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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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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鬼古女新作--伤心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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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1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34、死神的裁决  

  哗,哗,哗。  

  死神越走越近,头微微低着,仍旧看不清面容。刘毓舟终于忍不住扑上前,举刀欲刺。死神忽然扬手,宽大的雨衣下,挥出了一条粗大的铁链,正砸在刘毓舟执刀的手腕上。刘毓舟一阵剧痛,几乎可以断定腕部或前臂附近发生了骨折。  

  “啊”的一声惊叫中,刮刀已经没入黑暗中。  

  而骨折还在继续。  

  死神再次挥动铁链,狠狠砸在刘毓舟的膝盖上,紧接着又一下,砸在他的小腿上。  

  剧痛接着剧痛,骨折接着骨折,刘毓舟跪倒在水中。  

  这是我的死神。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死神开口了,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绝对不是劝众人回头的那个老者。  

  “你亵渎死者,杀害生者,都是为了那一点小钱小利。”  

  “小钱小利?你老实说,这辈子见过这么多的钱吗?”刘毓舟忍痛还嘴。  

  死神冷笑了一声:“那位姑娘放钱到棺材里已经至少有一个月了吧。我连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就等着你来丢丑,让我见识人性的又一罪恶面。”  

  刘毓舟痛得已经汗湿了全身,艰难地喘着气,叫道:“你为什么不干干脆脆杀死我?为什么把我的骨头都打碎?让我再也动不了?你是不是有折磨人的爱好?”  

  “我倒要问你,是不是有折磨人的爱好?如果你自己不清楚,可以问问这位姑娘,她是不是认为你有折磨人的爱好。”  

  孟思瑶想起自从“乔乔”在QQ上出现后,幻觉、失眠、恐慌,如同家常便饭,还有那些跟踪、深夜的破窗而入、四处奔波,可不都是一种折磨?她想到这些,忍不住说:“刘毓舟,也许你只是想达到你的目的,但你的手段真的很残忍。”  

  雨衣人不再理会刘毓舟,走到棺材前,抚着棺盖一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早该将你转移走的。没想到那女孩子会有那么聪明,把这里变成了利欲熏心的焦点。”他边说边将那个打开的密码箱关紧,然后将四个密码箱和箱下垫的木板逐一取出,随手扔在水中。然后展开那块金黄的锦缎,将棺材中的尸骨仔细地包起来,又用绳子扎紧,背在了肩上。  

  自始至终,他的脸都埋在雨衣帽的阴影下,从孟、刘两人的角度无法看清。  

  刘毓舟试图挪动身躯,但他稍稍一动即痛入骨髓,愤然道:“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雨衣人不作声,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但孟思瑶知道,刘毓舟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力量上的优势,甚至,可以任自己宰割。  

  除非,雨衣人是自己的死神。  

  哗,哗,哗。死神趟着水,一步步向孟思瑶走来,因为背着手电的光线,他的脸依旧在一片黑暗中。  

  孟思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是恐惧?还是那股厚厚的雨衣也遮不住的杀气?  

  她似乎能看到,死神的眼睛向她射出怨毒的光。  

  这怨毒眼神似曾相识,比那晚林芒的眼神更怨更毒。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屑于对刘毓舟下杀手,为什么却对无辜的我如此仇视?  

  哗,哗,哗。  

  孟思瑶想逃,明知逃不脱,她还是挪动了双腿。忽然又止住,与其被追杀,不如看清他神秘的模样。  

  死神已经和孟思瑶近在咫尺,停下了脚步。昏暗中,还是看不清脸。  

  “你为什么不逃?”死神似乎对这个游戏的参与者有些失望。  

  “你觉得有用吗?”孟思瑶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  

  死神沉默良久,从喉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你终究还是要死的,你知不知道?不过是时机未到。”  

  “为什么不是今天?”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有多大的区别?”  

