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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vicky猫

ZT 落红 (一部凄绝而美丽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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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第一章 新婚

尘儿头上盖着一块儿大大方方的红丝巾,隔着丝巾,隐约看到陆长东走近自己,心儿扑通通乱跳,脸热得发红。虽然头上盖着红丝巾,尘儿依旧害羞地低下了头。“从今往后,我们两个就是夫妻了。”陆长轻轻拉起了尘儿的手。虽然婚宴上多喝了点儿酒,但是这并不妨碍陆长东心中的一片柔情,“一生一世,我只对你一个人好。”陆长东慢慢掀开了尘儿头上的丝巾,头巾下的尘儿可能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尘儿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尘儿只想和她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头巾揭开的一刹,陆长东望着烛光中的尘儿。新婚的妻子是那么的娇羞可爱,和以前竟是完全不同的模样。陆长东幸福中不由得呆住,不知道说些什么。尘儿看到陆长东痴痴地看着自己,不觉得感到一阵好笑,最初的羞赧已早已逝去,用食指点着陆长东的额头道:“你这个呆子,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以前没见过。”
一年前的某日,陆长东骑在马上,很随意地四处看着。这里离晋阳(今太原)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远比晋阳城里的人少得多,除了在地电做农活的农夫,陆长东再没看见什么人。一向古板严厉的父亲刚刚调任京城,母亲又宠爱他,陆长东忽然觉得少了一座压在肩头的大山,浑身的骨头都轻松了,书也不读了,整天四处闲逛,享受这难得的轻闲。今天一早,陆长东骑着马,出了晋阳城,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策马而去。青青的麦田,一望无际,清风徐来,麦穗摇着,泛着一层浪。田地间,间或插着一些稻草人,手里拿着一把破摇扇,装腔作势地驱赶着觅食的鸟儿。远处农家的炊烟袅袅升起,一片安祥平和的景象。陆长东一阵陶然,翻身下得马来。一手拉起缰绳,信步向前走去。前面不远,有一处不高的山坡,山坡上种满了桃树,正是花开时节。满目一片粉色。风,送来了阵阵醉人的香。飘落的花瓣好像不愿离开生它养它的桃树,一片一片,围着桃树翩翩起舞,久久不愿落下。
天上星,低低垂,
地上心,轻轻呤,
桃花飞,桃花飞,
为谁舞?为谁痴?
桃花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歌声。一个白衣少女正走在花间,修剪着枝叶。陆长东细看之下,也不由得赞道:“好一个标致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皆透出幽雅之气,宛如一朵白莲盛开在碧波之上,清新而又脱俗,让人万分怜爱。又宛如一朵桃花盛开在春风之中,脸色微红却又带点羞涩和娇媚,令人不忍上前轻触吻嗅一番;略一品评,却又似那刚解了风情,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邻家女子。“人面桃花相映红。”陆长东心醉之下,脱口而出。那女子见有一男子立在花丛中,心中更是着慌,反把花篮摔落在地上。陆长东见白衣女子慌乱,觉得甚是过意不去,暗怪自己唐突佳人,忙深鞠一躬,上前施礼道:“小姐莫怕,小子乃从晋阳而来,到这里一观风景,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小姐多多包涵则个。”白衣女子也停住脚步,向陆长东略略一打量,也觉陆长东穿戴甚是齐整,衣料华贵,举止有礼,不像是坏人。便也微微一欠身,还施一礼道:“公子多虑了。”
尘儿想到一年前的初次见面,甚是觉得好笑:“相公,那天你确实很傻的。”陆长东想想也觉好笑。想到初次见到尘儿的时候,陆长东就觉得一直想找的人终于找到了,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尘儿和婶婶住在一起,两人就住在这片桃花林中。在这此后的一年中,陆长东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每一两天,就从晋阳来到这里,和尘儿聊天、吟诗、作画、下棋。直至今日,娶到府中。尘儿柔声说道:“相公,我们是在梦中吧?”陆长东托起尘儿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道:“不是,我们没有在梦中,是梦在我们当中。这是我前些时候托朋友打的一片同命鸳鸯锁,你好好收着。”尘儿看着夫君放到自己手足的金锁片,眼角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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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婆婆

人生的幸福时光,总似不那么久长。年幼时,只知贪玩耍闹;及得青壮年,又总是为生活而四处奔波;而到暮年,回首前尘,却发现尽是半生辛酸,一生荒唐之事,本应看透俗世,谁知却更留念这个花花世界。也许,只有到垂暮之年,才知生命的可贵,才知这一生的珍贵是什么,可惜,这时已无迹可寻。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世事如浮云,人生似流水。一切的变故,已然发生。  “长东,你过来一下,”母亲叫住了正准备和尘儿一起外出游玩的陆长东:“我有事情和你说。”陆长东看到母亲脸色不是很好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扭头对尘儿说到:“你先回房去,待我和母亲说好话,再去找你。”尘儿很是贤惠的点了点头,对着婆婆笑笑,转身先行回房去了。陆长东跟着母亲走进了东边的厢房,厢房里挂着的帘子很重很厚,挡住了大部分照射进来的阳光。母亲的脸背着窗户,灰灰的,黑黑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依然看的不是很清。     “长东,”母亲说到:“尘儿入门也有五年了,你父亲昨天也差人送了一封家书回来,”母亲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们都觉得,大夫看了不少,药也吃了,可尘儿这么久都还未有喜,长东,母亲想再帮你找一个填房。”陆长东脸色大变道:“母亲,这个孩儿万万不能答应。”母亲很严厉的说道:“长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的书白读了吗?这件事娘亲已经和你父亲商量过了,过几天城西的李媒婆会送几个女孩子的生辰八字过来,你到时也来看看,若是有相符女子的话,我们就趁早把这件事情给办了,你也不小了,这件事情也不宜再拖了。”     
陆长东心头大骇道:“母亲,这件事孩儿绝对不会答应的。尘儿只是五年来未见有喜,不见得下一年还是没有。何况,孩儿心里早已有了决定,就是这一生一世,我只和尘儿一个人在一起。孩儿对再纳偏室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望母亲能够体谅孩儿的心情。”母亲看着多年来一直很听自己话的陆长东,满脸具是奇怪的神色,她实在很难相信一向很孝顺的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来反对自己,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儿媳妇。也就在这一瞬间,母亲对自己的儿媳妇变的非常讨厌和厌恶,她已然认定儿子受了媳妇的唆使,背叛了自己,再也不听自己的话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没了。虽然这时尘儿并未出现在她的眼前。母亲于是很愤怒的说道:“这件事为娘的做主,你只要照做就行了。否则,你就是想要做一个忤逆子,要活活的把为娘的气死。”     
陆长东看着母亲,见母亲神色甚是坚决,且又说出这样的话来,知是此事终无可挽回。对父母的孝顺,使他无法抗拒父母之命;对尘儿的爱,却又使他无法听从母亲的话。但在此时,对尘儿的爱让他鼓起勇气,陆长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跪倒在地,恳请母亲收回成命,再给尘儿多一点的时间。母亲看到儿子跪倒在地,哭的极为伤心,心肠也是一软道:“长东,不是为娘的逼你,但是你陆家一脉单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陆长东仍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母亲终于心软道:“长东,娘亲也知道你对尘儿好,我也不想逼自己的儿子呀,这件事情我们就再缓半年吧。”     
