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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卷一)--作者:[日]梦枕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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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过了半个时刻……

  “喂……”

  低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那声音非常微弱,宛如随时都会被风声给压过。

  “喂……”

  又有另一个声音呼应。

  徐文强和张彦高面面相觑。彼此的神情好似在互问——确实听到那声音了吗?两人又各自点头好似在回答——确实听到了。

  又看着其他五个人。

  “方才谁在说话?”张彦高问道。

  “没有。”

  五人当中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风吹得更大,起劲地摇晃男人四周的棉花叶。

  “时候差不多了。”有声音传来。

  “嗯!时候差不多了。”有声音答道。

  “听到了!”张彦高低道。

  徐文强颔首后,紧靠在张彦高身旁。众人间流过一股紧张的情绪。系在前方的马匹,仰天发出响亮的嘶叫声。

  “今夜,风很强。”

  “今夜,还有云。”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声音很清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马匹又在前方嘶叫了。

  好像警觉到风中有令人生惧的野兽,不知从暗夜中的何处慢慢靠近。

  “很好啊!”

  “很好啊!”

  “正适合我们出现的夜晚。”

  “正适合我们出现的夜晚。”

  不知是谁,忍不住拔出鞘中的剑。接着,出鞘的拔刀、拔剑声,在暗夜中此起彼落。

  “出去吗?”

  “出去吧!”

  声音如此说。

  “大家小心!”张彦高大喊。

  此时——

  张彦高眼前长着棉花的泥土开始隆起来。

  “哇!”

  张彦高急忙往后一闪,紧邻方才晃动的泥土那附近,也隆起来了。

  徐文强因张彦高一闪,整个人往前趴下去。

  就在徐文强的正前方的泥土里,仿如大虫一般的东西开始要爬出来。

  徐文强像鱼一般,张大嘴巴喘着气,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他想把目光转开,却好像办不到。

  地上终于露出东西来了。那是手指头。手指头之后,是整只手。

  一股强烈的土臭味,传到徐文强的鼻子。徐文强莫名其妙叫了一声,用膝盖和双手支撑着,整个人快爬着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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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握着火把的一名卫士,把火把交给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徐文强,自己则手握利剑摆好架势。

  张彦高和五名卫士,远远围成一个圈子,将露出手的地面团团围起来。

  此时,众人也顾不得不要踩到刚迸出的棉花。

  露出手的地方有两处。此时,那两处已经露出四只手臂。露出土面的手,拨开自己手臂周围的土。

  火焰的光,照着这一切情景。

  众人只在远处围着圈子,注视这一切情景。

  突然,从两臂间露出人头。那是男人的头。

  一名卫士大叫一声,踉跄地往后退。

  另一处的两臂间,同样也露出了一颗人头。那也是男人的头。

  两人头上都戴着头盔。好似士兵模样。

  两人摇摇头,好像要把沾在头上的泥土甩掉般。

  “好久未出来透气了。”

  “是呀!好久未出来透气了。”

  两颗头相互说道。

  卫士们默不作声。

  两名士兵,不知是否看到此处站立的卫士,两手置于地上,用力撑着,开始要把身体拔出来。

  肩膀、胸部、腹部——士兵渐渐露出身体的全貌。

  那是穿着盔甲的高大士兵。腹部周围,好像画着什么图样。

  “嗯。”

  “嗯。”

  两名士兵,对于观望自己的卫士们视若无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那么……”一方说道。

  “那么……”另一方答道。

  “必须动身了。”

  “必须动身了。”

  张彦高对着两名正在说话的士兵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

  两人的体格,有张彦高两倍大,相当魁梧健壮。一靠近,竟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对于张彦高的质问,两人都不予理会。

  “会躲在泥土中,想必不是人类吧!为何你们能够预知皇太子病倒之事呢?那是你们干的好事吗——”

  然而,两名高大士兵仿佛丝毫未感觉众人的存在。两人仰天一看。

  “虽然月黑……”

  “虽然月黑……”

  “应该可以走路。”

  “应该可以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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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嗯。”

  “嗯。”

  两人相互颔首。

  “暗夜最适合我们现身。”

  “暗夜最适合我们现身。”

  有一名卫士,终于忍受不住恐惧的情绪,挥剑朝士兵砍了过去。

  “呀!”利剑往正面砍下去。

  那把剑一碰到士兵的身体,“锵”一声弹了回来。

  被剑砍中的士兵,注视着挥剑往自己身上砍来的卫士。士兵伸出右手,不费吹灰之力抓住那名正想逃跑的卫士的头。轻轻地把卫士抓了过来。

  士兵的两手,捏住痛苦挣扎的卫士的头颅。接着传来宛如树枝折断的声音,卫士的头被反转过来。

  那名卫士,下身流出尿水及大量粪便,俯趴在地上。不过,整个头却仰望着天空。

  那名卫士,几次痉挛后,就不再动弹了。

  “哇!”

