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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傻肥肥

死神爱听周杰伦(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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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次从恶梦里醒来(1)

林布又一次从恶梦里醒来。她急促地呼吸着,睁大眼睛,想找什么东西来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经回到人间。直到她用目光捕捉到头顶的床板,这才舒了一口气。窗帘紧闭着,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让人无法判断这是上午还是下午。林布拿起床头的闹钟,发现指针停在2点57分的位置。她想起来,昨天忘记上闹钟了。真热。她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是在寝室里,她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从雪山返回到学校,已经有一个星期。但她始终忘记不了……格尔满身伤痕地走到营地,他带回了余海云、David,却没有带回云鹏和周周。他对已经脱离险境的林布说,云鹏和周周回不来了。她在脑海中无数次的重复那个场景:断裂的冰块从山上呼啸着奔腾而来,几个人在绳索上摇摇欲坠,命悬一线…… 云鹏看了一眼周周,他说,周周,你同意吗?周周点头。于是云鹏拿出了刀…… 他们坠落的声音消失在山崩地裂的声响之中。她把头转向一侧,耳朵碰到一小块湿乎乎的东西。她意识到,眼泪已从面颊上流淌下来,浸湿了枕头。只有她自己清楚,这许多的眼泪不是为云鹏,也不是为周周,而是为了另一个她怎样也无法摆脱的眼神。 她感到从身体的深处沿脊柱滋生出一股源源不断的、迅速膨胀的愧疚,它很快在嘴里迸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布抽泣着,不知何时再次睡着。付斯在自己的寝室里也无法安枕。一个星期以来,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那个女孩的身影。Mafalda,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感到一股寒意。他确信自己看到了她,在雪崩发生时,那个栗色卷发的影子,分明就是已经死去的Mafalda。为此,娄天亮差点把他丢在冰川上。如果不是突然碰见返回的林布,很可能,娄天亮就真的这么做了。林布脸色苍白地趴在冰川上,她说,刘简已经跌下冰川裂缝了。付斯看过那个裂缝,深不见底,可想而知,刘简一定无法生还了。但他还是把包裹扔进了裂缝,不知道是出于希望,还是不想再看第二眼。如果那天没有去签售会,没有托Mafalda帮他们弄到签名,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而娄天亮至今也没有告诉他, Mafalda和格尔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他自从雪山回来,情绪就一直比较紧张。手机也丢在营地了,付斯叹了口气,算了,哪天再买个新的吧。然后翻身睡去。室内的气温越来越高,闷热,昏暗,没有一丝凉意。林布皱着眉毛又一次醒了过来,和上次醒来时一样,屋内的光线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但林布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长时间。她又下意识地去看闹钟,2点57分,才想起来闹钟是停的。 背部湿乎乎的,汗水大概已经打湿了床单。于是她侧过身来。 对面的床铺是空的。她们都死了。周周、Mafalda,还有……刘简。她从混沌中猛然清醒。这一个星期以来,一直困扰她的那种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她感到鼻子开始发酸,但很快制止住了它。她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桌子边,拿起牙刷和杯子。她的杯子旁边放的,是周周、Mafalda和刘简的杯子。它们整齐地排在一起,杯子里十分干燥,还有些灰尘。 不会有人再用它们了。林布想。接着她又去拿毛巾,同样看见了其他人的毛巾,它们以一种硬朗的线条挂在那里,早已形成某种形状。她不敢再看第二眼,拿着牙刷和毛巾,转身迅速离开。洗漱完毕,林布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没有一丝凉风。对面灰白色的建筑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沉重,似乎就要压过来。林布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发现宿舍楼下很长时间也没有人经过。很快她又想到,这是暑假,学生们不是回家了,就是去旅游了。她几乎可以想象这么一座庞大的校园,在白天寂静无声,像是已经死去。屋里,屋外,一切似乎都失去了颜色。黑白的。只有桌子上的几个杯子是彩色的,看上去十分扎眼。于是她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空塑料袋,分别将几人的牙刷、杯子和毛巾装在不同的塑料袋里,再把这些塑料袋放进每人的箱子。她的动作很快,尽量不去注视箱子里熟悉的衣物。还要再过一个星期,才有人将它们领回去。父母们都在焦急地等待搜救信息。Mafalda的父母又都在国外,说要亲自来领回女儿的遗物。 现在寝室里只剩下自己的毛巾和杯子了,就像只剩下她一人。 最后她把钥匙放进口袋,决定去图书馆消磨时间。在楼梯的拐角处,她碰见从楼上走下来的余海云。看样子十分疲惫,似乎也没睡好。 “吃饭了没?”他问。 “还没呢,正准备去吃。” “那一起去吧。” “不了,我还要去图书馆……” “林布,”余海云关切地看着她,“你从回来以后就不跟我们说话,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好。”林布避开他的眼神。 “看上去可没那么好。一起去吧,我请客,行吗?吃完了我陪你去图书馆。” 看样子是没法拒绝了。林布只好说:“好吧,不过不用陪我去图书馆了,我没事的。” “呵呵,其实也不是陪你去,付斯很早就去图书馆了,他说让我起床以后去找他的。” “嗯,那好吧。” 于是两人一起下楼,到附近的小店吃了饭,就向图书馆走去。 “别总把那件事挂在心上。”沉默中,余海云突然说了一句。 林布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很感谢云鹏和周周。所以,也不希望你那么难受。”余海云看着林布,“我知道你忘不了云鹏,但是,该忘记的,总是要忘记……” “谢谢。”林布没有表情地说。 “好了,不说这个了。到了,我们进去吧。” 你根本不知道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是什么,林布看着余海云的背影,在心里说。图书馆和宿舍一样空空荡荡,管理员在门口百无聊赖地坐着,摆着标准的管理员姿势。林布和余海云很快找到了正在埋头苦读的付斯。他旁边坐着一个女孩,林布和余海云都认识,她是付斯的女朋友,赵菲菲。她最先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从书堆里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可爱但有些客气的笑容——付斯的这个女朋友,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的,平时往来也比较少,所以见到他们总是比较客气。她推了推付斯,示意他有人来了。付斯扬起瘦削的脸,看了看他们说:“哦,林布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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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次从恶梦里醒来(2)