  “你下手吧,但我希望看清你的脸。”死神微微一震,他是否“动容”?“不用我动手,你自会伤心至死。”这是死神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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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1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35、再造杀孽  

  起风了,阴云四起,似乎转眼就会有大雨滂沱。  

  孟思瑶艰难地走了一路,因为虚弱,停停走走,总算到了步街梁前。偶有劲风吹过,那一米宽的石梁在虚弱的孟思瑶眼中,细如丝绳。或许此时此刻,这并非是最佳的下山路线,但孟思瑶知道,这毕竟是条捷径。她不愿在这个山上多呆一刻。  

  霖润,你怎么样了?醒来了吗?好想立刻见到你。这个念头给了她陡然而生的勇气,她缓缓走上了石梁。  

  又是一阵劲风刮至,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赶忙蹲下身,扶紧了石梁壁。  

  她又走出了几步,心头忽然一紧,隐隐作痛,也许是刚才过石梁时太紧张了。深呼吸,放松,闭目养神。但她无论怎么调节,心口却越来越痛。  

  她停下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气。  

  “哈哈,我该得到的都得到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从身后飘来。孟思瑶转身看去,大吃一惊,甚至忘了心口的疼痛。  

  只见步街梁的那端,现出了刘毓舟的身影。他不是已经被打断了腿吗?  

  他左手拄着一根树枝,的确脚步踉跄,显然腿上有伤。孟思瑶突然明白,在雨衣老者出手后,刘毓舟知道难逃一劫,一定假装腿骨尽折,保得一条生路。再看他背上背着两个铁皮箱,右手提着两个铁皮箱,看来对那些钱一点都没放过。  

  怎么办?是不是等他过来,和他拼死一搏?还是悄无声息地躲开、逃走?  

  孟思瑶又望过去,只见刘毓舟已摇摇晃晃地爬上了步街梁。  

  “你们来晚了,呵呵。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们留下。”刘毓舟又叫了一声。  

  他在和谁说话呢?他疯了吗?他一定是疯了,怎么把四个箱子一起带上了步街梁?  

  也许,贪婪是没有极限的。  

  风更紧了,身边的树被刮得几欲折腰,孟思瑶抓紧了那块岩石,才稍稍定心,能确保自己不“乘风归去”。步街梁的位置相当于一个小山口,最是招风,刘毓舟虽然已爬出了十米左右,但衣衫已涨满了风,整个人东倒西歪,如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掀翻。  

  狂风一阵一阵,汹涌而来,刘毓舟不得不抱着石梁,手上那根树拐早已落下深谷。他仍执着地向前挪动,但风似乎存心和他作对,他每向前挪几寸,风就更强劲一些。忽然,他手一滑,忙抱紧石壁,稳住了身体,但一个铁皮箱已坠落而下,被一块突出的山石阻挡,顿时打开,昏暗的天色下,刘毓舟甚至能看见片片的钞票飞舞。  

  刘毓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资产”在瞬间缩水了四分之一,心如刀割。只好宽慰自己:就当是给了龚老师冥钱吧。  

  他觉得,风已经大到随时能将自己卷走的地步。为了保证安全,他将手里的另一只铁皮箱放在石梁的石面上,他每向前挪一点,也将那箱子向前推一点。  

  一寸一寸,和时间的竞争,犹如龟兔赛跑,他是乌龟,但他将是胜者。  

  他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毅力,这些天来的装神弄鬼,孜孜不倦地随着孟思瑶旅行,终有所获,即便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眼看就要走过最危险的这一段。  

  石梁的尽头近在眼前。  

  忽然,前面随风飞来一块石头,虽不大,但来势强劲,登时将身前那个铁皮箱砸离了石梁的中心,石梁不过一米宽,铁皮箱已经有一小半悬在石面之外。  

  刘毓舟连忙向前一扑,扶住了铁皮箱,但因为动作太大,背上的两个铁皮箱夹带势能,险些将他晃下石梁。他暗暗叫声“好险”,正想将前面那个铁皮箱扶正轨迹,忽然又一块石头砸过来,错过了铁皮箱,但砸在了他的手上。他痛得本能地将手缩回,又怕铁皮箱落下石梁,忙伸手再次扶住了它。  

  这时,又一块石头飞过来,砸在了铁皮箱的侧面,箱子的大半截已脱离石梁面。刘毓舟仍是本能地去扶那箱子,但发现这是个致命的错误:此刻最重要的,不是扶箱子的本能,而是求生的本能。  

  他的身体倾斜得太剧烈,虽然成功地抓住了那个箱子的提手,但整个人已经在石梁上失去了重心。背上那两个沉重的铁皮箱更是推波助澜,带动着他甩向石梁之外。  

  他抓住了那个铁皮密码箱,抓住了一箱的金钱,却抓不住生命。  

  他在坠落石梁的一刹那,突然明白了什么,努力抬头向上望去,依稀看见一个身影,一个穿着长雨衣的身影,尖尖的帽子挡住了狂风,也遮住了脸。  

  死神!  

