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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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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 蝶舞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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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00: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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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注册,就把自己终于完成的第一篇小说拿来当作拜坛好了~~  见笑了~~


引子

“夫人,夫人?”
我回过神来,看到墨蝶询问的眼神。我知道我又走神了,大概她对我的心不在焉已经习惯了吧。是啊,许多年了,这样的心不在焉多久了呢?
如今,我坐在无欲园里,曾经的种种都成为往事,过去了。而那些人,或离开,或守候,为着他们当年的选择。这也是种幸福吧,至少我们都还活着,能验证着自己的选择。
“夫人,又在想那些过去了么?”
“墨蝶,这偌大的无欲园,江湖上尊贵的地位,锦衣玉食的生活,你道是如何得来?”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若没有这无欲园,江湖上恐怕又是一阵血雨腥风了。”
“其实,这江湖上是否血雨腥风,跟你我又有何关系,我亦无心要这般尊贵的地位,只不过是虚空一场罢了。”
“那夫人…”
“这其中的缘由又岂是一半句话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今儿乏了,这棋盘就搁置在亭里吧。墨蝶,你也不用跟着了,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是,夫人。”


墨蝶的话
夫人离开了筑心亭,剩下了这盘棋。自六岁那年起便跟随夫人住在这无欲园内,看到的是夫人不变的美丽,智谋;听到的是夫人那不变的笛曲。只有此刻的夫人是陌生的。她看着这片竹子,眼神却是空洞的,是在怀念着过去吧。那究竟是怎样的往事,让夫人久久不能忘却。夫人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人,可此刻的她是在怀念什么,还是遗憾什么?我想这是我无法明白的了。籣钰公子么?应该不是吧,至今在一起也能谈笑风生的人应该不是遗憾吧;逐迷楼里的天邪么?那个把夫人当作唯一对手的自负公子么?应该也不是吧,至今都能彼此挟制的人,即便不是朋友也胜似朋友般了解,应该也是种乐趣吧。夫人曾经问我:“墨蝶,如果让你选择,爱情,自由,道义和生命你会如何选择?”我很肯定地告诉夫人:“生命。”夫人笑了笑,说我是个聪明的人。然后告诉我,有时候,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想来夫人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感慨吧,一如六岁那年的我。我以为夫人是幸福的,她活着,美丽的活着。可是夫人偶然的怅惘告诉我,夫人的幸福在这无欲园外,在哪里呢?我无从知晓。也许,夫人只是怅惘吧,也许再有一次选择,夫人仍然是这样选择的吧。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局外人可以知道的。也许这故事本身就像这无欲园,这筑心亭一样充满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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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31 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蝶逸

  “蝶儿,蝶儿”
  “哥,我在这儿呢”我向蝶儿走去,看着她在院子里忙得香汗淋漓,就知道她又在折腾那片药圃了。
  “把那些个药草先放下,快来看看,哥哥给你带的玉笛,你喜不喜欢。”
  “不行啊,哥,你先到我屋里歇着,等我把这杂草清理好了就过去了。这工夫耽搁不得,要不然这好好的药草就废了。”
  我清笑着,看着那抹在药圃中忙碌的身影,我知道,她是我最想保护的人,是我想给与最多幸福的人。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活在单纯的世界里,不去面对那往年的仇恨,不去面对人世间的计谋,哪怕只是活在那圃药草里。看着手中的玉笛,我释然一笑。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信步走向蝶儿的房间。
  蝶儿的房间终和一般女子的房间不同,少了一份脂粉气,多了几分竹草的清香。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她10岁那年我送她的那幅《蝶戏竹间》,这丫头不爱红花,单爱那青竹,连屏风上都是那竹节。从我们住进这院子里,我就让下人为她种下竹林,我要让她永远蝶戏竹间。想到这里,我不禁失神。永远,我可以么?背着血债的我,可以么?在他人眼里,我嗜血成性,江湖上提到蝶逸二字,谁不为之动容?为我的容貌,也为我的残忍。是的,取人性命之时的我依然可以淡然一笑。可是有谁知道,这曾是我唯一的生存之道。十岁的我带着五岁的蝶儿亡命天涯,看遍了世间冷暖,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除了我自己,没有谁可以信任。那段日子蝶儿怕早已忘记了吧。忘记了也好,不要记得那些过去,虽然世间的种种都是虚伪,但我宁愿她相信它的美好。蝶园,江湖禁地,这是我要的结果。没有人可以给蝶儿带来伤害,这样就够了。忘不了五岁的她那样清澈的眼眸,每每我想放弃的时候,都是那样的眼眸告诉我,就是为了她,我也要活下去。爹娘走了,我要保护她,一生一世。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太久,我便遇到了师父,那个迷一样的老人。师父说我的杀气太重,将来一定不是君子作为,便不让我认他为师父,只对我指点一二。可能我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师父的一二指点日后我多加演变,竟自成一套路数。开始成为杀手。师父算到了很多,唯独没有算到我竟偏离了这么远。我不属于谁的门下,只要雇主肯付足够的价钱,我就会为他们办事。对于这一点,蝶儿是永远也不能知道的。如果她知道她的哥哥是个嗜血的杀手她会如何?如今的我已经不亲自动手了,幻蝶轩已经成为如今武林里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和情报机构,而我正是这幻蝶轩的主人— 蝶逸。我不会让蝶园成为染血的地方,所以我每个月都要去一趟我的幻蝶轩。就像蝶园里的青竹,幻蝶轩里永远是妖冶的红莲。
  “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我的蝶儿什么时候出嫁,就不用哥哥我.操心了。”
  “哥,有的没的,怎么胡说开了?”
  “丫头,害羞了?哈哈…”
  “哥!”
  “好了,好了,来看看哥哥给你带回来的玉笛,试试看怎么样?”
  一曲清乐在耳边响起,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突然想到,若让幻蝶轩的人看到他们的主人这样没有防备的听着笛声,大概也要揉揉眼睛确定一下真实性了吧。曲毕,看着蝶儿的神情我知道她喜欢这笛子。这就够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也许这丫头知道很多事情,只是我们有相同的默契都不会说。就像每次我要回到幻蝶轩的时候,她都会给我一瓶她自己配制的药丸,说是以备不时之需。聪明如她,怎会感觉不到我身上的血腥,感觉不到我的杀气。记得师父教我武功的时候,说过蝶儿其实是块武学料子。我怎会不晓得,只是我不想让她染指江湖,而我能保护她多久?也许应该让她习武的,这刀上舐血的日子终究是不平静的,如果哪天我不得已离去,她失去了我的庇护,她该如何生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不能离开的,我要保护她的。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这般的留恋生命了,也许留恋的只是蝶儿吧。
  “哥,今天你已经走神很多次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哥哥只是在想怎样让你可以更幸福?”
  “哥,我很幸福啊。其实我不需要什么富足的生活,只要能跟哥哥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打理你的生意了。我们拥有的已经够多了。就这样不好么?”
  丫头果然知道我所谓的生意是有危险性的,她开始担心了。可是,她不明白有些生意开始了,就不能简单的结束,除了死亡。我笑而不答,或者说我无法回答她。平静的生活,我也想,恐怕很多人也不容许我这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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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1:1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带着原创长篇来文版,真是太欢迎了。。。等着看更新啊$送花$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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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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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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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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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31 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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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31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蝶影啸月

    哥哥回来了,给我带着玉笛。他总是这样,凡是我说过喜欢的东西,他都会尽他所能把最好的带回来给我。在我面前的他总是那样温柔,对我百般宠溺。只有此时他的眼神是干净透彻,没有烦恼的。我不知道哥哥怎样做到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使我们的生活从四处流浪,到这样富足。只是每次哥哥要出外打理生意的时候,眼神里总会有无奈,有冷酷,也有血腥。我知道那样的眼神叫做杀气。师父教给我武功的时候,曾经对我说哥哥的招式里总有杀伐之意,相对而言我的招式就比较平和大气些。而武功这东西对我将来有用,但是不能让哥哥知道。所以我从来不会在哥哥面前表现出我会武功这件事,而哥哥也没有在意过。他从来不会防范我什么,不像蝶园外的那些迷阵充满的排斥。更多的时候,我喜欢打理我的药圃,因为哥哥每次出外回来身上多少都会有伤痕,他从不肯跟我说是怎么回事,我也只能装傻。书看的多了,对医理也就通晓了几分,便自己配制了药丸给哥哥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的哥哥很不寻常,他竟然走神那么多次。眼中多了几分萧索,多了几分不安。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即便是我们四处流浪的日子里。那些日子纵然是凄苦些,却是真实。这样的富足总让我有种不安,也许正如我的猜测吧,这样的生活是用哥哥的生命或者是哥哥的自由换来的,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回到那些穷苦的日子。记得小时候,哥哥总是一身白衣,虽是小小年纪,可却透漏着一丝清逸。尤其是当我要家里园中的海棠花时,哥哥站在那海棠花下,我觉得那是人间的美景。而现在的哥哥却只穿黑衣,如墨一般。黑的让我看不到底,这黑色带着妖冶,带着血腥。我甚至猜测,如果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穿白衣,那白衣上一定有如红莲般的血花。
哥哥还在出神,是什么让他如此忧虑呢,看着他眉头紧锁,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希望不是我给哥哥带来的烦恼。我想是时候跟哥哥谈谈了。
“哥,今天你已经走神很多次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哥哥只是在想怎样让你可以更幸福?”
“哥,我很幸福啊。其实我不需要什么富足的生活,只要能跟哥哥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打理你的生意了。我们拥有的已经够多了。就这样不好么?”
哥哥笑而不语,我知道这不是默认,因为哥哥的眼神里有种叫做沧桑的东西。难道哥哥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么?我失去了追问下去的勇气。
一只信鸽飞进园中,我知道哥哥又要出去了。每次有信鸽飞来,哥哥就会出门打理他所谓的生意。我走进内阁,拿出药丸,“哥,带上吧,我知道你又要出去了。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停止,虽然不知道你的生意是什么,可是真的希望我们可以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我感到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单是这一次,我有种不确定感,觉得会失去什么。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哥哥看完信后,笑了。从来没有过,每次哥哥看完信后都是凝重夹杂这些厌恶的表情,这次,他居然笑了。笑得有些释然,甚至有些决绝。
“蝶儿,哥哥答应你,这次的生意谈妥了,我们就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哥,你说真的?”
“哥几时骗过你?”
我不知道为何刚才还是满眼无奈沧桑的他,为何此刻如此雀跃,如此肯定的给了我答案。一切变得不真实。好像这快乐,这幸福来的太快,我竟如此没有把握。也许是我的表情出卖了我,哥哥拍了拍我的头说“丫头,哥哥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不要担心,这笔生意是宗大买卖。结束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到一个真正的蝶园,给你种一大片的竹林,可好?”
我点头,不自觉留下泪来。哥哥轻轻为我拭去,“傻丫头,哥哥又不是第一次出门,怎么这样不放心呢?药我带着,不许哭了。哥哥喜欢看笑着的蝶儿,不要哭了,再哭就丑了。嫁不出去了。”
哥哥此时都还有心情玩笑。可是迎头看见的却是他眼中的不安,也许他也感觉到了这次的不寻常吧。这世上哪有一劳永逸的生意?哥哥却应承了下来,也许他也想结束这样的生活了吧。
记得那一天,哥哥拿着一张银票对我说“蝶儿,我们有钱了,不用再乞讨度日了。哥哥会让你幸福快乐。”哥哥的声音是颤抖的,除了激动,现在想起来,怕也是有着恐惧的吧。只是当时年幼的我怎会听得出这中间的分别。也就是从那天起,哥哥不再身着那清逸的白衣,眼神也不再如往昔那样纯净。
“蝶儿,你终究还是学了武功。”
“哥,你…”
“哥是习武之人,这点都看不出来,怎么对得起落尘公子的教诲。”
“师父他…”
“果然,也是他。他说我的杀气太重,不肯多教我一招半式,对你,他尽了多少力?”
“师父说我是块好料子,不学就浪费了。还说,他日我用的上。”
“罢了,学即学了,只是我希望他这次没有算准。希望你一辈子也用不上,这才是哥的心愿。”
“哥明日就要出门了,这些日子你在园里要小心。如果愿意的话,就收拾收拾,看什么是必须带的,那些不必要的就分发给下人们吧。”
“哥,你要小心啊。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妥,却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妥。你要快点回来啊。”
“知道了,我回屋了。时候不早了,吃过晚饭,尽早安置吧。”
“哥,你不留下来吃么?”
“不了,我还要回去准备准备,你还要看那些书么?”哥回头看到我书案上放的药典。
“是啊,很有意思呢。”
哥哥转身离开,我开始期待哥哥回来的日子,开始期待我们离开的日子,故意忽视掉心里的不安。不知道如果当时去在意,去猜想的话,结局会不会改写。然而一切只是如果,一切也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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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31 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蝶殒

一切都打点妥当,把下人也都打发走了,剩下的一些人都是是愿意跟着我和哥哥的。我就在蝶园里等待着,等着哥哥回来我们便离开这里,离开这时时刻刻都让我感到不真实的地方。然而,三个月过去了,哥哥毫无音讯。我开始安慰自己,哥哥这次是一笔要一劳永逸的生意,必定会有些不同。可是心里的恐惧感与日俱增,所有的安慰都无法磨灭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猜疑。可是除了等待,我什么都不能做。于是在家里给哥哥缝制衣服,要换季了,该给他添置些衣服了,我想哥哥应该穿回那飘飘白衣,为我折取海棠。
“小姐,小姐,少爷他回来了!”淼儿对我喊到。
情急之下,针竟然扎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滴在雪白的衣服上,我的心为什么如此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去面对,而这件事是我极不愿面对的。急忙跑到哥哥的房间,哥哥的背影坚韧如昔,我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一步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哥,但是哥哥沉默不语,我疑惑着,哥哥是怎么了。
良久,哥哥转过头来,脸色却是煞白。想来他这次的伤累及五脏,不知道是什么力气支撑他站在这里。我急忙上前替他把脉,果不出我所料,他被自己的武功连累,是什么对手能让他使出这样两败俱伤的招数,不惜毁了自己也要与他同归于尽,果然,这世上没有一劳永逸的生意,而哥哥所谓的生意恐怕就是杀手了吧。
“哥,躺下来,待我去开个方子,要不然你这身子可就废了。”我准备转身离去。
“蝶儿,不要走,听哥把话说完。”
“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把你的伤养好才是为首的。”
“蝶儿,没用的。这次的对手太强劲了,不得已只能用了‘破茧成蝶’。”
“什么?你竟然用了…” 我看见血从哥哥的嘴角缓缓流下,滴到那黑色的衣服上再也看不到。破茧成蝶,这是哥哥自己的招式。当年师父没有把玉尘剑法全数交给哥哥,哥哥便自创了一套剑法—蝶煞。哥哥的招式从不会华丽如虹,每个招式都很简单也很直接,可以置人于不复之境,杀气重重。而这破茧成蝶正是哥哥剑法的最后一招,这一招伤己以伤人。正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般美丽夺目,剑气浑然天成,自发功者自身而出,光芒四射,无人可以抵挡。但发功者本身也会被这剑气所伤,而且不会亚于对方,所以使用这招的目的就是要同归于尽。我不知道哥哥为何这般决绝,连自己也不放过。
“蝶儿,不要哭,答应我,我的蝶儿应该是永远灿烂的笑着,嬉戏在那竹林里的。蝶儿,你要幸福。只有你幸福,哥哥的死才有意义。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永远快乐幸福,可是哥哥看不到了,也做不到了。答应我,你要幸福。”
“哥…”没有了哥哥的我如何幸福快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我而去,我如何幸福?可是,我能拒绝么?在他生命结束之前,心里仍然记挂的是我的幸福的人,我如何拒绝?“哥,我会幸福。”
“蝶儿,你幸福就好。离开这里吧,在你正厅的那幅画下有这些年的积蓄。本打算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们离开这里,用那些银两维持生计,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你带上他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你感到不安的地方。忘了你是我妹妹,忘了蝶逸这个名字,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方便。师父终究还是算对了,武功对于你,终有一日是有用的啊。也许,他正赶来把你带走呢。哈哈哈…”一口鲜血喷出,哥哥的眼睛闭上了,嘴角却带着笑容。
“哥,我给你吹笛子好么?”
我知道哥哥离开了,可是这个曾经让我极度不安的地方我却不愿离开。明明知道,哥哥这样决绝一定是不得已,哥哥让我离开也有他充足的理由,可是怎样才能离开,怎样才能忘记?我答应哥哥要笑,我便没有流过泪;我答应哥哥要幸福,我便继续我平静的生活。可是怎么可能抛却蝶逸这二字生活,怎么可能?那个宠我的人不见了,那个叫我丫头的人不见了,那个为我而站在海棠花下的人不见了,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呢?很多次我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依然可以看到他为我带回玉笛,依然可以看到他宠溺的目光,依然可以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然,我必须面对这个现实,我还要幸福的活下去,这是我对哥哥的承诺,也是今生唯一的一次承诺。
“小姐,你哭出来吧,这样会憋坏的。身子坏了就不好了,少爷都走了,你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淼儿,哥他要我幸福,要我笑呢。我怎么能哭呢?正好我给哥缝了见新衣,还没穿呢就这么着急走了,快去我房里把衣服拿来,我给他穿上,省得他到了爹娘那里还穿着这身衣服,爹娘也要操心了。”
“小姐,你别这样…”
“淼儿,快去啊。”
“小姐”
“你是怎么了?我叫你快去,非要我自己去么?快点,我怕来不及啊”
我说过我不会哭,我就一定不会哭。这蝶园是哥的心血,我要打理好。还有哥的后事还要我.操办呢,我怎么会哭呢,不会,一定不会。天上突然下起雨来,雨水落在脸上,落进嘴里竟然是咸的,怎么从前不知道呢?记得小时候跟哥哥一起在园子里淋雨,那时还对哥哥说“哥,雨水是甜的呢”
“傻丫头,雨水怎么会是甜的呢?”
“真的,刚才雨点到我嘴里就是甜甜的。”
哥哥笑而不语,宠溺的看着我。
看来哥哥是对的,雨水怎么会是甜的呢?明明是咸涩的,一如我此时的心情。哥,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我真的无法幸福快乐。今天过后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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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第一张,估计篇幅不会很大。楼主加油哦~~篇幅太大我就没兴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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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 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心虚中
因为是第一次写小说,所以篇幅控制上有点~~
恐怕要让羽天失望了 不过时间不会拖很长 ,每天至少会有两章更新 今天四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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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 0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幻蝶轩

