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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蜃景》--作者:若花燃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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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节 徐苹的同谋

  原来受惊会耗费巨大的体力,海蓝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回到了古堡。

        赵文杰一直送她到门口,千万不要误会他忽然对她好感大增,事实上,他只不过不想他管辖的地方再出现命案。

        在路上,他一直旁敲侧击,想套出海蓝来古镇石塘的真正目的。但不管他如何绕来绕去,海蓝的回答与以前的一模一样,无懈可击,

  最后赵文杰有些恼怒有些无奈地说:“你别嚣张,你可是目前最大的杀人嫌疑犯。”

  海蓝冷哼一声,说:“除非我天赐神力,否则怎么可能勒死石向东这样的壮汉?何况我一个弱女,怎么可能做出挖肚掏肠的恶毒事情呢?”挖肚掏肠,想想就恶心。

  赵文杰也不示弱,说了:“你一定有同谋。至于女人的恶毒嘛,天下最毒……”

  “停。”海蓝挥手打断了他,说:“赵警官,你找到我同谋再说吧。”她一扭头进了古堡。已是下半夜了,她放轻脚步,生怕惊醒熟睡的众人。帮她开门的阿霞站在台阶上看着她。海蓝仰头冲她一笑,笑容未及绽放却僵住了。

  阿霞居高临下的眼神里闪烁着陌生的气息。

        她身上本来有着惠安女子特有的贤淑温柔,言谈举止轻柔有致,目光和煦。海蓝曾大发感叹,同样是女人,阿霞是水做的,而自己是水和泥的混合物即是烂泥一堆。但是现在这个水一样的女子却好似结成了冰。

        屋顶的灯光在她头顶炫出一团光晕,她的脸背弃了所有的光明,面目模糊,眸子黑沉沉,阴鸷便是这个表情的完美写照。

  或许是海蓝僵硬的笑容提醒了阿霞,她微微侧身,让灯光洒落在脸上,依旧和气可亲,尽管她刚被吵醒。只是暗影、只是光线所造成的视觉差异,海蓝吁了口气,笑颜逐开。阿霞抿嘴一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海蓝留意到阿霞棉质睡衣的背上好大一块灰,好象是在墙壁上蹭的。随即想起一般被吵醒的人脸上都会带着惺松睡意,然而阿霞神情清明,倒好似根本没有入睡。她看了一眼厅里的钟,已经一点半了,阿霞没有睡觉,却跑到哪里去蹭灰了?

  她带着这个疑问上了三楼,脚步轻的象猫。掏出钥匙开门,打着哈欠开灯。“啪”的一声,光明大作,与其同时一条人影掠过窗外。海蓝纵声高呼:“谁?谁?谁?”回答她的只有随风一起一落的窗帘。她果断地冲到窗前,向下看,向上看,向左看,向右看,统统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要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是绝代武林高手,擅长梯云纵之类的轻功。二是他从窗户里跳进了隔壁房间。

  毫无疑问,第一种可能完全可以排除,海蓝毫不犹豫地冲出房外,拍301房即徐苹房间的门:“快开门,快开门”。

        半晌也没有动静,徐苹睡得象头猪一样,海蓝在心底怒骂一声。随即心中一动,莫非她在拖延时间。

        她折回自己的房间,冲到窗前一看,只见一个小黑点往西边迅速远去。这么敏捷的身手,她好似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她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了?”阿霞气喘吁吁地问,她刚刚爬了三层楼梯。

  “怎么了?” 四楼的王华来了,但许倩倩没有来。

  “怎么了?”离海蓝最近的徐苹终于起来了,站在海蓝门口,揉着眼睛问。

        海蓝一声不吭地推开三人,走进徐苹的房间,走到窗边,窗户是关紧的,并且是上了锁的。徐苹呀徐苹,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要将窗户关死呢?本来你还可以借口睡着,装作万事与你无关,但是现在显而易见,这人是你的同谋。海蓝在心底冷笑。

  阿霞三人看着海蓝站在窗前沉思,面面相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海蓝转过身来微笑着说:“没事。只是要告诉大家不要在窗帘上踩脚印,好脏的。”阿霞不解地皱起了眉头,王华略有所思,徐苹脸颊的肉微微跳动。海蓝缓缓地拉开窗帘,米黄色的帘子,洁白的窗纱,干干净净的,压根儿没有脚印。

  徐苹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目光中燃烧着被愚弄的怒火。

  “听说你失窃了?”赵文杰问。

  海蓝摇摇头,说:“什么东西都没丢,只能说有人在未经许可的状态下进入了我的房间,这也是你们警察经常干的事,你应该能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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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赵文杰对她最后一句挑衅置之不理,说:“那他进你房间干吗了?”

