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6-8-10 06:32
|
显示全部楼层
美丽生活 25(1)
我变了,不再对男女之间的事而耗费思想,也不再对讨好他们而绞尽脑汁。我几乎完全忘了H的存在,那时候H曾狂热地和我在一起,成为我的影子。我甚至又对梳妆打扮而感兴趣,而是为我,为女人,为了美丽生活。
“明天有电视台的人到沙笼里采访,你一定要来啊!”她说。
“好呀!好呀!”我答应到。
我的脑子乱七八糟,但唯一清楚的是我必须继续我的工作,象继续我的美丽生活一样。一切都会顺利地过去,钱也不会成为家里的麻烦,现在的拮据只不过是暂时的,不是吗?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写出了不少的钱,甚至很多。这小小的麻烦不必要和母亲说,即使她很清楚目前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且尽量为我和孩子做一些缝缝补补的事,以减轻负担。事实上我看到她吃力的样子并不感到心酸,在我们生活的年代,在二十一世纪初的年代里,一个年迈,体弱多病的母亲依然象生活在旧社会里的感觉,点着油灯,看着孩子,想着明天……其实心酸的感觉是在这一幕过去以后,看到母亲安静地睡着的时候。我想:我的一生也许就是母亲的一生,而母亲的一生也许并不是我的一生,她想的很实在,她做的很实在,她并没有告诉我生活的真谛,但她写出了生活的故事。我的手在飞快地运动,飞快的速度仿佛要赶上母亲衰老的时间,这是我认为最最行之有效的回报。
我几乎一整夜没有睡,但是我还是准时地来到了沙笼。电视台的人来的很多,多的可以以群为单位。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染有黄色毛发的女孩,戴一副黑色边的眼睛,几乎遮住了眼眶,但是却遮不住一双窥视的目光。为探究人的隐私和私秘空间而到处寻觅猎物的眼睛。这是职业病。但他们的到来给沙笼增添了气氛,几乎所有在场的女人都想有机会述说,诉说一些关于自身的问题和苦恼。他们先问到一个女人,她并没有离婚甚至丈夫对她很好,但那女孩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和丈夫关系不好吗?
“我只是需要和女人之间交流。这和我的婚姻并没有直接的关连。”我很赞赏她的回答。但染有黄毛的女孩还是没有得到满足似的追问:你丈夫支持你来这里吗?
“当然。”
“但我看出黄毛女孩还是不满意,她扭过头正好和我平行,她疑惑地对着我再一次地追问:她是有丈夫吗?
我很生气又有一点愤怒,但我却心平气和地说:假使要说她没丈夫你们就心满意足了吗?”她的目光又开始窥视我,我看的出来她在琢磨我的性生活,只要我说出她们想要的结果,她们就可以迎合了一部分人,满足了另一部分人。就在我快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她们的镜头转向了我。黄毛女孩自称是编导,编出来的东西有人看,以编女人的私事为擅长,她的脸面很普通,带有阴暗的笑容,哈哈一笑的时候就更加阴暗。甚至很低级。她在外省的电视台,却找了一本市的丈夫,两地分居是她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比我们更有感触,与此无关的话题说起来也许就更有说服力。我想:女人不但被男人所利用还被女人自己所利用。就好象我们的性是永远需要被示众的,无论在楼群中的广告,还是在传媒间的出现,尽情发挥了物化的作用。但是我的失望又看起来不象是失望,道象是绝望,所以我乐意表达和我有关的情感。可这时候黄毛编导又不让我说了,她把镜头对准了我的同学。我的同学好象也感到了问题在于不是说出事实,而是怎么说出事实更有诱惑力。我以我特别强烈的抗议阻止这样无聊的问话,我以为是有效的,至少是暂时有效的。可是事实上根本就是无效的,甚至是徒劳无益的。她们毫无顾及地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我的愤怒,她们手中有镜头,脑子里有阴暗,结合起来就是女人自己的悲哀。为了迎合市场,适应社会,稳定家庭,女人是什么?
我没有结论又象是完成了结论,可结论总在清晰的时候又模糊起来。黄毛编导显得有些急躁,因为她还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解说,也就是说,她的节目将失去所有无聊的观众。失去这一切就将失去她的饭碗,她被闲置在无性,无私密的空间之外,成为一个不同流合污的女人。这是我们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