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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192837

百鬼夜宴—春江花月夜现代篇 作者:可爱多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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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哇!”陈开吓得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怪,怪物!”
“是我啊!”一个沉闷的声音。陈开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乱蓬蓬的脑袋,瘦长苍白的脸,脸上沾满了泥土——是那个迷糊的画家素!
“哎呀,吓死我了!”陈开松了口气:“你跑到哪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什么怎么回事?”素依旧迷迷糊糊。
“那个怪物啊!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像是油彩画出来的怪物!”
“哦!”素挠了挠脑袋:“那个以前就在这里见过,但是只是在城市里游走,也没有见过他攻击谁啊?”
“那你知道它是什么吗?”这个家伙在这里好像不是一天半天了,应该知道一些东西吧。
“那个,那个!”素歪着脑袋:“这个以前我没有想过,不过以我的经验,看它的形状好像是画画的时候不小心滴落的油彩,这种事是很常见的!”
“油彩?是油彩啊,可是它为什么会攻击我们呢?”这里好像有一件事情让他想不明白,但是是什么事情奇怪他也说不清。
那边素又在发呆,好像又有事搞不清楚:“那个,为什么没有把这块油彩处理掉呢?一般的油画都是不会留下这样大的瑕疵的。”又一脸迷茫的看了看陈开:“我们是在哪里啊?为什么会有一块油彩一样的东西晃来晃去?”
“啊啊~”陈开没有想到他也有明白的时候:“这个不说了,我们现逃命吧,哈哈!”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一副画里,他一定会受不了再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为妙。
“逃命?为什么要逃命?”素问他。
“因为那个怪物会追上来袭击我们的!”陈开说着指了指刚才那个褐色的怪物所在的方向。
“那边什么也没有啊!”素打望了一下。
陈开回头一看,吃了一惊,没了,没了,刚刚还在那里的,那么高大的一个怪物,离很远就可以看到,现在只剩下紫色的风景和红色的屋顶了。
“它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追我?”陈开站在路上,一脸迷茫。难道?难道?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拉了素的手跑出了暗巷:“我们快走!”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那个怪物只会攻击一个人:就是李老板。绯绡带着他走了,却把自己扔了下来,一定是为了他的安全,不让他卷进去,绯绡,绯绡他一定什么都知道的。想到这里,心就像火烧了一样,绯绡那张似笑非笑的,永远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的脸又出现在他面前。
又看了看手中的箱子,他把这些东西都留给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自保吗?一定要尽快找到他,自己一定要去帮他。
“绯绡,等着我!”陈开大喊了一声,拉着素在街道间乱窜,刚刚还那么大的怪物现在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它的踪迹,就好像这个宁静的城市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褐色的,恐怖的暗影。
跑了一会,就听后面的素突然叫了一声:“这是什么?沾到我的脚上了!”
陈开低头一看,是褐色的,巴掌大的一团污迹,在地上蠕动。
“快了,我们快找到它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两个人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越往前走,地上褐色的污迹就越多,越大,一块块,一团团的蠕动着,看起来很吓人。
“我们回去吧!”素有些害怕了,他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是平安无事,哪想着一天之间就出了这么多想不通又可怕的事情,而且那个褐色的怪兽自己根本不敢面对。
“不行,你不是想出去吗?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我那个朋友,只有他才能带我们出去!”陈开嘴上说着,心也提到嗓子眼里,看这个样子,绯绡应该已经和那个怪物战斗过了,地上的油彩应该就是从它身上掉落下来的,现在只希望,只希望绯绡没有事情,还能够活着等自己过去,
这里的墙比较高,红色的砖挡住了两个人的视线,只好硬着头皮拐了几个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拐弯会出现什么。
“它在那里!”后面的素突然小声惊呼了一下,声音中尽是恐惧。
果然,陈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有一块空旷的场地,一团褐色的,高大的东西在蠕动。
绯绡呢?绯绡在哪里?在那个怪物周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难道?难道绯绡已经死了吗?所以它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这个空旷的场地?
“绯绡!”陈开想着心里一阵难过,虽然他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又懒又馋,可是为什么又舍不得他?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把手中的箱子给素:“我要替我的朋友报仇,你拿着这个,里面有一些有用的东西。有危险的时候可以拿来防身?”
素一脸迷茫,抱着个箱子:“喂!这里面有什么啊?”
陈开也不去理他,手中攥了匕首小心的绕了过去。
越往前走就越是害怕,怎么这么大啊,那个褐色的怪物,现在看起来有两人多高了,上面一个小小的,像是头的东西正望上看,根本没有注意到陈开的接近。
陈开顺着它看的方向看去,心中一阵狂喜:是绯绡,正拿着那把刚刚自己见过的长刀,站在屋顶上,满身都是鲜血,那个胖胖的李老板在他旁边,两只肥胖的手死命的抱着烟囱。
“绯绡,你没有事,太好了!”陈开一高兴,叫了起来。
绯绡看看他,一脸的怒气:“你跑到哪里去了?一到关键的时候你就不见了!”
陈开听了,笑容立刻凝结在脸上,还以为,还以为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把自己一个人丢下的,哪知道他是真的跑得太快了,全都忘了自己是真的。
那个褐色的怪物被惊动了,转了身就朝陈开扑了过来,陈开眼见这一个巨大的影子朝着自己过来了,忙吓得往回跑。“快点,谁来帮帮我啊!”自己手上的匕首好像应付不了它啊。
“不要紧,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耳后传来绯绡的声音,他现在越来越后悔,自己怎么想着要来救他?
那个怪物几下就追上了陈开,一个像是触须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瞬间就缠上了他的脖子,陈开两只手扳着那只触须,只觉得触手冰凉,而且鼻子里全是腥气,血液的腥气。
“我要死了吗?我连大学的校门都没有进过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吗?”正想着,突然脖子上的东西一松,由于用力过猛,两只手攥着一条油彩,一下摔到了地上。
大口喘着粗气,回头一看,绯绡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顶上下来了,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刀上还滴着血,就是他把那根触须砍断了,救了自己。
“谢谢你!”陈开坐在地上,心有余悸。
“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跑,现在跑来送死!”绯绡头也不回,拿着刀就和那个怪物斗在了一起。
绯绡的刀舞了几下,那个庞大的怪兽就被削掉了几块,鲜血不断的喷涌。
“太好了,我们占了上风!”照这个样子,估计很快就能收拾它了。
绯绡却并不理他,脸上一脸的凝重,沾着飞溅的鲜血,看起来很是怕人。
陈开这才发现,那些被绯绡砍掉的油彩,像是有生命的肉快一样,又蠕动着凑在了一起,往那个怪物脚下聚拢了。
看着这个景象,他心中一寒,难道?难道这个家伙是打不死的?
“绯绡,绯绡不要打了,我们快逃走吧,它好像不会死啊!”
绯绡却不理他,拿着刀一下又一下的砍了过去,陈开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鲜血开的喷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的鲜血,在眼前喷涌。
突然耳边一阵巨响,那个巨大的怪物身上多了一个一人大的大洞,身体几乎断成两截,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绯绡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陈开,陈开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忙也回头看了一下身后。
只见那个迷糊的画家素,一手拿着一个可乐的罐子,一脸惊讶的站在后面:“我,我看你们危险,就从箱子里找了两罐可乐,就是这个还能砸人。就扔了出去……”
“那个是炸药!”绯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唉?好像起了作用了!”陈开看着那个怪物,被素炸开的大洞久久不能复员。
可是刚刚高兴了一下,就觉得地面一阵颤动,摇得他站不稳。后面的素更是一下坐在地上:“哇,地震了!”
“这里是画里,怎么能够用那种东西,我们快跑吧!”绯绡说着,也不管那个怪物了,一下从它身旁跑了过去,窜到房顶上,一把把李老板揪了下来。
“接下来呢?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样?”陈开爬在地上,地面摇得厉害,站都站不稳。
“这个城市可能要塌了,我们快走!”绯绡说着,拉着李老板跑在前面。陈开和素,也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后面。
那个怪物见李老板要走了,拖着不全的身躯,也紧跟在后面追了上来。
“死胖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它这么恨你?”绯绡边跑边叫。
“我,我不过是个开店的,我得罪什么人了我?没有啊?”李老板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跑得倒是挺快,在逃命的时候是一点也不让人的。
“啊!”后面的素突然叫了一声!陈开一回头,地上已经崩裂了一个大洞,他已经掉了进去,只有两只手,还死命的抓着上面的青石。
“我来帮你!”陈开说着就过去拉他,地上的裂缝深不见底,下面不知是什么,一道一道错乱的黑色。
绯绡见了,回头一把把素拉了上来,“这个城市就要崩裂了,我们要去安全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里吗?”
素吓得不清,回过头去,那个怪物就在裂缝的那一边,被鸿沟拦住,无法过来捉他们,奇怪的是,被素炸伤的那一个大洞,竟然还没有恢复。
“钟楼,那里和很高,应该比较安全!”素颤抖的说。
“那你在前面引路,我们要马上到那里,再想办法回去!”
素点了点头,忙跑在前面引路。
四个人一边跑,脚下的城市一边在崩塌,速度越来越快,旁边的红色的砖墙,也向落雨一样,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砸的周围尘土飞扬,好像世界末日一样,周围的没有表情的人,一个个掉落在地面的裂缝中,依旧面无表情的沉了下去,像木偶一样没有惊惧。
这是世界末日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了,什么都没了,城市、文明、生命,都要被地面的鸿沟吞下去了。不,还有那个怪物,依旧不离不弃的追逐他们。
陈开只觉得眼前除了毁灭就是死亡,只知道机械的挪动双腿往前狂奔,这番景象,与初来时那个宁静的小城完全不一样,没有变的只有那个紫色的夕阳,现在也被烟尘笼罩了。
只觉得自己逃命的脚步,远远跟不上城市崩塌的速度,身后的青石,一片一片的崩裂到下面的地缝里,这个彩色的世界,瞬间变成了黑白的深渊。
“到了!这就是钟楼!”陈开一抬头,一个高大古朴的钟楼就在眼前,棕色的墙壁,上面长满了青苔。尖尖的楼顶上,有一个铜制的巨大古钟。
“我们快进去!”绯绡说着,一把推开了破旧而又巨大的木门,面前是幽暗的台阶,张显着黑暗的气息,不知通向哪里?
“快跑!”素在前面叫着,一路沿着石阶向上跑去。
“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李老板在后面叫嚷着:“我委托你们做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绯绡听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目光中,没有任何表情,“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那个李老板看了他的表情,缩了缩头不敢说话了。
几个人沿着黑暗的楼梯一路走上去,与刚才那副天崩地裂的景象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钟楼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转了多少个圈,终于来到了楼顶,一个古旧的大钟悬在木头的架子上,透过琉璃的窗户,可以看到紫色的晚霞,现在已经被折射成了缤纷的颜色。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陈开一下坐在地上,在这里虽然感觉不到累,可是精神上的紧张一样是很折磨人。
绯绡走到李老板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是怎么拿到这副画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们要先想想怎么出去吧?”陈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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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绯绡听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陈开和素:“那个怪物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好像是染料……”素嘟囔着。
“真的是染料那么简单?”绯绡说着冷笑了一声:“那为什么里面都是人的鲜血呢?难道油彩都是用血做的吗?”
陈开听他说着心一点一点的缩紧了,那漫天漫地的血,依稀就在他眼前,那个油彩的怪兽,好像有一种凄凉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油彩覆盖了,让人摸不到真相。
“快点说!”绯绡一把提起李老板的衣领:“你难道让我们都死在这里才行吗?”
“我说,我说~”李老板叫着,声音中全是惶恐。他扳开绯绡的手,整了整衣领,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这副画,是我在一个画家那里拿来的!”说完一句,坐在了地上。又继续说:“我经营的画廊,本来出售的就是赝品,所以有几个固定的不出名的画家为我画画。”
“谁让你说这些了?”绯绡急得跳脚:“时间不多了!”
李老板却拜拜手:“听我说完,我全说了才会舒服!”
“那些画家里有一个画得很好,也有人看了他的画要帮他宣传的,可是,可是,要是他走了,又有谁会帮我画画啊,所以都被我拒绝了!”说道这里,李老板肥胖的双手抱着头,好像想起了痛苦的事情:“那天,那天他还是没有给我画,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晚交过画,我就去了他家!”
“然后呢?”陈开也沉不住气了。
李老板涣散的目光里尽是恐怖:“我,我去了,可是我并没有找到他,找到的却是他的尸体!”
“啊啊?什么?他是死了吗?”
“是,应该说我到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在吧!”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那晚天很黑,门没有锁,我就推门进去了,是个简陋的屋子,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他的家,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生活得这样窘迫。他坐在画架前面,我开始以为他是在画画,屋子里也没有灯光,就过去拍他得肩膀!”
陈开和素听到这里,连大气都不敢喘,总觉得这个李老说的事情比外面的怪兽还要怕人。
“可是,可是我就是那么一拍,他就倒下了!”李老板说着脸上全是惊恐,好像又看到那天晚上的惨象:“他的前面放了一张画好的画,上面喷溅了好多鲜血,就是这副画!我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他的脖子上插了一把油画刀,还有一口气在,血不断的往外喷涌。”
“那你呢,叫了救护车吗?”陈开急切的问。
李老板听他这样问,低下头:“没有,我怕惹麻烦,我吓得拿了画就走了~”
“什么?你这不是见死不救吗?”陈开听了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替自己工作的人,就躺在地上,血还在往外流,可是他竟然只拿了画,留下那个将死的人去等死。
“不错,我是,我是见死不救,后来警察还是找上门来了,还是他写了遗书我才没有事了,我找人把画上面的血迹处理掉,又想卖了它,可是就要出手的时候,那些血迹竟然又出来了,还不断的变大,就像我刚刚把它拿到手里时一样。”说完哀嚎起来:“树,树,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就放了我吧~”肥胖的双手掩着脸痛苦起来。
绯绡和陈开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心中都是一惊,相视忘了一眼,急切的问:“你刚刚说什么?树是谁?”
“树,树就是他的笔名,这副画的作者的笔名,我一直叫他树,他的真名我也不知道~”
陈开听了,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心中升起一股恐怖的感觉,回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素:“你,你真的叫素吗?”
素一脸茫然,苍白的脸,乱蓬蓬的头,在钟楼昏暗的光线下看格外的可怕,“也许,也许也叫树吧?我忘了自己的名字~”
陈开听了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原来,原来这画里的怪物就是他,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素却低下头,细细的哭了起来:“我,我怎么会这样,原来我已经死了,我、我还不想死啊!”
“所以你的魂魄才会进了这画里,忘了一切,继续逍遥自在的生活。”绯绡说。
“什么?你就是树?”李老板惊叫着:“不对,不对啊,有点像而已,可是树不是这个样子,也没有这么年轻啊,他已经快40岁的人了!”
“也许,也许他自己的记忆是停留在他认为最好的年纪吧!”绯绡走到素的面前:“外面的怪物就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只有你能杀了他,刚刚我就在想,为什么只有你造成的创伤它才没有办法恢复!”
“为什么?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恨过谁?”树满脸的泪水,好像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因为,因为它就是你自杀的时候喷溅在画上的鲜血!”
“什么?”树叫着:“我没有死,我活在这个城里好好的!我并不想恨谁,也没有恨过谁!”
“你清醒些,如果你真的没有恨过谁的画,为什么你的血只想致李老板于死地呢?”绯绡摇着树的肩膀:“恨就恨吧,每个人都会有憎恨,有喜悦,这才是人生,你要面对真实的自己,不要一味的逃避了,好好想想,你真的已经忘了过去吗?”