  张彦高想挥刀砍向士兵,两脚却不听使唤。

  另一名卫士,从后方往另一名士兵砍过去。剑刃碰到士兵头部。只听到“铿”一响声起。士兵转向卫士。

  “哇哇哇哇……”

  那名卫士,发出了奇怪的叫声,两腿只打哆嗦,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士兵的右拳,毫不费力朝卫士脑门正上方搥打下去。

  卫士头颅的上半部,不知是往下陷进去,还是血肉横飞,总之只剩半个脑袋。卫士嘴里吐出大量的鲜血和泥状物,最后连自己的两颗眼球都迸出来,卧倒在地。

  看到此状,谁也不敢再往士兵身上砍去。

  “那么……”一名士兵说道。

  “那么……”另一名士兵答道。

  “走吧。”

  “走吧。”

  “长安城要开始骚动啰!”

  “长安城要开始骚动啰!”

  说毕后,两名士兵就大步跨出去。谁也不敢追过去。

  不久,两名士兵消失在暗夜之中。

  马,又发出裂耳的嘶叫声。

  风,呼呼地增强,暗夜里,棉花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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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逸势吞口水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之后,你如何处理呢?”空海问道。

  “总之,我们先返回长安,把经过一五一十报告出来。再怎么说,也是死了两人——”

  “长安方面如何处置呢?”

  “翌日,长安派出军队,开始搜查从泥土中现身的那两名士兵,但是毫无所获。到附近的村庄四处打听,是否有人看到类似的士兵,一样毫无所获——”

  “棉花田呢?之后的夜晚又如何呢——”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张彦高正面对着空海说。

  “然后呢?”

  “然后再也没发生任何事。从此棉花田平静无事,棉花也已经收成了。”

  “嗯。”

  “若非有两名卫士死了,连自己都会觉得那是否只是一场梦呢?如今,也有人这般认为——”

  “大致的事情已经明白了。”空海说道。“不过,您今日来此,是否又有何新发展呢?”

  “正如您所言。空海和尚——”张彦高露出复杂表情,看着众人。“这事我也向上面报告过了,但上面指示我先去探看情况。不过,因有上次的事端,我不知如何是好,正巧马哈缅都介绍安祭司给我,这回才来这儿商讨。”张彦高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

  他以求助的眼光,先投向空海,接着又转向安萨宝。

  空海注视着张彦高,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最近,同样的事情又开始了。”张彦高说道。

  “何时?”空海问。

  “听徐文强说,好像是四日前。”

  “喔……”空海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般直点头。

  四日前,不正是返回刘宅的佣人,发现精神失常的刘云樵的二日后。

  “说不定更早前那声音就开始了,只是这声音再度被听到,是在四日前的夜晚。”张彦高如此说。

  “那到底怎么发生的?”空海问。

  “是——”

  张彦高点头后,又开始娓娓道出徐文强棉花田所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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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徐文强棉花田的泥土里,爬出两名大汉,是去年八月的事。事情发生后,也就平静无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棉花收成,过冬后,德宗皇帝驾崩于一月二十三日。