当下,陆长东闷闷不乐的回房,游玩的兴致也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靠在椅背上,唉声叹气,想到心烦处,还摔了两个杯子。尘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不敢多问,只是坐一边,暗暗落泪。陆长东看到尘儿落泪,心中一痛,更是忍不住长吁短叹。回头看着尘儿,陆长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口。在房间待得半响,陆长东越来越是心烦,总觉得有个东西憋在胸口一般,不吐不快。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尘儿说,头是越来越痛。窗外的阳光也象是能感应人的心情,此刻已远不如刚刚那般强烈。纵是一层薄纱,也不能穿过,只能无奈的待在窗外,看着阴影悄悄的在房间里蔓延。陆长东只觉得眼角一酸,不由得闭起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尘儿看着夫君的样子,方寸大乱。这时也吓的忘记了哭,抬起头望着陆长东,还含着泪水的一双红红的大眼睛以无了昔日的神采:“长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     
陆长东长时间的凝视,空有满腹经纶,此刻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中,陆长东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碰到尘儿时,他所听到的那个歌声。  
天上星,低低垂,  
地上心,轻轻吟,  
桃花飞,桃花飞,  
为谁舞?为谁痴?    
天上星,低低垂,  
地上心,轻轻吟,  
桃花飞,桃花飞,  
终相分,多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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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情殇

半年的时间,尘儿觉得甚是漫长。夫君的心情始终不是很好,尤其是最近,更是一天差似一天,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好像满怀心事似的。尘儿曾经试图问过,但总是被敷衍过去,没有什么结果。这日,尘儿一早起来,对着铜镜梳洗,镜子里的自己不再年轻,眼睛微微发肿,那是昨晚在被子里偷偷哭的结果。梳子慢慢地在头发上梳理着,稍一用力,便断了四、五根。尘儿放下木梳,从上面轻轻地理出断发,出神地在手上捻弄着。青丝三尺,愁丝千丈。青泪两行,伤心一片。个中的心酸,亦只有自己能体会。春花秋月,最是伤人。
又是春天,鸟儿在欢快地鸣叫着。天高地远,云淡风清。陆长东背负着双手,站在后花园的小亭子里,抬头仰望天。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陆长东心想,尘儿还未有喜,半年的期限却已到。尘儿推开纱窗,抬头仰望天。天空已无痕迹,鸟儿却已飞过,尘儿心想。曾经的幸福过往,低头略一沉思,此刻竟已无迹可寻。难道这就是我的一生吗?这就是自己曾经向往的生活吗?自己生命中唯一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现在却是最琢磨不透的。尘儿想想,竟似害怕起来。母亲悄无声息地走到儿子身后。天气渐暖,儿子的衣服也单薄了,曾经宽宽的后背,现在已能看见肩胛骨,母亲一阵心疼。儿子平日的行为,母亲俱都一一看在眼里。对尘儿的嫉妒憎恨之情,也与日俱增。看着儿子的背影,慢慢的,母亲想到了一个主意。陆长东站了良久,才发觉母亲站在身后。一惊之下,忙转身叫道:“母亲,您来了。”母亲笑道:“没什么,我也是随便走走。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是很灵便了,我也就是多走走,活动活动。”陆长东闻言一脸愧色,快步走上前去,搀扶着母亲道:“母亲,都是做儿子的不孝,真是枉读了圣贤书呀。”母亲听了甚是高兴,对着儿子笑道:“长东,为娘听到你这句话就已是很开心了。你自己也须多注意身体,你看,最近瘦成什么样子了。”陆长东见母亲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更是难受。母亲见儿子有些拘谨,便道:“我再往前走走,你要不回去多陪陪尘儿吧。”陆长东最怕母亲提到尘儿,忙道:“孩儿这就去,还请母亲见谅。”母亲道:“那你就先回吧。”说罢,便在贴身丫环的跟随下,往前走去。
陆长东走进房内,看到尘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不忍。便走上前去,抱着尘儿的肩头说:“娘子,有没有兴致,我们下盘棋如何?”尘儿说好啊,随燃起一炷香,摆好棋盘,两个人下起棋来。陆长东装模作样地摆下一子,抬头对着尘儿笑道:“我这一着可是精妙得很呢,你可要小心应对才是。”尘儿笑道:“我可没看出来,相公,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那可是难说。”两人正自喧闹着,母亲突然出现在门外。母亲冷冷地斜视了一下尘儿,然后方对陆长东笑道:“长东,刚刚收到你父亲寄来的一封家书。你父亲说在京城帮你谋了一份很有前途的差事,让你不日启程。你父亲在京城等你,想和你商量一下。”陆长东转过头,询问似地看着尘儿。尘儿随即道:“相公,尘儿也觉得男子汉应当以事业前途为重,既然公公帮你找了份差事,你就去吧。你不要顾虑我,家里还有我和婆婆。”陆长东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能找个差事做,赚一份钱,将来把尘儿接过来,离开母亲,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过了没几天,陆长东便收拾停当,踏上了一条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路。尘儿本想送送陆长东的,但是怕自己忍不住要哭,终是作罢。陆长东走了四、五日,婆婆找到了尘儿:“尘儿,长东走的时候,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但他和你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有好些话也说不出口,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作一回恶人罢。”尘儿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身子一阵发寒。母亲接着道:“你进我们陆家也快六年了,至今尚无一子一女。你看,陆家也是一脉单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想长东做个不孝之子吧。”半年的担心,不想终成现实。尘儿强行控制着发抖的身子道:“母亲,我明白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尘儿知道的。”“你父亲在京城给长东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长东这次进京其实是完婚去的。这里是他留给你的一份休书,你自己看吧。”
一个半月后,陆长东正着急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赶时间,陆长东特地走了水路。他心里已经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尘儿可能出事了。半个月前,他和父亲的对话每字每句都清楚地记在脑海里。“孩儿拜见父亲大人了!”“咦,长东?你不在家好好看书,准备应试,跑到京城做甚?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今天的风浪特别大,陆长东的心特别烦燥,不免和乘船的朋友多喝了几杯,此刻站在船头,头还是特别的晕。“陆兄,”同船的一个伴当叫道:“船头浪大,陆兄可要小心。”陆长东火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刚想答话,一个浪头打来,脚下一滑,立时站立不稳,掉下船去。同船的人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待得抬头看时,已不见陆长东的身影。风大浪大,且又身着长袍,陆长东掉入水里,挣扎没几下,便彻底放弃了。依稀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渐渐的,竟然飘到了水的上面。水下,另一个自己,却往下慢慢沉去。陆长东想伸手去抓,却是空。
尘儿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家,那个小小的两层木楼。尘儿看着满窗的落花,红色乱舞,提笔写下了最近传唱颇广的一首词。刚写得上半阙,下半阙去无论如何写不下去。去的是终归要去的,尘儿心想。尘儿最后仔细地看了一眼自己出嫁时夫君送给她的同命鸳鸯锁,闭起眼睛,吞了下去。不久前,一楼燃起的火苗也越烧越旺。在这样的春风里,红色的花海里,红色的火焰窜起,两两相映着。山高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陆长东感觉自己悬在半空,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片红。风吹过,一片只烧得半片的纸片随风飘过。
更能消,
几番风雨?
