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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3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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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北京版茶花女
10.官家少爷配富家小姐
肖苒非常兴奋。十几个小时的旅行,她难得有一会安静。她告诉我到了北京以后会让她爸爸立刻给她的老板找几个业内最好的设计,这样她就可以脱身陪我吃喝玩乐了,用我的话来说,就是“操江湖”。我们要先操一下北京烤鸭,再操一把东来顺,然后是丰泽园……
肖苒笑着对我说,“陈北,跟着本大小姐闯荡江湖,你就等着精尽人亡吧。”
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在操江湖之前,我还得面对肖苒的老爸--据说这位著名的企业家很有老大气质,和也许是手持菜刀的刘刚。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妈的,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被肖苒逼上绝境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夫的角色演下去。
我眯起小眼看了看机舱外那光影流动的云彩,想到我连儿子都没来得及生,就要跟江姐似的慨然奔赴刑场,颇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
终于精疲力尽地到了北京。经历了过安检,拿行李一套麻烦后,挤到出口处。乘客大多是大包小裹的,一个个推着行李车,东西摞成一堆,机场大厅拥挤不堪,耳边充斥着各种花香鸟语,场面乱的很,让我联想到国内小学生放学。
我很快看到了来接肖苒的一行人--肖苒的父母和一个年轻的男人,我猜想他可能是刘刚。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刘刚是个很斯文的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比我矮一些也比我显得单薄一些,但是面皮白净,脸上不带一丝操过江湖的风尘气。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捧着一大把鲜红盛开的玫瑰,而不是菜刀。
我心里多少有点儿失落,同时往上冒酸水。
“爸,妈!”肖苒立刻把手里的行李全扔给我,蹦蹦跳跳先自个儿跑了上去。肖苒的父母看起来都是保养的非常好的中年人,穿戴看出来尤其很不错,脸上流露着一副牛逼烘烘的表情。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先富起来的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那一部分人吧?
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来,搂住了飞跑过去的肖苒。
“苒苒,你可算回来了。妈都想死你了。”
“怎么还那么瘦啊?我就说不要去美国遭那个洋罪,那里没什么好吃的吧?”
“苒苒……”
我背着沉重的背包,两只手各拉着一个很重的皮箱,像个XX似的的站在旁边看他们一家人亲热。
刘刚冷冷地看着我,但是不时又切换成温柔的眼光落到肖苒身上。
我有点心虚,觉得毕竟自己对不起刘刚在先,所以我先主动地冲刘刚很友好地笑了笑。
刘刚非常敌视地回赠了我一个白眼。
我尴尬地笑了笑,把眼光调向别处。
“爸,妈,这个是我和你们说的陈北。”肖苒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夫。
“哦。”肖苒的父母把眼光扫了过来。我赶紧摆上一副必恭必敬地未婚男青年标准的很*的嘴脸,“叔叔阿姨,你们好。”
但是迎接我的是肖苒父母冰冷的眼光和蔑视的神情,尤其是肖苒的爸爸。他们没有接话也没有挪动一下脚步,甚至眼光只是在我身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就快速地移开了。
肖苒的爸爸转过身去,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小王,你把车开到门口,然后进来提下行李。”
然后扭过头来对肖苒几个说,“走吧。小王把车已经开过来了。”
肖苒点头,刚要拉着她妈往前走,大概一下想起了我一个人拿着那么多的行李根本就没法动弹,就扭头对她爸爸说,“行李太多了,他一个人拿不了。你们先上车,我陪他在这儿等一下司机过来。”
