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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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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作者:泣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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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3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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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

  这是件发生在多年前的事情,虽然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十分幸福美满,但我还是想顶着那些使人悲痛万分的回忆把它们记录下来。我希望,它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事物的本质,不要被眼见耳闻的真实幻象所蒙蔽。

  午夜

  寒风凛冽,没有星星,月光暗淡,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夜色中行走,脚上穿着白色舞鞋,步伐轻盈。

  就着月光,她们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立下来,为首的那个熟练的将扣在门上的大锁悄声打开,像幽灵般闪身进入,迅速消失在月影中。

  “开灯。”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刻意压低,有些变调。

  其中一个女生手中的电筒渐渐亮烁,但她没有将光度调到最大,仅如烛火般,昏暗着,足以让周遭的环境清晰起来。

  这是一间普通的卫生间,由于长年封闭,布满灰尘,蜘蛛网将每一个角落占据,不时传来吱吱声,有几只受惊的老鼠在挑衅。

  五个女生的闯入使空间显得窄小而拥挤。

  “开工!”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个人,她的话有如圣旨,让其它人都行动起来。

  其中一个从书包中拿出小型摄像机,就着昏暗的光照调试,搜索最佳角度。另外一个女生正在帮另一个身形纤瘦的长发女生换上白色长纱裙,还将她乌黑的头发披挡在面门。还有一个负责打灯,唯独为首的那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监督工作。

  突然,手握摄像机的短发女生手抖了一下,眼瞳惊恐的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那扇窗特别的高,正面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危墙,墙的那边是一大片荒野,风不时的呼啸而过,发出如厉鬼一般的咆哮。

  “有……有人。”拿着摄像机的女生颤抖道,手在冒冷汗,不敢再对着镜头看,不太确定刚才晃眼而过的那张脸是不是幻觉。

  “胡扯什么?当然有人,我们不就是人吗?动作快一点,万一让舍管发现就糟了。”

  这时,正在给模特脸上抹番茄酱的另一个女生手一颤,唯唯诺诺的小声道:“不如……不如我们今天就算了吧?”她不敢说出心里的不安,今天与往时不太一样,好像……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一般,混身不对劲。

  “不行!不把这组镜头拍下来,谁也不准走。”

  “可是。”

  “各就各位。”

  没有人再出声,强顶着心上发毛的异样感,开始工作。

  空气中仍在飘浮着不安的因子。

  模特小心的抬着裙摆向*窗的角落走去,然后蹲下身子,瑟缩在墙角,压抑的情绪让她很快进入状态,发出微弱而凄楚的抽泣声。

  她的演技很好,至少哭了这么久,导演都没有发出异意。

  断断续续不知假哭了多久,她停了下来,时间刹那静止了一般,感觉不到空气在流动,连同伴们的呼吸声都听不到,水管发出的滴答声,滴答!滴答!冰冷的敲击进心房深处。

  头皮一阵发麻的她惊疑的抬起头,拨开遮面长发,望向同伴。

  镜头没有对着她,所有人正目定口呆的望着她头上的某处,顺着视线,她缓缓的抬起头。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在灯光的照明下透着惨白,她的眼睛有一种摄人的力量,像一只猎食的鹫鹰,盯住她们每一个人,瞳孔中闪动着阴冷的异光。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头上那个镶嵌着红色亮钻的发夹在夜色中闪耀着诡异的色彩,如血一般腥红,触目惊心。

  “啊……”她正要失声惊叫时,一双冰冷而湿辘辘的手爬上她的嘴,生生把她拖出去。

  玻璃上的那张面孔牵动泛白的唇,发出无声冷笑,瞬间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在同伴的怀中昏晕过去,陷入黑暗之中。

  怎么也想不明白,已死的人怎么会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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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天夜里,吃完晚饭我就开始坐在电脑前码字,我喜欢戏称自己为人民码字员,码字与写字那是两码事,在我愚钝的思维里是这么去定义的。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吵杂的声音划破静寂,同时也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扫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2:15。

  不知不觉又坐在电脑前三个多小时了,最后审视一遍刚刚码出来的那几段文字,不太满意,但估计足已满足读者们的心理。

  “滴滴滴……滴滴……”

  OICQ提示音依然执着的在尖叫,我这才想起是什么打扰了我的思路。依依不舍的关闭Word文档,有些懊恼被打断的思路。

  我,林严沁,职业小说家,在当时专写一些骗死人不偿命的灵异小说在网络上混饭吃。幸运的是,两年多来作品都还颇受欢迎。

  推动鼠标,毫不意外看见那个闪动的小猫头像。是苗苗,真实姓名叫做苗丽苗。大二的女学生,是我最忠实的读者之一,对灵异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但又胆小得要命,经常会在网上拉着我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我好不尴尬。

  “姐姐,在不在?在不在!”

  轻轻点动鼠标跳出一个窗口,里边十条信息都是同一句话,我无奈的回了一句话过去。

  “在呢,怎么了?”

