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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773恐怖在线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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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里竟然沉默了一会儿,准确点说,应该是电话里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我几乎听不见,就好像对方是一只蚊子一样在飞来飞去的。

    “喂——”

    我又喊道。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开门?”姚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出来,我楞了一下。

    “你……你是谁!?”我迟疑地问道。

    “我是姚萍,快开门,我都按半天门铃了!”她焦躁地说道。我一惊,猛地回头,才发现屋子里根本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我瞪着眼睛,放下了电话,惊恐地望着屋子里,刚才我在跟谁说话呢,难道那不是姚萍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蹒跚地走到了门边,才发现门其实根本就没关严,也就是说我的门根本就没锁上。我推开门,向外望去,门外根本就没人。

    我愣住了,转过身想进屋子,突地听到身后,响起了声音,

    “我回来了——!”

    我转身望去,只见姚萍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正一步一步向我这边走来。

    “你干吗站在这里啊?”

    她瞪着我奇怪地问道。

    “你……你才回来?”

    我嗫嚅着问。

    “是啊!我刚才去那个出事故的地段照了几张照片!”她脸色苍白地低声说道,晃过我的身旁走进了屋子里。

    这时,我才猛地想起来,刚才看见的那几张照片还在我手里。

    “是这几张吗?”我心惊肉跳地把手里的那几张照片递过去。

    “我还没洗出来呢,你怎么这样说!”她一边接过那几张照片一边说道,猛然间她呆住了。

    “这……这怎么……怎么回事儿!”

    她看着那些相片恐惧异常地说道。

    “这明明就是你刚才给我的!”我说。

    “我什么时候给你的啊,我这不刚刚才进屋子的吗?”姚萍大声说道。她的话让我无以反驳。

    我迷茫了,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不可能的。可刚才那是谁呢?

    我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姚萍拿着照相机神色紧张地进了暗室里。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似乎在我和姚萍之间慢慢形成了。

    我就那样呆呆地坐着,脑子中一片混乱,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姚萍又重新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眼望去,她脸色铁青。

    “你洗相片了!?”我木然问道。

    她点了点头,“刚才你给我看的那些相片真不是你拍的吗?”

    “不是,是你给我的,或者……或者是另一个人,可她是谁呢?”我满脸迷茫地盯着她,我看见她的神色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她把手中的相片向我递过来,

    “这才是我照的,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异常的发颤,我紧张地接了过来,望去,倒抽了一口冷气。相片中,那具女尸竟然还是那样倒在马路的中间,只是在她尸体的上方有一张朦胧的白脸,阴森森地笑着,那笑绝对不是一种善意的笑。

    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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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难道那具尸体还放在马路中间吗?”我抬头望着姚萍胆寒地问道。

    “没有!早就被人处理了,可相片拍出来,就是这种效果的!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难道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姚萍面部扭曲着,看上去快要吓哭了。

    “不如,晚上我们去给她烧点纸吧!”她似乎在央求我。

    我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冷汗,那几张可怕的相片在我的手里忽然变的那么沉重,我乏力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头皮发硬。

    夜是如此的冷清,那段高速公路上车少的可怜,大概十多分钟才能闪过一辆车灯。我们不敢将车子停放在高速路段上,只好停在一旁的荒地里。

    我看了看手表,快晚上十一点钟了,然后拿好了给死人烧的纸和香烛下了车。姚萍跟在后面,心惊胆战地走着。

    这时候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们心里好过一点。

    我们选了路旁的一处低洼的地方,摆好香烛,一点一点烧了起来,又不敢烧的太大,怕被人发现。实际上我知道,这里很少有人路过,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即便有车辆路过,他也不可能有那份闲心停下来问问我们在干什么。

    我烧得很认真,只希望能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之感,姚萍就蹲在我身旁,黑暗中,我看见,她的脸上竟然挂着泪珠。

    “不要怪我们,不要怪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希望你死后过的太太平平,安安生生的,别再来找我们了……”

    我因为一种无法发泄的压抑,竟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对……对……,我们不是故意的,饶了我们吧,希望你以后过的太太平平的……”

    姚萍也跟着念叨着。

    “我饶不了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浑身的汗毛在瞬间似乎全竖了起来,抬头望去,只见姚萍表情安然,喉咙处却似乎在抖动着。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差点坐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

    姚萍抬头,惊奇地望着我。

    “怎么了?”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咽着口水,紧张的喘息着。

    “我刚才没说话啊!”姚萍显得很无辜。

    “我饶不了你们!”姚萍脸色突然咋变,铁青着阴沉沉地盯着我又说了一句。瞬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尖叫了一声,猛地坐倒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姚萍呆滞地看着我,

    “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不想在向她解释什么了,仓皇地爬了起来,踉跄地向车子奔了过去。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将那些还未烧干净的纸张吹的漫天乱舞,妖冶异常。

    我只觉得喉头发干,进了车子后,拿起一瓶矿泉水,狂乱地喝着。望着车窗前面,那若隐若现的火光,我好像进到了另一个迷离的世界里。

    姚萍在迷雾中狼狈地爬上了车子,紧紧地关上了车门。

    “你怎么了?”她盯着我问道。她铁青的脸色让我看着很压抑。这一刻,我忽然对她感到了一阵十分异常的恐惧。

    我开始怀疑我身旁坐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姚萍。

    也许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用手在我的额前抚摩了一下。我将她的手拿开,因为她的手冰凉的,摸的我并不舒服。

    “回去吧!我看你压力也够大的了,别想太多了!”她竟然开始安慰起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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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将车子开了出去,一路狂奔,渐渐消失在诡异的夜色中。

    我根本就不敢向后面望一眼,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我着我,好像就在我们车子的上方浮动着,我拼命地加着油门,将车子开得飞快。

    “慢一点,你疯了吗?”姚萍尖叫着。可是我根本就不顾她的喊叫,疯了似地猛加着油门,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

    我用一只手抚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慌乱地擦着额角的冷汗。

    “你跑不掉的!”一个阴森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想起来,因为过度惊恐,我的反应相当快,瞬间侧目,我看见姚萍依旧面色淡然,但喉咙处余动未止。

    我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猛地停了下来。我怔怔地盯着姚萍,她十分怪异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凝视了好长时间。

    “你……你怎么了?”我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恐惧紧紧盯着她。

    她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怪异,怪异的令人发毛。

    “我刚才听见你说‘你跑不掉的’!”