树呆呆的听着,突然用手砸着自己的头:“不错,不错,你说得不错,我是死了,我从美术学院毕业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也没有办法放弃自己的理想,当初在学校里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啊,这个社会太残酷,吞没了我所有的梦想。”说着大哭起来:“我都快四十了,还是以给一个小画廊画三流的画为生,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陈开听了只觉得莫名的伤心,也许树恨的不该是李老板吧,人生毕竟是充斥了太多的无奈,自己以前却从来没有想过。
正说着,突然之间只听“哗啦”的一声,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之间那个油彩的怪物,沿着破碎的玻璃蠕动进来。
“该怎么办啊?”李老板吓得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绯绡见了,一把把自己手中的长刀塞到树的手中:“只有你,只有你能够杀了它!”
“我、我为什么要杀它,它不是我的一部分吗?”
“它是你在这个世界的恨意,也是它羁绊着你在这画里,让你无法超升,难道你要带着满腔的恨意去迎接你下一个人生吗?”
树听了,望着绯绡的脸:“不要骗我~”
“不会!我从来不曾骗人!”说着,对树笑了笑:“走吧!”
说完,抓着树握紧了长刀的手,一把把他拽了过去,那个褐色的怪物狰狞着要扑过来。
“啊,它,它好像很伤心啊!”树问道。
“不错,怀才不遇的悲哀,对人生的无奈,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树听了又是泪流满面,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说完,看了一眼绯绡,点了点头。
绯绡抓着他的手,一下抡起了刀,银色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树大声喊着:“对不起啊,可是你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锋利的刀,直直的把那个怪物砍成两半,那怪物庞大的身躯还没等倒在地上,就像烟一样消失了,地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就像刚刚有一阵清风吹过,吹走了所有在这画中的劣气。
“全完了吗?”树一下坐在地上,一松手,长刀“咣”的一声也掉落下来。
“还没有完,我们还要想法回去,这个钟楼也要塌了!”绯绡弯腰捡起刀,走到窗前,回头和树说:“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好,先出去再说!”树抬头看了看夕阳:“多美的景色啊,不知道我出去了,还能不能看到这样的紫色!”眼泪顺着他苍白的脸庞又流了下来:“可惜我这样早就告别了这个世界,不然,不然还能多看些风景!”
“不要紧,他有的是办法,你要实在是不想走,可以想个法让你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陈开安慰他。
还没等说完,就见绯绡冷着一张俊脸,在斜眼瞪他,知道又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闭嘴不敢吱声了。
绯绡在钟楼里找了根绳子,拉了拉是否结实,拿着那根绳子站在窗口,口中不知道念了什么,那根绳子就像有了生命一样,“突”的一下飞了出去,另一头笔直的伸向天际。
“走吧!”绯绡说着,把长刀插在腰后,一把拽了陈开:“拉着我,你拉着李老板!”
李老板走到树的跟前说:“树,也许你真是树吧,我真的做错了,可是,可是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我太自私,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脸上全是愧疚。
树抬头看了他,笑了笑:“我已经原谅了你了,只希望你待别人能好一些吧!”
“我会的”,李老板点了点头,伸了肥胖的手出来,“现在,我来拉你好吗?”
“好的!”树伸出手去,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攥到一起,算是化解了所有的前尘旧恨。
四个人拉成一排,绯绡抓着绳子叫着:“我们回去了,抓紧了!”
陈开只觉的身体好像凌空飞了起来,一睁眼,真的是在空中,那个油彩的大地已经完全崩裂了,下面是黑白纵横的深渊,不知道下面又藏着什么玄机。
“啊!”李老板叫着:“他不见了!”
“啊,树他在那里!”陈开叫着。远处的钟楼里,有一个影子正站在窗口向这边张望,瘦瘦的,孤弱的影子,依稀就是树的模样。后面是晚霞,紫色的,美丽的,悲哀的晚霞。
这是陈开有生以来看过的最美的风景,树的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一个可怜的,执着于自己人生的画家。
“哎哟,头痛!”陈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下周围,是自家的客厅,旁边放着一个烟缸,看来绯绡就是拿着这个把自己打晕了
旁边绯绡正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桌面上的画,忙也爬起来看。那幅画上已经满是裂纹,看不出所以。
旁边沙发上的李老板也醒了,好像还记得什么,摇摇晃晃的过来拿起那副画,他这一拿,上面的油彩都剥落了,稀稀寥寥的掉了一地,这空虚的,破碎的,梦的油彩。
他仔细的看了看那破败的画,好像发现了什么““这画我带走了,谢谢你们!”
“你拿它有什么用啊?不是已经坏了吗?”陈开问。
“这个你就不懂了,过两天希望你们能来我的画廊,我要找人把上面的油彩弄干净!”
“这是什么跟什么吗?”陈开挠着头,“你知道吗?”回头去问绯绡。
“唉,好累啊!”那知道绯绡已经像没事一样,伸着懒腰走到屋子里:“陈开,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是不是没有赤字了,可以叫外卖了吧?”
过了几天,绯绡和陈开去李老板那里去拿另一半的酬金去了,一进画廊,就看到一幅素描挂在明显的位置,是一个男人的画像,一个消瘦的中年的男人。
“你们来了啊!”李老板指着那副画像,“这个就是那副画油彩下面的东西,是树的自画像!”
“所以他才出不来吗?原来他就在那油彩下面!”陈开这才知道那破落的城市下面为什么是黑白的深渊了。
“我要把它挂在最明显的地方,让所有买画的人都能够看到它!”李老板很得意的说。
这就是树吗?他就是长得这个样子?可是陈开还是只记得那个苍白的,有着一头乱发的,被遗忘在那个画中的城市中的树。
两个人出了李老板的画廊,陈开依旧觉得不开心:“绯绡,你说人都死了,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生前没有得到的东西,死了以后得到了就是补偿吗?”
绯绡笑着摇了摇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他现在在哪里能够看了这副画也说不定呢?”顿了一顿又说:“起码,他现在是剥落了油彩,敢于直面自己的人生了,终于用自己的作品而不是赝品面对世人,估计就是他的心愿吧!”
“也许吧~”陈开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无法了解,还是趁着年轻,多看一看美丽的夕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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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游戏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连坐在陈开旁边的梁栋都是一脸的疲倦,哈欠连天。
“唉,这是怎么回事?”他耷拉着脑袋,不明所以“没有玩什么啊,怎么这么累啊?”
陈开望着他胳膊上的那个红点,是啊,起码贡献了500cc的血,不累才怪。看来天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就像《千与千寻》中千寻的父母一样,因为吃了免费的东西而变成了猪。
“咦,你这里是什么啊?”梁栋说着就去拉陈开一直抱在手里的背包:“别人的包都是去的时候东西多,回来的时候东西少,你的怎么正好反过来了啊?”
“土特产!我刚刚去买的土特产!”陈开语无伦次的说,一边双手使劲的护着背包。
“我们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可以买东西的地方啊!”梁栋说着,小眼里露出狐疑的神色,“你是不是拿了人家的东西?”
“没有啊!”陈开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了,自己总不能说这个包里装的是一只白毛的会说人话的狐狸吧?
“哼,最好不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梁栋说着扭了扭肥胖的身躯:“不过看你这副模样,也是没有这个胆量!”
“是,是,是啊!”陈开看他不想看自己的包了,松了口气,“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包,透过书包,可以感觉到里面绯绡的体温,他心中一阵按捺不住的狂喜:自己居然认识了一个狐狸精,这是多么炫的事情啊!
回到家里,陈开就不觉得认识了绯绡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自己出门一共不到三天,家里已经和猪窝没有什么两样,绯绡回家变成了人也是瞪着眼睛一个劲的抱怨他,什么包里太窄啊,挤死他了,影响他的形象了,陈开只有一边道歉一边打扫卫生,天啊,假如能让他重新选择的话,自己一定再也不要看到这个烦人的家伙了。
又过了两周,天气越来越冷了,陈开上完课刚要回家,就被旁边的同学一把拉住:“陈开,要不要去看美女?”
“什么美女啊?不去!”他摇了摇头,自己自从认识了绯绡,就对美丽的事物没有了兴趣,发现大凡美丽者都不是什么善类。
“你真的是对男人有兴趣啊?”那个男生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上下打量着陈开。
“走,走吧!我们去!”陈开吓得马上站了起来:“在哪里啊?我们系还有美女吗?”
“嘻嘻,跟我来!”那个男生说着就背上书包,拉着陈开走出了阶梯教室。
“你这是往哪走啊?”
“隔壁啊,一班刚刚来了个美女!”转了两下,果然看到一个女孩在走廊里和几个女生说话,远远的有几个男生装作不经意的往她那边看。
那个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长长的头发,正是大学的男生都喜欢的清纯的类型,眉目也很漂亮,可是要是说是什么令人惊艳的美女好像有一定的距离,足以见理科系女生的匮乏。
“喂!杜鹃,你们下课了吗?”拉着陈开过来的那个男生对着那个女生喊。
那个女孩冲他们摆摆手,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陈开旁边的那个男生接着说:“这个就是陈开啊,咱们系十大风云人物之一!”
“什么?”陈开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开学以来就没有上过几堂课怎么突然就晋升为十大风云人物了?
“你就是陈开啊?”那个杜鹃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透着笑了笑:“我叫杜鹃,办了转系以后听得最多的就是你的事了!”
“和美男住在一起是吗?”陈开笑了笑对她说:“我自己都听烦了,你们说的也不嫌烦!”
说完,背起书包就走了,留下杜鹃一个人,在走廊里瞠目结舌站在原地,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开!你给我等着!”她望着陈开的背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把旁边的几个同学吓了一跳。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家里那部平时根本就不响的电话响了起来,绯绡在沙发上歪坐着看电视,随手抓了起来:“喂?找谁?”
里面穿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找陈开!”
绯绡听了笑了笑,两只丹凤眼眯成了缝,“陈开!你交的女朋友吧,快来接电话!”
陈开在一边找资料写论文,听了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掉下来,“什么女朋友?不要乱说话!”
赶紧跑过来接了电话:“喂?哪位?”
“我是杜鹃啊!你还记得吧?能来学校一趟吗?去系里的那个小会议室!我有急事找你!”说完,还没有等陈开回答就挂了电话。“
“这个女的怎么这样啊?”陈开抓着话筒,看了一下表,已经快九点了,只好穿了衣服急匆匆的要出门。
“你这要去哪里?”绯绡见了奇怪。
“去学校!”陈开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会就会回来!”
“陈开,这么晚出去路上要小心啊!”
“知道了!”陈开觉得这个家伙越来越鸡婆了。打开了门走入苍茫的夜色中,这么晚了,她找自己什么事呢?只觉得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了学校,虽然有些晚了,校园里在路上闲晃的学生还是很多,陈开一路走到教学楼,上了三楼,里面的走廊漆黑一片,伸手按了一下开关,灯还是没有亮,不由觉得奇怪。
只好摸着黑找到那个小会议室,从外面看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门上的玻璃在黑夜中闪着光。
他看看没有人的样子,回头就要走了,那个杜鹃估计是在和自己恶做剧吧?
“陈开!是你吗?”后面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把陈开吓了一跳。
门里有人冲他招了招手,陈开见了小心翼翼的问:“是杜鹃吗?”
“对,进来吧,就差你了!”一个声音自黑暗的门中传来,陈开看了看那个一片漆黑的会议室,状着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了才发现里面不只一个人,好像能有七八个人的样子,围着桌子站了一圈,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啊?”陈开失声叫了起来,难道自己得罪了什么黑社会?
“嘘~”旁边有人对他说:“都是同学,不要怕,我们今天来玩一个游戏!”
“什么?什么游戏要在这里玩?捉迷藏吗?”
还没有等到回答,陈开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有人划着了火柴,点着了一根蜡烛。烛光照在秉烛人的脸上,是杜鹃,一张脸被烛光照得忽明忽暗。
陈开看了她的脸,黑暗中看来飘飘忽忽,分外的吓人,觉得这蜡烛还不如不点。
“我们玩的游戏叫做‘百鬼夜宴’!”她说着,伸手拿了一根蜡烛塞到陈开手里。
陈开借了烛光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很面熟,好像都是和他一个系的,每个人手上都是拿了一只蜡烛,脸上全挂着一副好笑的表情,看来没有人当真。
“这,这个游戏还是不玩为妙~”陈开嘟囔着,这个游戏听来就不怎么样啊?尤其是他最近好像接触的死人都比活人多了,实在是害怕真的招来什么怨鬼。
“哎呀,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吗,这么多人,我们今天来试一试!”那个杜鹃说着就把所有人的蜡烛都点亮,烛光辉映中,陈开发现来的人都是男的,看来系花的魅力还是不小。
“过来啊,你不要站在门边!”杜鹃回头冲陈开招手。
陈开无奈中只好端着蜡烛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圆桌上摆了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扭扭曲曲的画满了红色的符,看到这种东西,他的心不由一紧:“喂!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符纸啊!万一真的招来了什么用来保护我们的!”旁边的杜鹃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说。
“这个可不是什么瞎玩的东西啊!赶快回宿舍吧,没有事玩这个干吗?”陈开指着那张铺在桌子上的符纸,“还有这个,也不是乱画的啊!”
“这个是我找了书画的,怎么能说是乱画?”旁边的杜鹃一脸的不悦。
“你画的?”这难道还不是乱画吗?
“哎呀,废话少说!我们每个人讲一个有关于自己的鬼故事,讲完了就吹灭蜡烛,看看传说是不是真的!”
“你是想找了什么出来吗?”陈开望着杜鹃,一脸的坚定表情,似乎还充满期待,她怎么这么执着?
“没有啊!好奇而已!”杜鹃说着回头冲他吐了一下舌头。
陈开见她这么坚定也不阻拦了,只希望他们没有招来什么东西才好。
“我们开始吧!”杜鹃说着端着蜡烛捅了捅旁边的男生,“你先来,我最后一个!”
那个男生点了点头,开始讲故事了:“我知道十年以前,听说有个女人在这个会议室上吊,死后尸体几天才被发现,有一次,我和同班的同学来这里布置会议室……”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开听得一愣一愣的,十年以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教学楼建成好像都没有十年啊?他抬头又看了看天花板,只有感烟器是突出的,拿这个上吊似乎有一定难度!
可是旁边的人都是一惊一吒的,那个男生绘声绘色的说完了,张嘴吹灭了手上的蜡烛,圆桌上有一点暗了下去。
后面的人接着讲,一个比一个吓人,虽然一听就是假的,可是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说这个是有些可怕,后来陈开都有些坐不住了,随着蜡烛一只一只的熄灭,仿佛真的有东西正从屋子黑暗的阴影中走出来,一步一步的接近他们。
“喂!到你了!”旁边的男生推了一下陈开,现在只有两根蜡烛是亮的了,自己手里的和杜鹃手里的,那个男生的脸,仿佛都被黑暗吞噬了一半。
“好的!”陈开顿了一顿,鬼故事?要和自己有关的?只能讲讲绯绡了,他在这方面可是有亲身体验啊!
周围的人都是带着一种恐怖的表情看着陈开,又有一根蜡烛要熄灭了,陈开要讲什么故事?
“咳!”陈开望着周围黑暗中一个个凝重的脸,清了清嗓子说:“我要讲的故事可是我自己的经历,绝对是真实的!”
“那个,那个!”他还在想要怎么开头,旁边就有人在说:“快点~”
“那个,我认识一只狐狸精!”话一出口,换来死寂一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就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
“是真的!我真的认识一只狐狸精!”这次换来哄堂大笑。
“太好玩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恐怖的故事,原来是个笑话!”“好好玩哦,现在还有人看《聊斋》啊?”“狐狸精是美女吧?”
“你们听我说啊!”陈开说着大叫一声,这一叫不要紧,气浪把手上的蜡烛“呼”的一下就吹灭了,陈开颓然的看了看蜡烛,一副气馁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我的故事讲完了~”
“哈哈哈,笑死了……”“太好玩了!”