  海蓝沉吟着说:“当时我不在场,所以不能告诉你他究竟干了些啥。根据我事后观察,他好象是检查了一下我的行李。”

  “检查?”赵文杰皱眉。

  “是的,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原先位置摆放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我回来正好碰到他,相信我根本不会发现。”

  “你为什么不报警?”

  海蓝耸耸肩,说:“我相信你们已经够忙了,又要破案又要跟踪我。而且我希望你们早点破案,好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赵警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出去逛一下了。”

  赵文杰戏谑地说:“我以为经过昨晚沙滩的事情,你已经吓破胆子了呢,哪里都不敢去了呢?”

  提起那半截身子、一只眼睛,海蓝的脸顿时白了,方才与赵文杰斗嘴的兴致荡然无存。赵文杰哈哈大笑,说:“得了,海小姐别演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得了臆想症,请你不要再编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啪”的一声按在桌面上,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海蓝的双眼,“我们查过了,根本没有这个老婆婆。”

  海蓝拿过纸张铺平细看。“咦”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脸上浮起了惊讶地表情。

  赵文杰狐疑地看了看她,又看看画,问:“怎么了?”

  海蓝摇摇头,淡淡地说:“没什么。”尽管年老的婆婆们,看起来都是饱经沧桑,满脸皱纹,差别不大。但刚才她还是一眼看出,画上的老婆婆并不是她见到的那一位。如此说来,司徒后来另画了一幅素描给了赵文杰,他为什么要怎么做呢?海蓝十分不解。

  赵文杰不休不饶地追问:“那你咦什么?”

  海蓝闷哼了一声,沉声说:“法律并没有规定我不能咦。”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古堡外面走去,

  她用了半个小时冲到了古镇,心中象揣了小鹿一样砰砰跳着。站在“东海”酒店的301房间前,忍不住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看再看,琢磨着用什么样的口气同司徒说话呢?她不仅打听出司徒居住的地方,还听说了他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他很自由,时常有大半年的时间住在古镇采风,并且还有花不完的钱。比如说他很少跟女孩子打交道,尽管全镇的女子都为他疯狂……

  怀揣着玫瑰色的梦想,她敲开了司徒的房,然后她很快后悔了,恨不得从原地消失。华丽的白色雕花描金木门敞开时,露出的不是当初她看到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尽管还是同一张脸,但如今这张脸正被一种浓浓的悲楚浸泡着,微蹙的眉毛还潜伏着一丝被打搅的恼怒。他看到海蓝,脸色稍霁,说:“怎么是你?”

  幸好他还记得我,海蓝将画递到他面前,强作镇定地说:“这是你交给赵文杰的画,为什么?”

  司徒接过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说:“不为什么,她与案情根本没有关系,找着她毫无意义。”

  “可是她与我的清白有关。”

  司徒嘴角微微扯动,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说:“你一直是清白的,你清楚,赵文杰也清楚。”

  “可是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臆想症?”

  司徒微微一怔,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会知道的。对不起,我很累,再见。”他合上了门。

  海蓝无比惆怅地叹了口气,吃闭门羹的滋味可真差。她意兴阑珊地走在街道上,不远处传来喧哗的锣鼓声,身边的行人纷纷侧身让道,她被人群推搡着也挤到街道边,逼仄的街道硬生生地让出一条小道,一列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穿行其中。

  海蓝知道这里还保留着旧时的风俗,日出前送葬,所以现在不过早上十点,送葬队伍已经往回返了。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溜过孝子抱着的遗像,然后浑身一震,擦拭眼睛再看,一点都没有错,黑白照片上的老人就是她在圣婴庙里碰到的老婆婆。

  身边有两妇人低语在交谈,某人问:“这于家大妈什么时候走的?”另一人答:“你不知道呀?一个月前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前天晚上才走的。”她们还说了些什么,海蓝没有听清楚了,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了。

        天为什么如此蓝,如此远,而且还在大跳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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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节 郭云绣

