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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罪己诏

老板,我动了你的老婆!精彩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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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我再次起身的时候,摩的又把我叫住了,“哥,你就准备这样去了?”
“啊!”
“呵呵,我说人一激动就发昏吧!好歹,你也换个衣裳,收拾收拾再去啊!你弄身好行头过去,至少多给你开几百块钱工资。”
有道理!
穿鞋子的刀客,不是一向比光着脚的身价高吗?

我回过身,使劲儿拥抱了摩的一下,过去把自行车后座上的铁架子小心地取下来,轻轻放在地上。
蹬上车子,我慢慢远去了。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因为,在朋友的目光里,感觉总是很暖。
我不想弄得太伤感,好像我要与他永别了似的。
可现在回头,我有点绷不住。
再见,摩的,我的好朋友!
一定会经常再见面的!
谢谢你。
我的兄弟!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刮刮胡子,从里到外都换上干净衣服。那件送水的工作服我没扔,回头洗干净了,我得好好收着它。
重新穿上了我的杉杉西服。照照镜子,我是比以前黑了些,粗糙了些,但腰杆比以前直了许多。
出了家门,我伸手拦了辆出租。
下岗半年了,这是我头一次打车,手都伸的有点不太自然了。

这回再上华新大厦,我有点紧张。
万一他们看不上我呢?
操,看不上老子,就再去送水!
Tnnd,那是他们的损失!
又到了714门口,我使劲深呼吸几次,推门进去了。
总经理室就在走道左边的大隔间儿里。
我走过去,好像是踩着棉花,有点使不上劲儿。
靠,以前那桶水我是怎么弄上来的。
敲了敲门。
“进来!”
我进去了。
粱朝伟坐在沙发上,见了我慌忙起身,“您好您好,想做什么项目啊?”
我一愣,“张总,我,我是XX纯水的胡铼。不是您——?”
“哈哈哈哈!”他笑起来,“你这么一打扮,我还以为来了个客户!”
我也赶紧笑了。
“老胡,那次真让你说着了。项目最后没通过。我小舅子气得说咱们这儿没前途,又跑到沿海去了。我这儿呢,还真需要一个老笔杆子,就缺一个有社会经验,有阅历,懂心理学,还得有创造性的资深文案。”
呵呵,我在机关天天琢磨的就是心理学。经验、阅历,我也够了。写稿子?呵呵,要是我写的东西都摞在一起,肯定也是等身。笔头子上应该没有问题。
创造性吗?
那可是我的长项啊!
嘿嘿,怎么早没想到这种工作啊?在以前那个单位,我的创造性只能用到性生活和拍马屁中去。
呵呵,原来我的创造性也的确还有其他的用途!
我的第三条道路难道在这儿?
以前我自己为什么没看到?
看来:保障,有时候也是一种障碍,阻挡你的视野,妨害你的发展。
我看着“粱朝伟”,自信地点点头。
“不过,我可先说明了。咱这儿是个小公司,待遇可不太高。现在每月只能给你开1500,三个月试用期满,先定到2100,当然了,以后有业绩了,还有机会再涨。你看能不能接受?”
我高兴得想蹦!
太能接受了!
但我还是尽力沉住气,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张总,我能接受!”
“太好了!真是痛快人。”粱朝伟很高兴,“走吧,去见见我们林董事长。”
我正要起身。
他把我按住了,表情有点尴尬,“林董事长脾气有点大!你可得多担待啊!”
呵呵,这事儿摩的以前跟我说过。张总怕老婆也是出了名的。
他们这个小广告公司是个标准的夫妻店,只有一二十个人,但公司效益好像还不错。
张总的老婆,也就是林霞林董事长,和张总是大学同学。
林霞娘家是弄饲料的,有点钱。他们这个公司就是靠林霞娘家的钱开起来的。林霞当然是董事长了。
不过,久闻大名,还没见过庐山真面目。
“我知道,没问题。”
张总放心了,又有点不好意思,“走吧。”
他起身领着我出了隔间,往走道尽头的另一个独立套间走过去。
他直接推门进屋,我也跟进去了。
“老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人才!”
我陪着小心跟她打了个招呼,“林董事长好!”
可一看她的模样,我大吃一惊!

在老板桌后面,赫然坐着一个大嘴女人,脑袋烫成爆炸式,耳朵上各扎着三个耳钉,双目放光,炯炯有神。
靠,这不是那天和单勃一起遇到的“狮子头”吗?就是那个号称自己的咪咪原先比单勃大三倍的火爆妈妈。
没想到,那个诬赖我藏他“球球”的小男孩,竟然会是张总的儿子!
操,这个世界真小!
最好她别认出我来。
我正心里暗自祈祷。
狮子头林霞发话了,“请坐!”
声音比较平淡,还好!
“哎~,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
我一听这话,赶紧坐下了,假装没听见。
“嘿,你不是那个色鬼小公鸡吗?呵呵,那个女便衣没把你抓起来?”
md,这个女人记性咋这么好呢?
我干笑两声,“那是我女朋友,那天跟您开玩笑呢!瞧,这不是她的照片吗?”
我把钱包打开,过去让她看了看单勃的照片。
“哈哈,你女朋友可够会唬人的了,‘蒙人大学’毕业的吧?”
我只好继续干笑。
我可不能造次,万一把她得罪了,说不定一生气就把我开了。
“你傻笑个啥啊?我的笑话你都听不出来?一点幽默感没有,还搞创意!”
靠,这傻婆娘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你老公真把你惯成了!
这种女人,以为自己很张狂就很有面子。
实际上不仅丢了自己的人,也让她老公跟着丢人。
女人的面子不在于她很强,很牛;反而在于她很“弱”,很“水”。
这种“弱”,是指能让别人“弱”下来的温柔与聪颖;这种“水”,是指能包容一切的宽容与善良。
真正的男女平等绝对不是指让所有的女人都像男人一样强悍;而是指让女人更加女人,让男人更加男人。保持各自性别的特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抛弃自己的优点,非要在男性擅长的特点上挣个高下,非要在那些特点上也证明自己很强。
说到底,那是自卑的表现,说明她根本瞧不起自己性别的固有特征。这种层面上的男女平等,才恰恰是对女性的漠视。

我沉着脸,没吭声,心里很不高兴。
“我说吗,你女朋友长得那么像鸡,也不会是个警察!可还真把我给蒙住了,呵呵呵呵!”
我的脸色骤然煞白,张总轻轻地拽拽我的袖子,祈求地看着我,生怕我跟她翻脸。操,看你个窝囊样?怎么跟我以前似的!
Md.就是这份工作不要,也不能让你侮辱我的爱人!
你们这姐弟俩,一对儿混蛋!
你弟弟骂我朋友,你这婆娘又侮辱我爱人,还真他妈的是一个爹操出来的!
“林霞,闭嘴吧你!没看到你老公在这儿?也不怕给他丢人?哦,长得漂亮就是鸡?那王昭君也是鸡?你丑是自己的事儿,跑出来吓人就够对不起群众了,还敢胡乱诽谤,太过分了吧!
还问我笑啥,老胡我笑你的狮子头、香肠嘴!”
nnd,幸亏还没签约,不然还不被这婆娘气死!
张总惊恐万状地瞅着我。
林霞瞪着两眼看着我,我怒不可遏地盯着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狮子毛乱舞。
张总也慌忙不知所以地跟着讪笑两声。
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倒要瞧瞧,这娘们儿到底能翻出什么大浪。了不起就是走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咱俩还真个对脾气!整个公司还没得一个人敢跟我这样的!我说吗?我弟弟那天咋就快气疯掉了!今天见识了,老胡是不得了!老张,赶快给胡人才倒杯水!”
嘿,这些人咋都是这样呢!
越骂她吧,她还越尊重你!

人家一对我好,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胡啊,你别介意!我这人说话就是不经过大脑,要不怎么让他当总经理呢。你有啥子就直说,自己生闷气那可该你小子倒霉。”
说完,她豪爽地大笑起来。
呵呵,这样的人也好交往。
跟她直来直去就行了。

“老胡啊,那个项目还真和你说的一样,被毙掉了。人家要求重做!你看怎么着手呢?”林霞开始问我正事儿了。
我有点奇怪,“林董,一般毙了就毙了,人家怎么还会把项目给咱们做呀?按说,这种大项目应该不会交给像咱们这种规模的公司啊?”
狮子头瞟了粱朝伟一眼,“那得问你们张总喽!”
粱朝伟骤然满面通红,“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今天先到这儿吧。待会儿你跟我去签个合同,到财务那儿报个道,明天你再开始正式上班吧。”
靠,这里头还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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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家,单勃还没回来。
我实在按捺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一听这个好消息,也非常高兴。
我拿着话筒,“呵呵,现在我终于离你近点儿了,和你的差距也不那么悬殊了。”
单勃一顿,“老虎,你怎么还这么说啊?”
“你看,你那么优秀!大学里成绩那么好,连什么‘鸡阿姨’都考了好几千分,你还能写外国文章!神仙啊!唉,你为了我,还放弃了好几万美元的奖学金。我要是不多挣点钱,不太亏待你了?”
“哈哈哈哈,老虎,你心思怎么这么重啊!那天我也就是看洪歌的样子太嚣张,故意这么说说唬她的,反正她对这些情况也不熟悉。要让高人们听见还不笑死我了!”
“什么?”
“老实告诉你吧,我大学成绩是不赖,课余也做过点推销之类的社会实践活动,这些的确是真的。GRE我可没考过,哪有时间啊?除了上正课、挣钱,还得照顾我妈,那还有准备它的功夫啊?呵呵,你也真信!文章就更是没影儿的事儿了!反正洪歌也不知道到那儿查我去。”
嘿,这个丫头还真是蒙人大学毕业的!
“那你啥时候回来啊!”
“今天晚上公司有个活动,大概九点钟左右回去吧!”

我自己胡乱吃完了晚饭饭,开始看着电视等单勃。
我等的心急火燎,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她没回来。
又看着表针撑到九点半,还不见她回来。我有点急了。
正想再给单勃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女人,“你是胡先生吧,我是单勃的同事。单勃,她,出了点事儿!”
“什么什么事儿啊!”
我拿话筒的手有点发软。
“哦,没大事儿,她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嘴唇也磕肿了,说话不方便,这才让我给你打的电话,现在我们在XX医院的急诊大厅……”
我稍微放了点儿心。
带上门,我火急火撩地打车往她们那儿赶过去。
一进急诊中心的大厅,我抬眼看见单勃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紧靠着白墙的天蓝色长连椅上。
单勃的嘴唇周围乌紫乌紫的,还肿的老高,像两条大肥肠。
难道是我骂林霞的报应?
也太快了吧!
为什么老实人干点坏事儿总有报应,王八蛋们恶贯满盈却毫发无伤!
操,老天爷是不是收了红包啊?
要是没有?
你就让那些丧尽天良的王八羔子们在本贴发布的同时,立刻死光,那就算你清白!
“鲁虎,呜呜呜!”单勃一看见我,硬着下巴委屈的哭了起来。
“别动!”我赶快过去握住她的手,蹲下来,心疼地说,“别说话,别动。没事儿了,我来了!”
那个女歉意地说,“你就是老胡吧,我是孙丽晴,小单的同事。不好意思啊,没把她照顾好。大夫刚刚处理过她的伤,没大问题,这是开的药。我还有点事儿。小单,你不用急着来上班,这也算工伤,在家休息一个星期再来,按全勤算。”
说完,她赶紧走了,显的有点慌张。
“鲁虎,吾破相了!你不嫌吾吧?”她呜哩呜露地说道。
我赶快示意她别说了,“傻丫头,破什么相,消肿就好了。来,把胳膊放我肩膀上,咱们回家。”
往外走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一个民工模样的黑瘦中年男人畅着怀躺在一张光板儿平车上,极微弱地呻吟着,看不出来是伤在那儿了。
他只左脚上有只解放鞋,但两只脚上都没有袜子。
也没有血迹,可身上有土。
他旁边有一个半大小子,卷着裤管穿一双沾了不少白灰的皱巴巴黑色老板鞋,哭得手足无措。
他的哭声不是很大,但好像很有穿透力。
我本想就那么咬咬牙扶着单勃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是啊,他们已经找到了急诊室,剩下的就是他们和医院的事情了。
我也没什么能做了。
我不欠他们什么!
不欠!
不欠吗?
我犹犹豫豫地走着,不那么理直气壮。
“鲁虎,问问土们咋会事儿?”
单勃停下了,她也看到了。
我回过身,“活计,咋会事儿,赶紧喊大夫去啊,在这儿瞎耽误功夫干吗?”
那个半大小子抬起泪眼,“咱爹不美了,回去拿钱儿的人还莫来哩!老叔,你跟大夫说说情吧?咱是莫有‘一包卡’,咱有钱儿啊!他们一会儿都来了!先叫他们给咱爹看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咱爹”,可我不能就这么无所作为地让“咱爹”再死一回啊!
唉,钱包里还有八十多块钱,给他们七十吧!
我要去摸钱包,单勃把我拉住了,凑在我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
我笑了。
让单勃扶着门框站好,我大步走回到护士站。
“大夫呢?”我喊的中气十足。
身后的外科值班室里出来一个白大褂,踢啦着黑布鞋走过来,上下打量打量我,“同志,什么事儿?”
我穿的是那身不错的西装。
盯着她的头皮,我微皱着眉头,“门口怎么有个人在哪儿乱吵吵啊,赶快处理一下!我是XX频道的记者XX,我们正准备找个典型说说医患纠纷的事儿呢!……”
……

回到家门口,我小心地把单勃背进去,“你说,这招管用吗?”
“嘟然了,治病是要花钱,就算病人给不了,损失是国家的。上电视丢人,可丢的是土们自己的。再说,真闹大了,土们领导也饶不了土们。嘶~!”
“好了,好了,啥也别说了,又动着伤口了不是!还是你厉害,你真是我的聪明宝贝儿,真是我的小骗子精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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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早上,她的嘴唇消了点儿,虽然还很壮观,但基本上能说话了。脚踝上贴了膏药,也勉强能自己上厕所啥的。
“你昨晚是怎么摔的,没觉的你有多大酒气啊?”
单勃没有接我的话,只拿一面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嘴唇,“不会留疤吧?”
她急的又想哭。
呵呵,再坚强的姑娘也喜欢臭美啊!
“不~会,绝对不会,放心吧。就是肿了吗,那点儿小擦伤好了以后就啥也没了。你又没缝针!没事儿的。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摔的呀?”
单勃依然看着镜子,也不抬头,“这个,你晚上回来再跟你说吧。”
终于,她把镜子放下了,“老虎,我要是变老了,变丑了,你还要我吗?”
“呵呵,当然不要了!我只搞你,不要你!”
她笑了,“你赶快吃点东西上班吧!”
“中午你自己在家打电话叫外卖!”

