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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驱魔人》--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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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快开车吧,毛镇长没说错,一定是你眼花了!我怎麼什麼也没看见呢!」坐在副驾驶上的,是昨天藉著手鐲之机,试图对小夏毛手毛脚的赵家远。看来他是毛富的嫡系,所以一直鞍前马后的跟著,不过因為小夏对他有明显的恶感,一直没有说话而已。

    「你看你个笨蛋,剎车这麼急,看,都熄火了!」他笑骂了一句。

    刘司机没再说什麼,开始重新打火,但打了半天,车子就是无法啟动了!

    「怎麼啦?」毛富有点烦躁。

    「熄火啦。」刘司机答。

    「废话,我知道,可是怎麼开不起来啦?」

    「我——不知道,我下去看看。」刘司机说著打开车门,走下车去。

    小夏不愿意和这两个人单独呆在车裡,所以也跟了下去。一下去,就发觉天色更阴暗了,已经变小的山风中已经带了些湿气。

    「不然,让小刘一个人修车,我们跟后面的车先回镇吧,我看这天——」不知什麼时候赵家远也下了车,对依然坐在车裡的毛富建议,「这雨下来就不小,这条路还没修,泥路打滑,太不安全了。」

    三辆车中他们这辆车走在最前面,而且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后面两辆车才跟上来。

    「也好。」毛富有点懊恼的从车厢裡爬出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著小夏,「对不起啊,岳小姐,镇裡的财政全力支持建新镇了,车子不太好。这不,不过是剎个车,就死火得彻底,趴窝了。希望岳小姐不要介意,和我们挤挤后面那两辆车,失礼了,惭愧惭愧!」

    小夏本不想和他们挤,不过这阴暗的天气像要把人吞噬一样,让她不自禁有些害怕,不得已点了点头!

    然而事情没有那麼容易解决的,当他们走到后两辆车那边时才得知,那两辆车也死火了,而且同样再也无法啟动车子。

    这两辆车是正常停下的,并没有紧急剎车,為什麼也会死火?!

    「妈的。邪门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瞬间,现场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山风吹得山路两侧的树木沙沙作响。小夏抬头望去,却发现好几个人都铁青了脸,似乎有点惧怕似的。

    「怎麼办?」赵家远打破沉默,问毛富。

    毛富犹豫了一下,好像难以做决定,但最后终於还是开口,「现在回村子是没可能了,倒是离镇子不远,不然我们走回去吧。」

    「怕会赶上大雨吧,这鬼天气!」一个省裡来的记者说。

    「这位省裡来的记者同志可能不知道,看这天气,这雨下了就不太容易停,等天黑了,山路滑,开车更危险。而从这裡抄小路回去,只有三里多的山路,走得快的话,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一带我熟悉得很,而且车上有一些雨具和照明工具,可以应付一阵子。」赵家远当然全力支持毛富。

    他这麼一说,现场乱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什麼的都有。

    「我看这样吧,大家民主表决,天气不等人,大家早决定早行动!」毛富做决断一样的挥了一下手,「同意立即步行离开的,请站到我这边。」

    其实这些偏远乡镇的人本就比较迷信,眼见著天气忽然变化就已经很意外了,再加上平时维护保养极好的汽车突然坏在半路,刘司机又言之凿凿的说看到什麼从车头前跑过去,所有人都是想尽快离开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的,只不过是怕大雨袭来,走山路比较艰难危险而已。

    此刻进行表决,镇裡的人都不愿意和毛富唱反调,省裡的记者和小夏又不瞭解具体情况,所以竟然全票通过步行回镇的方案。而且一经决定,一行人就立即行动,只留下三个司机留下看车。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行十二人来到一条岔路上,向左边走还是山路,向右却地势平坦,远远一看好像是那个新建的镇子,走过一条乾涸的沟就是柏油路面了。

    「我们穿过这个新镇子吧!」小夏提议,「这边的路修好了,应该比较近。」

    「不行!」毛富和赵家远异口同声的大声拒绝!其语气的强烈和坚决吓了小夏一跳!