  穿长雨衣的人远远地默默看着孟思瑶,看她临着风,沉着地扔出几块致命的石头,双眼亮了一亮:看来,我低估了她。  

  刘毓舟坠落的刹那,孟思瑶总算舒了口气,但他那声悠长的惨嘶,却如一首压抑至极的哀乐,在她耳中、心头盘桓不去。我在一天里亲手杀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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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1 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36、噩梦才刚刚开始  

  孟思瑶醒过来时,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身下是雪白的床单,四下里静悄悄的。  

  腿和手臂的伤口都已被白纱布包扎完好,手腕处的小针头连着床边的输液瓶,周遭的陈设告诉她这是一家医院的病房,而恰好走进病房的大夫谢逊告诉她这是在江京第七人民医院。  

  “这么说,霖润也在这儿?他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他就在斜对面的重症监护病房里,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帮他恢复。”谢逊见她醒来,露出欣慰的笑容,扶着她坐了起来,“先说说你的病情吧,本来,你只是受了外伤,可以出院养伤的。奇怪的是,虽然只是外伤,但从武夷山到江京,两天里,你一直处在昏迷中,我们还需要多做些检查,尤其神经病理学方面的检查,再观察两天。”  

  “好的……我想去看看他。”  

  一名护士走进来,扶孟思瑶下床,见她下地时脸上现出强忍剧痛的神情,忙拿过一副拐杖。  

  在斜对面的病房里,钟霖润仍静静地躺着,双目紧闭。  

  他在睡觉吗?还是他根本就不曾醒过来,仍在昏迷中?  

  他的脸上没有血色。  

  难道他一直就没有……护士知道她所指,点了点头。  

  泪水噙不住,滚滚而落。都是为了我,他卷入这场是非中。  

  谢医生说,他虽然还没有完全苏醒,但各项指标都比较稳定,你不用太担心。  

  孟思瑶走到钟霖润的床边,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明知他听不见,仍在他耳边轻声说:“霖润,是我,你坚持住,明天是个好天气。”  

  护士也看得有些伤心,过来劝孟思瑶,忽然,她惊喜地轻声叫道:“他在说话!”  

  孟思瑶忙抬起头,果然,钟霖润略显干裂的嘴唇在微微开合。她附耳过去,听清了,他在轻声呼叫:“瑶瑶,瑶瑶!”  

  护士忙叫来谢逊。  

  当谢逊赶到,他更是惊异地发现,钟霖润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瑶瑶。”钟霖润努力睁开双眼。  

  孟思瑶又将耳朵凑近,听钟霖润说:“你保重自己。”  

  泪水不绝,孟思瑶轻声说:“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只想要你好起来。”  

  “万一……好不起来呢?可能性很大……比万一要大得多。”  

  律师的臭毛病。  

  “傻瓜,一定会好起来的。真的万一……我服侍你一辈子。”  

  钟霖润的眼角湿了。  

  孟思瑶依依不舍地又吻了钟霖润,站起身,问谢逊道:“我是怎么得救的?”  

  谢逊将他所知的大致讲了一遍。原来张生发现孟思瑶彻夜未归,认为事态严重,联系上了郦秋,两人和郭子放再商量过,决定报警。而孟思瑶究竟会在哪里,张生认为自己有个把握很大的猜测———拾夕洞。  

  这是孟思瑶对她信任的网友“黄药师”讲述过的地方,而那里,有个“秘密”。  

  在常婉的记忆指引下,警方进了新裳谷。一行人在一个山口,目睹了刘毓舟和三个铁皮箱坠落深谷。然后,他们在步街梁前,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孟思瑶。  