周围的笑声还是不绝于耳,恐怖的气氛一扫而光。
难道只有血腥吓人的故事才是鬼故事吗?自己和绯绡的真实经历却只能博人一笑?
“喂!到你了!”陈开没好气的捅了捅旁边的杜鹃,现在就剩杜鹃手中的一根蜡烛还亮着了,她正捧着那根蜡烛趴在桌子上笑的上不来气。
“好好好!我说!”杜鹃说着双手拿着蜡烛,闭着眼睛开始讲起了故事:“有一个小女孩,从小就没有爸爸,一直和妈妈在一起住,每次她问妈妈爸爸到哪里去了,妈妈都不回答她,后来,连妈妈也走了……”
“……小女孩最后终于见到了爸爸,她的爸爸,原来一直守护在她旁边!”是个冗长没劲的故事,可是在黑暗中经她说出来,倒是很感人。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这个故事完了最后一根蜡烛就要熄灭了,会有什么出现呢?
杜鹃讲完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吹灭了手中的蜡烛。
至此,整个房间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有什么吗?”陈开问周围的人。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果然是骗人的,看来唯物主义比较正确!”
“怎么样?”陈开问旁边的杜鹃,“把灯打开吧?”
“唉,好吧!”她叹了口气,语气中是深深的失望。站起来打开了灯。
灯光亮的刺目,陈开马上眯上了眼睛,在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似乎有个黑影蹲坐在那个圆桌上,似乎是个男人的背影。恐惧的感觉一下就攫住了他的心。
“啊!什么东西?”他吓了一跳,一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什么阿?不要吓人!”旁边的同学被他的叫声也吓得不轻。
陈开从地上一下爬起来,那个东西是什么?他绝对没有看错,那是一个人的背影,蓬乱的头发的男人的背影。
“快点走!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他朝周围的人喊,现在他总算看清了,玩这个游戏的一共十个人。
“喂!你在干吗?”旁边的一个男生见到他激动的样子奇怪。
“哇!这个纸符破了!”靠近桌子的一个小个男生说。
果然,那张桌子上的黄色的纸符中间破了一个大洞,洞的周围是烧焦的痕迹,好像刚刚有火焰从里面窜出来一样。
 “还不快走!”陈开大喊一声,伸手就推站在门边的两个同学。那些人一看桌子上的纸符,突然也感到惊恐,大呼小叫的推开门一路跑到楼下,连灯也忘了关。
直到冷冷的夜风吹冷了他们发热的头脑,大家总算冷静了下来。夜色中校园里人来人往,刚刚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喂,你不要没有事玩这种东西了,有些事不是你现象的那么简单!”陈开朝旁边惊魂未定的杜鹃说。
“你怎么这么说话啊!又没有什么出来,事实证明那些传说都是假的!”杜鹃很不服气,很少有人这样教训她。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吧~”陈开说完就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们这些人没有见过那个未老先衰的老张,也没有见过不老不死的绯绡,他们不可能知道,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魔兽一旦接触了就会被吞噬。
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陈开刚刚打开门,里面的绯绡就问:“陈开,是你一个人回来了吗?”
“是啊,我怎么可能带人过来?”他脱了鞋进了房间。
里面绯绡如白玉的脸上一脸的严肃:“你去哪里了?怎么带来了这种气味?”
“什么气味?”他伸着鼻子在周围闻了闻,什么可疑的味道也没有啊。
“一股尸体的臭气!”绯绡说着对他找了招手:“你过来!”
陈开走到他面前:“有什么不对吗?”
绯绡伸出一只手,朝他的头发上使劲拍了两下,好像要扑落上面的灰尘一样,边打边说:“你是不是去干什么招魂的事去了,要不把你身上的晦气打走非得重病一场!”
“招魂?没有啊?我们只是去玩了一个游戏!”陈开说:“不要再打了,好痛啊!”绯绡的手还不是一般的重!
“什么游戏?”绯绡停止了拍打,好奇的问他。
“是什么‘百鬼夜宴’!”陈开说着把游戏的规则和绯绡说了一下,还有那张符纸的事都和他说了。
绯绡听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你们怕是自己找来了麻烦,最后一个讲故事的人是谁?”
“是杜鹃,就是打电话找我出去的那个女生!”陈开说,绯绡的表情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桌子上蹲坐的男人的背影又浮现在他面前。
“明天我们去你们那个会议室看看吧,我要看她画的到底是什么符?”绯绡想了想说。
“事情很严重吗?”陈开怯生生的问他,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自另一个世界被他们召唤过来了啊。
“现在不好说!你们这些讲故事的人,有人讲了真的故事,并且招过来了冤魂,找到那个讲真故事的人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讲真的故事的?陈开想了想晚上的事情和大家讲的故事,好像多数都是胡编乱造啊,灵感似乎都是来源于最近流行的恐怖片,除了杜鹃讲的那个更像是煽情的小品文以外,感觉上只有自己讲的是真实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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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2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暗中那些人秉着蜡烛讲故事的嘴又浮现在他的面前,飘飘忽忽的烛影中,每个人的脸都是若隐若现,是谁?曾经真的有可怕的经历?又是谁,说的是真话?
“陈开,陈开快起来了!”还在睡梦中就被绯绡拍醒。
“什么事啊?”陈开迷迷糊糊的问,再一看墙上挂的钟,只有五点多,深秋的天现在刚刚蒙蒙亮而已。
“我们去那个会议室看一下!”绯绡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等他。
“什么?”陈开瞪圆了眼睛,“五点多啊!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快走吧,人越少越好!我一直不放心这件事情!”
陈开没有办法,只好收拾收拾和他出了门。外面的天已渐冷,空气中都泛着一股凉意,道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陈开裹紧了衣服跟着绯绡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只觉得这清晨的薄雾似乎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他看了看绯绡冷俏的俊脸,遥远而陌生,想问的话也只好咽回肚里。
进了学校的大门,绯绡才转头对他说:“你在前面带路吧,我对这里不清楚!”
陈开点了点头领着他一路走到了教学楼,指了指面前的建筑对他说:“就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绯绡抬头看了看,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问:“陈开,你们的会议室是不是在三楼?”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们赶快上去看看吧!”绯绡说着走到陈开前面进了教学楼,好像已经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了一样。
“不就是玩了个游戏吗,至于这样紧张?”绯绡的举动似乎真的有点小题大做。
两个人进了教学楼,长长的走廊上面被晨光挥洒了一地的碎金。朝气蓬勃的早晨,与昨晚阴森恐怖的气氛完全不同。
“就是这里!”陈开说着推开会议室的门,门居然没有锁,一下就被推开了。
里面的桌椅整齐,圆形的会议桌上凌乱的摆了几根蜡烛,整个屋子不像是有人收拾过的模样。
“符呢?”陈开望着空落落的桌面,“昨天晚上这里明明放着一张很大的黄纸符!”
“门没有锁,估计是有人进来过!”绯绡站在后面说。
陈开回头看他,一脸的疑惑:“进来干什么?打扫卫生吗?”但是为什么蜡烛什么都没有收,单单拿走了那张纸符?
绯绡走过去,站在圆桌旁边,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按在棕色的桌面上,过了一会儿对陈开说:“这上面有妖气,是有东西昨夜被你们召唤过来了!”
“那怎么办?”陈开听了心里一紧。
“没有看到那个符不好说,你还记得上面的朱字是怎么写的吗?”
陈开一脸的疑惑,“我怎么可能会记得?和鬼符一样!”事实上就是鬼符!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上课吧,我在这里再看看!”
陈开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只好答应了,临走对他说:“不要被学校的保安发现了啊!”
“你快走吧!没有人会发现我!”绯绡坐在桌子上朝他摇手。
陈开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学校里不让进外人,不过绯绡要是真的被保安发现了,他都不知道该替哪一个担心,希望没有保安那么倒霉撞上了他。
到了阶梯教室,同学都已经坐满了,今天的课是公开课,全系的人都要一起上。陈开好容易才找了个座位坐下了,心里还在想着绯绡,希望他一会儿参观完了记得回家吧,可千万不要再等他下课了。
才听了没有一会儿,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昨晚受了惊吓睡得太晚,今天又那么早起来,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陈开!陈开!”听到有人叫他,陈开回过头来。
居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片花海中间,这片姹紫嫣红的花海,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比如意的花园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远的有个书生着了青衫在朝他招手,这身衣服好像不是现在这个年代该穿的啊?他带着一肚子的好奇踏花走过去了。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开眼见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下巴上有稀落的胡须,脸上挂着一把温和的笑容。
那个人见了他,做了一个揖,朗声说:“我是王子进!你想必是知道我的!”
王子进?陈开听了心中一震,这个人就是王子进?绯绡念念不忘,日日念叨的人?一副平庸的样子,让人几乎记不住他的长相,脸上全是笃厚。就是这个王子进,活在他和绯绡之间的第三个人,万万没有想到是这副模样。
陈开看了看他行的礼,也不好模仿,只好朝他摆了摆手,尴尬的说:“你好啊!我是陈开,好像你就是绯绡的朋友吧!”
“不错,就是我,绯绡是我千年以前的朋友!”
“那个!那个!”陈开挠了挠脑袋:“你有什么事吗?”这个王子进怎么千年以后还会在这里?
“以前我无法见你,从昨夜开始不知为何就可以和你说话,可是你太过疲乏,我说的什么你全都听不到,只好再来找你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告诉我吗?”陈开觉得这个人说话净绕圈子。
王子进望了望陈开,一脸悲怆的神色:“陈开,你是我转世的,虽然你我全然不相干,在轮回中也不能有重合,可是……”
“可是什么?”陈开看他欲言又止,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忙要去问。
对面的王子进的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可是陈开只能看到他面带哀伤,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喂!你声音大点啊!”陈开朝他喊,他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么哀伤的表情?
“陈开,陈开快起来了!”还在睡梦中就被绯绡拍醒。
“什么事啊?”陈开迷迷糊糊的问,再一看墙上挂的钟,只有五点多,深秋的天现在刚刚蒙蒙亮而已。
“我们去那个会议室看一下!”绯绡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等他。
“什么?”陈开瞪圆了眼睛,“五点多啊!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快走吧,人越少越好!我一直不放心这件事情!”
陈开没有办法,只好收拾收拾和他出了门。外面的天已渐冷,空气中都泛着一股凉意,道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陈开裹紧了衣服跟着绯绡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只觉得这清晨的薄雾似乎拉远了他们的距离,他看了看绯绡冷俏的俊脸,遥远而陌生,想问的话也只好咽回肚里。
进了学校的大门,绯绡才转头对他说:“你在前面带路吧,我对这里不清楚!”
陈开点了点头领着他一路走到了教学楼,指了指面前的建筑对他说:“就是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绯绡抬头看了看,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问:“陈开,你们的会议室是不是在三楼?”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们赶快上去看看吧!”绯绡说着走到陈开前面进了教学楼,好像已经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了一样。
“不就是玩了个游戏吗,至于这样紧张?”绯绡的举动似乎真的有点小题大做。
两个人进了教学楼,长长的走廊上面被晨光挥洒了一地的碎金。朝气蓬勃的早晨,与昨晚阴森恐怖的气氛完全不同。
“就是这里!”陈开说着推开会议室的门,门居然没有锁,一下就被推开了。
里面的桌椅整齐,圆形的会议桌上凌乱的摆了几根蜡烛,整个屋子不像是有人收拾过的模样。
“符呢?”陈开望着空落落的桌面,“昨天晚上这里明明放着一张很大的黄纸符!”
“门没有锁,估计是有人进来过!”绯绡站在后面说。
陈开回头看他,一脸的疑惑:“进来干什么?打扫卫生吗?”但是为什么蜡烛什么都没有收,单单拿走了那张纸符?
绯绡走过去,站在圆桌旁边,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按在棕色的桌面上,过了一会儿对陈开说:“这上面有妖气,是有东西昨夜被你们召唤过来了!”
“那怎么办?”陈开听了心里一紧。
“没有看到那个符不好说,你还记得上面的朱字是怎么写的吗?”
陈开一脸的疑惑,“我怎么可能会记得?和鬼符一样!”事实上就是鬼符!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上课吧,我在这里再看看!”
陈开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只好答应了,临走对他说:“不要被学校的保安发现了啊!”
“你快走吧!没有人会发现我!”绯绡坐在桌子上朝他摇手。
陈开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学校里不让进外人,不过绯绡要是真的被保安发现了,他都不知道该替哪一个担心,希望没有保安那么倒霉撞上了他。
到了阶梯教室,同学都已经坐满了,今天的课是公开课,全系的人都要一起上。陈开好容易才找了个座位坐下了,心里还在想着绯绡,希望他一会儿参观完了记得回家吧,可千万不要再等他下课了。
才听了没有一会儿,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昨晚受了惊吓睡得太晚,今天又那么早起来,自己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陈开!陈开!”听到有人叫他,陈开回过头来。
居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片花海中间,这片姹紫嫣红的花海,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比如意的花园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远的有个书生着了青衫在朝他招手,这身衣服好像不是现在这个年代该穿的啊?他带着一肚子的好奇踏花走过去了。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开眼见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下巴上有稀落的胡须,脸上挂着一把温和的笑容。
那个人见了他,做了一个揖,朗声说:“我是王子进!你想必是知道我的!”
王子进?陈开听了心中一震,这个人就是王子进?绯绡念念不忘,日日念叨的人?一副平庸的样子,让人几乎记不住他的长相,脸上全是笃厚。就是这个王子进,活在他和绯绡之间的第三个人,万万没有想到是这副模样。
陈开看了看他行的礼,也不好模仿,只好朝他摆了摆手,尴尬的说:“你好啊!我是陈开,好像你就是绯绡的朋友吧!”
“不错,就是我,绯绡是我千年以前的朋友!”
“那个!那个!”陈开挠了挠脑袋:“你有什么事吗?”这个王子进怎么千年以后还会在这里?
“以前我无法见你,从昨夜开始不知为何就可以和你说话,可是你太过疲乏,我说的什么你全都听不到,只好再来找你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告诉我吗?”陈开觉得这个人说话净绕圈子。
王子进望了望陈开,一脸悲怆的神色:“陈开,你是我转世的,虽然你我全然不相干,在轮回中也不能有重合,可是……”
“可是什么?”陈开看他欲言又止,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忙要去问。
对面的王子进的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可是陈开只能看到他面带哀伤,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喂!你声音大点啊!”陈开朝他喊,他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么哀伤的表情?
突然觉得旁边好像有人推他,他一下就惊醒了,身上一身的冷汗。是杜鹃,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坐在他的旁边。
“陈开!老师在点你的名字,考勤呢!”杜鹃小声对他说。
“到!”陈开听了吓得一激灵,一下站起来答到。
讲台上的老师见了,扶了扶瓶底一样的眼镜:“坐着答到就行了,不用站起来!”
又换来一阵哄堂大笑,陈开胀红了脸,只好一脸尴尬的坐下来。
老师顺序点了下去,一共缺席了八个,点完了他又继续讲课。
“今天没来的人还挺多?”这种公开课一般都是凑学分的,很少有人不到。
“是啊!”旁边的杜鹃一下就趴在桌子上,一副慵懒的样子,望着陈开:“而且赵宇也没有来啊!”媚眼如丝,似乎要把人一直缠了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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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3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开看了她的样子,心中好像有小鹿乱撞,今天的杜鹃好像与往日自己所见的那个杜鹃大相径庭啊。忙吞了口口水:“赵宇是谁?”
“昨天我们晚上还一起玩呢!你忘了啊?”杜鹃身上似乎没长骨头,依旧趴在课桌上。“就是那个又高大,又帅的男生啊!”杜鹃说着脸上又泛了两朵红云上来。
“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我支持你啊!”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果然没错,陈开窥到别人隐私,一高兴早把什么王子进抛到了脑后。
“不是啊!”杜鹃说着又用手理了理头发“我就是好想接近他啊!”