余海云和林布走近,看见他旁边堆着一摞书,大概有五六本的样子。赵菲菲手里拿着的一本是《民间鬼神文化》,而付斯正在看的是《民族的鬼神信仰》。看见此景,林布才想起来,就在前几个月,听付斯说,赵菲菲成立了一个“降灵会”,就是一个以研究神秘文化为主的交流小组,由于学校的反对,所谓“成立”也就是在私底下进行。赵菲菲一直十分热衷于社团的活动,甚至她本人看起来都很有诡异的气质。前段时间,她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登山,而是和会员们一起去市里某个传说闹鬼的地方“考察”了两个星期。据说“降灵会”的会员并不多,连付斯都不愿意加入,仅有的几个都是女孩。但今天看来,付斯似乎改变了主意。 “怎么,也想加入女朋友的阵营了?”余海云笑着夺过付斯手里的书,看他正在看的那一页,上面画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符号。 “还给我。”付斯一脸不悦的把书又抢了回去,然后合上,说,“也就是看看,不行啊?” 男生死要面子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林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她却发现,目睹此景的赵菲菲,脸色却十分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沉重。林布敏感地意识到,付斯之所以一回来就跑到图书馆来看这样的书,一定有原因。想到这里,林布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气氛瞬间变得沉默起来。看来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还是看书吧。”赵菲菲最终打破了僵局,“如果大家暂时没什么安排的话。” “我本来就打算来看书的。”林布笑笑说。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赵菲菲是本市人,所以从图书馆出来以后,就回家了。远远的,林布望见自己住的宿舍,只有一盏灯亮着。那是三楼男生寝室中付斯、余海云、娄天亮和David所在的房间。她的目光又移向二楼自己的那一间。窗户开着,里面很黑,好像所有光线都被它吸了进去,黑得深不见底,只能看见窗户玻璃上偶尔的反光。林布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她又一次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几乎无法忍受的事实:她将要在一堆死人的遗物中度过一个晚上。 想到这里,她在寝室门口站住了。 “怎么了?”余海云问。 “我……我不想回去。” 余海云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脸色苍白的女孩,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怜意。 “这样吧,付斯,我们今天都别睡了,打牌,怎么样?” 付斯看林布的样子,也觉得十分不忍,于是点头答应。 “就到你的寝室吧,你困了就睡。”余海云说。 “好,谢谢你们。”林布感激地望着他们说。 “没什么,小意思。”余海云连忙回答。 于是他们上楼。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然后向林布的寝室走去。 在门口,林布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三人顿时愣在那里。一种冰冷的感觉正从林布的脚底升起。 “你白天没锁门?”余海云屏住呼吸,小声问。林布摇头,颤抖着说:“这个门是不用锁的,只要轻轻一带就锁上了。早上……我的确锁了门,关上门后还推了一下……”是的,余海云想起,自己寝室的门也是这样的。 那就是有小偷了?屋内感觉不到人的呼吸。也没有任何声响。 “灯在哪里?”余海云悄声问道。 林布指了指右手边。余海云将林布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快速伸手去开灯。 灯亮了,刺眼的光线让三人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但很快,他们发现,屋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林布突然在背后发出一声尖叫!余海云回过头去,林布已经瘫软在付斯身上,她的视线似乎被屋内的什么东西牢牢牵引着,一动不动,嘴唇也颤抖着,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但是顺着她的视线,余海云除了看到一张桌子以外,没看到任何恐怖的东西。付斯也在张望着,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余海云问。 “杯子……” 余海云看到,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四个杯子。 “杯子怎么了?” “早上……我明明将它们放进箱子里的!” 付斯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别吓我们。”付斯说。但这句话却说得毫无力量,因为从林布的表情看来,她绝不是在吓人。林布突然站起来,一边向后退着:“我不回去了……我不回去了……” “说不定是恶作剧呢。”余海云扶住林布,脸上挤出一个好像很轻松的笑容,安慰道,“我们看看,是不是有锁被撬过的痕迹。再说,现在我们有三个人呢,别怕。” 林布看着余海云,又看看付斯,半晌,点了点头。她没地方可去,至少今晚没地方可去。三个人进了寝室,林布坐在自己的床上,紧紧盯着桌上的四个杯子,身体仍然在颤抖着。余海云在门口检查门锁,但是越看越让他心惊。锁上没有撬过的痕迹,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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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次从恶梦里醒来(3)

他又去看窗户,玻璃窗虽然打开着,可纱窗是关上的。而且插销也纹丝未动。如果说是外人闯入,实在说不过去。如果是林布出门前忘记锁门,那杯子的事又怎么解释呢……看着眼前的几个杯子,还有这屋子里死去的人,余海云也越想越怕。 “怎么办……”林布的眼泪流了出来。 “别急,”余海云看了看四周,最后也坐在林布的床上,“要不,我们天天来陪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付斯,怎么样?” 付斯将视线从对面的床铺移到余海云的脸上,良久,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说道:“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千万别告诉别人。” “什么事?” 他站起来,关上房门。 “我在雪山上,看见了……Mafalda。” 余海云和林布的脸色顿时大变。 “你是什么意思?”余海云问。 “山难发生的时候,我和娄天亮正在冰川上面,那时我的情况很不好,好几次差点晕过去,头疼得像要裂开。你们知道,那时的风雪很大,视线很不好,我的护目镜上面结了一层霜,我不停地用手去擦。有一次,我刚把手放下来,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起初,我以为是娄天亮,但是很快我发现,这个影子比娄天亮瘦很多,也矮一些。接着,我看到了……”他喘了一口气,“栗色的卷发。” 余海云和林布心里顿时一惊。栗色卷发。他们很快想到雪山上那具尸体。 “是不是雪山上发现的那具……” “娄天亮也这么说。但是,在我吓得坐倒在地上以后,影子就突然消失了。娄天亮当时很生气,说我胡说八道,还差点把我丢在冰川上面,幸好,那时遇见了你。” 他对林布说,“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但是,”林布说,“光是卷发,也没法判断就是Mafalda啊。” “当然,远不止如此。” 于是付斯将娄天亮对他讲的Mafalda的死亡真相,又讲了一遍。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压抑和沉闷。林布看了看他们,犹豫着开口说道:“我在DV机上也看到了……” 接着,她把在雪山上在DV机里看到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以及听到诡异的呼吸声的事情说了出来。