  孟思瑶心想,难怪刘毓舟会疯狂地带着四个箱子过石梁,他一定看见了来人,或者,通过无线电装置听到了警方的到来。  

  钟霖润半睁半闭着眼睛听完这一切,舒了一口气,嘴唇又嚅动起来。孟思瑶凑上前,听他说:“猜猜,那天喝泉水时,我许了什么愿?”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此刻,孟思瑶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钟霖润似乎了却了心事,安详地睡着了。孟思瑶由护士扶着往外走,忍不住又回头说:“霖润,你安心睡吧,噩梦都结束了。”  

  重症监护室的窗外,一名护士走过,看了一眼伫立在窗前的一位探视家属,自言自语说:“怎么?又下雨了吗?早上天儿还好好的。”  

  这位探视家属穿着一件长长的雨衣,虽然在室内,仍将尖尖的连衣帽竖起,遮挡住大半张脸。病房里的喜乐,他都看在眼里,直到孟思瑶说出“噩梦都结束了”,他的嘴角浮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忘了我在拾夕洞里怎么说的吗?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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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31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糖糖~~

可是你贴的这些只是鬼古女之前写的简易版,,就好象一付骨架一样。。。
而现在我贴的这个是重新整理的版本。。。
比起之前的要更有内容,,和丰富了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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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 17:49 | 显示全部楼层
啊,是吗,那对不起了啦!怎么办,只好请你接着贴啦,前面说明一下好啦!$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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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 04:53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啦,,妹妹不要不好意思,,毕竟精神可佳吗!!!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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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4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有更新了~~~~