幻蝶轩,江湖上最大也是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和情报机构。你从来不会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在哪里,但是只要你出得起足够的银两,你就可以联系到他们,并且让他们为你服务。幻蝶轩的主人就像这幻蝶轩一般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不知从哪天起江湖上便多了这么一号人物,且不容人小窥。年纪轻轻便能做到如此地位,必是有些手段的。而此刻他正坐在幻蝶轩内,听着下属讲述这次的买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正计划着这次的买卖结束后便带着蝶儿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本就无意染指江湖,无意什么天下第一,只想保护他心中的那只幼蝶。这次的买卖看似简单,但他也感觉到这里面有重重阴谋,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从来都是买主出钱,他们出力,他也就懒得计较这其中的许多。而这次买主指定要蝶逸亲自出马,五百万两银票,要得到天邪殿和墨蘭止境的所有资料。

“逸,这次的事情必有蹊跷。”蝶痕堂堂主废痕终于发话了。
“痕,说来听听?”蝶逸饶有意味的看着废痕,这个一向不动声色的女人。废痕在幻蝶轩内也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她和蝶逸的相识是在一次任务中。那次的任务是幽城内有名的富商,怕是得罪了不少人,否则哪里有这么多人想要他的命呢。看多了生命的消逝,每次执行完任务的废痕总不愿多加停留。离死亡太近的时候会让人莫名的恐惧,即使是习惯了杀手生涯的她。可是这次任务结束后,废痕看到了蝶逸的眼睛,许就是那时的眼神让废痕无怨无悔的追随着他,甚至保护着他爱着的人。看到蝶逸的第一印象就是看他杀人是种享受,他的招式不华丽却干净漂亮,每个招式都如蝴蝶般,飞翔着,游戏着,轻松的就可以取人命于剑下。废痕想,也许有时候那些被杀的人也是被这蝶般的美丽迷惑了吧。而蝶逸结束了那若干条生命后竟然笑了,而且笑得格外的美丽,清澈而温柔,那绝对不是属于一个杀手的眼神。就是这个眼神,让一向冷酷的废痕开口:“你是什么人?”
“重要么?”
“你不是合格的杀手。”
蝶逸抬头看着废痕,笑了,这笑容中没有温柔,有的只是妖冶,宛如后来在幻蝶轩内看到的红莲。
“杀手是没有感情的,否则就剩下一条路—死亡。”这似乎是杀手的生存准则。
“杀手本来就活在杀人和被杀之中,有没有感情都是一样的。死亡也是每个人最后的归路。有何不同?”
“你倒是看的清楚。”
“跟我走!”
“为什么?”
“我们是一类人。跟我回幻蝶轩,我们会有默契。”
“这么肯定?”
“你的眼神告诉了我。”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废痕就这样跟着蝶逸来到了幻蝶轩。初到幻蝶轩她一眼就看到了满池的红莲,知道那是淬在暗器上的毒源,但作为装饰的花朵,她也确实想不到什么样的花可以将幻蝶轩,将蝶逸如此完美的诠释。


“逸,你也看得出来不是么?”
“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是什么能让我的蝶痕堂主也有所顾虑了。”
“单说这天邪殿和墨蘭止境的江湖地位便不是我等可以染指的。天邪殿内的天邪公子自小在苗疆长大,善用蛊毒,善使心计,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其人行为做事甚为怪异。现下天邪殿是他父亲掌管着,可实质上是他在旁出谋划策,无人可出其右。而墨兰止境则是武林圣境,当年墨兰落尘以一人之智平了江湖上多少风雨,至今都被武林人士奉为神明,与墨兰止境为敌等于与整个武林为敌。落尘公子虽不问世事多年,其子兰珏公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智谋自是不在话下。而能将玉箫武得出神入化,恐怕天下也仅此一人了。天下人都赞其一个‘雅’字。逸,相信这些情况你不比我知道的少,而你却接下来这宗买卖,莫不是昏了头?”

“看来不用我出马查什么资料了,我的蝶痕堂主已经很明了了。”蝶逸不改笑容地说到,“而且对方只是要资料而已,并没有要他们其中任何人的性命。我等既是拿人钱财,那就要替人办事了。”
“逸,你明知道对方要的不止是你我知道的这些,这些东西怕是向街上的路人打听也可听闻一二的。”
“所以,这次的任务要我亲自出马,要的就是这二地的绝密。而这二地的绝密若要得手怕是有性命之忧。”
“你既如此明白,为何还如此执着。”
“痕,有些东西是我放不开的,你应该很清楚。”
“是她?”
“嗯,我答应这次生意结束后就带她离开。她恐怕早已猜到我的身份了,只是不说。我不愿让她担心。”废痕看到蝶逸眼里的温柔,宛若一泓温泉。
“她若知道你接下的生意是这样的,怕是情愿继续原来的生活吧。”
“痕,若我离开,这幻蝶轩就交给你了。”
“我和你一起去。”
“不,轩内还有别的生意,总要有人打理的。”
“交给蝶影堂或者蝶踪堂。”
“你不该有感情的。”
“…”
“下去吧,我要准备准备。”
正厅内只剩蝶逸一人。不是不知道废痕对他的感情,只是他无法承担,此次的生意如果可以完美结束,这五百万两一半留给废痕,好维持幻蝶轩的正常生意,他从来都不怀疑废痕的能力,只是杀戮的日子毕竟不能长久。另一半可以带着蝶儿离开这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过简单的生活,他不想蝶儿受苦。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他依然接下了这笔买卖。这笔让他送了命的买卖。如果知道结局他还会如此选择么?是永远的离开蝶儿,还是让蝶儿在不安的心情下度日?

[ 本帖最后由 简尘 于 2007-1-31 23: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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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 00: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破茧成蝶

墨兰止境

一阵箫声入耳,不自觉想到蝶园内的笛声,如若这两种乐器合奏,想必也是人间的美乐吧。
“这位公子请进,我家公子恭候多时了。”
“有劳了。”
“公子请稍等,婢子这就去请我家公子前来。”

我抱拳以示有礼,实际上我并不是一个多礼的人,杀手这一行当是不讲究太多礼节的。然而在这里,我想还是礼貌些好。毕竟,这里曾经的主人是我的师父,虽然他并不肯承认我这个徒弟的存在。也许他也算到了我们终有一天会站在对立的一面,才不肯承认的吧。我的买家无非是要这墨兰家的《幽兰经》,我想他还不至刁难我到何等地步。闭目之际,便觉一阵清香入鼻,是竹草特有的清香,也是蝶儿钟爱的味道,微微睁开双眼,就看到了传说中的雅公子—“兰珏公子”。一点也不奇怪他有这样的称号,想我那师父便是一个将雅字发挥到了极致的人或者说仙,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仍然让我为之侧目。轮廓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眼神澈亮。青玄色长衣配上那如墨般的长发把他的清逸发挥到了极致,腰间的玉箫看似轻巧,实则乃古玉所铸。用玉作箫,本就不易,何况是这古玉,轻琢则有失音准,重琢则毁其根本,而刚才那阵箫声证明了这箫打磨得恰到好处,况且这箫还是他的兵器,那就更非池中之物了。他的气息均匀,步伐不失稳重,是上乘心法的修为。

“让蝶逸兄久等了。”一句话便如清风过耳,说不出的舒服。真真一个肝胆喣若春风,气骨清如秋水的人。这种人即便你知道他心中有兵马千万,你也看不出丝毫端倪,只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所以我选择直接告诉他我此行的目的。
“兰珏公子,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世上这样明目张胆调查人资料取人家东西的恐怕只有我了吧,可是对墨兰止境我不认为可以力夺,便只能智取,而此时我对自己毫无信心。
“逸兄,说来我们还有些许师兄弟的缘分吧。”
“愧不敢当,玉尘剑法学之不到一二,也有背落尘公子的教诲。我还是明说吧,此次前来是为了贵府的《幽兰经》。”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这世人看来简单的《幽兰经》必是有着玄机,而这与我无关。
“逸兄可否知道这《幽兰经》乃何物?”
“不知。在下只是为人办事。”
“身为幻蝶轩的少主,亲自出马只为鄙境的养兰心得?”
“这《幽兰经》为何物,与我无关,拿人钱财,与人谋事罢了。”虽然我不相信那是本单纯的养花心得,可这其中的蹊跷与我无关,如果能够不动手就取得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我也只能动手。
“家父有交待,如若是逸兄要取这《幽兰经》,一定双手奉上,并有话转告逸兄。”
“他老人家还是这样深不可测,不知他有何话交待?”
“家父只有四个字:量力而为。”果然他一早知道我要干什么,也可窥到这其中的凶险,只是不明白这《幽兰经》何以这般容易就让我取到,莫非这其中的玄机真的非外人可参透,抑或是他不在乎别人参透。行走江湖多年,师父还是让我猜不透,就像他不让我叫他师父一样。
“谢了。”我准备离去,毕竟那个天邪殿是个更让我探不到底的地方,究竟怎样取到我的买家要的那幅《酆都图》。
“家父交代,若逸兄还想取《酆都图》的话,便让愚弟跟随,以防不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不过就算我问也问不出所以然的,所以我选择放弃。可是真的要让这个人跟着么?我习惯了一个人办事,可是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呢?或许可以让幻蝶轩成为一个阻碍。
“兰珏公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帮忙。”
“逸兄请讲。”
“在下的幻蝶轩现在交给了蝶痕堂堂主废痕,在下委实不放心,可否请公子屈驾到幻蝶轩帮她,以防不测。”这个借口实在不够高明,以他的聪明怎会看不出,何时我也这般愚钝?
“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还这么利落,还是早有人料到这一切。或许一切根本就是他预料的,毕竟师父已经不在墨兰止境多年,无人知其行踪。
“那就多谢了,在下告辞了。”我不愿猜测这其中的缘由,《幽兰经》我已经拿到手,下面最重要的是那副《酆都图》,与其在这里做这种游戏不如早些完成任务。我如此期盼此次买卖的结束。
“还望逸兄记得家父所托:量力而为。也算是为了蝶园内的人着想。”他触碰到了我的软肋。
“谢公子提点,就此作别吧。”
又是一阵箫声想起,这次的箫声多了几分无奈之意,为何无奈呢?我没有时间多做了解。


天邪殿

此刻我站在天邪殿外,但是这恢宏的气势已经告诉我这大殿的主人是不可侵犯的,然,我只是要一幅画,也许这幅画有机密万千,但对我而言,我要的只是这殿内众多图中的一幅。可笑的是,此刻的我不知该怎样闯入这大殿。这殿近在咫尺,我却知道若想走进这大殿是不容易的,正如我的蝶园一样,这里布满了机关。虽说这阵法各有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五行和八卦。感觉自己此时更像一个窃贼,在研究如何进入宫殿之中偷取宝物。仅是这殿外就这般玄机重重,试问自己进入殿内又该如何?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若不破得这迷阵,连门都进不去,何谈取图?

看的出这迷阵是依八卦来布,而八卦诸身,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口,兑为鼻;而乾兑属金,坤艮属土,震巽属木,坎属水,离属火。然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 日以遯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如此一来这阵便破得,只是若这迷阵是反八卦而行之,那我将万劫不复。是故我应先以石子试探。
正如世人所说一般,天邪殿的迷阵也是怪异的。石子的重量不足以引起机关的变化,我只好另试他法。如果真的只身闯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如今的我只想功成身退,也许多了几分留恋,使我格外的小心,不知道这份留恋会不会要了我的命。也许不要命的时候才会多几分活的可能性,绝大的讽刺,当你不在乎的时候,老天会用尽方法给你一切的机遇让你活下来,如果你在乎了,老天反而喜欢夺取它。不知道这次老天爷是不是也如此的任性。

想了这许多,却未想出破解之法。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人站在殿内,笑着看着我。似乎我这趟行走在很多人的预料之中,好像我通知了他们一般。他只是笑着看我怎样破解这迷阵。我想这人应该就是天邪公子了吧。那样邪魅的笑容,那样凌人的气势,那样魅惑众生的脸庞。多少裙钗会为之疯狂,连我这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赞叹。白色长衣外一层薄如蝉翼的紫纱,散开的长发肆意在空中飘飞,明明是似仙般的容貌,却不禁让人想到的是魔鬼二字。他就那样笑着看着我,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看出了我的留恋。在这样的人面前倒是容易办事,你不用动脑子,因为一切都是白费。索性干脆说出你的目的,可是现在的他似乎更乐于看到我如何解开这个迷阵,如何走到他面前。

这样的人,不会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好,就让我赌上一赌,逆八卦而行。但如此自负的人一定不会以坤为首卦,所以第一步应该还是正常走法,我迈出第一步。事实证明我对了,他依旧笑着,仿佛在看他手中的玩偶是不是听话一般的看着我,我有些被激怒了,然而现在不是我发怒的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到了蝶儿,不禁有些笑意,她总能激起我心中最温暖的那部分情绪。许是经意我的笑容,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一步步向他走进,一步步离开危险。

清脆的击掌声“还好,没有浪费了我的心意。”富有磁性的声音,单是这声音也可以让人为之赴汤蹈火了。不似兰珏的优雅,没有兰珏的清逸,但比兰珏夺得这份邪魅便足以让他和兰珏并驾齐驱在绝世男子的名号上,不知那遗笑书生是不是也这般传奇。这三人一个为雅,一个为邪,而另一个则是笑,永远的笑容,眼前这个似乎也是不变的笑容。而这三人为当今武林的绝世才子,从相貌,武功和才学上均是上上乘。

“天邪公子劳心了,还为在下布了这么大的迎宾礼。若在下上不来,公子可不枉费心机?”
“你会这么不堪一击?那幻蝶轩也就没有存在的可能性了。”
“公子高抬了。”
“想从这天邪殿拿到东西的人,这点本事都没有,就不必来了。”
“公子既已知道在下的来意,在下亦无需多费口舌。不错,在下正是为了《酆都图》而来。”
“果然快人快语,你可知这《酆都图》对我天邪殿有何意义?”
“在我看来,不过是这天邪殿内众多图的其中一幅。”
“你的买家如此无聊?要你亲自去一幅毫无意义的图?蝶逸,你是明白的吧。只是你明白了,有人就不得安全了,所以你宁愿糊涂。不过你既然来了,说明那《幽兰经》已经到手了吧。墨兰落尘那老家伙对你还是眷顾的,虽然不愿承认你是他徒弟。”我很奇怪,他何以知道这么多背后的事情? “想来,那老家伙也是为了保住你吧,或者是为了保住你身后的某个人?”他双眼微张,里面是我说不出的危险。废痕曾说我是妖冶的,如果她看见了这个男人,大概会觉得我不过如此吧。“蝶逸,看看我是谁?”

我再说不出话来,他就是我的买家。易容术如此精湛,连声音都不再相同,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那么,我省了你一半的精力,是不是可以把《幽兰经》交给我了呢?”
“你何苦呢?天邪遗笑!”
“果然是聪明人,不过聪明人似乎都不长命。”
“我说了出来,自没有活命的打算。扮演着两个角色,你也不轻松吧。”
他眉头一皱,摇着头说到“刚说了你聪明,怎么这刻就笨了呢?我有说过我扮演两个人了么?不过是世人看不清而已,与我何干?看来,还是大看了你。也许你的妹妹比你聪明!”我再次无语,这个男人到底知道多少?
“你放心,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女人,何况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哈哈哈…”那诡异的笑声在天邪殿内回响起来,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开始担心蝶儿了,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心有牵挂的时候,可是如果人可以随意的支配自己的感情,那就太幸福了。
“蝶逸,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么? 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还要布这个局么?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它们么?”
我冷笑一声,“找上我是因为我和墨兰落尘的特殊关系,你知道我会轻易的取到这《幽兰经》,布这个局恐怕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和你的目的。至于你为什么要它们,对不起,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

“好!我不介意告诉这些给一个快死的人。布这个局的目的很单纯,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只是想让你来到天邪殿,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够聪明,证明我是否挑错人。事实证明我多少还是有点走眼了,你让我有些失望。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不会揭穿我的身分,也不会死的这么快。虽然我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这些,可是我的游戏刚刚开始,这么快就知道了,岂不是很无趣?至于我要《幽兰经》的目的,你的确没必要知道,我想蝶影啸月应该会清楚,希望她比你聪明。我很想看看这个让墨兰落尘刮目相看的女人到底有何等的智慧。有趣的游戏,哈哈哈…”天邪殿内再次回响起他的笑声,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听到蝶儿的名字,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必须奋力一搏。

“你动了杀机,这个时候你居然藏不住你的杀气,啧啧,果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对手。这个时候没有胜算,还有牵挂,还有不舍,你还动了杀机,不自量力。”

我无暇考虑许多,这个时候只记得兰珏好像嘱托过我什么,可是我不允许有谁伤害蝶儿,哪怕是我自己都不可以。只听得一句淡淡的“邪影丛生”,身边便幻化出许多他的身影,我无力分辨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只能用全力去搏,我注定失败,他只一招便让我用出“破茧成蝶”,顿时殿内一片华光,也许是因为我抱着必死的心和他相搏,我的心竟是一片澄明,此时看清他所在的位置,一剑刺下用尽我的力气,没想到,我还是失败了,他只是轻轻一指便将我的剑弹开,剑气尽数回至我身,我无处可躲。想这招本就是伤己以伤人,他这样避开,只能是回到我的身上,可笑而可悲,平生第一次使出这招,竟全数伤在了自己身上。

他仍然摇头,“你回去吧,”并给我服下一粒药,“想来这是你那自读医书的妹妹给你防身用的吧,吃了它,回去见你妹妹一面,好歹你也是为她而死的。告诉她,日后来找我报仇或者我去找她?哈哈哈哈…”
我要回去,我要告诉蝶儿离开这纷纷绕绕的武林,忘了我,忘了蝶园,忘了她是蝶影啸月。我要告诉她,只要她幸福,今天我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她一定要幸福。就是这样的力量支撑我回到了蝶园,回到了蝶儿的身边。
听到蝶儿的承诺,我才放心,幻蝶轩也算是我对废痕的安排,蝶儿答应我要幸福的,我便可以放心了。蝶儿,哥哥这辈子只能陪你到这里,剩下的路你自己要走好…

[ 本帖最后由 简尘 于 2007-1-31 23: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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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1 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蝶园

一段风雨就这样平静下来,逝者已矣,而生者如斯。世界原本就是这样,留下来的人还要继续生活,而且要活得幸福。生命本就不易,有人帮助是你的幸运,没有人帮助也没有理由怨恨谁,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哥哥走了,他让我离开这里,让我忘记他,忘记我的身分,过平静的我一直向往的生活。然,我不能。他的话让我知道他的死亡是个局,虽然我不认为我能够为他报仇,但是至少我要查出这个局的背后有怎样的目的?为何哥哥是牺牲品?哥哥不让我管,不让我插手,必然有他的道理,可是我做不到,哪怕这个局的目的是我,我也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哥哥一向把我藏的很好,知道我的人也甚少,这反而方便我做事情。毫无头绪,真的只能从幻蝶轩下手了么?我不愿意去那里,那里是哥哥冷酷的地方,也是让哥哥丧命的地方,事到如今,我有的选择么?又或者,我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


“小姐,有个叫墨兰落尘的长者要见您。”
“快请,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客房,留淼儿一人在旁伺候就可以了。”什么时候我也开始有所顾虑了,小心点总是没错。一袭白影进入大厅,我的师父--墨兰落尘,人称落尘公子。记得我和哥哥流浪那两年里就是这抹白影让我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也是这抹白影教给了我武功。

“师父,”
“蝶影,还好么?”
“蝶影安好。师父这些年云游四方,还是这般年轻,真怀疑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老仙丹呢。”明知道师父问的是另一回事,我还是岔开了话题。
“蝶影…”
“小姐,先生,请用茶。”淼儿适时地帮了我,我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笑着微微摇头。我并不是怕别人提起哥哥我会伤心,只是已经离开的人了,那就让他安详得离开,安稳地睡着,不要打扰到他,这样就好。

“师父,来尝尝,这可是雨前的龙井,不知入不入得口。”师父原也不是多事的人,大概是关心则乱吧,毕竟离开的那个是他救过的人,教过的学生,而留下来承受的是他的爱徒我。相信这样的暗示,他明白。
“好茶,必定是第二泡了,淼儿越发细心了。逝者逝矣,来者可追。就像喝茶一样,喝了这一泡,它为你提神醒脑,它让你精神加倍,  可是这些茶叶经过茶水的冲泡之后,一次两次三次,数次以后,就泡不出茶味了, 想再喝的话,就必须丢掉这些无味的茶渣,再换上新的茶叶,凡事不是同样吗?放弃不愉快的过去,重新面对未来,才能活出新的滋味、新的人生。你说是么,蝶影?”