付斯和余海云专注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那带子还在吗?”余海云问。林布摇摇头:“本来和DV机一起带在身上的,我和刘简在雪洞里的时候曾经拿出来拍过一段,后来发生了雪崩,DV机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菲菲说,可能是因为Mafalda是格尔害死的,所以要来复仇……”付斯看着他们二人。林布知道,赵菲菲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付斯如此坚定地改变立场,还是让他们有些惊讶。看来雪山上的事情真的把他吓坏了。但吓坏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不,”一直沉默的余海云突然说,“杀死Mafalda的不是格尔!” 付斯惊讶地看着他:“那是谁?” “是娄天亮。” “怎么会?”林布和付斯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天,你们还记得吧,是我和云鹏分头去找Mafalda和娄天亮。云鹏去音像店找,我去地下停车场。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当时通道狭窄,我怕被车撞上,于是沿着墙壁走下去,走到拐弯的地方,我正好看见,娄天亮将正要打开车门的Mafalda猛地向后面一拉,与此同时,一辆车就撞过来,正好撞到Mafalda。我急忙蹲在一辆车后,撞人的车开过去的时候,我看见开车的人就是格尔。当时我吓坏了,但是知道自己如果此刻跑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娄天亮看到,所以趁娄天亮弯腰看Mafalda的时候,我慢慢走过去,装成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格尔原本打算杀娄天亮的……但是,格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余海云说,“也许,两个人有什么过节。” “怪不得在雪山上,他说到Mafalda的时候,一点感情也没有……”付斯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他看着大家,发现他们也正在看他。三人很快明白,对方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 “如果Mafalda是冤死的……”付斯艰难地开口,“那么……”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桌子上的杯子。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下,几个彩色的杯子显得十分诡异。桌子旁边的窗户外面,看不见任何建筑物,路灯也已熄灭,现在是一片不知道隐藏着什么的黑暗。林布突然脸色一变,看看余海云,又看看付斯,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头顶上方,然后猛地收回,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抱起枕头就在床上缩成一团。他们都明白她的意思。 Mafalda的床,就在林布的上铺。 “要不要……”余海云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看……看?” 付斯十分恐惧地摇了摇头。他甚至都不敢站起来。他慢慢移动着身体,向后退着,想要把全身都缩到林布的床上去。林布的床顿时显得十分拥挤。余海云坐在一边,也不知说些什么。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空气好像突然变得很沉,无论是吸入肺里,还是呼出去,都显得十分艰难。偶尔能听见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忍受。 就这样过了很久。余海云终于忍不住了,他干咳了一声,说:“我们打牌吧。” 其余二人也觉得,总不能这样过一晚上。虽然心里害怕,但更怕的是睡着。于是两人都点了点头。 “扑克在左边抽屉里。”林布指着那边的桌子说。余海云看看蜷缩在床上的两个人,知道只有自己去拿了。于是壮起胆子,站起身来,快速地走到桌子边上,打开抽屉。 “没有,这里没有牌。”余海云说。 “平时都是放在那里的……那你再看看其他的抽屉吧。”林布紧张地看着他。于是余海云拉开左边第二个抽屉。他知道这个抽屉原本是刘简用的,里面放着她的笔记本和一些小玩意。扑克牌正在这个抽屉里。他又低着头快速走回来,不敢去看林布上面的床铺。三个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下位置,开始洗牌。洗好以后,由余海云发牌。他一张一张地将牌发到每个人的面前,手里的牌逐渐减少,发到手里只剩下一张的时候,他停住了。 “好像发错牌了。”林布提醒他。好像是。第一张牌是发给自己的,那么最后一张牌,应该是自己前面的林布。但是此时,最后一张牌却落在自己面前。 “那我再发一遍。”他将所有的牌收拢,在手里又仔细洗了一遍,然后重新开始发。 这次还是从自己发起。牌一张一张地落在每个人面前。最后一张,仍然是自己。 “可能是我有点迷糊了,”余海云勉强笑了笑,“付斯,你来发吧。” 付斯觉得开始有一股冷汗从后背冒出来。他将牌拢起,开始洗牌,然后按规矩从自己发起。 这一次,还是自己。付斯觉得自己拿着牌的手变得冰凉。事实变得很明显。 牌多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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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次从恶梦里醒来(4)

三个人本来已经松驰了一些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 “我们数数牌吧。”余海云将牌拿过来,一张一张在床上摊开,按照牌面开始分类。梅花、方片、红桃、黑桃,各种花色不同的纸牌在灯光的照射下,静静地反射出几圈小小的光环。而发牌的余海云明显有些慌乱。死去的三个女生,也曾经坐在屋里,这样一张一张地发牌……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在脑中挥之不去了。但我不能在林布面前像个胆小鬼——他对自己说。 发到一半,余海云突然说:“不用看了,多了一张……小鬼。” 在余海云剩下的一堆牌里,一眼就看出,有两张黑白的,玩游戏的小丑,上面写着“JOKER”。背面的花色一模一样。林布想不起来这副牌什么时候与其他的牌混在一起过,最后一次使用这副牌的人,是刘简、Mafalda、周周……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没关系……拿出来就是了。”余海云抽出其中的一张,放在一边。然后又把床上的牌拿起来,和自己手里的牌拢成一叠,重新洗过。接着发牌。这次没有问题了,最后一张落在林布那里。各人拿起自己的牌,开始整理。 林布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她看到,在自己手里的牌中有一张…… 小鬼。牌上小丑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看着她。 她颤抖着手指把这张小鬼放在其他的牌后面。但是藏得越深,越能感到牌上小鬼的眼睛,正在某个暗处,盯着她看。付斯出了一张“2”,她马上把小鬼丢了出来。 就在林布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付斯突然说:“牌上好像……” 余海云把牌拿起来,放在灯光下。牌面微微倾斜,可以看出,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在光线的反射下,呈现出某种痕迹。是一行字。看上去,像是用没有墨水的圆珠笔写上去的。如果不借助灯光,几乎无法察觉。 余海云拿着牌的手开始颤抖。 “上面是什么?” 付斯和林布凑近。此时,他们全部看见了牌上的字迹—— 我回来了。林布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余海云的手一松,牌掉在地上,正面朝上,小丑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三人。没有人敢去捡那张牌。林布紧紧地抱着枕头,把头埋在里面,开始小声抽泣。