  “姐姐,我们学校又出事了,这次是真的。怎么办?”望着这一行字我毫无知觉,不要说我冷酷无情,而是同样的话她说了不下百次,习以为常。

  “这次又怎么了?”摇头苦笑,回了一句过去。

  “还记得将近一年前的那件事吗?”虽然没有面对面,我却毫不怀疑网络那一头的她肯定又在害怕得发抖。这与她胆小的天性无关,问题出在她口中的那件事上。

  一年多前,苗苗曾遭遇过令她终身难以忘怀的恐惧,这件事还差一点使她精神失常,经过两个多月的疗养才得以恢复。

  刚进入大学校门不到两个月的苗苗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尤其是披着一层神秘面纱的女生宿舍。

  据她所说,不少网络里都转载着有关它的传闻,许多千奇百怪的灵异事件都是在这里发生,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笔者故事中的场景就是这栋位于师大最偏避角落的女生宿舍。

  午夜十二点,晚风渐将一日的酷热吹跑,幽静的校舍独自屹立在黑暗之中,天压得很低,不透一丝光亮,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刚看完鬼故事的苗苗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闭上眼满脑子的鬼魅幻觉充斥其中。睁开眼也不行,触目所及全都变了样,透着阴森之气。上铺丝毫不受她干扰,喃喃的说着听不清的呓语,舍友们都早已熟睡,同住在一楼的舍管阿姨惊天动地的打鼾声让人安心,也让人心不安。

  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冷风夹着雨星飞洒进来,落在*窗位置的苗苗身上。虽然害怕,但她还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了起来,打开枕边的小电筒,战战兢兢的把窗子关上。刚关到一半,风中似乎传来一阵小声但却清晰的啜泣,压抑而悲痛。

  突然一阵强风呼啸而来,湿冷的雨水扑了她一脸。

  苗苗无法欺骗自己那是幻觉,再不敢待在窗户前,快速缩回床上去,用毛毯包裹全身上下,瑟瑟发抖,那哀怨无比的哭泣像魔音般直灌入耳……

  第二天,苗苗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昨晚还是困顿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那啜泣声什么时候停止。但有一点却十分确定,那声音绝不是幻觉,因为听它的还有其它女生。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见……”教室里,一位女同学神秘兮兮的凑近另一位女生问道。

  对方很快做出了反应。“你也听到了?这么说,不是我在做梦了?”

  “啊?你们也听到了?”又一个女生*了过去。

  “什么什么声音?你们女生宿舍又闹鬼了?”八卦广播员敏锐的嗅到异样。

  “是哭声,很凄凉的哭泣声。”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八成是你们楼里哪个女生刚看完韩剧在偷着哭吧?”

  “怎么可能?”有人开口反驳回去道:“要是这样,就是哭声一片了。”

  这时有两个女生偷偷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凑到苗苗身边消声问道:“苗苗,是不是你们宿舍有人在哭?我听声音就是从你们那里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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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苗苗大惊失色,头摇得像要掉下来似的。“不,不是我们宿舍。”

  “那你听到了没有?”

  苗苗快速的点了点头,那个女生又跳开到另一头,寻问另一个宿舍的女生起来。

  一时之间,闹鬼的传闻开始在校园内流传开,大家默契的私下议论,不去惊动校方领导,他们深信,“通灵社”比校领导更能解决问题。

  关于“通灵社”的传闻在未入校前苗苗就早有耳闻,社内骨干之一的屈敏是共认的文学界奇才,她的鬼故事不但在网络上受欢迎,就连出版社都找上门来要帮她出版。当然,“通灵社”出名的另一个原因是,它能驱鬼、辟邪,为同学们解除了不少麻烦。

  在这样一个常闹鬼的校园里,也难怪追随“通灵社”的社员如此之多,虽然入社费十分的昂贵,虽然她们收取的各项费用都很高,但哭着喊着跪求她们帮忙的人还是排到了西伯利亚,有钱还未必能求得她们点头。

  就连苗苗自己也跟“通灵社”买了个护身符防身,更巧的是,通灵社的五个成员都住在同一个校舍,大二生的她们,居住在二楼,苗苗宿舍的正上方。

  令人失望的是,第二天晚上,以屈敏为首的通灵社成员守候了一晚,那个奇怪的哭泣声都没有再出现过。

  学生们纷纷议论,说是那个女鬼害怕“通灵社”,不敢出来了,通灵社的神通广大再次被宣扬开来,苗苗更是她们忠实的拥护者之一,坚决的入了社。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因此而完结,不到三天的时间,那声音又再次出现。除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舍管外,大部分女生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苗苗。但大家都不敢出来,瑟缩成团抱在一起,期盼着犹如神佛般的屈敏去将它解决,她收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还有人亲眼见过她捉鬼的过程。

  苗苗怕,很怕,怕得要死。那声音已被确定是从离她们宿舍十米不到的女厕传出,她像其它女生那样,躲在床上,竖起耳朵专心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宿舍旁边就是楼梯口,她们能轻易的听到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仍然可以确定有人下来了。

  苗苗微微的松了口气,几乎百分之百确定是“通灵社”的成员,这个时候有胆出来的只有她们。

  吱呀一声,虽然很小声,但全神贯注的苗苗她们还是听见了,抽泣声早就在前一分钟静止,这个开门的声音显然是屈敏她们进去了。至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声响传出,大家都惊心不已。

  这时,胆小的苗苗也不知从哪来升起一股胆气,居然一骨碌爬起来下床,颤抖着打开门,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在照明灯中睁大着老鼠一般圆亮的眼睛望着她。

