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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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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貌相当,天赐一双
温先生来信了,温先生在信里说,他要回来了。宣宗驾崩,懿宗即位,他想回长安城,回来,看看可有新的机会,适合他。
收信的那一天,她欣喜若狂。她出去买了胡装。轻纱,裸脐的胡装。她记得,温先生就喜欢小蛮这个摸样。
她学过胡舞,胡旋舞,柘枝舞,舞起来团团地流光。三年间她都学过了。为了他。
那是个夏日的早上,她站在窗口,看着他走近,担了一肩的夏阳。她欢喜地奔向门口,奔向他,奔向三年的相思地,温柔乡。她含泪地叫他,温先生,温先生……
飞鸟投林。
林不接纳。
温先生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男子。
他带这陌生男子来,干什么?
那男子宽衣博带,面白如玉,丰神俊朗。她轻轻地扫了那男子一眼,因了礼貌,柔声地问他,温先生,这位公子是……
有人在远处飞奔,喜欢叫她。薇儿,我给你拿些十二花笺来,你看看好不好看啊……
是温璋。他提了一叠新制的鲜花笺,香味不同,颜色各异,粉红、嫩紫、靛青、酥黄,一片片,一叶叶,是他年少的心事,碾平、压扁、晾干,拿来送她。
只是,他来迟了。欢颜博不得,心事偏偏要成干花。
她满心满耳的眼前人,哪里听得见他在唤她?羞涩令她心慌,三年了,她等了温先生三年了,他终于回来看她。
薇儿,你都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漂亮,我老了。温庭筠笑看着她,看看她的如酡红颜,看看李亿的丰神俊郎,心底可是想,他们二人,年貌相当,天赐一双。
他笑说,薇儿,这位是李亿李公子,他父亲李渔和我是八拜之交。李公子读过你的诗,一见倾心,专央我带他来,拜访你的。
不远处,温璋抱着鲜花笺呆立在小路上,石像一样。那两位男子,一位风流富贵,一位身形高大,显然其中之一就是温庭筠了。前几日,她就说她的温先生要回来了。她那么虔诚地赞扬她的温先生,好似温先生就是她的整个大唐。
那倜傥的男子早长身而鞠,含笑递上一片爵里刺,鱼姑娘,请笑纳。
……
从此她真的笑纳了他。
一如我笑纳了林廊。
林廊喜欢穿名牌衣物,喜欢坐我的车子,他是个虚荣的孩子,他喜欢享受一切现成的好,好衣,好食,好行,好住,好女人,好模样,所有的好,他都要。他懒,他懒得动弹,包括做爱,他也只喜欢男下女上这一种方式。
他说,懒散,是一种别致得风格。
确实,他别致得令人爱惜。
晚上,我在电脑前码字,林廊在巴格尼尼演奏的小提琴《浪漫曲》里,给那尾鱼换水,喂食。
我写字累了,轻步走了过去,从后抱住了他。我唤,林廊——
琴声如鬼魅。
他看着那鱼,他不说话。
林廊——
我娇娇地唤他,轻轻地吻他。吻他的耳垂,一点一点,他的耳垂和脖子是最敏感的地方。
茉莉姐,真奇怪,你看这鱼,它会随着琴声翩翩地舞呢!
他不接受我的挑逗,他没有情欲,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那尾鱼了。
我放开了他,我不相信,虽然巴格尼尼的琴声一向美得带了魔鬼的气息,但也不见得能神奇至可以感化一尾无知的鱼吧?
琴声流畅优美,那鱼在水里摇着白得飘逸的鳍,一舒一展,一摇一摆,正随着乐点,一类美女在献舞技。
它舞姿优美。
噢。我看得拍起掌来,林廊,我曾读过一篇关于巴格尼尼的文章,说他演奏的一段小提琴,性感到很多男人们听了,那活儿直接就挺起来了,当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林廊置若罔闻。
我转身抱住了他,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他长得高,我的舌刚可凑到他那里。我说,林廊,我吃醋了!
吃谁的醋?他吃了痛,不再呆看那鱼,一把把我揽进他的怀里。
我笑指着鱼缸,这鱼。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不说,一边拥着我,一边拿起鱼缸,朝洗手间走去。
林廊,你要干什么?
他一脚踢开洗手间的门,三脚两步,就把鱼缸里的水猛地朝马桶里倒去,水流直泻,无可挽回。刹那,那尾美丽的鱼,沦落到马捅里。
再也不能美丽。
凤凰落架不若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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