付斯和余海云都盯着地上的牌,身体好像冻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付斯,”良久,林布挂着泪痕的脸从枕头上抬起,“你……真的看见……Mafalda?” “嗯。”付斯点头。 “但是……害死她的……是娄天亮和格尔啊……她干吗要来吓我们……” “也许……是因为我们让她帮我们去弄周杰伦的签名……” “别说了。”余海云打断他,“我就不相信还真能出什么事。” 付斯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余海云突然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牌,和床上的牌一起,匆匆放进盒子里,然后对林布说:“林布,你睡觉吧,我和付斯轮流守夜,我先来,付斯可以睡刘简的床。” “我不睡那张床。”付斯马上说。 “怕什么?是我女朋友的床,有什么好怕的?”余海云顿了顿,“要不你回寝室?” 但是想想昏暗的楼道,付斯又有点害怕,于是只好答应。他站起来,坐到刘简的床上,因为不敢盖刘简的被子,于是穿着衣服就躺了下来。余海云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前面,对林布说:“我看着呢,你睡吧。” “谢谢你。”林布擦掉脸上的眼泪,感激地看着他,“如果你们累了,就叫醒我,我也来守夜。” 很快,林布睡着了,付斯也睡着了。有一种沉重的寂静慢慢向余海云压过来。他站起身,在屋里走了走,但那种呼吸不顺畅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他坐在椅子上,慢慢转动着自己的头。眼皮开始感到干涩。他揉了揉眼睛。接着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对面,接着把腿放上去。就在他把腿放上去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椅子背后的窗户外面,有一点微弱的亮光正在移动。 他感到身上的汗毛开始一根一根竖起来。 也许是手电筒,他安慰自己。但是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竟朝着这栋宿舍楼移动过来。余海云的手心开始冒汗,要不要叫醒他们?但是看了看熟睡中的林布,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他盯着那一点亮光,并且努力想看清楚亮光下是否有人。眼看这一点亮光就要消失在窗户边缘的时候,它突然停住。余海云紧紧地盯着它看,但是它一动也不动。看着看着,余海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点光也在盯着他。 这个想象让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他张了张嘴,想叫付斯的名字,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突然,这点光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窗户边缘。 它到哪里去了?余海云紧张地注视着四周,既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站起来向窗户外面看。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嗒,嗒,嗒,嗒。很缓慢,又没有靠近的迹象。 好像有人在楼道里原地踏步。余海云再也忍受不了了,急忙叫醒付斯。付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余海云惊恐的神色,也吓了一跳。但是此时,脚步声却停止了。仍然是悄无声息的楼道。 余海云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对付斯说:“没事,该你了。” 付斯坐起来:“你吓我一跳,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什么。”余海云说着就拉付斯起来。 “等一下,”付斯说,“我去趟厕所。” “别去!”余海云急忙说。 付斯看着他,感觉不妙:“刚才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好像很害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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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次从恶梦里醒来(5)

不能吓到大家,余海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害怕。你去吧。” “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怕……要不,我们一起去?” “可是林布怎么办,万一醒来不见我们……” 付斯犹豫了一会儿:“好吧,反正厕所也不远。”他走到门口,又说,“你开着门啊。” 余海云点头答应。付斯转身离去了。楼道里可以听见他快速的脚步声。门开着。能看见对面寝室的房门上面写着“204”。余海云紧张地盯着门口。时间好像突然开始变慢。楼道里的灯光比寝室里更加昏暗,偶尔会闪一下。潮湿的气味从门外飘进来。在这气味当中,余海云还闻到另一种味道。 是什么呢?他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心里反复回忆。好像有点熟悉。这股味道越来越浓。他的视线无意中落在林布身上时,突然想起那是什么。 香水味。 而且,不是林布身上的。付斯上完厕所回来,就看见一脸冷汗,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的余海云。他的神情比刚才更加可怕。付斯刚走进寝室,余海云就冲到门口,砰地把门关上。关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林布。她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门边的付斯和余海云,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林布问。余海云没有回答,而是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林布和付斯也深呼吸了几口,脸色为之一变。 “好像是……”林布看着付斯。 “是香水味。”余海云说。林布顿时清醒过来。香水味,怎么会有莫名其妙的香水味?而且和自己平时用的香水大相径庭,是两种不同的香型。紧接着,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极大的惊恐。 Mafalda。林布想到,这个寝室里,只有Mafalda用这种香水。她记得,就在签售会的前一天,刘简还很好奇地问过Mafalda,她用的是什么香水。林布想不起名字了,但她记得,Mafalda打开香水瓶时那种特别的香气。 那是Mafalda的香水。它此刻正在这间寝室里幽幽地飘荡着。没有人再想睡觉了。三个人既清醒又疲惫地坐着。看来就要这样一直坐到天亮。他们紧张地聆听着楼道里的动静,偶尔看看窗外,急切地盼望着天亮。窗外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开始下雨了。有一丝凉气从窗外飘进来。窒息的空气似乎得到某种缓解。 雨越来越大。 这一次,是余海云想要去厕所了。付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把门关上,待会儿你回来的时候再开。” 余海云点头,然后快速打开门,左右看了一下,就跑了出去。楼道里可以听见他跑步的声音。付斯和林布在屋里等待着。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但是奇怪地缓慢。好像余海云跑着去,却是慢慢走回来的。 接着,是敲门声。 砰,砰,砰,砰。然后停了。 付斯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他立刻呆住了。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付斯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用力关上门。