“师父教诲,蝶影记下了。”该说的都说了,以师父的个性来此必定不是为了说这番话的。也许他想让我放下,放下二字又谈何容易?况且以哥哥临终前的话来判断,就算我放的下,那背后的人也未必放得过我。灵光一闪,也许我就这样等着,那个人自会找上来,这个时候较量的也许就是耐性了。回过神了,师父在看着我,我知道我刚才的每个表情都没有在师父眼里错过,无妨,本也就没打算瞒他。“师父,去偏厅用餐吧。旅途劳顿,想必也乏了,全当徒儿给您接风了。”

“好,为师可能要在你这园里叨扰些日子,不会扰了你的清静吧。”
“怎会?徒儿求之不得呢。”
“小姐,先生在这样客气下去我们就要重张罗了,快些入席吧。”淼儿催促到,是啊,我们师徒二人也开始这样说话了。曾经师父如同父亲般的亲密,今日竟也这般生疏。这江湖上的风风雨雨竟也来临到了我身上。一直以为可以在哥哥的羽翼下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问,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掉。难怪哥哥在我提到平静度日后会面有难色。

饭后,我陪师父漫步到竹林,他总是有话要说的,在犹豫什么呢?也许他早就料到我会涉足江湖,只是真的有一天要面对的时候,他也不想吧。还是那句话,关心则乱。一向沉稳的落尘公子也有这样的一面。

“蝶影,想来你也知道为师此番前来不会是毫无目的。 犹豫再三还是直接告诉你来得干脆些。”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了。
“师父请讲。”现在对我来说简单明了的对话是最好的方式,不用彼此猜测。
“蝶逸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也对他留过话,让他量力而为。可是注定了逃不开的,就像你始终是要踏入江湖一样。这都是命数。我只是想说,不要为了报复而蒙蔽了双眼。这是局,赌得就是心思的清明。师父老了,这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师父只能帮你再走一步,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如若蝶影没猜错的话,师父是来指点徒儿的吧。”
“正是。从明日开始我要把玉尘剑法全数交给你,这是为师唯一能帮你的了。”
“那师父先回房休息吧,明日起就要劳累师父了,徒儿还想在这竹林中走走。”
“无端妖冶,终成泉下骷髅;有分功名,自是梦中蝴蝶。名利浮云过,权势流水长,  
成是空,败也空,终成孤魂荒冢。”师父的话里似有玄机重重,我却参不破,也不想去参破。既然是命数,我们再抗拒也是枉然,那么好,我悉数接受!


走在竹林里,回想起碰到师父的那段日子。那时哥哥也不过12岁,带着我四处流浪,四处乞讨。露宿街头更是家常便饭。那天下着雨,哥哥背着我跑到土地庙里躲雨,在那里碰到了师父。那时的师父也是一身白衣飘飘,记得父母尚在之时,哥哥也是这样的飘逸,只是年纪尚幼的他没有师父的那种仙骨。白色的带子将部分微微发黄的头发束起,白色上衣白色长靴,一尘不染,如玉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飘逸,腰间的那把剑把师父的仙风道骨之感发挥的淋漓尽致。永远忘不了师父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慈悲,也是因为那个眼神,让我相信我们不会再次被辱骂,被轻视,让我开了口:“伯伯,您也是躲雨么?”

“是啊。”师父没有多说话,一直看着哥哥,然后对哥哥说了一句“愿意学武功么?”
“如果可以不用继续流浪下去,我愿意。”
“目的性太强,杀伐之意太重,学不到精髓的。”
“只要不用这样流浪,不用这样被人歧视和辱骂,学不到便学不到了。”
“也罢,跟着我学吧,只是不要叫我师父。”
“好。”

就这样哥哥开始学武。我们的流浪生活结束了,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哥哥每日很勤奋的练习,而我就在师父的教导下习字,读书。很平静的日子,却是快乐,简单的快乐。到我十岁那年,师父不再教哥哥招式,而是告诉哥哥一些剑法。师父用书来比喻剑法,
“ 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至于使剑,其理亦同,默坐静思, 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例如练剑,其心亦同。”

看多了哥哥练剑,自然也懂得了些。虽然不是很明白每一招式的精华所在,但大抵也和我习字有相通之处。我便问师父:“伯伯,是不是同书法也一样呢?”
师父和哥哥都很惊异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蝶儿,说来听听。”哥哥对我说到。

“这习字讲究的就是落笔上覆下承,转笔左右回顾。我看伯伯用剑一招一式节节串连,面面俱到;而习字时藏锋欲左先右,伯伯使剑就是虚实莫度;习字上藏头点画中行,护尾势尽力收,如伯伯所说的紧守 门户,疾势求快;掠笔求奇,涩势紧绝,横麟竖勒之规,如剑意求快、求绝、 拔地而起、险峻非常。不知蝶儿说的可否正确?”

“妙绝!”师父夸赞我,可是我却从哥哥眼里看到了不安。我不明白他在不安什么,如今想来是在犹豫吧,师父曾说我是武学的奇才,自幼不懂武功,却领略剑法的精要,实属难得。可在哥哥不想让我学武功,怕我染指江湖,不得安宁,却又犹豫师父的这番夸奖,是不是该让我把这份才能就此磨灭。哥哥怎会想到我有用得上的一天。就在那天晚上,师父收了我做徒弟。

“蝶影,你可愿意跟我习剑?”
“哥哥不是在跟伯伯学么?”
“蝶逸的杀伐之意太重,无法习得精髓,你则平和些。而且将来剑法对你必是有用的。”我不懂师父的意思,但是我相信师父的决定。
“蝶影愿意,只是哥哥…”我懂得察言观色,我知道哥哥内心必定是不愿意让我学的,虽然那时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不让他知道也罢。”
“那我可不可以叫您师父?”
“哈哈哈哈,既已收你为徒,这一声师父有何不可叫得?”
“师父!”我很开心,因为师父说用得上,也许将来可以帮哥哥。只是我从没想过用得上的一天竟然是这样的光景。
“师父,我不喜欢剑。”
“那你想用什么?”
“我可不可以用笛子?轻巧些,也好看。”
“可是不用剑,又怎能算得上是剑法呢?”
“只要我把笛子当作是剑不就可以了么?”
“哈哈,倒是我拘泥了。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见识,前途不可限量啊。”也许只是年纪小,便什么都敢想象了,没想到在师父的眼里竟然是大智慧的表现。


“小姐,不早了,也该安置了。”淼儿来林子里找我了
“是啊,该歇着了,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淼儿,明日起我要与师父习剑,这期间你帮我打听一下哥哥的那个幻蝶轩内还有什么人,在做什么事。”
“是,小姐。”
“要小心些。”
“知道了,小姐,快安置吧。”
躺下来,脑子里依然是哥哥的事情,那个叫作幻蝶轩的地方。也许那里可以帮的上我,人走茶凉的道理我很明白,只是我对它仍然抱有希望,感觉那里有可以信任的人。想着想着我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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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1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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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1 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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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呀呀,今天晚了
所以?U話就不說了  更新纔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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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蝶起

跟随师父习武也有段时间了,算算淼儿也应该差不多调查到可以调查出来的东西了。这些日子更多时间是在与师父下棋,论剑。我知道师父是在试探我的修为,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想全力的表现给他知道,到不是防范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闲下来的日子我会呆在那片竹林里,也只是单纯的呆在那里,为的就是那片竹林里的清静。我知道,这是最后的平静了,只要淼儿一回来,这样的日子便不复存在,也许那个时候师父也就要离开了。师父也是明白的,淼儿多天不在,必然是我有所行动的。希望他不会觉得我耐不住性子,实质上我也只是要调查一下幻蝶轩而已。我觉得这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来。很多事情都值得怀疑,甚至包括师父。既然他能够未卜先知,为何不加以阻止?这其中的缘由我未曾深究,可是不代表我没有怀疑过。就算一切是命数,我也要知道这命数为何?哪怕是走到了另一段注定的命运。


“蝶影,与为师下盘棋可好?”
“师父,就在这筑心亭内如何?”师父微微点头,我看着师父,依旧是那抹云淡风轻的微笑,好似春天般的暖人,只是这微笑里似乎另有含义,我无法得知。什么时候我也要这样猜测人的心思了。
“洛儿,去我房里把棋盘拿来。”
“是,小姐。”


都说这棋局如人生,棋风如人品。近日与师父下棋总觉得其中有些许不同,师父的棋风淡然归淡然,却透漏着些许的不同,这不同到底在何处,我却是说不明白,好像是多了分不羁,多了狂傲,也多了几分诡异。全然不似他的仙风道骨,淡漠是有的,却不是淡泊。这中间的差异就是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却足以让我起疑。每每他都给我设局,让我进入,却不着急把我逼向绝境,甚至有时故意放我一马。我不是不知道那局的所在,只是我更想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走。这样的棋法是有趣的,只是如果这是人生的话,恐怕除了有趣还有些危险了。


“蝶影,你总是很小心。为什么不自己走局,何苦一直跟着我设的局走下去?这样便没有意思了。”
“师父,如果您设您的局,我走我的局,那么这盘棋还有意义么?早早散了就好。况且师父这样的走法,蝶影着实好奇。”
“你在迁就我?”师父的声音里有微微的不屑,很轻却不容忽视。
“徒儿没有,只是对这样的棋法,徒儿很是好奇。”
“哦?”
“以前从未曾与师父对弈,窃以为师父的棋风应大气而淡泊,而近日方觉自己错了。”
“错在何处?”
“师父的棋风淡漠而非淡泊,霸气十足,总为蝶影设局,却未曾将我逼至绝境,师父似乎很享受这其中的乐趣。”只是师父这样的人似乎不该是这样的棋风,除非师父并不是外表那般的不问世事,这句我并没说出口。
“蝶影,你果然聪明,从棋风窥得人性。这相貌可以改变,气质可以伪装,雄心可以隐藏,唯独这棋风没有办法改变。”

莫非师父还有心于江湖,有心于那纷争?然,这只是我内心的猜测,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想我知道的越少越好,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最好,可以省却许多的麻烦。所以有时候,笨是一件好事,哪怕是装笨。我相信这个时候转开话题是最明智的选择,师父也一定不会反对。
“师父,下了半日的棋,我们到林中走走可好?活络活络筋骨也好。”
“好。”
“蝶影,这偌大的蝶园,你打算如何维持?”
“蝶影还未想过,只是觉得这是哥哥留下来的,不想丢弃。我也是个懒人,不愿意再到他方去谋生活,又爱这片林子,就这么安静的在这里活着吧。哥哥也有个伴。”虽然心里已经有个大致,只是很多事情我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实也不能算作欺骗,毕竟终有一日我会安静的生活在蝶园里,不问世事,只伴着这竹林。


谈话继续着,却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

这样的生活真不轻松,有多久没有收拾我的药圃了?有多久没有吹我的笛子了?有多久了?曾经,那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很多事情迟早要去面对的,原先不曾承担的,在以后会悉数还给你,逃不掉的。我在等着淼儿回来,却也怕她回来,因为她的回来代表着一种开始。然而该来的躲不掉,淼儿回来了。

“小姐,我回来了。”
“一切还顺利吧?”心里有些抗拒事情的开始,我好像忘了这是我选择的路,无奈的事情,明明是自己选择的,抗拒什么呢?不如坦然接受。
“一切都好。”
“先休息休息吧,忙了这几日,想必也累了。用过晚膳后到我房里来,细细讲给我听。先下去吧。”
“是,淼儿告退。”

我知道师父也要离开了。我的行动要开始了,师父自然会抽身,他没有理由把自己卷入这深不可见的漩涡之中。又或者,他有心站在高处看着这万丈红尘的争斗。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能静观其变。不多时,师父让下人传话邀我在筑心亭相见。
“蝶影,淼儿也回来了,该开始的始终要开始,师父也要离开了。我也该看看珏儿了。”
“徒儿也不挽留了,师父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请师父带蝶影向师兄问好。”
“好的,想来你们还没有见过面,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可以亲自向他问好。”
“若师兄来蝶园做客,蝶影自是欢迎。”
“为师也该启程了。”
“师父,还是过了今夜在走不迟,天色也不早了,若出城去,怕是没有客栈投宿。”
“不妨,为师自有安排。”
“那徒儿便不强留了。师父保重。”这样客套的对话,我对人的防心越来越重了,这个时候也是必要的吧,心里却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师父走了,我快步回到房里,知道淼儿一定在那里等我了。我想知道,那个幻蝶轩里有什么样的人和事。
“小姐…”
“告诉我,幻蝶轩里现在谁主事?”

“小姐莫急,淼儿一一告诉您。幻蝶轩是现今江湖内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和情报机构,很少人知道它在哪里,少爷亲手建立起来。现在的主事是原蝶痕堂堂主废痕,是少爷在去墨兰止境和天邪殿前留下的话。废痕堂主是这幻蝶轩的元老了,当初就是她帮少爷把这幻蝶轩做大的。蝶痕堂负责刺杀。幻蝶轩下还有两个堂,蝶踪堂和蝶影堂。蝶踪堂堂主蕤踪也是少爷的得力助手,武功不在废痕之下,因蝶踪堂主要负责情报,所以很少在幻蝶轩出现。蝶影堂负责买家与幻蝶轩联络,堂主落影,她是后来进入幻蝶轩的,到也尽心。但是少爷和这三位堂主也少来往,只有在接到大买卖的时候才会相聚,感情亲疏无人可知。因这幻蝶轩是少爷和废痕一手建立,若算起来应该数她和少爷感情最近。”

“那哥哥最后一笔生意是什么?”
“幻蝶轩对生意一向保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所以这个淼儿没有打听到。只是听说与墨兰止境和天邪殿有关。而且少爷应该是从天邪殿回来的。”
“刚才说谁负责联络?”
“蝶影堂,这次的生意是大买卖,所以是由落影堂主亲自联络,并让少爷亲自出马。”
“还有什么消息?”
“幻蝶轩一向行事神秘,奴婢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如果小姐还想了解更多,奴婢觉得您不妨找找废痕。”
“嗯,知道了。这一路上还安全么?”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都安好,只是一碰上幻蝶轩的事情,就好像有人专门给我指路一样。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按照他们行事神秘程度看,不应该这样容易。”
“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帮你?”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怎么说?”

“若说有人帮忙,只要是碰到少爷最后这笔生意的事情便毫无头绪,单单是这一块。我想定是有人暗中拦着。如果有人帮忙,这一块也是应该知道的。”
“也许他们是在等我吧。也好,是时候出去看看了。淼儿,你先休息去吧,过两天我们还要出去转转的。记着,若别人问起你,只说是给我置办些家用。”
“知道了,小姐。奴婢告退。”

废痕,蕤踪,落影。都是我闻所未闻的名字,对江湖我一无所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等着我。哥哥瞒得我很紧,为了保护我吧。“蝶儿,我希望这东西你一辈子也用不上。”怎料到,这么快,这武功就派上了用场。我必须理出头绪来,我要找谁才比较可靠?从淼儿的话里我知道废痕一定知道哥哥最后的生意,她也一定是可以信任的。我竟没有怀疑她,即便她现在拥有幻蝶轩,即便她拥有了哥哥曾经拥有的一切,但是我知道她是可以信任的。

幻蝶轩

“痕,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么?”青衣男子追问着废痕。脸上的神情写着悲伤二字。喜怒皆形于色,心机单纯的他正是幻蝶轩蝶踪堂堂主— 蕤踪。
“逸死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黄衣女子追问,这样明丽的装扮,任谁也不会把她和刺杀,情报联系起来,而她恰恰是这幻蝶轩蝶影堂的堂主— 落影。
“不然呢?”