  “我,我去看看。”苗苗抛下这句话,视死如归般壮烈的走了出去。

  事后据她所说,她那是好奇得不行才干出的蠢事,心被成百上千只蚂蚁咬似的,能亲眼见一次鬼,死也瞑目。

  黑漆漆的走廊上连只老鼠都不见,但却不平静,无数个打着电筒的黑影从苗苗的眼前,身边晃过。他们不出声,也不点头示意,悄声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师大晚上11点准时切断宿舍区的电源,就连路灯也不会留一盏。

  苗苗暗自庆幸宿舍离女厕不远,几步路就能走到。她强顶着恐惧,不敢朝黑暗处望上哪怕一眼,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还未行至厕所门口,一束光照朝她直射过来,笼罩在光圈中的她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当自己成为发光源时,周遭的一切都变成灰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如与外界隔离一般。

  “是谁?”

  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由于刻意压低,在静寂的夜里特别诡异,吓了苗苗一跳,心吊在半空中,哑了似的。

  “不要过来,这里危险,快回去。”那人又轻声说道,光束收了回去,苗苗眨了眨眼才慢慢适应黑暗,从对方的声音中终于辨认出人来。

  是古时时,“通灵社”的招牌摄影师,很多灵异的画面都是她运用高超的拍摄技巧照了下来。

  “我……”苗苗站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又不甘,正踌躇不前,正巧楼梯上又下来了个好事者,古时时忙上去阻止,身形粗壮的她,一头利落的短发,浓眉大眼,还真有几分威武的架势。

  苗苗虽怕,却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犹豫两秒钟后,狠下心把电筒一关,大步朝女厕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跟大家一样,怕惊醒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舍管员。

  运气不错,木门是掩着的,苗苗自然没有天大的胆子闯进去,只能偷偷的从门缝中望进去。里面有零星的烛光在闪烁,有如蜜蜂般的声音传出,但被滴达的水滴声掩盖,听不太清楚。

  几个女生正背对着门口,她们都挤在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外……

  苗苗努力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手心渗满了湿湿的汗,心跳加速,但剌激的感观却让她激动不已。终于,她看到了,那一抹白,从隔间里露出的那裙摆的一角,下面是悬空的,没有脚,顺着那抹白向上走,一缕黑发跳入她惊骇的瞳孔中。

  “啊……”苗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儿失声尖叫,耳后根突然传来喘息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不要叫,快回去,这是只厉鬼,小心……她逃出来,要上你的身……”古时时吐出的热气灌入她耳中,声音听上去比鬼还阴森,吓得她差一点脚软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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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还走得动吗?”

  苗苗点了点头,捂在嘴上的压力感这才消失。

  “快回去吧!”

  苗苗不敢再朝厕所里望上一眼,头也不回的小步跑回宿舍,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捂住心脏,惊恐得缓不过气来,总感觉背后有东西在追她,那一抹白深深印入她的脑海中。

  “怎么样?捉到了吗?”

  失魂落魄的苗苗刚躲进宿舍,手忙脚乱的迅速关上房门,*在门背上大口的喘着气。听到动静的宿友纷纷探出头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不知道……屈敏她们……还在里面,古时时说……说是个厉鬼。”她兀自喘着气,说完后困难的吞了吞口水,但喉咙仍旧十分干涩。

  几声明显的抽吸将室内的诡异气氛引至极至,没有人再吱声,呆滞的望着电筒发出的光亮,手中紧紧握着从“通灵社”买来的护身符,在心里暗自祈祷。苗苗带回来的坏消息让大家陷入更深的恐慌之中,谁也不知道古时时口中的厉鬼长的什么样,也许身穿红色长裙,七窍流血,一头长至地面的黑发,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

  唯独苗苗,一声不吭的用毛毯包裹全身,夏日天里,却冷得发抖。

  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在“通灵社”宣告暂时将女鬼赶跑告终,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静默下来。

  然而,这件事真正终结却是在一场命案发生后。

  “学校不是出面澄清了吗?是风吹过破窗户的声音,而且你们不是再没有听见那哭泣声了?”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无神论者的我自是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有闹鬼这回事。

  “可是,可是,这两三天它又开始啦!而且,《女厕血案》里面说厕所里明明是有鬼的,我也亲眼见过,那抹白。那分明就是人哭的声音啊!”

  《女厕血案》是屈敏写的一本书,几个月前已经出版,而且卖得很火,这本书的大致内容就是围绕一年前那件事来展开的。

  “那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有事隔这么久才出来闹的鬼?你啊!别整天东想西想,没有的也被你想成有的了。”

  我再一次试着开导她,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十次了,几乎每过几天就要这么来一次洗脑工作,真是让我苦不堪言。

  “这次是真的,姐姐,你要相信我。今天是9月5号,那个女鬼又出现了,她这次要再带走一个人才会罢休的。”

  “什么9月5号?”

  “你忘啦?我们学校那个女生死的时候是9月10号啊!就快整一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要带走一个女生。”

  “苗苗,别急,我先问你,你有做过亏心事么?”

  “当然没有啦!”

  “那你还怕什么鬼啊?别说这世界上没鬼了,就算是有鬼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害你啊!”