  海蓝哼哼唧唧地醒来。

        一只凉凉的小手搭在她额头,随后传来了欢欣鼓舞的声音:“没事了,没事了。”这声音娇柔清脆,仿佛嗓子里能掬出水里。

        海蓝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儿堪比花娇,是阿秀,玫瑰花瓣般的唇继续吐出娇生生的话:“这几天天气反常的热,你可能中暑了,在我家门前晕倒了。”

  五月未到,天气就热的象三伏暑天,真是变态。但海蓝知道自己可不是中暑,是她饱受惊?男牧槿涛蘅扇蹋芷鸱纯埂!靶恍荒悖医泻@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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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人恢复了镇定,沉下脸,本来黑炭般的脸更加难看了,说:“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海蓝正不知道怎么回答,阿秀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说:“爸,她是我带回家的朋友。”

  “什么朋友,又不知根又不知底?现在比不得从前了,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前几天还发生命案,阿秀你不懂事,可别将什么凶手当朋友带回家了?”最迟钝的人也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何况海蓝一点也不迟钝。

        她识趣地从沙发上站起,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阿秀,我改天再来坐。”阿秀张了张嘴想要挽留,一看父亲黑沉沉的脸,只得作罢。

  海蓝快步地往门外走去,经过阿秀父亲身边时,特意地看了他一眼。奇怪的是后者微微别转了脸,好象不愿意让她看清楚。

  他在心虚什么呢?他进门第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说明他认识自己;第二句话却改为“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他为什么又要假装不认识自己呢?他的眼睛好亮呀,如果在黑暗中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又想起了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如果没有看错,那张熟悉的脸是她父亲的。也就是说,很多年以前,海桐曾在古镇石塘呆过,这也能够合理解释为什么后来他留下大量关于石塘的剪报。

        可是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父亲隐瞒这段经历的目的是什么?海蓝拍拍额头,心想自己的脑袋迟早会被疑问胀破的。

  街道上热闹都与她无关,海蓝心不在焉地穿行其中,经过古镇最古老的明代古堡时,看到两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坐在小竹椅里,忽然想起阿秀答应带她去找春梅奶奶,如今难以成行,不由地又是一声嗟叹。

  可能是五一近了,山道上的游人不少,一个个春光满面、喜笑颜开。独有海蓝,夹在人群中象失了魂魄的游鬼。经过最后一个休憩亭,海蓝忍不住瞟了那瞎子一眼。他还是坐在平常的位置,一动不动,好象亘古的化石。自从那一次他说她有大麻烦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

  “开始了,开始了。”,他说出了这句话,象一串冰子弹射进了海蓝的脊柱里。她僵立原地,问:“什么开始了?”

  “你知道,你明白。”

  “有话直说,何必故弄玄虚呢?”

  瞎子笑了笑,说:“姑娘心里明白得很。前些日子,姑娘经过我身边时,眼睛也不瞟一下,今日为何不同呢?因为姑娘麻烦越来越多了,已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求佛问卜是姑娘最好的选择。”

  海蓝沉默片刻,问:“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或者有什么未知的力量?”想起昨晚沙滩上的半截身子,想到躺在床上等死却又出现在她面前的于婆婆,她就浑身寒毛倒立。还有那连夺三条人命的十字路口,悬崖上跳海而又找不着的人,半山上平空出现的“圣婴庙”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操纵着一切呢?

  “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海蓝愕然:“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个认知的问题,姑娘是聪明人,自会明白。”

  他不再说话了,海蓝本想留下来问个清楚明白,转念一想,江湖术士都爱“请君入瓮”这一招。到目前为止,这瞎子不是危言耸听,便是泛泛而谈,可不要入了他的觳。

  瞎子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失望地眨巴着白多黑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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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节 联合

  一进古堡,海蓝发现站在柜台前当班的是打扫卫生的祥嫂。

        阿霞不在,说是父亲生日,祝寿去了。对于阿霞的家世,海蓝也略有风闻。她的爸爸是船老大,有几条渔船,年收入几百万,家境属上等。英华古堡是他在镇公开竞价中购得,价格不菲,据说这古堡也是阿霞的嫁妆。

  阿霞不在,海蓝想向她要阿秀电话的想法落空了。天气反常炎热,她也不想在山道上来回奔跑享受紫外线,躺在古堡里睡觉,到傍晚吃饭时才起来。

        饭菜很丰盛,可海蓝没什么胃口。看旁边的徐苹、王华、许倩倩,一个个也是无精打采的。

  王华吃的最快,匆匆扒了几口,便跟许倩倩说饱了,要去悬崖边散会儿步。他离桌往外走的动作特别慢,硬生生地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撂在海蓝与徐苹之间四秒钟。