    姚萍瑟缩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说的!?”我瞪大了眼睛。姚萍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极度的惊恐使的她浑身抖动着,不停地向后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害怕我能扑上去一口吃了她一样。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是你那样说的,是你说的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我解释着。

    “不可能的,我什么也没说,我看见是你说的。你本来正在开车,一直没说话,忽然喉结抖动就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她极度惊恐的表情,让我绝对相信她。

    我懵了,怔怔地看着她,她也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怎么会这样!”

    “都怨你——,当初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丧尽天良,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抛下——”姚萍惊恐地哭着喊了出来。

    她说的话让我听来是那么的烦躁和痛苦。

    “放屁——,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以后我们能过上太平日子吗!”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扫恐惧,气呼呼地说出了这句话来。我使劲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启动车子,飞快地将车子开了出去……。

    我跟姚萍狠狠地吵了一架,最后赌气都不说话。我也不去理她,独自一人进了暗室,摆弄起我的那些相片。

    暗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几下,我知道一定是姚萍敲的。

    “我去看场电影,晚饭放在那里,你别忘了吃了!”

    然后我听到了她离去的脚步声。我知道,她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看电影,只不过是拿电影消遣一下,散散心罢了。

    我也没说话,任由她离去。

    我大概工作到了差不多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才忽然感到肚饿。猛地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推开暗室的门,我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饭早就凉了。因为实在太饿了,我根本也顾不了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来起来。

    正吃着,忽然我感到一阵冷风吹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猛地一抬头,屋子里的灯瞬间灭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变的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刻没来由的恐惧瞬间就将我包围了。我呆在餐桌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真他娘的,怎么说停电就停电呢,我怀疑着,忽然又觉得可能是灯泡坏了。

    在漆黑中,我突然听到了吱啦地开门声,有拖沓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起来,根本就不像人的脚步声。

    “姚萍,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心虚地问了一句。

    “停电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是不是你啊?”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因为在我问了两句后,屋子里反而显得更加静悄悄的。

    可那拖沓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听起来分明是有东西在地上缓慢地爬动着,我在黑暗中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一丁点的光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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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急促地呼吸着,刹那间,忽然感觉到一双冰凉地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啊——,我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拼命地向后退着,

    “谁啊——,什么东西啊,你是谁啊,救命啊——”我慌乱地尖叫着,向后面仓皇地退着,突然电流通过,瞬间刺激了几下灯泡,屋子里闪了几下,只这一瞬间,我看见桌子下面似乎有血乎乎的一团东西,却因为时间太短,我实在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只但但觉得那是一堆发红的肉,正在向我蠕动着。

    我继续慌乱地叫着,在黑暗中沿着屋子里的墙惊慌失措地退着,碰倒了很多东西,满屋子里噼里啪啦地响着。

    突然,灯光猛地又闪了一下,屋子里瞬间一亮。我的眼前猛地出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双眼突兀着,死死地盯着我。

    我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只觉得耳朵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时,我醒了过来。屋子里仍旧是一片异常的昏暗,但因为外边开始下起了大雨,又不断地打着雷,所以屋子里始终保持在一亮一闪中,这让我在惊恐中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

    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影。满地都是凌乱的东西,狼籍不堪。

    我无法忍受了,颤抖着站了起来,姚萍竟然还没有回来。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冲进了大雨瓢泼的夜晚。

    我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向那座姚萍姚萍经常去的电影院跑去。我在慌乱中,冲进了电影院里,这个时间,电影实际上早就放完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姚萍到现在还没回家。即便就算我们发生了口角,她也不可能这个时间还不回家的。当我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汤鸡冲进影院场里时,我呆住了,我看见里边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姚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前排的一张椅子上。

    我缓慢地走了过去,“姚萍!”我轻声叫道。

    可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根本一动也不动。我喘息着,靠近了她的后背,“姚萍!”我又叫了一声,同时伸出一只手来,向她的肩膀摸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她的身子忽然抖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呻吟。

    我怔住了,胆寒地缩回了手。

    “姚萍,你……你怎么了?”

    这时候,她缓缓地转过了头,我惊呆了。我看见她变成了一个肉团,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

    我剧烈地抖动着,啊地一声,倒了一下。

    我只觉得自己在深渊中一直往下掉,忽然一瓢凉水猛地泼到了我的头上,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屋子。昏暗潮湿,霉味十足,而我则吃惊地发现自己被用绳子死死地绑在椅子上。

    “谁——,谁干的,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哪里——”

    我慌乱地叫着,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我。我简直傻了,我无法想象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面对的是什么。

    空洞的小屋子里,终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然而门开之后,我吓的浑身颤抖。因为我看见一具像僵尸一样的女人,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爬了进来,向着我似笑非笑,她的脸上除了血迹之外,就是泥巴,后半身更是烂乎乎,分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

    她怪异地笑着,一点点爬了过来。

    我早已快吓疯了,“别……别过来,别找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别过来啊……”

    怪尸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惊恐,一直爬了过来,双手抓着我的腿一直爬到了我的身上,用她那张恐怖肮脏还散发着臭气的脸紧紧地贴住了我的头。

    她吐着气,伸出舌头添着我的脸。我惊叫着,紧紧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她。猛地她用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那僵硬的手指,掐得快喘不上气来,但双手被绑着,我又无法挣扎。眼看着我的脑子就要变成一片空白了。

    怪尸忽然尖锐地笑着,松开了手。而她这一声怪笑,让我迷惑之极。因为这声音,我听着,明明就是姚萍的声音。

    我呆住了。

    我看见怪尸摘下了一个头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姚萍!”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怎么会是你!?”

    “是我!很奇怪吗?”她懒懒地笑着。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来回抚摸着。

    “你这是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我放了!”我尖叫着,烦躁不地扭动着绑在椅子上的身子,我早已经被那绳子捆的浑身发疼了。

    “放你!?”姚萍似乎很吃惊的样子,瞪着眼睛伸手将套在自己下体上像烂皮一样的衣服退了下去,“我为什么要放你啊!”