  被预言因脑中风病倒的皇太子李诵,于三日后的一月二十六日登基。

  这期间,徐文强的棉花田埋在积雪底下。徐文强虽然在棉花收成时还曾到过田里,之后几乎就不再踏足。至少,日落后,徐文强连田边也不愿再靠近。

  几日前,又听到那声音的,并非徐文强本人。

  听到那声音的,是徐文强家中的佣人,苏文阳和崔淑芳这一男一女。

  苏文阳、崔淑芳是住在徐文强所拥有的土地内的苏家儿子和崔家女儿。文阳年二十二、淑芳十九岁。

  “两人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据说是在私通时,听到了那声音。”张彦高说。

  文阳和淑芳,大约一年前开始偷偷私通。为避人耳目,一到夜里,就在柴房或外头私会,后来为家人察觉,已决定今年春天结为夫妻。

  虽然已经被默许,反而不好意思到柴房私会。倒不是怕人家跑到柴房来偷窥,而是怕大家会因顾虑看到两人而不敢到柴房来,总觉得大家的视线好像都集中在柴房,更加心神不定。

  还好,一到三月,虽是夜里也不至于觉得特别寒冷。

  因此,就相约在外头。他们约在一到夜里谁都不会来的场所——正是徐文强的棉花田。

  两人就在那里私会。

  两人也并非完全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虽然,徐文强并未将细节说出来,大致的情形也都说给佣人们听了。

  出现两名士兵的地方,仍维持原来模样,但也没留下什么大窟窿。

  士兵一出来的同时,土就崩下掩盖起来,只剩下浅浅凹地。对不知情的人来说,除非有人告知此处正是该地,否则没人看得出来。

  不过,当然也不是就在该地私会,而是同一片棉花田稍远的另一边。

  棉花田里有好些互通的小路,路旁种着一些高大柳树。他们就在柳树下私会。

  已经冒出新芽的柳枝,从上头低垂下来。

  新月斜斜地挂在天边。文阳和淑芳在柳树下互相拥抱对方时,不知何处传来男人声音。

  “你快活吗……”

  隐隐约约、低微的男人声音。

  这声音,同时传入文阳和淑芳的耳里。不过,当真听到那声音吗——为了要确认,两人四目交接。

  “我快活呀……”另一个声音又传来。

  两人的眼神,好像在说确实听到声音了。

  “因为事情进行得顺利吗?”

  “因为事情进行得顺利呀。”

  声音说道。

  两人放开手,环视周围。黑暗中,包围着两人的,只有微微吹来带点寒意的春风。

  “我们也该现身了吧。”

  “我们是应该现身啰!”

  “嗯。”

  “嗯。”

  那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

  哎呀!两人大叫,赶紧拔腿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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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听了两人的话,徐文强跑来告诉我,是四日前的事。”张彦高说话之时,有些激动,脸颊上变得有些微红。

  “你已经到过棉花田了吗?”空海问道。

  “尚未。徐文强应该也是如此。”

  “还没将详情往上报告吗?”

  “虽然已报告过,但因为皇位更迭,金吾卫内部也有不少纠纷——”

  “说得也是。”

  “我的部属和长官都更换了,长安城外的事情,他们还无暇插手去管。因上次的事,也曾引起内部的问题——”

  “问题?”

  “对。原本我们金吾卫的职责,只负责长安城内的治安,城门以外,另有所司。”张彦高边叹气边说:“其实,各坊内也是各有所司。金吾卫的专责只限于城门内大街及环绕各坊间的道路。前次,因为我的独断与多管闲事,也才引起刚刚提过的种种纠纷。若不出人命也就还好——”

  “原来如此——”

  “身为官府中人,最要紧是保身。尽可能不要插手和自己无关的事务。”

  “这一点,贵国和我们倭国都是一样。”

  “城外所司,应该已经收到我们的联络了。不过,对方也和我们一样有许多麻烦事尚未理出头绪,到底是否真会尽力去办——”

  “嗯。”

  “金吾卫方面,也有金吾卫该办的好些事件——”

  “喔……”

  “您应该也有耳闻,最近,有人在大街到处竖立告示牌。”

  “‘德宗驾崩,后即李诵’那件事吗?”

  “昨夜又立牌了。”

  “真是难为你们了。”

  “所以我才和马哈缅都商讨对策。”

  “为何找上马哈缅都?”

  “现身士兵的腹部,写了些不知什么图案,我想那应该是胡文,才——”

  “胡文?”

  “虽说胡文,我也知道有各式各样,不过我并不清楚什么和什么——”

  “是否能够描绘出来?”

  “不,我描绘不出来。其实,我并不清楚那是否真的是胡文——”

  “嗯……”

  “马哈缅都建议我,既然有这种事,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询问个中人的意见才是,所以他向我介绍了此地的安祭司。以前,我就知道有一位安祭司,三日前曾来打扰,谈过我方才所说的事之后,才返回家中。今日,因有些时间,特地跑来问问看是否有何好对策?”