    「為什麼?这边明明比较容易走的!」小夏讶异的问。

    毛富和赵家远一时没有回话,只互相看了一眼,小夏敏锐的感到这两个人在用眼神交换著什麼信息,鬼祟得很。

    「是啊,為什麼放著阳关大道不走,非走羊肠小道啊。」一名省电视台的记者在旁边答腔。

    她叫刘红,和小夏是这一行中仅有的两个女人,因此体力较弱,而且她还不像小夏那样穿著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头上绑著马尾,而是穿著漂亮的套装,高跟鞋,所以走过了大半的山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上精緻的妆容已经花了,恨不得有人背她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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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说,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雨了,我也走不动了!」她继续说,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时的天空阴沉得更厉害了,还隐隐传来滚过的闷雷声。每个人都明白,这雨一直没有下对他们而言是太幸运了,假如冒雨赶路的话可能还走不了现在的一半!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不能再指望老天爷给面子了,必须尽快做决定。

    「你们不是当地人,可能不明白,还没搬进人的新镇是不能穿过的。」赵家远在毛富的眼神示意下解释。

    「可这是為了什麼?难道像礼物一样,非要在选好的日子拆开?」没等小夏反驳,刘红先吵了起来,疲劳让她有点气急败坏,已经顾不得保持了一整天的淑女风度了。

    「不是。」赵家远连忙摆手,不敢惹这位舆论的喉舌,「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入新家前一定要举行个仪式,请人唱三天大戏。然后才会入住。这次我们是全镇搬迁,所以镇裡早就研究好了搬迁方案,下个月就会进行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如果贸然进入就会破了风水,犯了镇裡人的忌讳。虽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过民心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就是路过一下,有什麼关係。」刘红一依不饶,转过脸来看了小夏一眼,寻求同盟。可小夏却觉得人家既然有这个风俗。还是尊重一下好了,虽然她觉得毛富和赵家远的神情中总有些闪烁,但还是没有答腔。

    「好吧,你们不走,我自己走。反正这只是封建迷信,并没有法律禁止!」刘红见同為女人的小夏和作為同事的那个男摄影记者也不帮她,不理智的赌起气来,对别人理也不理。朝著新镇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根本不听身后眾人的呼叫。

    「叫她自己走好了,反正我们是封建迷信,她是新时代女性!」一个主管政法工作的官员不耐烦的甩了一句。

    小夏记得他名叫王文革,四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看来脾气很好。没想到他第一个不甩这位省电视台美女记者的帐。

    「我们这儿的人相信,一直空著没人住的地方,会有不乾净的东西藏在裡面,新镇建成快一年了,从没有住过,还这麼大,如果刘小姐不怕,就自求多福吧!毛镇长,我们走这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山风的传送下,顺利的敲进了刘红的耳鼓,让她一下剎住了脚步,站在那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即不敢自己一个人走那个可能『不乾净』的地方,又不好意思回头。

    小夏见状连忙打圆场。叫刘红回来和大家在一起。她明白人们嘴上说自己胆大气壮当然容易,但真正不怕并能沉著应对的并没有几个,她长这麼大,也只见过两个人而已。

    小夏招呼了两、三次,刘红才怏怏的回到大部队中。和大家一起继续走山路。她一边走一边说此次多麼倒霉,不仅爬山路还要淋雨,以后再也不来了云云。不知道是不是她念的,反正本来天空只是一味的阴沉,虽然雨意浓厚但却并没有下起来,可经她一嘮叨,不到十分鐘时间,半空中突然打响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厉雷,瓢泼大雨不留情的倾泻而下。

    这一下,一行人更狼狈了,仅有的几见雨衣给了小夏、省台的记者和本镇的两名记者,其餘人包括毛富都是排成一队,淋雨前行。

    雨出乎预料的大,打得人连眼睛也睁不开,四周像掛了一幕厚厚的雨帘一样,离得稍远一点的人都看不清面目,而且山路上的泥土和野草经雨水一打,奇滑无比,小夏还好,刘红几乎走三步就会摔一跤,到最后都摔得哭了起来!