    “你脑子你毛病啊!”我瞪着她喊道。

    啪的一声,她甩给我一个大耳光,我懵了,怔怔地盯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叫我放了你?”

    “你……你……”我哽咽着说不上话来,更惊于她态度的忽然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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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应该还记得前段时间那些被莫名杀掉的司机吧!”她忽地眯起了眼睛,盯着我说道。我当然记得这些事情,可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只好迷茫地看着她。

    她干笑了几声,“你看我像不像那个杀人的凶手?”

    她的话让我感到了一阵发毛,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不像!”我终于胆怯地说了出来,可觉得自己说的那么无力。

    “你他妈的笨啊!”她骂道,啪地一声又甩给我一个大耳光。

    “告诉你,我就是那杀人的凶手!”

    我愕然呆住。

    “我恨那些人,我杀他们都不是白杀的,他们死的应该。那些他妈的混蛋司机都是撞死人之后就逃逸的,没有一个是不该杀的。我恨这些人,我恨死这些人了。”

    她的眼神忽然变的凄凉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恨这些不负责人的司机吗?”

    我瞪着眼睛迷茫地摇了一下头,“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跟妈妈上街,妈妈为了给我去买一支冰淇淋,过马路的时候,被突然飞驰而来的一辆轿车撞死了。那个司机连车都没有下,就跑掉了,我还记得他逃跑时,那一瞬间给我留下的眼神。”

    姚萍咬牙切齿起来。

    “所以我恨那些司机,恨那些不负责任的混蛋。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光这些不负责人的坏蛋。”

    “可我不是坏蛋!”我仓皇地水了一句。

    “你是坏蛋!”她激愤地吼了一声。

    “那个人,实际上根本是你撞死的,而不是我!”我猛地说出了这句话来,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你她妈的猪吗,我说我恨不负责的。我杀的那些司机都是他妈的畜生,他们撞死人后,根本就不管。当时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为什么要决定逃逸!?”

    她的话,让我哽咽住了。

    “可……可你杀人,也会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带来痛苦的!”我瑟缩地说着。她似乎根本不再愿意听我说些什么。

    我看见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水果刀,刀子慢慢向我靠近。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我近乎绝望地说出这句话来。

    “不错!我是想玩你的,不想你这种不负责的混蛋那么痛快就死掉的,所以我伪装了一幕一幕的恐怖,让你去承受。从一开始,都是我酝酿出来的。”

    “那些古怪的话,还有屋子里的怪事都是你故意制造出来的!?”我盯着她。

    “不错,你仔细想一想吧!戏只是我一个人在演,你在看罢了。古怪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一个人故意说出来吓唬你的。房间里的怪事也是我早就预谋好的,那些电话,是我用手机拨打的。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你精神紧张时,来回出入你的房间罢了。还有相片,根本就是电脑制作的。停电和电影院的所有恐怖都是我伪装的。可真是令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轻易就被吓晕了,你真是一个窝囊废……”

    我半张着嘴巴,愕然地看着她手中把那柄水果刀:“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

    “我也没想到认识你之后,能出这样的事情,只怨你太不负责了!”

    “你也有责任的……”

    “我不管,不负责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能这样做的……”

    “已经晚了……”

    一辆车子飞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子里的收音机声音很大,“最近在郊区的一幢小木屋里,又发现一具被杀害的司机,警方经过现场勘察,认定凶手与前几次制造凶案的凶手系一人所为,请广大司机朋友夜行要注意安全……”。出租司机咳嗽了一声,“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机也没钱,干吗杀司机啊。啊——,对了,小姐,您贵姓?”他向坐在一旁的女乘客无聊似地问道。

    “啊——,我姓姚,叫我姚萍好了!”

    司机点了一下头,“放心一定给你送到目的地,以后注意安全啊,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特别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性出来最好注意安全啊!现在鬼魅可多着呢!”

    “是啊,你也注意开车啊,别撞着人了,现在鬼魅不少,可是人更可怕啊!”女乘客麻木叫说着。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小心,前面有人!”

    只听砰地一声,路上一个苍白的身影被车子撞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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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旧楼·彼岸花


    午后,我来到郊区一幢年久失修的旧楼前。脸刚凑近那黑黢黢的门洞,一丝淡淡的潮湿的味便若有若无地飘来,感觉像是那种从下水道弥漫出来的味道。我的眉头蹙了起来,随即又有些释然。像这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筒子楼,若不散发这样的味道才会奇怪吧。

    照着门上的牌号,我核对了一下手里从报纸上抄来的纸条,拨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从旧楼里走了出来——他叫郁风,是我要找的房东。

    郁风领我看了一下三楼的那套一房一厅,还不错,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最让我开心的是,在卫生间里还因地制宜地设计了一个浴缸。郁风的报价很合适,我没有还价就交了定金租下这套房。

    我之所以租下这套在郊区的旧房,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地方住——事实上,我在市区有一套装修得简约且不失品位的三室一厅。那套房是两年前我与紫絮热恋的时候买的,紫絮亲自设计装修的。她很喜欢鲜花,所以在客厅靠近落地窗户的地方还做了一个人工花坛,每到春天就会开满红色的花朵。

    不过自从一个月前我与紫絮分手后,我一看到花坛里那些红得像血一样的花朵,就会想起她——这让我很难受,睹物思人是一种说不出的痛。于是我决定把这套房租出去,而自己在郊区租一套便宜的旧房,其中房租的差价还正好可以用来交纳每月的按揭款。

    我租下郊区那套房的同一天,就有一个大胡子画家来看我这套三室一厅。他一看到客厅里的人工花坛时,脸上就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我连忙表示如果他不喜欢,我可以马上就叫工人拆掉。

    大胡子画家笑着说,其实他也是个喜欢养花的人,很喜欢这一簇簇红色的彼岸花,花坛千万不要拆。我这才知道紫絮种的花叫彼岸花,画家还告诉我,彼岸花是传说中种在黄泉路上的鲜花,是用恋人的鲜血来浇灌的,所以它的花朵才会像血一样鲜艳。大胡子画家还说,他会在花坛里种下更多鲜花。不过花坛里的彼岸花已经种得密密麻麻,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再种其他的花。