然后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急促的脚步声向门口靠近。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付斯不敢开门。林布的脸色苍白无比。 敲门声停了一下,然后更猛烈地响起来。 “快开门!”余海云急切地大声叫道。付斯松了口气,打开门,让余海云进来。余海云看见两个人的神情,就知道刚才一定又发生什么了。 “刚才……有人敲门……我们以为是你,就开了门……”付斯颤抖着说,“但是打开门一看……什么也没有……” 余海云不寒而栗。他想到,自己刚才就经过这里。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么…… “她……她……很可能就在……”付斯惊恐地望着余海云。 “咱们……”余海云避开他的眼神,“都别睡了,也别去厕所了。天快亮了……天亮了就好……” “我们……”付斯慢吞吞地说,“聊聊周杰伦吧!你们最喜欢他哪首歌?” “也好……我……最喜欢《东风破》……”余海云努力地让自己放松起来,但语气还是生硬地从他的声带中发出。好像是一个害怕镜头的演员怯场一样,干巴巴地,只是在说台词。 “跟刘简一样,我知道刘简也最喜欢这首歌了!”林布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但这微笑随即就被一丝伤感和干涩的表情取代。毕竟,余海云是刘简的男朋友。 “是啊,她总是反复地放那一首歌,好像别的歌都不重要。”余海云大方地说,丝毫没有介意林布的唐突。 “我最喜欢《一路向北》,你呢?”付斯望着林布。林布没有说话,眼睛一直望着寝室的门,像是在发呆,又像是正极力地倾听着什么。紧张的气氛立刻又回到三个人身上,付斯和余海云顺着林布的眼光,一起向门外望去。的确,门的外边有轻微的响动。假如在平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声音,因为那很可能是老鼠,到了夜晚,除了老鼠,谁还会待在走廊呢?但现在不一样了,任何轻微的变化都直接牵动着三个人的神经末梢。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寝室的门,生怕门会突然地被推开。 “啪。”就在寝室的门口,这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掉在地上,清脆而短暂。三个人随着这一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是现在,没有人肯起身,或者,没有人敢起身出去看一看,哪怕是不打开门,就在门内听一听。三个人就只是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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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雨停了!(1)

五点多,雨停了。天空开始逐渐显示出一种深邃的蓝色。这种颜色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再过不了多久,天就会完全亮起来。而他们,也将从黑夜的恐惧当中解脱出来。 后半夜,没有再发生什么。 大家都在等待窗外最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在这样的等待中,几个人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林布听见一阵细碎的声音。接着是关门声。她慢慢睁开眼睛。屋里很黑,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睡了一整天,又是晚上了。借助微弱的光线,她感到,屋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现在是几点了?怎么天还没有亮?门外好像有人说话。她走下床,打开门。发现对面204寝室的门居然开着。说话声隐隐约约从那里传来。是谁呢?难道是204的女生有人提前返校了?不对,好像还有男生的声音……是不是付斯或者余海云? 她慢慢地向204门口靠近,但里面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伸手去摸墙上的点灯开关,但是什么也没有。付斯?余海云?林布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她接着向寝室里面走。刚走两步,感到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床铺、桌子都慢慢从黑暗中显露出来。随即,她看到,在寝室正中央的地上,蹲着一个人。是付斯。他背对着林布,似乎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付斯,你在找什么呢?林布问。 他好像没听见。林布绕到他的旁边。看见他正伸手在床底下搜索着什么,似乎没察觉林布的到来。 “啪。”付斯像是拿到了什么东西,没有拿稳,那东西又掉了下去。这声音……林布想起了昨晚,寝室门外的那一声。 “啊,找到了。”他收回在床底摸索的手,手上,拿着一张CD。 你的CD怎么会掉在这里?林布奇怪地问。这一次,付斯听见了。他缓慢转过身,眼睛直直地看着林布,然后将CD递到她面前。 这不是你的CD吗?付斯说。 林布看着他手里的CD,头皮一阵发麻。封面她再熟悉不过。身着军装,英气逼人的JAY,前方站着一个俄罗斯小女孩——正是周杰伦2004年的专辑《七里香》。然而,让她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张 CD,而是封面上的…… 签名。 签售会上,Mafalda为她们弄到的签名。也就是说,眼前这张CD,正是三个星期前,那次签售会上她带去签名的那一张!林布接过CD,感觉到盒子的背面有些黏,她好奇地将CD翻过来,那黏稠的东西,是用血写的几个字:JAY,诅咒。林布尖叫了一声,扔掉手中的CD,转身跑出204,快速关上自己寝室的门,钻进被子,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打量着四周。没有声音。连平时厕所里滴答的水声也听不到。好像被一层什么蒙住了耳朵,突然间失去了听力。床猛烈地晃动了一下!林布开始以为是错觉。接着,又晃动了一下! 突然,两条腿从上铺垂了下来。 林布,你怎么把CD丢了呢?一个幽幽的声音说。林布紧紧抓住被子,冷汗不停地从后背冒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帮你拿到签名,好辛苦啊……我的肩膀好疼……我的手好疼…… 林布听见上铺传来骨头活动时发出的咯嘣咯嘣的声音。 一个黑影从上铺掉了下来,然后迅速滚到床底下。几根手指慢慢地在床的边缘抚摸着…… 你……看见我的头了吗?那个声音最后说道。早已醒来的付斯和余海云被一声尖叫吓了一跳。他们慌忙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见林布惊叫着从梦里醒来,双脚还在不停地踢着打着。林布看见他们俩,这才明白,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于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做噩梦了?没事没事,擦擦汗,清醒一下就好了。”余海云关切地递过一条毛巾。 林布点点头,接过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脸上的汗和泪水。就在这时,她看见自己的枕头边上,放着一样东西。 一张CD。周杰伦的《七里香》。CD的背面朝上。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不会的,刚才只是在做梦……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仔细回想昨天……似乎付斯曾经坐过她的床…… “付斯,”她小心翼翼地问,“这张CD是你的吗?” 付斯看看床头的CD,然后又放下,看着林布。 “这不是你的CD吗?” 林布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她用颤抖的手拿起那张CD,翻到正面。 熟悉的封面上,有一行…… 签名。林布无力地松开手。CD啪地掉在地上。她看着付斯,眼睛里流露出巨大的恐惧与惊慌。 “这张CD……” 付斯的脸色也为之一变。他立刻认出这张CD正是Mafalda出事那天,林布带去的那张。原本,它和那几张海报、写真集一起丢失在停车场…… 她真的回来了。 最后,余海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走吧,先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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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3 | 显示全部楼层