“呵呵,那不是一样?”陈开说着一脸的坏笑:“要不要我帮忙?”
“唉!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来呢?”杜鹃一脸的失望,脸上一副风情万种的表情,陈开看了她的脸,都快惊呆了,人说的柔情似水也不过如此了。
“咳!”陈开只好继续找话:“八个人没来,估计可能一起感冒了吧!”话一出口,似乎勾动了他哪根心弦,八个?八个?不会这么巧吧?昨天玩那个游戏的只有十个人,难道?难道只有自己和杜鹃来上课了吗?
“杜鹃!杜鹃!你别趴着了!快看看没有来的人是不是都是昨晚一起玩的人?”
“是啊!”杜鹃看都不看一眼,“他们没有来很正常!”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陈开看着旁边的杜鹃,她似乎知道什么。
哪知她好像丢了魂一样,并不理会陈开。一脸的的春风,半响才说:“可是赵宇,他应该能来的啊!”
陈开望着杜鹃美丽的侧脸,如水一般的目光,感觉玩了那个游戏以后这个世界都变了,一样的课堂,一样的讲台,一样的老师同学,可是,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就像身旁的杜鹃,熟悉的脸,熟悉的眼,可是却又分外的陌生,这个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到底是谁?
下了课,杜鹃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理会陈开,收拾收拾就走了。陈开本来还想问她昨天晚上讲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在后面叫了几声都没有反映。没有办法只好摇摇头,跟着她去了食堂。
杜鹃站在食堂的大门口,抱着书四处打望却并不进去。
“喂!你在找谁啊?”陈开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啊,是你啊!”杜鹃回头朝他笑了一下,目光温和,脸上漾着笑意,仿佛又是陈开认识的那个杜鹃了。接着又回过头去,看整个食堂几百号吃饭的学生:“我在找赵宇啊!”
又是一样的话,现在连陈开都想知道那个叫赵宇的男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不记得昨天晚上有这样天人般的人物啊。
“看到了!他在那里!”她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喜的欢呼声, 抱着书跑到一个男生身边坐下。
陈开也跟了过去,他要看看那个赵宇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杜鹃坐在那个男生身边说了什么,就把书放到座位上,一个人先买饭去了。
陈开仔细的端详一下那个男生,那个叫做赵宇的男生,显然是被飞来的艳遇给惊呆了,连饭也忘了吃,瞪着眼睛张着嘴望着杜鹃去的方向。
那是一个白皙的,有着一头自然卷发的男生,五官只能说是端正,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过目不忘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恋爱真的会让人莫名其妙?
陈开想着搬了个椅子坐到赵宇对面,“赵宇是吧?”
“不错,我就是!”那个赵宇经他一问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你好,我是陈开!昨天晚上咱们还一起玩那个游戏来着!”
“是,是!我记得你!不要提那个游戏了!”赵宇说着伸出一只手放在头上:“我觉得好像真的招了不好的东西出来了,从昨晚开始就头痛得厉害,我们宿舍和我一起去的两个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是吗?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他顿了一顿问赵宇:“我想问一下,昨天谁讲了真的故事?你有没有?”
“没有啊!”赵宇奇怪的看着他:“那些故事回去一想都是假的啊,我们宿舍那两个也是!”说完又笑了笑,“这个世界哪里有那么多鬼怪可以让我们遇到啊?”
陈开这才发现这个赵宇笑起来倒是很阳光的那种,也怪不得杜鹃会喜欢他,也许自己只是多想,小题大做而已。
他想着站起来也要去买饭了,正好杜鹃回来,看到他很开心:“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好啊!好啊!”陈开忙不迭的点头,也去买饭了。
刚刚走出去没有多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和他擦肩而过,直勾勾的奔着杜鹃和赵宇去了。
那个男人是谁?正面没有看清,可是背影好熟悉啊?他正努力想着,那边听到杜鹃“啊!”的一声惊叫。
那个男人正抓着杜鹃的手腕,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放手啊!”杜鹃吓了一跳,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头问赵宇:“这个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赵宇也站起来,伸手就去拽那个男人:“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啊!”
可是那个男人很执着,好像不会说话,只是比比划划的像是要说什么。
周围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也有人上去拉架,那个男人看苗头不妙,一把送开了杜鹃的手,推开周围的人就冲了出去,那个男人的力气好像很大,还有两个男生被他撞倒在地上。他一路跑出了食堂,里面的学生大都在吃饭也没有人去追,只是都呆坐在座位上吓傻了。
陈开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逃走的背影让他越看越心寒,那消瘦的背影,蓬乱的头发,似乎就是他,昨晚当第十根蜡烛熄灭的时候,在黑暗中蹲坐在圆桌上的男人。
陈开忙跑回去安慰杜鹃,杜鹃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惊恐,看到陈开说:“没有事,没事!你去买饭吧!”倒是很坚强。
再买了饭回来,杜鹃正和赵宇在谈笑风生,她又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筷子,筷子的一端衔在嘴里,眼睛斜着看着赵宇。
陈开看了她的表情,又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就差这么多?”
“什么怎么了啊?我不是一只都是这个样子吗?”杜鹃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陈开,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绯绡,一样的玩世不恭,一样的看破红尘。
“没,没什么!”他只好端着饭坐在他们对面。
杜鹃夹起盘子里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吮吸,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一会儿一大块的鱼只剩狰狞的鱼骨,沾着汁水,她边吃边斜眼看着身边的赵宇,仿佛在看一件好玩的物事。陈开看她的目光,冰冷而犀利,不由看的发毛。
可是赵宇却并不自觉,只是一脸高兴的看着杜鹃,一直和她说话,他门说的什么陈开都不记得了,一顿饭吃下来,只记得杜鹃的红唇,惨白的鱼肉和冷冷的目光在他面前翻飞。
她吃饭的样子也似乎在进行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骨肉横飞,红唇如血,陈开看着脊背发冷,这个世界真的全变了吗?自己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和记忆中一样了吗?
只觉得整个人似乎浸入冷水中,身体的那点温度在被慢慢掏空,怎么只是在食堂吃饭都会吃成这个样子?周围的人声嘈杂,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清,一张张人脸也都慢慢变得模糊。
突然好像有人拉了他的手,一只温暖而坚硬的手。好像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给了他一根救命的稻草,把他从冰冻的水里拉了出来。
“陈开!陈开!”有人在叫他,这次听见了,他汗涔涔的回答:“是我!”
“有人坐在你旁边,你认识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杜鹃。
陈开回头看了一下,一个白衣黑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他拉着自己的手。
“是绯绡吗?”陈开的意识还是很模糊,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我!”绯绡板着脸,目光如冷钢一样不带感情,只是盯着对面的杜鹃看。
“我怎么了?你还没有回家?”陈开问他,现在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的汗都把薄薄的毛衣浸透了。
“我来接你回家!”绯绡说着,把他架了起来,回头对杜鹃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不过最好尽快回去你该去的地方!否则我不会客气!”
“你在说什么?你是陈开的朋友吗?”杜鹃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
绯绡不理他,半拖半拽的拉了陈开走了,迷迷糊糊中,陈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饭桌上的杜鹃,她的嘴唇今天好像分外的鲜红,在白色皮肤的衬托下,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躺着家里松软的床上问绯绡。自己就像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
“应该是摄魂吧!”绯绡看了看他:“你可能总是跟着她,妨碍她做什么事了!”
“那,那杜鹃到底是怎么了?”陈开问他:“还有那张符,你最后找到了吗?”
绯绡看了看他,“你的那个女同学吗?她好像是被什么人附了身。至于那张符……”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找到,不知被什么人拿走了!”
“呵呵,这个好说啊!”陈开笑着对绯绡说:“你的本事那么大,把那个鬼东西给揪出来不就行了?”
绯绡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你们那天玩的游戏,那个女孩是最后一个讲故事的吧?”
“不错,她是最后一个,游戏也是她提出要玩的!”陈开点了点头,这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的一个人,就是傀儡,所有的术都会转移到她身上,她现在只剩一个空壳,里面的魂魄就是鬼怪。”
“哇,这么可怕!”陈开吓了一跳,幸好当是自己没有跑去讲最后一个故事。
“所以我们硬把她身体里附身的东西逼出来,怕是对她的心智有什么影响!”
“会变成白痴?”陈开疑惑的问。
“差不多!”绯绡点了点头“或者是一个疯子!”
陈开听了心里一下就沉重下来,虽然和杜鹃的交往不多,可是一个正常的女大学生平白的变成了智障也确实是很令人惋惜的一件事。而且,而且她那个人好像不是很令人讨厌,自己还是很希望她能恢复正常的,人生是这样的短,他们所走的路更是没有多少,怎么能让青春这样就夭折了?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陈开问坐在床边的绯绡。
绯绡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下面,好像在想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说:“有啊,也许那个附在她身上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心愿没有了却吧,等他了却了心愿自然会走!”
“也许吗?”陈开问他。那还有万一呢,万一那个人根本就不想回去怎么办?
“也许人家只是想谈场恋爱就走了呢!”绯绡笑了笑,转身就要出去:“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再想办法!”
“绯绡!”陈开见他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绯绡回头看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解决的!”
“我梦到王子进了!”陈开盯盯的看他有什么反映,那花海中的王子进要对自己说的话,自己没有听到的话,绯绡也一定知道的。
“哦!”绯绡应了一声,“没有事我出去了,我还有事要做!”说完带上门走出了房间。
该来的总会来,命运如丝如线般纠缠着他,纵是千年又怎样?逃不过的,不过宿命二字!
他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子进啊,子进,你这般来,要拿走什么呢?
陈开的病完全好了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怀着惶恐的心背着书包去上课,生怕一踏进校门就听见有同学说血案,凶杀什么的。虽然绯绡这段时间使了什么法子去监视杜鹃,可是他还是很担心。
可是事实让他失望了,学校里一片风平浪静,学生们依旧在校园里来来往往的赶课。
“喂!陈开!”他正耷拉这脑袋走在校园上,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
“唉?”他回过神来一看,是那个胖胖的梁栋,天气冷了穿了一件厚重的外套让他看起来更加臃肿。
“你小子怎么天天这么迷糊?”梁栋说着就拉他走了:“我们在401上课!”
“我知道啊,可是一班不是在那边上课吗?”陈开其实很想看看现在的杜鹃是什么样子。
“你去一班干吗?”梁栋眯起小眼端详着陈开的脸,好像要从他的脸上找什么答案出来。
“没,没干吗,我想去看一个同学……”陈开支支吾吾的说。
“呵呵呵,我知道了,你是想看杜鹃吧?”梁栋说着一脸的坏笑:“你没戏了,人家和他们班的那个赵宇打得火热啊,才两天就已经出双入对了!”
“还有呢?还有什么变化?”陈开急切的问。
“还有?还有就是说不清了,反正就像换了一个人!”说完急了“哎呀,不和你说了,反正这堂课完了就是公开课了,我们系的一起上,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换了一个人吗?”陈开心中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第二堂课的时候,陈开坐在座位上翘首企盼,眼睛直直的望着阶梯教室的大门,同学们陆续的都进来了,就是不见杜鹃和那个赵宇。
过了一会儿,老师都站在讲台上了,还是不见两个人进来。
估计是逃课了,陈开打开书,已经对他们的到来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包着铜边的教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孩推门就走了进来,艳红的衣服似乎要把人的眼睛都扎盲。
是杜鹃吗,好像又不是。她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了,一脸幸福的笑容,扭曲得浓妆的脸分外的可怕。
“杜鹃?”陈开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小声叫了她一声,杜鹃的眼睛目不斜视,直直的奔着后面空着的座位去了,倒是跟在她后面的赵宇看到陈开点了下头。
陈开回头看着杜鹃的背影,婀娜多姿,她更漂亮了,如果说以前她的美丽是没有灵魂的,而现在这种感觉是她的美似乎要从身体中喷薄出来,要把周围的人都湮没才罢休。
陈开看着她,突然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美丽原来也是可畏、可怕的。
上课的时候他一直在回头看,后来干脆把眼镜放在桌子上,从镜片的反光观察这两个人。
扭曲的镜片里,那两个人在谈笑风生,不停的趁着老师讲课的间隙开着什么玩笑,掩嘴偷乐。倒真是一副恋爱的模样。
陈开见了叹了口气,希望附在杜鹃身上的那只鬼,真的如绯绡所说只是想谈一场恋爱而已吧。
他趴在桌子上,一边听课一边观察着两个人,镜片使两个人的脸扭曲变形,看起来越来越可怕,杜鹃的红唇和脸似乎不成比例,在无限的放大。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在看下去,把眼睛戴起来听课,也许绯绡说的对,他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他解决比较好。
可以装纳千人的大教室里,陈开只觉得后面似乎有两道目光,如刀似箭,直直的越过众人的头顶,死死的钉在他的后脑上。难道她知道了?知道自己在看她?
这一堂课,坐如针毡。
下了课,陈开跟随着人群走出教室。刚刚出了教室的门,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陈开本来就紧张的神经好像一下就要崩断了,失声叫了出来。
“是我啊!你怕什么?”一个柔媚的声音,红色的嘴唇在他面前一张一合。
是杜鹃!陈开看着她抹得惨白的脸,心脏也在不停的收缩,为什么她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她明白自己知道什么了?
“陈开!我害怕!”杜鹃却带着一副哭腔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周围人来人往,陈开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杜鹃的脸更是千变万化,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厚厚的一层粉也掩住了她真实的表情。
“你,你有什么害怕的?”陈开颤颤巍巍的说,现在该是他害怕比较对。
“最近总是有人跟踪我!”杜鹃说着就要哭了,“我真是好害怕啊!”
“那个,那个,你不是天天和赵宇在一起吗?”
“赵宇?赵宇?”杜鹃说着,好像已经忘了这个人是谁?过了一会说:“他什么也帮不了我,我知道的!”
跟踪?跟踪?不会是绯绡派出去的什么小鬼被发现了吧?
陈开忙对她说:“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真的,你怎么知道?”杜鹃疑惑的问他。
“反正我觉得不会有事,估计是暗恋你的人也不一定啊!”陈开说完,指指她身后,“赵宇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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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你!”杜鹃说着伸手理了理长发,转头随赵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陈开转头也要走了,现在走廊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家都去食堂吃饭去了。刚刚走过楼梯的拐角,突然差点和一个男人迎面撞上。
“啊!对不起!”陈开吓了一跳,忙不迭的道歉。
那个人却不理会,陈开这才看清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估计也就是比他们大两届的学生,就是面色苍白得可怕。
那人穿着一件很旧的土布外套,身材消瘦,头发蓬乱,似乎嫌陈开阻了他的路,一把就推开了他。
他的力气倒是其大无比,陈开一下就被他推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陈开坐在地上嚷嚷着。
男人甩开陈开就发足急奔,陈开看了那个背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就是那个男人!从符里出来的,当初袭击杜鹃的男人,难道杜鹃说的跟踪她的人就是这个男人吗?
他的背影转眼就不见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空旷的走廊只剩下陈开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陈开只觉得这个学校里像是被噩梦笼罩着。
可是噩梦是不会如此快的就结束的。
下午上课的时候,陈开刚刚走到走廊上去透透气,后面就有人“啪”的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哇!吓死我了!”陈开叫嚷着,他最近的神经很脆弱。
“是我啊!赵宇,怕什么怕?”后面赵宇看了他害怕的样子正在好笑。
“啊!吓死我了!我在想事情!”陈开疑惑的看了看他:“你怎么想起来找我啊?”
“呵呵!我们本来就认识吗,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很好的!”赵宇说着去握陈开的手,掌心里似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耶?”陈开一下就愣住了,这些人天天都在想什么?还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回去再看!”赵宇小声说着,一边冲他眨眼睛。
“呵呵呵!”陈开笑着说“杜鹃对你那么好,你又在想什么啊?”这个家伙不会是让自己给他传什么情书吧?