    办完了租房的事宜,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郊区的那幢旧楼前。当我拖着沉重的皮箱下了车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点。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屋,旧楼外的雨更大了,雨点敲着窗户的玻璃,噼里啪啦直作响。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是那个画家打来的。

    “秦先生啊,刚才楼下的住客来找我,说楼下的天花板漏水了,让你回来看看……”

    漏水?我愣了一愣,然后在电话里说道:“有没有搞错?我在那套房里住了整整两年,从来没漏过水!怎么你一搬过去就突然漏水了?”画家也答不上来,但他还是执意要求我回去看看。但是屋外的雨越来越大,我只好无奈地对他说,明天我一定抽空回去看看。

    把屋里都收拾干净后,我决定泡个澡。在浴缸里撒进了花瓣浴盐后,缸里的温水渐渐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嗅着这花朵的清香,我不禁伤感了起来,我想起了最爱花朵清香的女友紫絮。在彼岸花开到了茶蘼的时候,紫絮最喜欢把花瓣撒进浴缸里,然后躺在浴缸里渐渐沉睡。

    我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也许是我的泪水吧。我闭上了眼睛,感到了阵阵眩晕,躺在浴缸里,我竟晕晕沉沉地睡着了。

    一片浑浑噩噩里,我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一团红色的雾,透过雾气,我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孩袅娜地站在远处。我望了过去,从身材上可以依稀辨认出那是紫絮,但她的脸却被一团颜色更深的雾笼罩着,我看不到她的容颜。

    我向那个女孩走了过去,那团深红色的雾气就像是驱之不去的阴影一般,始终在女孩的脸庞周围旋转缭绕。我用手指轻弹这团雾气,雾顿时散开,我看了女孩的脸——果然是紫絮。

    “紫絮,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她。紫絮凝视着我,满脸忧伤,无边无际的忧伤,她语气迟缓却又一字一顿地对我说:“因为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因为这里就是地狱——”她的话音刚落,从她那如凝脂般的脸颊上钻出了一只只肥大油腻的蛆虫,她脸上的肉也一块一块扑簌簌地往下落,只在一瞬之间,紫絮的脸就变成了一颗干瘪恐怖的骷髅。

    因为恐惧,我想尖叫,但我的喉咙却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扼住了,我听到紫絮忧伤地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紫絮手里的力量越来越大,我感觉到了窒息,我说不出一句话,我只看到一张黑色的幕布从天空渐渐下沉,马上就要笼罩我的整个身体……

    我一个激灵,然后尖叫着从浴缸里跳了出来。看着镜子里浑身湿淋淋的自己,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一个怪异到极点的噩梦。我一回想起刚才那个噩梦,就不由得浑身颤栗不已,我想起了梦里紫絮问我的问题。

    ——我当然记得自己与紫絮在第一次的时候,她曾经问过我的一句话:“你会离开我吗?”当时我什么也没考虑,就回答:“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紫絮思考了很久,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离开了我,我就会找个没人的悬崖,然后跳下去。我会在另一个世界里诅咒你,直到你也来地狱陪我到永远。”

    一想起紫絮曾经说过的话,我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鼻尖凉了一下,摸了摸,是一滴有些粘稠的液体。我抬起头向天花板望了一眼,一滴更加粘稠的液体滴进了我的眼睛里,这让我感到一阵生硬的疼痛。我竭力张开眼,才看到天花板上一团乌黑的水渍,一圈一圈赫然出现在天花板上,就像一只只睁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天花板在漏水。这可怎么得了?这才是我搬进来的第一天呀!我穿上衣服后,立刻就给房东郁风打电话,说浴室的天花板漏水了。郁风听后,在电话里慢条斯理地回答:“有没有搞错啊?我在那房里住了五六年了,从来就没听说过天花板漏水。怎么你住进来第一天就漏水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骗你吗?”我有些愤怒了。在与郁风争执了几个回合后,他答应了第二天来看看。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脸盆摆在浴室的地上,听到滴滴答答的漏水声,我一夜都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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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雨停了,一大早郁风就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水管工来到了旧楼。他和我一起上了楼。很巧,四楼的这套房也是郁风的,这是一间空屋子,一直没租出去,里面什么人都没有。郁风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锁似乎被撬过。他咒骂着开了门,发现屋里所有的水龙头都开着,自来水正哗哗地流淌着。郁风关掉了水龙头,恼怒地说:“一定是小偷撬开门后,才发现这是间空屋,于是把水龙头开了玩恶作剧泄愤。”

    我只好苦笑自己运气太差。不过我又忧心忡忡地问:“要是天花板还漏水怎么办?”郁风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的,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直接找他——”他指了指一起来的水管工。

    水管工却马上说:“这房子啊,太旧了,水管都是从天花板之间走过去的。如果再漏水,我也没办法——除了把天花板撬开,把水管修好,然后再把天花板糊上!”他说完这些话,我和郁风的脸色都很难看。

    郁风与水管工走了之后,我的心情很不好,于是打开电脑无聊地上了一会网。这时,我又接到了大胡子画家打开的电话,他说我的那套三室一厅的地板还在漏水,楼下的住客上来交涉了好几次。他让我马上回去看看。真是邪门,我在郊区租的旧楼天花板漏水,我在市区的那套房居然也在漏水。我望了一眼窗外,雨似乎越来越大了,这样的天气我可不想再出去,于是敷衍地对画家说,过几天我一定回去好好检查一下。

    到了黄昏的时候,旧楼外的雨更大了,还夹杂着远处隐隐的雷声,我暗暗祈祷晚上天花板千万不要再漏水了。

    我整天,我一直在房间里上网。到了深夜,我终于关上了电脑,准备去卫生间的浴缸里好好泡个澡。可我刚一走进浴室就发现地板上全是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一圈圈的水渍颜色更深了,竟重合在了一起,变成一滩黑色的污迹。

    果然还在漏水!我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愤怒,胸口像有块巨石压着,憋闷得吐不出气来。乌黑的水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黑色的散发恶臭的水花。我抬起脚歇斯底里地把水盆一脚踢飞,然后恼怒地拾起话筒,给水管工打了一个电话。

    次日清晨,水管工按我的要求准时来到了旧楼。我大声地说:“砸,把天花板砸了,我简直没法忍受这漏水的房子。”

    水管工歪着头问我:“你想清楚了?”