“我们先上车,让陈北在这里等一下好了。”肖苒的妈妈拽着肖苒的胳膊,“跟妈上车坐着,妈想好好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我不是傻子,已经非常明白地知道了肖苒的父母对我不仅不喜欢而且有着巨大的敌意。他们故意冷落我,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
我可以对喜欢的女人不要脸,但是,其余的情况下我很要脸。
我淡淡地说,“苒苒,你先上车吧,我自己在这里等一会儿好了。”
肖苒为难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哀伤也有歉意但是我也看到了感激。
她点了点头,“陈北,那我先上车了。你自己可别跟不认识的人走了。”
我冲她咧了咧嘴,算是回答。
“快点走吧。”肖苒的爸爸又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肖苒一只手揽着她妈的手转身往外走,另外一只手却偷偷地背在身后冲我做着手势。她的手势是“我爱你”。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暗感慨,“我操,傍个大款还真不容易。多亏我没打算娶肖苒,要不这会儿犯*还得遭人白眼呢。”
肖苒家的司机和我一起把行李放到了车上。我现在多少有点儿明白肖苒她爸为什么那么牛逼烘烘的原因了。他的座驾是辆崭新的大奔儿,我知道这在大陆意味着什么--在大陆车的好坏差不多就是身份的象征,有钱还是没钱。而不像在美国,只要是劳动者,洋房汽车人人有份。比如中餐馆里炒菜的大师傅一水儿地支持宝马奔驰。而我,生活在那个交通拥挤的大都市,如果不想迟到每天必须挤地铁上下班,然后在周末开着BMW525去买菜。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国内一个著名网站看到一个漂亮妹妹高喊,“尼桑以上档次的车才能让我湿润”,不禁阴暗地在心里琢磨,财大气粗的肖老板估计天天都要去抗洪吧?
我想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色,并且还充满嫉妒。
行李装好以后,我才发现,大奔儿上已经坐满了,根本就没给我留位儿。我操,这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没把我当成乘龙快婿,可我是肖苒的朋友,看在我从美国到北京一路上照顾她的份上,也不应该这么对我吧?
要说还是苒苒惦记我,她看我尴尬地站着车外面,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一摔车门就下来了,然后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站在我旁边。
肖老板摇下车窗,不耐烦地催促道,“苒苒,还不上车,干吗呢?”
“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先走吧,我陪陈北打车回家。”肖苒冷冷地说。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要说肖苒这个女孩儿虽然任性跋扈,但是对我却是真心的好。
“让陈北自己打车跟在后面不就得了。”肖老板不耐烦地说。
肖苒拉着我的手把头扭向一边,看也不看她爸一眼。
“苒苒,”肖苒的妈妈突然从车里探出头来,“过来和妈坐一起。到家就那么几分钟的路,陈北跟在后面没事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苦笑了一下,对肖苒柔声说,“赶紧上车吧。我打个车跟在后面就是。放心我丢不了,也不会跟别的漂亮姐姐机走的。”
肖苒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陈北,别理他们,我对你好不就得了。”
“我知道,”我嘿嘿一笑,一把搂过肖苒,“你对我好那就表示一下给你爹妈看下我的实力。”
“在这儿?”肖苒脸红了,“不行!”
“那算了。”我扬了扬头,戴上墨镜,扭头不理肖苒。
“那好吧。”肖苒无奈,飞快地吻了我的左脸一下,然后一边笑一边低声说,“陈北同志,我爱你!”
“苒苒,快点上车,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肖老板声音很大,显然气急败坏。我望着他微微一笑,心想,谁叫你没本事只能生女儿呢?难道不知道女大不中留的道理吗?想
和我华山论剑?我陈北出来操江湖也不是才一年两年。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前面肖苒家的大奔儿,然后疲倦地把头*在椅背上,
闭上眼睛。
外面的太阳很好,我却无心欣赏,听任司机把车汇入北京奔腾的车流。
11.落魄中关村
“哥们,前面的那个车开的太快了。我已经跟丢了。”司机哭丧着脸扭过头来告诉我。
我猛的从座位上抬起上身,意识也清醒过来。我仔细看了看前方,肖苒家的大奔儿已
经不见踪影。
“我操,居然就这么把我给甩了。”我恨的咬牙切齿,“算你们狠!够毒!”
