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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专栏
01 我出生在南方一个多雨的镇子,名字叫陈星。生父酗酒,生母嫌我是个累赘,两人离婚后各自重组家庭,我被丢给年迈的奶奶。十二岁那年,奶奶病逝,生父生母推诿数月,最后将我塞进一辆开往邻县的长途大巴。“去你姑姑那儿,她没孩子,肯定稀罕你。”生父叼着烟,眼神躲闪。我攥着皱巴巴的地址,蜷缩在最后一排。窗外稻田青黄相接,像一块打满补丁的旧毯子。姑姑家开着一间杂货铺。她见到我时,眉头拧得死紧:“不是说是个男孩吗?”姑父蹲在门槛上搓麻绳,头也不抬:“女娃就女娃吧,总比没有强。” 他们给我改名“陈招娣”。
02 杂货铺后院有间堆货的棚屋,我睡在摞成山的纸箱缝隙里。老鼠夜夜啃噬墙角,我缩在被子里不敢睁眼。姑姑常说:“养你比养条狗费钱。” 我学会了踩着板凳煮全家人的饭,蹲在井边搓洗堆积如山的床单。手指常年泡得发白,姑父醉酒踹翻水桶时,我会默默擦干地板,再烧一壶新水。转机出现在初二那年。班主任老徐顶着暴雨家访,眼镜片糊满水汽:“陈招娣成绩全年级第一,不读高中可惜了!”姑姑嗑着瓜子笑:“女娃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过两年嫁人还能收彩礼呢。” 那晚,我偷了姑父藏在饼干盒里的三百块,翻墙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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