到了公司,心里很激动,这回我可是正式上班了。
粱朝伟又把我叫道董事长办公室讨论那个项目的事儿,“老胡,说说你的意见吧!”
我稍微谦虚了几句,“我以前也没做过广告,只能提个思路,不对的地方林董和张总多指导!”
“指导个屁啊,我们就是想听听你有什么高招。我们最多替你擦擦屁股,干一段儿你自己也就会擦了!”
靠,林霞是痛快,可也太直露了点,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首先,那个楼盘的名字要‘时尚的’普通。
从名字上绝对不能让人想歪了。比如什么XX国际,XX都会,XX会所,之类的,都行。反正就是让无心买房的人听了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炫耀才华,而是卖房,并且是不能引起无关人员注意的,悄悄地卖房。
第二,宣传媒体绝对不要选择涵盖范围太广的媒体,这样反而对销售不利。比如说吧,这个店里有超级舒适仿真乳胶女优,真人大小,物美价廉,质量可靠。可是,如果你在门口贴个大广告,肯定让本来想买的人都不好意思进去。最好的办法,就是邮售,还要在广告上注明,该产品外包装是四大名著一套,绝对不会有任何迹象表明你邮购的是乳胶娃娃。
懂我的意思吧。
这个楼盘就得走这个路线。
偷来的锣敲不得吗?
至于宣传受众,首选不是老爷们,而是那些二奶们,以及潜在的二奶们!打动了她们,她们自然会让老爷们掏钱的。
所以,再回到那个小区的名字和文案上来。
它们一定做到‘信,达,雅’。
‘信’,就是不能有难认的字,要保证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都认得,不能让人家看了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低级,觉得自己不上档次。
记住,咱们要时时刻刻让顾客,让受众觉得他们比咱们高级。尤其要让二奶和老爷们这么想。
我们要时刻记住,我们都是傻X!
如果我们什么时候不认为自己是傻X,那说明我们成了更大的傻X!
傻X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如果我们能真正认清我们的傻X身份,并且能让其他和我们一样可怜的傻X人们暂时忘了自己的傻X处境,能给他们带来片刻的欢娱和放松,那我们就成功了!
我们就傻X得重于泰山,不白傻X一回!
我们辛苦的劳动,就肯定能得到回报!

‘达’,就是意思要明确,不要用典太多,不要太绕弯儿。要牛X的比较明显一点,稍微直接一点。
‘雅’,就是要装X,要能让二奶们觉得自己比大奶还大,比正房还正!这一点上,老爷们和二奶们的爱好是一致的。
选定了受众,接下来就要考虑铺展宣传的渠道了,……”
林霞和粱朝伟最后都鼓掌叫好!
“老张,这个人你推荐的好!晚上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粱朝伟又是尴尬的笑。
接下来就和他们讨论策划的一些细节问题,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我先往家打了个电话,然后拐到“新新川菜馆”点了三个菜带回家。呵呵,当头炮打的还行,回去庆祝一下。
到家以后,单勃极有兴致地听我怎么把林董他们两个‘白话’的五体投地,眼神里满是喜悦和赞赏。
这一顿饭,我们聊的多,吃的少。
我尤其感到兴奋,我终于能有点作为了!
我终于不那么废物了!
呵呵,我能养的起单勃了!
“勃勃,我能养你了!”
“我有手有脚,谁让你养!”
“好好,不养,不养,那我就干的让你发痒!”
“去!”她娇嗔地一笑,牵动了伤口,疼的一咧嘴。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伤到底是咋搞的啊?”
单勃摆摆手,“算了,过几天就好了!”
我越发起疑,“不行,你非告诉我不可!”
单勃沉默了一会儿,“还不是因为老庄那个混蛋!”

听完单勃的陈述,我已经不能用愤怒两个字来形容了。
但是,我仍然坐着没动。
“亲爱的,你生气了?可别作傻事儿!再说了,他也没占到便宜啊,我也就摔了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呵呵,我不生气。跟他一般见识有啥意思,呵呵!”我裂开了嘴,应该是在笑。
“老虎,看你脸白的。听我说,你可千万别去报复他。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才到了一起,为这点儿小事儿你再进去了,不值啊!”
“唉~”
我长叹了一口气,想一头撞死。
单勃把我拉到身边,“别想这破事儿了,晚上咱们也研究研究新技术。你得专门为我发明一个动作!不然我不答应。”
她故意娇滴滴的跟我说话。
说完,她轻轻地冲我的耳朵眼儿吹了一口气,“快去洗碗吧,我在里面等你!”

晚上,我真的想出了一个新动作。
唉,小人物的耻辱,也只能用自己制造的性高潮来暂时洗刷了。
单勃伤的是右踝,这只脚不能使劲儿。
我就让她弯下腰,两只手扶住电脑椅的扶手,左脚着地,右脚虚点地面。此时,她的臀部翘起,腰微下弯,从后面可以更好地欣赏她完美的臀线和修长的玉腿。
我用右臂揽起她的右腿,从后面接近她。告诉她,这个动作是以她名字命名的,称为,“SB二号偏三轮”
单勃很投入,着意让我快乐。
我好像也很快乐。

结束之后,单勃沉沉睡去。
我披衣走到阳台上。
仰面看着满天的星斗,不知怎的,我想起了夏教授。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望着那些冷冷的星星,两行眼泪突然顺着我的面颊流下来。搞不清楚是因为夏教授,还是因为我自己。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卑微的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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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大伙分了工,开始重做样板,准备一个星期后交过去让客户看看。要是能通过,就正式开始执行,这个项目就基本上算是搞定了。
粱朝伟不让我做具体的工作,给我封了个头衔,总监助理,让我各个方面都跟着看看,主要负责策划、创意方面的内容。
总监是他自己。

下了班儿,我不想回家。
心里面闷的很。
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单勃自己叫点儿吃的,我骑车到了摩的那儿。
摩的一见我很高兴,“哥,这么快就来看我!呵,瞧这打扮的,跟高级嫖客似的!”
我笑笑,“一起去吃饭吧?我请!”
摩的乐了,“好啊!今儿正好是星期五,我丫头大前天开始就吵吵着周末要去吃饭店,我把她们都叫来!”
“行,咱们就到你们家附近找个饭馆吃,省得她们跑路。”
摩的从来不跟我假客气,我也特别喜欢他这点。
一起骑车到了XX街,摩的领着我进了街北边的“有间菜馆”。然后,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我们喝着茶等她们收拾停当过来。

这个饭馆虽然不大,倒还挺干净的。茶杯上豁口也不多,小心点不会把嘴巴割破。
“哥,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啊!咋了,那帮兔崽子们欺负人?”
“唉~”
我长叹了一口气,“没啥,我就是觉得窝囊!”
“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啊!”
我就把单勃和老庄的恩怨简要跟摩的转述了一下。

老庄当初到XX大学的毕业生招聘交流会把单勃要回来,看中的不是单勃的专业和成绩,而是单勃的咪咪。
单勃也隐约感觉到老庄的目的,可为了尽快找到工作,为了那一份不错的薪水,为了身体日渐衰弱的外婆,为了积攒手术费,还是签约到了我们单位。
进单位以后,老庄屡次骚扰,亏得单勃够机灵,都没让他得手。不过,因为他是上级,也不敢和他撕破脸。
老庄自己呢,一直信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骚包原理!
所以,他不但不气馁,反而觉得兴致百倍!
顶峰时期,就是那次在卫生间发生的那一幕。
我虽然因此被开了,可老庄的鸟毛被烧光,雪茄也差点被烤成粉肠。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对单勃很老实。
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单勃外婆的手术做完了,单勃自己也干脆辞职换了个工作。这可把他气毁了,他觉得是到嘴的“咪咪”飞了。
但是,他自己后来被老郑阴搞了一把,也被踢到大楼外边去了。
本以为再不会和这个混蛋有什么纠缠了。
谁知道,就在前天,老庄的公司刚好和单勃的单位谈一笔业务。按说单勃是设计部的,根本不用她去陪着吃饭。可那个混蛋从公司的网页上竟然看到了单勃的名字。所以,他点名要单勃也参加晚宴。
吃饭的时候他就黄段子不停,还要不时亲热地拉着手问寒问暖。
单勃躲的很巧妙,现在又不是他的属下,怕个屁。
可是,下楼的时候这混蛋还不甘心,偷偷去抓单勃的屁股,又被躲开了。最后,这家伙色急攻心,干脆借酒发飙,趁单勃不注意,一下子把她从楼梯拐弯的地方推下去了。幸亏有地毯,楼梯也不高,单勃反应又快,只扭了一下脚,但嘴唇却在楼梯扶手上磕了一下。
当时就出血了。
老庄赶快装醉走了。
那个攻关部的经理生怕闹大把生意搞砸了,上面怪罪自己,拼命做单勃的工作,求她不要追究。
单勃也只好答应了。

听完这一切,摩的气的耳朵冒火,“操,搞死那个姓庄的去!”
“算了,你也是有家有口的,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的时候了!”
摩的也不吭声了,只闷头一杯杯的喝茶。
过了一会儿,他凑在我耳朵边,“哥,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交过一个朋友,你想不想见见,他是做这个的。”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并拢了,在自己脖子的左侧,轻轻一划。
作者: admin 发布日期: 2006-1-16
  我吓了一跳,“杀手?那怎么行,买凶杀人,死罪啊!”
  “啧,笨,你少出点儿,只出揍人的钱不就完了吗?”
  “老墨,又出什么馊主意呢?”
  一位身材丰挺、脸蛋儿中等的少妇,牵着一个胸前别朵小红纸花的小妞子进了我们的隔间。
  摩的立刻把话岔开,“我那儿配给他出主意啊,原来他还给咱出过好主意呢?就是我比较‘疲劳’那会儿,你忘了?”
  “要死啊,当着孩子的面乱说什么?”
  少妇脸一红,使劲儿拧了摩的胳膊一下。
  摩的嬉皮笑脸,“我,我说什么了,我啥也没说啊?”
  我赶紧站起来跟少妇打了个招呼,“是弟妹吧,坐坐!哎~,这个小美女是谁啊,这么厉害,还有这么~大一朵大红花呀!真~漂~亮!”
  少妇笑着应了声,“胡哥好,叫我小赵就行了。我们老墨的驴脾气就得你多训训他。他可服你了。”
  那个小丫头蹦着大喊,“妈妈,妈妈,你别~说,让我说让我说!伯伯,我叫冼~星~雨,我的大红花是老师奖给我的,因为我今天表现最~好了,嗯,嗯,我都给别的小朋友喂饭了!”
  我连忙弯下腰,怀着十二分的敬意“瞻仰”了一下她的“大”红花,“哇,好棒的大红花啊,星雨真棒!”
  小家伙这才得意的笑了。
  
  这儿的饭菜味道不赖,量也很足。
  就是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
  因为他们上菜的时候一般都是把盘子扔在桌子上,偶尔会有些花生米,鸡蛋汤之类的蹦起来。只要眼疾手快,要么伸手抢住塞进嘴里,要么缩手闪电般躲开,通常不会造成浪费和烫伤。
  吃饭间,摩的得意地对我说,“哥,我媳妇儿也是研究生了!我现在都睡上研究生了!我牛吧?”
  小赵又掐了他一把,嗔道,“再胡说!”
  小星雨又大叫起来,“伯伯,伯伯,我妈妈真是研究生!”
  “哎呀,星雨的妈妈好厉害啊!”
  小赵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么小就爱显摆。胡哥别笑话啊,我上的是‘研究生班’,比较容易过的那种,也不知道将来有用没有。”
  “呵呵,那也很不得了啊!摩的好福气!”
  摩的得意的一笑,“那是!不过,咱胡哥的媳妇儿也不得了,聪明着呢!”
  然后,他把那晚单勃在急诊大厅出的鬼主意说了一遍。
  没想到,小赵没笑。
  用手转了转茶杯,她说道,“其实吧,现在骂人都骂成时髦了。都说‘白衣天使黑心肠,人民教师像蚂蟥’。我就有点不同意。
  别的不说,老墨也跟我说过夏教授的事儿。你肯定不会认为夏教授也像蚂蟥吧?
  教师里像夏教授这样的,应该是多数。
  像蚂蟥的肯定早升官儿当校长去了,还能一直教书?
  再说急诊室的事儿吧,有的医院让各科室都实行成本合算,赔了可不是国家的,得科室的人自己出钱掂上!
  家家都有本儿难念的经。
  更不用说碰上专门胡搅蛮缠的人了!”
  说着,她狠狠瞪了摩的一眼。
  摩的嘿嘿一笑,故意愁眉苦脸的说,“不管咋说,患者跟医院PK,啥时候患者都是弱势群体啊!宁愿医院亏,也不能让咱患者吃亏不是?”
  看着摩的那幅“可怜”样子,小赵忍不住笑了,“你还算弱势群体?当初闹得医院赔钱不说,又害得我下了岗!要不然谁会嫁给你啊!”
  摩的怪笑两声,“呵呵,谁让你敲我来着!”
  小星雨吃了几口菜,已经又跑到外面玩去了。
  我听了大笑,“你小子牛,不仅能让医院赔钱,还能让医院赔媳妇儿!”
  小赵转头对我说,“胡哥,你不知道。他当初可赖了。我都被他害得下岗了,都跑到私人诊所上班了,他还天天来缠着我,老说什么被我一敲钟情。”
  摩的摸着下巴,“我那可是去看病啊,我痔疮犯了。嘿嘿,这就叫‘有痔者事竟成’!”
  