        许倩倩趁机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徐苹,徐苹犹疑不定地接过,飞快地看了一眼,脸上神色瞬间变幻莫测。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四秒钟内完成了。

  无疑王华和许倩傅算盘打的吧吧响,只可惜忘了餐厅里的几面镜子。许倩倩与徐苹的小动作被旁边的玻璃窗折射到斜后方的酒柜里,海蓝看的一清二楚。

  王华当真出古堡散步去了。一小会儿,许倩倩抹抹嘴,挺胸翘臀上了楼梯。

        徐苹在犹豫,不时地蹙眉,眼神也变化不定,有时露出一丝仇恨,有时又茫然若失,有时还灰心丧气的样子。她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磨磨蹭蹭了很久,才离开餐厅。

        最辛苦的是海蓝,她努力地将全部的饭菜吃光,否则她有什么理由留在餐厅里呢?徐苹经过她身边时,她手指轻弹,将一只薄薄的窃听器扔进了她口袋里,这东西是她在大街上买来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看到徐苹往古堡外面走去,海蓝心中大定,快步跑回房间,拿出接收器。

  “什么事?”徐苹的声音硬硬的,可以想象她脸色也是严肃的。

  “你是谁?”王华的声音里充满了狐疑,看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

  “别走。”王华的声音再度响起,想必徐苹一听到这个问题扭头要走。徐苹的声音依然极不友善,说:“有什么去房间里说不行吗?鬼鬼祟祟递什么纸条?还约我到这里来。”

  “房间里有窃听器。”

  “啊?”徐苹大吃一惊。偷听的海蓝也吃惊,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随即想到要是徐苹摸一下口袋,就会发现自己放的窃听器了。幸好徐苹比较迟钝,她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王华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如果我们不合作,都会跟石向东一样,死在这里。”

  “不会吧。警察会保护我们的。”

  王华嗤笑:“你太天真了。”徐苹沉默不语。王华又说:“敌暗我明,我们必段要联合。”

  徐苹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杀了石向东,然后来诱我上当呢?”

  王华说:“我杀了他干吗?他一向听我话。”

  “这话真没错,我看他就你的一条狗,少了这条狗,你想作恶还真不如意。”徐苹的声音忽然变得激动,还有一种愤怒的味道。

  王华沉默了半分钟,说:“我还想问你呢,石向东是不是你杀的呢?”

  徐苹咯咯轻笑,说:“我能杀得了他吗?”

  “嘿嘿,你不是有同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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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徐苹倒吸了一口气,说:“你,你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海蓝那丫头提醒了我,进入她房间的人是你的同伙吧。”

  徐苹冷哼了一声,说:“这个海蓝,你不是说她有臆想症吗?”

  “其他事情我不知道,但那天确实有人跳海。”

  徐苹惊讶地问:“真的有人跳海?为什么海蓝说时你不承认?”

  王华声音微微有些发抖,说:“我能承认吗?他唱着歌,然后跳进了海里。跟20多年前一模一样,还有这首歌……这首歌只有他会唱的。”这句话说完,王华与徐苹有短暂的沉默,气氛很凝重。海蓝能听到他们呼吸声,哧嗤哧嗤,哧嗤哧嗤……

  海蓝心头欢喜,又一起被旁人视为臆想症的事情被证实是确实发生过的。她感觉出这个跳海的人非同寻常,盼着王华与徐苹在这话题上继续,不过没能如愿。徐苹转了话题:“究竟是谁杀了石向东?”

  “一直在等着我们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

  徐苹又倒吸了一口气,“嗤”的一声令偷听的海蓝心底凉嗖嗖的。

  “我们必须要联合起来,否则他们会一个个地将我们杀掉的。”

  “好吧。”徐苹的声音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王华松了一口气,“最好叫姓海的丫头也加入我们。”

  “她?为什么?”