  “您所说的话,大致明白了。”空海点了点他那独特的下颚。

  “您看如何呢?空海和尚。”安祭司以碧蓝瞳孔注视着空海。

  “真是耐人寻味的事,我目前什么也说不上来。到徐文强的棉花田走一趟,或许可以探出些事来吧——”

  “若是可能,请您助一臂之力。我已经听说您不少的事情。镇伏洛阳官栈的妖异,还有替玉莲姑娘驱除饿虫等——”

  “您也耳闻那些事了吗?”空海并无难为情之状,而是浮现开朗的笑容。

  “所指何事呢?”张彦高问安祭司。

  “这些由我来叙述。”马哈缅都抢先说道。

  马哈缅都对空海这人相当中意,热心地把事情向众人叙述一遍。

  听完马哈缅都的话,张彦高看空海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空海和尚。我也在此恳求您。请您务必助徐文强一臂之力。”

  “我明白了。不过,也不知是否能够帮得上忙?总之,先到徐文强那出问题的棉花田走一趟吧——”

  “当然。”

  “我可以安排时间,只是徐文强方面是否方便——”

  “这不成问题。明日,我派人过去,让他传话给徐文强。我想不必等多久,立刻会有回音——”

  空海一边对张彦高颔首,一边望向逸势。

  “逸势啊!你打算如何呢?”

  逸势被空海突然一问,“喔,喔——”支吾了一会儿,再点头低声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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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妙适菩萨

  夜晚。

  空海和橘逸势,一起到安萨宝家那日的夜晚——

  逸势和大猴都聚集在空海的房内。板床上铺着空海从西市买回来的波斯地毯。三人各自随意地盘坐在地毯上。

  空海坐在靠窗书桌的一旁,右肘搁在书桌上。逸势坐在空海的斜左边,大猴则背门而坐。

  大猴的庞大身体,让空海的房内顿时显得狭窄。虽然大猴以红布将长发扎在脑后,扎不到的部分依旧蓬乱。

  房内一隅点着灯,红色火焰摇晃着。油灯的燃烧味,隐约飘浮在房内空气之中。

  “那么——”空海环视着逸势和大猴,表情有如孩童在期待某种好玩的事情,而望向大猴说:“托你的事,办得如何了呢?”

  “颇有斩获。”大猴说道。

  “有何斩获?”空海问道。

  大猴正要开口时,逸势抢先问道:

  “喂!空海,你现在所说的是何事呢?”

  “日间去找马哈缅都的路上,不是向你提过吗?”

  “是委托大猴去调查的那事吗?”

  “就是那事。”空海说毕,又望向大猴。

  “从何处说起好呢——”大猴以粗肥的手指,抓得头皮咯吱咯吱响。

  “都可以。对了,你知道刘云樵人在何处吗?”

  “知道。”

  “唔——”空海伸长身子。

  “刘云樵寄宿在太平坊吕家祥家中。”

  “吕家祥?”

  “是刘云樵的同僚。我找到刘云樵家的佣人,向他打听出来的。不过,听说刘云樵已经是半疯狂状态。”

  “嗯。”

  “那只妖猫,预言刘云樵短期内会死去。”

  “短期内?”

  “一个月后会死亡。”

  “何时的事?”

  “二月十五日。因此,刘云樵也认为三月——也就是这个月十五日自己就要死了。”

  “今日是初五,如此说来还有十日左右。”

  “我还听说一件有趣的事——”

  “何事?”

  “听说青龙寺方面,要再派人去探视刘云樵。”

  “何时前往?”

  “说是近日内,确实的日子——”

  “嗯。”空海伸出搁在书桌上的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

  “高人即将现身啰!”空海说道。

  空海的脸上,浮出乐不可支的微笑。

  “接着,就是丽香——”

  “雅风楼的丽香吗?”

  “是。”

  “丽香姑娘,现在好像在平康坊。”

  “是吗?”

  “我是偶然得知这事的。有个雅风楼熟客,刚好要到雅风楼去寻找丽香姑娘的某位恩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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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今日那人又带了好几个人一起来。悄悄向雅风楼的人打听,据说,其中一人前几天偶然在外头见到一个很像丽香姑娘的人。”大猴不知不觉愈说愈大声。

  “结果呢?大猴。”逸势问道。

  “听说好像是在道士还是方士的家门口,碰到了丽香姑娘,还来不及叫她时,她就躲进那屋子去了。”

  “好像?”