孟思瑶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出,但被理智克制住了。电梯外有灯,她向电梯门两边仔细看去,地上没有影子,应该不会有人躲在电梯背后。她缓缓走出电梯,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鞋跟敲打人造大理石地砖的声音。
  她快步跑到天华律师事务所的玻璃门前,不禁一愣。刚才在楼下,分明看到钟霖润的办公室亮着灯。钟霖润的办公室离这两扇玻璃门不远,如果有灯光,可以透过玻璃门一目了然,但此刻,门里漆黑一片!难道这么巧,钟霖润就在自己乘电梯上楼这几分钟里离开?
  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又冒出来,莫非,这一切都是他?钟霖润?
  钟霖润的确有比较高的身材,和那“死神”相仿的身材。
  孟思瑶尚未来得及将这离奇又伤感的想法梳理一下,也没来得及给钟霖润拨电话,耳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窸窸簌簌,就在脑后!
  她转过头,只见走廊转角晃过一个灰色的身影,长长的雨衣,帽子高高地竖着。窸窸簌簌,正是雨衣摆动时发出的声音。她突然有了冲动,一个她自己也深知是疯狂的念头:她想看清那“死神”到底是谁。
  于是她竟跟着转过走廊。
  长长的走廊,一边是墙,一边是单间的办公室,但没有一个人影。
  她向前走了几步,渐渐明白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摆脱险境,而不是侦查。于是转过身,向“楼梯出口”的牌子跑去。
  楼道里,有一股长期不通风的霉味。孟思瑶拧亮路灯,开始往下小跑,每一步下去,都有鞋跟打出的“通通”回音,每一声回音,都让她的心一颤。
  九楼,八楼,每下一层,开亮那一层的灯。
  忽然,所有的灯都灭了。在惊恐的刹那,孟思瑶停住了脚步。
  她感觉,自己正被黑暗吞噬。木立不动,至少能感觉身遭的安静。
  虽然过分的安静会带来更多的恐惧。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门响,不知是哪一层,通往楼梯的门被打开了。他来了!
  紧接着,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并不快,一步一步,似乎很稳健,发出“咚咚”的声响,回音无情地敲击着孟思瑶的耳膜。
  死神正在向她逼近!
  孟思瑶仿佛突然醒转,想起自己最应该做的,是拔腿飞奔。
  于是她又开始飞快地往楼下跑,眼睛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但她知道,求生已经不是本能,而是追求的目标。
  因为跑得快,耳中自己的脚步声和“死神”的脚步声已混成一片“嘭嘭”的巨大声响。她感觉,自己开始飞奔后,“死神”的脚步也加快了,他甚至有飞身而下的动作,会在一阵短暂的寂静后,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是跃下一段楼梯,以至离孟思瑶越来越近。
  这是什么声音?
  死神的呼吸!
  孟思瑶的脑后已经出现了粗重的喘息声。她的腿在发软,虽然仍在尽力奔跑着。这是第几楼了?
  她险些被前面的一个栏杆绊倒,这才发现楼梯已经到头,一定是到了底楼。她在黑暗中依稀看见一扇门,立刻扑过去,摸到了门把手。
  门把手拧不开,楼梯门被反锁了!
  孟思瑶觉得自己离彻底绝望和崩溃已近在咫尺,黑暗中,她依稀看见死神的黑影也近在咫尺,是他,宽大的长衣,高高的尖帽。
  而她,只能无助地拍着那扇门,狂乱地拧着门把手。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除非奇迹的出现。
  奇迹出现了。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一道手电光正打在孟思瑶的脸上,有人叫道:“谁?怎么回事儿?”
  孟思瑶努力睁开眼,来开门的正是那个在值班室睡死过去的门卫。门卫也看清了是孟思瑶:“是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小钟呢?”
  “有人在追我!”孟思瑶一指身后。
  门卫将手电筒向上照去,楼梯上并没有人。
  他一定藏了起来。
  孟思瑶不及再多想,说了声:“我该走了!”不顾门卫阻拦查问究竟,飞快地向大门口跑去。