“痕,你真的不在乎?”蕤踪不相信废痕真的这么无情,真的无所谓。虽然平时大家不多在一起,可是这幻蝶轩毕竟是大家一起努力赚来的,怎么会丝毫没有感情夹杂在里面。可是废痕此时脸上的表情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

废痕沉默不语,不在乎么?不在乎的话就不必心痛了,不在乎的话就不必矛盾了。她知道蝶影啸月已经开始打听关于幻蝶轩的事情,她知道蝶影啸月开始行动了。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哥哥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是蝶逸不想吧,蝶逸宁愿妹妹单纯的生活着吧。所以她让那个丫鬟知道幻蝶轩的组织,知道幻蝶轩的来历,唯独不让她知道蝶逸的最后一笔生意。她又何尝不想报仇?只是那个人太厉害了,自己也不会是对手,或者和蝶影啸月联合起来?要不要把她拉下这万丈深渊?选择总是痛苦的。

她不能像蕤踪一样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她要支撑这幻蝶轩,只能选择无情,然而多情的无情最是伤人。
“痕,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身为蝶踪堂堂主,这件事情不是该你调查的么?”废痕的声音如冰一般的冷酷无情。
“痕,那逸有没有说什么?”落影追问到
“逸把幻蝶轩交给了我,就这样。”

“你以为我们要和你抢这轩主之位么?”蕤踪看事情总是这样简单,废痕却不能说什么。废痕知道一定是有内鬼,否则蝶逸不会败的这么惨,他每行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根本就是一场局,他们都在一步步地走进去且不自知。只能沉默,本就不多话的女人能说的话越来越少。

“痕,不管是谁做这轩主,我绝无怨言。只是逸不能这样白白死了。”

“不会有人白白牺牲。只是这幻蝶轩还是要维持下去的,为今之计是如何打理这幻蝶轩。我无暇分身去管那蝶痕堂了。杀手的招揽就交给蕤踪,出任务就交给你了,落影。”废痕此番安排自然是有目的的,虽然把蝶痕堂拆了,心有不忍,但是要查出内贼就必要这样的牺牲。她绝对相信蕤踪,所以这招揽杀手交给他最为放心。只是对落影,她始终摸不透。总感觉她难以融入,也许是入轩晚的原因吧。对于不敢保证的人,她宁愿选择不信任。

她在等待蝶影啸月,她知道迟早有一天那个人会找来,那个蝶逸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想给予最多幸福的人。她选择将她所知的一切告诉蝶影啸月。废痕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不说,蝶影啸月也会找到别人来问这件事。与其这样,就让她少走些弯路,至少自己不会欺骗和隐瞒。既然是蝶逸要保护的人,那么就由她来完成,由她来尽力吧。

“蝶影啸月,既然开始了,那么我陪你。让我来完成他的愿望吧,一定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早早结束一切,回到你该在的地方,过着你该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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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相會

蝶影啸月

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美丽而清冷。她的美丽不是普通女孩子的娇美,更多的是一种清肃和疏离感,眉眼间有着淡漠,暗红的衬裙使得身上的黑色长衣更突出了萧瑟之意。也只有她可以把黑色穿出这样的气质吧,大多时候我更喜欢淡绿的裙子,就像蝶园的那片竹林。这是个不多言的女子,也是个不易相信人的女子,应该是长期的杀伐生涯让她这般的冷漠吧,我竟在此时没有把握和她接近。迎上她的眼神,我竟然在那里看到了一抹温柔,她在打量着我,却又像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就在这一刻,我明白了,她爱着哥哥,那哥哥是不是同样的爱着她呢?又或者这里面有些我永远也无法得知的故事。同样可以确定的是,因为哥哥,她会站在我这一边,帮助我。本来是该高兴的事情,毕竟多一个同伴好过多一个敌人,可是此刻的我却是难过的,为她,为哥哥。如果没有这么多的纷扰,我们也许都会活得轻松些,然而一切都只是如果。


“蝶影啸月见过轩主。”不能僵持,我开口,相信她知道我的来意。
“我是废痕。”她果然不多话
“蝶影此番前来,是想向轩主打听些事情的,还望轩主能够相助。”对于这样的人,其他的话都是多余,况且我很心急,直接进入主题。
“是关于逸的吧。”她是这样称呼哥哥的,而那个“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怅惘。
“正是。”
“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想知道哥哥在这里的全部。”

她微微叹息,我不知道她在叹息什么,但是我想了解哥哥生活的另一面,也必须了解。我希望她能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让我可以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想必你已经知道这幻蝶轩是什么地方了,多余的话没有必要讲,我们从来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差错,如果说可疑,单单这最后一笔生意可疑。任务看似很简单,只是要逸亲自去取墨兰止境的《幽兰经》和天邪殿的《酆都图》。”


“天邪殿是什么地方?”从蝶园一路走来,对江湖上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些了,只是听到天邪殿这三个字仍不免好奇。墨兰止境是师父的家,决然不会难为哥哥,问题一定出在天邪殿。淼儿跟我说的时候我已然猜到些。可是这一路走来,只要我想打听天邪殿的事情,每个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我相信从废痕这里可以得到确定的消息。

“天邪殿,是江湖的禁忌。能够知道其详情的人是少之又少,以幻蝶轩之力也不过查出天邪殿的主人,人称‘邪君’,原也没什么名气,只是近年来天邪殿的活动频繁,很多事情都与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似乎有意称霸武林。而真正使天邪殿壮大的是他的儿子,人称‘天邪公子’。他与墨兰止境的‘兰珏公子’,缥踪之极的‘遗笑书生’并称武林的绝世才子。自小长于苗疆,善攻心计。而其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的最高境界是怎样的。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天邪殿真正的主人。”

“哥哥就是与他交手?”
“正是,原也无可厚非。逸此次前去正是取《酆都图》,没有理由不发生冲突。可是奇怪的也正在此处,若是对付一个偷画贼,完全用不着天邪亲自动手,天邪似乎知道逸的前去。”
“消息从何而来?”
“蝶踪堂。”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哥哥无非是走进了一个圈套,而他只是这个圈套的开始。我必须知道这个天邪公子要做什么。否则会有更多的人为了这个圈套而送命。我好奇的是,买家出了大笔的银子要这两样东西,而这两样东西似乎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也不是藏宝图。为什么是这两样呢?据我所知,那墨兰止境里遍是兰花,《幽兰经》只是师父养兰的心得,要它何用?这样大费周章?目标也一定不会是幻蝶轩,这种组织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种平衡。那么何以哥哥成了牺牲品?哥哥难道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么?

“这次任务的不寻常,我等自是明白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著吧,就想和上天赌一把,而输赢则是不可知的。”她点破了我的谜团。哥哥的执著便是我了吧,想起哥哥看完信后的笑容,那决绝的笑容。如果我知道是这里面有这许多的曲折,我定然不会要哥哥带我离开,然而这又是一个如果,无奈的如果。

“相信如果重新选择,逸的选择不会改变。”可是我的选择会变。
“有劳轩主了,这其中的种种我一时还不能理清,如果有需要我还要麻烦轩主的。”
“叫我废痕好了。在事情解决之前,你就住在这里吧。”
“那就叨扰了。”
“给蝶影小姐准备客房。”她的声音可以如此的清冽,这也是一个轩主该有的气势吧。不知哥哥是否也是这般的冷酷。

“还有一件事,就是兰珏公子来过。”
“哦?”
“听兰珏公子说是逸要他过来帮忙的。依照逸的性格,怕是不想有人同行的。”更加好奇了,哥哥在墨兰止境顺利拿到《幽兰经》我不奇怪,可是要师兄来这里帮忙,有些不同。难道师父想让师兄出手帮助哥哥,被哥哥拦下么?那么师兄为何被如此容易拆穿的谎言欺骗呢?若说他没有看出,我不信,以师兄的智慧不可能这样做;既然看出了,为何放任哥哥去送死?就算命数如此,难道就可以看着生命一步步走向终结而无动于衷么?我有些恼了,也许我该去会会这位从未曾见过面的师兄了。真真让师父料准了,这么快就要与师兄碰面了。也许师父匆匆赶回去,只是为了等待我的到访吧。累啊,每天都在猜测别人心里的算计,可是我能奈何?准备转身离开,那清冽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你们都退下吧。”我知道她有话要说
“蝶影,原本这件事与我无关,他走了,把幻蝶轩留给我,我自然要好好打理,也不该卷入这是是非非。只是你是他妹妹,是他冒死也要保护的人,我便不能作壁上观。原本你可以选择不管这事,继续做你的小姐,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可你偏偏不能,我犹豫过,也许不把这些告诉你会更好,今日见到你知道我没猜错,就算我不告诉你,你这般执着,也一定不会放弃,索性我陪你一起跳进这深渊,也算是对他的交代了。”她的眼神里有着忧伤,有着思念也有着坚定。我一直知道她是可以信任的人,虽然在初见她时我怀疑过自己的猜测,但在看了那样的眸子之后,我知道,她将是我的伙伴。对于这样的人,亦无需感谢的词语,我知道她也可以从我的眼神中读到信任二字,就像我从她眼中看到的一样。这不是女人的友谊,是亲人的信任。这一刻,我把她当作是我的亲人。

“这幻蝶轩内也不可尽信,对于不能确定的人,宁可选择不信任。蝶痕堂和蝶踪堂的人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蝶影堂的人要留意。当初蝶影堂堂主落影来轩时带了一部分人,毕竟这许多年蝶影堂都是她自己打理,跟我们会疏远些。落影也一直是我摸不透的人,你要留心。”虽然一直知道这幻蝶轩也不可尽信,但亲耳听到竟有些不快。
“我想去哥哥的卧房看看。”
“也好,让蕤踪带你吧。他就是蝶踪堂堂主,有什么事找他也是一样的。”
啪啪两下拍手声便有侍从进来,“吩咐蝶踪堂堂主过正厅来。”
“是,轩主。”

不一会,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痕,什么事?”抬头便看见这声音的主人—一个青衣男子。浓眉大眼,鹰一样的鼻子,上扬的嘴唇,眉宇间写满了他的活力。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烦恼的吧,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信任怀疑都写在了脸上,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幻蝶轩内。感觉里幻蝶轩内应该多是像废痕一样的人吧,毕竟这样单纯的人不适合做杀手或者谍报者。也明白了为何刚才废痕会说蝶踪堂的人可以完全的信任。正如我看到的,他的疑惑写在了脸上,向废痕问到“这位姑娘是?”
“逸的妹妹,蝶影啸月。”
“逸还有妹妹?怎么从没有听他说过。”哥哥竟把我掩藏的这般好,即便是蕤踪也不知道我的存在,那废痕如何知道?应该是哥哥告诉的吧,那么她在哥哥心中的位置便不一般了。想这么多没用的有何用?再不一般,哥哥也去了。
“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废痕这般轻描淡写的带过,蕤踪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疑惑。
“带她去逸的房间吧。”
“你终是放不开。”蕤踪也是明白的,废痕只是苦笑。
“罢了,蝶影跟我来吧。”我随蕤踪离开,剩下废痕在正厅内,就让她一个人静静吧,也许看见我开始就不再平静了,现在让她平复一下也是好的。
走过一片莲花池,仔细看池中绽放的净是红莲,妖冶而美丽。红莲本是不易种植的,毒性很大,往往会在成熟的时间溃烂掉,而这一池的红莲竞相绽放,没有溃烂之迹,需有心人的照顾啊,这有心人是哥哥么?


“单是这红莲我不喜欢。”蕤踪看我望着这池红莲出神,我抬头看他,在阳光之下的他越发的俊俏,这样的人是适合生活在阳光下的,就算没有阳光,也可以给人带来阳光般的灿烂与希望,而能带来希望的人怎么会是杀手?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我仍然好奇。他继续说到“蝶逸喜欢,哪怕是睡莲也好过这红莲,感觉舒服些。”
“出淤泥而不染,澄秋水而弥新,龟游兮叶上,鱼戏兮花下。如果这幻蝶轩内种上睡莲,怕不少人要归隐了。”
“蝶逸也说过,莲是近于释者的。不适合这幻蝶轩。只是我觉得这红莲过于妖冶了。”
“也许是吧。”
“蝶逸把你保护得真好,却也不好。”
“?”

“我想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吧,蝶逸从不让我们进入蝶园,现在想来也是这个原因了。只是保护的太好了,现如今要你一个人面对太多,却成了不好。”他一语便中要害,“好在你不是那种娇小姐,否则,他就是走也不会安心的。”我微笑无语,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不过理解了他为何能在幻蝶轩立足,这样尖锐的判断力,虽然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却可一眼看到本质,难怪会去负责情报。

“不过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了,这样被保护着的你,怎么会这般的沉稳而理智,好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本就不是娇小姐出身,也流浪过,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哥哥每次回去身上都有血腥的味道,刀上舐血的日子本就不会安稳,叫我如何做到不懂世事。”面对蕤踪我不想隐瞒什么。蕤踪不再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便带我向哥哥的房间走去。
“这就是了,也不常在这里住,他的房间最是简单了。你一个人静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敏锐如他,怎会不知我心里的想法。
“谢谢你。”
“不用,你是蝶逸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和废痕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对落影更添了几分好奇,何以蕤踪也没有保证她会尽力?如果这么明显的不信任,她如何在幻蝶轩立足?哥哥又怎会把蝶影堂交到她手里?我应该也会会她了,但不是此时,此时的我只想呆在哥哥的房里看看,看看另外一个样子的他是如何的生活?

房内果然简单,书案上摆置着笔架,椅子后面挂着一幅图,图上画的正是水仙,我知道哥哥是极爱水仙的。图旁还有题诗: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暗香已压荼蘼倒,只此寒梅无好枝。哥哥的骄傲不减半分,书案的左旁是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多的书籍,取下一本来,页面却已陈旧,想必是哥哥常常翻阅的。一页页的翻看,感觉到哥哥的存在。这一刻的哥哥应该是安静的。心中不禁一恸,忍住眼泪没有留下,我答应哥哥的,不会流泪。放下书,转头便看见内室,那床铺上还有一套衣服,想必是哥哥临行前换下的吧,而我竟没有勇气走上前去。脚下竟是一个踉跄,淼儿见状,扶住了我。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淼儿,即便在此,我也感觉不到哥哥的冷酷呢。哥哥还是那个为我折取海棠的哥哥。”
“小姐…”淼儿的口气是无奈的,她知道劝我不住,便不再阻拦。
“淼儿,只这一次,最后一次了。以后,便不再难过,知道幻蝶轩内的哥哥也依然不失骄傲,我就放心了。”

调整好情绪,出了哥哥的房间,我便向废痕安排的客房走去,看见一个黄衣女子,眼角眉梢都写满了风情,一颦一笑都透着风韵,却无杨柳之态,反而给人大气之感。竟然有女子把这二者融合的这般完美,明艳不可方物。如果没有猜错,她就是落影了。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位姑娘看着眼生,敢问是?”
“回影堂主,这位是轩主的朋友,属下正带姑娘去客房休息。”看来废痕早有交待,既然她不希望我与落影正面交锋,我自然顺她的意。
“想必是落影堂主了,有礼了。”
“是轩主的朋友,失敬了。”我自然不认为她这般容易相信了我,只是没到必要时刻,我不必给自己找麻烦,况且是废痕和蕤踪都不敢保证的人,小心些总是没错。她打探的眼光证明了我的想法。
“小姐,轩主还让咱们收拾好了快些过去呢,莫耽误了时间。”淼儿适时地提醒着我。
“影堂主,在下先行告退了。”虽然她迟早会知道我的身分,不过少一时便少一事。日后还有很多机会,现在要紧的还不是她,而是墨兰止境和天邪殿。


废痕

她来了,当那抹淡绿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时,我惊异于她的美丽和冷静。白皙的皮肤,精巧的脸庞。眼睛不大但是有神,闪动着的光芒宣告着她的聪明,毕竟还是不经世事的人,没有把自己的光芒掩饰起来,就那样打量着我,应该庆幸我不是敌人,否则那样放肆的打量便宣告了自己的心。坚挺的鼻子下是小巧而红润的唇,一句“蝶影啸月见过轩主”打破了我们的沉默,流水一样的声音,沁人心脾。但更让我惊异的是她的冷静,蝶逸的死亡没有让她一蹶不振,反而使她成熟冷静了。我告诉了她我所知道的一切,她很快便抓住了其中的要害和疑点,虽然没有说,我知道她了解了。我告诉她我会帮她,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信任,也许就是抱着信任才来找我。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蝶逸没有把她娇惯成不识人间烟火的娇小姐,或者那些流浪的日子里她早已成熟,只是让蝶逸放心,所以不问世事。

她比我坚强,至今我都不能踏入蝶逸的房间半步,而她竟然要求去蝶逸的房间看看,也许她只是想确定蝶逸是不是骄傲依旧吧。那她大可放心,如果蝶逸不再骄傲也不会有幻蝶轩,也许这也是件好事,如果没有幻蝶轩,蝶逸就不会离开吧。我让蕤踪带她去,蕤踪说我始终放不下,记得蝶逸刚离开的时候他还说我冷漠无情,这段日子里我的内心竟然这么明显,让他这么感慨。我只是想,过一段时间就好,过一段时间就好。

交待了下人碰到落影时就说蝶影啸月是我的朋友,不要多说。怀疑谈不上,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也不认为能瞒她多久,只是不能确定的人我宁愿选择不信任。而且我相信落影会来找我问个究竟。毕竟以我的个性是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有也不可能带回幻蝶轩,何况我现在是一轩之主。果然,落影来了。
“痕,那位姑娘果真是你的朋友?”
“是的。”
“不是,也不会是。幻蝶轩的人不会带所谓的朋友进来,逸不会,踪不会,我不会,你更不会!她到底是谁?”我知道她会问,我在想这件事可以瞒她多久,如果她真的是内贼会不会对蝶影产生威胁,如果不是,那么我无疑把幻蝶轩推向分裂。互相猜忌是最最要不得的。
“我是蝶逸的妹妹,蝶影啸月!”她来了,她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她有把握不会提早惹祸上身?又或者她只是不能眼见自己哥哥的心血毁于一旦?我看到她眼中的淡定,看到这样的眼神我便放心了。她竟然有这样的魄力,单单一个眼神便让我放心,而我其实什么都不确定。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气势,我不得不佩服,蝶逸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她么?我不确定。

“逸的妹妹?”落影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惊奇,却仍是疑问。
“是的。”
“从来没听说过,谁知你是不是来刺探幻蝶轩内情的?”她对幻蝶轩也如此上心,从来不觉得,这也是让我不能放心的地方之一。如今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那我冒充会有何目的?”