我瘫倒在座位上,心里彷佛打翻了五味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那我往哪儿开啊?”司机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叹了口气,“你随便拉我到个好一点儿的宾馆吧。”
我在中关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宾馆,赶紧洗了个澡,行礼都被肖家的大奔拉走了,连条换洗的内裤都没留给我。我落魄得跟戏文里头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似的――只可惜没有才貌双全又气质优雅的青楼名*仗义出手,出钱出力外加以身相许。我下楼吃了点东西,回来脱光了就一头栽到床上一直睡到天完全黑透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吵醒,没人知道我流落至此,谁会这时候打给我呢?我好奇地拿起电话,一个很柔媚的女声对我说:“先生,您寂寞吗,需要按摩吗?”
我操,这就是传说中的鸡?在美国那个天高皇帝远的大农村,我早就久仰祖国的色情业已经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用JB拉动内需对很多男人来说是光荣牛逼的事业。不过既然有无数兄弟前仆后继为之奋斗,我这个刚进城的农民就不去填砖加瓦了。
“不需要。”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我虽然好色,但是我的原则是——女为悦己者湿,士为知己者硬。
我对只为坚挺的货币而呻吟的女人从来没有兴趣,一个见钱就湿的女人哪懂得享受坚挺的我?
我牛逼烘烘地放下电话,就再也睡不着了,越想越觉得窝囊。我操,这算什么事儿啊?我没有肖苒的国内的电话,就是说在国内这段时间我和她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联系上。在这个寂寞的夜晚除了小姐,我似乎被所有人遗弃。
我百无聊赖地要了个美国长途,同周亮讲了我现在的悲惨境地。周亮心不在焉地听着我的血泪控诉,当听到我刚才的艳遇时这厮才来了精神。
不过听到我在关键时刻正派得跟练了葵花宝典似的,居然宁可找他也不找小姐,周亮又失望又泄气,忍不住挖苦我说:“士别三日,陈北,你丫现在的性取向也忒时尚了吧?”
然后周亮在电话那头深情地表达了一通一个海外游子对伟大祖国繁荣昌盛的夜生活的无限向往。
末了,周亮说,“陈北,你把你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告诉我,等我待会下班给你打过
去。”
我说,“算了,我天亮就退房去北京站买票回家了。”但是周亮一再坚持,我就只好
告诉了他。
我已经打定主意,等天一亮我就离开北京,买车票回家,和肖苒从此一刀两断,相忘于江湖。
我渐渐又迷糊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使劲地敲门,并且喊着我的名字,“陈北,陈北。”
我揉了揉眼睛,套上外裤,向门口走去。听声音有点儿像是肖苒,可是又怎么会是她
呢?
真的是肖苒!
我一拉开门,肖苒看见是我,立刻就扑到我怀里,用力搂着我的脖子,带着哭腔儿, “陈北,我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我一肚子气,使劲拽掉肖苒的胳膊,说,“我活蹦乱跳的有你这么咒我的吗?你来干什么?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我给甩了。回去告诉你爸,我陈北有房有车,有正当职业,用
不着担心他闺女栽培我当小白脸!”
肖苒回身把门关上,撒娇地在我怀里耍赖道:“你少臭美了,小白脸有你这么黑的吗
?”
我板着脸不理她插科打诨,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就上来使劲拧我的脸,说,“不许跟我拉着脸!你别不识好歹,刘刚他爸是管城建的头儿。我爸很多生意都*他照顾,所以对你凶了点,你别那么记仇。”说着说着又语调转柔,“我对你好还不行吗?”