两个人正说着,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赵宇,该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是杜鹃!
她说着,伸出一只涂了红色甲油的手,拉了赵宇回去了,还朝陈开挤了挤眼睛。
“那我也回去了!”陈开朝他们摆摆手,刚刚要转身回教室,杜鹃旁边的赵宇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陈开,脸上一副害怕的表情,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开看着他们两个人,更是觉得纳闷,明明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怎么举动一个比一个奇怪?那个杜鹃就不说了,赵宇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回到教室,他小心的打开了纸条,上面歪歪曲曲的写了几个字,一看就是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写的,触目惊心的是SOS三个字母,后面有几个圆珠笔写的扭曲的小字:“今晚8点,天台!”
最后的那个叹号,上面的一竖撇成了一条线,好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了写字的人。
陈开捏着那个皱皱巴巴的纸条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秋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早,还没有到四点,太阳就已经现出了疲态,陈开望着扭曲的虬枝,自己的心,也跟着夜色的降临缩紧了。
下了课,他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五点了,天色渐晚他也不知该不该去。只好找个IC卡电话,先打个电话给绯绡问问吧,哪知道电话拨通了那边居然是“嘟——”“嘟——”的长音,绯绡这个家伙居然不在家。
一到关键时刻就消失,陈开望着手中的话筒,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办呢?他回头向后面看去,从这里可以看到教学楼的天台,在晚霞的衬托下上面的备电室和水箱都成了一个个方形的黑影,平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差一刻八点的时候,陈开鼓足勇气走进了教学楼,不知赵宇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刚刚又打电话回家,绯绡依旧没有回来,看来这次要靠自己了。
进了教学楼,才觉得自己简直是庸人自扰,背着书包来上自习的学生很多。陈开穿过宽敞明亮的大厅,直接上了电梯。
最高层是9层,他不知道怎么上天台,反正上了9层再说。
随着电梯的不断升高,里面的学生都陆续的下去了,等到了9层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两扇金属的大门“刷——”一下打开了,面前是惨淡的走廊。
陈开望着空无一人的,被日光灯惨白额光辉笼罩的走廊,突然有些害怕。
但是一想到那个触目惊心的SOS,他又无法回头,也许赵宇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求助吧。
他在走廊里转了几个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铁的扶梯,好像就是通往天台的楼梯,正好在黑暗的走廊拐角处,从下面看上面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这个梯子通向哪里?
陈开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眼睛逐渐的习惯了黑暗,这个破旧的楼梯和教学楼实在是不怎么搭调,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金属受压的“咯”、“咯”声。
在楼梯上转了几个圈,总算前面出现了一个生了绣的铁门,接着下面的灯光,可以看见门上被用红色的油漆写着“闲人免进”四个大字,夜晚中看起来分外的怕人。
陈开突然感到心里有一种恐怖的感觉攫住了他,要不要?要不要进去?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可是自己回去了,赵宇怎么办?
他咬了咬牙,伸手使劲的推了一下眼前的铁门,那扇门居然发出“咯吱”、“咯吱”的陈旧声音,居然开了,这扇门没有锁!
展现在陈开眼前的是一个宽敞的天台,月亮在水泥的地上撒下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辉,靠近墙壁的地方堆了一些做防水的大油漆桶,这是一个平和的,再正常不过的景象,陈开吸了口冷洌的夜风,长长的舒了口气,要把刚刚沉淀在心中的恐惧都释放出来。
哪知才刚刚镇定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一个人从旁边配电室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
“是?是谁?”陈开颤抖的问。
“是我啊!赵宇!”那个人看到陈开心情好像很好。
“是你啊!”陈开觉得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你找我到这个鬼地方有什么事情啊?”
赵宇走到陈开面前,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说:“我好害怕啊!”
“你害怕什么啊?”陈开笑着看他,现在估计是全系羡慕对象的他居然会害怕?
“最近好像有人要害我,我真的很害怕!”
陈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了,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家伙说什么扑风捉影的事情了。
“喂!你等等!”赵宇说着一把把陈开拉到天台的中央:“不要这么快就走啊!”
“可是,可是你到底有什么事啊?让你害怕的人是谁啊?”陈开着急的问他。难道最近的人都喜欢绕圈子说话?
“让、让我害怕的人……”赵宇说了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是杜鹃!”
“什么?”陈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两个人看起来很登对啊,而且最有趣的是。两个人居然都选在一天和他说他们居然都是怀着恐惧的心理生活。
“不错!”赵宇的眼睛瞪圆了问陈开,“你看她现在是人吗?人怎么会是她那个样子?自从我们玩了那个游戏,什么都变了!”
不错,就是那个游戏,花海中的王子进也是在那个游戏之后出现的,他们的生活在一点一点的被莫名的入侵者拖得出了轨。
陈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抓住赵宇的手:“赵宇,你是不是也讲了真的故事?那天晚上的故事?”
赵宇看着陈开,脸上有一种痛苦的表情:“不错,我是讲了真的故事!”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那天问你,你怎么不说?”陈开着急的对他说。
“因为,我怕你记住,会说我残忍!”赵宇垂头丧气的说。
“你,你是不是以前抛弃过什么女孩子?”陈开望着他痛苦的脸问他。
“不,你不要瞎想!”赵宇说着忙摇头否认!
“那为什么杜鹃会喜欢你?还是有女孩暗恋你?”这个事情似乎很莫名奇妙。
“我,我扔过几只猫……”赵宇垂着头说。
“猫?”陈开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猫?”
“不错!就是猫!”后面突然有一个清亮的女声传了了过来,合着冷冷的夜风,直透心肺,让人脊背发冷。
陈开和赵宇一起“哇”的叫了一声,吓得一下缩成一团,都没有想到这个天台上还有别人。
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是杜鹃!依旧是红色的衣服,衣角被冷冷的夜风吹得随风飞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妖艳的彩蝶,在空旷的水泥地上投下巨大而诡异的影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宇颤抖的问她。
“呵呵!我?”杜鹃把手放在猩红的唇边,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妩媚的说“我是猫啊!”
“猫?”陈开疑惑的问。
“不错,就是四年以前被他抛弃的猫!”
“那也不必这样吧!”陈开看杜鹃的眼神似乎与赵宇有什么深仇大恨。
杜鹃笑了一下,指着赵宇:“你问问他,是怎么扔的猫?”
赵宇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啊?赵宇!”陈开望着沉默的赵宇,看来他真的用了什么残忍的手段。
赵宇望着陈开,半响才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养过一只猫,可是我爸怕影响我学习不让我养!”
“然后就扔了吗?”陈开问他。
“是啊!”赵宇点了点头继续说:“可是猫那种动物你是知道的,不论把它扔多远,它可以找到路自己回家!”赵宇顿了一顿说:“我爸就把猫放在麻袋里,开车扔到了很远的一条河里!”
“哇!那猫不就是死定了?”这个人真的很过分,怪不得猫要找他寻仇。
“不过一只猫而已,马路上流浪的猫多得是,不是吗?”杜鹃带着凄楚的神色说“可是猫又怎么了?猫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我,我没有那样说啊!”赵宇吓得连连摆手。
“那河水很冰,很冷,你知道吗?”杜鹃说着眼里已经泛出泪光:“我那时多么想再看一眼外面的星空啊,可是,可是就这样什么也看不到了!”她悲哀的望了望夜空:“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那你要干什么?”陈开怯怯的问她,看样子来者不善。
“我要让他知道,不管是什么,都有权活在这个世界上!”说完,又恶狠狠的说“当年他杀了我,今天我要让他知道死亡的滋味!”
说完,一双美目里冒出凶光,指甲暴长,就往坐在地上的赵宇身上扑过去。
“喂!有事可以解决啊!”陈开在一旁喊着。
话音还未落,杜鹃锋利的指甲已经穿过了赵宇的身体,赵宇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一样,满脸的惊愕,瞪圆了双眼,望着面前杜鹃浓妆的脸,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
这一下变故太快,陈开也吓得傻了,怎么会这样?赵宇就这样死了吗?
夜风中杜鹃和赵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看起来分外的可怕而凄凉。
杜鹃见得了手,嘴角牵了一下,发出一声冷笑,从赵宇的身体里抽出那只锋利如刀的手。
陈开不忍再看,吓得闭上眼睛,怕面前会开出血色的花来。
哪知她刚刚抽出手,赵宇的身体就像败絮一样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一沾地,竟然变成了一只破旧的拖把,木头的手柄被硬生生的抓碎了。
“咦!”陈开见了又惊又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宇怎么会变成拖把?
“谁?”杜鹃站起来,脸上挂满了惊恐,环顾着四周“到底是谁干的?赶快出来!”
空旷的天台上只有清冽的夜风和冷冷的月光,除了吓得站不起来的陈开,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嘻嘻嘻!”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由远至近飘了过来:“没有想到吧?这个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带着一丝调笑和玩世不恭的声音,陈开听了立刻像是找到了宽慰,颤着声说:“绯绡!是你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就是我啊!”话音刚落,天台上破旧的铁门已经被人推开,一个白衣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月光照在他美丽的脸上,似乎更添了一丝朦胧的色彩。
“你是谁?赵宇呢?”杜鹃见了绯绡一脸的的诧异。
“呵呵呵!”绯绡笑了一下:“你以为监视你的是陈开吧?所以才故意接近他,要打消他的疑虑!”一副骄傲的表情。
“难、难道?”陈开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拖把,难道绯绡说想了法监视杜鹃就是这个法子?
“不错啊!”绯绡说着一脸的坏笑:“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猎物就是监视她的人!”
“废话少说!”杜鹃望着绯绡狠狠的说:“赵宇让你给藏到哪里去了?”
“这个吗!”绯绡朝后面喊了一声:“你出来吧!”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绯绡的背后慢慢的走了出来,垂着手,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杜鹃,就是赵宇。
“怎么会?”陈开指着绯绡,突然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你全都知道了,是你故意引了我到这里来的?”看来那个给自己纸条的就是拖把变的赵宇。
“哎呀!你不要这样小气!”绯绡掩嘴偷笑:“要是不这样,把你们都带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个母猫什么时候才能出手啊!”
“你!你这样还说是我的朋友!”陈开被他气得晕了过去,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被这个家伙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嘻嘻嘻,你知道我会在后面保护你的啊!”
两个人正在吵架,旁边的杜鹃突然跃了起来,伸手就去抓绯绡身后的赵宇。
“救命啊!”赵宇吓得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还不死心?”绯绡见了,一把抓住了杜鹃的胳膊,把她推到了一边。
“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的事?”杜鹃见得不了手,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绯绡见了摇了摇头:“你都知道没有人可以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你自己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我不一样!”杜鹃说,“就在被扔到那个冰冷的河里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找到这个男人报仇了,这个曾经是我的主人的男人,把我抛弃杀死的男人!我要他,还我生命!”
“小雪!小雪!我对不起你!”坐在地上的赵宇哭出声来,看来那个死了的猫就是叫做小雪。“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想念你在我的脚边玩绒球的样子,想念你吃鱼的样子,可是,可是当时我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我自己喜欢的东西!要不然,要不然……”赵宇说着号嚎大哭起来:“那天晚上我们讲故事,我也不会讲你的故事啊!”
“那又如何?只是这样,就对我的生命算是有了交待吗?”杜鹃挂着满脸的泪水,侧着头望着地上痛苦的赵宇。
转头又对绯绡说:“你让开!你知道的,那个游戏玩了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结束,我必须杀了这个男人了却了心愿才能够回去,不然的话,这个女孩就活不成了!”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绯绡听了伸出手挡住了她:“我不会看任何人在我面前死的,就算有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绯绡,你要试什么?不要啊!”陈开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起那天绯绡说的话,他不想让杜鹃平白无故的变了白痴啊。
“你,你要干什么?”杜鹃说着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转身就要跑。
“不要跑!站住!”绯绡说着一下就跃了起来,一只手直往杜鹃的后背抓去,眼看就要抓到了,手已经碰到了杜鹃凌乱的黑发。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的液体已经飞溅出来,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味。
绯绡见了,忙把手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但还是沾上了几滴,手上立刻被烧了几个黑点。
那个瓶子没有打到绯绡的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里面的液体泼了出来,在水泥地上冒气了白烟。
“哇!好痛啊!”绯绡叫唤着,“这个是什么啊?”他吓了一跳。
“是浓硝酸!”陈开望着地上破碎的瓶子,不知所以。“是谁?”他回头看了看赵宇,赵宇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看到他的目光连连摇头。
他和绯绡对望一眼,绯绡抓着一只受伤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爸爸!爸爸!”杜鹃却像是遇到了救星,往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跑了过去,“你总算是来了啊!”
角落里走出一个男人,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苍白的脸,消瘦的身体,蓬乱的头发,正是那个陈开撞见的跟踪杜鹃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陈开对绯绡说“好像就是我看到的从桌子上出来的男人?”
“什么桌子上出来的男人?”绯绡疑惑的问他。
“唉,我没有和你说吗?”陈开很惊讶他居然不知道,他不是号称万事通晓吗?
“你没有和我说啊!笨蛋!”绯绡被他气得脸色发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杜鹃为什么叫他爸爸呢?陈开只觉得一头得雾水,他不是跟踪杜鹃的人吗?
“杜鹃,乖!”那个神秘的男人很慈爱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杜鹃的头发“爸爸来了,你不怕了吧!”
陈开望着这两个人,那个男人看起来倒像是杜鹃的哥哥,两个人年纪相仿,哪里像爸爸的模样。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难道?”陈开望着旁边的绯绡说:“难道还有人讲了真的故事?是杜鹃?”
绯绡望着他,点了点头:“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这样,讲真话的不止是一个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开问他。
“呵呵呵,又来一个刚刚好凑一双!”绯绡说着指着杜鹃,大声对那个男人喊着:“你自己看看,你旁边的是你的女儿吗?她不过是有你女儿的躯体而已,你的女儿怎么会知道你是她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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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谁说的?”杜鹃见有人帮她,死命的抱住旁边的男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爸爸了!”
“是啊!”绯绡说:“你们一起出来的,你当然知道,就像这个男人也一定知道你是一只猫一样!”
杜鹃听了一脸的惊恐,戏也演不下去了,抬头问那个男人:“是吗?你知道了,知道我是什么?”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什么,不过你还是我的女儿!”说完双手捧着杜鹃的脸:“我的女儿已经长得这样大了,我死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婴儿而已!”
“他们要伤害我,我该怎么办?”杜鹃说着细细的哭了起来。看来猫也是狡猾的动物,比起狐狸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还是回到该去的地方吧,把我女儿的身体还回来!”那个男人柔声对她说。
“好吧!爸爸!”杜鹃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的男人,眼露凶光:“帮我杀了赵宇,我才可以回去!不然你的女儿会受到伤害!”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杀人!”陈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人也太疯狂了。
“不然怎么办?”杜鹃的两行眼泪说着就下来了:“我是带着恨意死的,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从这个女孩身体里出来!要么赵宇死,要么这个女孩就没有将来!”
“就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吗?”陈开望着绯绡。
“有!”绯绡说“就是那张符,他们都是因了那张符才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只要烧了那张符就没有事了!”
“呵呵!”杜鹃娇笑着,像一束红梅乱颤:“不错!就是那张符,可是我出来了就回去把那张符给扔掉了!没有人会在意一张破旧的纸片!”
“那我就要硬把你揪出来了!”绯绡说着,就要上去捉她。
哪知杜鹃跑得更快,身体像猫一样柔软,一下就朝着赵宇跳了过去,赵宇坐在地上,见她扑了过来,伸手一格,手臂上的肉一下就被她撕了一块下去。
她跳到地上,还想再来,手已经被绯绡牢牢的抓住,“放开我!你要干吗?”