    「再坚持一下,还有一小段路就会到镇裡了。」前方传来赵家远的叫声。

    小夏同样没走过这样的山路,此刻也累得够戧,只是咬紧牙关紧跟著前面的人,雨衣虽然挡住了雨,但身上的汗水同样浸湿了衣服,何况脸上也满是雨水,和穿不穿雨衣也没多大的区别。

    她闷头走著,没成想撞到了前方的物体上,软软的,正是王文革的背,而她的背也被身后的刘红撞到。

    「怎麼回事?」刘红恼火的问。

    然而小夏没法回答,因為她也和前面的几个人一样,完全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

    眼前,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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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定会回去?这是什麼意思。难道他们回不去了吗?还是落入了什麼陷阱?!

    可不等小夏想明白,队伍又机械的前行了起来,走了不知多久,当小夏就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前面的人又停了下来。

    小夏感觉相当不好,果然一看之下,发现前面又出现了那座他们一直想绕开的空城,这一次那青灰色的城墙上写著『东』。

    是东门!那麼他们向与之相反地方走的话应该就会回到旧镇上去。可是扭过头去就会发现,那个方向是高耸的山壁,根本没有路,也不会通向旧镇!

    「是我错,是我——」赵家远又喊了起来,但听来像条件反射,根本没有说服力。

    「行了,继续走吧!」摄影记者洪亮的声音在小夏的身后传递到前方去,让一瞬间有些惊慌的人们有了些安定感。虽然并不彻底。

    他的这番行為不禁令小夏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本来她看这位名叫左德的摄影记者一直哈著刘红,颇有点瞧不起他,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显示出了几分男人的勇气。

    队伍再一次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小夏留了点心眼。她看周围的景色没怎麼变,开始怀疑他们走来走去还是留在了原地。决定拿点什麼做个记号。她身上没有其它的东西,只好先扯下麻花丝想繫在树枝上。没想到这裡的树竟然很高,她够不到,幸亏左德出手帮了她。

    他大概是因為要陪著开始哭泣的刘红,现在已经紧跟在小夏身后了。

    「无论发生了什麼事也别出来!有事暗中联繫!」她对著手鐲低语。

    如果有了危险,阿百出来救她的话。那麼其它人就会知道阿百的存在,说不定会不利於阿百,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此时天色愈发黑了,大雨中又没有星月之光,一队人就凭著每隔一个人才有的一隻手电照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蹣跚前行。

    小夏昏头涨脑的跟在后面,只听见『啊』的一声叫,六支手电霎时照向了一个方向——新镇又出现在雨中了,但是这一次是北门!

    小夏见状立即在四周寻找,左德的手电瞭然的随著她的目光走,果然在那两棵挨近著生长的树的树枝上看到了一丝飘动的东西,赫然就是那美丽的五彩麻花丝!

    果然,他们是在原地打转,如果不是雨夜中迷了路,就是遭遇了久违的鬼打墙了!可是那座城呢?為什麼他们待在原地不动,却看到不同的门?是幻觉还是这座城是活的,它会自己打转?!

    小夏正想著,就觉得被身后的刘红推了一把,原来队伍又开始走了,这回并没有什麼人号召,自动就走了起来,大概这情况让每个人都慌了神,潜意识的要逃开,所以想也没想的就走了起来。

    小夏被夹在队伍中间,被动的跟在后面,心裡虽然觉得大事不妙,不过脑筋却冻僵一样的转不开,直到再一次看到了那条做记号的丝线,而同时也看到了这座城镇的西门!

    「啊——」

    刘红哀号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抱著左德的腿开始今晚的第三次痛哭,不过这次是惊恐的哭。

    「我怕!我怕!」她娇嫩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凄厉而嘶嘎,而且她这一哭把所有人心中恐惧不安的情绪都勾了出来,虽然没有大喊大叫的失控,但场面也登时不稳定起来!

    如果人心一散,危险更会乘虚而入,无形中加大了人们受伤害的指数,所以此刻团结和镇静是最重要的!

    「别哭!大家聚到一起来!」左德又喊了一声,本来看似温和的人,语气却很严厉。

    其它人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听他一喊,立刻安静了一点。

    「现在我们留在原地不动,再继续跑也出不去,只会徒耗体力。」左德大声说,「围坐到一起来,光线照到外面,有什麼事也不要慌乱!」

    「我同意!」小夏為了加强左德的话的可靠性,立即跟了一声。

    「好吧,我也同意。」沉默了一会儿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毛富也回答了,然后就凑到了左德的身边来。

    他这一动,其它人也陆续围坐在了地上,穿雨衣的人都把雨衣都脱了下来,让大家以手举著共同避雨,并按照吩咐把手电灭掉三隻以保存电力,其餘萨那只则对著外侧。

    现在天虽然很黑,不过看看表才不到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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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左德见小夏神色有异,不由得楞了一下,手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然后意识到什麼一样,驀然扭过头去!