“怪不得,原来是富家小姐配官家少爷,真是绝配啊。苒苒,要搁非洲你也就能换三头牛,你爸真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陈北,你少糟践人。” 肖苒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把脸*在我的背上,“陈北,遇到
你以后我才知道刘刚只是个男孩儿,不是男人。对我好的人很多,但是只有你有个男人样儿,虽然你也宠我, 可你从来不象那些男孩儿一样巴结我,顺从我。陈北,我现在
最喜欢的男人就是你了。”
我操,虽然此刻我在肖苒心目中的男生排行榜上名列榜首,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骂。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女人,听话居然也成了不是男人的理由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平时对我抱怨最多的就是我不听话,这会又选择性失忆,拿这个来表扬我
,女人真是最难琢磨的动物。但是,这番深情款款的话从飞扬跋扈的肖大小姐嘴里说出
来我还是特别特别的感动。
她软硬兼施我有点绷不住了,我转过身,轻轻地把肖苒搂在怀里,“苒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昨天我到家以后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给所有在美国的你可能打电话的同学朋友打了一遍电话,告诉他们如果你打电话回去一定要问出你去哪儿了。最后还是周亮打电
话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我就赶紧跑过来了。”
难怪周亮这厮死活要和我打听酒店名和房间号呢。而且居然不告诉我为什么,真是不
够朋友。
“陈北,你现在退房跟我回家。”肖苒抬起头,“我要当面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接受你,我就和你私奔,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肖苒一脸的决然。
我笑了笑,都什么年代了,勾搭个*夫还整得跟五四青年似的。我握住她的肩膀,“你爸会找人阉了我的。我可不想一辈子东躲西藏地被人追杀。”
“放心吧!”肖苒冲我甜甜一笑,“我告诉我爸,就是你阄了陈北我也要跟陈北在一
起。”
“阉了我你还和我在一起干啥?”我没好气地说道,“咱俩姐妹相称吗?”
我不想和肖苒一起回去见她的父母,但是肖苒只要磨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我只好洗澡刮脸,但是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只好又穿上昨天的那身脏衣服,跟着肖苒到大堂把房退了。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大堂里已经有了不少的人。我在前台办退房手续,肖苒站在一旁等我的时候,大堂里有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一直偷偷望着她看。
肖苒戴上墨镜,扭过脸冲我低声说,“Jerk !”(英语里的XX)
我低头填着表格,没有抬头,“你长的好看,看你几眼怎么了?”
肖苒见我一副不介意的样子,很是生气,气呼呼地说,“我上外面车里等你,你动作快点!”
我点了点头。肖苒一扭屁股,踩着高跟鞋气呼呼地出了酒店。
12.并非乘龙快婿
肖苒牛逼烘烘地开着一辆黑色尼桑风雅。我离开北京大概有八年了,一路上的景色看的我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
车子终于开进一处看起来很豪华的小区。肖苒告诉我,现在在朝阳,旁边就是日坛公
园。
肖苒停好车子,拉着我走进一个单元。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肖苒管她叫李姨,看穿
着打扮,大概是请来做家务的保姆。
肖苒的父母正坐在饭厅里吃早饭,看见肖苒进来很高兴,但是接着看见跟在肖苒身后的我,肖老板立刻摆出一张臭脸。
肖苒拉着我坐下,然后那个肖苒叫作李姨的女人给我们俩端上了稀饭。桌子上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我咽了咽口水,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么精致舒服的中国早饭了。所以尽管肖老板那么烦我,可我还是打算先吃点再说。