  王华轻笑一声,说:“她是徐铜海的女儿,想不到吧。而且这丫头,看起来有点窝窝囊囊,其实不简单。昨天晚上,你看她多精明。”这句表扬的话让海蓝愁眉苦脸,昨晚睡前她就后悔当着阿霞和王华的面对徐苹咄咄逼人,虽然逼迫徐苹现形的目的达到,但对自己却也半点好处都没有。

  “没想到她是徐铜海的女儿,真的没想到。但是看她样子,好象并不清楚以前的事。”

  王华说:“嗯,我查过,她爸车祸死的,她不一定知道详细情况。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必要跟她说太多。海蓝就交给你了。我们一起聊久了不太好,你先回去吧。”

  海蓝关掉了接收器,听了王华与徐苹一番交谈,她感觉有些事情隐隐地浮出水面了。她斜躺在椅子上,梳理着思路。

  二十多年前,有人唱着歌跳海了。当时的情景与她第一天晚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王华和徐苹都与二十多年跳海那人有干系,所以王华害怕提起旧事。而徐苹则问海蓝“跳海的人是男是女”。

  有两个渔民与王华、徐苹、石向东等人有仇。

  自己的父亲原名叫徐铜海,与王华、徐苹很熟。后来为什么改名叫海桐呢?而且对过去的经历讳言莫深。

  ……

  隔壁的房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想来是徐苹在做地毯式的搜查,寻找暗藏的窃听器。海蓝想,她可真笨,找着了窃听器又如何?扯了一个人家不会装上十个?她戴上MP3的耳机,然后将电视声音开到最大,不管是谁在窃听,吵死他们。她调皮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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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节 英华古堡

  滨海小镇石塘最古老的石堡就是明代碉堡的,据说是为了抗击倭寇、海盗建立的,现今还保留着完好的枪眼、炮台和地道。海蓝漫不经心地逛了一圈,目光不时地溜到平台,那里坐了两个八十来岁的老奶奶,她本来是想从她们嘴巴里打听“圣婴庙”。不过无论她说什么,两位老奶奶眨巴着孩子般纯真的眼,只是笑。

  海蓝并不气馁,她知道老太太们都爱扎堆。纵观整个小镇,巷深路窄,没有地方比这个平台更适合大家聚在一起道西家话东家。果然,老太太们带着小竹椅子渐渐聚来了。吱吱喳喳、嘻嘻哈哈,平台上顿时热闹起来了。可是海蓝一句话也听不懂,冷僻艰涩的闽南话,连猜的机会也不给她。

  后来有人叫她,她回头看到阿秀,很是吃惊。今天早上她向祥嫂要了阿秀电话,打过去刚报上姓名,阿秀就“卟”地挂了。阿秀识穿了她的心思,甜甜地笑了笑,说:“你打电话时,我爸在。”她指着人群中一位嘴皮翻飞的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说:“那就是春梅奶奶,我本想找她问清楚再告诉你的,现在咱们一起听了。”

  目不识丁而又满腹故事的老太太都是因为爱说爱听,有着极强的表现欲。阿秀一表明来意,春梅奶奶爽快地答应了,旁边的老太太们见有故事听,也极为雀跃,当中一个说:“前些日子,听说有个游人见到圣婴庙,这是怎么回事呀?”说的是闽南话,不过阿秀轻声地翻译给海蓝听,海蓝心中一凛,这正是她极为关切的问题。

  春梅奶奶说:“这圣婴庙灵验呀,我以前小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千万别得罪半山腰的郭家,他们有圣婴保佑的。”这句话一出,听故事的都是面容一肃,阳光也顿时黯淡了。

  “这圣婴为什么要保佑他们家呀?”

  春梅奶奶说:“听说圣婴是他们郭家人,自然保佑本家了。小时候,每逢圣婴生诞日,郭家都会在海边做很大法事,还发糖发鱼干,我还去领了不少。后来解放了,郭家属于渔霸,渔船全充公了,也没见有人出事,再加上镇干部宣传什圣婴呀是迷信思想,大家渐渐不信圣婴保护郭家了。再后来搞运动,郭家老爷和太太顶不住,自杀了,只留下了十来岁的女孩,那个女孩就和阿绣长得很像的,叫郭云绣。那个郭小姐的命可不好了。”因为春梅奶奶说的是闽南话,阿秀翻译给海蓝听,就有个时间的滞后性,听到这里时,她很想知道郭云绣后来遭遇如何。但春梅奶奶已经继续往下说了。

  “以前的圣婴大庙建在狮子山的半腰,可气派了。解放战争时,被三蒜岛上的国民党几炮轰成一堆碎石,就只剩郭家的那个家庙了。我想想,那座家宙是什么时候没的,好象是生小三的时候,对,就是1968被几个红卫兵扒掉的,说要消灭封建残余。圣婴的雕像用铁锤砸成了碎片,后来郭家老爷和太太就自杀了。”

  老太太们议论开了,七嘴八舌地说:“那还有人看到圣婴庙,这不是很邪门嘛?”