雨停了!(2)

在一楼的大厅,余海云用眼角瞥了一眼一楼宿舍。狭长而且黑暗的走廊两边,每个寝室的门都紧紧地关闭着。昨晚的脚步声是从这里传来的吗…… 但很快,他命令自己不要再想昨晚的事,紧跟上同样满怀心事的林布和付斯,走出了这栋宿舍楼。三个人沉默着吃完了早饭。但谁都不敢提出再回到寝室去。经过了这一夜,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们紧紧地维系在一起,任何一个人离开了,都会让其他人感到惊慌。饭后,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冷饮店里坐下来。这里的冷气开得很大,临近中午,还没有多少人。大概暑期还未结束的缘故。整个上午,就只有林布他们一桌。一上午无话。中午,他们在这里叫了几份小吃,勉强填饱肚子以后,才稍微有了点精神。 下午,赵菲菲也从家里赶来。听付斯讲完昨晚的经历以后,独自低头思索着。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林布搅着手里的吸管,喃喃地说。 “别想了,也许……”余海云也望着桌子上的饮料,“也许是巧合……或者有人开玩笑什么的。” “绝对不是巧合!”付斯有些激动,“就算在雪山上是我看错了,就算楼梯上的脚步声可以装出来,可你怎么解释那三个杯子!还有那张CD?” 余海云没有话说了。实际上,他也无法解释这些事,无法消除这些事在他心里造成的恐惧,他只是害怕,只是想回避而已。但这毕竟是一件无法回避的事实,它已经发生了。 “关于鬼的存在与否,其实至今也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总有人说有,也总有人说没有。任何一方都没有说服过对方。但是既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证明的事情,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定有某种现象存在,只是无法解释而已。狂热地偏执于科学,一棒子将别人打死,和迷信神鬼有什么区别呢?”赵菲菲若有所思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她看了看大家,说,“但是目前的情况,我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信其有,就可以主动做好准备。如果连信都不信,哪天万一出什么状况,就措手不及了。” “那怎么办……我们……”林布无助地看着她,“……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赵菲菲摇了摇头,“好像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严重……” “那……什么样的情况才叫……严重?”林布艰难地问出这句话以后,发现其实答案自己是知道的。 “毫无疑问,会……”赵菲菲看着林布和余海云,怎么也无法说出后面的那个字。 其实他们都知道。最坏的情况就是—— 死。冷气越来越大。各自低头喝着冷饮的四个人一直沉默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赵菲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什么办法?”林布抬起头,仿佛看见了一线希望。 “驱鬼。”她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发生车祸,这种情况属于非正常死亡,死者灵魂在阴间没有户籍,最容易停留在人间,变成恶鬼。而古代有很多驱鬼术流传下来。这是其一。其二,Mafalda……在车祸发生前的愿望就是将那几张签名CD和海报拿给你们,也许……你们只需要完成她的心愿……当然,这是乐观的估计。我听付斯说了雪山上的事情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觉得……” “不会要我们去请道士吧。”余海云小声地嘀咕。 “驱鬼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从周代流传下来的驱傩仪式,《周礼》里面有记载,驱傩时,士兵们带上狰狞的面具,头蒙熊皮,挥舞兵器搜索屋内各处,并不断地做出驱赶殴打的模拟动作,用来恐吓鬼怪,人们一般认为,其原形可能和原始部族的兽图腾崇拜有关。据说从黄帝时期开始,就已经有这个仪式了,但到周代才有记载。《后汉书》里面也可以查到。再就是中国很多少数民族记载的古老的驱鬼方法,比如彝族撒火塘灰、敲羊皮鼓把鬼赶走。至于汉族的驱鬼巫术,后来许多被道教继承下来。比如符、剑、印、镜,这也是几千年来,中国人最常用的方法,还有就是念佛经了。佛经里面最常用的是《大悲咒》。《夷坚志》里就有很多关于《大悲咒》驱鬼的记载。” “那我们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呢?”林布有些着急。 “我有这样一个计划。”说到这里,赵菲菲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摆五芒星阵,聚集念力,再使用道教的上清玉府五雷大法,碰巧,这两种阵形非常相似,只是咒语不同。而且我们正好也有五个人。” 林布和余海云互相看看,没有说话。 “但在这之前,”赵菲菲沉吟道,“必须先找到……鬼门。” 鬼门,鬼进出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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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山难造成的幻觉

这一觉,格尔睡到了中午。昨夜耳边总有不同的声响将他惊醒。先是走廊里的跑步声,然后是门上木板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概有老鼠吧,他想。但是中午,当他醒来,打开门看时,门上却没有老鼠磨牙的痕迹。 也许是山难造成的幻觉。这一个星期来,他没有一天不生活在内疚之中。刘简、周周、云鹏,都是被我害死的。还有……Mafalda。 但是那个最该死的,居然还活着!他带着这样的内疚,以及和内疚一样刻骨的仇恨,辗转反侧了许久。接着,又再次睡着。娄天亮和David醒来时不见付斯和余海云,知道他们一夜未归。于是娄天亮给付斯发了条短信,问,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再打余海云的手机,又是无法接通。两个人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寝室里聊天,一直等到天黑。晚饭后,才见付斯推门进来。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看二人,不等娄天亮问他,就开口道:“我有件事跟你们说……” 这时,娄天亮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 发件人是付斯。 娄天亮笑着把手机给他看:“你什么时候发的短信啊,我现在才收到。” 付斯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 “我的手机……早就丢在雪山上了。” “啊?”娄天亮看看自己的手机,“那这条短信哪儿来的?” “是……是Mafalda。”付斯颓然地坐在床上。 “你说什么?什么Mafalda?你什么意思?存心找别扭是不是?”娄天亮不知哪儿来的一股脾气,对着付斯劈头盖脸地喊叫一通。付斯摇头:“要真是我存心找你别扭就好了。” 接着,他将昨晚发生的事对娄天亮和David讲了一遍。听到扑克牌上写字的那一段,三个人都觉得背后冷飕飕的。稍顷,娄天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鬼不鬼的,我才不信。要有鬼,让她来找我好了。” “那手机短信……” “你的手机搞不好是被哪个登山者捡去了。不信我证明给你看。”娄天亮说着就拿起手机,拨了付斯的号码。 