肖苒清清嗓子,对她爸说,“爸,你能不能对陈北好点儿?他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
肖老板没说话,只是“啪”一摔筷子,站起身离开了饭厅。
“苒苒,”肖苒的妈妈放下了筷子。这是个保养非常好,气质也很优雅的中年女人,看得出肖苒的长相大半得自她的真传。
“苒苒,你就别惹你爸生气了。你知道不,昨天你对刘刚那么冷淡,他气的回去大发脾气。今天早上你爸本来跟你刘叔都定好了要一起去谈个项目来着,结果你刘叔刚才来电话说忙给推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这些年生意做的这么顺,你刘叔帮了多少忙。”
“行了,行了。”肖苒不耐烦地打断她妈的话头,“他帮忙?他也没少收我爸的钱吧?还有,他们做生意归做生意,干吗要扯上我?刘刚他妈不是总吹他们家条件好,我高攀他们家吗?那找别人,让别人高攀好了。”
“苒苒,”肖苒的妈妈叹了口气,“你和你爸一个倔脾气。没一个人肯让一点儿。要说刘刚那个孩子对你那么好,你对人家也确实是,唉,不说了。你们俩先吃饭吧。”
肖苒的妈妈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我去劝劝你爸。”
“陈北,”肖苒看她妈妈走了,立刻摆上一副甜甜的笑脸,“你多吃点儿吧。我李姨做饭可好吃了。”
肖苒的话不错,饭菜非常可口。我一不小心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吃了。吃完以后,我舔着嘴唇,心里多少有点后悔,估计又给自己增加了一条罪名。
吃完饭,肖苒把我拉进她的房间。肖苒的房间不是很大,但是所有的陈设装修看的出来,都是又精致又昂贵。
肖苒反手关好门,然后背*在门上,脸上挂着笑,眼光有点儿迷离地望着我。
我坐在肖苒的床上,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肖苒扑过来,“你干吗?乱翻人家的东西。”
我挡着她的胳膊,“我看看有没有套儿。”
“呸,你这个流氓!”肖苒使劲啐了我一口,“女人的东西你别看,你已经够黄的
了。”
我笑着非要看,肖苒坐在我怀里笑着和我撕扯。最后我们一起抱着滚倒在床上。
“苒苒,快起来,你看你什么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肖苒的父母竟然走进来,不知道他们是故意没敲门想捉*在床,还是敲门我们根本没听见。
我们俩“腾”的从床上跃起。肖苒的脸涨的通红,一言不发,低着头匆忙系着被我解开的衬衣衣扣。
我则转过身,背对着肖苒的父母,提着刚才被肖苒扯开的裤子。
“不知羞耻,自甘堕落!”这是肖老板对他宝贝女儿的评价,“去了美国两年花了
我那么多钱,你就学会了这个?!”
肖苒脸上狼狈不堪。第一次一改往日飞扬跋扈的作风,一句话都没有顶,就低着头
躲到了她妈的身后。
“还有你,你这个畜生!”这是肖老板第一次对我正脸说话,可惜竟然这样粗暴,我幼小的心灵一下子受到了伤害。
“你不就是图我的钱吗?好吧,”肖老板盯着我的眼睛,“你开个价吧,多少钱你可
以不再纠缠我们家苒苒?!”
我愣了一下,感觉受到了这个暴发户的极度侮辱。说句实在的,这阵势我还真没见过,下一出不会让我反串茶花女填支票吧?这曲目可真他*的经典,我整了整衬衣的衣领,“肖老板, 你的支票本最多能填几个零,我先听听价儿。”
肖老板这下可逮着把柄了,精神头倍儿足,拉着肖苒指我着说:“苒苒,你听着没,
他不过是为了咱们家的钱。你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肖老板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看看你找过的那些男朋友,除了刘刚,有哪个像样的?又有哪个不是图钱来的?
那个谭伟……”
“爸!”肖苒有点儿慌乱地打断肖老板,试图阻止他再说下去。
肖老板看女儿的神色紧张,更觉得说中要害了,抖擞精神,似乎对着肖苒实际上是有
意说给我听:“当初你跟谭伟那小子也是这样,那小子居然扬言给他十万块就走人,亏
得你发现他不怎么样醒悟的早。敢敲诈我,不把他送局子里我这辈子算白活!”
我还真不知道肖苒有过这么一段历史,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刘刚戴绿帽子了,而且
看来肖老板是铁了心要拆散我俩了,不惜把这种事抖露出来给我听。
肖苒一脸恼怒,有点心虚地看着我。
“行了,”肖老板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苒苒,我是看着刘刚这孩子长大的,人家对
你哪点儿不好?你从小就爱胡闹,大学里更是任性,今天闹一场,明天闹一出的,人家
刘刚那么忍让你。告诉爸爸,你这次是不是也是和以前一样,也是胡闹的?”
“不是,”肖苒正色道,“爸,我和陈北是真心的,不是胡闹!”