  春梅奶奶说:“是呀,我听说时,也吓了一大跳,那个姑娘听说还是外地来玩,这事情要编也编不出来呀?”老太太们交头接耳,大呼邪门,有几个说可能有鬼,有几个摇头表示不信。其中一个忽然压低声音,做出神秘的姿态,说:“听说刚死的于家大妈跟郭家还有些关系呢?是不是真的呀?”

  春梅奶奶点头,说:“是真的,她是……”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有人叫她。叫住春梅奶奶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额头汗出,气喘吁吁,好似一路小跑过来的。她看了海蓝一眼,说了一句闽南话。这句话阿秀并没有翻译给海蓝听,但海蓝看到她脸上露出尴尬神色,周围一群老太太都用好奇又警戒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大概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海蓝离开了碉堡前的平台,阿秀没有走,神情激动地跟那中年妇女说着什么,小姑娘脸都红了,好似动了气。显而易见,有人不想海蓝知道太多关于圣婴和英华古堡的事。会是谁呢?海蓝眼前闪过几张脸。

  回古堡的途中居然没有见到那个瞎子,细想一下,今天上午去古镇途中也没有见到他。快到古堡时,徐苹拦住了她,没有开口说话,但递过来的眼神暗示“我们需要谈谈”。

  昨晚偷听她与王华的谈话,海蓝一直在等她来邀请自己“入伙”,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徐苹看起来很焦急,满头大汗,涂的厚厚的白粉被汗珠滚得痕迹斑斑,露出了皮肤本色,桔黄色的皮肤色泽昏暗、毛孔粗大,怪不得她每天要涂这么多粉。

  徐苹一言不发地往小路上走,海蓝估她没有歹意,真准备跟上。后有人呼她名字,转身见是阿霞,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苹的背影,说:“暴风雨快来了,别跑远,等一下回不来。”说完往古堡的方向走去。

  海蓝细细品味,觉得这句话可真意味深长。抬头看天,艳阳高照,怎么看都不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徐苹已等的不耐烦了,回过头来向她招手。她只得追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偏僻处。徐苹说:“天气真热呀!”递了张纸条给海蓝,上面写着“我们的处境很不妙”。

  海蓝淡淡地答一句:“还好吧。”一语双关。

  “下点雨就好了。”徐苹连迭摇头,又递了一张纸条:“我们房间都有窃听器,昨天我的口袋里还发现了一个。”

  海蓝偷笑,这可是我的杰作呀,也不点破,依然淡淡地说:“会下的。”话音刚落,天上一声炸雷。海蓝失笑,心想不会这么准吧。

  徐苹说:“我好想离开这里。”这句话出自肺腑,她脸上涌起倦怠、哀愁、凄楚,象个怨妇。海蓝接过她的字条,展开一看:“明天下午2:30去镇上东海酒店桑拿房,我们要好好谈谈。”

  “我也是。”海蓝做了个OK的手势。

  又是一声炸雷,轰隆隆奔腾不息。山风飒劲,天色大变,那骄艳红日硬生生被乌云吞没了。阿霞的话果然没错,徐苹与海蓝往回走了几步,暴雨劈头劈脸地兜了下来。

  淋成落汤鸡模样回到了古堡,阿霞瞟了她们一眼,好似在说谁让你们不听话呢?海蓝回房立马冲了个热水澡,围着浴巾倚在窗前看风雨,她在内陆城市长大,从未见过这种有着天塌地陷力量的暴风暴雨。天幕被撕开一道裂缝,闪电大作。电石火光间,将海域照得一清二楚,只见怒浪与墨云之间,一个庞然大物驭风而行。电光泯灭,天地又陷入浑沌黑暗。

  那是什么?海蓝目瞪口呆,是怒鸟?可是怒鸟是属于传说的,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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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节 逼供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

        徐苹坐立不安,不停地拨弄着手机,打电话发短讯,好象是给同一个人,不过都没有结果,所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中露出惊惶神色。有时候她的目光追随着王华,隐隐露出求救的味道。

        王华三番两次暗示她镇定,但她显然办不到,她不停地喝酒,脸红脖子粗,有一刹那,海蓝觉得她象个男人。

  天色放晴,徐苹就急冲冲地离开古堡。海蓝想起自己与她的约会,因为暴雨顺延了一天,随后也离开了古堡。

        赶到东海酒店门口,正好十二点了,海蓝准备入内等徐苹。眼前人影一幌,赵文杰的脸凑了过来,脸上挂了一丝复杂的笑容。

  海蓝心中有些发虚,问:“怎么了?赵大警官。”

  赵文杰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式,说:“海小姐,请你随我走一趟了。”

  “当然。”海蓝看了一眼对面街角急冲冲赶来的徐苹,跟着赵文杰上了一辆泊在路边的警车。车子离开了石塘古镇,海蓝惊讶,“这是去哪里?”