  吃完饭,她们母女两个先走了。
  摩的继续跟我谈那个事情。
  “哥,你准备个一、两千块钱,估计就差不多了。反正你不就想揍他一顿吗?”
  犹豫了一会儿,我咬咬牙,“行!我这就回去准备!”
  “联系上了我给你电话!”
  “好!”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晚上回到家,单勃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老虎,你,你喝酒了!”
  “呵呵,我喝得是牛鞭酒!待会儿就开始第六套广播体操!”
  单勃看我高兴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松了口气,“和谁啊?”
  “和本年度最佳青春无敌美少女——冼星雨小姐!”
  她故意吃醋地说,“不行!我不准!”
  “陪同的还有,她的妈眯——赵女士,她的爹第——冼摩的先生!”
  “呵呵,你和摩的他们一起吃饭了。好啊好啊,你这人心思重,就得找摩的这样的散散心。”
  嘻嘻,摩的可是真会让人散心啊!
  夜里,连着和单勃体验了三套动作,还觉得兴致勃勃。
  单勃终于顶不住,要求睡觉了。
  她到底有伤。
  我爱怜地把她抱上床,帮她盖好,亲了亲她的嘴唇,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再回到卧室,她已经睡踏实了。
  我信步度到阳台,拉开塑钢玻璃窗,心里觉得很畅快。
  nnd,非把老子逼成刁民才行?
  死肥庄,这可是你自找的!
  难道,只有靠着不正当的手段,我才能和老庄平等起来?
  只有靠摩的的那个朋友我才能够在老庄的阴影下挺直腰杆呼吸?才能够避免在璀璨的星空下虚弱地流泪?
  真希望不需要这样!
  真希望不用这样就能和他平等对话!
  我只想当一只老实的笨绵羊,乖乖地吃草,如此而已。为什么非要践踏我的尊严呢?为什么非要欺凌我的最爱呢?
  在能制住他之前,我根本不想谈什么宽恕。
  躲在阳台上暗自饮泣,那不叫宽恕,那是软弱。
  我虽然卑微,可我并不无耻。我还不会把自己的“懦弱无能”起个名字叫“宽恕”,以此来欺骗自己,安慰自己。
  那种所谓的宽恕,就算你骗过了自己,被“宽恕”的人也根本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宽恕的,更不会认为自己有错,认为自己真的需要被宽恕!
  没有力量,就无从宽恕!
  如果,我有能力和老庄平等的对决,如果我占绝对优势地控制了他。那么,在可以对他采取任何行动的情况下,我放弃了报复,选择多给他一次机会。
  那才是真正的宽恕。
  可现在,根本不是那样的情况。
  作为一个草民,你根本没有奢谈宽恕的资格。
  因此,我只有跟从鲁迅先生,nnd,老子一个都不放过!
  绝不宽恕!
  痛打落水狗!
  如果狗还没有落水怎么办?
  先把它踢下水去,然后再打!
  操他大爷的,背后就是莫斯科,除了反攻,老子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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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天后,正吃晚饭的时候,摩的打来电话,“哥,联系上了。今天晚上8点半,XX茶吧,我也去。”
  草草吃了晚饭,我换上以前锻炼时穿的李宁运动装,装好钱。
  自从送水以后,我就不锻炼了,天天的工作就是锻炼,早活动够了。
  想了想,又从床下的大格子里把非典时期剩下的口罩翻出一叠。拣出一个跳跳的卡通大口罩,悄悄塞进口袋里。这个口罩很有趣,颜色是肉色的,带子也是肉色的,在嘴巴的部位有个大嘴巴。远看,好像没带口罩一样。
  那种人,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我的长相。
  收拾停当,我捏捏单勃的耳朵,“勃勃,摩的找我喝啤酒,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可别喝醉了啊!” 她看我见了摩的之后就特别开心,也很赞成我去。
  “亲我一下再走!”她娇滴滴地嘟起嘴。
  “唔~啊,让我和‘蓝精灵’也告个别!”我使劲儿亲了她一下,又伸手捏捏她左边的咪咪,在她的娇笑中,高高兴兴地走了。
  出门后,我快步走下楼梯。
  翻身上车,我出发了。
  此时,月清,无云,有风。
  一路向北,风掠过发稍,嗖嗖作响,好像电影里鲜血从咽喉射出的声音。
  手很凉,可是,我的血已经开始发烫。
    到了XX茶吧,摩的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哥,钱拿了吧?”
    “拿了。”
    说着,我掏出卡通口罩戴上。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到,省得以后麻烦。”摩的悄悄冲我竖竖拇指。
    用力推开厚达两寸的黑色硬木弹簧门,摩的让我先进去了。
    进去后,迎面先看见武圣人立在影壁的佛龛里,手握那把青龙堰月刀,护着三盘子苹果、香蕉。
    那是最亮的地方了。
    两只玻璃蜡烛灯放着红光,把关云长的红脸照的更红了。
    我正要往影壁后走,摩的拽住我,“等等!”
    我立住脚步。
    他在关圣人面前站定,先伸出右手摸摸左肘,然后右手的拇指、尾指相扣,其余三指并拢在左胸上一触,这才转身拉着我离开。
    “这是啥意思!”我奇怪之极。(‘每天都要快乐’首发于天涯社区)
    “别问,你知道了没好处!”摩的很严肃,跟平常大不一样。
    绕过影壁,是左、右两条狭窄、低矮的走廊。
    走廊里米黄色的灯光很暗,勉强让人不致摔跤而已。走廊的一侧是一扇一扇的红门,另一侧是没有窗户的粉色墙壁。
    地面上好像铺的是暗红色的长条绒毡,潮乎乎、皱巴巴地展在下面,一付委委屈屈的样子。近处的毡子上还能看出有不少大小不等的黒色圆形斑块,不知道是不是血迹。
    摩的领着我进了左边的走廊。
    顺着走廊磕磕绊绊地走到尽头,是个半圆形的服务台,一个穿砖红色制服的小伙子无精打采地坐在后面,见了我们也不吭声。
    摩的也没搭理他,领着我往右一拐,来到一扇红门前边,门上贴的数字已经掉了,但能从胶水的残迹上看出来,这是174号房间。
    进门的时候,摩的使劲做了个深呼吸,扭头交代我,“别说自己叫啥,除了那家伙的名字,其他的尽量都别提!”
    我紧张的“三十六只牙齿捉对儿撕杀”,已经说不了囫囵话了,只好点点头嗯了一声。
    摩的使劲儿敲了一下门,停了少倾,又连敲了七下。
    然后,一推门,他领着我进去了。进去后,随即又把门关紧。
    屋内的光线也很暗,粉红色的灯光把一切东西都照的很怪异。
    一个戴大墨镜的男子缩在大沙发的一角,见我们进来,动也没动,依旧戴着一双黑皮手套低头抽烟。
    那人浑身都是黑色的衣服,整个人好像是一个黑洞,光线到了他那儿如同遇到陷阱,被骤然吸了进去。
    黑的人坐在那儿,虽然一动不动,可浑身上下却丝丝地往外冒着冷气。
    我的天,这绝对是个杀手!
    摩的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面前,“十三哥,就是他。”
    那个人这才把脸朝我扬了扬,开口了。
    他的声音缓慢沉重,好像是段延庆的腹语,“蹦三下,再转两个圈儿!”
    我一愣,这是啥意思。
    摩的赶快推推我,“快照做!”
    我赶快卖力原地往上蹦了三下,又滴溜溜转了两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对我的姿势满意不。
    那个黒的人点点头,“干净的。”
    然后,用右手的烟一指茶几对面的沙发。
    摩的拉着我赶快坐下。
    茶几上有一个玻璃壶,茶水满满的,还有三只空杯子,一个烟灰缸,一碟油腻腻的黑西瓜子,两付崭新的扑克牌。
    那个人弹了下烟灰,开口了,“说吧。”
    我咽了口吐沫,“XXXX实业公司的老总,庄彬。那个公司在——”
    黑的人一摆手,“行了,这就够了。三个星期内结帐。先付一半酬金,看三皮的面子,你给两千吧。”
    操,专业就是专业,这简直是“把信送给加西亚的人”吗!
    我慌忙去摸钱。
    他又开口了,“你想让他怎么死?放心,决不加收‘处死方式选择费’。”
    我吓了一跳,“死?不死,不死!摩的没跟您说清楚?我只想揍他一顿!”
    “开什么玩笑?”那人声音骤然一提,吓得我猛一哆嗦。
    摩的慌忙打圆场,“十三哥,怨我怨我,我忘说了。”
    那人隔着墨镜看看我,又看看摩的,叹了口气,“我再不济,也不能沦落到这地步吧?”
    我和摩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话。
    “哎,老子已经两年没开张了。你就让我把那小子杀了吧!我只收打人的钱!”
    我赶忙说,“十三哥,不是钱的问题,是他罪不致死。”
    他头猛一抬,“兄弟,有原则!”
    说着,他越过茶几伸过一只黒手来。
    我全身僵硬,好像见到了眼睛蛇,一动也不敢动。
    他只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把手又缩回去了,“兄弟啊,你不知道。这年头什么都流行DIY。大家杀人都喜欢自己动手了,越杀花样越多,越杀胆子越大。
    下级动手杀上级,副职找人杀正头儿,二奶下药杀大奶,老公咬牙杀元配。
    这帮家伙全都不找我们专业人员,自己随便凑几个人就敢胡来。
    你以为那是搞豆腐渣工程,随便贿赂贿赂监理就过去了。这更不是迎接行业评估,只要买通几个头头、专家、评委,不管造假水平多差都能让你优秀!
    杀人,那可是一门多专业综合的交叉型边缘学科!
    融合解剖、追踪、生理、毒理、反侦察于一炉;贯通搏击、射击、刀术、兵法为一气。
    艺无止境啊!
    像他们那样,一点都不专业,更谈不上敬业,能不被抓吗?
    更可气的,还有些人本来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也竟敢不顾江湖道义,公然‘盗版’杀人。把我们正版的生意都抢光了。根本没有一点尊重知识产权的意识吗?
    就这个样子,怎么与世界接轨?
    简直要被国际上的同行们笑死!
    人家还以为我们国内的杀手界就这个水平呢!
    闹得我都不好意思出席国际杀手交流大会了。
    Tnnd,一向是虐币驱逐良币,假货干过真货,丧良心的总能欺负老实蛋子!
    现在,这种恶潮已经冲击到我们杀手界了。
    任意降低接单门槛,根本不考虑行规;既不考虑尸体对环境的污染、也不考虑乱杀好人造成的投资环境恶化,更别说考虑什么社会效益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要注意一下可持续发展的问题吗?
    能杀的人那么快就被干光了,以后大家谁都没的杀!一块饿死?
    我都失业好几年了,这两年只好杀狗。”
    “十三哥——”我正想插一句。
    他一挥手,接着发牢骚,“兄弟,我可真不容易啊!
    你要不想杀他也行。
    可揍人这种活儿我实在不能接,传出去我不丢死人了。
    这样,我把他两个眼珠子扣出来给你算了。要不,挑断他两根脚筋儿?再不行,强奸、轮奸、鸡奸的活儿,我捏着鼻子,也接了!
    但是,吓唬人的活儿,我实在没法儿干!”
    “十三哥,这个,这个——”
    我吞吞吐吐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以为我嫌钱多,“别光觉得价钱高啊,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保证那个叫什么庄逼的在精神和肉体上都受到不可磨灭的创伤!
    另外,我们还实行满二十返‘三点儿’的存积分优惠大酬宾活动。只要你订满二十桩生意,我就免费为你干掉三个人,或者强、轮奸六人次。
    要是还嫌贵,你就再等等,每到五一、元旦、国庆、春节、我们还有假日八折大酬宾活动。要是参加抽奖的话,还有中一台XX笔记本电脑的机会。”
    我看看摩的,有点傻眼,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人是不是失业之后气糊涂了。
    我想了想,艰难地往外挤着,“十三哥,他,他没那么大罪,我觉得强奸他还是有点儿过!”
    “行了兄弟,我就欣赏你这样有原则的!
    别说了,这一单我半价帮你做了。以后兄弟帮我多作作广告,多拉几个回头客就行了。下星期我就把他鼻子割下来给你。不能再减刑了,再减我实在没法儿出去混了。”
    我鼓足了勇气,“十三哥,鼻子也太吓人。我,我不作了,我撤单。”
    