“那要问你啊。总不能由你红口白牙说你是逸的妹妹,我们就要相信吧。你当这幻蝶轩是什么地方?”我在蝶影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她应该也是在想为何我会不信任落影。如果是我的观念影响到了她的判断,从而误会了落影,那也只能将错就错了。我的原则一向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有一人漏网。只是蝶影要如何说明自己,我也着实着急,总不能我说一直知道她的存在,那就把蝶影的好心废了。用幻蝶轩作赌注,我还不能这般洒脱。

“影堂主,如此小心尽力维护幻蝶轩,我替哥哥谢谢你,至于你要我证实,我想这个东西也许可以帮你解开谜题。”只见蝶影拿出一块玉佩,我认得,那是蝶逸的贴身玉佩,玉佩的雕刻栩栩如生,仿佛那两只蝴蝶真的要振翅飞走一般。没想到蝶影会这般仔细,随身带着它。也许就是料到了这样的状况吧,她竟考虑的如此齐全,我自叹弗如。

“落影错怪你了。”落影的决然是我从未见过的。“逸刚走,轩里的一切都还在调整阶段,难免要仔细些。想这幻蝶轩也是逸一手建立,来之不易,我岂能容他人胡闹?”她竟这般的衷心,连我也会防范。
“我只有答谢的道理,万万没有责怪的立场。若没有你们的帮助,怕这幻蝶轩也没有今日,也就没有我和哥哥的今日。”蝶影看着落影,仿佛要把她看穿,毕竟还年轻,这样看她,无疑于告诉落影她是怀疑她的。以落影的聪明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蝶影,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用餐吧。全当是给你接风,也压压惊。”
“好,影堂主也一起吧。”她邀请了落影,代表什么呢?相信?探究还是其他?虽然她在探究着,不过好像没有引起落影的注意,或者是落影忽视了这目光,毕竟是她过于紧张才闹出刚才那么一出。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起用了餐,饭后便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我想有必要问问蝶影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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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 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送花$ $送花$

是每天写么??还是已经写好了??如果写好,能全部贴上来么? ——比较贪心$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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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 连载嘛,稍微有点耐心吧,呵呵
主要觉得一次贴上来大家会没有耐心看完
对于本身情节就有点不是很顺畅的某尘来说,是挑战呢
所以,就允许我不一次贴完吧~
主要还是小电爱闹脾气,打几张Word就反应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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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起疑

蝶影啸月

和落影过招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当我赶到正厅时,便听到废痕与落影的对话。废痕怕也是不确定的,进退两难之际,我知道这件事只有我亲自承认才不会伤及幻蝶轩。当落影知道我的身分时,她的语气里更多的不是惊讶而是怀疑,我差点以为她也是知道我的存在的。然,她只是怀疑我是个对幻蝶轩有所企图的人。也许只是因为经历过大风大浪,才能这般的沉稳。但是以废痕和蕤踪对她的不确定,想来是她对幻蝶轩不很上心吧,而今天,她处处以幻蝶轩的万全为策,我很想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误会解除后,我邀她共餐,废痕必是怀疑的,而我有我的难处。

“蝶影,你这是何意?相信了她么?”废痕来了,一进门便对我发问,我必须向她解释清楚,她是我在幻蝶轩乃至江湖上至今最有力的后盾,我们不能有任何的猜忌。
“废痕,你莫急。我只问你,落影从前可对幻蝶轩这般上心?”
“上心是自然的,只是总有疏离感。我们虽然都不大来往,默契总是有的,单是她,找不到契合点。”
“那哥哥何以把蝶影堂交付与她?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道理哥哥总是懂得的。”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
“哥哥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蹊跷,也许只是懒得管这许多,毕竟她还不会威胁到幻蝶轩。只是依我看来,她不是一个人,目的也不会单单是幻蝶轩。”
“今天连我都奇怪了,以为自己错怪了她。”
“若如以前那般疏离也就罢了,只这一步她走得太急,反而泄露了许多。”
“?”
“若如以前那般疏离,最多也只能说明,这幻蝶轩不过是她养命之地,个性使然罢了。突然间这般的关心,不是有些突兀么?”
“正是,可你还邀她共餐。”

“说到底,我是客,她是主。况且我在这幻蝶轩的日子终不长久,我必须在有限的日子里判断出她是敌是友。一起吃顿饭又有何妨?这幻蝶轩内还不是她说了算的地方,自然不是下手的地方。何况,目的不一定是我。只是我觉得她好像一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那她后面的这个人才是深不可测。如果是我们多心了,那就白白冤枉了她,猜忌是要不得的。左右不过是顿饭,这来回的可就是安危了。虽然我对这幻蝶轩没有企图,却也不能白白让人毁了去,毕竟是哥哥苦挣来的,搭进去也是哥哥和你们的命跟自由。”

“这也是我担心的。”
“这落影的事倒是不着急,即便是除了她,还会有人混进来,这样相对熟悉的对手反而比较容易对付些。她也不是笨人,今天这步也够她消化一阵子了。想来,倒是好事,毕竟幻蝶轩暂时不会有什么风浪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回房了,你早些休息吧。对了,以后莫要那般放肆的打量人。”

“废痕姐慢走。”废痕回头看了我一眼,许是这声姐姐吧,她的眼中流过一丝暖意,终是杀手出身,即便是暖意也这样短暂,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倔强的女子。这样的人不轻易付出感情,一旦付出了怕是会以性命相许的。而我并无他意,只觉得这姐姐二字她担得起。正如最后那句嘱咐,虽简单,却是关心的。我意识到我的打量里写满了怀疑,看来我的修为还是差了。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淼儿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真是乏了。”
“能不乏么?进了这幻蝶轩就是重重算计,任谁也熬不住的。”
“谁让我选择这么走呢?”
“小姐,别想了,好好休息吧。”在氤氲的水气中睡意向我袭来,真的是累了,何曾过过这样的日子。如果我选择不管不问,便是安静的生活,然而却无法安稳。等一切结束了,我便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第二日

“小姐,影堂主要见您。”
“她怎么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呢,看她也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怎会这样着急呢?”
“不管怎样,总是要见的。你先奉茶,说我这就出去。”

“影堂主,我家小姐刚刚起身,片刻就过来。您先请用茶。”
“好。”
“让影堂主久候了,蝶影失礼。”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不碍的,想这许多天的奔波,必是累着了,本不该打扰的。只是要出去办点事情,特来跟你辞行的。”这倒奇怪了,这幻蝶轩的一堂之主,来去自由,何必向我辞行,她定是话里有话的。
“堂主要离开幻蝶轩?”
“昨夜的消息,有生意呢,没办法,本也打算多跟你亲近亲近。你是逸的妹妹,我们是一体的,这幻蝶轩便是你拿去我们也不会有什么说辞的。”原来是打听我此行的目的的。
“堂主说笑了,我从未涉足江湖,要这幻蝶轩何用?只不过是来向轩主打听些事情罢了。”
“哦?”
“正好堂主在,我也省去了周章,听轩主说着幻蝶轩的生意都是堂主张罗的?”
“正是。”
“敢问哥哥最后一笔生意的买家是谁?”她这一来省的我动脑子去问她了,只怕她和这买家也有什么联系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买卖的蹊跷?这样的生意本该在她这里就断掉,何用哥哥来判断?
“我也不知道,买家只说要和逸亲自交谈,价格不菲的买卖。内容也不过是《幽兰经》和《酆都图》。”
“堂主可知这二物是何地之物?”
“不知。这不是我负责的范围。”事情是这样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真的是为了幻蝶轩着想,真的没有心机,真的清清白白。我们也就真的误会了她。不着痕迹的把事情推到了哥哥身上,或者是推到了蕤踪的身上,妙招。“你要打听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来要幻蝶轩的,又或者是让我们帮你打听天邪殿呢。若是这样,我只想跟你说,幻蝶轩你若要,便给你,我们也会尽心帮你,跟着你。若是沾染上天邪殿,那是万万不能的,至少现在不是时机。若我当时知道那笔生意是跟它有关,我断然不会接。”这番话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真的是错了,真的是让废痕他们误导了。也许她原来疏离只是性格使然,哥哥不在了让她格外的爱护这里也说不定。一时间,我失去了判断,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动身了,不然就晚了。”她起身要走,抬头迎上她探究的眼神,她在捉摸什么呢?
“堂主这一走,再见就不知什么时候了。我也快要离开了。”
“这么快?”
“知道了该知道的,不就该走下一步了么?”
“那下一步是?”
“堂主也说这天邪殿是动不得的,我自然不会去送死。只不过日子久了,该去看看师父了。”
“那后会有期了。”她转身就要离开,我必须在此时明白她的立场,只好一赌。
“堂主留步,蝶影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堂主指教。”
“无须客气,帮你是应该的。”
“敢问堂主…”
“小姐,轩主找您呢,说有要事相商。”
“不知你所问何事?”
“其实也没什么,想来轩主也是知道的,蝶影就不耽误堂主启程了。”好险!
“那我就告辞了。”
“堂主慢走。”落影离开时饶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离开。
“淼儿,多亏你即时拦下了我,否则就酿下大错了。”
“小姐,你太心急了。”

“终究是我低估了她。她这一招险些把我逼至绝境,若我问了她,不仅帮她洗脱了罪名,还给了她叛离的借口。”这样一来我就连累了幻蝶轩,连累了废痕。
“小姐自己不是说了么,昨日那步够她弥补的了,你又何苦拆穿她。”
“是啊,竟是我疏忽心急了。不管她对幻蝶轩是真是假,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失去了我这颗棋子,蕤踪和废痕是不可利用的,还需动脑子了。淼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去墨兰止境。”
“我这就去准备。”
“我去找废痕。”

正厅内

“废痕姐,我要去墨兰止境了。”
“这么快?”
“落影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了,只是要想知道她身后的那个人,怕还需要时间。慢慢来吧,我今日险些坏了大事。”我把事情告诉了废痕。
“终究还是不够沉稳,也难为你了,以后记住就好。”
“落影的事情就先这么搁着吧,不过要小心了。”
“幻蝶轩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只是你去墨兰止境,还是让蕤踪陪你吧。”
“这到不必了。墨兰落尘是我师父,不会有什么难处的。”
“可这一路上总需要照应的,你毕竟初入江湖,很多事情难免疏忽。”
“那,就听姐姐安排了。”
“有他跟着我就放心些。”

“姐姐劳心了。”
“你这声姐姐我受了,若这件事情得以圆满解决,我便结束了这杀伐的生意,只跟你开个铺子,我们姊妹二人平平静静过日子吧。现在还需要这幻蝶轩的力量。”我惊异的看着她,我知道她这句话的重量,此时便是我要了她的命去,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而我此时竟然不想把她拉入这个是非里,可是一切都已经开始,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回到房里,淼儿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当,我便和蕤踪一起上了路。和蕤踪在一起自然是不用费什么心神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人也轻松了。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蝶影,你也可以这样放松的。”
“谁生来就是劳苦命啊?”我嗔笑到,一路上都听他讲着一些见闻,很是高兴,语气里也多了些淘气,对他,我始终会找到哥哥般的宠爱,也就放任了自己。
“你还是这样的时候好看,你应该多笑的。”抬头迎上他的眸子,澈亮而暖人,嘴角上扬宣告着他的轻松。果然是个适合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小姐,踪堂主快看那边很热闹呢。”纵是淼儿,此时也只是个爱玩闹的姑娘了,也委屈了她。若不是跟在我身边,虽不富裕但至少是无忧的,眼下跟着我,照顾着我,处处替我周旋着,考虑着。等事情结束了,我定给她找个好人家,总不会负她。
“这几日正逢集呢,可不热闹么,过去看看吧。”
“嗯。”说着便向集市走去,说来这货物也很是齐全。
“蝶影,你看上什么了,就买下吧。”
“什么都不缺的,看看就好,没必要再给自己多加行李了。”

“那边有家玉饰店,过去看看吧,看你一个姑娘家都没几样像样的饰物。”哥哥在的时候没少给我这些东西,只是不爱。此时不忍拂了蕤踪的好意,便跟着过去了。
进了店里,一眼便看见玉笛,哥哥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便是玉笛了。不由得向玉笛走去,从蝶园出来竟忘了带上。拿起玉笛,仔细打量,打量的却早已不是笛子了。
“姑娘好眼力,这可是独山玉中的白独玉制成,这玉质自是不必多说,单说这笛子的音质更是绝妙。姑娘您试试?”小二张罗着。
“不必了。”蕤踪答了话,我本就无意笛子,只是睹物思人罢了。“多少钱?”我愣住了,原来他这句不必是为此。
“公子,姑娘都是识货人,在下全当碰到知己了,二两银子足矣。”这老板倒是个雅人,只是这生意这般做下去怕是要赔的。“不过在下有一个要求。”
“请讲。”
“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听姑娘吹奏一曲。”我看了蕤踪一眼,知道他很不快。
“不知老板要我吹奏是和用意?”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姑娘的曲艺是否配的这笛。如若不配,便是万两黄金在下也是不卖的。”也是个怪人了。自从哥哥走后我便没有吹过笛子,如今吹吹又何妨?依旧是那首《蝶舞清秋》,哥哥最爱听的。一曲吹毕,周围竟是无声,自己也知今天一曲吹得太过凄凉,把心里的那份思念表露无遗。这笑容可以伪装,只这笛声没有办法。

“姑娘的曲艺在下佩服,这笛子也只配得姑娘了。在下便送与姑娘了。”
“这如何使得?”
“难得有缘人啊。只是姑娘这曲悲了些,想来姑娘是有伤心事的,还望姑娘看开些。”
“小女子谢过了。淼儿,你可有喜爱的饰物,挑上几件。”
“淼儿不需要,小姐。”
“时间不早了,还要赶着投栈呢,赶紧走吧。”蕤踪催促到,“谢谢老板了。我等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
“各位慢走。”

“你竟吹得这般好,只是从未见到的难过却听到了。”蕤踪担心地看着我,他的心情永远写在脸上,让人看得明明白白。
“你又何必揭穿呢?”
“能吹出来也好,心里总能缓解些。”
“这样你可放心了?”我笑了笑,对他说到
“能笑便是好的。前面就是客栈了,赶紧过去吧,肚子饿得紧呢。”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不是杀手的身份,他会更加快乐。我们就这样一路向墨兰止境走去,走向人生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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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墨兰止境

“启禀少主,蝶影啸月等人快到墨蘭止境了。”一名黄衣女子向他的主人汇报着蝶影啸月的行程。
    “哦?这么快?办事效率果然不低,这样才好,省得我乏味。”慵懒而性感的声音,“下去吧,如果有何动静,再来向我汇报。”
    “是。”黄衣女子退下。
    “什么事情能让你起了兴趣?”一抹冰蓝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声音里尽是不屑。
    “你不也开始感兴趣了么?”
    “哼,”一声冷笑,“不知谁又要被你设计了进去,我懒得关心,你保住命就好,记住,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说完,冰蓝色的身影便离开了。剩下了一个脸上带着玩弄的微笑的男人。


蝶影啸月

    终于到了墨蘭止境,我想师父一定等我很久了。早在蝶园的时候他就对我说,很快就会见到师兄了。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让家僮去通传。不愧是墨蘭止境,在境外的我已经闻到阵阵的清香。记得师父曾对我说,这兰花按开花季节分为春兰、蕙兰、建兰、寒兰和墨兰,兰花本就是四季常青的,想师父这里必定是季季有花开吧。

    “小姐,等将来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也找这样一处园子,过这样的生活,可好?”淼儿跟我的心是一样的,我笑了笑,却听到蕤踪的话“半生闲隐今终止, 一步江湖无尽期”。想来哥哥当时那份无奈便是这样的感慨了吧。
    “你果真不进去么?”虽料到蕤踪会离开,可还是希望他可以留下。
    “我以什么身份进去?”
    “这,”
    “你放心便是,我不会离开这墨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我会在城里的落蝶馆住下,那里是幻蝶轩的地方。”
    “那你要小心…”
    答话间门开启了,蕤踪消失不见。我抬头就看见了一名玄衣男子,从没有见过这样温润如玉的人。虽是剑眉却并未给我压迫感,明眸皓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天的暖风一般,明明是年纪相仿之人,却比我多了许多的淡泊感,甚至错以为他是隐居在此的高人。那样澈亮的双眸,那样清雅的笑容,这定然就是我那师兄—蘭珏公子了,真真不错,是个如玉一样的人。


    “师妹终于来了,家父等候多时了。”声音也如玉般的温和,有如清风过耳。
    “让师父久等了。”随他走进这墨蘭止境,一阵清风拂过,闻到一阵竹草的清香,心神顿时放松了不少,这是我钟爱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让我安心,仿佛回到了蝶园。
    “先随愚兄去客房罢。”

    “全凭师兄安排。”我微微施礼,虽是初次相见,我却知道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只是疑惑他在哥哥这件事情上的做法,也许不多时后师父就会如数告诉我了,我又何必着急呢?落影之后我便学会了沉稳,想来我一直都是个好学生。
    “师妹先收拾收拾吧,安排妥当后愚兄再带你去见家父。”他笑了笑,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如若有何不妥贴之处,师妹尽管言语。”
    “一切都好,麻烦师兄了。”
    “不妨,那愚兄先告退了。”
    “有劳师兄了,半个时辰便够了,让师父候着终是不妥,无奈这一路颠簸,这样去见师父只怕有失体统的。还望师父能体谅。”
    “这是自然。不耽搁你了,半个时辰后我在过来。”他笑了笑转身离去,我知道了那竹草香的来源。
    “小姐,真的不碍事么?让先生等着您终究不合适的吧。”
    “对师父而言,如果我这样灰头灰脸的去见他,那才是不敬。”
    “那小姐先去换套衣服吧,我来收拾就好。”
    “好。”
    “小姐,这个蘭珏公子到真是配的上那个‘雅’字。”
    “这也正是可怕之处。”
    “?”
    “从初见面到现在我看不到他脸上有其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如果是真的淡泊也就罢了,否则的话他就太不可捉摸了,反而让我不知如何解决问题,此番前来的目的也就成为泡影了。”
    “我想先生不会为难你的。”
    “也许吧。”我居然没有把握,想起师父的棋,一向以为了解师父,可那棋局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也不敢保证师父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在这局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只是时间问题,我必须有耐心。


蘭珏公子

    我知道这个女子就是我的师妹,父亲唯一的徒弟。父亲偶尔会提起她,这个天赋极高的女子,从父亲的眼睛里我可以看到赞赏之情,必是不一般的女子,能让父亲如此的赞赏。她是美丽的,鹅蛋型的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悬丹鼻,红润而小巧的唇,但她却不艳丽,不娇作,自信而含蓄。月白的衣裙,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如雪,却不清冷。没有过多的装饰,一支月形的玉钗将头发松松束起,一付珍珠耳坠再一支碧玉手镯。只是她的眼睛里有着似有若无的悲伤,她竟选择掩藏起来,坚强的女子,可是这坚强却让我没来由的感到揪心。我知道,蝶逸的死亡带给她的打击不小,我却没想到她没有被打倒,反而站了出来要查出个究竟。有时候聪明并不是种幸福,给自己带来太多无谓的伤痛。

    我知道她要来问个究竟,问我为何可以见死不救,问父亲为何不加以阻拦,然而很多事情即便知道答案也没什么意义。何况,这其中的缘由怎是一二句可以说得明白的。父亲曾说过,很多事情虽然我们不愿看着它发生,如果让更多的生命去换一条的话,他宁愿选择牺牲那一条生命,哪怕那一条命是他所疼爱的。我不知道天邪殿里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了什么,他好像对一切都充满了不屑,却又对一切充满了兴趣,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兴趣,而且他有这个能力。这些年很多事情都跟他有关,好像都走进他所设定的一个局里而无力挽回。也许父亲是要牺牲蝶逸,引出蝶影然后抗衡天邪吧。父亲如此的器重蝶影,难怪一向四处云游的他也回到墨蘭止境等她来寻。想来他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吧。


蝶影啸月
    “师妹,一切可安排妥贴?”
    “师兄,都安置好了,我们可以过去了。”
    “那这就去吧。”
    “淼儿,在这里等着就行了,不必跟着去了。”
    “是,小姐。”
    “师兄,我们走吧。”
    “师妹,这边请。”
    “师兄,你唤我名字便好,这样来回称呼倒有些不习惯。”
    “叫你啸月可好?”
    “顺口便好。”
    “那你也别师兄师兄的称呼了,叫我蘭珏便好。”
    “好。快走吧,怕师父等急了。”
    “是啊,你们师徒也多年未见了吧。”
    “前阵子师父在蝶园小住了一段日子。”看来师父没有告诉蘭珏他的行程。
    “到没听父亲说过,难怪他确定你会来。”
    “师父一向料事如神的。”

    说话间便到了师父的蘭芷轩,这蘭芷轩外有幅对联:一手遮蘭香透骨,两足登峰寒彻魂。这到像师父的品性,可是这样的品性怎会有那样的棋局。我竟念念不忘师父那诡异的棋局,轻轻摇了摇头便随着蘭珏进去了。
    “蝶影见过师父。”
    “一路上还顺利么?”
    “还算顺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跟师父见面了。”师父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他在诧异什么。
    “去过幻蝶轩了吧。”虽是问句,却透露着肯定,当日我虽没有说过,但我的心思怎么瞒得过师父?
    “去过了。”
    “那心里也有衡量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说吧。”
    “师父,这《幽兰经》究竟是何物?”