    “是的,你砸吧!”我愤怒地说道。

    水管工拉过了一个桌子,站在上面,然后抓着一把铁锹使劲向天花板捅了过去。“嘭嘭嘭——嘭嘭嘭——”天花板的水泥已经被染成了乌黑的颜色,泥浆从铁锹戳出的洞里倾泻出来,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水管工诧异地说:“这味道好奇怪啊,不像是污水——”他的话还没说完,手一抬,又在天花板戳了几个洞,一块天花板从屋顶落了下来,然后黑色的污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下来,向浴室里站着的我扑了过来。

    我愣了一愣,根本没有时间闪身躲开,我只看到黑色的水流中似乎有个什么白森森的东西向着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好下意识地把手臂展开,一个坚硬的玩意从天花板坠进了我的怀中。

    我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怀里的东西定睛一看,立刻魂飞魄散——天哪!我的怀里竟是一具干瘦的骷髅,一对深陷的眼窝像两个黑色的窟窿,死死地盯着我。我大声尖叫了一声,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在晕倒之前,我看到那个水管工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显然,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等我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全是穿着制服的警察。那个水管工撒了一根劣质香烟给我后,兴奋地告诉我,是他报警的。刚才他凿穿了天花板后,掉下来的竟是一具骨架。

    法医很快得出了结论,这具从天花板里掉下来的骸骨,属于一个二十至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死亡时间大约是半年以前。最有作案嫌疑的人当然就是楼上这间房的房东——郁风。警方立刻派人将郁风传讯到了旧楼,他一走进我的房间,就看到了卫生间地板上那具白森森的骨架。他的第一个反映是目瞪口呆,然后晕倒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嘴吐白沫。

    郁风醒来后,面对警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出这究竟的怎么回事。这具白森森的骸骨的主人是郁风的女友,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半前的一个雨夜,郁风与女友在楼上的这间房里近似疯狂地做爱,一次又一次。郁风在接近高潮的时候,用手搂住了女友粉嫩的颈项,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这颤抖厉害得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他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知道,这是自己家族遗传的癫痫发作了。等他平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放在女友的颈子上,而女友已经停止了呼吸——在他癫痫的时候,他掐死了自己的女友。

    郁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女友的尸体,于是把五楼的浴缸砸破,把尸体埋在下面的水管旁,然后砌上砖头封在里面,再在砖石上重新安上浴缸。没想到这旧楼的水管年久失修,竟然在半年后的某天突然破了,否则永远没有人知道五楼浴缸下的秘密。当昨天我发现天花板漏水向郁风投诉的时候,他害怕事情败露,还特意上楼破门把所有的水龙头打开,以掩饰真相。郁风还没来得及找到适当的理由处理五楼的尸体,我已经因为忍受不了漏水的天花板,自行叫来了水管工戳开了天花板——也许,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警察在离开现场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依然惊魂未定的我说:“所以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亏心事,迟早有被发现的那一天。哪怕是做得再严密再完美,也抵不过天意。人,总是藏不住秘密的。”

    警察走了后,水管工神神秘秘地走到我面前,说:“秦先生,你知道吗,在那具骨架落下来的时候,天花板里还落下了另一个东西,你看——”他摊开了手,手心竟然有一朵正在盛开的红得像鲜血一样的花朵。水管工絮絮叨叨地说:“真是奇怪,怎么会从天花板里掉下这样的东西呢?”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朵开到荼蘼的彼岸花,是紫絮最喜欢的鲜花。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是那个大胡子画家。

    “秦先生,楼下的住客一直抱怨漏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和我合计了一下,决定请个水管工来修一下,估计要剖开天花板,也许是埋在里面的水管破了,大概就是在花坛那个位置——先给你说一声,费用的问题我们回头再聊……”

    大胡子画家挂断了电话,我的脸上突然变成了一片死灰。

    我想起了花坛下埋着的那具尸体——我的女友紫絮。一周前,我提出分手,紫絮怎么都不同意。一气之下我掐死了她,埋在了人工花坛下的泥土下,砌上一层砖,然后填上腐土重新栽上了密密麻麻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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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9:45分,空蝉站在阳台上看到阿凉把车停到楼前,然后匆匆上楼,空蝉得意地笑了笑,急忙跑回屋里,拧开了厨房里的煤气,把前一晚藏起的那份重要合同放在茶几下,自己的遗书端端正正放在茶几的一角上,然后躺在床上装睡起来。

    阿凉按了几下门铃,然后不耐烦地用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后就叫:“空蝉,你看到我的一份合同没?”他使劲嗅了嗅又叫:“怎么这么重的煤气味,你没关紧煤气吗?”他走进厨房关上开关又走回客厅,转了一圈看到地上的合同,急忙捡了起来,又自顾着说了起来:“空蝉,不会是还在生气吧?我急着开会,晚上回来再说。”他正说着,抬头看到茶几上的纸条,好奇地拿起一看,上面一行潦草的大字:“阿凉,我恨你,我死之后,祝你和宝儿永结同心!!!空蝉绝笔”

    看到敞开的卧室门,阿凉大惊,急忙冲进卧室,看到空蝉已昏睡过去,急忙摇着空蝉叫着:“空蝉,你没事吧,不要想不开啊,空蝉!”

    空蝉装模作样地睁开眼睛,咳嗽了几声,扯住阿凉有气无力地捶着他哭闹:“你这没良心的还救我做什么?我死了你正好和你的宝儿双栖双飞,不正是称了你的心意吗?”阿凉皱起眉头,又看了看手表说:“空蝉,我今天真得赶时间,你不要闹了好吗?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空蝉却是不依不饶:“好,你走,你救我一次不能救我百次,我一定如了你的意,让你和宝儿重叙旧好。”

    空蝉时而梨花带雨,时而横眉怒视,一套手段把阿凉闹得手足无措,见阿凉心思活动了不少,空蝉下了最后通牒:“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旧爱宝儿还是要我这新欢,如果要她,我们以后就阴阳相见!”阿凉被她折腾得没了底气,只好软下性子哄她:“我跟宝儿分手了嘛,只是最近看她身体不好,所以就近照料了些,你不要多疑,我当然要你了。”空蝉乜斜了他一眼,冷笑起来:“那好,那你现在就给那个装可怜的小妖精打电话,说我们快结婚了,让她死了追回你的这个心。”阿凉为难:“你知道宝儿有心脏病,我跟她也相恋了四年,怎么忍心去刺激她呢?”“那你当初跟她分手跟我相好时怎么不怕刺激到她呢?”空蝉这句话让阿凉下不来台,阿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甩手走了出去。