杜鹃挣扎着,头发乱成一团,黑夜中看起来分外的恐怖。赵宇见有人解围,也顾不上疼痛,抱着胳膊跑了老远。
绯绡看她手里抓着血淋淋的一块东西,“你这个妖孽!我这就收拾了你!”
“爸爸!爸爸!快救我啊!”杜鹃冲远处的男人叫着,“这个男人要是把我驱走,你的女儿也好不了!”
那个男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脸上一副痛楚的表情:“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是这样的!”
说完从土布的衣服兜里拿了一张黄纸出来,问绯绡:“你说的符?是这个吗?”
“怎么会?怎么会?”杜鹃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明已经把它藏了起来,怎么会在你那里?”
“不错!就是它!”绯绡说着一把夺了过去,手一抖,黄纸迎风招展开来,上面一个焦黑的大洞,正是当时玩游戏的时候铺在桌子上的那张。
“烧了它吧,我也累了!”那个男人颓然的说。
“不要,不要烧,烧了我就要消失了!”杜鹃不停的挣扎着,“而且你也会消失啊!”
那个男人却一脸慈爱的目光望着杜鹃:“当初我生病死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的小娟,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呢?”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时候真的不甘心啊,可是现在我已经看到了,原来我的女儿竟然变得如此的美丽!”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绯绡说:“刚刚真是对不住了,可是父亲真的没有办法看到别人伤害自己的女儿!”
绯绡摆了摆手,笑了一笑:“我明白的!”
“那,那你自己呢?你不怕消失吗?”杜鹃大声的喊着,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那个男人望着杜鹃歇斯底里的脸,眼光中全是慈爱,“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是什么牺牲都可以做的,更何况我已经死了一次!”
“陈开,这个你赶快把他烧了吧!”绯绡说着,手一扬,那张黄纸就像有生命一样,翩翩的飞到陈开手里。
陈开望着手中的那张纸符,黄色的纸,上面有扭扭曲曲红色的文字,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它而起,现在终于到了该了解的时候了,忙对赵宇说:“你有火机吗?”
“有,有!”赵宇忙抱着受伤的胳膊跑了过来,拿出打火机,蓝色的火焰一下就窜了出来,把那张黄纸点着。
“不,不要啊!”那边的杜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绯绡的手,直奔着两个人就过去了。
“哇!”两人人吓了一跳,眼看着一只沾了血的猩红的爪子就在眼前,躲闪也来不及了,吓得闭眼等死。哪知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敢偷偷的睁眼来看,杜鹃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那张黄纸已经成了灰烬。
远处只有绯绡一人,着了白衣,立在空旷的天台上,夜风吹起了他的长发,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陈开:“一切都结束了!”
“那,杜鹃的爸爸呢?”陈开问他。
“走了!”绯绡说着过来捡起地上的纸灰 ,放在手心,吹了一口气,那些黑色的纸灰就像蝴蝶一样翩翩的飞到了空中。
“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真是什么都可以做啊!”陈开说着,又想起自己在远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想着,鼻子都有些发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正的爱,是不计回报的!”绯绡说完,回头笑着对陈开说:“我们也该走了!”
陈开抬眼望了一下满是繁星的苍穹,杜鹃的爸爸,是不是也会变了星星,一直庀佑着自己的女儿呢?
星星一闪一亮,如泣眼,如离人的泪。
又过了几天,杜鹃像是没有事情一样走在一条小巷中,她拐到一个小院子里,里面一个老人在安详的晒太阳。
“外婆!我来看你了!”她笑着说,脸上已经全是清纯的颜色。
“好啊,好啊,快来坐!”那个老人见了杜鹃,脸上笑得开了花。
“外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她说着走了过去,拉了老人虬枝般的手。
“说吧!”浑浊的老眼对上她黑白分明的双眸。
“我的,我的爸爸是不是已经死了?”杜鹃哽咽着说,自从玩了那个游戏,有些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一点点。
“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老人伸手摸了摸她黑色的头发:“有的时候,生活中是需要希望的,你的父亲是没有死,只要活着就能再见!”
杜鹃伏在她的膝上哭了起来,是的,生活是需要希望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也可以支撑着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勇敢的活下去。
风中夹着清香的干草味道,便是死了的人怎样,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纵写得、离肠万种,奈何谁与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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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面具(上)

陈开是一个很孤独的少年,也许该叫做青年,离群索居,在学校里也没有几个朋友,每天只是背着书包来往与公寓和学校之间。在这个万物萧条的凉秋时节,陈开常常对着湛蓝的天空叹气,也许是高处不胜寒?可是他还没有到达高处就已经快被周围的人遗忘了。他常常自比古龙笔下的侠士,觉得那样的孤独与他是何等相似?可是又不好酒,又没有剑,他也渐渐认命了,他不过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因为种种原因与同学们无法融和到一起,可是各色的花边新闻还是没完没了的缠着他。
这天,孤独的少年,不,青年陈开走在学校的路上,突然被一个人叫住:“小伙子,你等一下!”
陈开看了一下叫他的人,是个老头,快有七十了吧,眼睛上架着厚厚的镜片,头发已经花白,手里抱了一大摞书,正在花园坐着晒太阳。
“老师,你叫我什么事?”陈开问那个老头,在学校里连宿舍看门的都要叫老师。
“过来说话!”那个老头朝他招了招手,和蔼的对他笑着。
“怎么了?”陈开走过去,这个老头不会是要他干活吧?他认识的人几乎都以支使他为乐。
“呵呵呵!”那个老头对着陈开笑着:“小伙子,我能看见哦,能看见你后面跟着的东西!”
“什么?”陈开一头雾水,回头一看,只有青色的水泥板和发黄的草坪,哪有什么跟着他?
“是只白色的狐狸哦!”那个老头笑着对他说:“很可爱的小狐狸!”
“什么?”陈开吓了一跳:“难道绯绡跟过来了?”
“看来你知道这个狐狸是谁?”那个老头笑着对陈开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有趣了,跟着什么的都有!”
“你还能看见什么?”陈开急着问他,如果有人有阴阳眼的话,估计这个老人就是。
“还有人后面跟着狗啊!”那个老人指了指远处的一个人,“你看不见吗?”
陈开扭过头去回头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悠闲的遛狗,他立刻没了语言,看来这个老头不是眼睛而是脑筋有问题,“没错,是跟着狗,我看见了!”陈开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呵呵呵,是吧?其实人老了而且近视达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看见很多东西的!”那个老头很自豪的说,看起来非常得意。
“没什么事我回家了!”陈开也不好意思再打击他了,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愚蠢。
“再见啊!”那个老头坐在花园的石阶上朝他摆手:“和你的小狐狸好好相处啊!”
陈开又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依旧是什么也没有,但是他觉得心中一阵宽慰,原来自己并不孤单,绯绡一直在想了方法陪着他,所以他的一举一举一动绯绡才了如指掌。
秋天真的是个美丽的季节啊,孤独的少年陈开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孤独了,双手放在脑后,吹着口哨,踏着金黄色的落叶回家了。
刚刚到家里,就见绯绡揉着惺忪的睡眼正在吃鸡,“你回来了!一起吃吧!”他的美丽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
“怎么我一回来就开饭啊?”陈开问这个懒惰的动物。
“唉,你命好啊!我刚叫餐馆的人过来你就回来了!”绯绡说着抓了鸡腿在嘴里大嚼起来。
“呵呵!”陈开也倒了杯水和他一起吃,脸上挂着一副知足的傻笑。
“你怎么了?”趴在床上的绯绡问他:“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吃鸡了吗?”这个家伙脸上的表情已经渐渐向智障靠拢了啊。
“没有什么?”陈开拿着鸡肉高兴的回答,原来绯绡真的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才每次叫外卖等他,“呵呵!”他又傻笑了两声,望着窗外的云卷云舒,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过了几天,学校发了表格下来,由于他们是理科要辅修一门文科才能拿满一个学期的学分。
陈开咬着笔头对着一张空白的表格一筹莫展,到底要选哪一门呢?
语文是不行的,从高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语文的作业奇多,而且大多都是要写作文,全都写下来能把人累死。
想了半天在历史后面打了个勾,绯绡好像对历史非常的熟悉,要是有什么作业他还是可以帮上忙的,就这么定了,他为自己英明的决定暗喜,可利用资源一定要尽快利用。
可是又过了一周上课的时候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诺大的教室空旷得可以听见回声,根本就没有几个人选这门课。等教室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他就更是傻了眼,居然就是那天在花园里遇到的智障老头。
那个老头走到讲台上,调了调话筒,对着下面的人用非常缓慢的声音说:“大家好,我姓王,是历史系的教授,以后就要和大家一起学习我国的文明了!”
话说得还是很正常的,陈开听了一愣一愣的,大学校园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连有老年痴呆症先兆的人居然都是历史系的教授?
在枯燥无味中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陈开低着头刚刚要跟着下课的同学从门边溜走,就又被那个王教授叫住了:“那个后面跟着狐狸的同学,帮老师搬一下教具!”
旁边的人都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背着书包走了,只有陈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折了回来,走到讲台旁边帮他收拾东西。
“呵呵!辛苦你了啊!“王教授笑着对陈开说。
“不要紧,应该的!”陈开逢迎着他,明明是故意的,还假惺惺的说这种话!
“唉,现在的小孩都是口是心非,要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学生了,期末的时候对他们的要求就很严的!”
陈开听了,马上抱着地图就走出大门:“王教授,教具室在哪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教授的包一起提了,肩抗手拎的跟着王教授走了。
两个人走到历史系的教学楼,里面黑呼呼的一片,文科和理科就是不一样,陈开想着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系的教学楼,依旧是灯火通明,估计有很多人都在加班加点的自习。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在回首已百年身,当初报考的时候要是学文,现在自己不是也一样潇洒?
想着已经跟了王教授上了二楼,刚刚走到二楼的走廊上,就有几个学生“呼呼啦啦”的从一个房间冲了出来,脸上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陈开看了纳闷,难道历史系最近要看秋季运动会?还是最近流行在走廊里热身?
那些学生跑到走廊的尽头,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唧唧喳喳的说了起来,里面夹杂着什么“太可怕了!”“一定是鬼啊!”的话。
“鬼?”陈开听了这个字心头一紧,最近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特别的多,连历史系也不例外吗?
“你们在干什么?”王教授看着他们喊了一声:“亏你们还是研究生呢!怎么就没有一点做学问的样子!”
陈开看着他严肃的脸,开始觉得这个教授确实是值得尊敬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那些学生听了乖乖的回到各自的教室去学习了,只有一个女生留了下来。
陈开看了看那个女生,好高啊,能有一米七了吧,头发染成了暗红色,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看就比他们这些本科生成熟很多。那个女生和王教授说:“我来帮您开教具室的门吧!钥匙今天在我手里!”
那个王教授看了一眼那个女生,一副不满意的表情:“淑白?怎么连你也和他们一起凑热闹?”
那个被叫做淑白的女生听了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反驳,伸手接了陈开手上的包:“我来帮你拿吧!”
“谢谢!”陈开望着这个很有气魄的女生,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小孩一样,慌忙说:“我是十系的陈开!是个大一的新生!”
“哦!”那个女生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叫慕容淑白,名字太长,一般人都叫我淑白!”
陈开望着她冷落清高的脸,历史系的人在真是不同啊,连女生都这么酷,甚至连名字都是酷到家了,他颠儿颠儿的抱着地图跟在慕容淑白的后面走了。
走到一个房间,王教授对着后面的淑白说:“把门打开吧!”
“那个,教授!要是看到什么你不要惊讶啊,绝对不是我们干的!”淑白好像很害怕开这扇门。
“又出现了?”那个王教授回头对她说,过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你们刚刚就是争先恐后的看的那个?”
淑白没有说话,表情严肃的点了一下头,伸手把门打开了。
陈开只觉得这个历史系的教授和学生深沉得过了头,说的话怎么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两个人还偏偏能够沟通。
拉开灯绳以后,里面的景象把陈开下了一跳,教具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还有一个石膏像被打碎了,已经看不出以前是什么东西了。
三个人走进去,小心翼翼的拣没有东西的地方走到里面,里面是一排排的保险柜。
“又是这个!”淑白指着其中一个保险箱说。
那个保险箱似乎比别的保险箱要新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只有在边角还可以看出它是一个新的保险箱。上面被什么东西抓的一道一道的,有的地方连铁皮都翻了出来。
“这个是怎么回事?”陈开见了问,“好像是什么东西抓的吧?”能把保险箱抓成这样不是血肉之躯能干的。
“不要管它!”王教授说,“一定是故意有人干的!我才不会相信什么鬼怪!”
“教授!”淑白很紧张的说:“这个不是第一次了,还是把里面的东西还回去吧!”
“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王教授摆摆手:“这些保险箱里的东西都是有很高的历史价值的,难道让我一一还回去不成?而且这都是民间义务捐赠的,叫我怎么还回去?”
回头又对陈开和淑白说:“你们把这个房间收拾一下,不要理会那些无聊的事!”说完就走了。
陈开抱着地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然,果然又是叫他干活,为什么每个认识他的人都支使他,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丫鬟命?
不过有淑白陪着他还是很开心的,淑白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不过却是个美女,虽然高了点,可是并不妨碍陈开愉快的心情。
两个人一边收拾一边聊天,陈开实在是憋不住了问她:“你知道那个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吗?”
淑白没有想到陈开会突然问她这样的话,忧郁了一下该不该说。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而且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解决这类事情的,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啊!”
淑白又看了看那个狼藉的保险箱说:“里面装的,是一个面具!”
“什么?面具?”陈开一阵失望,他以为装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是啊!”淑白点了点头,“不过这个面具很特别,据说是纳兰的面具!”
“纳兰?纳兰是谁?”陈开问她,好像是一种菜的名字。
“民间传说中的人物,你可能不会知道!”淑白说着就不理他了,继续收拾东西。
陈开一阵懊悔,估计是她看和自己说了也不懂,干脆就不说了,早知道自己多读点书了!
等从历史系的大楼出来,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
陈开一推开门,就跑进去问绯绡:“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看见了对不对?不用我和你再说了吧?”
“你在说什么?”绯绡瞪圆了眼睛问他,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你不要装了,你不是想了法子天天跟在我的后面吗?”陈开问他,这个人真是死鸭子嘴硬。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是不是发烧了?”绯绡说着伸出一只长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哎呀,我们的历史教授都看到了,你就不要再演戏了!”陈开急着说,难道他跟着自己有这么丢人吗,怎么死活都不承认?
“你们的历史系教授是不是有妄想症啊!”绯绡不明所以。
陈开听了心都凉了,也许吧,那个老头都快老糊涂了,自己居然还把他的话当真了?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绯绡确实没有一点很在乎他的样子!
“那我问你!纳兰是谁?”陈开决定不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
“纳兰?”绯绡说着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想事情,“是不是清朝的一个才子啊?”
“好像不是那个纳兰!”陈开隐约觉得不对:“民间的传说有没有这个人?更古老一点的?”
“那好像就是鲜卑族的一个美男吧!”绯绡说完了问陈开:“你问这个干吗?”
“哎呀!后来呢!那个美男是怎么回事?”陈开总算是问出了一点眉目,可不能被打岔。
“鲜卑族是南北朝的时候一个少数民族,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以崇尚美形为风气,这股风也刮到了鲜卑族,后来鲜卑族的人更甚,连君主都要挑选美丽的人,最终证明了大多是绣花枕头,这个民族也就没落了!”
“那个纳兰是皇上吗?”陈开好奇的问。
绯绡想了想:“好像是一个战士,据说生得极美,以至上战场还要带着面具,怕是人看了他的脸影响了士气,后来就有人模仿他在战场上的舞姿编了舞来驱邪,也是带着面具的舞!”