  常婉的车还停在门口,孟思瑶暗暗松了一口气,迅速开门而入,人还没坐稳,就叫道:“快开车,快离开这儿!”常婉奇怪地看了孟思瑶一眼,还是将车子发动了,问出一长串问题:“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律师哥哥呢?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他在里面。”
  “谁啊?”
  “死神。”孟思瑶喘息未定,回头向“起超大厦”又望了一眼,浑身又一阵颤抖;只见楼外马路边,路灯的阴影之下,站着一个穿着长雨衣的人影,尖尖的帽子下,脸比夜色还要昏暗。
  至少暂时摆脱他了。孟思瑶觉得有些疲累,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来,准备给钟霖润打个电话,看他是否安全,是否愿意和常婉他们一起到百家村酒吧一条街去放松一下。想到这个计划,她觉得有些自豪:心理素质比以前棒多了,居然在一番亡命奔逃后,还有心情喝酒聊天。也许,也正是因为弦绷得太紧,才需要放松一下。她又打了个哈欠,真的有些累了。
  手机刚翻开,一阵音乐响起,是常婉的手机铃声。不知为什么,孟思瑶的心又惊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这音乐这么熟悉,可惜,想不起是哪首歌,越听越觉得凄厉诡异,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当今流行的歌曲。
  在哪儿听过呢?
  她感觉接电话的常婉瞟过来一眼,还像刚才那样说:“是的。”
  “好。”
  “等会儿见。”
  仿佛一个士兵,在接受长官的部署。
  常婉刚才瞟过来的眼神好像有点怪。
  “你的手机铃声是哪首歌?”
  “《通往忧郁的单程车票》,美国老歌,《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孟思瑶猛然想起,最初是在武夷山下,在乔乔的手机上听到了这首歌做的铃声,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这首歌,还特地问了一下歌名;后来,又在商小曼的手机上听到同样的铃声;现在,又是常婉。
  她暗叫一声不好,乔乔、小曼、袁荃,三个过世的好朋友,都曾落入林芒撒下的情网,他没有理由放过常婉。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难怪婉儿前一阵像是突然和我成了陌路,他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孟思瑶立刻就想问常婉:林芒是不是逗留在你的生活中?但她发现自己昏昏欲睡,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这是怎么了?
  她的目光落在刚才喝过的那杯咖啡上,脑中闪现过“起超大厦”值班门卫桌上的咖啡,一模一样的星巴克杯子。
  “我好困。”她听见乔乔临死时说的话。
  “我也好困。”孟思瑶闭上眼时,希望自己不要再醒来,面对丑恶和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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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4 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42.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你是不是希望一觉睡去,再也不用醒来?那可太便宜你了。”
  孟思瑶渐渐苏醒过来,这是她听到的第一句话。熟悉的声音,带着一半怨毒,一半复仇的快意,正是林芒。耳中绵绵不绝的,是起起落落的水声,身下,是软软的沙滩,鼻中,是潮湿的水气,一定是在清安江边。江风吹至,她觉得阵阵发冷,手足冰凉。哦,手足已经被牛筋绳绑得紧紧的,这当然不是旧恋人之间一次浪漫的约会。
  “咖啡里的那点安眠药顶多让你昏睡半个小时,就像那个门卫,能及时地把你从楼梯门里放出来。”林芒背对着孟思瑶,眼望着黑沉沉的江水。
  “知道清安江每年在江京河段因为各种原因溺死的人数吗?排除那次台商沉船案那样的恶性突发事件,平均115人。几乎每三天就要有个溺死鬼……”林芒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确定孟思瑶已经醒了。
  “所以,一定不会在乎今晚再多出两个。”
  两个?孟思瑶暗叫不好,努力欠起身,只见不远处的沙面上,常婉也被捆得紧紧的,一动不动。
  “她一直在帮你,你却对她也不放过。”孟思瑶想不通,这个她曾爱过的男孩怎么会变得如此残忍。