  “可是,可是一年前死的那个女生也没害过人啊!可她也被鬼给害死了呀。”

  “谁说她是被鬼给害死的?有人看见了吗?都说她是自杀死的。”我开始有些头痛起来,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姐姐,你要相信我,她真的存在。当时,大家都看见了,她就像撞了邪一样,身着白色纱裙,披洒着头发,从顶楼的天台上掉下去的。我怕,我真的好怕,很有可能,下一个就是我。”

  “别再自己吓自己了。”

  花了将近半个钟的时间才把她惊慌失措的情绪安抚平静下来。

  鬼故事在这个时候是十分盛行的,特别在校园更是如此,许多国内大型的文学网站为了迎合市场,还专门开辟出一个版块,让那些喜欢自己吓自己的人去吓个痛快。不管那些所谓亲身经历的鬼故事真实性有多少,但至少他们都做到了一点,足以让人信以为真。

  好的鬼网站不太多,其中我最喜欢上的就是一个叫通灵者的BBS论坛,别看它网站虽小,但每天的人流量却大得惊人,如果留意的话,会发现,百分之八十以上居然都是学生。

  我正像平常一样,睡前四处看看别人写的鬼故事,这时,一个主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校舍女厕闹鬼真实记录》

  想起苗苗说的事,我怀着好奇的心理点击进入,自然没漏掉点击及回复数字,唔,大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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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里边的内容大致先交代了宿舍的布置情况,然后又声称许多女生都在半夜里听到一楼厕所里传来的哭声,先不说内容如何,就作者的文笔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描写场景气氛方面挺到位的。

  在第二楼里她又提到了一年前她们学校女生自杀事件,还影射校方的愚昧行径。

  虽然没有注明是哪所大学,但从文中我隐约猜到这位作者肯定与苗苗在同一所大学,不然,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并且我确信苗苗不会撒谎骗我,如果她不是亲身经历的话她是不会乱说的。

  特别留意了一下发贴人——屈敏。

  又是她,我看到这个ID难免有些厌恶,此人在这个论坛中有着很高的呼声,据说推崇者占百分之七十五以上,她的主帖全声称是亲身经历绝无虚构,还说自己天生有通灵能力,可以与鬼魂沟通,会驱鬼辟邪之术。

  我查看主帖的发帖时间,正是两天前,与苗苗说的时间也相符。

  继续滚动鼠标滑轮,眼看着一天时间里的回复高达几百楼之多,看来这一年的时间,她的追捧者是有增无减啊!这些回复多半是一些疑问或解决办法,其它大概有十多个回复都表示自己也听到了,更加强了这个故事的可信程度。

  我不管那些无聊的回复,专找主帖人的回复来看。第二天的中午她露了一次脸,再一次明确表示不是故事,是事实。早晨七点的时候她又上来说她听到了那个哭声……如何如何,并且提及一年前师大的那场命案,描述比前一天都恐怖吓人,今天她还没有回复。

  扫过所有的回复,竟然高达上千楼之多。

  想到苗苗也许就是受到这种无聊人士的妖言所惑,终日惶恐不安、恶梦连连,我就忍不住想反击,愤慨的回复了一些不平的言词批判作者的无知及卑鄙行为。

  事实上,这已经有违我一贯的行事作风,我也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了,如果我知道这一时的冲动会为我日后惹来杀身之祸的话,想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多管这份闲事。

  回复完后这事也就被我暂时放下了,又去其它地方溜达。

  这天晚上,就在我刚刚安抚完苗苗之后,她却又遇上极其恐怖的事情。

  至从大一的下半学年开始,苗苗就换了宿舍,搬到二楼,成了通灵社的舍友。虽然这让她很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至从她搬进新宿舍后,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同学、朋友们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她,有时候又感觉被无数双锐利的眼睛监视着,犹如一片河中枯叶般。

  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2:50分,再过十分钟就到断电的时间了,怎么舍友们一个都没有回来?环视着冷冷清清的房间,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时一阵风吹来,挂在窗户上的风铃突然叮铃……叮铃……发出细碎刺耳的响声。

  这个风铃是屈敏专程从娥眉带回来的,听说不但可以招魂还可以感应到鬼魂的存在。

  搓了搓爬满鸡皮疙瘩的手臂,苗苗不敢再看它一眼,强顶着心上发毛的感觉快速将电脑关上,拿起牙刷毛巾向厕所方向走去。

  跟以前住在一楼时一样,穿过隔壁的楼梯口就是厕所,洗澡房则在另一边的尽头。通常女生们都会在那边洗漱,这边由于不太方便,十点钟过后就很少人来了。平时这个时候还时不时会传来女生们夜聊的声音,可今天却反常的安静。

  也许是因为前两天那神秘的哭声吧?大家都害怕,早早就睡了,除了通灵社那几个骨干敢在查完房后溜出去外,还有谁会半夜在外面走动的?一边刷牙的苗苗一边想到,还好,自己身上带了个法器,不怕,不怕。她试着安慰自己,可手上的动作却开始不自觉的加快,连洗面奶都不用,随意在脸上抹了几把,正打算小跑回宿舍,却在这时候想上厕所。

  算算时间,离断电还有几分钟,现在解决总好过半夜打电筒出来,于是她连忙冲了进去,在最*近门边的隔间蹲了下来。因为太过紧张,一时之间居然尿不出来,真是越急越见鬼。

  厕所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催魂般的风铃声不时飘荡在阴冷的空气中,似乎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急促,夹杂其中的脚步声就显得沉稳而有节奏感。

  脚步声?