“面具?”陈开想着,应该就是这个传说,这个纳兰到底已经美到什么程度了呢?在战场上杀敌都要带着面具?要是可能他真的很像回去看看,那个风月无边的年代,那些倾国倾城的人。
“喂!你问这个干吗?”绯绡一肚子的不满。
“要是我说,真的有纳兰的面具,你会有什么想法?”
绯绡的眼睛转了一下,很认真的对陈开说:“那一定不可能是真的,连这个人都在史书上找不到,怎么会有他的面具?”
又抻了个懒腰,“早点睡吧!骗小孩的玩意不要随便相信!”
陈开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绯绡似乎有什么没有告诉他,他不爱说,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望着窗外的月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可以美到那种程度,比绯绡还要美吗?时间的冲刷,使所有人都湮没在历史的河流中,渐渐的成为传奇,供后来的人传颂。
那个带着面具,拿着长刀的战士已经在陈开的想象中渐渐浮现。可是陈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面具的出现,后来搅乱了他们的生活,而且是以一种并不美丽的方法。
第二天上课,刚刚走到教学楼的门口,就有人一把拉住了陈开。
回头一看,是那个历史系的研究生淑白,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带着眼镜,更显出了她的成熟。
“你等会儿下课来我们系一下,我有事找你?”淑白对他说了就抱着书走了,风吹起她暗红色的头发,一张脸冷冷的没有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扔下陈开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教学楼的门口,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下了课他还是一口气跑到历史系的教学楼去了。
到了才发现一个问题,淑白她们班的教室在哪里?还是研究生没有教室只有自习室?他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只好傻傻的站在门口,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陈开!”一个声音飘了过来,把在昏暗的楼洞里站着的陈开吓了一跳。
“是你啊!”他回头一看,是淑白站在他的身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声也不响。
“找我什么事情?”陈开问她。
“嘘!”淑白竖了一只手指,暗示他不要大声说话,“我们去教具室!”
陈开只好闭了嘴,一声不吭的和她上了二楼,本来是大白天的,被她神秘兮兮的一折腾,他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是面具的事情吗?”陈开小声的问她。
淑白点了点头,并不说话,直接带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掏出钥匙打开了教具室的门,诺大的教学楼居然就像是一座空城,一个人也没有。
进了教具室,里面又是一片狼藉,昨天晚上他们明明都已经把这里打扫干净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见了乱成一团糟的屋子惊叫起来。
淑白转身关了门说:“现在是上课的时间,王教授正在讲课,我是逃课出来的。”
“你找我难道就是为了打扫卫生?”陈开指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地图,粉笔和书问她,这些人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才会想起他?
“当然不是!”淑白摆了摆手,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个保险箱:“是为了这个!”
陈开这才注意到那个保险箱,比昨天毁坏得更厉害了,而且墨绿色的保险箱上面被人纵横的抓了几个鲜红的手印,好像是拼命要把保险箱抓破一样。
“这个,这个是血吗?”陈开说着伸手去蹭了一下,已经干枯的血迹,摸起来让人发毛。
“不知道!”淑白也弯腰看着那个保险箱,“今天早上我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真的是鬼吗?”陈开害怕的望着她,这种破坏的程度怎么可能是人干的?
“你不是说有朋友可以解决这件事吗?”淑白着急的问陈开:“你看看我们历史系现在都被它闹得人心惶惶,大白天都没有几个人来教学楼了!”
“这个,这个有多久了啊?”陈开问她。
“好像?”淑白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大概有两周了!”
“以前呢?”陈开问她“以前有没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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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啊,自从有一个学校的校友捐赠了这个面具就开始了!”淑白紧张的说:“王教授一直不相信有鬼,可是我们这些学生都很害怕!”
“那我回去问问我那个朋友吧!”陈开点了点头,这个样子确实不是一般的情况,好像真的有什么鬼怪要取那个面具。
“那就拜托你了,王教授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淑白很高兴的对陈开说。
陈开望着她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淑白,我的那个朋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到时候真的看了什么不要被他吓到才好!”
“怎么会?”淑白笑着说:“难道他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那倒不是!”陈开嘟嘟囔囔的说,真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绯绡是只狐狸啊。
“好了,不说废话了,来帮我把这个教具室再收拾一下吧!”淑白说着拉了陈开去干活。
“还说不是让我打扫卫生?”陈开抗议着,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些人都是找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干活。
回了家,和绯绡说起这件事,他还是爱理不理,一个人歪在床边,举着镜子左看右看的。
“你的镜子要照到什么时候啊!”陈开实在是受不了他了,除了吃鸡就是照镜子。
“哎呀呀,我都说了没有事了,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绯绡听了放下镜子,又走到厨房去端了一只鸡出来:“你要不要吃?”
“不吃!”陈开已经快被他气死了,“你到底去不去?不然我就不帮你干活了!”只有祭出杀手锏。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去了!”绯绡咬着鸡腿,可是语气已经明显缓和下来,让他自己打扫卫生,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还是去抓个鬼什么的比较轻松。
回头又斜着眼睛对陈开说:“你真是个好骗的家伙!”
“你怎么这样说我?”陈开问:“我被谁骗了啊!”
“唉!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纳兰的面具啊!”绯绡说着长叹了一声,目光深邃而遥远:“那只是一个传说,而传说,注定就不可能是真的!”
不是纳兰的面具吗?陈开站在屋子中央纳闷,可是那个沾满血迹的保险柜里装的又是什么?
作者:可爱多的粉丝 回复日期:2004-10-20 22:56:00
第二天,绯绡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和陈开一起出门了,两个人一起走到历史系的教学楼,一上楼就看见淑白和王教授在说什么。
看到他们两个人来,淑白很高兴,笑容立刻在脸上绽开了花,在楼梯上朝陈开招了招手:“你们来了啊!”说完看了看绯绡:“这个就是你的朋友?真是让我惊讶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
绯绡对她笑了笑:“谢谢,可是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别人恭维的人!”
“这不是恭维啊!”淑白拿了一只原子笔放在下巴下,仔细的打量着绯绡:“发自内心的话怎么算是恭维?”
“你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啊!”绯绡看着淑白笑了笑。
“你就是来捉鬼的?”王教授在旁白一副呲之以鼻的表情。
“是啊,是啊!”陈开忙抢上去说:“这个是我的朋友,他有一些别人没有的本事!”
“唉!”王教授望着天花板,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真是世风日下啊,堂堂的大学教授和研究生居然还请了道士来捉鬼!”似乎真的很伤心。
“我不是道士!”绯绡在一旁抗议,他最讨厌牛鼻子老道了。
“哦!对了,我倒忘了!”他说着扶着眼镜仔细的打量着绯绡:“你好像那个天天跟在陈开屁股后面的小狐狸啊!”
“我们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了,先去看看那个教具室吧,过了一夜又是一片狼藉了!”淑白见苗头不好,忙在旁边拉架。
“哼,和我走吧!”王教授说着背着手走在前面引路:“要不是为了明年好招新生,我才不会去找人解决呢!历史上的东西,缺了神秘又有什么意思?”
陈开觉得他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又无法赞同,只有一声不吭跟着他走了。
推开那个教具室的大门,果然又是一片混乱,甚至比之前还要混乱,陈开和淑白前一天硬着头皮擦下去的血手印现在又出现了,而且更多,整个保险箱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
“就是这样!”陈开指着那个保险箱给绯绡看。
绯绡双眉紧缩,伸出一只手按在箱子上,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回头对王教授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一个面具!”王教授回答:“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送给系里的!”
“这个事情有点棘手!”绯绡说:“这个面具自从放到这里怪事就发生了是吗?”
“是啊!”后面站着的淑白说:“已经两周了,天天晚上都是如此!”
“哦!”绯绡笑着说:“我明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试试看能不能抓住那只鬼”
真的这么好解决吗?陈开望着窗外的天空,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绯绡这次,也太自信了吧?
他抬眼偷瞧了一下绯绡,如玉般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让人无从得知他的心事。只希望,只希望事情能够顺利的解决。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晚上,绯绡白天在家睡了一天,晚饭的时候才晃晃悠悠的过来,天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暗了。
“你们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绯绡边走边问旁边的陈开。
“淑白啊,慕容淑白!”陈开告诉他,白天居然忘了介绍他们。
“呵呵,奇怪的名字,不过倒也不奇怪!”绯绡笑着说。
陈开望了望他,今天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怪里怪气的?什么叫奇怪又不奇怪?
两个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历史系的教学楼,淑白和王教授站在门外等着他们。
“已经让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回去了!”淑白看着他们笑着说。
“哇,怎么这么容易?”陈开还以为清走所有人是所有事情最费力的一宗。
“王教授对他们说今晚有人要来杀蟑螂,所有人就都早早走了!”
陈开望了望王教授,这个看似智障的老头还有一些办法。
四个人走进了教学楼,打开了整个二层的灯,由于是要捉鬼,关着灯还是太冒险了些。
绯绡推门走进了教具室,回头对三个人说:“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鬼就会出现的!”绯绡说着还朝他们挤了挤眼睛。
说完走到那个保险箱前,“我要先在上面施了幻术,只要有人碰它,就会有幻境出现!”
“等一下!”,淑白在一旁说:“也许我们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吧!”
“对啊!”陈开也附和着,这确实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而且他也很想看看这个面具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我开还是王教授开呢?”绯绡望着王教授。
“我,我来开吧!”王教授搓了搓手,从兜里掏了钥匙出来,仔细的对了密码,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取了一个棕色的檀木盒子出来。
“这个就是面具?”陈开问,那个传说中的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不错!”王教授说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你们想看吗?”
当然没有人说不同意,剩下的三个人一起点了点头。
王教授笑了一下,脸上现出学者特有的骄傲笑容,伸手拨开了盒子上面金黄色的铜制搭扣,缓缓的打开了盒盖。
里面红色的丝绒布上放着一个鬼脸的面具,狰狞的脸孔,圆睁的眼睛,倒立的双眉,整个面具的脸是红色的,脸上画了一道道的花纹,面具的额头上还写着一个梵字。面具在红色丝绒的衬托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可怕的气氛。
“这?这就是面具?”陈开指着盒子里的东西问:“这个不就是鬼脸吗?”这种东西给他都不要居然还有人要来拿?
“不错,这个就是战士的面具!”王教授说:“应该还有鬼的面具,如果没有错的话鬼的面具应该是青色的脸孔!”
“哦!”陈开应了一声,在他眼里,这两个都比较像鬼。
绯绡见拿出了面具,走到保险柜旁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回头对他们说:“好了,现在我们去别的教室等那个要拿面具的鬼出现就可以了!”
“就这样简单?”陈开问他:“那我们走了,谁来看护这个面具?”
绯绡朝他笑了一下,“我在上面施了‘缚妖咒’,只要有人碰这个保险柜,咒术就会自动启动,到时候我们在别的房间也能看到幻想!”
“会是什么幻想?”陈开问他,不会是那些阴森可怕的那种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绯绡说着让淑白打开了离那个教具室很远的一扇房门,是个小会客室,有宽大的沙发可以休息。
“为什么要离得怎么远啊!”陈开看了看教具室的门,离这里怎么也有二三十米了。
“呵呵!”绯绡并不答话:“和我一起把走廊的灯全关了吧!”
“为什么是我?”陈开哀嚎了一声,可是也不敢违背他,只好耷拉着脑袋和他去关灯了。
走到走廊上,绯绡按着灯的开关回头对陈开说:“我的妖气太重,怕真有妖怪不敢出来,所以才选这么远的地方!”
“哦!”陈开似乎明白了一点。
绯绡手一按“啪”的一声,半边走廊的灯就全暗了。
“我们去那边!”绯绡说着带着陈开走到另一边走廊上。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吗?”陈开边走边问他。
绯绡却摇了摇头,回头对陈开说:“这件事情最奇怪的就是:没有妖气!”
“什么意思?”陈开不明所以。
“那个保险柜上留下的痕迹一点妖气也没有!”绯绡的眼光突然变得冰冷而严峻,“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开站着摇了摇头,他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可是自己又想不通。
“一会儿你你就会知道了!”绯绡说着按下了开关,整个走廊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绯绡白色的身影突然变得非常刺目。
“我们回去吧!”陈开颤抖着说,所有的灯都熄了,黑暗给这个长长的走廊平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两个人再回到屋里,王教授和淑白把那个装着面具的檀木盒子放在会客室的茶几上,神色紧张的等待着后面发生的事。
“不要紧!”绯绡笑着对他们说:“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待就好了!”说着把那个盒子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
“王教授,你说要是真的有鬼怪来取这个面具,会是什么鬼怪?”他笑着问。
“不知道!”王教授回答:“这个面具应该就是用来驱鬼的,好像不可能有什么鬼会打它的主意!”
绯绡打开了盒盖,露出了里面狰狞的面具,红色的鬼脸,似乎是鲜血的颜色,圆睁着的双眼,雪白的獠牙,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啪”的一声盖上了盒盖,又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叉,头靠在沙发上:“我们休息一下吧!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陈开却怎么也不能净下心来休息,那个放在茶几上的棕色盒子,似乎在这个斗室中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氛,慢慢的攫住人心。
等一下,等一下会发生什么呢?淑白和王教授的脸上也全是紧张的神色,没有人说话,只有绯绡一个人若无其事的歪在沙发上休息。
死寂一般的沉默,死寂一般的夜晚。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开实在是熬不住了,眼睛越来越涩,头也慢慢的垂了下去,困倦如潮水般说来就来。
刚刚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凉凉滑滑的东西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他伸手拽了一把,软软的东西,又凉又湿,一下就清醒了。
再一看手里,居然抓了一条蛇,黑色的皮肤,上面有红色的花纹。
“哇!蛇啊!”陈开吓得一下跳到沙发上,再一看,脚下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蛇,能有几十条。
“这个是怎么回事?”淑白也吓醒了,脸上面无血色:“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是从门外爬进来的!”王教授指了指房间的门。门缝里还有蛇在不停的往里爬,再这样下去,他们估计都要葬身蛇腹了。
“是幻术!”绯绡站起来说:“不要害怕!是缚妖咒启动了!有人碰了那个保险箱!”
“什么?”陈开站在沙发上,指着地上的蛇:“这些都是幻术?那我们是不是该赶快过去看看啊!”
“不错!”绯绡说着已经踩着满地的蛇拉开了门的把手:“我们过去看看!淑白和王教授在这里看着面具!”
“我也去!”王教授喊着:“我还没有见过鬼呢!我就不信这个邪!”
三个人一起冲出了房门,再一看走廊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比屋子里不知多了多少倍,让人不知从何落脚。
“不要紧!”绯绡对他们说:“这蛇不会咬人,只要保持心中空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就往前跑吧!”王教授弓着腰在后面说:“我们一鼓做气跑到教具室就行了!”说完,已经撇开老迈的腿跑在了最前面。
陈开和绯绡也跟在他后面,几十米的路,现在看起来竟是这样的长,那些蛇软软的身体被踩在脚下,有一种肉麻的感觉。
这真是幻术吗?这也未免太真实了一些!还没等陈开想完,教具室的大门已经在眼前了。
绯绡一脚踢开大门,“有什么?”“抓到了什么?”王教授和陈开一起大声喊着,两人争先恐后的往里看。
里面整洁的教室居然什么人都没有,就像他们走的时候一样,而且就连满走廊的蛇也没有一条,哪里有什么鬼怪?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开问,那这些蛇是哪里来的?不是有鬼怪碰到保险柜蛇才会出现吗?
“呵呵呵!”绯绡似乎早就料到了,一点也没有惊讶!“我们回去那个会议室就知道鬼怪是什么了?”
“这是什么意思?”王教授问他。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绯绡回头朝他们挤挤眼睛,走到走廊上,伸出一只手,喊了一声“退!”所有的蛇都在一瞬间不见了,果然是幻境。
“难道?难道这些蛇是你故意弄出来的?”陈开望着干净的走廊,依旧是漆黑一片,哪里有一点蛇的痕迹。
“不错啊!”绯绡边走边说:“保险箱上我根本就没有下任何咒!”