    小夏惊得张大了嘴,僵直的坐在那儿,眼见著左德扭转过伸手仍保持著那个样子好一会儿,像电影中的定格,而那边的黑影则在一动不动后,突然矮了一截。

    它的头不见了,只剩下身影!而且它在断头的一瞬间开始飘荡著后退,急速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左德慢慢转过头来,小夏惊恐的看到他的脸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脸,好像被换了整张面皮一样,成為了另外一个人!

    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边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他笑了一下,「进城吧!」他以左德的声音慢慢的说。

    「啊——」身后的刘红又惊叫了。

    小喜本能的扭过头来看她,见她并不是因為看出左德的异常而尖叫,而是被山坡上『咕嚕嚕』滚下的好多圆乎乎的东西吓到了。

    在手电纷乱但又雪亮的光线下,在场的人都看出那些东西是一颗颗的骷髏头!

    随后,山坡好像倾斜了一般,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被一股看不见的山洪冲下了山坡!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小夏猝不及防,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吓声中,和这一行人一起滚落了下去!她明知道那是幻觉,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双手拚命的扯著身边的野草,但还是无法阻止下降之势。

    下面就是那座空城,他们一直避免进入的,却终於还是要进入不可!

    砰彭和惊呼之声四起,小夏只感觉身体重重落在坚硬的柏油路面上。一瞬间从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登时昏了过去,丧失了所有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小夏醒了过来,感觉自己仰躺在平坦的路面上,肩膀上虽然还火烧火燎的疼,不过脑筋却清醒非常。

    雨已经停了,可天色却不对。按理说应该是夜裡,可天空却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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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左德!左德你在哪?」刘红的尖利声音从远处传来,「左德,带我离开这!左德!」

    左德?被黑影附体的摄影师到哪去了?

    小夏沉默而谨慎的四处观望,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只有广场的花圃边上伏著一条圆圆胖胖的魁梧身影。一动也不动,死了一样。

    「左德!」刘红也看见了左德的所在。爬起来向他跑去。其它人也跟在后面。

    刘红翻过了他的身子,拚命的摇晃著他,期望她的保护者能够清醒过来。在她的一通猛摇之下,显然摔蒙的左德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新镇?」他甩了甩头,向四周瞄了一眼。迷惑而惊异的问。

    『新镇』两个字一出他的口,立即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引爆了所有人心的惊慌!

    「我们马上离开!」一个人说了一句,马上有许多人表示同意。

    「走这边,这边通向东门。出东门就回到旧镇了!」又一个人说,然后不等有人应和就向东面跑了过去!

    有一个人跑,其的人连一秒也没有考虑,也跟在后面冲向东面的方向,就像满树的小鸟听闻一声枪响后而慌张的四散奔跑那样,行动完全不经大脑,只有小夏,刘红和左德没有动。

    小夏不跑是因她经过太多这种事了,知道跑是没有用的。只会徒费体力,还平白减少了自己生还的可能,必须要冷静的判断才有机会。可惜这些人不等她劝告就盲目的跑开了,不过她料定他们还会是跑回到这来。

    现在摆明是围困之势!

    可左德什不跑?是脑筋清醒,看明白了这形势还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小夏怀疑的目光一望过去。就正好看到左德也望了过来!此时他的脸又回?偷皆吹哪Q耍裆埠苷#聪蛐∠牡哪抗獬渎饲张澹孟穸运桓雠四芰傥2宦腋械胶芤馔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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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住了嘴,逃跑的希望彻底破灭,因為慌张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又有八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回到了广场上。这麼一来,当初跑走的九个人一个也没出去!