    “养兰心得。”
    “也是内功心法吧。”
    “如何见得?”
    “养兰需要的是耐心和时间,要的是一个静字。从中体会‘静’字,不也是心法的修为么?”我要证实我的猜测,从师父赞许的眼神里我知道我没有猜错。
    “是,不过这心法与别人无用,只对玉尘剑法有所帮助。”果然不错
    “师父,所谓万变不离根本,剑法千变万化,这心法总是相同的。”
    “原也没打算瞒你,只是这其中的缘由怕是盘根错节的。”
    “师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给了哥哥,让他交给别人?”这才是我心中的疑问。
    “虽是心法,却非人人可以得之。能得知是心法的人怕是不需要这样的心法来提升自己了。”
    “那若有人针对墨蘭止境又如何?”
    “单是心法也不会构成威胁。”
    “你交代过哥哥要他万事量力而为”
    “正是”
    “那您知道哥哥此行必有危险?!”师父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开始失控,但这还不是时候。使自己平静下来后我继续问到“那为何还要看他走向死亡?”

    “我试图阻拦过,只是他执意自己行动。”那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是知道我要问的。
    “蘭珏,哥哥的谎言一眼就可以看穿,你为何…”我没有办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造成哥哥死亡的原因之一。
    “以蝶逸的骄傲,即便是我坚持他也会有千万的方法阻拦。”竟然可以因为哥哥的骄傲就放任他走向死亡,他到底是温和还是冷酷无情?我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对他的信任。
    “蝶影,如果要你选择,你是选择牺牲一人还是牺牲众人?”
    “一人。”
    “若要牺牲的此人是你关心的人呢?”
    “如果哥哥不死,便会有更多的人死亡?”
    “啸月,如果阻拦住蝶逸,那么《幽兰经》和《酆都图》为心法秘籍之事便会传遍江湖,到时为了夺得秘籍会有多少人丧命?”
    “哥哥死的竟这般伟大?”我冷笑,尽管如此,我仍无法接受他们可以眼睁睁看着哥哥死亡而不加阻拦的事实。
    “蝶影,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来陪师父下棋吧。”
    “徒儿告退。”我知道此时我再不离开,可能动了杀念。快速离开,可是我的脚下一软,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睡梦中我看到哥哥的笑容,对我说“蝶儿,要幸福。”我好累,只想就这样睡下去,哥哥却对我说“不要睡了,快快醒来吧,还有很多事情呢。”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了?”淼儿挂着泪痕对我说到。我点点头,看到师父也在房里,“让师父担心了。”
    “你是怪师父的吧,罢了,毕竟那个人是你相依为命的哥哥,随你吧。”师父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和无奈,我终是不忍。“师父,我…”话到嘴边说不出口,说不怨恨是假的,可是这样的两难我却不忍心再说什么。
    “你是一时心急,气血上冲了,好好休息两日吧。淼儿,照顾好你家小姐。”
    “是,先生。”说罢,师父便离开了。
    “淼儿,不用担心,我没事。”
    “小姐,心是您自个儿的,疼不疼您比我清楚。自打少爷出了事,你不哭不笑这些日子了,淼儿看在眼里也心疼的。这回好端端的就晕了过去,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是小姐,我们回蝶园吧,那里才是您该在的地方。在这么下去,铁人也要垮的。”
    “淼儿,我已然没有退路了。有些事情开始了,你就必须继续下去。回到蝶园里我也不得安稳的。”明白了蕤踪那句话的意思,只能苦笑。
    扣扣扣,听到敲门的声音
    “淼儿,去看看。”
    “公子?”
    “你家小姐可好些了?”
    “蘭珏,进来吧。我醒了。”
    “啸月,你可好些了?”他的眼里竟是担心,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的情绪。
    “劳你费心了,不碍事的。许是这些日子累着了,好好睡一晚上便好了。”
    “那你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温和的春风再次吹进我的心里,暖暖的,尽是温柔。
    “知道了。”不想再说感谢的话,觉得也是多余。
    “那我就告辞了。”
    “淼儿,送蘭珏公子。”
    “公子慢走。”他转身离开,也许是觉得在我面前表露了太多的情绪吧,再没回头。

    师父情理中的选择,哥哥这“伟大”的牺牲。然而我从未想要做什么伟大的人,只想与哥哥过平淡的生活。我一夜无眠。

[ 本帖最后由 简尘 于 2007-2-2 19: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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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 20: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真相

    我向来都很明白,许多事情都要去面对,尽管不是你情愿的。所以我去找师父,不能说我可以体谅他的选择,只能说我接受这个理由。师父也一定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告诉我,尽管这些东西未必是我希望听到的,师父做事向来有他的理由。

    “师父早。”
    “蝶影,心情可好些了?”这个问题,我只能选择沉默,收拾好了心情并不代表我释然。
    “原也就没指望你能释然,罢了,来,跟师父下下棋吧。”
    “是,师父。”

    这盘棋让我心里大为疑惑,同一个人在短短几天内竟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大气而不霸道,淡泊而不淡漠,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有如此大的改变?
    “蝶影,你的棋杀气有些重了。怨气不减,伤及自身,无益啊。”
    “师父,您的棋路也变了。”
    “蝶影,知道天邪是什么样的人么?”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玄机重重,似乎瞬间我便可以知道真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天邪已经打过交道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一个真相,仔细回想也找不到蛛丝马迹,不!不可能是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天邪这个角色就太难对付了,在我的眼皮下,扮演我亲近的人而没有让我发现任何的纰漏,除了那盘棋,太可怕的对手。那他又何故泄露这样的疑点给我?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只不过是来试探我,可是以那样的棋风他决计不会把我这等从未涉足江湖的女子放在眼里,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
    “他用意何在?”
    “你说我去蝶园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手了。”
    “出手?哥哥被他杀死这件事就有蹊跷,只不过是一幅图,哪里用得着天邪公子动手?可是他动手却也无可厚非,这里面总会有些关联的,却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蝶影,让你走进这个是非本也不是为师的本意,然,天命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师父,这样的话您已重复多次,蝶影了然,只希望能够尽早解决。”
    “解决?蝶影,你把这件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
    “这件事情的目的不是蝶逸,不是幻蝶轩,也不是你。”
    “徒儿明白,只是以天邪公子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委实想不出他的目的何在。”
    “你了解他?”
    “了解到也谈不上,只不过他的棋路说明他是个淡漠的人。”
    “也许只是‘邪君’的目的。”
    “江湖么?”师父不再多言,他的智谋和武功远远超出我许多,只是不明白为何天邪这么看得起我,然而被这样的人盯上,除了面对我别无他法。
    “师父,也许我该去了解了解天邪。不敢肯定这局是他所设,可他决不会毫无干系。”
    “为师老了,这江湖的纷纷扰扰也无法插手了,何况还有约定在身,我能帮你的也不多了。以你的聪明,为师相信,你可以解决的,只是退出二字怕也不易。”

    “约定?”
    “这是我与‘邪君’的约定,当年我平魔教之事你也应该知道一二的。世人只道是我智谋出众,其实我也是得此人相助。”我知道这故事不会寻常,却没想到是这般的曲折。“当年,我就知道此人志在江湖,却没想到他会发展到这般田地。他的妻子乃是苗疆女,而魔教起源苗疆,得她相助我才能破了那些阵法,逃过了蛊毒。魔教太过猖獗,我是决计不允许他们这般下去,‘邪君’来找我,说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只要我答应,将来我不插手他的事情,而他也绝对不会做有损江湖的事情。我知道他想称霸武林,若只是这样的念头到也无可厚非,这武林盟主之位,觊觎之人不在少数。他既然不会危害到武林人士,我便答应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竟这般的出色,也没有料到他要我的《幽兰经》。早年碰到你和蝶逸之时,我深知有一天会与蝶逸站在对手的位置上,索性不认他这个徒弟,省去了许多的麻烦,却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是天邪所设计的。”许多事情就这样解释开了,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许多,突然间觉得师父也是可怜之人。他的生活重心是江湖,他的使命是江湖的安危,怕也是有着许多的无奈吧,只是他终究要放手了吧。

    “蝶影,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我会让蘭珏跟着你的。我和你也不会再相见了,这也是命数吧。江湖的纷扰再与我无关,只四处游荡就好。这墨蘭止境也不是我停留之处,许多年了,我也该为自己活了。”果然
    “那师兄呢?”
    “若说让我放心不下的却是你,他从不曾让我担心过。只是你能不能应付得了你将要面临的一切是我放心不下的。”
    “师父,”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别竟成了诀别,心里终是不忍。
    “蝶影,陪师父把这棋下完吧。”我点点头,此时任何的话语都是多余。
    “能够把你心中的怨气化解些,也算是我临行前的善行了。你好自为之。为师要走了,吹首曲子送送师父吧。”拿起笛子,不由得想起了哥哥,仍旧是《蝶舞清秋》

    “江湖错,错把人生梦沦落;蝶起落,落在清秋同梦和;笛声和,与蝶同舞遣寥寞;人醉寞,寞得一心终淡泊。”师父总不没了他的才气,这里面包含了师父多年的辛酸了吧。也许也是我以后生活的写照,我无法知道。

    第二日我便听蘭珏说师父离开墨蘭止境了。
    “小姐,蘭珏公子在偏厅候着呢。”
    “怕是要说师父的事情。”
    “先生怎么了?”
    “师父走了。”

    “啸月,想必家父离开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蘭珏依旧温润如玉,我不知道他为何没有情绪起伏,自己的父亲这样长久的离开他难道没有感触?抑或是他习惯了这没有预示的离开,或许他不知道这次的离开意味着什么。睿智如他,怎会不明白。师父从来身系江湖,怕他得到的父爱也不过寥寥,师父用在我身上的心思可能比他还多,不尽为眼前的人感到一丝难过,这样的温润,这样的情绪不外露,怕也是多年的习惯,而这样的习惯总是让人心酸的。

    “是的,师父临行前告诉我了。”
    “以后不知你如何选择,家父嘱咐,无论何时,墨蘭止境都尽全力相助。”他的话这样温润,可是让我听起来却清冷如冰,他只是因为师父的嘱咐,帮助我的也只是墨蘭止境,而非蘭珏公子,对于他我总感觉可以信任,却无法亲近。

    “那就劳烦师兄了。”这样的对话我不喜欢,忍不住动气。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我的情绪丝毫不差的落在了他的耳里。
    “啸月,作为墨蘭止境的主人我随时欢迎你,但是作为蘭珏,你的师兄,我不想你在这里。你在这里一天,意味着你身在江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幸福,而这江湖,这武林绝非幸福之所在。”我震惊与他的话,他希望我幸福,看到了他的情绪我却无法适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即便是命数使然,若你不想,我会让你生活在蝶园,让你远离这是非。”是在向我承诺么?我担得起这份承诺么?

    “蘭珏,我不怀疑你的能力。只是让我继续无忧无虑的活在蝶园,怕是不能了。不看清这谜题我一日都无法安心。那样的生活我宁可不要。”
    “这武林绝非你来去自由之处。”
    “我知道,”
    “你不再作考虑么?”

    “我还知道即便我躲到天涯海角,天邪认定了我这个对手,他就绝对有办法把我引出来。这次是哥哥,下次可能就是你或者师父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你的。记住我的话,无论是墨蘭止境的主人,还是你的师兄我都会尽全力的。”

    “谢…”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这个字不要轻易说出口,还没有帮上你,这个字我担不起。”知道他不想让我觉得亏欠,只能无言。面对师父和他,我终究是有亏欠的。笑了笑看着他,我知道他能够了解。
    “以你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和他抗衡,所以你还是要借助幻蝶轩多了解一些。”想起了蕤踪,他现在应该还在落蝶馆里吧。

    “幻蝶轩能够查出多少呢?”
    “如果天邪不在乎你了解多少的话,现在去问幻蝶轩,你会得到很详细的资料。”连他也知道这幻蝶轩内必有天邪的人。是落影么?虽然知道她的身份并不单纯,但她会和天邪殿有关系么?若没记错她是头一个反对幻蝶轩和天邪殿有沾染的人,是怕自己身份泄露么?那么聪明的她怎么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还是说天邪一点也不怕我们发现这些,甚至乐见其成。霸道而自负的男人。

    蕤踪有自己的身份,让他到墨蘭止境,他是万万不肯的,看来我少不了这一趟路。
    “淼儿,准备准备,我要去趟落蝶馆。”
    “小姐,一早都准备好了。”果然是聪慧的丫头,省去不少麻烦。
    “啸月,这件事我不便出面,你自己去就好。”蘭珏了解我的心思。
    “好。”

    淼儿很细心的准备了两套装束,男装和女装。在城里走动,女装更方便些。现在我更喜欢月白色,感觉自己很干净。知道自己的双手势必要染血,所以希望自己可以干净些,矛盾的心理。
    “小姐,把面纱还是戴上的好。”淼儿递过来一块月白色的面纱,上面缀一圈水晶,我笑笑把面纱戴起。“面纱便好,只下次不要这繁缀之物。”
    “怕起风,您就将就将就吧。”淼儿笑笑的说到

    出了墨蘭止境,向落蝶馆走去。却看见一个浅绿的身影向我冲了过来,淼儿见状慌忙把我拉开,心下一动,竟不忍看见这抹浅绿倒下,于是轻轻前去将她扶住。是个可爱的女孩,水灵灵的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我,“姐姐,你好美啊。”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回答,怎么也想不到她是这句话开场,是个没有烦恼的人,曾几何时我也这般没有烦恼,曾几何时我也这般喜欢那抹浅绿,充满生机。

    “小姐,你没事吧?”淼儿着急的看着我,“明明都把你拉开了,还这么不小心”
    “姐姐,对不起啊,没撞坏你吧。”好像她刚反应过来状况,我笑着摇摇头,对她说到:“下次要小心。淼儿,我们走吧,还有事呢。”
    “是,小姐。”说罢,转身离开,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
    “姐姐,等一下。”不自觉停下来,看着这个玲珑的女孩,“姐姐,我叫沁月儿,我很喜欢你呢,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当真是单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要跟我同路。心里没来由的喜欢她,“跟我走?”
    “是啊,反正也是跑出来玩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干脆就跟着姐姐好了。”
    “可是…”
    “我一定不会给姐姐捣乱的,姐姐不要拒绝我嘛,而且我一个人好可怜的,呜呜”她竟然向我撒娇了,而我却硬不起心来
    “小姐,这怕不合适吧。”淼儿的担心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女孩儿。
    “无妨,月儿,我叫蝶影啸月,现在我要去落蝶馆,你不方便跟着去。你先去墨蘭止境吧,若有人问,你就说是找我的。”
    “真的?蝶儿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随便你好了。”
    “嗯,姐姐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和这两个地方的人有关系呢?”
    “我只是我,这两个地方有我的朋友。”淼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其实连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有耐心给这个小姑娘解释这么多。
    “月儿,我还有事,不能耽搁了,你就去墨蘭止境等我吧。”
    “嗯,姐姐早点回来哦。”我笑了笑,便和她分开。
    “小姐,您怎么?”
    “无妨的”
    “可是总会不方便的。”
    “淼儿,我打心里喜欢月儿,这么简单的快乐的女孩,我不想让她看到这世间的丑恶,也许把她带在身边反而给她带来危险,至少我不会害她,这般单纯的心机我怕她被人骗了去。”
    “小姐,你总是心善的。”
    “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要快些了。”

落蝶馆

    “劳烦通传蕤踪堂主,说蝶影啸月求见。”
    “堂主说过,若是姑娘来了,便直接去内堂找他,在下这就给姑娘带路。”
    “有劳了。”

    “蝶影,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蕤踪笑着问到,“在墨蘭止境的这些日子还好么?”
    “还好,只是师父走了。”
    “去哪里了?”奇怪蕤踪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也许只是关心我吧。
    “不知道,去过他想过的生活吧。”
    “把这个摊子交给你,自己去云游?”蕤踪的话里透着怒气。
    “他有他的难处。”蕤踪不再说话,眼里却是不屑。
    “你也不会只是来看我,或者到我这里简单做客。说吧,什么事情?”
    “天邪。”
    “你确定可以?”
    “他那么自负,会得到的。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让落影帮忙。”
    “你怀疑她?”
    “你不么?”蕤踪点头,表示了然。
    “在墨城等我消息,我会尽快回来。”
    “好。”
    “走,把这些烦心事先丢开,跟我去尝尝这落蝶馆厨子的手艺。”
    “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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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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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3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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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3 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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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3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 某尘又来更新了 大家的回帖是偶地动力~~
废话不多说,更新了

第十二章  天邪(上)

天邪殿内

    “少主,蝶影啸月要您的资料”
    “给她无妨,知己知彼,这点准备是要有的。”
    “限度呢?”