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
何况落经无数。
春且住!
见说道:
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无语。
……
这是尘儿最后的说话了,陆长东心想。碎纸片在风中翻滚着,终将落入一片花海里,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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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存在

黑暗中,吴珉霞凄厉的一声惨叫,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着,屋檐倒挂着的蝙蝠似乎也被惊起,扑扑的在殿外低空盘旋着。惨叫声的频率很高,在深夜里格外刺耳。不远处的王建安和周鹏远显然也听到了,二人不安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转身往正殿的方向快速跑去。一片漆黑中,陈秋桐最先镇定下来。“珉霞,你没事吧?” 陈秋桐极为担心的喊道。右手紧张的按着手电的开关,却没有什么反映。然后是孙然的声音:“珉霞,你快说话,告诉我们大家你没事。” 黑暗中,是死一片的沉寂。叶夜和甘蓝显然给吓的不轻,两人也是没有半点声音,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孙然离吴珉霞比较近,此刻正摸索着向她的方向爬过去,却一不小心碰到地上的应急灯,发出哐嘡一声响,众人皆是一惊。    
殿外,王建安和周鹏远正试图推开厚重的木门。嘎嘎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厅里的众人神经再度绷紧。这时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宛如有人正在推着地狱的大门,门外的牛头马面举着木牌铁链正自得意的笑着,一旦门被推开,也就是自己末日的来临。甘蓝绝望的坐在地上,头脑中一片空白。两只手机械式的来回按着应急灯的开关,却不管有没有作用。咯吱一声,门终于被推开。两道刺眼的光柱投射进来。“你们都还好吧,没出什么事情吧?” 陈秋桐抬头看过去,光柱的起点,站着两个黑乎乎的身影,其中的一个关切的问道。“刚刚你们当中有人叫了吗?现在怎么样?”另外一个黑影问道,声音听起来比先前的那个人年轻一点。    两条光柱在大厅里乱扫着,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有人来帮我们了。”叶夜嘘了一口气,用手档在眼前,似乎眼睛还没有从黑暗的环境中恢复过来,一时还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陈秋桐借着手电的光,直起身往吴珉霞躺着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去。孙然已经抢先一步找到了吴珉霞,正吃力的把她从冰冷的地砖上扶起来。很快大家就都围了上来。叶夜从人缝中看到吴珉霞手动了一下,心知并无大碍,一颗悬起的心方才落下。王建安从后面插了上前,关心的问道:“刚才是你叫的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告诉我,不要害怕。”     
吴珉霞无力的转动了下眼睛,看着身穿警官制服的王建安和周鹏远,稍稍迟疑了一下方道:“哦,没什么,刚刚手电突然灭掉,一只蝙蝠飞到了我的脸上,我吓了一跳,尖叫起来,其实没什么的,虚惊一场,让你们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吴珉霞的脸色现在看起来还是很难看,看来吓的不轻。陈秋桐和孙然两人一边一个托起了吴珉霞。陈秋桐对着两位刑警道:“真是不好意思,她刚刚被蝙蝠吓的不轻,我们先送她回去休息了。你们现在要是问她问题,她也没这个精力回答的。何况,我想你们要找的凶手也不会在这里出现的。”王建安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也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和小周也决定回队里去。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我的电话。”     
陈秋桐笑了笑,说没有问题,随时保持联系就行。甘蓝站在一边好像思考着什么事情似的。王建安走过去对着她说道:“甘记者,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甘蓝看了看陈秋桐他们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想在这里做一些采访。”王建安说好,然后大家一起走出正殿,在陈秋桐他们的工棚前挥手道别。五人在工棚里方一坐定,陈秋桐就着急的问道:“珉霞,你真的没出什么事情?”吴珉霞看着大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呼吸也突然急促起来。脸色煞白的说道:“我。。。我……我刚刚看见它了。”     
叶夜和甘蓝听了齐声尖叫起来:“真的?”吴珉霞似乎很冷静:“真的。我看到了它,带着一股血腥和泥土的味道。模模糊糊的一团。”“然后了?”陈秋桐问道。“然后我就看见了我自己。一片血光之中,我看到了自己,被剖开了肚子,内脏被掏了出来,我就那么躺着,你们在一旁围观。”吴珉霞说到这里,情绪有了波动,开始轻轻的哭出声来。叶夜默默的走过去,把吴珉霞拥到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平静下来。陈秋桐待吴珉霞情绪稳定下来后,突然抬起头对着大家问道:“你们听说过麦比乌斯带吗?”孙然在头脑里很快的搜寻着这个词,只觉得很是熟悉。只听吴珉霞在一边说道:“是使拓朴学得以蓬勃发展的那条纸吗?”“是的,”陈秋桐答道:“我刚刚问自己,鬼怪这种东西东西到底存不存在?”“我想,假设鬼怪如果存在的话,它和活着的人本应是两个不同空间的物质。就像一条纸带,它有两个面和封闭曲线状的棱,本来两个面互不相干,一只蚂蚁在其中一个面上,就永远不可能走到另一个面上,如果它不越过棱的话。”陈秋桐停了停继续道:“但是如果你把这条纸带半扭转,再把两头贴上,你会发现它这时只有一条棱,而且只有一个面,使得这只蚂蚁能够不越过棱就可从纸上的任何一点到达其他任何一点。”