  赵文杰懒懒地扔了句:“到了就知道。”

  一个小时的车程才到达目的地,海蓝看着大大的红色“十”字,脸胀得通红,“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你有臆想症,所以要请专家检查一下。”

  海蓝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在石向东被杀现场,我们发现了你的脚印,在他被杀的时间里,你没有不在场证据。而且你与石向东有个人过节,完全具有杀人的动机。作为头号嫌疑犯,我们警方有权知道你的精神状态,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海蓝嘴角抖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海小姐,请吧。”

  海蓝跺足,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倒要看你们能验出什么来。”脚步重重,踩得地板咚咚有声,两旁的病人纷纷扭头,惊讶地看着这位怒气冲冲的年轻姑娘。

  “请问这是什么?”医生晃动着手中的笔,海蓝想也不想,答:“笔。”

  医生皱眉摇头。海蓝为难地搔搔头,忽然想起古代刀笔吏,高兴地说:“匕首。”医生赞许地点点头,说:“不错,小姑娘有想象力,然后呢?”

  “剑、枪、箭簇、楔子……”

  医生又拿起一杯水,问她:“看到这个想到什么?”

  海蓝皱起眉,照直说是水,肯定医生会摇头,想了想说:“冰,雪,江河……”医生连连摇头。

  “硫酸?农药?”

  医生仍然摇头,喝了一口说:“这明明是水嘛。”轻轻拍手召来个护士,“帮她办住院手续。”

  海蓝愕然:“什么?”

  医生安慰她:“没事的,你的臆想症比较轻微,治疗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的。”

  海蓝愤而拍桌:“你胡说八道什么呀?问两个问题就能得出结论?”外面的赵文杰和他同事听到动静,啪的一声推开了门。

  医生推了推镜框,对赵文杰说:“这位姑娘确实有臆想症,而且是暴力倾向的臆想症。我拿出笔,她说是匕首,我拿出水,她说是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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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53 | 显示全部楼层
  海蓝气结:“你……你……你……”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水杯,朝医生扔过去。医生堪堪躲过,水杯摔在墙上,水花与玻璃碎片齐飞。医生面有悸色地说:“你们看,暴力倾向,很严重。”

  赵文杰一把将海蓝的手反扣到背后,说:“对,我们都看到了。”

  笑声,哭声,嚎叫声,声声入耳。

        海蓝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依然挡不住鬼哭狼嚎。赵文杰已经走了,临走时谆谆告诫海蓝:“估计呆在这里,晚上也不会睡着,这段时间你正好仔细想想。想到了就通知护士。”

  海蓝勃然大骂:“卑鄙,下流,无耻。”

  “一个晚上不够,就两个晚上。如果一个人想不出来,明天我找个人来陪陪你。听说这里有个大妈,被人毁了容,后来发疯,一看到别人就冲上去抓她的脸。这个怎么样呀?”

  海蓝勃然大骂:“流氓,恶棍,人渣。”

  “骂点有建设性的嘛。”

  “去你妈的。”

  赵文杰哈哈大笑着离开了。海蓝浑身冰凉,想起有名的处女Mai-Yin案,大概也就是这样子泡制而成的。

  第一天晚上,她基本没睡,各种声音都让她胆战心惊了一把。

        第二天晚上,赵文杰并没有弄了个同房给她,她也略微适应了这里的氛围,睡了五六小时。

        第三晚上,护士带进了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妇女,海蓝的心咯噔一下,等看清楚那妇女手指光秃秃的,没有留长指甲,又放了大半心。

  海蓝不敢睡,靠在床头,警惕地盯着中年妇女。那妇女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蒙头蒙脸地睡觉。海蓝看了她几个小时,见她没有举动,精神稍微松懈了,忍不住闭上眼睛打盹。

  朦胧间,屁股挨了一记重踢。“大胆奴才,居然敢在偷睡。”