  在得知大理翻车事件导致商小曼死亡的那个晚上,常婉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从猫眼看出去,她的心怦然一动。
  “你难道不是去了深圳?”她上下打量林芒,他仍是那副落拓劲儿,仍是那副让人心动的落拓劲儿。婉儿,你刚从一个失败的恋爱里走出来,可别再犯错误。
  “看到这个消息,我就匆匆赶了回来,想知道你们是否都好,想和你们彼此有个照应。”他一指茶几上摊开着的报纸。
  这句话触动了她此刻最脆弱的一根心弦,不知为什么,她捂住脸,“呜呜”地大哭起来:“我们……我们都会死的,对不对?我怕,我好怕……”
  她真的好怕。乔乔、袁荃、商小曼,好朋友接二连三地死去,孟思瑶也在挣扎中,时时带给她可怕的消息。她郁积了很久的恐惧感随着泪水喷薄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已是伏在林芒宽厚平时的肩头哭泣。她隐隐觉得不妥,但靠在林芒肩头的感觉很安全,他拢自己的双臂镇静而有力。

  林芒呵呵地笑了笑,这时,月光中,孟思瑶看见了他的脸,他的笑容,依旧灿烂迷人的笑容,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将要犯下罪恶,你会很容易被这样的笑容倾心。他叹了口气说:“她是个傻傻的女孩子,完全不像你和袁荃那么难对付,当然,她还是你的好朋友,如果她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最初绝对不会在她的小公寓里收留我,更不会相信我说,迷倒你,只是想冷静地见你一面。也算巧了,她正好需要个男朋友,一张白纸,一个空白,像一个初创公司,盲目的爱能促成一切。”
  “林芒,我劝你不要小瞧任何人,这次,只能说明你更擅长欺骗,更擅长利用善良女孩的同情心。”
  “还有她们的弱点,或者说,每个人性格中都有的弱点,比如猜疑、嫉妒、欲望,那次我对你,几乎也快成功了,如果不是小曼的要挟,还有乔乔,那可恶的乔乔的鬼魂……”
  “你真的见到了乔乔的鬼魂?”
  “有些是幻觉,有些是真的,我真的收到了乔乔的QQ。”
  “难为你还不死心,有了这些经历,居然还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冥冥之中,都在被裁判?你害死的那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孟思瑶说出这句愤慨之辞,又有些后悔,她感觉林芒此刻的思想行为,已非常理可喻,激怒他并非上策,若想生存,必须利用他的弱点。
  果然,林芒扬手,重重掴在孟思瑶脸上:“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现在反来教训我!我只有杀了你,才能解决我一切的痛苦。”孟思瑶顿时觉得脸肿胀起来,嘴里咸咸腥腥的,已经含血。
  林芒出手后,似乎也被自己的暴怒惊呆了,审视着那只手,仿佛也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野蛮的行径,又将目光转向孟思瑶,目光中逐渐露出怜惜的神色,伸手轻抚她的脸:“我这是做了什么?我这是做了什么!我怎么会伤害我最心爱的女孩!瞧我把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你动人的容貌,你娇嫩的肌肤,都被我打坏了!”
  他的手摸在孟思瑶脸上,她只觉毛骨悚然,身体微微颤抖。她甚至想扭转头,狠狠咬他的手,但她知道,为了生存,也许更需要的是虚与委蛇。她甚至猜测,也许袁荃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也是这么做的。于是她柔声开口,自己也不敢相信会说出这些话来:“林芒,脸上的肿痛最终会消失,皮肤的伤口会愈合,爱也是这样。”
  “说得容易,伤心是张单程车票,有去无回。”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通往忧郁的单程车票)”孟思瑶终于明白为什么乔乔、商小曼和常婉的手机铃声都是这首歌。
  林芒轻声唱了起来,磁性的,魅力十足的声线,但在孟思瑶听起来,却有一丝阴森,一些凄厉。