付斯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娄天亮。一阵音乐传来。娄天亮知道,这是彩铃。只是……曲调为何这么熟悉? ……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 娄天亮一怔,他想起来了。这是周杰伦的《七里香》。是Mafalda生前最喜欢的一首歌。他还记得那天,在Mafalda的车上,听到这首歌的时候,Mafalda说,天亮,这首歌是不是很有飞翔的感觉? 娄天亮拿着手机的右手开始出汗。他看看对面的付斯,还是硬着头皮听下去。 一直没有人接听。《七里香》就在耳边反复地放着,反复地放着……脑中交替出现的,是Mafalda的笑脸…… 最终,手机里传来忙音。娄天亮似乎松了一口气,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对付斯说:“没有人接听。但是,既然已经通了,就证明它在这段时间被人充过电。难道鬼还会充电?” “那……你刚才可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响?” “没有。”娄天亮避开他的眼神,不耐烦地回答道。就在这时,娄天亮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条短信。他再次拿起手机,打开看。 “我回来了。”发件人仍然是…… 付斯的号码。林布和余海云站在寝室的门口,都有些踌躇。进去吗? “进去吧。”余海云说,“昨天反正也只是一些奇怪的事,大不了当做没看见。我们有两个人呢。” 是啊,至少还有两个人。林布的心里有了些安慰。于是点点头,拿钥匙打开了门。一股潮湿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按下开关,屋里的一切立刻从黑暗里跳了出来。两个人都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紧张地打量着屋里的动静。没有变化。周杰伦的CD仍然摆在地上,还有那几个杯子。早上来不及收拾的床铺还是乱糟糟的。 两人看了一会,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走进去,关上了门。 “这个……怎么办?”林布看着地上的CD。 “扔掉吧。你这里有塑料袋吗?” 林布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余海云。余海云快速从地上捡起CD,放进口袋,想了想,又把桌子上的三个杯子和门背后的三条毛巾一起放了进去。然后把塑料袋扎紧,打开门,放在门口旁边。寝室里没有了这些东西,让林布稍稍有些放心。她对余海云说:“谢谢。” “不用,”余海云说,“现在,就只等付斯的消息了。” 就这样,他们一直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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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窗外微弱的亮光(1)

黑暗中,林布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身上爬,脖子、胸前和手臂上都有点痒。好像是蚊子或者蜘蛛一类。一股浑浊的热气不断地在耳边来来回回。好像是有人。有人?! 林布猛然清醒过来。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她看清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余海云,你干什么?”她慌忙伸手去推他,这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于是又缩回来想要遮挡住自己,但是却被余海云一把抓住。她拼命地想把自己的手从余海云的手中抽出来,但是却感到自己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又抬起腿踢打着,余海云哼了一声,一个翻身,紧紧地压在林布身上。 “昨天我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啊!”余海云叫了一声,缩回自己的手,上面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余海云,你怎么能这样!”林布既愤怒又惊慌地叫道,“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但是余海云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再次伸出手去,将林布一直拍打着他的双手反剪在她的脑后。 “你当然可以喊,付斯他们很快就会下来,然后,他们会骂我,再然后,”余海云冷笑了一声,“我就会离开这里……” 他低下头,在林布的耳边说:“然后,你就会一个人待在这个寝室。当Mafalda来的时候……” 林布顿时停止了挣扎,半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威胁我!” “我这也是没办法……忘记云鹏吧,他早就已经死了……我这么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刘简才死了没多久!”林布挣扎着说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余海云的手松了一松,但很快又用更大的力气压住林布:“你还不知道吧,刘简……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云鹏!” 林布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刘简总是有意无意地找她的别扭。其实她早就知道,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云鹏,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其中一个,竟然是和她朝夕共处的刘简。她其实并不介意。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也没有爱过云鹏,她也知道,云鹏从来没有爱过她。他们只是在众人眼中极为般配的一对而已。他们也正是为这样的般配才甘心成为貌合神离的恋人。 她只是不能忍受秘密。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余海云的威胁、刘简的秘密……好像有成千上万只手抓住她的心脏,扭动着,挤压着,向四面八方拉扯着。最终,她流下了眼泪,不再反抗。余海云见她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加大了动作。他抚摸着林布的身体,发出赞叹的声音。林布感到一阵恶心,胃里像有无数条毛毛虫正在蠕动。余海云因兴奋而扭曲的丑陋的脸在眼前晃动着。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看。就在床板的晃动声、余海云满足的叹息声中,林布突然听到另一种声音。 它来自门外。 响了一下,接着又响了一下。林布突然明白那是什么,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怎么,”余海云得意地笑着,“有感觉了?” “你听见了吗?”林布颤抖着说,“那个声音……” 余海云停下来,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没用的。”他继续动作。 林布没有再说话了。但她的确清楚地听见那个声音。塑料袋。门外装着CD和杯子的塑料袋。 闷热。讨厌的天气。讨厌的床。床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狭窄?林布昏昏沉沉地想起来,旁边睡着一个人。她这才从黑暗中再次醒来。又好像,仍然是在梦里。梦里……为何有音乐声?是幻觉吗?对了,这是梦……难怪那音乐隐隐约约的,总是听不真切……可曲调多么熟悉啊,自己好像已经听过许多遍了……但它的名字是什么呢……它是从哪里来的……她尽力去找到答案……夏天的感觉……铅笔……好熟悉的词,唱歌的人是…… 一只胳膊死死地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还有好多汗。脸上,胳膊上,手上,都黏黏的。她伸手去擦,但是越擦越黏。