    「怎麼会这样?」赵家远自言自语著,手足无措的看著毛富,「我们这个镇子当初建的时候是正南正北的啊!」

    毛富无法回答他,因為当初规划确实是横平竖直的,从空中俯览的话,整个镇子像一个方方正正的围棋盘,整齐得不得了,这都是因為他们的镇长酷爱秩序,所以才这麼设计的。理论上,如果拿个望远镜,可以从东门一直看到西门而毫无障碍。

    他们就是一直跑的,一个弯也没有拐过,广场前的这条路是主干道,绝对不会有错,可是為什麼又转回到这裡了?!

    「或许是我们太慌张了,又那麼大雾,所以走错了也说不定。」镇报社的谭记者说。

    他这麼一说,小夏才注意到整座城竟然在夏天裡起了大雾!雾很大,而且还透著怪异,把整座城镇都包裹了进来,却让广场这一块地方保持著晴朗的状态!

    「说的对,我们应该再试一下。」一个姓张的马脸说,「我们应该全体出动,一个人拉著一个人的手,排成一队,沿著路中间隔离左右行的隔离线走,这样就不会再返回来了。」

    「可是我不认為这是好主意。」左德插嘴,「现在情况不明,这雾又起的奇怪,应该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想个好的对策才行动,或者等天气好一点。」

    「不行。」立刻有人反驳他,「等在这裡就是等死,我们一定是因為大雾跑错了路,这次一直一直的走,肯定不会有错。」

    「博一博吗?」赵家远问毛富。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依然没有自己的主意,唯毛富马首是瞻,完全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奴性已经深深入骨。

    「好,博一下。」毛富咬了咬牙,故作豪迈的一挥手,但下一句话却洩露了他的心理上的脆弱,「如果不行——再一起回来想办法,反正大家在一起,安全点。你们说如何?」

    「我坚决反对,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左德说。

    小夏在毛富的目光扫来时也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还是民主解决,愿意来闯一下的,过来排队。」毛富叹了口气。

    小夏在一旁冷眼旁观,总觉得他急於离开这裡不只是怕被围困而已,怎麼看怎麼像有点心虚。而此时十二人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有十个人,一派有两个。

    小夏本来以為,她、左德和刘红会留下,和刚才一样,没想到和她留下的竟然是王文革。左德本来极力反对这麼做的,可刘红偏要去试一下,左德明显对刘红有别样的感情,一心想要保护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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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一直处於疑惑和惊恐之中,不明白什自己又遇到了倒霉事!在这她孤立无援,没有阮瞻和万里的保护。一切要靠自己,而且看这情况,明摆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逃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这个男人却吞吞吐吐的,让她恨不得武力逼供!

    「你的命――」

    「是啊,我的命!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这一切与我有什相干,还有刘红,左德他们呢?」小夏压制著自己的不平,尽量平静的问话,「如果你知道却不肯说,害死了无辜的人,不是错上加错吗?你不怕死又如何?要知道――死亡只是开始。」

    小夏不知不觉用上了阮瞻的话。没想到这话真的刺激了王文革。他呆呆的看著小夏,嘴喃喃的重复这六个字,就像损坏了的录像机在反覆播放某一段一样。

    他这样说了足有好几分,才慢慢抬眼望向小夏,「我不想的,可是――也不知道怎回事。事情就被逼到墙角了!」

    「究竟发生了什?」

    王文革咽喉处滚动了几下,好像要说出来这件事很艰难,「十――十年前,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有――」

    他结结巴巴的说著,可是还没有说到正题,一阵杂乱又谨慎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声音来自广场的西面,听来好像是那十个试图在浓雾中逃出城镇的人的脚步!只不过他们是向东走的,此刻却是从西边走了回来,彷?纷吡艘桓鋈τ只氐搅嗽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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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夏摀住自己的嘴,把惊叫堵在喉咙裡面。她求助一样侧过头去。见其它人和她一起也站到了湖边来看,有的远,有的近,恰巧形成了一个半圆,但每个人都被惊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麼?谭记者?他在广场外缘消失的,怎麼会跑到湖裡来!而且在场那麼多人,他是怎麼到的水裡?还有,為什麼他被做成个人鱼的样子?他背上那些手印又是什麼意思?