“你!”肖老板气的又瞪起了眼睛。
“好了,肖老板,你连十万人民币都舍不得掏,当了你们肖家人受一肚子鸟气不说,
又坐不上劳斯莱斯,你也不想想我有什么可图的?你们的家务事自己解决吧,我走了。
”我冷冷对肖家人说。本来肖老板那副暴发户趾高气扬的嘴脸我就烦透了,现在又扯出
个谭伟,看来肖苒这个*货原来以前不止交过刘刚一个男朋友,却一直和我装清纯,把
我蒙的跟个XX似的。
我拿了行礼从肖家父女身旁挤过去,径直往门口走去。
“陈北,你别走。你等等我。”肖苒跟在我身后。
“苒苒,你给我回来。”
“苒苒,你不要妈了?!”
身后又是一片大呼小叫,我心里烦透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13.他比我更爱你
“陈北,陈北。”肖苒一直追着我出了小区,“陈北,你别走啊。要走也带着我一起
走。”
苒苒开始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我被她哭的心烦意乱,这个时候正走到一个交*路口,我站住了脚步,不知道该到哪
里去。
这会儿正是中午,街上的人很多,看见一个妙龄的女孩子哭着站在我身后,都瞪大了
眼睛开始看热闹。
肖苒倒也沉得住气,也不解释,还是自顾自地哭,“陈北,你带我一起走好吗?”
我心乱如麻,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行了,你别哭了。”我被逼的走头无路,只好走过去拉住肖苒的手,连哄带劝地把她拽进了路边的一个星巴克,“你别哭了。你怎么这样啊,故意让大家误会?再这么下去,群众会把我当流氓暴打一顿的。”
“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肖苒脸上挂着泪,吐字清晰地宣布着她的决定。
“苒苒,我现在要买票回家了,”我都快哭了,“你一个大姑娘,是不是应该矜持一
点儿?你跟着我上我家算怎么回事啊?”
“我是你朋友啊。朋友上你家玩你不欢迎?”
“不是,”我百口莫辩,“你上我家别人会认为你是我女朋友的。”
“陈北!”肖苒拉下脸,“我不是你女朋友是你什么?”
“我的小姑奶奶,我怎么解释你才能明白啊。”这一刻,我觉得我特别想去天安门裸奔。
“等等,”肖苒从手袋里掏出手机,“刘刚的电话。我接一下。”
我点了点头,想趁肖苒接电话这空当儿,自己好好想想对策。我实在不想让肖苒去我
们家。
“陈北。”肖苒一脸决然,“我让刘刚过来,咱们临走前当着他面儿把话说清楚。”
我一下子就蒙了,肖苒这招够绝,估计刘刚正带着菜刀往这里赶!到时候刀架我脖子上,我这个*夫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我扭过头去看窗外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么多的男人和女人步履匆匆,我不知道
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勾搭成*,或者正在勾搭,还有
一些,也许正像我和肖苒一样在品尝着勾搭的苦果吧?
操你大爷的,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感觉自己像只勇敢的海燕。
刘刚进来的时候表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杀气腾腾。他肩上挎着个背包,我心里估摸
着放把菜刀正合适,不觉暗暗握住了手里的咖啡杯。
也许是看在肖苒的面子上吧,刘刚喷火的眼光只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就转到了肖
苒脸上。
他看肖苒的眼光是那么的柔和和怜惜。我知道当一个男人真心爱上一个女人,他的眼睛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不禁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叫做陈北的傻乎乎的少年的眼睛,也是痴痴
地这样看过一个叫做刘迪的女孩子,不觉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暖的热流。
“苒苒,回家吧。叔叔阿姨很着急。”刘刚柔声对肖苒说,“你跑出来以后,肖叔叔立刻给我打电话然后叫人到处找你。跟我回去吧。”
刘刚说着去拉肖苒的手,肖苒却一把摔开,同时把头别了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苒苒,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忍不住劝肖苒。
肖苒没说话,但是脸上依然是一副又不屑又冷漠的表情。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刘刚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对我说,“全是你这个小
人害的。你识相的话最好现在滚远点儿。”
我站起身来,“哥们,咱俩外边说几句可以吗?”