她猛然醒了过来,梦里那歌声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的疑问也被一股奇怪的味道取代…… 是汗的味道?林布想。和余海云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这种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她狠狠地推开余海云的手,坐了起来。他似乎睡得很死,没有一点动静。被推开的手臂也啪的一声搭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简。林布伤心地想到雪山上的那一幕。那个绝望而又充满恨意的眼神。 屋内的味道越来越浓。还是打开窗户吧。她走到窗前,刚伸出手去,却看见—— 宿舍楼下的小道上,有一点亮光。林布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她想到昨天晚上,余海云看到的那一点亮光。 又出现了。 它正在原地绕圈。不停地,一圈、两圈、三圈…… 林布惊慌失措地摸索着去开灯。 灯亮的一瞬间,林布看见,她尚未收回的手上…… 沾满了鲜血。一股极大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突然明白,一直弥漫在屋里的古怪气味到底是什么…… 此刻,三楼。仍在争论不休的付斯、娄天亮和David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这声惨叫是那么凄厉、绝望,利剑般划开阻挡其间的水泥层,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接着割裂他们的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紧接着,听到了第二声。 “是林布!”付斯这才反应过来。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去。当他们在楼梯口看见林布的时候,不禁惊呆了,很长时间不知道手脚应该作何反应。她蜷缩在204寝室的门口,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手臂中,双肩不停颤抖着。散乱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几乎没穿什么衣服的身体。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一片狼藉,脚上也没有穿鞋。 她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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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13 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窗外微弱的亮光(2)

断断续续从臂弯里传来的哭泣声才让惊呆住的三人回过神来。他们慢慢向林布走近,这才看见,她手上和腿上模模糊糊的东西,不是弄脏了,而是血迹。接着,他们缓慢而又有些犹豫地将头一点一点转向林布的寝室。 血。到处都是血。一片红色。而这些血的来源,正是躺在林布床上,赤身裸体的—— 余海云。他们胆战心惊而又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血迹,一步一步走到林布的床前。一把改锥从余海云喉咙的一侧插入,隐约可见白色的喉管和其他组织,泡在汩汩冒出的血液中。布满血丝的眼睛从眼眶中凸出来,死死盯着斜上方,仿佛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那里。他的嘴巴形成一个巨大的O形,像是想要喊叫什么但又喊不出来,头发也被血粘住,像水草一样贴在枕头上。整张床全部被血染红,变成暗红色。这已经不是寝室。此刻,它完全就是一个屠宰场。 浑浊的血腥味让付斯忍不住冲出寝室,站在门边呕吐起来。娄天亮和David也赶快跟了出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而又巨大的恐惧感,渐渐在每个人的心里扩散开来。他们慌乱地站在门外,手脚冰凉,一时间几乎无法正常思考。林布抬起头,看了看付斯,看了看娄天亮,又看了看David,接着,缓慢地抬起手,颤抖着指了指他们身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三人看见,余海云垂在床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 一缕头发。卷曲的发丝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芒。娄天亮觉得这头发看上去有点熟悉,仔细在脑中搜索着。付斯却在一旁尖叫了一声: “Mafalda!是……Mafalda的头发……栗色的……” 娄天亮听见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巧合。付斯感到双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林布突然死死拉住他的衣服。 “我们会不会死?怎么办,怎么办,快想办法,我不想死啊……”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 走廊上,只听见她绝望、恐惧而又伤心欲绝的哭声。娄天亮苍白着脸,脱下自己的衣服,搭在林布身上,说:“走吧,我们先上去再慢慢说。”然后顺手虚掩上寝室的门。 “我看,”在听林布讲完之后,付斯急促地说道:“我们还是赶快进行驱鬼仪式吧,越往后拖延,事情可能越危险。” 大家都看着娄天亮。娄天亮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反对意见,几乎是没有什么用的。但他还是别过头去说:“别看我,我才不参加这种迷信活动。” 付斯早知道会是这样,于是冷冷地说了一句:“随便你。” “但是……”林布说,“要完成仪式,需要五个人,加上赵菲菲,我们现在也只有四个,所以……还需要一个人才行。” 所有人都明白,她指的是谁。 “不行,”David说,“在雪山上,他差点把我们都害死……”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付斯看了一眼娄天亮,接着说,“余海云不在了,如果还能有更好的知情人加入进来,就只有格尔。除非你们还能找出更好的人选来。” 的确,没有人比格尔更合适了。 “那么,”David看着他们,“尸体怎么办?” 是啊,尸体怎么办?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心里都感到烦躁不安。如果报警,要如何解释余海云的死因?当时,整栋宿舍楼里就他们四个人,大门又都紧锁着,不可能有外人进入。再说门上也根本没有撬锁的痕迹。如果把尸体抬到外面埋起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时就更不好解释了。许多个念头在心中翻滚着,但是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冒出来。 “先别管这个了,”付斯说,“今天我们先把走廊上的血迹清洗一下,然后把尸体藏在林布寝室里。等找来格尔和赵菲菲,办完驱鬼仪式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反正现在还没开学,班上同学一时还不会返校,我们有时间来处理这个事。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驱鬼,别拖延下去了。” “也好。”David说,“那我们现在下去吧。林布,你留下来。” “不!”林布紧紧抓住离她最近的付斯,“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好好好,”David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旁边一直不吭声的娄天亮说,“怎么样?你要不要帮忙?我一个人可不敢去。” 娄天亮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看也不看付斯,跟在David后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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