  苗苗顿了一下,再憋不出尿来,竖起耳朵倾听,的确有上下楼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却很清晰。她连忙抽上裤子,一心想着要冲回宿舍去,那里有屈敏她们的各种法器,百鬼不侵。

  她故作镇定的走了出去,刚到走廊就被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惊骇得挪不动步子,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因为灯光太昏暗,看不清楚。

  “苗苗?”对方突然开口道。

  “池丽学姐。”跳上嗓子眼的心又给吞了回去,苗苗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那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光照下果然是个隔壁宿舍的池丽学姐。“你怎么在这里吓人啊?”

  “不是,我好像听到奇怪的脚步声,就跑出来看看。”池丽的声音淡淡的,她一向给人不太健康的印象。

  “啊?那你看见人了吗?”

  “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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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苗苗好高兴。

  “不就是你吗?”对方奇怪的看着她,好像看个怪物似的。

  “不是我。”苗苗的脸垮了下来。

  这时,一束强光朝她打了过来,中年女人粗声粗气喊道:“前面是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就要断电了。”是舍管在催人。

  苗苗看着学姐一声不吭的慢慢转身回房,那动作,跟个幽灵似的。她不敢再多做留停,冲回到宿舍,关上门,风铃仍在花枝招展的摇晃着身子,风把碎花窗帘吹得老高,像有只手在里面挣扎,怪吓人的。她忙去把窗户关上,不小心朝黑糊糊的荒野瞥了一眼,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却是更显可怕。

  毫无预兆的,整个世界突然漆黑一片,关电源了,苗苗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吓得心都差一点儿跳出来,连忙三下两下跳上床,摸出头灯,打开。

  睁大眼睛躺在床上她睡不着,满脑子的妖魔鬼怪挥之不去,暗底里祈祷舍友们快回来,不然她怕自己要疯掉。更糟糕的是,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跟去年一样,一模一样,还是那个哀怨,这么悲痛。

  苗苗用手捂住耳朵,她但愿自己能入睡,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这魔音纠缠、折磨。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哭泣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楼道上终于传来轻微杂乱的脚步声,苗苗惊疑的竖起耳朵,努力辨识。

  喀嚓一声,锁孔转动的声音第一次如天来籁般让她感动得想哭,但又不敢出声,怕被她们嘲笑,只能悄悄装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响动声终于停了下来,舍友们都没有交谈的打算,各自躺了下来。苗苗感觉到睡在自己上铺的葛言学姐正在爬上去,她似乎没有开灯,直接睡下。

  “啊!”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所有的人都打亮头灯照了过去,混乱中屈敏开口问道:“小言,怎么了?”她在她的斜对面,看得最清楚。

  “有东西扎我的脖子,该死……”葛言惊魂未定的回道,她自己也打开了头灯,朝枕头照去,惊得喘不过气来。

  刹那而止的声音令大家都感觉到不对劲,苗苗离她最近,从床沿看过去,没感觉有什么古怪,淡蓝色的枕头上不过摆放着一只红色发夹,很漂亮。

  这时屈敏也*了过来,她与葛言的反应一样强烈,苗苗从未见她这么惊骇过。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谁放在这里的?”她质问的声音简直就像要把人生吞下去,吓得苗苗慌忙摇手称不知。

  “今天晚上有谁来过”

  “没有人啊,一整晚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上网。”

  “那这东西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难道不是葛言学姐的吗?”

  “怎么可能是我的?”葛言几乎是用吼的厉声道,她的反常显得十分可疑。

  “你最好给我们说实话。”屈敏紧盯着苗苗的眼睛,像是要从里面找出些什么东西来。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敏,这东西怎么办?”葛言似乎一刻都不想看到它,抛在了床下,让它在月光中静静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屈敏上去把它拾了起来,仔细的观察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握紧拳头,愤恨道:“要让我知道是谁弄的恶作剧,我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站在她身侧的苗苗不禁打了个冷颤,对这句话丝毫不做怀疑。

  当大家再次躺下来时,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除了了苗苗外,其它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不过是一只发夹而已,为什么大家的反应会这么奇怪呢?苗苗在一头雾水中渐渐睡了下去,直到第二天,她才终于明白她们惊恐的原因。

  第二天,几乎同一时间,我又收到了苗苗的哭诉。

  当她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交代完后,我动手敲击键盘回她。

  “苗苗,好好读你的书,别老东想西想,那脚步声也许是人呢?还有发夹,它并不意味什么。”

  “姐姐,你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连你都不相信我了吗?那个发夹,是有来历的,唉,不说了,反正你都不会相信。”她发完这句话后,小猫头像一闪,居然下线了,我差一点儿没闭气过去。

  面对着突然静寂下来的屏幕,我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说再多也是白搭,铲草除根,还是要先解决那个祸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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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我又找出那个主帖,点击进入看看反应如何。

  果真不出我所料,批判大军很快就组成队伍向我开战了,漫骂声,叫嚣声……高达两百多楼,目的就是要我低头认罪。虽然看了还是会心痛,但这些并不是再次勾起我怒火的原因,是一幅图,主帖人昨夜凌晨发的一幅图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虽然认识我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我有可能是全天下最理智的人之一,但我还是破功了。