    「好多人抓过他!」左德喃喃的说道,「他背上的手印不一样,一定有好多『人』抓过他!」

    没人回答他,而此时广场上突然刮过来一阵风。

    这风是从地面上刮起的,平白无故的就从广场边缘吹到了湖上,打著旋,从每个人的脚边席捲而过,感觉好像在每个人的脚边摸了一把,做了个记号一样,让人们从心底发凉,明白了一件事。

    这城不会放过一个人!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自己!

    风吹到湖面上,湖水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浪,湖裡的那具尸体也随著波浪动了起来,三、两下就被冲到了岸边,骇得围站著的人们惊叫著向四周散开!

    咚——咚——

    湖水裡发出规律的撞击声,好像那人鱼尸体在撞门,想要从水裡出来一样,每一下都彷?非迷谌诵纳希让那种被围困的绝望从心底一直扩散到全身。而且随著『哗啦』一声水声,那尸体竟然从水裡窜了出来,『趴』的摔在地上,像刚钓上的鱼一样扑腾著,四处乱甩水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蹦跳,挣扎,滑行!在翻腾中,他反过身来,让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脸!

    是谭记者没错!

    他的躯体从后面看还能分得清四肢,但从正面看却只看到惨白的躯干,好像整个身体都被紧紧的套在了一个人皮袋子裡,照样印满了黑色的手印!

    而他的脸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也没有水渍,只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不反射一点光线,但每个人都觉得它在看自己的身后!

    「债!还债吧!欠的债,始终要还的!」他忽然开口说话,然后继续『跳跃』起来!

    惊叫声中,大家四散奔逃,没有思考也没有计划,只被一个『逃』字左右,不想让『谭记者』抓到!

    身后传来像咳嗽一样的大笑声,「逃吧!逃吧!反正还是会回来的!」

    没人敢向后看,可是小夏看了。她看到那条血柱并没有降下来,还是高高的喷涌到半空中,而谭记者的尸体已经不动了,像一条死鱼那样伏在广场中心,而那笑声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而下一秒鐘,她什麼也看不见了,因為她已经一脚踏入了那迷雾之中。

    她强迫自己镇静,不要乱跑。虽然目前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但她还是凭感觉向前走了二十几步,离广场的边缘远一些,提防那个只闻其笑,不见其影的东西出来害她时,她好有一个相对的缓冲餘地,同时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这种情况是最糟的!本来他们应该想好对策再行动的,可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死鱼』惊吓了所有的人,包括她和看来还冷静的左德。只不过几秒鐘的,动物本能使大家都各自跑到了自己认為远离危险的地方,断绝了彼此之间的联繫!

    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广场并不是个好的藏身之地,因為在那裡感觉更让人觉得是被圈起来的猎物,每个人都可能是下一个靶子!可是那裡是唯一可以聚起眾人的地方,应该在那裡研究出基本的对策才好。

    如果说广场像个死角,只能被动的防守而不能逃脱,那麼这未知的迷雾更像是危机四伏的陷阱;如果说分散开能带来更多的逃生的机会,那麼团结在一起会有更大的反抗力量!

    团结所有力量不仅会让人在心理感觉更安全,而且可以互相协作,生存的希望更大。可是目前,迷雾的操纵者明显利用了第一起死亡,成功的造成了他们的惊慌混乱和分散,每个人只好靠自己的力量了!

    白雾中,小夏只看到自己週身外不过一米的地方,拿出手机看看,仍旧没有信号,也依旧是二点十七分。她觉得不是手机出了问题,而是在这个诡异的空城裡,时间与空间都和人们所习惯的一切不相同了,或者说时间已经停顿,因為死亡的东西不需要计算时间!

    她咬咬牙,提醒自己要勇敢。她和阮瞻、万里经歷过那麼多事,怎麼能那麼没用!就算最后逃不出去,她也不能那麼容易就投降!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按照自己事先计算好的方位返回身去。她要再回到广场看看!

    一步——二步——三步——

    她尽量放轻放慢脚步,可是还是听到很大的声响,好像自己走在了一面鼓上,声音被倍化了。这让她紧张得冒汗,不过还是硬撑著一步步走下去,知道数到了三十多步,她好像集资还是在雾中,连广场的影子也没看到。

    是自己出现了错误吗?在这种没有任何坐标的迷雾中是不容易判断方向的!可是,这也可能是这座城镇的意志,它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迷失!