    话一出口,气氛大变。
    摩的惊恐地看着我,十三哥也突然不吭声了。
    屋里静的可怕。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快被闷死了。
    十三哥慢慢开口了,“按规矩,我得剁掉你的食指。
    下空钓可是大忌。
    幸亏你人不错,再看着三皮的面子,想撤钓也可以,出一千块钱,我当今晚没来过。或者,你出五百,我帮你弄死他。
    生意虽然不景气,但规矩可不能坏!”
    我壮着胆子,“我还是出一千吧!”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爷们儿!”黑的人仰天长笑,喉结上一颗老鼠屎大小的黑痣上下抖动,让人印象深刻。
    
    回家的路上,我的钱包瘪了许多。
    自己不住地苦笑。
    我这种倒霉蛋儿,连杀手都只能找到下岗的。
    并且,神经还有点不正常。
    哎,和老庄的恩怨只能另找机会了。
    不过,我在心理上好像已经优越了许多。
    好像我真的饶了他一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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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月后,那个楼盘的项目终于顺利搞定了。
    下午,我们三个正在林霞办公室说事儿,对方的头儿电话过来要单独宴请我们张总。
    这可有点怪,哪有只请老总一个人的。
    张总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接着手机,表情很是奇特。
    接完电话,他先试探性地看看林霞。
    林霞虽然气得眼睛冒绿光,可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张总慌忙侧身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飞快地挤了出去。留下林霞自己枝杈着手指头,在皮椅子上练鹰爪功。
    我看的有点发毛,“林董,要不我也回去了。”
    “不行!”
    正苦练鹰爪功的金毛狮王恶狠狠地盯着我。
    盯着盯着,她“哇”的一声,突然哭了。
  她哭的金毛乱舞、涕泪横流,“老胡,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肩膀!”
  唉,想不到狮子也有哭泣的时候。
  看着她已经拖到下巴尖儿上的泪水、鼻涕混合液,又看看她红肿、祈求的眼睛,我犹豫了一下,脱下西服上装,走到她面前。
  西装要干洗一次可太贵了,衬衣吗,自己回家用点儿雕牌肥皂粉,揉揉也就完了。
  但和母狮子这么亲密的接触,我还是头一次,真有点发怵。
  不会咬我一口吧!
  走到她的面前,我紧张的嘴唇发干、嗓子发痒,不由得舔了上嘴唇一下,又咽了口吐沫,这才能发声说道,“可~以!”
  “走开呀!”
  没想到林霞一把将我推开,然后双手护住自己“缩水后的三倍咪咪”,“你,你想干吗?你脱衣服干什么呀?想趁火打劫?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这~样啊!
  我,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哭笑不得。
  笨绵羊去骚扰母狮子?
  那可真是骚包的不要命了!
  “林董,我,我是心痛我的西装!衬衣比较好洗一点。我怎么敢非礼您呢?狮子头上拔毛,谁敢啊!”
  噗哧一声,她又笑了,“小气鬼!有手绢吗?”
  这个我有,从衣兜里翻出来递给她。
  她接住,一阵嘻哩呼噜乱响,脸上干净多了,“还给你!”
  还是算了,就当我孝敬您老的吧!
  “您留着吧,说不定还有用。”
  “嗯哼哼哼!”简直像按下了开关,她又哼唧起来。
  “胡哥啊,你说我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啊?自己老公在外边接客!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听得有点头晕,林霞这种狮子级的人物还敢自称弱女子?张总还有这爱好?
  “接什么客?”
  “接待那个大客户啊!”
  既然她叫我胡哥,我就不客气了。
  说实话,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对我人品有所解。知道咱是个老实人。我也看出来了,他们也都没有歪心眼儿。
  所以,大家关系处的很好。
  在一起熟悉了,说话自然也随便多了。
  “林董,你别哼唧了,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啊?”
  林霞又使劲儿撸了下鼻涕,“你不是奇怪那个楼盘的项目为什么会跑到我们手里吗?告诉你吧,都是因为他们头头儿相中你们张总了!”
  “什么?房地产大鳄相中我们张总!同性恋?”
  “狗屁,那是个女的。那个狐狸精根本不是什么房地产大鳄,不过是XXX实业开发公司的总经理,她那公司的规模比咱这儿大不了多少。
  可别看它小,弄的活儿多着呢!并且根本不用出去揽,活儿都是上赶着往人家那儿送。
  她的公司啥活儿都接,可啥活儿都不干,全都是接了之后再转包出去。
  知道不,人家上边有牛人。
  听说她一个叔叔在上边儿。
  不过,她的公司虽然赚钱轻松,可她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
  要说她长的也不赖,年纪虽然有个小四十,比咱们大了几岁,可人家会保养、会收拾,比你看着年轻多了。
  听说,她老公花心的很,长年不着家,估计是外边有了,她也没啥子办法。
  这女人对下属气粗的很,别人和她谈生意,受气的时候多,但为了通过她赚钱,大家也都忍了。
  偏偏她见了你们张总就高兴。”
  嘿嘿,我明白了,那个女的肯定得了“欠操综合症”。
  “张总和她都聊点啥?”
  “嗨,你们张总吗,还能有啥?红楼梦呗!他俩也怪,从来不多谈生意,可生意顺顺溜溜地就往咱这儿跑。”
  粱朝伟?红楼梦?
  我脑子有点乱,挨不上啊!
  看我那幅遇见外星人的表情,林霞乐了,“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俩是同学,我是商学院的,他是文学院的,他谈红楼梦有啥子奇怪的。
  张文山当年还想考红楼梦的研究生呢,被我拼死挡住了。研究那个有啥用,净瞎耽误功夫?
  靠死人吃饭,没劲!”
  我正色道,“小林,可别这么说。
  红楼梦可是绝世精品,红学作为一门学科也决不是简单的挖墓刨坟、钻故纸堆。
  我们不能对咱不懂的东西妄加菲薄!”
  “嘿!”林霞一拍巴掌,“你咋跟张文山说的一摸一样呢?”
  我笑而不答。
  “老胡,那你说现在可咋办呢?文山和那个狐狸精越聊越投机,并且人家还把不少生意给我们做,文山他眼看就要飞了!”
  “你有没有指责过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有啊,怎么没有?我还骂他胡搞哩!”
  “那他什么反应!”
  “他光说不可能,也不敢跟我发脾气。还解释说这都是为了生意。说什么,要是得罪了那个女的,每年损失可不是三万、五万的小数目啊。有时候还安慰我,说是那个女的死缠着他,他自己也没得办法。
  他一口咬定,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他不敢发脾气,你说他是不是心虚啊?”
  “呵呵,我敢保证,现在张总还没有失身。等他冲你大发脾气的时候,那才真完蛋了。那才叫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回头我教教你老公有外遇的十个指标,你一对照就知道了。”
  林霞长出一口气,“胡哥,我信你了!这我就放一半心了。
  可你说我该咋办啊?
  这样下去,早晚是要出事情的呀!我不能看着自己老公被泡啊?你说,那个女的咋那么不要脸啊,为什么非要死缠着我们文山啊!”
  我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霞妹,既然你都叫哥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说话难听你可别生气。”
  林霞接过水,“哥,有话你就直说撒!那个生气那个是憨包!”
  我给自己也弄了杯水,“林霞,你别光怨人家女的不要脸。虽然我是个男的,可我觉得,多数情况下,男人比女人无耻的多!
  在表面男女平等、实质上的男人占绝对主导的男权社会里,女人就算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定要把‘无耻’进行到底,她也没有男人那么多的机会啊!
  男人和女人,连在无耻的机会上都是不平等的。
  别看有什么妇女节,没有男人节,好像妇女也挺牛X的!牛X个鸟,长了个X倒是真的!
  操,净机巴都是唬人的。
  这年头,谁窝囊就给谁弄个节让你美美。
  空心儿大萝卜,中看不中吃。
  你啥时候听说过总经理节?啥时候听说过主任节?矿长节、局长节、董事长节、处长节,你欢度过几回?
  你看看现在这些节吧!
  护士节,教师节,妇女节。
  都是些平日里‘光受气收不着礼’, ‘出了力出不了名、讨了骂讨不了好’,‘操了心还得挨操’的老实蛋子们才过的节!
  林霞,我就不懂了,你也是个女的,咋就对女人这么看不顺眼呢?
  怪不得人家都说现在很多事情办不成,根本原因就是人们喜欢‘天天和老婆睡觉——自己人搞自己人!’
  你也掰开奶子好好想想,不好意思,嘴图鲁了,你也掰开脑子好好想想!
  到底是男人缠着女人的时候多,还是女人缠着男人的时候多?
  男人死缠女人,女人根本不愿意,可又一点招儿没有,这种情况常见。
  女人死缠男人,男人根本不愿意,但就是摆脱不掉,这种可能性极小。
  男人比女人从社会地位、体力上都占优势,他死缠着人,欺负人,骚扰人,女人是一点办法没有。
  可女人要反过来这样对男人,就有点难度了。
  男的强奸女的,只要你的洞洞在,你就难逃一插。
  可女的要想强奸男的,男的要是‘硬是’不硬,她总不能在棒棒上涂沥青吧?那还不如直接用火腿肠算了。
  别说人家死缠着文山。他自己要是不动心,人家也不会那么热乎!”
  林霞听得目等口呆,“不可能,那天晚上吵架,文山还发誓说,要是他不想甩了那个女的,他就一辈子当乌龟!他就是没办法吗!”
  我笑着摇摇头,“既然这样,好吧,明天,咱们三个一起开一个‘反泡会’。我当着你的面给文山出几个锦囊妙计。只要照我的办法做,我保证那个女的不会再喜欢他,但是又不致于得罪她。”
  “那太好了,以后她给不给生意都没关系,只要不把她惹得恼火,只要不让她翻脸整我们就行。那样我们可死定喽。”
  “呵呵,放心吧,实在不行,我亲自上场!”
  “嗯呵呵哈,哥,谢谢你哥!”
  林霞喜极而泣,哭中带笑,忽地一下,左鼻孔冒出一个半透明的大鼻涕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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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0 | 显示全部楼层
  告别林霞,看看表,我也该下班了。
  走到楼外,前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眼睛一热。
  是单勃。
  她歪着头,静静地站在马路边上。
  看见她,我的心脏甜蜜地一动。
  我快步朝她走过去。
  夕阳,很残酷地把她照的一览无余,好像是用高清晰数码相机拍出来的生活照,只有坚硬的真实,没有带着幻想的光环。
  她的头发依然披在肩上,但沉沉地飘不起来,额头仍然如牙板一样光洁,却能清晰地看出眼角的细微纹路。
  穿了一天的职业装也显得有些懈怠。
  她的黑色皮鞋上还蒙了一层淡色的灰尘。在鞋面的褶皱处,灰尘被割裂,好像是分岔的掌纹。
  她独自站在斜射的阳光里,看见我之后,露出带着疲倦的笑容。她向右边侧着头,好像是贴在一个无形的枕头上歇息;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凝视极遥远的地方。
  笑起来以后,我发现她的嘴巴稍微有点歪,并不是那种完美的对称。
  她的这种小小的不完美让我觉得她更加真实,更加值得珍爱;她透出的疲惫,却让我由衷的心疼与怜惜。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打我手机?”
  她伸出右手,和我的左手交叉着扣在一起,长出了一口气,“呼~,下午出去办事儿,回来的时候经过你们单位。
  看看表,你也该下班了。就停在这儿等你。喜欢吗?”
  “喜欢!”
  我的手和她的手紧扣着,甚至能感到她血脉的涌动。
  