  那是一幅第一眼看上去就能让人毛骨敕然的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能够大致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名身材纤细的妙龄少女,身着白色纱裙,双脚已经脱离看上去有些高度的护栏,整个人腾空向后倒去,黑发遮掩了她的面容,但透过发间缝隙,那只惊惧的眼瞳却让人印象刻深,还有那只在月色中闪闪发出红色光亮的钻式发夹,妖艳摄人。

  在相片的下方还有一段文字——

  “她,还会再出现,直到有人为她们申冤。”

  对方很明显是在挑衅,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我开始运用停罢已久的所有攻击性言语去反攻,去批判。这一次对方的回复很快,于是我们开始在虚幻的网络中口水大战三百回合。其它那些助战的虾兵蟹将我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直到另一个ID的出现让我一下冷静下来。

  单倪,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我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以自己的笔名为傲,无论在任何一个网站或论坛都会用它。

  “真理永远无法战胜愚昧,何必跟一头猪去浪费生命呢?更何况这里还是猪圏。”

  单倪的这一句话犹如当头倒下一桶冰块般,让如火焚身的我一下子冷却,最后回了一句话,打算收兵休战。

  “终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把最后一段文字打上去后,OICQ里就有头像在闪动,当然是单倪,除了她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还没来得及点击对话窗口就自动跳出,她在邀请我视频,笑笑,对她,我一向不会拒绝。

  在我OICQ的好友栏里总共只有五位好友,他们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所认识的几乎全部人。活了二十八年,熟识的人却少之又少,单倪是一个意外闯入者。

  她比我小三岁,是个智商高达一百六的天才,据说还是保守估计。年纪轻轻就拿下了双硕士学位,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心理学与计算机这两门学科有什么关联之处?怎么这小妮子可以同时把它们都拿了下来?

  单倪是我的半个同行,我们相识也是因为同样都在写灵异小说,并且都是大受欢迎的女性写手。她刚开始对我怀着敌对心态,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在她看过我全部的文后却对我有了很大的改观,主动联系上我,并且大肆赞扬我的小说,从此就缠上我了。

  在我的眼里她实际上就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虽然聪明,却淘气任性,狂妄自大却很理智,在她的身上你无时无刻不发现矛盾所在,可这却是她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之一。

  不一会儿单倪那头染成深红色的俏丽短发先出现在屏幕前,然后是她那张灵气十足的脸,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让谁看了都不会相信她是个双硕士。

  “不要理他们,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先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打了一句话过来。

  僵硬的撕扯面皮回了个微笑给她,又引来她一阵惊艳赞叹的夸张表情。我知道自己虽有几分姿色,但还不至于倾国倾城让另一个女人迷恋到如此地步,她这么做为的是豉励我多多活动面部肌肉。不然,真会除了手以外,其它肌肉全都要僵化,不能用了。

  “其实我也有不对,不应该跟一群孩子闹的。”冷静下来后有些后悔。

  “都成年了,还孩子?犯了事要负法律责任、要坐牢、要死人的。”我惊诧单倪的表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阴狠?我从未见过她一副模样。

  “别去理它了,最近都没见着人,在忙什么呢?”没记错的话,她快十来天没跟我联系了,实在有些反常。

  我们闲聊几句又各自码自己的字去。

  网络上的不愉快已经渐渐淡忘,苗苗也没再找过我,这件事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不过到被我捡了个便宜,当作现成的素材用到新写的小说中去。

  这样大概过了四天后的一个晚上,单倪突然有在OICQ上呼我,叫我上通灵者论坛去看看,还直接把链接地址丢了过来。我也没多想直接就点击了进去,屏幕突然跳出的画面把我吓了一跳。

  那完全是一个灵堂模样的大厅,整个是黑白色调,左右两旁摆满了花圈,正对着的前方一眼就看到一幅黑白相片,里面的女孩子长得挺普通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让人感觉不自在。

  “怎么回事?”我莫名奇妙问单倪,她让我再仔细看看。像我这种一像淡然的性格是很不愿浪费时间管闲事儿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再看了一次,这一看可惊吓不清。不是因为它故意放出来的音乐及哭泣声,也不是因为画面中不时飘过的恐怖鬼人,是横幅上的那句话。

  ——感谢大家来到葛言的灵堂悼念,头七将安排在七天后的晚上。

  “这是什么地方?葛言又是谁?”我疑惑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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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网上灵堂啊!这你都不知道?现在可流行呢!知道那个葛言是谁吗?猜猜。”

  “猜不出。”

  “就是前几天晚上在论坛上侮辱你的其中一个家伙,好像是通灵社的什么成员这一。”

  “你该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惊骇的看着那个灵堂。

  “当然是真的,我有这么无聊吗?”