“这说明了什么了?”大家问道。“这说明,如果某只鬼怪发现了这样一条比乌斯带的话,它就能出现我们这个世界,影响到我们。”甘蓝突然问道:“你相信有鬼怪吗?”“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因为我刚刚想通一件事情。就如最新的物理学研究成果所表明的那样,造物主是公平的,科学家们找到了反物质的存在。” “然后了?”“就证明了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其对立面。这是一种古老的信仰:有阳,必有阴;有男人,也存在女人;有白天,也有黑夜;有物质,还有反物质。有活着的人,也有活着的鬼。所不同的是,大家表现出来的能量形不一样而已。”大家一片沉默,就如吴珉霞的思路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对大家造成同一种冲击。鬼是存在的。它今晚,就在我们身边。它将来,还会在我们身边。它带来的是,死亡的气息。它需要的是,没有人知道。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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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曲解

这样一个夜,过得那样的漫长,以至所有人都产生了这一夜就是一生的错觉。有时某一个瞬间,就是一生。吴珉霞在黑暗中经历的瞬间,决定了她的未来。陈秋桐遇到萧尘儿的瞬间,却也注定了他的一生。屋外,红红的太阳即将升起。天空中满是厚厚的云,初升的太阳也不刺眼,孙然看着陈秋桐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这么紧张害怕过。但是在她们面前,还要表现得镇定和坚强。”陈秋桐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昨天晚上珉霞那声惨叫,真把我给担心坏了,真怕她会出什么事情。”孙然看着窗外说道:“你还记得那首词吗?”陈秋桐道:“什么词?”“铁塔底座上的,辛弃疾的词。”“记得。”“我记得珉霞说过那首词是后来有人刻上去的。”“你的意思是指它刻的吗?”“对。”“我也比较同意你的观点。但如果是它刻的话,那它刻这首词的目的是什么呢?”“不知道。如果仅从字面理解的话,是叹息春天的离去,想挽留住那一段美好的时光。”“也许吧。”陈秋桐停了停,“开个玩笑,我刚刚想,如果对这首词作一个曲解的话,倒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情。”“什么曲解?”“更能消,几番风雨?如果是一个字谜的谜面的话,你猜是什么字?”“字谜?”“更能消,几番风雨?是不是肖?消去掉三点水(雨)?”“还有风你没猜到。几番风,风把几去掉,是“X”,如果番把“X”去掉,就是“千”和“田”两个字。紧接着是下面的一句有6个字。“田”的拼音是tian,如果把t往前数6个字母,就是n,用n代替t,就变成nian,就是年。”“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你看到落红两个字联想到什么?”“飘落的花,呵呵,我倒是想到很多古诗词里面对它都有一些描述。”“嗯,我看到这句话第一个想到的是陆游的一首词,零落成泥碾作尘。也就是‘尘’字。你知道这首词的词牌名是什么吗?”“摸鱼儿。”“对的。你再把刚刚几个字重复一遍。”“肖、千、年、尘、(摸鱼)儿。”“呵呵,想到什么没有?”“没有啊。”孙然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个女医生吗?她的名字叫……”“萧尘儿。”孙然忽然叫了起来,把一边的叶夜她们吓了一跳。孙然抱歉地对她们笑了笑,然后凑到陈秋桐耳边道:“肖,千,年,尘,儿。真有你的。肖,一千年之后,尘儿。你真是能瞎掰。”陈秋桐道:“我不是说了吗,开个玩笑,一个曲解而已。”孙然突然不怀好意,贼嘻嘻地笑道:“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医生了?”陈秋桐脸胀得通红,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你不要乱说。”后面的吴珉霞忽然道:“今天我们不是要到县图书馆查资料吗?有空的话,去医院开点药吧,我们大家这几天都没睡好,天气变化又大,还是预防感冒,保护身体要紧。”孙然连忙道:“对对对,去医院。”接着又是一脸坏笑。除了陈秋桐,其他的人都觉得甚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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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萧尘儿(二)
陈秋桐再次见到萧尘儿的时候,是他们初次相识的一天之后。今天的萧尘儿扎了一个马尾辫,虽然穿着统一的白大褂,但看起来还是显得相当的漂亮。当陈秋桐往她们科室里探头探脑张望时,萧尘儿正跟着一个医生后面学习着给病人看病。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正让一个病人张大嘴发出啊啊的声音,然后用一个医用细长的小木板压住病人的舌头,扭头对萧尘儿说:“你看,扁桃体发炎就是这个样子的,红肿并伴有白点。你能看到吗?”萧尘儿伸长脖子,往病人的嘴巴里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看到了。医生似乎很满意,开了张药方递给萧尘儿道:“你看看,扁桃体发炎主要是开这几种药,你以后碰到记住就行了,平时自己再多研究研究,为什么开这几种药。”萧尘儿很虚心的说记住了。然后就听到了陈秋桐的声音。萧尘儿扭过头看着陈秋桐,略略一楞,方才想起这个人是前天晚上来看病的那个搞考古的研究生。心里一阵奇怪,这个人又来干嘛?陈秋桐看见萧尘儿呆呆的看着自己,感觉到脸上热热的,平常还挺大方的他,这会居然脸红起来:“萧,萧医生,你能不能帮我们开点放感冒的药?”萧尘儿奇怪道:“你找我就为这点事情?”陈秋桐连忙道:“不,不,还有。”“还有什么了?” 萧尘儿一歪脑袋,脸上浮起浅浅的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陈秋桐看的心神一荡,有点结巴的说道:“还有。。有防失眠。。的。。的药。”萧尘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人真有趣。怎么,失眠了?”     
“我有趣吗?我怎么不知道。”陈秋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天真的道:“失眠到没有,就是这几天事情多,大家晚上都不大睡得着。先开好药,可能会用得着。毕竟,长期这样的话,身体吃不消的。”萧尘儿回头对那个中年医生道:“李大夫,我去陪我一个朋友去药房开店药,先下去一下。”那个李大夫转过身对着陈秋桐点点头笑笑,陈秋桐也很客气的说了声好,便和萧尘儿走下楼去。萧尘儿和陈秋桐开好药走到一楼大厅时,看到孙然他们也都站在那里,吃了一惊道:“咦,怎么你们都来了?”孙然笑道:“我们都来陪秋桐拿药来了。”萧尘儿不明所以的笑了笑道:“你们今天都没事情做?”     