  我一边体会着她手掌的温暖和光滑,一边推着车子和她慢慢地沿着马路往前走。
  “怎么了勃勃,你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
  “是不是他们骚扰你了!”
  她噗哧一声笑了,“你这人也太搞笑了,你以为我在谁眼里都是天仙啊?人家还当我是豆腐渣呢!那有那么多人骚扰我呀!
  我不是因为那个烦的。
  今天,我跑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把这个批件儿弄好。
  经理就让我出来办这一次事情我都没办顺当。
  我怀疑那个女办事员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处处挑毛病。一会儿说少这个,一会儿说缺那个!她干吗不一次跟我说清楚啊?非要我一趟趟跑她才开心?”
  靠,又是一个“欠操综合症”患者!
  本想骂那个女人一顿,替单勃解解气。
  但是,扭头看看单勃疲惫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内疚,有点骂不出口。
  “对不起!”我轻声地对她说。
  她一愣,“你为什么对不起?”
  “都是我太没本事了,才让你跟着受苦!”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都说些什么啊!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克林顿的老婆下馆子还吃过瘪呢!人家总统没本事?呵呵,别瞎往自己身上联系。
  我就是觉得好累,带上我走吧。”
  我虽然不再说什么了,可心里总觉的充满歉意。
  不能让自己的爱人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明明就是我的无能!
  骑上自行车,她坐在后座上,揽住我的腰,温软地贴着我。
  骑了好久,我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单勃在后边声音柔和地说道,“老虎,亲爱的,你不要难受。这都是我自己需要面对的。谁也替不了我。
  伴侣,指的是两个在旅途中互相支持、牵手前行的伙伴。
  并不是要一个人去背着另一个行走。
  真要那样,既宠坏了我,又累伤了你!
  大家反而没法继续走下去了。
  那样,可不是爱,那是对我行走能力的伤害!
  亲爱的,爱我,就相信我,不光相信我的忠诚,还要相信我的勇气和力量。
  只要有你让我依偎着,我就觉得幸福极了。
  老虎,你自己不要心理负担太重了,你的身体要棒棒的啊!你还得陪我一辈子呢!”
  一瞬间,我百感交集。
  但是,我没有吱声,只是把左手从车把上松开,慢慢地从上面握住了她搂着我腰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久久不愿意松开
  慢慢往前骑着,我说不出是心里什么滋味。
  突然想起一个词,可以形容我和单勃的情形。
  它就是,“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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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六,我和单勃带儿子去了趟动物园。
  儿子对单勃好像很喜欢,走到她跟前,仰起脸,“阿姨,你真~性感!要是你的嘴再大点儿就好了!那就和古墓丽影里的安吉丽那.朱丽差不多了!”
  我头开始有点儿发蒙。
  单勃笑的前仰后合,“你懂什么叫性感啊!”
  跳跳不屑地一撇嘴,“女人前后翘,男人钱包粗。这就是性感!”
  “跳跳,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太高兴,肯定是那个乔丹。
  单勃怕闹得不开心,赶忙岔开话题,“跳跳长大了你想当什么啊?”
  “我要当王八蛋!乔丹说了,这年头王八蛋最吃香!老实蛋子都是废物,早晚要被淘汰的!”
  单勃只好啥也不问了。
  我气得脸色铁青,以前儿子虽然调皮,可他并不混蛋啊?
  这样下去,儿子会长成什么样?
  单勃轻轻拉拉我的手,示意我千万别发火。
  我平静了一会儿。
  “跳跳,听我说。王八蛋是骂人的,你知道吗?”
  “知道,和坏蛋一个意思!”
  “对,是非常坏的坏蛋。那你还要当?”
  他没吭声。
  “你看,比如你踢比赛吧,本来你们球队比他们球队踢的好。
  可他们靠耍赖赢了。
  你们输了,但你们没耍赖,是老实蛋子;他们赢了,他们是靠赖皮,他们是王八蛋。
   你愿意跟他们一样赖皮吗?你愿意那样赢球吗?你还愿意当王八蛋吗?”
  跳跳开始啃自己的手指甲了。
  我知道,他对足球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爱。
  他也相当聪明。
  想了一会儿,“爸,我将来要当个吃香的性感老实蛋子!”
  
  星期一上午,林霞电话过来让我到她办公室。
  进去后,张总已经在哪儿了。
  他缩着头,夹着腿,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
  林霞见了我,一指沙发,“坐!说吧!都有什么好主意!你好好给他批讲一下。细说起来吗,那个女的还和你有点关系,她的老公原来和你一个单位。叫什么庄彬,你跟他熟不熟?”
  猛然间,我想对着苍天喊!
  苍天,你原来真的有眼啊!
  庄彬?
  我当然熟了!
  主意吗?
  哼哼,我当然有了!
  还一个个全都是好主意!
  
  我站在屋子当间,脸上忽热忽冷,表情似笑非笑,时而咬牙怒目,时而捻花微笑,好久没有回答林霞的问话。
  “嘿!你这是干吗?”林霞有点莫名其妙,“激动成这样,高潮到了?”
  靠,这女人,太糙了点儿吧!
  “哈哈哈哈哈哈,快坐下,先解决好我们老张的思想问题,再说说你的好主意!”她还以为自己很有幽默感!
  老张面如土色,表情尴尬地看着我。
  正在此时,老张的手机响了。
  他一下子跳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林霞一拍桌子,“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的,就在这儿接!”
  张总只好悻悻地站下,掏出手机,先看看号码,眉头随即一舒,接通了电话,“您好,张文山。哦,哦,好的,好的,好~的。要不这样,待会儿你直接到董事长办公室来吧,华新大厦714,然后你问里边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了。待会儿见!”
  挂上电话,粱朝伟面带喜色,“今天算了吧,等会儿有个大客户要来。”
  林霞斜眼看着他,“呦呵,你老人家也会主动拉生意了?”
  粱朝伟讪笑两声,“偶然,偶然,在一个书店里偶然碰到的,聊了两句,挺投机的,然后就互相留了名片,没想到他还是XX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还真是个大客户。”
  生意要上门了,林霞自然不好意思硬要我接着往下批张总,只好说些公司的其他业务,专等那人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一个身穿褐色商务休闲装的男子,气度不凡地敲门进来了。
  我也和他握了手。
  他的手干燥有力,肢体语言充满自信。
  看来还真是个大客户。
  互相介绍过以后,林霞先开口了,“请坐,请坐!介绍一下贵公司的产品和要求吧。”
  男子也不客气,从容坐下,清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我们公司的这个产品,是纳米技术融合生物转基因工程手段的最新成果,是‘后基因组时代’的科技结晶!”
  我们三个听了有点傻眼,他一句话里就有好几个我们不懂的牛X词。
  还真是高人啊!
  男子扫视我们一眼,声音洪亮地继续往下说,“我们这个产品是和XX大学、XXXXX科学院的九十八位博士、三十六位硕士共同研发的高新技术产品。
  它名字就是,‘超级XXXXX露’!!!
  以后我就简称XX露吧。
  我们的XX露具有多种功效,把它喷在学生的太阳穴上,能够提高记忆力,开发右大脑,让孩子的学习成绩一升再升!
  把它喷在合谷穴上,能够一个疗程根除痔疮!让你‘“痔”不在此,一身轻松’!
  把它喷在足三里穴上,能让孩子快快长高,高人一等,果然不凡!
  把它喷在成人的丹田穴上,能有效提高夫妻生活质量,让你们天天‘他爽,我也爽!’,又能让患者们早一天拥有自己的孩子,彻底解决不孕不育症给患者带来的痛苦!
  把它喷在伤疤上,还能有效清除疤痕,让你脑袋掉了,碗大个疮!
  ……”
  不等他说完,林霞早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粱朝伟开始还饶有兴味地听着,后来,也慢慢羞的面红耳赤。
  那个男子终于忽悠完了,矜持地看了我们一眼,等着我们回话。
  我怕林霞说话太毒,让人下不来台,赶忙先插话了,“郝总,您这个产品要做的话,广告语就用一个字就可以了,那就是,‘牛’,牛X的牛!”
  郝仁同志听了之后,仰天长笑,“好,好,这个好!”
  他坐在沙发上,往后靠着身体,抬着下巴,笑得喉结上下抖动。一个他端坐时不易发觉的黑痣,趴在他的喉结上,亦然颤动不已。
  我心里突然一动,上前补了一句,“十三哥,不知道您的产品有没有岁末大酬宾啊!”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忽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喂,喂,是我,我是郝仁!哦,是X研究员啊。什么?技术革新成功了!好,好,我马上过去!”
  他啪地合上手机,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们的另一项技术突破完成了。我得赶快回去,广告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我连忙起身相送,“您慢走!”
  操,这小子原来是个骗子,上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把声音都给改了。还不知道摩的当初是怎么被他给蒙住的。
  粱朝伟也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好,回见!”
  林霞坐在老板椅上,屁股也不抬,“你把XX露喷在脚底板上,肯定比刘翔跑的快!这个功能你们还没开发过吧?”
  郝仁干笑两身,“是,是,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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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郝仁走了,林霞皱着眉头看着张总,“啧,怎么说你好呢!”
  张总啃嗤了一下,“我刚跟他聊的时候,觉得他还挺厉害的!”
  林霞气的笑了,“他也就蒙你这种人行。我一听他冒出那么多新名词就烦!
  真正牛X的人,从来不靠牛X词唬人!
  大师们从来都是深入浅出的。
  那么干的只有二半吊子,要么是他根本就说不清楚,要不就是他怕被人家看穿了老底。所以他们才要靠牛X词蒙人。
  看着深不可测,实际上也就是个烂泥塘!
  他说的东西要是咱听不懂,那绝对不是咱的错,那是他讲的太笨!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唬人!
  幸亏我们俩在这儿,这活儿今天要是接了,那些正经厂家还不把咱们也告了?
  还有——”
  我看着林霞越说越来劲,张总越听越不自在,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林霞挺聪明,立马不说了。
  我站了一会儿,低头想了想,再扭头看看他们两个,突然笑了,“林董,我有话可就直说了啊!说的不合适的地方,你们可别生气!”
  “说,说,快说!那个生气那个是龟儿!”林霞催促道。
  “其实,这个事情你别光埋怨张总。你还应该感谢张总才对!”
  林霞眼睛瞪的溜园,“你头昏掉了吧!”
  我挥手示意她安静,“张总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人,是做学问的人。为了你,硬窝在这个小公司里,干着自己最不善长的事情,离自己的志向越来越远。
  为啥,还不是因为爱你!
  对一个男人来讲,失掉自己的事业,失去拥抱自己专长和爱好的机会,失去在艺术和学术上发展的机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没有什么能让一个男人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了,除了爱!
  文山,他为了爱,为了你,放弃考研究生,放弃了自己的翅膀,甘心和你缩在这个豆沙包一样的小公司里,甘心搞这些他既不擅长又没有兴趣的东西,还努力地想去做的更好!
  难道,你不应该感谢一下他吗?”
  林霞越听头越低,后来彻底不肯声了。
  讲到最后,本来瘪瘪地坐在沙发沿儿上的粱朝伟,挺直了脊梁,扭头看着我,眼中竟然有泪光,“谢谢你,胡哥!”
  我正要去看林霞是个什么状况。
  只听林霞大叫一声,“山山,我对不起你,是我错喽!啊哼哼哼!”
  她飞速绕过桌子,饿狮扑食一般猛窜到粱朝伟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山山,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前太自私了,总觉得你太笨,我就从没想到你为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两个人哭成一团。
  看这情形,我是不适合再待了,呵呵,我还是走吧。
  我正要出门的时候,林霞抬起头,“哥,你等等。”
  我站住了。
  “谢谢你,哥,你是我的亲哥!”
  林霞起身过来,一下子又趴在我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哥,你要是早教训我就好了。我就不会对文山那么差了。”
  我僵直地站着,在文山面前,也不敢安抚林霞,只有硬扛着肩膀,“妹子,你知道就好了,只要你能理解文山的苦处和好处,以后什么事情就都好说喽。”
  终于,她放过我了。
  完了!
  我心里苦笑一下,我的西装啊!
  正心疼着我的西装,张总也站起来,“胡哥!谢谢!谢谢!这么多年了,只有你真正说出了我的苦衷!”
  他伸出双手,使劲儿的握住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骨捏碎。
  “行了,你们两口子,鼻涕也擦干净了,手劲儿也练过了,我可以走了吧!”我不喜欢太过煽情的场面,也不喜欢别人对我表现出过分的感激。
  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林霞噗哧一声笑了,还好,这回没有鼻涕泡窜出来。
  张总也腼腆地笑了,“胡哥,你还不能走,你还真得给我好好出个主意!”
  
  我站住了,“呵呵,是不是问我怎么安全摆脱那个女老总?”
  “不,我不是请你帮我摆脱她,而是请你帮帮她!”张总认认真真地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听了还在纳闷儿。
  林霞“嗷”地一嗓子先蹦起来,“好你个混帐王八羔子,现在还想帮甄芯那个老骚货?看来我真没冤枉你啊!”
  唉,林霞这人咋是个属“火药”的呢?
  有点儿火星子就着,你好歹也听听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儿啊!
  “妹子,你等等,先别发火,让文山把话说清楚了。”说着,我伸手去拉住林霞。
  “说清个鸭毛,老公都叫人家搞走了,还说个鬼啊!都像你这样窝囊八岔,早就当了乌龟了!你给我滚一边去!不行,老娘这就去劈了那个骚X!”
  她一把拨开我的手,返回老板桌后头,找裁纸刀去了。
  我僵立在当场,羞辱万分,通彻心肺!
  是啊,我早就当了乌龟了!老子一辈子老老实实,处处替别人着想,事事为别人操心,如履薄冰地讨老婆高兴,一心一意地让儿子开心,兢兢业业地巴结领导,忍气吞声地‘团结’同事。
  可是,到了最后,老子不但丢了工作,而且还当了乌龟!
  豆腐干,老庄,还有所有和他们一样的混帐王八蛋,老子操你们的亲娘一万遍!祝你们生下女儿当妓女,生下儿子当人妖!愿你们活到最后死不了,送到猪圈做夜宵!
  