  我懊悔不已,不想我无意的一句话就给言中了,难辞其咎。

  论坛里一时血雨腥风,天昏地暗,纷纷在议论这件事情。

  有人说她的死是因为得罪了那冤魂,也有人说是玩碟仙玩出人命来了,没一个说她的死得正常的。更离奇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声称是她男友的人站出来说,是我害死的她。我没有现身争辩,关掉浏览器,想平缓一下情绪,又一个人死去。

  很久没做恶梦了,这一夜我又被那多年前的恶梦缠身。

  第二天阳光已透过白纱窗帘披洒进来,我被同床共枕的小猫“咪咪”舔醒,作息一向很有规律的我难得一次懒觉,也许一夜恶梦影响了睡眠的质量,所以仍然感觉眼睛酸涩。

  勉强睁开眼正对上咪咪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喵……”一声控诉我的罪状,忘给它喂食恐怕要饿坏了。怜爱的抱她入怀亲亲,我们两个生物相依为命多年,是它排解了我的孤独寂寞。

  当我再次坐在电脑前时已经快十点钟,刚打开OICQ信息音就不断闪入,有些失措,这还是第一次,我的意思是,我的Q从未如此热闹过,待它们好不容易停稍下来,我连忙打开看个究竟。

  共有一百多条,全部都是陌生人的信息,除了指控还是指控,莫名其妙的说我是杀人凶手,总有一天会糟报应,其中的几十条都来自同一个ID,剩下的也都是几个ID发过来的信息,女人的直觉,我很快的联想到与个虚拟灵堂有关。

  正当我在无奈的删除这些信息时,我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点击鼠标,打开监控系统,清楚的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的心还开始收缩,然后剧烈跳动。

  我该不去理会,让他误以为没有人在家还是寻问呢?内心挣扎了近三分钟,电铃还在不屈不挠的坚持着,我的眼睛始终紧盯着屏幕中那个男人的面孔,最后,终于,我又再次点击了鼠标找到话筒,带着颤音开口道。

  “请……请问……您……您找哪位?”太久没开口说话了,感觉发声有些吃力。我看见对方的脸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您好!我找林严沁同志,请问她在吗?”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但此时的我只觉得惊慌失措。

  “我……我就……就是!您……您有……什么事吗?我……我……”我话还未说完对方就急不可耐的表明身份,这让我差一点儿没晕过去——他居然是个警察。

  当我们面对面时,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圆瞪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我,当然,他是低下头向下四十五度角来俯视我的。

  也许,他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士来接待,更没有想到,这栋老旧的房子居然只住了一只猫及一个残疾女人。过后这个自称姓墨名年的警察对我说,当时闪过他脑中的遗憾大过惊讶,他很遗憾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居然是坐在轮椅上的。如果这是恭维,的确足以让我心花怒放。

  可当时他绝对想不到,对于一个从小患有自闭症的我来说,要独自面对这个陌生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尖叫,握着轮子的手铁青,借此来控制恐惧心理。虽然如此,我仍然不得不邀请他进来。

  墨年给人很友好的感觉,笑容憨厚诚恳,有阳光的味道,就连一向不接近陌生人的咪咪都爱娇的朝他示好。

  他很快的表明来意,有人秘告我有杀人的嫌疑,说完他还让我看了一张相片。

  这是一张让我感觉很熟悉的相片,一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少女,不同的是,她不是站在天台上,而是四肢扭曲的躺在水泥地上,长发混着触目惊心的血糊在面上,那双惊惧的眼瞳还流着血,似乎在指控,发上一抹璀灿的红光生生刺进人的心里去。

  墨年先是问我认识这个女孩吗?我摇了摇头否认,强忍着看见血液刹那的眩晕感,脑中闪过一大堆血淋淋的零星片断……

  我是被剧烈的摇晃唤回现实中来的,当我再次醒过来时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清丽美丽的面容,她就像根救命稻草般被我紧紧拽住双手。

  “好些了吗?”她担忧的寻问我,递了杯温水过来,还有一颗定神的药丸,被我厌恶的推拒开,我对药物已经开始抗拒。

  单倪常会不定期的来看我,每次都会大包小包把我家冰箱填充饱饱的,上一次来距离现在也快有半个多月了吧?

  有单倪在,我的情绪稍稍平息了许多。此时她已经开始像只母老虎般对那个显然未弄明白怎么回事的男人语言攻击,那个男人还算有好风度,并没有跟她计较,任她指责漫骂,直到我出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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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警察?”她突然想起什么般递了封信给我。“这是在你的信箱里拿到的。”

  这是个完全空白的信封,没有一个字在封面上,显然不是邮寄过来的,很轻。墨年也凑了过来,大家盯着它,神色都有些古怪。我慢慢的撕开口子,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白纸,说它是白纸也并不完全,因为纸里面有一个墨水渲染开的骷髅头,墨水的颜色很淡,骷髅头惟妙惟肖逼真的吓人。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在搞这种恶作剧?”单倪首先发飚,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有时候火爆的吓人。

  “我可以看看吗?”我把纸递给了墨年,他看了又看,研究了好一会儿,似乎也没看出个什么来,摇了摇头又递给我。

  我隐约觉得这封奇怪的信还是与那个死了的女孩有关,还有之前所看见的那种照片,那个躺在水泥地上的女孩,我分明清楚的知道她是——葛言。

  墨年又继续他的调查,于是我与单倪一五一十把网络上的那场口水大战说了出来。事实很明显,我不可能因为这种小小的争执而去杀害一个小女孩,我没有作案动机。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并且表示,来这么一趟本来就是例行公事,这个案子太离奇,他早有心理准备不会这么简单。

  “有人说,她是自杀?”单倪又试探的问道。

  墨年保守的没有给予过多的回答,他起身表示准备离去,有礼貌的寻问是否还可以再来探访?我有些顾虑,但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男人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墨年之所以说这个案子有些奇怪不是没有道理,当然事情的经过我也是在过后才知道。