Choo, choo train chugging down the track
Gotta travel on, never coming back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Bye, bye love my baby's leaving me
Now lonely teardrops are all that I can see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Gonna take a trip to lonesome town
Gonna stay at heartbreak hotel
A fool such as I that never learns
I cry a tear so well

Choo, choo train chugging down the track
Gotta travel on, never coming back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Gonna take a trip to lonesome town
Gonna stay at heartbreak hotel
A fool such as I that never learns
I cry a tear so well

Choo, choo train chugging down the track
Gotta travel on, never coming back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Oh, oh…
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

  “晚了,太晚了!是你当年毁掉了我的自信心。大丈夫立足于世,就是靠着一口气,一张脸面,何况根据旁人的评价,我的脸面还算差强人意,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呢?你说我爱虚荣,不错,我非常爱虚荣,这难道不是社会的需要?成名要早,腾达要早,难道不是社会认可、鼓掌叫好的?你为什么明知我爱虚荣,却要在我大学毕业前,赏我一记重重的耳光?你要知道,被你这样校花级的女孩子蹬掉,我出的是头版头条的大丑,知道我为什么要远走上海吗?我还能在江京混吗?”林芒大声喝问着,深夜荒凉的江边,他不怕有别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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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7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么结束了吗?那个雨衣人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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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9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孟思瑶的大脑跟着他的话语飞转,句句惊心,但她不及仔细消化,她必须飞快地抓住他话中表露出的情感:“都是我的错,我还是小孩子脾气,不是伯乐,但事实证明,你是最出色的,没有任何背景,却在上海蒸蒸日上……”
  “你知道就好!我容易吗?我比别人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交际、算计、甚至出卖自己,你以为我很情愿这样做吗?当严蕊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毕竟不是个系列杀手啊!可是,我毁了这个女人的事业,她也在考虑把我供出来,毁掉我的前途,我被逼到那一步,还能怎样做?”孟思瑶记起来,严蕊正是申洪集团投资部那名有贪污嫌疑的女主管,也曾和林芒有过暧昧的关系,后来割腕自杀。他这番话,分明承认了是他杀害了严蕊,只是做了自杀的假象。
  “林芒,你不要对自己责备太甚,毕竟已经过去的事了。你也应该高兴才是,乔乔、小曼、婉儿、甚至袁荃,都为你的魅力倾倒。你是很成功、很出色的,你是最棒的!”孟思瑶本想敷衍地奉承,但越说心里越气愤,用上了嘲笑的口吻。
  但林芒似乎并未听进去,听到乔乔等人的名字,呆了一下:“乔乔是个好姑娘……那次新裳谷真是不该去的,直到看见你,我才忽然认清,原来我刻意和乔乔接近、同时诱惑小曼,归根结底,都是一种得不到你而产生的类似报复的潜意识。真的,一开始,连我自己也没有认识到,直到你的再次出现!当然,和小曼相交,也主要是因为她的老爸手头有钱有权,帮我房地产的生意周转。本来乔乔走了以后,我可以和小曼有个结果,偏偏她老爸被纪委盯上了。小曼看上去比较冲,其实比乔乔听话,做掉了孩子,而乔乔一心想将孩子生下来。我在武夷山脚下又见到你后,坚定了原来的想法,绝对不能要那个孩子,因为,我真正要的,是你!”
  孟思瑶又是一震,心里一凉:“乔乔临死前说,她很困。”
  “你既然已经猜出来了,有必要再提吗?本来,那是一件完美的事故,没有任何痕迹,她睡意朦胧地走在湿滑的山路上,我轻轻一推,她甚至以为只是自己失足,连呼救的本能都被安眠药压抑住了。是你多事,差点儿把她救了上来。”
  人原来会扭曲到这个地步。孟思瑶觉得自己快要不能保持镇静了,心底像是有座火山亟待喷薄而出,但她知道,必须将这个对话延续下去,争取时间,争取机会,如果能熬到天亮,被人看见就好:“其实,不光是我这么猜……”
  “不用你告诉我!我当然知道。袁荃……袁荃这个女子,她是我见过最难对付的人物。乔乔死后,她往来上海的次数明显增加。乔乔家、她租过的公寓、她的原单位、我的住所,她都访问过,显然是想查出究竟。渐渐的,我感觉,我在上海的背景、那些很私人的经历,被她嗅出了许多。这时,我知道,必须做些什么了。正好,她主动向我接近,显然是要直接从我嘴里套出真相,而我正好感觉她手头有很多资金,于是准备和她做笔交易,我不但准备告诉她真相,还要借她的钱投资,让她也得利,因为她一旦同意,就是我一条船上的人,知道真相又怎样?我相信我的实力……我的说服力。”
  “这么说来,你们俩之间……”
  “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满意了吗?我们彼此百般挑逗,所有性骚扰的话都说尽了,但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所以你给她也吃了安眠药?害她出了车祸?”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她的钱,她的身体,虽然感觉近在咫尺,但似乎都可望而不可及,可惜她的命也不长,但一定是发生了别的事,导致了车祸……”难怪袁荃能在临死时打出了“伤心至死”的信号,看来的确没有安眠药的作用。
  “你相信‘伤心至死’的说法吗?进过拾夕洞的,已经死去了很多人,都是意外。”
  “今天又会多两个。”林芒居然有些得意起来。
  “想过你自己吗?”孟思瑶冷冷地问。
  “当年你和我断了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你可以说是虚荣和占有欲推我走向极端,我可以说我是……‘伤心至死’!”
  孟思瑶心头一痛,真的是这样吗?怎么说来说去,我还是罪恶产生的源泉?不对,男女恋爱分手,世上一天要发生千万次,难道都是这个结局?这是他在为他自己寻找借口,减轻负罪感,看来内心深处,没有人愿意做一个罪人。我若要生存,还是要抓住这个特点。她又想了想说:“难得你如此有心,说要去深圳,却留在江京,一直在跟踪我。”
  “不瞒你说,跟踪你的不止我一个人,我发现我还不算最勤快、最耐心的,居然错过了有人爬进你窗户的好戏。”
  “地铁里、‘起超大厦’里那个穿雨衣的人,就是你?”
  “好,你提到我的痛处了,你真的不该提到我的痛处!你为什么深更半夜和那律师跑到那楼里?你们在干什么?你知道我看见你们两个亲密地出入,心有多痛?我甚至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去那楼里的另一家公司申请了一个小职员的工作,晚上也来加班,短短几天里,混熟了保安,摸清了整个楼的构造,为的就是担心哪一天,你和那姓钟的,做出什么难看的事,我可以让一切终止!”林芒越说越是激愤,几乎是在咆哮,猛地站起身,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孟思瑶虽然在深深的恐惧中,还是顽强地问道:“出现在袁荃和小曼出事现场的雨衣人,难道也是你?”
  林芒一愣:“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她们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场,但我会保证,无论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一定会在现场!”他的眼中露出杀气。
  瑶瑶,你现在必须扭转战局,彻底地扭转战局,这个人已经充满了杀意。
  “我终于体会到,你原来这么爱我!”话虽恶心,但或许能救下她和常婉的生命。
  “可惜,太晚了,许多大错都已经铸成!”林芒愤怒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崩溃在即,什么事都会做出来,一定要将他稳住。
  “小林子。”情急之下,孟思瑶喊出了大学里恋爱时对他的昵称,一个并非很光彩的称呼,出自金庸著作《笑傲江湖》,是反派人物林平之的昵称。
  但无论这个称呼光彩与否,效果显著。林芒一听之下,身子微震,脸上逐渐浮起温柔的神色,对旧日时光的回忆和憧憬似乎返回了他的脑海,美好的、纯洁的那段初恋情感,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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