陈秋桐答道:“有,我们一会还要去县图书馆查点资料。”“什么资料?”“关于屯新县城的一些古代地方府志和民间传说。”“和你们的那个考古项目有关?那座古寺庙?”“嗯,有一些关系。”“无相寺,” 萧尘儿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你说什么?” 陈秋桐有点没听明白。“哦,没什么,金刚经中的一句话而已。无相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亦无寿者相。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什么意思?”“人不再执著于自己和周围的事物,便可领悟到存在的意义了。”“无相,无相,”陈秋桐在嘴里念叨了几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萧医生,你一会有空吗?能不能带我们去县图书馆查资料?我们大家都不是很认得路。”孙然在一旁问道。    
萧尘儿低头想了一想道:“也好,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正好我表妹在县图书馆工作,有我去,你们也方便点。”大家一听都很是高兴,说真是太好了。等萧尘儿上楼请好假,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大家居然一时都没有认出来。直到萧尘儿走到面前,陈秋桐这才发现脱掉白大褂的萧尘儿真的是很漂亮,这一点就连叶夜她们这些女生也不能不承认。萧尘儿穿了一件有点宽大的半长深灰色外套,左臂上有半圈”calvinKlain”的艺术体字的logo,下面穿了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天蓝色的puma的跑步鞋,胸前还挂了个指环王里的那个魔戒,随着萧尘儿走路的节奏,上下晃动着。真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女孩子,陈秋桐心想,确实很漂亮,陈秋桐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几个年轻人就这样出了医院,往县图书馆的方向走去。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挺风和日丽的。“萧医生,县图书馆离这儿还远不远?” 吴珉霞问道。“嗯,不是很远,以我们目前的这个速度,再走个二十分钟左右也就到了。”“对了,你为什么想做医生了?你是不是在哪个医学院读书,快毕业了,然后到这里来实习的?”陈秋桐问道。萧尘儿突然不说话,抬头望着天。陈秋桐有点尴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真是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我们再聊聊其他的。”“哦,没关系。”萧尘儿望着陈秋桐,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呵呵。”     
萧尘儿看着一脸惊愕的众人继续道:“你们不要吃惊,没什么了,我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你们看,我这不挺好的吗。” 萧尘儿休息了会道:“几个月前,我发了一次病,挺严重的,然后就休学了。休息了两个月后,我就想出来走走,我妈妈的老家在这座县城,于是我就跑过来看看,远离一下喧闹的城市,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碰巧我舅舅在这座县城的医院当院长,我就过来作实习了,其实是向那些医生学习一些基本的医护常识,这个对我自己也是很有帮助的。”陈秋桐看着萧尘儿,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让人心痛的一段话,被萧尘儿这么缓缓的从嘴里说出,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不要看了,没什么不好相信的。” 萧尘儿对陈秋桐道:“生活就是这样,当你不能去改变的时候,你不如去享受它。将来的事,你我都无法预知。”生命,果真如此脆弱。但人的情感,却一直坚强。我一定要让你这一生不再悲伤,陈秋桐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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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线索

在萧尘儿表妹的帮助下,大家就很快进入到了存放古书籍的书库室。如果没有熟人的帮忙,想不通过馆长的批准就直接进来,真是不可想象。何况,馆长会不会批准还是个问题。虽然这是一个小县城,但作为存放古书籍的书库,条件还是比想象的好,陈秋桐刚一进来,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书库的面积不是很大,只有四五十平方米左右,沿着墙一圈放了十二排书架,书库的中间却放了一些阅读用的桌子和几把椅子。屋子的窗户上全部安装着厚厚的绒布窗帘,天花板上也是吊着特制的高度不亮的节能灯,把光线对书籍的影响降低到最低的程度;室内还到处放着一些干燥剂,用来吸收湿气的,所以刚一进来,大家就觉得很干。几个人围着书架转了几圈。陈秋桐说道:书籍好像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来摆放的,然后不同的时间段,又是大体按照书的种类分类的。但好像不是区分得很严格。如果他们能做一个拼音书目索引的话就好了,那我们找起来会方便一点。”“你们打算找什么样的书呢?能不能告诉我和萧医生,这样我们一起找,速度会快一点。”甘蓝问道。“嗯,这样也好,我们分一下工。”陈秋桐说道:“甘记者,你和萧医生主要找一些和民间传说有关的书,要是宋代以后的,关于一些神秘死亡事件的。叶夜、珉霞,还有我和孙然,我们主要查一下北宋年间的地方府志,看看有没有和无相寺有关的记载。”分完工以后,六个人即开始漫长的查找工作。十二排书,少说也有上千本,更麻烦的是大多数书都是明版清版的,没有目录,需要一页页的翻过去,而且翻的时候又要特别小心,不能损坏书页,因此,查找工作的进展极为缓慢。除了下午出去很快吃了一顿饭,几个人就一直呆在书库里面。大概到晚上八点左右,才挑出两本相关的书。第一本是二三十年代出版的一本“屯新轶事”上写了这样一段传说,基本意思是这样的:屯新古县城有一恶鬼,杀人无数,皆剖肚挖肠,众多乡邻惶惶不可终日。后有人去五台山请了一个有道高僧,施以奇门八卦,方才镇住恶鬼,保一方平安。第二本年代久一点,是明版的一本册子,从序言来看,作者是一位本地的文人,闲来无事,把前朝流传的事情加以考证并记录下来,自己出钱,刊印了这本名叫“晋阳考纪略”的书。其中北宋部分记述了这样一件事情,翻译成现代的白话文大意如下:古城晋阳西南边有一个小的县城,大约二三千户人家,某年某月,全城的人集资建了一座寺庙,唤作无相寺,据说是为了镇住一个恶鬼。后来为了怕有人不慎闯入无相寺,放出恶鬼,全城的人一齐努力,用土把这座寺庙埋了起来,后来又把相关记载全部烧掉,所有的经历只有从人们口头流传下来,未能辩其真伪。“你们要找的东西怎么都和鬼有关系?”萧尘儿很奇怪地问道。“没什么关系,凑巧罢了。”陈秋桐违心地答道:“我看今天就这样吧,再有价值的东西估计也很难找到了。真是谢谢你,萧医生,一直陪我们到现在,还陪我们找了这么长的时间。”萧尘儿甩了甩头发上的流海儿笑笑道:“没什么了,你怎么这么客气的。以后你们也不要叫我萧医生了,太见外了,就叫我萧尘儿好了。”孙然接口道:“好好好,没问题。萧尘儿,你晚上有空没,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萧尘儿想了想道:“好啊,帮你们一天忙,是该你们请我吃顿饭了。”六个人于是出去找了一个小饭店,很开心地吃了顿饭,前几天紧张害怕的心情暂时抛却了脑后。吃好饭,大家一致要甘蓝请客,因为她是央视的记者,有工作了,而其他人都还是学生。甘蓝很爽快地付了钱并且大声说,以后几天的饭她全都包了,大家又是一阵欢呼。