    望着阿凉的背影,空蝉冷笑,狠狠地说:“你既然舍不得狠心去刺激她,那就让我来代劳吧。”

    空蝉本就无业,在家闲来无事总喜欢上网,无意间钓到阿凉这大鱼,又正巧阿凉远在老家的父母不喜他原来的女友宝儿体弱多病逼其分手,于是空蝉趁虚而入,跟阿凉同居起来,偏阿凉还是难忘旧情,空蝉自然是步步为营,心生警惕,把宝儿当成了生平大敌。

    这晚,空蝉难得没提旧事,炒了几样好菜,又百般妩媚,哄了阿凉开心,一夜无事,空蝉却早已智珠在握,只等阿凉上了班,就自行其事起来。

    空蝉找了个离公寓较远的公用电话亭打给了宝儿:“宝儿,我是空蝉,我跟阿凉分手了,但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今天下午两点,我在楚山公园云波台等你。” 空蝉说完就挂上电话,唇边逸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然后叫了辆出租车消失在滚滚车流里。

    一下午,空蝉都在碧兰美容院里消磨时光,还因为琐事与别的客人吵了一架,一直磨蹭到天黑,她才悠悠闲闲回了寓所。从楼下往自己房间内望去,只见漆黑一片,空蝉有些心喜。刚吵过架,为了讨自己喜欢,阿凉早上说过今天一下班就会回家接她,然后两人出去吃饭。现在屋内没有灯光,显然阿凉还没回来。

    空蝉打开客厅的灯,白炽灯暗暗的,可能因为电压不足,青森森的光线把厅里笼得冷冰冰的。空蝉随手打开电视,嘈杂之声充斥在空荡的客厅内,却比平时多了几份凄凉。空蝉并没在意,只不过借此打发时间。

    灯光突然爆闪了一下,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钥匙与锁撞击出的铿锵声,是阿凉回来了。空蝉马上换成一脸怒色,唠唠叨叨对着外面说:“阿凉,今天好气人,我去做皮肤护理,竟然被个泼妇抢在我前面,我们好吵了一架呢。”然后她才装作刚看到阿凉的样子,诧异地问道:“阿凉,你怎么了?”

    阿凉双眼通红,一脸悲伤疲怠之色,他揉着太阳穴坐了下来,“宝儿死了。”空蝉佯惊:“她怎么死了?”阿凉闷闷地说:“她下午日头最毒时跑去楚山公园云波台,在快到云波台的一处急拐弯,有人恶作剧放了条竹叶青色仿真的假蛇,那里本就地势陡峭僻静无人,宝儿体弱不能太过劳累,爬山已经太过消耗体力,又被蛇吓倒,心脏病发作,等到被人发现时已经晚了……”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深夜,阿凉几经辗转才昏昏睡去,空蝉在黑暗中却暗笑起来,很简单的一招杀人不见血,除掉眼中钉还不会惹来一点怀疑,多么完美的谋杀啊。她笑着,无意间看到窗外,夜深无光,月光、星光,即使窗外的灯光都隐隐沉去,幽深晦暗,仿佛一张巨口将一切光线吞噬,徒留死寂与冷漠。空蝉虽正志得意满,对窗外熟视无睹,但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竟是再也睡不着了。

    辗转一夜,终是无眠,天亮阿凉起床上了班,空蝉也急忙走了出去,过了一个小时后回来,手里却多了一瓶药,不过是瓶阿斯匹林,她从里面倒出一片吞下,又把瓶子紧紧锁进抽屉里。

    上午的阳光慵懒地在室内徘徊,空蝉也懒懒地打开电脑,随意在上面闲逛着。机箱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空蝉突然心里一跳,身后仿佛有什么喘息的声音,呼哧呼哧,急促而又弱小,她急转身,身后却是习以为常的家具。转回身重新面对着电脑,空蝉却又听到那急促的喘息气,那么尖细,却又有些隐忍不发的难受,仿佛一个女子搬弄重物或是急行后强忍的喘气声,抑或是爬山时的急促……

    一个身子羸弱的女子,勉强支撑着向陡峭的山上爬去,走到半路,忍不住停下来喘息,但那双目光,却是恶毒地向空蝉瞪来……

    空蝉如坐针毡,猛然跳了起来,身后那若有若无的喘气声,不就是宝儿的声音吗?她已经能感觉到那双充满怨毒的目光,仿佛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房间里一角的角柜上,竟然赫赫有宝儿的一付照片,相框框着七寸的宝儿,嘴角微微翘起,细眉弯弯,煞是娇俏可人,但在空蝉眼里看来,却是阴魂不散。

    家里从没有宝儿的照片,这分明是昨晚阿凉偷拿回来的。空蝉大怒,抢过去,一把将相框扫到地上,跳上去狠狠踩了几脚,玻璃粉碎,她还不解气,把照片从里面取出,撕成碎片,扬了一地,跟玻璃渣子混在了一起,被空蝉一脚踢散。

    背后又传来喘息声,更加浓重。宝儿斜倚着电脑台,一手微撑着大腿,一手拨着粘在沾满汗水的脸上的凌乱发丝,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柔弱可怜。

    空蝉一把抓过身边沉重的石膏牧羊女像,向宝儿砸了过去,石膏像穿透了宝儿的身体,落在地上,碎片飞溅,但宝儿的身影微微晃了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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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空蝉冲过去,瞪大了眼睛,目光扫视着眼前的一地狼藉。喘息声再次响起,却似是就在身边,她目光一斜视,许久未动的电脑上出现了屏幕保护,本来一闪一闪很可爱的图像居然变成宝儿的照片,宝儿细长的眉目幽怨地瞅着某一个方向,但她仿佛感应到空蝉的注视,倏地转过脸,柳眉倒竖,口角边溢出浓浊的乌血,神情极为可怖。