  嗨,我还是走吧,不要在这儿自取其辱了。
  我得记住,就算上级管你叫哥哥,上级还是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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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广告这一行,我也入了点门,还做了几个不错的项目,再换家公司应该不太难。明天吧,明天再过来辞职。今天就不给文山添堵了。
  碰见林霞这个母狮子,他也够不容易了。
  “张总,我先回去了。”我勉强笑了一下,朝张文山道别。
  “哥,你站住!”张文山脸色青得吓人,一摆手叫住了我。然后,他几步走到正在找刀子的林霞旁边,一拍她的肩膀。
  林霞把头一抬,“干啥!”
  “干你老母!”张文山啪的一个耳光,响亮地扇在她的左脸上。
  “反天了你——”林霞炸了窝似的喊。不等她一句话叫完,张文山反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右脸上,揍的更狠。
  这下林霞老实点了。
  张文山这才开口,“还有一巴掌,是替胡哥打你的!”说着,又把大巴掌举起来。
  我慌忙上去拉住,“算了算了!”
  林霞反而低眉顺眼地说,“山山,胡哥,是我错了。你打吧!”
  这下不仅张文山下不去手,连我都气得苦笑。这小娘们儿,啥鸡巴鸟毛病,说好话不听,两巴掌解决思想问题。
  “胡哥,你坐吗,我给你倒杯水。”林霞像个在家里招待客人的贤惠媳妇。
  张总把右手举到脸前头,仔仔细细地研究,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训悍药’,“嘿,要知道这样,我早就打你了!”
  接下来,林霞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Tmd,林霞应该和摩的结婚,我保证她一直老老实实的。
  有些女人的大脾气,一多半也是男人惯出来的!
  打这以后,估计他们两个的脾气可能都会稍微中和一点了,一个不那么爆,一个不那么面。
  
  林霞老实了,张总这才有机会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甄芯甄总经理,也就是老庄的老婆,和张总其实是清清白白的。她不过是对张总有好感,觉得只有张总才能懂她的感觉而已。
  尤其知道了张总是中文系的高材生,还发表过小说,对他更是青眼有嘉。
  她觉得,所有的生意伙伴中,就张总最没有铜臭气,最儒雅,最书生。甄芯对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她赚钱太容易了,她更看中的反而是感情。
  她和张总故意很亲近,一方面是张总人好,另一方面,也是想激起她老公的妒忌。
  老庄在我眼里是一泡屎,在她眼里却是真金!她非常想让老庄好好跟她过日子,好好爱她。哪怕她出去挣钱养着他都行。她觉得是“当官儿”让老庄变“坏”了,所以,这次老庄被踢出来,她也没让叔叔出面帮他摆平。她盼着老庄能“学好”,可惜,还是不行。
  看来,人真是有多种层面。
  照我的看法,老庄连当猪饲料都不配。
  可是,某个阶段,在某些人眼里,他却可能是个好情人,好丈夫,好同学,好嫖客,好同志,好赌棍,好儿子,好父亲,好下级,好上级,好姘头,好密探,好马屁精,好狗腿子,好鹰爪子,好大一颗树!
  他肯定有各种状态,只是,对我的是比较坏的一面罢了。
  “胡哥,你看,怎么能帮帮甄芯,让他老公重新关注他!”张总很真诚的问我。
  我还没来及回答,林霞先插话了,“哥,不管咋样,不能再让文山献身了。”
  我淡淡一笑,“林董,我会考虑的。”
  林霞满脸通红,“哥,不要生气撒!你知道,我就是刀子的那个嘴儿、豆腐的那个心儿吗!”
  
  让老庄妒忌?
  这个课题很好啊!
  我接了,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再说。
  我得弄个绝妙的好主意出来,最好我亲自上阵。
  “好的,我回去考虑下,明天再给你们回话!”
  林霞再三道歉,张总也很不好意思,我倒是没有什么,这点窝囊气,对我这个窝囊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既然道歉,我也不用辞职了,以后,我自己也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才行。
  只要对这个世界的期望值降低,你就不会那么失望了。
  我就是个员工,老板不冲我发脾气冲谁发,我背后不骂老板我骂谁?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金钱关系决定人际关系。
  和张总他们的友谊,也就到这个地步了。
  他们和摩的不一样,他们和我处在不同的层面,交情不可能深到那儿去。
  我好好给他们做事就对了,不要想的太多,那不现实。能被别人利用,说明我对这个世界还有用,还有价值,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如果谁都占不了我的便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我也该进垃圾堆了!
  心态调整好了,心情也就好些了。
  
  回到家,单勃还没回来。
  我换换衣服准备去买菜,单勃这时候也到家了,“等等,我也去。”
  她洗手换好了衣服,跟我一起出门了。
  菜场离家不远,我没骑车子。
  她挽着我的胳膊,两个人慢慢地溜达着往前走。
  抄近路去菜场,要经过一片建筑工地的边缘。有一个方圆十几米,将近三米高,被踩的硬硬实实大土堆,卧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每次从上面经过的时候,单勃都很高兴地拽拽我的胳膊,“快快,比赛爬山!”
  呵呵,这个小丫头,真是平原长大的妞儿,这个小土包,连个青春痘也算不上,还敢说是山?
  “不要赛了,你赢了你赢了,小心滑倒。”我乐呵呵地在后面嘱咐她。
  “回头让你看看什么叫山!”
  单勃总是兴致昂然,爬到“山顶”之后,还要挺着酥胸手搭凉棚作出眺望状,“好~美!”
  其实,她能看到的不过是一片乱七八糟的建筑工地而已。
  但是,我和她都很开心,“美不胜收!”“收姜维”“唯美主义者”“这边风景独好”“好软的咪咪啊!”“去你的!”
  她一边和我玩儿接龙游戏,一边等着我往“山顶”上“爬”。等我“爬”到她的身边,她有时候会突然拉住我,“嘿”地一声,扑到我肩上,让我背起她。
  然后,她挺直腰,雄伟地一挥手,“我比阿尔卑斯山还高!”
  
  这一天,又和单勃一起走在通往菜场的“山”路上,天是阴的,我的心是暖的。一瞬间,真想就这样一下子变老,那就再不会有任何变化和波折了。
  路上,她向我抱怨她的头儿,我就用各种词汇骂骂她的头儿和我那个属火药的林董事长。
  员工,就是老板用来当面训的;老板,就是员工拿来背后骂的!
  呵呵,这才对吗。
  两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那一段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买菜的时候,单勃和我随意地探讨着某一颗“白菜”的扮相,“内行”地估摸着某一捆大葱的斤秤。
  我们说得只是买菜,不牵涉任何卿卿我我的肉麻词汇。
  但是,我却有一种恬恬的感动。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幸福,也许真的就溶在和爱人共同生活的一粥一饭之间;没有惊心动魄、海枯石烂,也同样让人刻骨铭心、至死难忘!
  算了,我还是放弃报复吧,只给老庄一个小教训算了!
  就算他是罪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他呢?我难道就有勇气跨过那条用石头在地上画出的线吗?
  给他一个善意的提醒吧,就当是个玩笑,既帮了张总他们的忙,也稍微气一下老庄,我们的恩怨,就此结束了吧!
  说来也真怪,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突然善良了许多,宽容了许多。尤其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两个挽着手在菜场买菜,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可我觉得心里充满了爱。能看的出来,单勃也一样。
  回到家,单勃让我先上着网,自己进厨房做饭去了。
  半个小时后,单勃喊我吃饭,饭已经好了。
  我美滋滋地正要开吃,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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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是老妈打来的,也没啥大事儿,我照旧和她嘻嘻哈哈地聊了一阵儿。电话还没打完,单勃穿上外套,捏捏我的耳朵,出门去了。
  我一边继续和老妈嗯嗯啊啊地说话,一边心里犯嘀咕,这丫头,吃饭的点儿还跑出去干吗?
  打完电话,她还没回来。
  我怕菜凉了,正准备用大碗扣住,她回来了。
  “勃勃,干吗去了!”
  “给!”说着,她兴冲冲地递给我一个鼓鼓的白色塑料袋子。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各种各样膏药,什么奇正藏药贴、骨殖增生一贴灵、乔家正红花膏、颈腰关节英洲膏、苗药天启秘方贴、雪山腰椎雪莲膏,等等。
  我看着这些药,看看单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呵呵,感动了,那待会儿你就洗碗吧!明天你抽空给咱妈寄回去。都是药店的人推荐的,我也不知道到底那种适合她,就一样买了两盒,让她老人家全都试试,回头那个用的顺了,咱再给她买。”
  说完,她洗了手,开始高高兴兴地吃饭。
  我提着塑料包,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肯定是刚才我妈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我妈腰上的老毛病有点发了。所以,这才赶忙下去买了那些东西。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抽空儿买点膏药寄回去的。
  “勃勃,你为什么对我妈也这么好!”
  “呵呵,傻瓜,因为我爱你啊!我一想到,是她老人家生了你,是她把这么可爱的老虎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让我不那么孤单,我就觉得她亲近的不得了!嘻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剩下感动了。
  以前,洪歌也知道我妈的老毛病。
  可她从来不鼓励我往家里寄膏药。
  洪歌崇尚对等原则,凡是给我们家买的东西,他们家必得有一份。可偏偏她的老爸、老妈身体倍儿棒,压根不需要这些。
  没法子,我只好自己偷偷买些往家里寄回去了。
  现在,老妈还不知道我离婚了。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说这个事情才行。
  
  第二天上班,我顺路先把那一堆膏药给老妈寄了回去,然后直奔张总的办公室。
  主意我基本上已经想出来了。
  对张总一说,他拍手叫好,“这个妙!我这就打电话去。”
  然后,他特意跑到林董的办公室打电话去了,估计是汇报工作,顺带表示一下自己的清白。
  十分钟后,他兴冲冲地回来了,“老胡,我给你问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就现在吧!”
  得到了所要信息,我打车出发了。
  直接到了老庄单位附近一个非常高档的茶座,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上,静候他的到来。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在门口出现了。
  我起身向他示意,他晃着肚子,满脸笑容地朝我走过来,“哎呦小胡,真是多日不见、多日不见,精神多了!壮多了,吃什么补药了?”
  他亲切自然,丝毫没有和我有过梁子的迹象。
  靠,这是个高人,作秀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我也不能太菜,“呵呵,是啊是啊,我的老领导,早就该来看看你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一边寒暄着,我把他让进了订好的包间。
  点了一壶最贵的极品龙井,然后继续和老庄拉家常。
  老庄也真沉的住气,就是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急,老子更不急!
  闲聊了二十多分钟,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照旧摆起官架子,“小胡啊,你说想跟我交流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跟我汇报一下吧?”
  我邪邪地一笑,“老庄,少他妈跟老子这儿扎飞!老子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不想掉盘子,就他妈少跟我这儿装紧!要不是老子天生心软,早他妈做了你!”
  老庄的左脸神经质地一抖,不敢再拿架子了。他也不是白脖儿,有些话他还是能听出点儿苗头的。
  “呵呵,说得对!咱们弟兄聊聊天吗!呵呵呵呵,随便一点儿,蛮好!老胡,你到底要和我交流啥东西啊?”老庄故作轻松的喝着茶问道。
  我往沙发上,往后舒舒服服地一靠,“说说吧,怎么才能快速满足你的老婆?”
  “噗”老庄把茶喷了一地,“你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作出愁苦状,“庄老板啊,您的夫人的确不错!可就是性欲太强,我练了十年的铁枪功都抵挡不了啊!说说看,你以前都是怎么让她到高潮的?
  不要太保守吗!
  以前是窝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现在是钻了同一个猫耳洞的炮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亲上加亲吗!
  说吧,说出来,利人、利己、爽你老婆,多好啊!”
  老庄站起来,气得手发抖,肥脸一个劲儿地颤,“你,你,你,你胡说!”
  呵呵,看来摩的教我的那几句黑话还真起作用了,一下子就把他给唬住了。他虽然气的半死,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Nnd,老子还没用牛X二号眼神呢!
  我一脸无辜,“庄老板,你糊涂了?我是‘胡铼’,不是‘胡说’!唉,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面对现实,我再提供一个细节给你吧。甄芯的花芯儿旁边,有个小乌纱帽形状的胎记,你还记得吧!嘿嘿,当年你不是靠它当的官儿啊?”
  老庄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你,你,我,我,你,你!”
  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老庄,这回,你还有什么细节要告诉我的吗?”
  老庄悲愤万状,“胡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得出来,他想和我动武,可又怕吃亏的是自己。
  靠,这些当官儿的,就是权衡的太多,难怪他要当乌龟!
  “你说说,你为什么啊?咱们好歹还是老同事吧,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老庄义愤填膺,看起来比窦娥还冤枉。
  我狠不得一脚蹅他脸上,“为什么?还不是你把老子‘阴’出去了!要不然老子会有那么倒霉吗?”
  老庄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我还以为什么深仇大狠呢,不就是换了个工作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每隔几年,咱们那儿都要‘减’出去一个人,应付一下上边精简人员的政策。当然,还要再引进几个人,响应一下上边招揽人才的号召。
  那年手气背,抽签儿抽到咱们科了。
  当时,你和单勃,必走一个。
  你说我让谁走?
  你年纪大,有社会经验。单勃小,又是个女生。
  我只能让挥泪斩马谡啊!
  我声明,我可不是占了单勃的便宜才那么做的。那个小妮子,精着呢!
  当然了,更不是因为你打了我,烧了我。
  工作是工作,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我一向分得很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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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他的话可信程度有多少,可有一点让我浑身一振。
  他竟然几乎忘记了把我踢出去的事实,竟然认为那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正常工作。
  Nnd,老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老庄的确针对的不是我一个胡铼,而是所有像我胡铼这样的窝囊废们。
  踢掉一两个像我这样的人,对他而言,根本不是因为和我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是特意要耍阴谋去搞掉我。
  对他而言,那只是像剔牙缝一样的无意识动作而已。
  我,根本不入他的法眼,根本不值得他去特别下功夫来整我。我还不够那个档次!我只是他行政生涯中,因为坚持原则,“忍痛”刷下来的一个下属而已。
  我对他,只是一个干枯的数字,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具有统计意义,谈不上恩怨情仇,谈不上血肉、思想。
  被他特意地去整,去恨。我可能还没有那个资格,或者还不到那个层次。
  也许,把他搞下来的郑经郑主任,才是他老庄心里的敌人吧。
  老庄可能做梦也不会想到,像我这样的草民,被踢出去也会难受,被侮辱了也会愤怒,被欺骗了也会反抗,被伤害了竟然也会有痛!
  他更是不会想到,我竟然把他当成了敌人。
  看着老庄一脸冤屈的表情,我突然理解老庄的委屈了,突然彻彻底底明白“草民”二字的确切含义了。
  被整,被打,被欺压,还不能真正说明什么是草民。
  已经踩在人家的头上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下面的人还会痛,还会不爽。
  经常被人这样“无意”的伤害,那才是草民最深的痛!
  经常体验这种“无意”之痛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草民!
  