因为不想把萧尘儿也牵扯进来,在送萧尘儿回家后,大家才开始了正式的讨论。“我看这个恶鬼肯定是存在的,”孙然道:“八个按八卦的方向被挖了出来,铁塔又有松动,可能也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其他一些机关被破坏,所以这个恶鬼被放了出来,并且在昨天晚上还杀了两个无辜的女人。”“我的看法基本上和你一样,但是,”陈秋桐道:我不认为这个恶鬼被完全放了出来。因为如果它被完全放出来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太平。”“嗯,”吴珉霞道:“我觉得秋桐说得有道理。而且鬼怪也是一个能量体,根据能量守恒的定律,在这个千年里,这个恶鬼并没有修炼,而是和镇压它的能量对抗了千年,本身的能力可能也有大幅度的下降。这个恶鬼并没有完全被放出来,影响力比较有限,可能它在暗地里修养,准备卷土重来。”叶夜点点头说:“看来现在是消灭它的最好的时机了。”甘蓝叹了口气:“哎!这个新闻是没法报道了,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要被领导骂了。”叶夜也叹口气道:“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个恶鬼的来龙去脉,不然我们肯定能找到办法对付它的。”陈秋桐笑道:“我觉得我们能找到。”“真的?”大家一起吃惊地问。“嗯,其实有一条重要的线索,五台山上的有道高僧,北宋年间,五台山上的有道高僧必定不是很多。而且平定妖孽,也是一件大事,并不是每个高僧碰上并且能做这种事的。任何一个高僧完成这件事,都肯定会把他的心得体会记载下来,决不会任由它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所以,我们只要查出那个时间段里出名的和尚,翻看他们所著的典籍,可能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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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寻找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又通过萧尘儿在县城里找到了一个环境比较好的网吧,吴珉霞和甘蓝被安排去互联网上查找那位高僧的资料,其余人则留在工地上,照看着余下的清理工作。到下午的时候,吴珉霞和甘蓝带着查到的一些线索回来了。几个人于是又一起围坐下来,看着吴珉霞拿出了她的手提电脑。打开电脑后,吴珉霞插上了128M的U盘,U盘里拷贝的是她们早上在互联网上查找到的一些相关文件。吴珉霞打开了其中一个excel文件,文件里是一个表格,吴珉霞把鼠标移到上面讲到:“这个表格是我和甘蓝今天早上做成的。表格的第一栏是北宋时期比较出名僧人的法号,第二栏是他们所在的寺庙,第三栏寺庙所在地,第四栏是这些僧人相对应的一些著作,第五栏是备注。”     
“然后我们作了进一步的分类和比较,得到了这样一些信息,”甘蓝接着补充道:“在这个表格上我们做了一些改动,白底黑字的Table是普通的信息,不需要太多注意;黄底蓝字的table是比较重要的信息,这里的僧人基本上和五台山都有一点关系;红底黄字的table则代表着很重要的信息,这里的僧人全都是当时五台山上最出名的僧人,而且他们所处的年代从时间上看,也和我们所期望的比较吻合,所以我们要找的人,极有可能就出现在这个里面。”孙然从吴珉霞手中接过光电鼠标,把excel表格往下拉了拉,总共的行数大概有两百多行,其中比较重要的有五十几个,很重要的有五六个条目。孙然不由得感慨道:“你们女孩子做事情就是比我们细致,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肯定做不出来这张表格的,烦都要烦死掉了。”吴珉霞笑道:“还好了,现在网络确实很是发达。Google和百度基本上能找到你所想要找的东西,我们主要也就是搜索整理而已。”      大家团团围坐在一起,对着这张表格开始很热烈的讨论起来。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反复讨论之后,重点索定了一个叫做“永明禅师“的僧人。EXCEL表格里的资料是这样子的:法号 寺庙 所在地 相应著作 备注  永明禅师 南禅寺 五台山宗镜录 出家前为晋阳人氏  宗镜录的原版先被收藏在台湾博物馆,但在台湾的佛教研究协会的网页上能够下载到全本宗镜录的影印版。吴珉霞和甘蓝先前已经下载下来,并通过搜索关键字对整本典籍做了快速浏览,甘蓝还写了一个简短的书评,用文本文件的格式保存下来。孙然点开文件,里面的内容简短而有效:  宗镜录  
作者:永明禅师  
疑点一:永明禅师是五台山南禅寺有名的高僧,在五台山,乃至当时的整个社会,都是很有声誉的,并且后来还做了南禅寺第十二代主持。  
疑点二:永明禅师所处的年代大概距今有一千年左右,恰好和无相寺的年代相近,所以时间上吻合。  
疑点三:永明禅师俗家是晋阳人氏,这和我们这个故事发生的地点很是接近,如果晋阳的老百姓请他办事的话,作为家乡人,他应该不会推辞。  
疑点四:宗镜录的第三部分。  
宗镜录简要评述:  
全本共二百三十二页,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主要是永明禅师的自我回顾,讲自己如何被佛法吸引,遁入空门,并且大彻大悟,领悟佛法精髓的经历。这一部分占了有二十七页。  
第二部分主要是永明禅师对一些佛经的理解和注释,以及根据佛经所引申的典故,以小故事的形式表达出来。其主要目的是对世人阐述永明禅师自己对佛法的理解和如何才能修成正果。这一部分占了两百页。  
第三部分很短,只有五页,很象是后记,从内容上来看,是对永明禅师的一些介绍和评价。而且从影印版来看,这一部分和前两部分的风格不是完全相同,显然是后人加上去的,不是正式的出版内容。    
吴珉霞打开宗镜录的影印版,指着屏幕对大家说:“我和甘蓝在网上找到好几处下载宗镜录的地方,但是只有这个影印版是带后记的,其他版本都没有。”   “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甘蓝补充道:“在后记的最后一页上,记载说永明禅师任南禅寺主持期间,曾去过晋阳一段时间,然后带了一大笔巨款回来,重整南禅寺,对南禅寺的发展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陈秋桐对着宗镜录的影印版粗略的看着,上下翻滚着鼠标的中键,无意中翻到了第二部分的第一页。第二部分的第一页很是简单,只有短短的四句话:  
但问心中除罪缘,各自心中真忏悔。  
忽悟大乘真忏悔,除邪行正即无罪。    