  “坦白说,是牡丹帮我向客人打听来的。牡丹的客人,是丽香姑娘以前的恩客,所以才能够打听得到。”

  “那道士或方士的名号呢?”

  “这就不清楚了。因为房子外头挂了一个‘观运势’的市招,那人才会如此联想。”

  “原来如此——”逸势点头。

  “知道那屋子在何处吗?”空海问道。

  “知道。已经详细问过——”

  “有关刘云樵的家谱,及丽香的出身调查出来了吗——”

  “这些倒没什么进展——”大猴露出傻呼呼的笑容,又抓起头来。

  “大概也是如此。今日有这些进展,相当不错。”空海说道。

  “不过,空海先生。”换了一种口气,大猴叫道。“您知道吗?您每天用手去抚弄的那牡丹花枝——”

  “嗯。”

  “枝头上结了一个花苞,已经鼓起来了。”

  “是吗——”

  “空海先生,您到底在那枝头上做了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一直希望,那枝头上会开出西明寺最艳丽的牡丹花而已。”

  空海说到这里,外头有人来的动静。

  “喂!空海——”

  门外有人呼叫空海。是志明的声音。

  “是。”空海扬声答道。

  “可以进来吗?”此次是谈胜的声音。

  “请进。”空海回道。

  门一打开,立刻看到志明。谈胜则站在一旁。谈胜右手持着盘灯。盘灯上燃烧着小小火焰。

  “有何贵事吗?”空海说。

  “有时间吗?空海。”谈胜问。

  “时间?”

  “寺里来了一位客人,想请您和他见一面。”

  “客人名叫?”

  “叫凤鸣,是我们熟识的一位僧人。”

  “僧人凤鸣?!”

  “青龙寺的凤鸣——”谈胜说道。

  “你不是想到青龙寺吗?”原本默默不语的志明插嘴。

  空海沉默一下后,立刻低头说道:

  “那么,请多关照。”

  “提到你的事,凤鸣很感兴趣。想和你见一面,我们才会跑来叫你。”

  说到这里,空海已经站了起来。

  “逸势和大猴,也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志明答道。

  “今晚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大家一起去吧!”

  “是。”大猴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那么,走吧!”逸势迟一步站起来。

  三人跟着志明和谈胜,一起要去见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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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手拿盘灯的谈胜走在最前头,依序是志明、空海、逸势、大猴,走在长廊里,左弯右拐不知绕了几回。

  昏暗的长廊,好似没有止尽一般。

  走在前头的谈胜,停在一个小门前面。

  “凤鸣,空海带来了。”谈胜说道。

  推开门,谈胜走进房内。志明、空海、逸势、大猴也依序进入。

  房间大小,和空海的差不多。一样是木板床。除了里头有一个窗子,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连书桌、寝具都没有。

  看样子,这是专为类似空海这般的外宿客人所准备的屋子。由于目前无人使用,有时会把访客带到这屋子。

  房内一隅,放着一座铁制盘灯。红色的火焰正摇晃着。

  昏暗的灯光下,一名僧人独坐在木床之上。

  结跏趺座——

  年龄比空海大,约莫三十五、六岁。

  空海屏气看着那僧人——凤鸣。逸势立刻和空海一样察觉到了。

  “空、空海——”声音嘶哑地叫道。

  空海无言对逸势颔首。

  那僧人——凤鸣的身体,浮在离木板床约五寸的空中。

  “凤鸣——”

  志明一出声,凤鸣的身体利落地落在板床上,成为普通的结跏趺坐姿。

  凤鸣睁开眼睑。露出湿润而乌黑的瞳孔。那眼睛盯住空海。

  “在下空海。”空海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又说道:

  “从倭国来唐的留学僧,目前寄宿西明寺。”

  逸势和大猴顺着空海的话也开口报名:

  “在下橘逸势。”

  “大家都叫我大猴。”

  “在下凤鸣。”那僧人说。

  “听说是从青龙寺来的。”

  空海此话一出,凤鸣先是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我今日确实是从青龙寺而来,不过正确说来,却有些不一样。”凤鸣说道。