“陈北,你有什么话可跟他说的?”肖苒冲我叫起来,然后扭头对着刘刚又清晰又冷漠地说道,“刘刚,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不爱你,你还有完没完?像个男人行
不行?!”
刘刚的脸在瞬间涨的通红,我看到他握紧了拳头。
“苒苒,你闭嘴!男人之间的事你少参和。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呆着,我和刘刚
出去说几句话就回来。”说完我不由分说,拽着刘刚就把他拉出了咖啡店。
“你想和我说什么?”刘刚站在我对面,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当着情敌的面,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公开羞辱,这对男人的伤害有多大。
“我不会和肖苒发展下去的。”我把手插进裤兜,冷漠地说,“不过我离开不
代表肖苒就会爱你。你自己努力吧!”
“你说什么?”刘刚的口气里有一丝惊喜,但是很快就被愤怒所代替,“这
么说你是玩弄肖苒?”
“随你怎么说吧?”我不耐烦地打断刘刚的话,“肖苒在里面,我现在就离
开。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刘刚却突然扑过来,“你这个王八蛋!”他一拳
打在我的鼻子上,我感觉血立刻就下来了,我躲闪不及,紧接着刘刚的第二拳又落在我
的嘴上,立刻嘴里一片腥味。我趴在人行横道的栏杆上,吐了半天。还好,刘刚是个斯
文书生,这两拳打的不是很重,只是嘴里出血了,牙没有掉。
“陈北,”刘刚揉着他的拳头,一字一顿地说,“这两拳,第一拳是我打你的,因为你抢了我的女朋友,第二是替苒苒打你的,她顶着全家的压力对你,你竟然这样玩她。”
这家伙平时大概肥皂剧没少看,这么经典的琼瑶奶奶的对白都整上了,可惜就是没有人家马景涛喊的那么中气十足。我满口是血,抬起身子,口齿不清地冲他狂喊,“我操你大爷,XX,赶紧给我滚蛋,要不待会老子后悔了,肖苒你这辈子就再也甭想了。”
刘刚愣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转身快步进了咖啡厅。
望着他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再见了肖苒,祝你幸福!刘刚比我更爱你!”
14.哪里都不如家乡好
去沈阳的车很多,我随便买了一张夜班卧铺。看着时间还早,就先出去找了个公用长途电话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我说我在北京呢,昨天到的。已经买了车票,明天一大早就能到。
家里人很惊喜,平时虽说总是吵吵闹闹的,毕竟是一家人。而且我平时又贪玩,每次休假都跑出去玩乐,就是想不起来回家。这一晃儿,已经有八年整没回去过了。
我放下电话,拎着行李在车站外的广场上转了一圈,心里很是感慨,想起以前自己上大学的那段时光,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啊。只是可惜广场上乱糟糟的,总是有举着纸牌子给小旅店拉客的人上来问我要不要住店,甚至还有人问我要不要小姐的,还保证绝对便宜安全。我说不要不要,最后实在被问急了,大喝一声,说,“我不要!”吓得那个拉客的中年女人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我特别郁闷,我陈北怎么也算一个英俊倜傥的大好青年,怎么拉客的都找我啊?我就看着那么不像个好人吗?
我正郁闷着,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拍的特别重。我一转身,居然是个警察,“同志,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次又摊上什么倒霉事儿。我虽然离开伟大的祖国这么多年,但是长年的互联网生活让我知道咱人民警察都特别火眼金睛,轻易不招惹好人。
“我没有身份证,”我有点心虚地说,“我给你看我的护照。”说着,我从背包里翻出护照递给他。
那个中年警察接过我的护照,翻了翻,更加怀疑地看着我,“你脸上的伤咋弄的?”