“那你把咒下到什么地方了?”陈开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分明就像是一场比拼智力的游戏,哪还是什么捉鬼?
绯绡说着已经伸手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说:“真正的咒,是下在了那个面具上面!”
陈开和王教授跟在他后面,那个会议室里也没有蛇了,淑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那个檀木盒子里,脸色惨白,豆大的汗顺着她的额头滚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陈开见了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这个盒子里,盒子里……”淑白望着门外的三个人,脸上已经扭曲得变了型,一点也看不出美丽的痕迹。
“盒子里的有蛇是吧?”绯绡笑着看她,“只要你不去碰那个面具,就什么也不会发生!可是你偏偏去碰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淑白望着绯绡:“赶快把蛇弄走,它咬着我呢!”
陈开忙跑去看,果然盒子里有一条蛇,张着大口,牢牢的咬住了淑白的手,而那个面具已经不翼而飞了。
“真的只是好奇吗?”绯绡看着淑白的脸,冷冷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穿透,“那个保险箱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气,这整件事,都是人类所为!”顿了一顿又说:“淑白,慕容淑白,要拿面具的人就是你吧!”
“你为什么这样说?”淑白瞪圆了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不可思意。
“找陈开的是你,提出把面具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也是你!”绯绡看着她说:“那个保险箱很坚固,怎么才能把它拿出来呢?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假装有人要偷面具,只要找个理由转移它,放到安全的地方,在途中就是下手的时机。”绯绡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是你遇到了问题,就是王教授根本就不信这个世界会有鬼,如果他真的要解决只能找警察,但是警察一来一切都会被识破,你这才先下手为强,自己主动去找了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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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是这样吗?”陈开在旁边听得心寒,自己原来又一次被利用了!
“你又有什么证据这样说呢?”淑白铁青着脸,看起来心上身上都不好过。
“我的证据和别人不同!”绯绡笑着说:“那就是咬着你的蛇,所谓幻由心生,你要是不存着拿面具的心,它是不会变成蛇的!”
“这个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点!”她说着摇了摇头,嘴角牵动着强笑了一声。
“教授!你知道这个面具是干什么用的吗?”绯绡转头问王教授。
“好像,好像是跳舞用的!”王教授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自己的得意门生转眼就变了偷面具的贼。
“那是谁的面具你知道吗?”绯绡又问。
“我不知道啊,什么谁的面具,应该是谁跳了舞,就是谁的面具吧!”王教授又是一头雾水了。
“不是纳兰的面具吗?”陈开在一旁补充。
王教授瞪了他一眼:“谁和你说的啊,怎么会有纳兰的面具?”
“淑白说的啊!”他说着指了指淑白,渐渐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还不止上了一次当。
“淑白!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纳兰的面具?你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难道你就是为这面具而来?”绯绡说着,眼光深邃,似乎记忆回到很久以前:“纳兰,纳兰,如水的长刀,狰狞的面具,这个都是鲜卑族的神话,后来没落的民族,消失在历史中的民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慕容,就是鲜卑族的国姓吧!”
“不错,这场游戏我是输了!”淑白听了似乎很赞许,笑着点了点头,与刚刚的神色判若两人:“圆月,长刀,纳兰舞!”顿了一顿又说:“我就是舞者,跳纳兰舞的舞者!”
“那我们就好好说说吧!”绯绡说着拿起来那个檀木的盒子,他一碰盒子,里面那条红色的斑驳的毒蛇一下就消失了,淑白抽了手出来,里面依旧是一个狰狞的面具。
“好!”淑白看了看自己大手,上面连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一切真的是幻术。她很淡定的交叉着双手,坐在沙发上,沉静的脸,冷落的语气,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清高的慕容淑白。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靠跳舞来驱邪,你会不会信呢?”淑白问绯绡。
“这个是当然的,有很多民族都是这样!”王教授在一边说。
“这个不同,有一种舞是很危险的舞!”淑白似乎提到了一件让她很痛苦的事情:“跳舞的人,非死即伤,可是如果不进行仪式,就会有厄运降临到所有人身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舞?”绯绡也很奇怪。
“这个就是我拿面具的原因!”淑白说着伸手摸着那个檀木盒子,棕色的盒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这种面具一共有六个,三个战士,三个鬼!也是六个人跳的舞!是死亡的舞蹈!然而又是非跳不可的舞蹈!”她说着望着王教授:“一年以前,有人从我们那个村子里偷走了这个面具,这个舞就没有办法跳了,现在它正好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不打开保险柜,我也知道里面装的是它,它在呼唤我,我不过是在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也许你早点和我说明原委,我会把面具给你的!”王教授望着他的学生,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惋惜。
“这样也不晚!”淑白说着望着绯绡,眼里全是坚定的神色:“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为什么啊?”绯绡听了觉得不可思异,这个女人怎么这样,明明是她自己要偷面具被抓到了,居然还好意的拜托别人帮忙。
“阻止那个舞,不能让它再跳下去!”她一字一句的说,语气非常的坚决。
“我又凭什么替你干这个?”绯绡呲之以鼻。
“也许,我见过的人,就你有这个本事吧!”
“呵呵,那倒是,这在我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绯绡说着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陈开看了他骄傲的神色心都心都凉了:这个家伙,别人拍两句马屁,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教授!”淑白对着王教授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偷这个面具,可是我要是不这么做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在我的家乡发生!”脸上全是忏悔的神色。
“我不怪你,你拿走它吧,我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尤其是历史沉淀下来的东西。”
“谢谢你,教授!”淑白感激的说,接着又对王教授说:“您不想看看那个古老的仪式是什么样子的吗?扮演战士的舞者,和扮演鬼的舞者跳的是什么舞吗?”
王教授望着天花板开始出神,一开就是在幻想那个场面:“心向往之啊,可惜身不能至!”
“谁说的,这两天我们就收拾收拾一起出发吧!”淑白说着站起来又一把拉住绯绡的手:“真的非常感谢你,拜托你走一趟吧,别人真的无法担当这样的重任!”
绯绡被她捧得上了天,满脸都是笑容,还故作淡然的说:“我试试吧!”算是答应了。
那边王教授则是捧着那个棕色的盒子,看着里面的面具,脸上是无限的遐想,那个神秘的舞蹈好像在他脑海中呼之欲出了。
陈开看着这两个人,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被淑白搞定了,他望着淑白的脸,坚定而美丽,还有一丝智慧的光彩,不得不让人佩服她手腕高明。

第七章 面具(下)

又过了几天,四个人一起出发了,淑白的家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即使是坐飞机还要辗转两天才能到达。
“唉?你的那个朋友不来吗?”王教授问坐在旁边的陈开,他们三个正好坐在一起。
“你是说绯绡吗?”陈开问他。
“是啊,他要是不去我们去了也没有用啊!”难道是临行之前改变主意了?
“他啊,我把他托运了!”陈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没有身份证,不能买机票,只能托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绯绡也有今天啊,他一想到就要笑死了。
“哦!他能去就好!”淑白说完似乎放了心,又不说话了,自从他们出发,她的话就越来越少,好像正在被不安笼罩着。
过了三四个小时,飞机才到达机场,一下了飞机,陈开就忙着跑到领行李的地方站在传送带旁边等着。
王教授和淑白都不明所以,一个大活人还真的能托运?
只见传送带上缓缓的过来一个竹子编的笼子,缝隙不大,不过也可以看见一个白色皮毛的动物在里面窜来窜去。
陈开见了,忙将那个笼子一把提了往洗手间的方向跑:“你们先出去等我吧,我们马上就回来!”
“怎么会这样?难受死我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绯绡一出来就咆哮着,声音几乎要把大厅里的人全都吓跑。
“哎呀呀!谁让你没有身份证,王教授和淑白在等着我们呢,一会儿我们还要坐火车!”陈开说着把那个笼子折叠了一下放在行李包里。
“你,你还留着这个干吗?”绯绡指着那个笼子问他,看来是害怕再钻进去。
陈开看了他一眼:“你还要回来呢!不留着怎么办?”
“陈开!”绯绡恶狠狠的对他说:“我回来的时候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再和你们一起了!”英俊的脸上挂满了气愤,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快走吧!等会儿多买两只鸡吃,不要生气了!”陈开说着拽着他往出口走。
王教授和淑白正在等他们,看到绯绡的身影他们都很高兴。
“我们快走吧!”淑白急切的说:“争取能赶得上下午的火车,要不然就赶不及了!”
“什么赶不及了?”陈开问他。
“自然是月圆之夜!”绯绡在一旁说:“圆月,长刀,纳兰舞!这个舞定是要在圆月跳的!”
“不错!”淑白看了他一眼,眼里却没有感情:“离十五还有一周了,我们还要排练、准备!”
“那我们快走吧!”王教授说着提着行李走在最前面。
到了火车上,绯绡又开始不安分了,周围的乘客都向他们投来好奇和羡艳的目光,窃窃私语声不断,还有人偷着用相机往他们这边照相。
“陈开,其实有的时候太完美也是个错误,你说呢?”边说还在边理了理自己的长发。
“是啊,是啊!你真的好漂亮啊,可惜你是个男的,行了吧!”看来他在飞机上攒的那点怨气现在已经全都忘光了。
见惯了他的这副爱现的样子,陈开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理他,见对面坐着的王教授已经在打盹,自己也忍不住了,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也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陈开,陈开,起来了!”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车已经停了,周围的乘客都在忙着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我们到了吗?”陈开问。
“把厚衣服穿上吧!”淑白说着已经从包里掏了一件大衣穿在身上:“山里挺凉的,我们还要再坐车!”
“什么?”陈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的天色就已经黑了,赶到那里不是深夜?
“快了,再坚持一下!”淑白说着已经拿了自己的行李准备下去了。
陈开只好自己也翻了事先准备好的棉衣,刚刚套上,就看见绯绡从包里掏了一件华丽的白色羽绒服出来,他总算是明白自己的背包为什么那么鼓了,他爱享受的性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改。
四个人在车站找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归夜村。”淑白上了车对那个开车的司机说。
“什么?是这座山后面的那个村子吗?”司机听到了这个地方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那里!我们有急事!”
“我不去那里,你们去找别的车吧!”那个司机摆了摆手,一副惊恐的样子。
“你这不是拒载吗?”王教授在车后座叫着。
那个司机转头对他们说:“我就是拒载又怎么样?那边的路是出了名的爱出事故,这么晚了我去了不是找死吗?”
“那我们再找一辆车问问看吧!”陈开说,现在夜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么晚的天是没有几个人爱往山沟里钻。
“没有办法了!”淑白只好下了车,“还好车站的出租车多!”
“小姐,我劝你还是别问了,那个地方没有人愿意去的,就是白天都不会有人去,更何况是晚上?”说完,发动了车子走了,好像生怕他们再找回来。
又问了好几个司机,果然都没有人答应去那个村子,看来淑白的老家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给双倍车筹,有没有人载我们去?”绯绡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可是声音很快就被车站喧闹的人群给湮没了。
“哎呀!没戏!”陈开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空:“我们要不等明天白天再问问看?”
“不行!”淑白突然叫了起来:“尽快,我们一定要尽快回去,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的!”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淡定自若。
陈开看了她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里得山风确实冷彻心肺,不停的吹着,好像要吹散了他们的希望。
“你们要去那里吗?我可以拉你们,不过我要三倍的车钱!”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司机。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陈开看他的长相,怎么看都是像抢劫的。
“没有问题!”绯绡说着指了指王教授:“等会儿他会给你钱!”
“好吧!”王教授望了望越来越黑的天色,又望了望急得要崩溃的淑白,无奈的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那个人说着把他们领到一辆车子前面,居然不是出租车。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指着他的车问,难道是传说中的黑车?
“我没事自己拉点活干,你们到底走不走?”
“走!还要尽快!”淑白说着已经拉开了车门,一低头钻了进去。
车子开了一会儿,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一看就是已经远离了公路。
山上茂密的树木在道路两旁张扬着,晚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巨人,偶尔有山风吹过,这些巨人就跟着摇晃一下,传出古怪的声音。
“这,这就是你家吗?”陈开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那些司机都不愿意来这个鬼地方了。
“不,还要往前走!”淑白说着指了指前方更为黑暗的一片深山。
“你们没事去那个地方干吗啊?”那个司机开始搭茬。
“那个,那个我们回去探亲!”王教授在后面说。
“哼!”那个司机冷笑了一声:“从来都是人从那里出来,可没有见过几个人回来!还探亲?”
“那个地方有什么古怪吗?”陈开问他,看他的语气这个村子似乎并不怎么样。
“古怪?简直是邪门!”他说着指了指淑白:“你问她不就知道了吗?那里这些年死了多少人?”
“这是怎么回事?”陈开急切的问她,难道她在领他们走入一个陷阱?就像一开始她所布置的圈套一样?
“我们一会儿下车再说!”淑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
车子上每人说话了,没有人再敢问关于那个村子的一切,连那个司机也把最闭得紧紧的了,随着车身的颠簸,路,已经越来越靠近那个村子了。
山上阴风阵阵,树影婆娑,偶尔还会有不知什么动物窜到路上,又逃走了。
生怕一张嘴,就会有真的有什么被他们从黑暗的树林中招了出来,带着死镰,取了他们的性命。
“我不走了!”又走了一会儿,那个司机突然停了车:“你们现在可以看到那个村子,从这个山头上一路走下去就行了!”
“喂!你不能这样啊!”陈开叫着,这个人怎么言而无信?
“你们快下车吧,我求你们了,要不是缺钱用,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说完指着前面的一条路:“前两天刚有一辆车从上面翻了下来,说是来考察工作的,没有一个活的。所以打死我都不会走了!”
“我们下去吧!我知道怎么走!”淑白说着推门下了车。
他们也只好跟着她下来,刚刚走下来,那个司机就马上发动了车子,逃命一样掉转了车头就走了。看来真的很害怕!
“好冷啊!”陈开叫着,山上的风一下就吹透了他身上的棉衣。
“就是这里吗?”一直没有说话的绯绡指着山下的一片灯火。
“就是这里!”淑白面无表情的说,一点也看不出回家的喜悦,倒像是在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
阴冷的山里,那个村子似乎被蓝色的雾笼罩,显得飘飘渺渺,异常的不真实。一簇一簇的灯火像是萤火虫的光,也泛着幽幽的蓝色。
陈开望着下面这个村子,心不知为什么缩紧了,接下来在那里会发生什么?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那个有着篮雾笼罩的村子,像是发着青蓝光辉的鬼眼,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们走吧!”淑白说着顺着山坡走下去,林里的草可以高到她的腰部。
“会不会有蛇啊?”陈开回头问旁边的绯绡,望着黑乎乎的一片,他有些胆怯。
“这样走太危险,我走前面!”绯绡说着,快走了两步和淑白并肩走到一起,“是那个方向吗?”他指了指前方问淑白。
“不错,只要顺着这条路应该就可以到,我也好久没有回来了,想不到长了这么高的草!”
绯绡听了伸出一只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周围被一团青色的光辉照亮,林子里恐怖的气氛顿时减了很多,陈开仔细一看,一个火焰一样的东西在绯绡的手掌中跳跃着升了起来。
“这个是什么?鬼火吗?”看来绯绡的办法真的是不少。
“引魂灯!”他说着把手一抬,那团青色的火就像有生命一样,慢慢的飞到他们头顶,在前方悠悠的徘徊着,回头对陈开和王教授说“这个可以驱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有帮助的,我们走吧!”
“你这个朋友是在哪里认识的啊?”王教授见了也一阵唏嘘,饶是他不信鬼怪,现在也不得不佩服。
“是,是……”陈开挠了挠脑袋,不知该怎么说:“高考前在马路上拣的~”
王教授听了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看了看陈开的脸,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跟在绯绡和淑白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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