  “这话怎么说?”空海问。

  “其实我和你一样。”

  “……”

  “我也是以留学僧的身份来此学习密宗。”

  “从何处而来呢?”空海问道。

  凤鸣注视一下空海后说道:“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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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2-9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延历二十三(公元八○四)年十二月,以藤原葛野麻吕为首的日本国遣唐使,抵达唐都长安。

  前文业已叙述,那年十二月抵达长安的外国使节,不仅日本国而已。还有另外两个使节团,也抵达长安。

  《旧唐书》记载着:

  十二月,吐蕃、南诏与日本国,并遣使朝贡。

  所谓“吐蕃”,即是西藏;所谓“南诏”,即是云南地方的新兴政权,其语言属于藏缅语系。

  空海业已知道吐蕃使节也和自己同时抵达长安。

  吐蕃王朝,是大约在七世纪前半时,由赞普松赞甘布(Sron-btsan sgampo ,569~650)建立。那是空海入唐前约二百年的事。

  吐蕃王朝,并吞屡遭隋、唐攻打,几近灭亡的吐谷浑,七世纪后半势力远达东西通商道路——今日称之“丝路”的东端和南边。安禄山之乱后,对大唐帝国形成威胁。

  空海入唐时——吐蕃,是东洋岛国的倭国所无法比拟的。

  空海面前端坐的凤鸣,就是从吐蕃而来。

  “去年十二月,吐蕃亦遣使来长安,你是那时抵达的吗?”空海问道。

  “不,我是在六年前,为学密而来的。”凤鸣说。

  他的脸型,和空海等倭国人类似,只是肤色略黑。他的体格,有如铁打般健壮。

  “凤鸣可是青龙寺的秀才喔!”站在空海一旁的谈胜说道。

  “听说凤鸣迟早会被传授金刚界、胎藏界两部密经。”志明接着谈胜的话说道。

  “喔——”空海发出钦佩的赞叹声。

  流传到大唐的密教——纯密,有两个流派。一般都认为是金刚界、胎藏界这两个体系。

  最简略的说法——讲解精神原理的金刚顶经系的密教为金刚界,讲解物理原理的大日经系的密教为胎藏界。

  金刚界密教,是由名为“金刚智”的天竺僧传来。天竺僧——即印度僧。胎藏界密教,则是由名为“善无畏”的天竺僧传来。

  在天竺国里,两部密教各自发展,惠果则集其大成于一身。这是两部密教体系,首次在大唐合而为一。

  若能够得到惠果传授这两部体系,可以说是站在密教的顶点。

  “听说凤鸣迟早会被传授金刚界、胎藏界两部密经。”

  若是志明这话属真,这个凤鸣必定深藏着比谈胜所说更甚几倍的才华。

  “这真是了不起啊!”空海坦率地发出赞叹之声。

  没人招呼他坐,他当场就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就与凤鸣相对而坐。

  “空海,我经常听志明和谈胜谈起你的事。”凤鸣以炯炯有神的湿润眸子盯着空海说道。“不管是书法还是文章,都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异国人。志明还说如你这般的笔力,屈指算来,这长安城也找不出五人——”

  “没有的事。前些日子,我在某处拜读一位无名氏所写的几行起首诗句,真是精彩啊!连无名氏都能写出这种诗来,真不愧是长安城。让我再次感到惊讶——”空海说道。“我来到西明寺时,同样从倭国前来,在此蒙受照顾的永忠,拿了一位名为白乐天的诗句给我看,我对那诗也感到十分钦佩。一问才知道,白乐天只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官吏。”

  “请不必谦虚。你的字和文章,方才已经拜读过了,我也深感佩服。确实有独特的见解。”

  从凤鸣的口吻听来,并非场面上的应酬话。而是就自己所认为的,真实表达出来。

  就像看到庭院有石头,就说“那里有石头”般的感觉。

  “听说佛教也传到吐蕃,在吐蕃称佛教好像是‘却’吧?”空海问道。

  “是的。”

  “所谓‘却’,以佛教的用语指的就是‘法’。”

  “正是。”

  “不知你到过凯依拉沙(Kailasa temple)吗?”

  空海一问,凤鸣的嘴角立刻浮起一个小小的微笑。

  “这等于在问我是否为梵教徒,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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