    不管了!

    小夏的倔强劲上来了,不管不顾的放开大步走,擂鼓一样的脚步声也同样放大和急促了起来,无形中催促得她更加心慌意乱。她只希望前面出现点什麼,或者能找到一个同伴,但她走了很久,还是什麼也没看到,让她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原地不动,还是走到了多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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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不觉中,她跑了起来,但才跑了一会儿就意识到这也许本身就是个陷阱,让一个恐慌的人在不停的奔跑中消耗尽一切体力,那麼对方的下手就会更容易。

    想到这一层,她又慢了起来,强自抑制著心理上的紧张,像散步一样走著。而这一次,她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幢楼出现在前方。

    那是个五层高的建筑,正处在街角的位置,看样子会用来做超市,不过因為还没有人,裡面黑漆漆的,给小夏感觉倒像个山洞。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走近些,沿著它的一侧墙壁走,这样她就会有方向了,不过也有可能像当初寻找东门的人一样,又转回到这裡,但她至少有了个坐标。

    细嫩的手指触到粗糙的墙面,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点刺痛,这让她停下脚步,手却还放在墙上,但不过几秒鐘,手上的触感却让她像触电一样跳开了。

    墙面是热的!和她在旅店时触摸那个瓷製的檯灯架子感觉一样!

    她陷入这走不出的迷城裡和那晚的怪事有关吗?為什麼找上她?!这和王文革欲言又止的事情有什麼联繫吗?可惜那突发事件使王文革没能说出一点线索就失散了!

    她压抑著『砰砰』乱跳的心,再一次慢慢靠近墙壁。迟疑著把手又放了上去,强迫自己不把手拿开,细细的感觉著。

    墙面上确实是热的。而且不是被阳光曝晒后的温热,而是贴上一会儿就会感到烫手那种。温度至少有五十度。并且不止是热的问题,距离近的时候仔细听按理,还能听见墙面裡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好热,好热,放我们出去!

    这和那天她在旅店裡遭遇的一样,证明当天并不是店老闆或者什麼小偷进过她的房间,就是有东西找到了她!但是她能做什麼?而為什麼阿百没有感觉到鬼气?

    一想到阿百,小夏心中的焦虑就又增加了一分。自从她早上出发。阿百就再没出现过,是她半路上把阿百丢了,还是她昏迷的时候,阿百遇到了什麼不测?!

    她沿著一间一间的房子向前走,每到一间新房子就摸摸墙面,不例外的,每处都得到了同样的灼热感和墙壁深处的吶喊!

    这是怎麼回事,就算有冤情,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范围。那要死很多很多人,并且要埋葬在整个镇子下才行!而且这种大规模的死亡只有战争才可能造成,难道这又是解放前的事?

    不对,如果是很多年前的战争造成的,王文革為什麼充满了负罪感和报应感。彷?肥撬也参与作恶了一样!他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如果真有什麼隐情,就一定是发生在十几、二十年前!

    必须找到王文革!

    小夏边想边走,走过了又一间房子后,前方的路忽然断了一样。她知道那可能是到了街口,所以墙壁不再是连贯的了。这让她面临三种选择:一是继续直走,看是会回到广场还是找到任何一个城门,当然也可能会迷失方向;二是沿著墙壁走,那样她会绕一个圈,然后回到超市门口,因為毛富说过,镇长极其喜爱秩序,所有的东西都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整个镇子就像个围棋盘;三是向回走,那当然也会回到原地,但省了很多力。

    最后她决定继续向前,一来看看其它的房子会不会同这条街的一样,二来要检测一下这空间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是扭曲的,无论怎麼走,都会回到一个『城』要你回到的地方。

    深吸了口气,她尽量笔直的向前,大约过了十几米远,竟然又看到了一栋房子的外墙。小夏一阵欣喜,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却又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一样!完全一样!灼热和吶喊都在!而且她强烈的感觉全镇的房子都会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全镇下都埋著冤死的人!那这又是為什麼?那个隐藏在迷雾后的人给的幻觉?!他究竟要干什麼?报仇?申冤?还是只想杀人!