    “落影,这点事情你该有分寸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喜怒,天邪遗笑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头微微斜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净是玩味之意。蝶影啸月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个女人的冷静在他意料之中,聪明也是有的,只是需要磨练磨练,才配做他的对手,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落影,无需对你的身份有所顾忌,她早已猜测到,只是未经证实罢了。不要玩无聊的游戏。如果日后她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告诉她,但不要尽然,否则就索然无味了。”

    “是,少主,属下告退。”这个男人是危险的,落影每次面对他都尽量的小心,怕一个恍然便会被这个男人带到地狱去,其实,她早已一步步走向地狱了。从见到这个男人开始,她的命运就注定了不平静,毫无理由的跟着他,效命于他。他有让人跟随的魔力,推不开,抹不掉,于是落影放任自己跟随他的脚步。至少她跟逐迷楼里的女人们是不一样的,那里的女人没有任何的价值,莺莺燕燕,天邪也绝不会为这些人驻足,然,她们义无反顾地住在那里,哪怕承受相思的煎熬,哪怕承受嫉妒的咬噬,甘之如饴。

    “落影,不要在跟我对话的时候想着其他的事情,这会让我生气。”霸气的男人,连分神都不允许。
    “少主赎罪,属下错了。”
    “好了,退下吧。”天邪看着落影,这个女人还算有些头脑。但是逐迷楼里的那些女人绝非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落影知道她的少主把她的心思透视到如斯境地,怕是不会再多想什么了。

    “女人,总在暗地里,你不闷么?”天邪冲着门外悠悠说到,“来都来了,进来又何妨?”
    “本也没藏着,不过你和你属下交谈,我出来似乎不便吧。”
    “女人,你就这么喜欢我?片刻都离不得?”原本暧昧至极的话语此时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哼,”一声冷笑,冰蓝的长衣转身离开。
    “让我说中的心思恼羞成怒了?”
    “我要回苗疆一趟,这段时间你好好保着你的命!”暗魅如歌头也不回的说到。
    “能要了我命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吧。”一抹清浅的微笑浮现在俊俏而邪魅的脸上,一如话语里所透露着的自负。
    暗魅如歌离开后,座椅上的天邪额上泌着细微的汗珠,又一次发作了,疼痛漫布全身,而此时的他却是微笑的,是真实的微笑。


落蝶馆

    知道蕤踪回来的消息后我急忙赶到了落蝶馆,急切地想知道天邪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自己是着急了些,但我不能等,多等一日便是一日的威胁。既然天邪愿意告诉我他是怎样的人,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蕤踪,拿到了么?”
    “你是否太心急了,这般不加掩饰。”

    “也许吧,可是我不能等,这几日我想来想去觉得这前前后后事情的可怕,他竟然知道我的存在,竟然可以到蝶园里而不被我发现,我在明他在暗,这所有的所有都不能让人安稳。好在以他的心性是绝对不齿于卑鄙的行径,否则我们决无胜算。”
    “那你现在又有胜算么?”
    “没有,只能说可以用他的骄傲,用他的不屑来做些努力。”
    “这里是他的资料,你拿去看吧。”
    “落影提供的?”蕤踪点点头,虽然早就有猜疑,但身边多年的搭档成了敌人,心里难免是有失落的吧。我不再追问,也没有必要问下去。现在我要做的是了解天邪。
    “那我先回去了。”
    “也好,不过我要回幻蝶轩一趟,近期内我不会在墨城了。”
    “有事?”
    “废痕要我回去一趟,怕是不放心你,要出来相助了。”
    “若是这样,万万拦住她。替我转句话,就说‘幻蝶轩是哥哥留下的,不能丢弃。’她回明白也会停止这样的想法。”这个时候只有搬出哥哥来,才会阻止废痕。
    “你了解?”
    “她的行动就足以说明一切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出击,将来也少不了麻烦你们,等我的消息。”
    “我尽快回来。”
    “倒也不必,也许我还要回蝶园一段日子。”
    “你不去找天邪?”
    “以我现在的力量不足以与之抗衡,他也必定不屑与我出手。到他想找我的时候,我躲也躲不掉的。就让他来找我吧。我们幽城见吧。”
    “那蘭珏公子呢?”
    “墨蘭止境的主人当然是要在墨蘭止境里了。”
    “他会放你一人面对这重重危险?”
    “无危险可言,何来放我一人面对?”
    “你确定?”
    “蕤踪,这不是你的脾性,相信我,好么?”
    “好。”蕤踪点了点头,眼神里虽有疑惑,但他却选择了信任。我感谢这份信任。

    “小姐,我们真的要回到蝶园么?”
    “淼儿,这些天我的举动无一不在天邪的眼里,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按兵不动,韬光养晦。回到蝶园什么也不要说,就像原来那样就好。”
    “难道蝶园里也有不可信任的人?”
    “我不敢保证。”
    “那月儿呢?”
    “她是我的客人,自然跟我回蝶园。月儿呢?”
    “正缠着公子讲你的故事呢。”我无奈的笑笑,我的故事,怕只是刚刚开始呢。
    “叫她过来吧。”
    “是。”

    “珏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月儿,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真的只有这些了。”
    “骗人,如果蝶儿姐姐真的只是经历了这些不可能这样子的。”
    “什么样子?”
    “蝶儿姐姐肯定有很难过的事情,要不然她的眼睛里总有让我看不见的情绪,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绝对不是快乐。”

    “月儿小姐,我家小姐找你呢。”蘭珏感激地看着淼儿,不是他不愿意告诉月儿,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不会伤害啸月,但是这故事怕是刚刚开始,没有结局的故事如何讲起?
    “蝶儿姐姐找我?那我马上就去。对了,淼儿姐姐,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什么的,怪别扭的,就叫我月儿好了”淼儿看着沁月儿,眼里也是疼爱,曾经小姐也是这样的无忧,虽然不似月儿这般天真,至少是快乐的。也许这就是小姐对月儿关心疼爱的原因吧。而小姐跟月儿在一起的时候,笑容多了许多,这也是淼儿喜爱月儿的原因之一。毕竟小姐的笑容越来越少,淼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打跟着小姐,从来没有扛过这么大的担子,从来没有经历这么多的波折,一时间全部落在小姐的身上,任谁也是不忍啊。

    “快去吧。”
    “公子,奴婢先行告退了。”
    “淼儿,你家小姐要回蝶园了吧。”淼儿惊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全都了然于胸,从他的眼神里淼儿知道他对小姐有情,只是现在的小姐脑里心里只有一件事,对这份感情小姐能接受么?如果小姐接受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蘭珏公子这样的人是值得托付的。
    “是的,公子。”
    “淼儿,好生照顾好你家小姐,若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公子有心了。”

    “月儿,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回到蝶园?”
    “姐姐,你要离开这里?”
    “这不是我的家,我终究是要离开的。”
    “那珏哥哥呢?”
    “他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留在这里。”
    “可是月儿想和你们在一起。”
    “月儿,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便留下来,你珏哥哥也会好好照顾你。我不会勉强你的。”
    “不,月儿跟姐姐回蝶园。月儿也想看那片竹子林。”
    “那我们明日启程,我现在去跟你珏哥哥辞行,你随我一起去吧。淼儿,你把行李收拾好。”
    “是,小姐。”


    “蘭珏,”
    “你终究是要走了。”
    “你都知道了。”
    “也罢,你做了决定的事情任谁也阻拦不了。路上小心些。”
    “哥哥这么舍不得姐姐,就跟我们一起回蝶园好了。”我失笑,看着月儿,这个单纯的姑娘,“姐姐也同意?”
    “傻月儿,你珏哥哥是要留在这里主事的,怎么可以随便就离开呢?”
    “那哥哥要记得去看我们。”
    “那是自然。”蘭珏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似的,浑身的不自在。
    “有时间便来蝶园吧。”我淡淡的说着,心里有些不舍,相处多日,总是有些感情的。
    “等我把一切处理好,交代完毕就会去的。”他已然开始计划了,知道他不会让我独行的,“既然你选择了江湖这条路,我陪你。”依旧是和煦的声音,听在心里暖如春风,心湖泛起微微涟漪。

    第二日启程,蘭珏为我们准备了马车,一路上有月儿做伴倒也不闷,笑语连连。
    “姐姐,你总笑我,我那么好笑?”她似乎有些恼了。
    “月儿小姐,不要恼。小姐怎么会取笑你呢?”
    “淼儿姐姐,说了不要叫我小姐了。”
    “好好好,月儿不小姐。”跟着月儿,淼儿也活泼了不少。
    “姐姐!”
    “好了,不闹了。月儿啊,你要一直这样快乐才好。”我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只是很多时候都是天不遂人愿吧,就像哥哥当年希望这武功对我毫无用处一般。如今我却嫌自己的武功不够精进。
    “很简单啊,姐姐你要快乐才是真的。”
    “姐姐看到你快乐便快乐了。”
    “真的?”
    “姐姐何时骗过你?”她撅起小嘴,良久,发话了:“好像真的没有,可是姐姐有事瞒我。”
    “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容易快乐些。”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不想把这沉重的话题继续下去,“月儿,姐姐给你讲故事可好?”
    “月儿只想听姐姐的故事。”
    “姐姐的故事刚刚开始,姐姐都不知道结局,怎么给你讲呢?”
    “那珏哥哥呢?”
    “他?姐姐也不知道啊,他没给你讲么?”
    “没有啊,我缠了很久,他也就给我讲了讲大概,可是听上去毫无趣味,一个人的生活怎么能那样无趣呢?”兰珏的故事怕也不会一帆风顺,有着那样的爹,背负着那样的责任,怎么会轻松?
    “月儿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单纯快乐的。”我不期望她能理解我这番话,也许有一天她也不得不明白。
    “小姐,到了。”
    “月儿,下车了。”也许是那番话有些晦涩,她出神了。
    “月儿?”我继续唤她的名字。
    “啊?”她回神过来,“姐姐叫我有事么?”
    “我们到了。”
    “哦。”

    下了车,到了蝶园门口,看见洛儿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受累了吧。”
    “还好,给月儿小姐准备间房,好生安顿。”
    “是,小姐。”
    “月儿小姐,这边请。”
    “姐姐,”
    “月儿乖,一路上也累了,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姐姐迟些时候再过去找你。”我打断了她的话。
    “哦,那姐姐你也好好休息啊。”
    “知道了。快去吧。”休息?我怎么可能休息,天邪的事情一直在我脑里盘旋,这是怎样的男人?这样的成长,这样的经历,我久久不能释怀。
    “小姐,你也累了。去歇歇吧”
    “也好。”我回到自己的房里,重新把蕤踪给我的资料拿出来,我想从中得到些信息,如果他有弱点这件事才有些把握,而现在看来,他没有。没有在乎的人,没有在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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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3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天邪(下)

天邪遗笑,天邪殿的少主,“邪君”的儿子。单是这样的名号就足以让人想象他所坐拥的一切,然,这个男人志不在江湖,更无意于武林。无人可知他的内心是怎样的计划,只能被动的让他牵着走。他不在乎生死,不在乎感情,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不在乎的人,试问有什么弱点?“天邪公子”,“遗笑书生”无人能想到一个人拥有了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名号,而他真的把这两者结合的完美无瑕。许是他那样的生长,许是他那样的心性吧。


“笑儿,今日起你就在这里跟随师父习武。”一美丽少妇对幼齿孩童说着
“是,娘。”
“师父,孩子就交给你了,万万勿负我托。”
“断蔻,尚是幼齿孩童,你忍心?”
“断蔻之夫不可平凡,断蔻之子亦当出众。”少妇离开,那孩童眼中却不曾有丝毫的悲伤,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种种。
“孩子,你竟似看透了一般。”
“师父,娘不会容许我失败,就像不允许爹失败一样。这一点,我自小就明白的很。”
“也是爱你。”

“师父,娘爱的是名声。”小小孩童竟说出这般沧桑的话语,令老者为之一颤。
这孩童便是天邪遗笑。其母断蔻乃是苗疆一族长之女,心性颇高。当年“邪君”游历至此,帮助族长救出被他族挟持的族人,为表感谢,族长将长女断蔻嫁与他,当时的“邪君”并没有什么大作为,是故断蔻终是有所不甘。而“邪君”自是不会甘心做无名小卒,偶然机遇碰到落尘公子,开出条件以谋后路,帮着落尘公子灭了魔教。断蔻自也看出这点,便全力相助,她断蔻的丈夫怎能是无名鼠辈?出谋划策一点点壮大天邪殿,而这种种计谋天邪遗笑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无怪他小小年纪便这般老成。

学习的日子虽是枯燥,却也简单。每日习武完毕,天邪习惯到湖边坐着。这一日,天邪来到湖边,看见一个灵动的女孩,身穿彩衣,眉飞色舞的向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孩讲述着什么。向来缺乏兴趣的天邪暗下用功,听这两个女子之间的对话

“姐姐,今天阿爹教你什么了?他总偏心不肯教我。”
“阿爹不教你才是疼你啊。”另一个女孩子说到,声音里是满满的宠溺。
“不明白,阿爹总是做些我不明白的事情。”
“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我已经很大了,今年我都十三了!”
“嗯,是时候让阿爹给你找户人家了。”
“姐姐!你又取笑我。不和你玩了!”
两个女孩子开始打闹起来,天邪眼里尽是不屑,却还是看着那两个女子打闹。
“姐姐,你看那边有个哥哥。他好像不开心呢。”
“茹影,不要多管别人的事情,我们快些回家吧。阿爹还等着这些药引呢。”声音里多了几分防备。毕竟是年长些,考虑的比妹妹多些。

“反正还不到时候,我们去跟他玩会吧。”听到这里,天邪本该转身离开的,可是这是他竟然想留下,也许是好玩的事情,这索然无味的生活是时候多些调剂了。
“哥哥,你干吗一个人坐在湖边?有什么不开心的么?”
“茹影,”暗魅如歌终是没有拦住妹妹,满眼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男子,在他的眼里竟然是一片淡漠,绝对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可同龄的如歌怎会想到这么多?如果可以预知未来,那么一切也都不会发生吧。

“我叫茹影,这是我的姐姐如歌。和我们一起玩吧。”
“和你们一起玩?”虽不拒绝,可语气里还是淡漠。
“对啊,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去抓鱼吧。”茹影兴奋地说着,她怎会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的劫难,也是如歌的劫难。
“本少爷没这个兴趣。”
“哼,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茹影,我们走吧。”
“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竹筐里的草药是什么用处的话,我可以跟你们疯一疯。”苗疆的人擅长蛊毒,多学些本事总是没有坏处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
“呵呵,这是阿爹用来做药引的。”姐妹二人同时发话,如歌对妹妹的热情有些恼怒,总是对人不设防。

显然,天邪并没有理会如歌的气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茹影说到,“我叫天邪遗笑。现在我不能和你抓鱼了,明天再说吧。能把这药引给我些么?我没见过这种药草。”
“好啊,反正林子里很多的。喏,给你了。那我们明天再见吧!”茹影快乐地说到。
天邪没有开口,只是笑笑转身离开,手里拿着那颗药草。
“茹影,以后不要这样随便跟人答话,人心叵测。”
“姐姐,你总是这么小心。我看那个哥哥不是坏人。”
“傻丫头,好人坏人怎么可能写在脸上?”
“好啦,好啦,我们回家吧。”
如歌无奈的笑了笑,对妹妹她是不可能真正生气的。

以后的日子,茹影都会去湖边跟天邪玩,说是玩,倒不如说是讲族里的事情,讲草药的事情。茹影对蛊毒知之甚少,天邪也无法知晓更多。只是在茹影采完草药后会拿走一颗,回到家里自己参看医书。如歌总也是跟着,但她对天邪始终不能相信,两个太相似的人,走近也许本就太难。慢慢的,天邪对茹影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也许这个灵动的姑娘给天邪的生命里带来了些改变,感情上的改变。如歌看见这样的笑容也慢慢放心,渐渐也就不再跟着茹影和天邪。作为长老的长女,她还有很多东西要承担起来。

“丫头,想什么呢?”如歌看着出神已久的妹妹,最近的她总是这样心不在焉,时而傻笑,时而摇头。
“没,没有啊。”茹影脸红着否认。
“没有?舌头都打结了,还说没有?”妹妹从小就不会撒谎,现在这样无非是此地无银。她隐约猜到了一些,可是那不是她希望的。妹妹的生活应该是单纯无忧的。
“姐,你觉得天邪哥哥怎么样?”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茹影,那个男人不是能招惹的。他是什么身份?他有什么样的家世?你我都不知道,单单他的眼睛就告诉我他不简单。不要想他,他不是你的幸福。”
“姐,那些重要么?我就是喜欢和天邪哥哥在一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那你告诉我,你们在一起还是谈论那些草药?”虽然知道机会是微乎甚微,还是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那样至少说明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对啊,他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嘛。” ‘他是有所图的,好在茹影对这方面知道的只是基本,等茹影的利用价值结束,希望他不会伤害到茹影,’如歌心里想着,可是茹影后面的话让如歌彻底的绝望,“所以我最近都有缠着阿爹多教我些呢。”
“那阿爹教你了么?”如歌担心的问到
“起初他是不肯了,说这些东西我还是不会的好,后来禁不住我磨,就教了我一些。”
“教了你什么?”
“魑蛊,魅蛊和血蛊。”
“阿爹也有所担心的,茹影,你知道这三种蛊是什么用法么?”
“阿爹告诉我了。这魑蛊和魅蛊还好,只是这血蛊让我觉得不好,要用自己的血做引呢。我觉得我用不着的,就是再讨厌一个人也不可能用这种蛊。”
“教给你自然是有用的,你好好学吧。”
“嗯。”茹影不是很明白,却相信姐姐不会骗她。而如歌也想着该和天邪谈谈了,她绝对不允许他伤害茹影。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
“记住我的话,不要伤害茹影,否则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我一定长命,等着你能杀了我的一天。”
“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若是你真心对茹影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真心?哼,”该说这个世界在茹影眼中太完美,还是该说这个世界在天邪眼中太冷血,“我的生命里没有什么真心。”
“那就不要和她来往,一个对你无害的女孩,放了她。”
“她若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去纠缠她,可是她要来找我,我总不好伤了女孩子的心吧。哈哈…”
“恶魔!”
“谢谢夸奖。如果大小姐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令妹还约在下在湖边相见,继续研究蛊呢。”
“请便,记住我的话就好,不要伤害茹影!”
天邪头也不回的走开,留下如歌一人。该相信他么?如歌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虽然他没有承认什么,但是看得出在说起茹影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丝丝的温暖,也许茹影真的可以把这块冰温暖过来,也许…


两个月后族里发生了大事,与暗家有关。暗家乃是族中长老,掌管着族里的蛊谱,而这蛊谱却不翼而飞。按族里的规矩,暗家长老是要被用魉蛊毒死,以惩罚他的渎职。暗家上下都焦急不安,如歌想到一个人,她宁愿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四下一看,果然不见茹影。她赶去湖边,也许这丫头只是看看蛊谱,学会更多的蛊来取悦天邪,不会把蛊谱交给这个族外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丫头是明白的,她还不至糊涂到如斯境地。然而在湖边,她看到这样的场景:

“天邪,我恨你!”茹影的眼中尽是决绝,“你为何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冰冷的声音,眼里的温暖不复存在,如歌知道这抹温暖从此将不复存在。
“你说你只是看看。”茹影虽然决绝,却仍抱有希望。

“我从没这样说过。我说的是我想看,但没有说过只是看看。”这是师父的任务,这件任务完成天邪便可出师,带上这蛊谱回到天邪殿,这也是断蔻的意思。断蔻得知天邪与暗家的小女儿很熟,心生一计,若可得到这蛊谱,便可知这解蛊之法,到时苗疆的势力也不足以放在心上,“邪君”的武林盟主便又少了层威胁。天邪虽不齿这样的行径,却想回到中原,看看自己是不是能以另一个身份荣耀的生存着,他选择忽视那份温暖的所在,选择无情,自此天邪无情。一个无情的家庭,一份无情的使命把他终于也推向了无情,把她推向了死亡。

“你竟然如此待我。”
“我该如何待你?”