  看着老庄悲苦的肥脸,我突然笑了,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我自己。
  老庄有点毛骨悚然,“你别笑,别笑,你你你笑的太可怕了!”
  看着他惊恐万状的可怜相。
  我突然觉得,自己恨他恨得十分没有意义。
  夏教授说得对,不应该报复他,报复的确会让我受伤更深!
  这次的伤,没有血,也没有泪。
  可是,确实很深!
  
  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的行径,那就真是惨到家了。
  
  “复仇”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我让老庄以为我动了他的老婆,让他气得吐血、吓得要死。靠的是张总从甄芯那儿问来的信息和“摩的”以前传授给我的黑话。
  但是,‘复仇’之后,我却只觉得无聊、可笑和空虚。
  走吧,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复仇,复个鸟鸡巴仇!
  
  一次无意义的盲目复仇,遇上了一个蒙在鼓里的“仇家”。
  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我忍不住仰天长笑,笑罢,起身就走。
  老庄把我拦住了,“你,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为啥那么对我!”
  我实在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只应付地说了句,“我是你老婆托人请来故意气你的,她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你好好跟她过日子。我根本没和你老婆有过任何肉体关系。”
  老庄一下子散了劲儿,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死女人,上次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帮我,现在还找人整我,我非和她离婚不可!”
  看着老庄发狠的样子,我有点可怜甄芯。
  “老庄,别横了,甄芯对你挺不错的,回去好好和她谈谈吧。别把人家逼急了,这次派我,下次说不定就派杀手了。女人要是疯起来,是最吓人的!”
  老庄听了一哆嗦,不敢再说狠话了,“是啊,是啊,我,我真得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老庄,你结帐吧!”
  “好,好,我请,我请!”
  走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将那壶茶“带”到了地上。
  “喀喇”一声脆响,那把壶碎在了墨绿色大理石的地板上,茶水流了一地。
  嘿嘿,不说茶钱,光那个精品紫砂壶好像就很贵,壶身还标有制作工艺师的名字,据说,每把至少三千以上。
  “哎哟,不好意思,我是无意的!”
  老庄苦着脸,“没事儿,没事儿,你走吧!你走吧!”
  妈的,老子也是“无意”的!
  
  回到单位,我向张总交了差,“放心吧,甄芯的老公很快就会和她谈谈的。”
  张总和林董都满意了。
  林霞高兴不已,“这下问题解决了,文山,你以后不用再舍身赚钱了。”
  张总无可奈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干得太好了,老胡,我奖励你一天假期!今天回家休息吧。”林霞兴冲冲地朝我一挥手。
  
  出了那座大楼,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格外灿烂。
  我却觉得心里有点闷,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随手关了手机,我登上车子往公园去了。
  在河边的长椅上一觉醒来,快到中午了。对,找单勃吃午饭去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儿,呵呵,悄悄摸到她的单位,给她个小小的惊喜!
  
  那时候,日暖云舒,风淡水缓,我本想给单勃个小惊喜。
  谁知,到了最后,大惊失色,痛不欲生的,却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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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手机掏出来,想看看几点了。
  开机一看,发现自己有好几条新短信,都是洪歌发来的。
  短信上说,孩子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在XX医院做上手术了。
  我扔下车子就往公园门口跑。
  打车赶到了病房楼下,我扔给司机五十块钱,撒腿就往楼里跑。手术室在三楼,电梯还没下来,我就赶快顺着楼梯往上跑。
  跑到地方的时候,我累的想吐。
  洪歌见到我,赶快过来了。
  我使劲儿抓住她的胳膊,“孩子咋样,咋样!”
  洪歌疼的直咧嘴,“孩子没大事儿,被自行车撞了一下,摔了一跤。大夫说是桡骨小头纵行骨裂,孩子小,骨头好长,固定一下,有个四到六周就差不多了。还有点外伤,缝针、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豆腐干的小轿车是纸糊的,破自行车都能把我儿子撞出来?”
  洪歌涨红了脸,“他,他两个月前吞了单位的钱,把家里的钱也卷走,自己跑到X国去了。现在房子都让人收走了。我和跳跳眼下住在我妈那儿!”
  我不说话了。
  看看洪歌的穿戴,也没那么讲究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她,“生活咋样?钱够不够?”
  洪歌一下子哭了,“老胡,还是你好啊!现在我住在我妈那儿,天天遭我嫂子的白眼,他孩子还老欺负跳跳,要不是我每月给他们交五百块钱生活费,早被他们赶出来了。”
  “唉!”
  我叹了口气,“以后,我每个月多给你们五百块钱吧!”
  “老胡!”她哭哭啼啼地朝我肩膀上扑过来。
  看着她抖动着的嘴唇,我突然想到豆腐干曾经吻过那个地方,不由得一阵恶心。
  我往后坐了坐。
  她也很有眼色,自己坐好,拿袖子擦擦眼泪。
  “老胡,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她怯生生地说道,“你能不能跟单勃商量一下,孩子的治疗费你们全出了,我以后会把我那份儿还给你的。我现在手头——”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说实话,以前,我天天盼着她被抛弃,想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可现在她真的惨了,我又有点同情她。
  我们毕竟曾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这次受伤的,又是我的跳跳。
  
  我们的钱都是单勃管着的。
  我走到楼梯间给单勃打了个电话,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
  “我马上就带着钱过去!”单勃不等我开口提钱的事儿,就抢先说道。
  半个小时后,单勃来了。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我,“老虎,这是五千块钱,应该够了,剩下的钱就给孩子养伤,多买点营养品。你去交给她吧。要是不够,让他们再说一声。”
  其实,我们在一起这几个月,经我手存的钱,怎么也到不了五千。
  “勃勃,让你也出钱——”
  “乱说什么,什么你的钱我的钱!再乱说,拧你了!”单勃笑嘻嘻地做势要动手。
  
  我们一起又到了楼上,把钱交给洪歌。
  洪歌哭了。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跳跳坐着轮椅,架着左胳膊出来了,还一脸的不乐意,“我不想坐,我能走!”
  一个小护士细声细气地说,“小朋友,别着急,你的胳膊刚刚固定好,不要剧烈活动,好吗?”
  “跳跳,怎么样啊!”
  跳跳看都不看我一样,也不看他妈,更不看单勃,只扭头对护士说,“快带我去病房,我要睡觉!”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跟着他们到了病房,跳跳上了床,半躺在上面装睡。
  洪歌小心地叫他,“跳跳,爸爸和阿姨看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啊!”
  跳跳睁开眼睛,“你们都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我有点头大,这小子说话怎么这样啊?
  突然,他又哭了,“爸,我不是贪污犯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是不是?爸,你去学校打他们去!去打他们!他们骑着自行车硬把我挤得摔倒了。他们踢输了,就来骂人,还挤我!爸,你帮我打他们去啊!我有爸,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洪歌也哭了,我也哽咽了,“跳跳,赶快养好伤,到时候爸爸跟你一起到学校踢扁他们!”
  单勃眼圈儿也有点红,过来摸摸跳跳的头,“到时候阿姨也去帮忙,你乖乖的养伤吧!”
  “滚开你!都是你把我爸勾引走了!”跳跳右手使劲儿一拨拉单勃的手。
  单勃面色惨白,僵在那儿了。
  病房里的其他人齐唰唰地把鄙夷的目光投向她。
  “你胡说什么?”我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算了!”单勃拉住我的手,祈求地看着我,“求求你,千万别打孩子,他还小,不懂事!”
  “谁说我不懂事,我什么都懂!你走!你快走!把我爸爸还给我!把我爸爸还给我!”跳跳越发大叫起来。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还朝着单勃指指点点。
  单勃有点站不住了,转身要走,我一把拽住她,扭头冲那帮看热闹的人爆喝一声,“看鸡巴什么看!都他妈滚一边去!想死说一声!”
  我凶狠无比地盯着他们。
  他们马上散开了。
  看看儿子,依然充满敌意地瞪着单勃,我没有法子,只得柔声劝道,“跳跳,你原来不是挺喜欢阿姨的吗?”
  跳跳又哭得淅沥哗啦,“爸,我不要后爸也不要后妈,我要亲爸、亲妈!爸,你还跟我妈好吧!我妈晚上老是偷偷地哭,她可想你了。爸,你别扔了我们。姥姥家已经快不要我们了,你再不要我们,我们怎么办啊!爸,求求你爸,别和阿姨好。爸,你还跟我妈好吧,你还当我爸!”
  儿子用右手摇着我的袖子,哭得惨烈无比。
  我心乱如麻。
  “老虎,我走了!”单勃从我的手里挣开,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我愣了一秒,赶忙出门追过去。
  在走廊里,我又抓住她,心慌的要命,好像转眼间就要失去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勃勃,你去哪儿?”
  她无比惨痛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努力笑了一下,“我去上班啊!你回去吧,没事的。”
  正说话间,儿子光着脚丫子从病房里冲过来了,后边紧跟着洪歌。
  洪歌抓着跳跳的右臂,“跳跳,别去了,你爸爸不走,他不走!”
  说着,她示意我和单勃赶快走。
  “爸,爸,爸,爸,你回来,别走,别走!爸,爸,爸爸,爸爸,别走!”儿子哭的声嘶力竭,声音都喊破了。
  好多人都从病房里出来看热闹。
  一个护士赶快过来,先训洪歌,“怎么搞得,闹成这样,万一错位怎么办?还不放手!”
  洪歌赶忙放手了。
  跳跳跑过来,死死拉住我的裤腿,“爸,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
  他的右手死死揪住我裤管,掰都掰不开。我既不敢使劲儿,又不忍使劲儿。既怕伤了他的手,又怕伤了他的心。
  单勃无限留恋的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泪水,“老虎,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一瞬间,我心如刀割,伸手抓住她的右手,“别走!”
  她惨笑一下,“老虎,别闹,要迟到了!”
   “单勃,别走!”我泪流不止,可我能做的,只有哀求。
  她绝望地看着我,“老虎,我是个成人。跳跳还是个孩子,他更需要你!”
  说着她就要走,我拼命抓住她的手,无望地看着她,既不愿死命甩开儿子,也不愿放开她的手。
  她艰难地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走了。”
  她的手指慢慢一寸寸从我手心抽出,我的心也好像被一点点掏空。
  然后,她虚弱地走了。儿子依然不撒手。我看着她的背影,低头看看泪流满面的儿子,痛得撕心裂肺,却又毫无办法。
  一边,是我的挚爱、我的心;一边,是我的骨肉、我的血。可是,我却只能拥有其中一样。天哪!我该怎么办?
  终于,她在楼梯口消失了。
  跳跳仍然不撒手。
  唉!
  儿子,就像是我拔不起的锚,钉住了我这艘注定要远航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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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单勃走了好一会儿,跳跳好容易在洪歌和我的劝说下回病房了。
  他躺在床上,右手拽住我的衣襟儿,一刻也不肯松开,不停地跟我说这说那,好像生怕我生气。我看着他努力取悦我的样子,又一次觉得心碎。
  到了下午四点钟,输的消炎药快完了。大夫看他仍然很亢奋,就给他稍微加了点小剂量的镇静剂。
  慢慢地,他开始犯困了,“爸,我有点瞌睡,你可不许走啊!”
  洪歌说,“傻孩子,你瞌睡,爸爸也困啊,不让爸爸睡觉,想累坏他啊!”
  儿子终于把手松开了,看我没有走的意思,带着笑容,放心地睡了。
  洪歌万分抱歉地对我说,“老胡,你走吧,以后别来了!钱够用了!我就跟他说你出差了!过些日子,他伤好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我看着儿子,没有说话。
  “你回吧,别让小单等急了!”
  