    正想著,又一阵风从她耳边掠来,极冷又极轻,彷?芬簧来自地狱裡的叹息,吹的她浑身发冷,让她不禁抚了抚那条摔伤的,一直因连番不停的心理恐惧而被忽略了生理疼痛的右臂。

    此刻因為这风,她的胳膊不仅疼痛起来,而且脑筋也从刚才混乱的思维状态清醒了些。只见风也吹散了她四周的浓雾,在稀薄的雾气中现出几片模模糊糊的黑影来!

    那黑影看不清五官和四肢,只是飘荡在那裡围著她,并且正伸出手向她拍来!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谭记者身上那些黑手印,想起左德说起那不只一个『人』抓的,立即惊叫一声,向后猛退,险险的避开了那些鬼手的袭击!

    她退得太快太急,后背一下撞到了墙壁上,还没等她立直身子,就感到背上的灼热迅速散播开,随之而来的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她牢牢的粘在墙上。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却动弹不得,只有肩膀上传来的撕裂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幻觉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网上的小虫,眼见著那些黑影慢慢凑了过来,杀死她!吃掉她!

    「南无地藏王菩萨!救我!」绝望中她大喊。

    话音才落,黑手已经抚到了她的身体,而脖颈上的玉护身符同时也迅速散发出一圈温暖的黄光。不仅令伸向她脖子和胸前的黑手蒸发一样瞬间消失,那扩大到全身的光晕把抓向她的腿和脚的黑手和身后的巨大的吸附力也『消失』殆尽!

    小夏一得自由就拚命的跑开。在这超过她承受能力的威胁面前,她的理智荡然无存,只有想逃离的念头。她明白那地藏王菩萨的玉掛件之所以神力大增,是阮瞻每次為它去除积累的秽气时都加持了自己的念力在上面,但这不是能一用再用的,因為在这种邪异的地方,它会受到污染。下一次力量就是减少一点,直到完全消失。

    而这玉件对她而言不仅是护身符,而且是最重要的纪念物,所以除非生死关头,她不想轻易用它!

    阮瞻!阮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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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30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一边乱跑,一边在心呼唤他。她明知道他不会来救她的,因就算他们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可他们目前相距太远了,他就算感觉得到她。又怎一瞬间来到这个从没到过的地方。但她还是想念著他的名字,那让她感到无比安全,就算面对死亡,也会坦然一点。

    她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快要累断气的时候。却猛得闯进了一个完全没有雾气的地方。

    广场!她和其它人一样,又回到这了!

    她一脚踏进广场的边缘,就觉得脚下『嘶啦』一声,热气迎面扑来,随后脚下传出一股焦糊味,低头一看,一阵清烟正从脚边冒出来!

    这地面是火烫的,竟然把她运动鞋的鞋底溶掉了一部分,这不再是广场了,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炉的炉面!

    小夏惊得往后跳了一步,但却并没有再度进入迷雾中,原来不知什时候,那白雾竟然向后退了一米的宽度,让人可以站在正常的土地上,看著广场上的情形。

    唰唰――

    湖边又响起了水声。

    小夏抬头一看,见谭记者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而湖中竟然又射向半空两道喷泉,分别在那条红色喷泉的左右两侧!

    这又是什意思?

    小夏惊呆了,然而不等她细想,这门一样的白雾一次次被人推开,那些被『死鱼』吓跑的人又全部回到了这!

    他们和小夏一样,彷?繁皇颤N东西追赶,闯进来时慌慌张张,每个人都被烧坏了鞋子,那个姓宋的、搞宣传工作的中年男人甚至跑丢了鞋子,直接一脚踏进去,烫伤了脚!

    大家面面相,不知道该说什,只有惊恐和不安在眼神中传递。小夏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王文革,刚想开口叫他,就看见王文革像被一看不见的手猛推一把一样,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广场之中。

    人的惊呼声中,又一跟人像王文革一样摔了进去,正是那个姓张的马脸!

    他们摔到广场之中后,立即被烫得爬了起来,向著广场的边缘跑,然而才跑了几步,就突然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虽然看样子是向著这个方向挣扎,但彷?繁灰桓扌蔚纳永∫话悖荒茉谠匾贫惶痰锰刺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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