“好,我背叛了家人,唯有以死谢罪!我曾经以为即便再恨一个人,也不会用自己的血去下蛊,如今真的用上了。”说到这里,如歌知道妹妹要用血蛊了,急忙上去阻拦时已经晚了。只见茹影深提真气,将血逼出体外,如剑一般刺向天邪,那血剑宛如一条红色的缎带将天邪笼住,霎时间,残阳如血,湖水如虹。茹影的眼里是绝望的恨意。那般纯真的姑娘如今却也体会到了恨,而天邪却是解脱般的微笑。

“茹影!”如歌向妹妹冲过去
“姐姐,对不起…”茹影闭眼而去
“天邪,我说过,如果你伤害到她,我决计不会放过你!”
“随便!”
“你记着,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天邪没有死,那血蛊虽狠,却不能伤命,它就是要受蛊之人慢慢忍受煎熬死去。而天邪对蛊毒颇有研究,已知晓解法,只是他从未曾彻底解开这血蛊,只有在血蛊发作之时才会看到他偶尔真实的微笑,虽是疼痛。

暗家长老没有逃过惩罚,如歌便开始了杀手的生涯,她发誓要习好武功,为妹妹报仇。天邪回到了中原,开始帮助父亲出谋划策,天邪殿就此一天天壮大。时至今日,“邪君”已经多半不管了,慢慢着手交给天邪。

蝶影啸月

我了解了天邪的一些故事,虽不敢说那细枝末节都了解通透,却也知道他那份淡漠的来源。原来天邪除了天邪殿,还有逐迷楼。这逐迷楼里住的多是女人,为天邪公子痴迷的女人,痴迷到自愿到这逐迷楼里忍受相思的煎熬,自愿到这逐迷楼里承受嫉妒的咬噬,甘之如饴。若说起来,这逐迷楼里最耀眼的便属一个叫黯梦的女子。她不在这情网里纠缠不清,本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子,怎奈情这一字最是让人洒脱不得,黯梦便是这逐迷楼的管事。这女子便不是简单的人物,以后少不了周旋。单是一个落影就差点让我落马,看来天邪是在磨炼我了,磨炼的让我彻底成熟冷静后与他抗衡。看来他对我的头脑是认可了,想起来都觉得可笑。我无意间就做了他的对手,他还要训练我,然后再来和他敌对,真是个让人费解的男人。

对于暗魅如歌,我想她也在挣扎着吧。一边是妹妹的血海深仇,一边是自己的感情。迟迟没有下手,除了不是对手外,还有着层层的纠葛吧。心果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住的,突然间想起了蘭珏,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他呢?我不再深究下去。

既然天邪还不认为我现在够资格,那么这就意味着我有一段安心的日子吧。也许我该去找找废痕,有些事情是需要商量着来的。落影是要除掉的,不过暂时不能动她。除掉落影,还会有其他人,更何况蝶影堂的势力不容小窥,且都是落影一手培养起来的,若除掉她,无异于削弱幻蝶轩的力量,这一笔帐不划算的。

狡兔三窟,天邪一定还有什么力量是我所不知道的,头疼啊,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回来也有三天了,我该静一静,把头绪理理清楚。既然不能逃避,那我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如今的我只能等着天邪出现,讨厌这样被动,却没有别的选择。单是这一笔上我就输了他许多,所以我必须搞清楚状况。

“小姐,轩主来了。”
“正好,我本也打算去找她的。”
“蕤踪堂主也来了。”
“知道了,淼儿,泡壶好茶,我这就过去。”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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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3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有客来访

   “废痕,蕤踪。”
    “真的是落影?”废痕直接进入正题,我点头不语。
    “她还真够胆量的。”
    “那是因为她身后站着的是天邪。”
    “这一切都是天邪布的局?”
    “虽然眼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可以肯定,这种种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蝶影,你竟然说得这般风淡云清。”蕤踪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是什么样的态度却是无关紧要的,正经的是要把事情解决了。”落影的事情教会我沉着,与其做些于事无补的事情,倒不如静观其变。

    “我们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还需你自己谨慎应付。”蕤踪面带难色,不禁看着废痕。来吧,该来的躲不掉,还能有什么呢?痛无可痛的时候就只剩无畏了吧。
    “蝶影,逸离世的消息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这是句废话,然,我却不认为废痕会说这样的废话,“同样,《幽兰经》和《酆都图》的事情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不会有人愚蠢到这两样东西在我手里吧。”哥哥既然死于天邪手下,怎么会在我的手中。不对,哥哥最后是回来了,他最后是在蝶园闭的眼。以这样的情景,《幽兰经》至少是在我手里,而且多数人应该认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这样,我不想趟这潭浑水怕也难了。该死的天邪,连哥哥定是要见我最后一面的事情也都算计了进来,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利用的吧。“他倒也不辱没了名声,算得这般清楚。”

    “蝶影,这个时候需要冷静。”废痕适时地提醒着我。
    “废痕姐,我会的,这也许是我长进的机会。”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还是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绪。也许只是对废痕他们不设防吧,这个蝶园内定然不会是一片安详。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明晃晃刺痛我的眼睛,微微斜身,亮光便一闪而过。却听得淼儿一声“小姐,小心。”
    “是娑魂镖。”废痕认出了武器。“还有封信。”
    “消息还真是够快,我刚回来没几天,已经有人找上门了。”不知道这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
    “看来娑魂门的人来了。”
    “娑魂门?”看来我需要了解的不止是天邪。

    “娑魂门和幻蝶轩并为江湖两大杀手组织,只不过他们常在南边活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必是得知逸离世的消息,想把手伸到我们的地盘上来了。痴人做梦!”蕤踪的情绪永远都写在脸上,看得出,娑魂门这一行动激怒了他,废痕也决计不会让他们得手的。不过说起来这娑魂门到也算是光明,给了我警告。不过,知己知彼的道理他们似乎没有了解的很好。

    “小姐,这信?”淼儿提醒着我
    “拿来。”淼儿把信递给我,信上写到:“蝶影啸月,念你是一介女流,吾等不与你为难,只愿你能把《幽兰经》双手奉上,定不扰你安宁。”我是不是真的要感谢他们不扰我安宁呢?好一个先礼后兵,可惜,《幽兰经》不在我手上,叫我如何双手奉上?!
    “蝶影,你准备怎么办?”

    “对策暂时没有,不过我是需要考虑这蝶园的环境了,这样随便就进来,才是扰了我的清静,也脏了这院子。”我知道废痕他们一定在担心我的安危,可是在这大厅内,我即便有了对策也不可能尽数说出,天邪的眼睛无处不在。
    “不如这些日子让蕤踪搬进院子。”
    “这倒不必,他们如此轻敌,怕来的也不会是什么高手,我应该还对付的了。”
    “万事小心,若有不测,千万记得要通知我。”
    “废痕姐,放心便是,怎么说我也是落尘公子的徒弟,我总不能辱了师父的名声。”
    “这样便好。”
    “废痕姐,”
    “什么事?”
    “这些日子园子里定有不便,你和蕤踪便不要来了。若有什么事,让落影过来便是。”
    “这是何意?蝶影,你明知…”

    “既然她都不怕,我们又有何惧?便是落影不来,这里的丝毫动静都不会瞒过天邪。”我打断蕤踪的话,让落影过来反而有利于我行事,既然天邪这么看重我,他是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就退缩,落影这个时候应该是尽可能的协助我,天邪的力量远远超越幻蝶轩,这是我的考量。虽是不争的事实,我却不能说与废痕和蕤踪,毕竟这是泄气的话。

    “好,我们相信你便是。”
    “时候不早了,先去吃饭吧。”
    “我们还是回去吧…”
    “别着急,轻松一下也是应该的。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呢。”
    “哦?”废痕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淼儿,去把月儿也叫来。”
    “月儿还真是嚷嚷着饿呢。”
    “她呀…”
    “蝶影,难得见到你这么放松的笑容,这个月儿是?”有时候我想,蕤踪和月儿倒是相称的一对。什么不明白马上就要问个清楚,废痕就不会,虽然她也疑惑。可能就是因为知道蕤踪的脾性吧。

    “是我在墨城认识的一位小姑娘,单纯的很。”
    “墨城认识的?从未听你提起过。”
    “就是那次去找你的时候碰到的。”
    “就是说在大街上认识的?你这么肯定不是别人给你下套子?”
    “她的眼神澈亮,那不是有城府的人会有的眼神。”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

    “月儿,那不是,过来了。”我向月儿走来的方向指去,只看见蕤踪脸色微沉,而月儿本是兴冲冲的脸却闪现了些许的恐惧,怯生生走到我身边“姐姐,”而后走到蕤踪的身边轻轻的说了声“哥。”我有点看不清状况了,难道说月儿和蕤踪是兄妹?这样看来也确实很像,无论是相貌还是那个性,世界还真是小得紧。

    “当日你从落蝶馆跑出去就是跟着蝶影?”蕤踪脸上是难见的怒意,现在想想月儿自从那天起就跟在我身边,多日不见妹妹的蕤踪怕也是着急了吧。
    “姐姐对我很好的。”
    “你最好感谢老天你碰上的是她,否则”
    “蕤踪,既然没出什么事就不要再责怪她了,还是小孩子,想来也是贪玩些。”
    “你要胆敢有下回看我怎么收拾你!”蕤踪狠狠地说着,眼里却是一片担心之色。
    “好了,好了,去吃饭吧。”我只好当起和事老。
    “姐姐最好了,嘻嘻。”
    “今天是不是抹了蜜了?”
    “哪有?我一直都说姐姐好的啊。”我笑笑,对这个丫头我总是没有办法。

饭后
    “月儿,跟我回幻蝶轩去。”蕤踪发话了,那小丫头要是这般听话,就不会有这么一出戏了。
    “不要,我要在姐姐这里。”

    “月儿,听姐姐的话好么?”我没有把握在这个时候能够保障她的安全,想蕤踪也是有着这层的担忧吧。今天是娑魂门,明天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门什么派,幻蝶轩要比这蝶园来的安全。
    “姐姐,”
    “月儿,姐姐这里会有很多事情,没有时间陪你。等姐姐闲下来再把你接回来,好么?没事的时候你也可以来姐姐这里玩,不过要得到你哥哥的允许才可以。”
    “那,”
    “还有什么?”
    “没了,姐姐说话要算数哦。”
    “姐姐没有骗过你吧?”
    她点了点头,便答应跟蕤踪离开。废痕一行人离开后,我便叫淼儿来到我房里,有很多事情要开始布置了。
    “淼儿,帮我准备落叶阵。吩咐园内上下,园外布阵,小心出入。”
    “是,可这落叶阵够用么?”

    “足够了。”落叶阵乃根据乾刚,坤柔而来。落叶成堆摆置门前,据时辰变化而自行变化方位,若有人不慎闯入,引起阵形的变化便可形成强风,届时落叶将随风而舞。若无内功之人感受不到落叶之强劲,便免去皮肉之苦;若感受的到,这落叶亦是遇强而强,不至要人性命,却也伤人元气。能少出手我尽量不想让自己双手染血。这娑魂门既是要不扰我安宁,那就不要进来。明知这样不会让他们打消念头,可是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我宁愿少沾染这不干净的血。

    “去安排吧,我也乏了。”
    “是。”淼儿退下了,如果不出意外,娑魂门的人明日就要来了吧。我也该攒攒精神,虽然不是什么硬仗,小心些总是没错。躺在床上竟是毫无睡意,多少夜晚不能安睡了,自己也数不清了,好像成了习惯了。时时处在戒备的状态下,这样的日子当真不是人过得。心下只盼着,这样的日子早些结束。想着想着便也进入了梦乡,梦里看见哥哥,他看着我,眼里却是哀伤,只是不语,慢慢走远,模糊不见。


第二日

    “淼儿,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么?”
    “都停当了。可是小姐,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能少搭进一条人命就算一条吧。”
    “小姐,这些人是要害你的啊。”
    “至少现在的敌人还是明着来的,过不了多久我们会面临更险恶的环境的。”
    “要不要让蘭珏公子来帮忙?如果他来了,不就证明那《幽兰经》不在这里了么?”
    “淼儿,你还是不明白,就算没有《幽兰经》,谁又能保证还有什么理由?天邪的目的是我,他要看我的手段,也磨练磨练我,这样才有资格跟他对抗。”
    “这个天邪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我想只有他自己清楚。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快来了。”
    “什么快来了?”
    “娑魂门的人”
    “小姐如何得知?”

    “他们既然让我自己交出,就不会想着要偷袭。即便是要偷袭也会在夜里,这第一趟自然不会是夜里来。过了申时,天就慢慢黑了,若我不交出,不多时就可以来偷袭,他们很想快些拿到呢。不知道多少人正往这里赶呢。”
    “小姐,落叶阵有动静了。”洛儿向我跑来说到。
    “小姐,果然被你料到了。”淼儿看着我,看来我天生就适合斗心机,虽然并不是我情愿的。

    “丁伯,把客人待到正厅。”我对老管家说到,转身吩咐淼儿和洛儿随我到正厅迎客。淼儿将一块玄色面纱递上,看到上面也缀着同色的水晶,看着淼儿,还是那句话“您就将就一下吧。”我苦笑一下,真的不喜欢这装饰,太过累赘也太过显露。
不多时,人便带了上来。
    “松绑。”我吩咐下人,这才是我的待客之道。“洛儿,上茶。有客来访,怎可怠慢?”
    “不知朋友前来所为何事?”
    “你就是蝶影啸月?”
    “正是奴家。”
    “看不出你还有些手段!”
    “侠士过誉了。”

    “我劝你还是把《幽兰经》交出来,否则的话…”果然是蠢才,别说我没有,就是在我身边,交给你对我又有何好处?眉头微微一皱,觉得那落叶阵用在他身上也是高估了。
    “奴家不明白侠士所言,不知那《幽兰经》为何物?”
    “你不明白?蝶逸死前没交给你什么东西?”一个手下败将也如此嚣张,看来是该给他些颜色瞧瞧了。
    “家兄并未交给奴家任何东西。”自己也惊讶这冷冽的声音是出于自己。
    “就算是我们拿不到,也会有别人向你要的。”
    “哦?如此说来,这么多人抢这件东西,我可以考虑买个好价钱。”

    “你要多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我看成是贪财的女子,这样才方便我出手。我向淼儿使了个眼色,淼儿会意。向娑魂门的人说到“我家小姐也不是贪财的人,既然这么多人要这样东西,就等着大家都来了,一起出,价高者得之。不知侠士意下如何?”这小妮子俨然一副商人的派头,我差点笑出声来。正是,我要放出这个风声,既然大家都想要,明着来我总不可能和这些人比武定输赢,暗着的我倒也不怕,反正本来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在我手里,随便他找好了,只要别碰上什么我不小心布的阵,省得我天天防着。看样子这人也不是什么死士,否则一早就自我了断了,还等得到此时做我的传话筒?

    “哼,就凭你?小丫头,不要以为自己会布阵法就了不得,今日若非我大意《幽兰经》早在我手上了!”蠢才就是蠢才,此时我都没掩藏我的气息,他却没感到我是习武之人,且内力不浅。那我就提醒他一下好了,随手拾起一片落叶向他的哑穴射去,“可惜了一片好叶子,声音实在是太燥了。淼儿,送客!”

    “是,小姐。”我看到那人眼中不可置信的光芒,虽然这一出手给自己引来了麻烦,可是跟这样的人交谈真的是很累,说得那么明白都听不懂,落叶阵的苦头并没有让他懂得收敛。发现自己也可以这般绝情,以后的日子怕是没这么简单了。
    “洛儿,”
    “在,小姐。”
    “以后这园子里少不了这样的客人,吩咐下去,让大家小心些。有什么不对劲的,尽快通知我。”
    “是。”
    “快冬天了,多备些东西。对了,把东西两房准备出来,不久会有客人来。”
    “是,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下去吧。”
    蘭珏快要来了吧,今日让那蠢才活着出这园子,怕明天一些话就传出去了。他听见这些传言怎会安心坐在墨蘭止境?心里竟也是希望着他能来。那些想来抢夺《幽兰经》的人要重新打量他们的对手了吧,也好,给自己多些时间。天邪能了解我的想法么?忽然想见见这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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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3 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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