  海蓝抬起惺忪睡眼,只见中年妇女跳下床,站的毕直,捏着兰花指指着自己。海蓝困得有点发蒙,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冷冷地骂声:“神经病。”

  中年妇女大喝一声:“大胆奴才,居然还敢顶嘴,左右,与我掌嘴。”说完撸了袖子冲到海蓝面前,当真伸出手掌要掴。海蓝一脚踢在她肚子上,她倒退几步,目露凶光,大喊:“好个奴才,敢殴打本太后,来呀,抠了她的双眼。”说完,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双手成鹰爪状。

  海蓝吓得跳下床,两人便在斗室里追逐不休。中年妇女一个纵扑将海蓝扑到在地,跟着压住海蓝的身子,伸出两指往她两眼眶捅。海蓝蓦然生出一股大力气,将她推开,跑到门边大叫:“来人,来人……”

  一个小时后,赵文杰来接她出院。临上车前,回身看医院一眼,得意地说:“这真是个好地方,我看以后我们的刑讯就改在这里好了。”

  海蓝不理睬他,黑沉着脸上了车。

  赵文杰笑了笑,看着窗外一晃而过在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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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节 圣婴庙

  蜷在英华古堡松软的床上,这一觉淋漓酣畅,直睡到天光大白。

        海蓝起床后,意外地发现古堡里静悄悄,只有一只不知死活的苍蝇哼哼唧唧,结果跌到自动捕蝇机上,“滋”的一声化为灰烬。

  阿霞同她打招呼,一脸的风清云淡。

        五一旅游高潮马上到了,但因为英华古堡有命案,不准接待客人,所以阿霞只能看着别的旅馆赚个盆满钵满了。不过她看起来并不以为然,这就是家境富裕的好处,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数字。

  海蓝急于与徐苹继续“会话”,问:“他们都去哪里了?”

  “不知道。”阿霞懒洋洋地摇摇头,“对了,司徒找过你。”

  “司徒?”海蓝有些狐疑,司徒找她能有什么事呢?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司徒清越的声音响了:“海小姐,我快到古堡了,见面谈。”

  海蓝站在山道上等司徒,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点点地走进眼帘里,一股闲庭信步的味道。

        看到她,心中不由自主会升起一股亲切、喜悦交集的感觉,她毫不掩示内心的真情实感,喜笑颜开:“司徒先生,你好。”

  “司徒先生?”司徒失笑,“我叫你海蓝,你叫我司徒。”海蓝自然没有异议。

  “走,我们边走边谈。”两人并肩拾级而上,司徒说:“那天在镇上,我看见你上了警察,后来打电话到古堡,阿霞总说你不在,出了什么事呢?”

  原来他在担心自己,海蓝大为感动,想起三天的遭遇,不由地眼圈一红。她在他人面前,打碎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一味地硬朗,不肯让别人小瞧。

        司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她油然起了扑到他怀里大哭的想法。当然这只能是想法。

  她这副酸酸楚楚的模样入了司徒眼里,自是明白了七八分,不过他不点破,任海蓝硬生生地将眼泪压下。略微平静后,海蓝简单地将三天的遭遇说了一下。

        司徒听完,脸上神色不动,只是拿出一张卡片给海蓝,“碰到事,打个电话给我,我在这里人头熟过你。”

  海蓝紧紧地攥着卡片,汹涌的感激快胀破了胸膛。

  “看看,这是到哪里了?”司徒站定,两手插在米色休闲裤袋里,随随意意一站,却自成风景。

  海蓝环顾四周,惊咦出声:“这不是圣婴庙的地方吗?”那天她带赵文杰等人来时,却怎么都找不着这地方。“你怎么知道?”她看着司徒。

  “因为我曾看到圣婴庙、老婆婆。不只一次,当时我也以为自己臆想症。”司徒笑,“我还去看了医生,比你幸运,这医生说我啥事都没有。我听说你也看到圣婴庙,真的大吃一惊,我以为这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呢。呵呵。”他的笑声朗朗。

  海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太好了,这说明我离臆想症又远了一步。不过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知道,也许有人类未知的力量,诸如恐怖小说最爱写的灵或是鬼。”

  海蓝吸一口气,说:“这么说,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无法下结论。”

  “我还碰到了另一个鬼。”海蓝详细地将沙滩上遇到半截身子、一只眼睛的事情说了一下,“人的半截怎么可能在转身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呢?一定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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