“我,”我的伤是刘刚打的,可是我说不出口,“摔的,我昨天不小心在机场摔一了跤。”
“摔的?!”人民警察果然火眼金睛,“你蒙谁呢?摔能摔出这种伤?走,跟我回所里,你再摔一次,给我看看。”
“警察叔叔,我急着赶火车呢。”我都快哭了,真是祸不单行。
“到所里说清楚再说,”那个警察毫不心软。
“那你先把我护照还我!”
“到所里查清了再说。” 警察叔叔不依不饶,嘴里嘟嘟囔囔,“谁知道你这是真的假的,一脸血的你还想冒充爱国华侨?!”
我无奈,只好拖着行李跟着警察叔叔到了车站派出所。一进办公室,我就跟警察叔叔使劲套近乎,“我真的是从美国回来的。我不是坏人。我这伤真是摔的,我哥就是警察,不信你打电话去沈阳春林派出所问问,我哥叫陈南。警察叔叔,你就放了我吧,我真急着赶火车回家呢。”
“去墙角那儿蹲着去。”一个年轻警察气势汹汹地说,“谁是你叔叔,少跟警察攀亲戚。告诉你,你这号儿的我见多了,待会你就全招了。”
我无奈,只好走到墙角蹲下。刚蹲下才发现,敢情这墙角还挺挤,不大的地方已经蹲了两位了。两个人正抬着头仰着脸盯着我看。其中一个小声说,“抱着头。”
妈的,还挺专业。我无奈,只好也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一言不发。
那个人提醒我抱头的男人把脸凑过来,低声问我,“哥们,第一次进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啥案子啊?”他穷追不舍。
我突然想起来前一阵看赵本山的那个《马大帅》。他进局子的时候就因为是第一次犯事结果被老犯人欺负,后来他吸取教训,牛逼烘烘地告诉别人自己是杀人犯,结果所有的犯人都对他必恭必敬,还给他按摩。我决定效仿我这个智勇双全的老乡赵大叔。
“杀人!”我故意冷冷地说。
“啊?!”旁边蹲着的另外一个男人一听也惊讶地把脑袋凑过来,“哥们,行啊。我看你这么大个儿,衣服上又有血,我就知道你是干大事儿的。说吧,你把谁杀了?”
我一心琢磨着怎么能赶紧脱身,被他们问的很不耐烦,加上此刻我又特别恨肖苒,心说全是这个小骚货把我给害的,就把脸一扬,“我老婆。”
“搞破鞋吧?!”其中那个中年男人同情地点了点头,“兄弟,别难过,等出去了好好混,还怕没女人吗?”
我抱着头蹲了才一会儿,腿就开始麻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心里又恨又恼,却一点儿办法没有。
“陈北,你起来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抓我进来的那个中年警察走了进来,“我们已经和沈阳联系上了。对不起,确实是我们弄错了。”
我的腿麻的不行,只能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没好气地说,“弄清楚就好。”
中年警察有点儿尴尬,“这是你的护照,收好吧。”
我接过护照,拿过我的行李放好,正要往外走。那个警察对我说,“几点的火车啊,还能赶上不?要不我开车送你一下。”
我看了看表,淡淡地说,“不麻烦你了。还来得及,我自己走过去。”
警察见我态度冷淡,不买他的帐,就走过来。此刻他的语气和刚抓我那会儿有着天壤之别,“你看你衣服上有血,脸上又有伤。我们这也是按规矩办事,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我咧着依然疼痛的嘴努力地笑了一下,“怪我自己不像个好人。”
“陈北同志你可真会开玩笑。”警察热情地伸出手来,“这几年祖国变化很大,欢迎常回国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拎着行李大步向车站走去。
还好,我赶上了火车。进了卧铺车厢,我已经又困又累了,一头栽在铺上睡着了直到列车员拍醒我,说沈阳已经到了。
我揉揉眼睛,往车外一看,不禁心里万马奔腾,妈的,操了一圈江湖,才知道哪里也不如家乡好。
我陈北终于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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