    空蝉冷笑:“你是突发心脏病死的,哪来的血?骗鬼去吧!”她抄起键盘砸向电脑屏幕,继而搬起沉重的实木转椅把电脑砸了个稀巴烂,疯狂中的空蝉力大无比,眼看着电脑屏幕支离破碎,宝儿的身影再不会从电脑中出现,才把椅子一扔,身子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衣裙的磨擦声,空蝉已经懒得再听,刚才的一阵狂躁早就令她有气无力了,掀开被子,径自拱进里面,昨夜又一夜未睡,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夜色深沉,阿凉回家,发现卧室里一片狼藉,电脑被砸烂,一地玻璃碎渣,他大吃一惊,看到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空蝉,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待把空蝉摇醒后,急着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空蝉斜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没什么事。”随手打开床边抽屉,掏出阿斯匹林的药瓶又扔了一片药进嘴里,然后懒洋洋进了浴室,不管身后一脸惊诧之色的阿凉。

    热水管放出的蒸气和柠檬味的香精将空蝉姣好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她闭上眼,尽量不去想白天发生的一幕,昏昏沉沉中,一丝血腥味不屈不挠地侵扰空蝉的嗅觉,即使浓郁的香精都遮盖不住。

    空蝉睁开眼,眼前一片血红,整个身子仿佛泡在血水中,水龙头尤还在向下滴着红水,仿若鲜血。一声尖锐凄惨的叫声,仿佛深夜看恐怖片的胆小女子受到惊吓的尖叫,又仿佛那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劳累过度时看到毒蛇的惊恐之声。这声惨叫回荡在浴室内,在深夜里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空蝉打了个寒战,双手拍水,血水四溅,墙上,镜上,地面上,就连挂在一边的浴巾上都是。空蝉尖叫起来,站在水中央,对着这一泓血水拼命地尖叫起来。

    浴室门被撞开,阿凉惊慌失措地冲进来,急忙拿浴巾包住空蝉:“空蝉,出什么事了?”空蝉打着哆嗦,闭着眼指着血水说:“那么多血啊,有女人的尖叫声,你听到没?”阿凉被神经兮兮的空蝉搞得莫名其妙:“哪里有什么血,你哪里划破了吗?这里女人的尖叫声,除了你还有谁?我当然听到了。”

    空蝉睁开眼睛,可不是,干净的热水被溅得到处都是,浴室里除了腾腾的蒸气,哪有什么血水?她心里愤恨,分明是宝儿阴魂不散,她把浴巾从阿凉手中拽出,包好身子走了出去。

    阿凉追了出去:“空蝉,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把电脑砸了,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又开这种玩笑。”

    空蝉一甩头,凉水都落到了阿凉脸上,空蝉歇斯底时地尖叫:“还不是宝儿,那贱人阴魂不散来缠我了!”

    阿凉面部表情僵硬起来,他一把拽住空蝉的手臂说:“不许你这样说宝儿,她人都死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连个死人都不肯放过,还要诅咒她不成?”

    空蝉一把甩开他的手,狠狠地说:“你搞清楚,现在是她不肯放过我!”阿凉倏然一惊:“人都死了怎么会缠你?难道她的死与你有关?”

    “哈哈,那贱人,死了都要占着你的心,我要是能亲手杀了她,我必会狠狠地掐死她!”空蝉狂笑起来,近乎疯狂。

    阿凉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空蝉:“空蝉,你疯了!”他甩门离去,只留下空蝉在空荡的房间里狂笑不已。

    站在房间中央,空蝉慢慢坐在了地上,手臂环着膝盖,阴凉的夜风拂过她几乎赤裸的身体,她连着打了几个寒战,不再狂笑,但两行泪水却是默默自脸上滑过。

    咣啷,咣啷,在寂静的夜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敲击声特别清晰,不疾不徐的向上走着,咣啷,咣啷,仿佛永无休止,伴着轻微的喘息声,到了门外却停了下来。高跟鞋的声音低了下去,偶尔与地面敲击,仿佛鞋的主人在徘徊,但喘息声却是重了起来,仿佛鞋的主人已经累得喘不上气了。

    空蝉饶是胆子再大,此时也是魂飞魄散,急忙抓起电话打给阿凉:“凉,快回来,救救我,求你了。”

    阿凉尽管气愤,但听了空蝉惊恐万分的叫声,还是念了旧情,回来时,发现空蝉坐在地上,裹着浴巾缩成一团,脸色却是惨白的。

    见到阿凉,空蝉仿佛见到了救星般扑了过来,在阿凉怀里放声大哭,身子也颤抖得厉害。见她这样,阿凉也于心不忍,只是不知道空蝉究竟是为了什么这般惊恐,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空蝉突然身子一僵,推开阿凉:“你身上为什么有宝儿用得那种香水味?”她四处嗅着,突然眼睛睁大,死死看着阿凉的背后。

    阿凉被空蝉瞪得毛骨悚然,情不自禁转过头,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空蝉一声尖叫,指着阿凉的背后:“宝儿,你又来了,是阿凉把你放进来的,你这阴魂不散的贱人总缠着我!”

    阿凉身后的宝儿冷冷一笑,向前靠了靠,头几乎倚在阿凉的肩膀上,又挑衅似地伸手环住阿凉的腰,但阿凉却是任由她摆布,毫无反应。

    空蝉怒视四周,又冲出卧室,跑回来时,手里握了一把水果刀,对着一脸惊恐之色的宝儿狠狠刺去:“贱人,我让你再缠着我们,你去死!去死!”