“这四句话好像很有深意是的。” 陈秋桐说道。“不如你给萧医生打个电话,让她现在上网帮我们查查,这四句话什么意思。”孙然笑道。“也好,” 陈秋桐道,随即拨起了萧尘儿的手机。“喂,陈秋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电话的另一边,萧尘儿的声音响起。“哎,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什么事情?”“我这里有四句话,你能不能帮我去网上查一查,出自什么地方?”“好,你说。”“这四句话是:但问心中除罪缘,各自心中真忏悔。忽悟大乘真忏悔,除邪行正即无罪。”“原来是这四句话,我知道,” 萧尘儿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也对佛经感兴趣了?”“是佛经里的话吗?” 陈秋桐显然已经猜到了,并不是很吃惊。“对,” 萧尘儿说到:“这是《六祖坛经》里的揭语,出自无相赋里的四句话。”“无相赋?” 陈秋桐重复了一遍。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家都是听的极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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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突破口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说上话,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陈秋桐忍不住在电话里又和萧尘儿闲聊了几句,方才挂断了电话。“不知道无相赋和无相寺有没有关系,”孙然看着陈秋桐,叹了口气道:“我觉得肯定是有关系的,这个老和尚绝对就是主持建造无相寺,镇压住那个恶鬼的高僧。”叶夜想也不想,很肯定地说道。众人听了心下也是大为赞同,但却又拿不出很有力的证据。因为搞清楚谁是那位高僧对此事关系甚为重要,所以陈秋桐等人表现得还是颇为冷静,心中虽有同感,但并不下结论。“突破口,我们需要找一个突破口。”陈秋桐忽然说道。大家看着陈秋桐,一脸的不解,“一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如果没有详细的记载,是很难弄清楚的。首先,之所以变成恶鬼的原因是什么;其次,恶鬼是如何被压住,它的原理又是什么?如果我们弄清楚这两点,对我们的帮助是很大的,我们就能逃过这次劫难。”“那突破口是什么?”大家问道。“叶夜的梦你们还记得吗?”“当然记得。”叶夜首先抢道:“惨死的女人,阴森的铁塔,这些事情真的很准。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我觉得没有了呀。”“我觉得也是,除了这些以外,没有其他什么重要的线索用做突破口。”吴珉霞说道。陈秋桐很肯定地说道:“有,当然有。”“那是什么?”“一座带院子的两层小木楼,一个孤单的女子,还有一封信,你好像是这么说的吧,叶夜。”陈秋桐看了一眼叶夜:“你说你看了很多遍,如果你确实看到了,那这封信的内容对我们来说就很重要啦。”“是,确实有一封信,我看得很清楚,我还看过,但内容从我醒来时,就已不记得了。再说这个重要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子和这件事情的关系很大。搞不好,这件事情的起因就得从她身上来着落。铁塔,女尸都出来,就差这个女子了。陈秋桐笑了笑,对着叶夜很认真地说道。“至于那封信,就是突破口,这封信的内容一定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我已记不得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怎么办?”“没关系,只要你记得看过就行了,我们总有办法能让你想起来的。”“怎么可能?”大家一齐惊呼起来。
“催眠,所有的沟通都是催眠。不知道这句话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通过催眠,我们能够进入到你的潜意识中去,恢复那天的场景。换句话说,通过催眠,我们可以通过你的眼睛,看到那天你所读到的那封信。”吴珉霞听到后大叫一声道:“陈秋桐,真有你的,这个办法你也能想到。你太厉害了!”叶夜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有些不是很明白:“催眠真的这么管用吗?”吴珉霞立即道:“当然!”并举了个例子。叶夜听了觉得全身一阵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珉霞,你说不是真的吧,我怎么有点害怕呢。”“叶夜,你放心吧,催眠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再说我们都在你身边,你就把上次做过的梦重新再详细给我们复述一遍而已。对了,为了确保你的身体健康,我一会儿去把萧医生请过来,这样你就不用怕了。”陈秋桐说道。甘蓝也在一旁安慰道:“这个我在台里也听到别人讨论过,说挺好玩儿的,没有危险的。做好了,我请大家吃饭。”叶夜也说道:“我倒不是怕危险,就是觉得不舒服。”孙然叫道:“一会儿我当床板,你睡在我身上催眠,这样你肯定会舒服的。”叶夜拿过一本书,假装发怒地要扔过去:“滚!你这个大流氓!”一群人笑作一团。嘻戏中,吴珉霞收好电脑,准备进城去找有关催眠的资料,而陈秋桐却打开行李箱,想找件漂亮的衣服穿上,进城去接萧尘儿过来。
第十章 发现
春日的午后,暖暖的风吹在身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陈秋桐迎着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真好。”萧尘儿扭头看着陈秋桐,含笑着说道。萧尘儿接到陈秋桐的邀请电话后,便很愉快的答应了,两个人相约在出县城的那条马路口会合。碰头后,觉得三四公里的路也不算是很远,况且也不赶时间,二人便决定步行过去。通往考古工地的公路上,汽车并不是很多,倒是不时有骑着自行车的当地农民,三三两两,或带着人,或背着菜,一路说笑而过。路的两边,种的是杨柳,绿绿的,一条条刚长出的嫩枝随着风在轻摆,宛如被风吹散的少女额前的秀发;路的两边再过去一点,是一道窄窄的人工挖出的沟渠,它把公路和农田很好的隔离开,沟渠的里面注满了不知道从何处引来的水,清清的,循着沟渠的一些岔口,往远处的田地里流去。    
春天的郊外,总是一片绿,沁入人的心脾里去,一阵的清凉。田地里间或的竖着一个身着黑衫,手拿破摇扇的稻草人,装腔作势的赶着贪吃的鸟儿。“这里的空气是真的好,” 陈秋桐回答道:“你知道,北京的春天总是很糟糕。城里的环线上充满了汽车的废气,绿化也不算好,人还特别多,要是还有沙尘暴,就更是讨厌了。”“是呀,我家在上海。当满街的女孩子穿起各式新潮的花衣时,这时你才能感觉到春天来了。而且人总是很多,到处都挤的满满的,地铁上,商店里,马路上,就连学校里也到处是人。不像这里,很清静,很悠闲,生活的很舒服。来这里一段时间,我还没发过一次病呢。”“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了?”“嗯……看看书,看看电视,听听音乐,偶尔上网,还有就是出去散步了。感觉你们的生活也很不错,全国各地四处跑着,总是试图去寻找着被人遗忘的东西,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哪里,我没有觉得有成就感。只是觉得开心,因为这是我的乐趣所在的地方。小时候,我就对考古很感兴趣,中国古代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沉淀,可以说是世界文化史上最灿烂的一颗明珠,我们中国人有责任去挖掘她,保护她,研究她,让世界去了解她。”“呵呵,我就没有你这么大的理想。我只想能多活过几天,多看几眼这美丽的世界。” 萧尘儿很平静的说:“其实,就拿眼前的景物来说,它在你我的眼里看来是完全不同的。在你眼里,这可能只是一处美丽的郊外,而在我眼里,我看到的蓬勃的生机,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生命。”     