  一提单勃,我赶忙起身走了。
  打车回到家,我拿出钥匙,可手总是一个劲儿的抖,怎么也开不了门。
  我生怕自己打开门,却发现单勃已经不在了。
  “呵嗒”一声,门从里边开了。
  单勃围着围裙,给我开了门,笑着说,“怎么,连自己家的门都开不了?”
  
  进了屋,四下看看,还和原来一样,没有她收拾行装离开的迹象。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餐桌上已经摆着两盘菜,两个我挑的蓝碎花小瓷碗,两双单勃挑的尖头铁木筷子。
  “估计你这会儿就该回来了,菜我都炒好了,我这就盛饭。”
  食不知味儿地把饭吃完。
  单勃去洗碗了。
  我也跟到厨房去看着她洗,好像一转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这次,单勃没有像往常那样赶我回房间,或者让我一起洗。只是在那儿仔仔细细地干着那些杂活儿。
  好像,那就是她今生唯一的工作。
  终于,她收拾完了。
  仔细地洗了手,她跟我一起回到卧室。
  什么也没有多说,她拥着我,“我想要你!”
  我们专注地“爱”了一次。
  
  然后,我们开始搂着聊天。
  她越是言语轻松,我越是感到惊恐,“勃勃,你,你怎么了?”
  单勃把头趴在我的胸膛上,“我要记住这个心跳,记住这个声音!”
  我愈发慌乱,“勃勃,你可不能退缩啊!我们得一起顶住!我们到了现在这一步,可不容易啊!”
  单勃坐起来,看着我微笑,没有作声,但是,眼泪忽然不停地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我赶紧去给她擦眼泪。
  她抓住我的手,“老虎,再见了,我们可能没有缘分啊。今天下午,单位让报名到贵州的分公司,我报了。估计很快就走了。答应我,你自己好好过,好好地照顾好跳跳!”
  我心如刀绞,眼泪横流,又惭愧万分。
  我是个窝囊废,不配单勃这样的爱人!
  
  单勃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老虎,你不要自责。你如果忍心舍弃儿子,你就不是你了。我也不会喜欢那么狠心的老虎!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这辈子我是没有希望和你在一起了。我希望下辈子能和你作夫妻。不不,我要立个遗嘱,你也立个遗嘱。死后,我们的骨灰要放在同一个骨灰盒里。无论谁都无法再把我们分开了!”
  她一边说,一边泪流不止。
  我心痛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胸膛拔开。
  突然间,我一愣,猛地双手抓住单勃的手臂,“你是不是有什么绝症,赶快告诉我。所有的小说、电视里都是这么写的。你离开了,后来就有了绝症。一个人孤独死去,我一辈子负罪终生。你说,你快说,不许撒谎!
  你要是有了绝症,我就一切都不管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惨笑了一下。“那是小说,是电视。可这是生活!
  老虎,你始终是个好人。
  真的是个好人。
  我因为你是好人而和你在一起。也因为你是个好人而不得不和你分开。我什么毛病都没有,我身体好着呢,‘吃么么香,身体倍儿棒!’连脚气都没有。”
  她努力和我开着玩笑,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凄惨。
  这个世界上真是有很多比绝症更悲惨的事情。
  我想要一个理由,想要一个支点,可我得不到。
  让人分开的不仅有生死,有病痛,有人祸和天灾,还有死神一般无可阻挡的无奈!
  
  我们紧紧拥抱着,谁也不愿意入眠,不愿丢掉每一分在一起的时间。
  夜,就那么过去了,阳光渐渐爬进窗台。
  头一次,我对阳光切齿痛恨。
  看着我通红的眼睛,单勃万分不忍,“老虎,你睡会儿吧,我后天再走算了,再陪你住一天吧!”
  
  我抓着她的手,睡着了。
  
  忽然,我从惊恐中醒来了。
  天光已经大亮,屋里静的可怕。
  我慢慢起身,走到卧室门口,艰难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单勃不在客厅,不在厨房,也不在卫生间。
  虽然,她的牙刷还在,她的凉的内衣还在,她的粉红色拖鞋还在,她亲手挂上去的中国结还在,她昨夜留下的余香还在。
  但是,我从心底里知道。
  单勃,从此走出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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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来的两周,跳跳又发了一次烧。大夫说是有点感染,我晚上和洪歌轮班儿去陪他。一个月后,儿子彻底康复,出院了。
  出院后不久,洪歌和儿子搬了回来。
  
  洪歌没有敢动单勃留下的任何东西。所有单勃安置的小装饰,她都很用心地每天擦拭。可是,我看着那些只有更心痛,“收起来吧!”
  洪歌把它们都仔细地用报纸包好,一件件妥帖地收进了吊柜里。
  
  洪歌没有提出过那方面的要求,我也没有。
  她总是对我好像很感激,“谢谢你,老胡,你真是个好人。放弃你,真是我一辈子的错!可是,我知道,我在再也没有机会赢得你的心了。
  在我的工作失而复得的时候,我却把我的爱人丢了。”
  她低声哭了起来。
  我很同情她,但是,却没有办法。
  我试着去安慰她,“洪歌,别哭了,别让孩子听见!”
  她直起身子,“不用,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你肯让我回来,不是要当我的丈夫,而是为了当好跳跳的父亲。你放心,我会好好配合你的。我已经非常感激你了,你不用对我太好。那样会让我更加羞愧难当!”
  
  有时候,我偶尔打一下单勃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优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停机。”
  但是,我的手机一直没有换号。
  我买了两块原装电池,随身一直携带一块电池备用,保证这个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畅通的。
  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后来,我离开了林霞的公司。
  因为,从那座楼里出来,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单勃在路边等我的样子。每一次的回忆,都会让我痛彻心肺。
  
  有一天下午,我出了楼门,远远看见单勃在朝着我笑。
  我的心脏欢喜地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我朝她跑过去,泪水伴着笑容,“勃勃,勃勃,你来了,你没走啊!”
  跑到跟前,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和单勃衣服有点像的人。
  思念,竟然能影响一个人的视觉。
  
  发现认错人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极度的失望和空虚。我甚至没有往回走的力气。虚弱地喘着气,我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好一会儿,我才能缓过劲儿来。
  那辆自行车已经丢了,我认为也是件好事儿。
  我用它带过单勃,它的车把手都是让人伤心的。
  买菜的事情都交给洪歌了,我也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了。
  
  在第二次认错人之后,我决定辞职了。
  再这样下去,我不是崩溃,就是疯狂。
  
  换了家公司以后,我投入很大精力到工作中去,疲劳是最有效的安慰剂。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跳跳也慢慢地在长着。
  一年后,我觉得自己坚强多了。
  
  有时候,我还会想起单勃。
  这时,我感到的不再是彻骨之痛,而是一种虫蚁蚀咬心脏般的忧伤。
  我总是尽量地自己劝自己。
  想开点吧,想想好的一面。
  事情发生了,我们没有选择发生什么事情的自由;但是,我们有选择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它们的自由。
  单勃离开我,可以找一个更年轻,更配的上她的人。
  这样,她可以更幸福啊!
  
  时光,就在思念和自我安慰的交替中流逝着。
  日子,好像终于平淡下来了。
  我也越来越没有激情。
  这个城市也似乎不再温暖了。没有单勃的城市,对我而言,只是一座钢筋水泥的丛林。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但是,不管怎样,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跳跳过得很开心,很安心,很幸福。
  我也努力让自己开心一点,让周围的人开心一点。
  正因为这个世界很无趣、很无奈、很残酷。
  所以,我们才更要抖擞精神,每天都要快乐!
  我们无法选择命运,但我们可以选择快乐,哪怕是带着泪水的快乐。
  
  又过了一年多,跳跳考上了实验中学。
  试验中学是重点初中,要求学生住校。
  跳跳自己也很愿意住校。
  在岁月流逝中,他已经悄悄长大了,个子窜了一头多,比洪歌都高了,声音变得有点粗,调皮的神情去了不少,多了些深沉和帅气。
  
  开学那天,我打车带儿子到了学校。
  帮他收拾好床铺,儿子送我出了宿舍楼。我絮絮叨叨地交代他,“晚上睡觉要把肚子盖好,当心着凉;刚踢完球别着急喝冷饮,容易激着心脏;不要和同学们闹别扭,吃亏就是便宜;对老师要有礼貌,不懂的问题要问,不要不懂装懂……”
  他没有厌烦,低头听着。
  到了学校门口,我要打车走。
  他突然拉住我,“爸,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一直有家。那时候我还小,太自私,硬把你和那个阿姨分开。现在我长大了,你能原谅我吗?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心里都知道。”
  “傻孩子,胡说些什么!”
  我刮了他鼻子一下,挥手拦了辆出租,走了。
  路上,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十月二十三号,我到北京出差。老总指示我去参加在XX俱乐部举行的一个商务酒会。老总的意思是让我去发现一些潜在的客户。
  
  我去的有点晚了,挑了一杯“不辣的麦蕊”,赶忙开始在花园里四处踅摸那些皮肤微黑、举止得体大方、穿戴却又非常普通的中年男子。
  那些人虽然看着很不起眼,但其中很可能就有大客户。这种大客户,一般不张扬,不嚣张,而且,还很有礼貌。
  所以,他们相对容易接触。
  
  我正在四下打量着,突然眼睛一热,胸口好像被油锤擂了一下。
  单勃!是单勃!
  我使劲儿揉揉眼睛,真的是她!
  她穿着黑色长裙,站在阳台边上。人好像有点瘦了,但却显出一种成熟和高贵的美。猛然间,我激动的无法呼吸。
  正在调整气息的当口,一个高瘦的青年,走到她的身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朵。
  他们两个说笑着,远远地听不清是什么内容。
  
  我的心开始滴血,但嘴巴却开始微笑。
  唉,这可能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不论对我,还是对单勃。
  那个青年才和单勃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如果真的爱单勃,就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快乐。
  
  我呆立在那儿,不知是在微笑还是在流泪。
  偶然间,单勃往我这儿看了一眼。这边不是很亮,我不能确定她是否看到了我。可我仍然觉得全身都热了一下。
  单勃看了一眼之后,接着和那人说笑。
  我忍不住想喊她,可又不知道喊了她之后该怎么做,会怎么样!
  虽然,我们曾经相濡以沫。
  但是,毕竟,不如相忘于江湖!
  那里,有单勃的海,而我能给她的,却只有建筑工地边上那个三米多高的“阿尔卑斯山”。
  
  我转过身,低着头,慢慢往外走。
  我期待单勃能发现我,又害怕她会发现我。
  我只是走着,走着,既不愿加快脚步,又不敢放慢脚步。
  出了俱乐部的大门,我继续慢慢地往前走。
  走着,
  走着,
  就这样,
  真想,一路走到天明。
  
  “老虎!”背后,远远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好像还带着喘息和惊喜。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我站住了,但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这个美梦就会惊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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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后面转折的太唐突,也没有前面骨肉丰满。


通篇来看,还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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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听道 于 2006-2-1 21:02 发表
后面转折的太唐突,也没有前面骨肉丰满。


通篇来看,还值得肯定。

哈哈! 这是从"天涯"转贴的, 作者在去年12月初到今年春节前陆续写完的, 基本上是每天一贴, 据说每天花岗岩个小时写作! 小说总体看写得还是比较流畅. 在"天涯"一个月时间内跟贴达到70页, 活爆得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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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前面五分之四都还好,后面是不是作者觉得被广大读者追得沾沾自喜了,感觉差了一点点。如果要出书,或者拍电视电影,改改可能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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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04: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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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还能怎么样呢?
天下没有永远的幸福
所以,都为对方牺牲自己
才变得意味隽永

什么逻辑?
不喜欢让洪歌回来
她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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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1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听道 于 2006-2-1 21:02 发表
后面转折的太唐突,也没有前面骨肉丰满。


通篇来看,还值得肯定。

倒没觉得太唐突, 要说的事都抖搂干净了, 再安排上一个"心碎"的结尾! 一个社会小人物的"稍有起伏"的悲剧生活也就刻画完了! 对社会的针砭与无奈描述得"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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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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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3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Keano 于 2006-2-2 21:43 发表
为什么这篇就看不进去呢?

兄弟! 没缘分就别勉强了! 回头我找人把它画成小人书, 一定好看!: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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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3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罪己诏2 于 2006-2-2 23:41 发表

兄弟! 没缘分就别勉强了! 回头我找人把它画成小人书, 一定好看!:lol:


:lol::lol:

就我看过的而言,网络小说写得最NB的是心乱,漂泊京城,冯唐。画就画他们的吧,一样搭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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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4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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