    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中,房间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一切归于沉寂……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大厦管理员眉飞色舞地在跟几个阿婆闲侃:“你们不知道啊,那家子男的几天没上班,单位报了警进了家才发现,两个人都死了好几天了,身体都开始发臭了呢。”阿婆们发出惊讶声,管理员更得意了:“告诉你们,那男的死得才叫惨,身上都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快变成蜂窝了。家里的东西摔得乱七八糟的,那男的是被女的捅死的,后来女的也自杀了,我看到她的尸体时,还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死不瞑目呢。公安局的人说,那女的把大麻掺在阿斯匹林里服食过量,所以可能发了疯,把男的杀了呢。”

    阿婆们听完了,摇头咋舌,然后四散而去,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着,有一只甚至飞近了那间发生过凶杀案的公寓阳台上,好奇地打量着曾经弥漫着血腥与恐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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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2 21:34 | 显示全部楼层
红月亮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红,橘红色的月亮斜斜的挂在楼宇间的空隙里,月光很暧昧。酒杯里的红酒也很红,鲜红如血,艳红如唇,很容易使人迷醉。所以,冷簪理所当然的醉了,面颊上泛起一层桃红,娇艳如熟透了的水蜜桃。

    夜色里灯光如星,使冷簪的眼神分外迷离。冷簪一路恍惚,星驰电转,出租车在明珠花园小区门口停住了。冷簪下了车,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冷簪感觉门口那个保安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头,那眼神里分明是藏着某种东西。

    谁管呢,一个保安而已。可是冷簪还是停下来,再次检查了自己。没有破绽,性感而成熟的身体无懈可击。冷簪甩了甩被夜风轻轻吹起的长发,径自走进了自己家的楼房单元里。

    楼道里一片黑暗,小区物业总是推三阻四,不肯维修。闷热的空气聚集在楼道里,恍如一个笼屉,蒸得人心神不宁。冷簪的家在顶楼,七层。旋转,旋转,随着楼梯盘旋着,一阵酒意升腾起来,脚步开始有些飘忽了。一个人站在楼梯当中,冷簪一侧身,与那人擦身而过,一个黑影而已。冷簪看不清他的面目。

    冷簪继续朝上走,而那人继续站在楼梯当中,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半截柱子。这个人是谁?大晚上的站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干什么?冷簪不关心这些,她只关心回家后,易郁看到她的反应。插钥匙,开门。屋里也是一片黑暗,淡红色的月光撒在客厅里,家里也是一片暧昧。冷簪打开灯,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是易郁留下的。上面简单的写着:我去加班了,要晚一些回来。

    又去加班了,冷簪这次没有像往日那般失望,反而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走进卫生间,除去身上的衣物,站在莲蓬头下。水流清凉,肌肤雪白。水真是个好东西,除了不能洗去皱纹,它什么都能洗掉。痕迹、气味和复杂的心情,都渐渐消散在水流中了。水流就像是一双变幻多端的手,贪婪的抚摸着冷簪那成熟诱人的身体,它们无孔不入,无所不在。沿着高耸的胸脯飞泻而下,就像是情人的手。

    冷簪的心里荡起一阵涟漪,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易郁很爱她,她想起有一次他们做爱之后,易郁对她说:“你要是背叛我,我就吃掉你!”说着就轻轻咬住了她的胸乳。她当时觉得易郁很可爱,现在想来,易郁当时的表情很认真。冷簪突然打了个寒颤,水流很凉。

    突然,浴室的灯熄灭了。黑暗之中只剩下冰冷的水流和哗哗作响的水声。那水流像是变幻多端的手不怀好意的在身体上摸索着,温度冷得令人心惊。冷簪慌乱的摸到龙头开关,一把关上了那变得古怪了的水流,浴室顿时安静了,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声。客厅里有什么东西,叭嗒叭嗒的响着,冷簪的心一阵发紧。她裹上浴巾,将门拉开一道缝,客厅里也是一片漆黑。她对着漆黑喊:“易郁,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那叭嗒声似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响了起来。

    冷簪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所以在上大学的时候,她敢一个人住在人去楼空的暑期宿舍里。她紧了紧浴巾,慢慢走出浴室,眼睛在慢慢适应着黑暗。客厅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夜风穿过窗户吹进来,吹动了窗纱,一根窗帘扣轻轻的撞在窗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轻响来。冷簪的心回到了原位。

    正在这时,客厅锁孔处又传来一阵轻响,在门开的同时灯亮了。易郁有些吃惊的望着站在客厅当中半裸的妻子,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站在这里?”

    冷簪道:“刚才停电了,我正在洗澡,出来看看,正巧你一回来,这电就来了。这破物业公司,动不动就停电,回头非投诉他们不可!”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易郁脸上的神情。

    易郁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一脸疲惫的将身子陷入了沙发之中。冷簪异常温柔的坐到他身边,替他揉着双肩,道:“累了吧?吃饭了没?”

    易郁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道:“吃过了,在公司叫的外卖。你呢?”

    冷簪怜惜的抚摸着易郁略带憔悴的脸道:“我早吃过了,你们老板怎么回事儿嘛,总是叫你加班,奖金也不见他多发,真是个吸血鬼啊!”

    易郁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要养家糊口、供房子,不拼命怎么行呢?易郁他们结婚两年了,或许是他们运气特别的好,结婚后,正当他们满世界找房子的时候,在一家房屋中介公司找到了这套二手房。让他们心动的不是这三室一厅八十五平米的面积,而是出奇便宜的价格。在这样的地段竟然才不到三十万。两个人匆匆看过房子,便签了合同,房子虽然旧了点,却是捡了个大便宜。出了房屋中介公司,两人都是一脸的庆幸,而他们没看到中介公司的那位职员也是一脸的庆幸。

    易郁匆匆洗了澡,疲累已极的他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冷簪在他身旁辗转,月光淡红,透过窗沙,窗纱也淡红,冷簪一双修长的腿也淡红。窗外夏虫息玲玲--息玲玲的叫着,撩拨人的心绪。

    不知怎的,冷簪突然觉得这淡红像是一层淡淡的血雾,笼罩着天、笼罩着家、也笼罩着她。胃不由自主地抽噎了一下,一阵翻腾。冷簪望着熟睡中的丈夫,一丝歉疚浮上心头。身体像一团棉花般温柔的从后面抱住了易郁那瘦骨嶙峋的身体。

    夏虫仍旧在息玲玲--息玲玲的唱着,勾人的睡意。有风吹进窗子,吹过冷簪他们的身体,穿门而过,从另一侧的窗子吹出去。冷簪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易郁,似乎她真的就是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上天去,在天上无依无靠的飘荡。梦里的她,没有重量。

    时钟在客厅的墙上嘀嗒嘀嗒的响着,一秒钟也不差,忠诚而单调。冷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木木的,似乎随着那嘀嗒声而恍惚起来,不知道这时钟究竟是在外面客厅的墙上还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她只知道那嘀嗒声没完没了地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响着,永无休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混入了时针声中,像是有个人在客厅里穿着拖鞋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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