陈秋桐看了眼萧尘儿,心里不由得一酸。萧尘儿接着又是笑道:“你不用可怜我,生命是这样子的,即脆弱,却又很坚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宇宙中一粒小小的尘埃,在自己的自转和公转中缘起缘灭。”陈秋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无奈的笑笑。萧尘儿低下头,看到路上有一个小石块,抬起脚用力一踢,小石块稍稍飞起来,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落下。风起时,耳边的秀发往一边飘起,一丝一丝,却也遮住了小半边的脸。两人恰好同时转过头,萧尘儿的眼睛看起来黑漆漆的,感觉是那么的深邃,有神却不明亮。“就在这条路上,你知道吗?前几天还发生了两起命案。”萧尘儿说道。“嗯。我知道,两个女的,死了。”“她们第二天送来尸检的,我正好在场,死的好惨。”“我听说是肚子给剖开了?”“对的。哎,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变态,真希望警察能够早点抓到这个坏蛋。这个人下手真狠,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把人家的肚子给剖开了,然后还把内脏给掏出来,真是太残忍了。”“你们医院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没有,尸检没发现什么对破案有用的线索。不过,我猜凶手是一个男的,所以才这么变态的。你们这些男人最坏了,为什么对我们女人下手,不对你们自己男人动手?”      陈秋桐听了这话,突然脑子一炸,想起了叶夜的话:“我看到很多惨死的人,女人,是的,无一例外。所有惨死的人都是女人,一脸的惊恐,双目圆睁,肚子上一个大洞,血肉模糊,内脏被掏了出来,放在身体的一边,象是有人要在她们身体内寻找一样东西是的。”“女人,为什么不是男人,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 陈秋桐越想越兴奋。“咦,你这人真怪,我说凶手是不是你呀?” 萧尘儿奇怪的声音在陈秋桐耳边响起:“怎么说道凶手对女人作案,你就很兴奋的样子?”“嘿嘿,” 陈秋桐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道:“怎么可能是我了?你看我,也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四公里的路确实不算是很远,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居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走完了。到了工棚的门口,陈秋桐还在想这条路怎么就这么的短。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吴珉霞早就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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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卷
第一章 回忆
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它所代表的意义都是不同的。也许,对你来说,只要活着,就已足够;也许,对我来说,活着只不过是一个过程,享受到这个过程的乐趣,便不在乎这个过程的长短;也许,对尘儿来说,对长东的依靠,即是活着的动力和意义,但婆婆前几天给她的一封长东寄回来的休书,却让彻底失去了动力和意义。又是一个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有它自己的故事;每一个春天,都有它自己的颜色;每一个春天,既是开始,又是结束。五年的故事,开始于一个多情浪漫的春天,那时,天空是粉色的;五年的故事,结束一个伤感哀愁的春天,这时,天空是灰色的。尘儿回到了自己的家,景色一切未变,婶婶却已不在人世。真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生命的终结,不知算不算是一种逃避。但尘儿终是吞下了金锁,点燃了自己所住的小木楼。火借着风,越来越旺。尘儿笑了,闭起眼睛,感觉不到一丝痛苦。这一生走过的路,此刻在脑海里回想起来,竟也是清晰异常。终于困了,尘儿心想,就这样睡过去吧,陆长东感觉自己悬在半空,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片红。风吹过,一片只烧得半片的纸片随风飘过。
更能消,
几番风雨?
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
何况落经无数。
春且住!
见说道:
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无语。
……
这是尘儿最后的说话了,陆长东心想。碎纸片在风中翻滚着,纸片的另一面还写有字迹。陆长东飞过去,待一细看,却是自己写给尘儿的一封休书的开头,陆长东不由得一惊,一愣神之间,纸片又落入一片花海里,不见踪迹。陆长东的魂魄在虚无中游荡,积蓄着满腔的怨气,越来越重。
催眠后的叶夜显得很是安祥,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脸颊上洁白的肌肤反射着灯光,她整个人静静地躲在搭起的床上,一条七孔被斜搭在肚子上,吴珉霞把叶夜的右手轻轻地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人独坐在窗前。我就站在她的面前,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却毫无反应。”“屋子不是很大,是一个两层小木楼上的一个厢房。左边的墙壁悬挂着一幅不大的写景画,画里面是一片桃花林和一个白衣少女。画里的少女面容和独坐在窗前的女子很是相似。”“画上有题字吗?”“有的,我要走近看看。嗯,我走到画的前面了,上面有一句话:人面桃花相映红。再边上是某年某月某日,赠爱妻……尘儿,陆长东戏作。”边上的人听了齐声惊呼,一起扭头看着一边的萧尘儿。萧尘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手足无措。叶夜继续说道:“我走到桌子边了。这个女子开始看一封信,边看边哭。她开始在信的背后写字了。嗯,写的是一首词,就是辛弃疾的那首词。她放下了那封信,开始看着窗外。”“你快看看那封信写的是些什么?”“我把那封信拿起来了。第一句是两个字:休书!”“下面呢?”“下面写的是:尘儿吾妻,自结同心,儿女情长,乐趣甚多;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结发五载,几无所出,是以作别,秉父母之命,入京娶谢家之女,特寄休书……不好了,那个女子吞了一大片金锁下去……”周围的人闻言大惊,吴珉霞连忙说道:“你不要管她,继续看信。”“哎呀!失火了,火好大,所有的一切都烧着了。不行,我要逃了。咦,刚刚起了一阵风,把我刮到这里来!这里一片黑。好浓的血腥味,呵,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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