  葛言的尸体是早上在一个女生的尖叫声中被发现的。她的宿友苗苗似乎被吓得不轻,她坚持声称葛言是被鬼缠身害死的。

  就在几天前,她们整栋楼的人只要到了深夜都会听到那个女鬼的哭声。

  葛言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女生,喜欢上网,一到网络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口若悬河,四处与人争辩。

  平时除了通灵社有活动外很少外出,她的男朋友常为她打饭什么的,两个人很是恩爱。

  葛言的不寻常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因为她是通灵社的核心成员之一,大家都没有特别关注,最了解情况的,恐怕只有跟她同一个宿舍的苗苗等人。

  据苗苗说,葛言在发现那个发夹的前一天还好好的,跟平常一样,参加通灵社的活动,跟男友浓情蜜意。但发夹出现后,她的行为就开始反常起来,事实上,不仅仅是她,宿舍内的其它成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天晚上,苗苗特意赶在十一点钟之前上趟厕所,却撞上葛言,她突然像疯了似的惨白着脸跑出来,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她,朝楼梯跑去。苗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进宿舍通知其它人,她们今天晚上意外的都没有出去。

  当她们追赶上天台时,只见屈敏站在正中央,对着夜空张牙舞爪,狂吼道:“是你,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走开,走开。”

  粉蓝的睡裙在空中飞舞,她的双手在对空挥舞……

  苗苗被她这样子给吓傻在那里,只怕真是中邪了。

  “苗苗,你先回去,帮忙泡杯热奶。”屈敏温柔的对她道,这种刻意的温柔更让人不安。

  但早已失去平常心的苗苗却感激不已,转身逃回宿舍中,一边泡牛奶,手还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热牛奶都冷了下来,她才听到一群人从楼梯下来的脚步声,古时时还把一些好事者赶在了门外。

  “学姐。”苗苗无措的站在一边,让道给她们拥着还在发抖的葛言进来,她的脸色看上去还不太好。

  “苗苗,牛奶泡好了吗?”屈敏问道,苗苗忙把微凉的牛奶两手捧上,还不时的偷偷注视着葛言。

  屈敏接过杯子,从抽屉里拿了个瓶子出来,倒了些粉末进杯子后递到葛言嘴边,轻声道:“喝了它吧!好好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葛言呆滞的看了她一眼,乖乖的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就在大家都以为她情绪已经稳定时,她却死活不肯爬上自己的床,就像上面有什么东西等着她似的。无奈下,古时时只好让出自己的床位,给她暂时睡一晚。

  让苗苗颇为感到安慰的是,那天晚上再没有听到女鬼有啼哭声,或许是因为通灵社的学姐们都在的原故吧?这晚她睡得特别沉。

  第二天,葛言不顾通灵社其它成员的劝止,坚决跑到男友的舍宿去睡,结果到了第五天,收到她跳楼自杀的消息。

  那天,正好是9月10日。

  墨警官走后,单倪按摩我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问道:“这两天有感觉吗?”

  我摇了摇头,对于再次站起来我早就不抱任何的希望,也不热衷。

  “你要克服心理障碍才行,不然……”单倪抚摸着我的双腿,她一直坚持它们是因为我闭塞的心才无法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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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摇了摇头道:“留下来吃饭吧?我让张姐给你做好吃的。”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改天吧!你要不要我再给你带点什么过来?”

  “不用,张姐会买的。”

  “张姐怎么能跟我们年轻人比?她的喜好我可不敢恭维。”

  “是,是,是,不过这话可别在张姐面前说啊!”

  “知道了!”

  我们相视而笑,默契无比。

  送走稀有的访客们后,时间已经来到中午十一点半,张姐来了,开始为我张罗午饭。而我,则坐在电脑桌前,开始一天的工作。

  “小姐,今天单倪小姐来过是吗?”晚饭时,张姐正准备离开,她还要回去照顾自己的家。

  “嗯。”满口饭菜的我含糊的应了一句,好不容易把口中的饭咽下去,却看见她还无措的站在饭桌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试探的问了一句,毕竟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张姐似乎很为难,但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严沁小姐,你可不可以先预支我三个月的工资?”

  我松了口气,笑了,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现钱,明天给你,可以吗?三个月够不够?”虽然我不知道张姐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刚领完工资没多久的她又开口一定是很缺钱用。

  “够了,够了!谢谢小姐!”张姐感激道:“你知道的,我大儿子出了车祸,可是,我们家这情况,所以……”她的脸红了,似乎是件很羞耻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安抚的笑了笑。

  “没关系,不用这么客气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再跟我说就好。”

  “是的,谢谢!谢谢!”短暂的沉默后……“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儿子还在医院,我得给他弄些吃的过去。”

  “哦,好!路上小心。”我有片刻失神,想起单倪的提意,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挽留张姐留舍陪自己过夜。可怜天下父母心,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好意思剥夺人家为人母亲的义务呢?

  其实原本张姐是全职保姆,在张姐之前则是她的妈妈,可至从她儿子出事后,她就提出要晚上回去照顾孩子的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张姐两母女为我们家服务了几十年,一直都很尽职,特别是她已故的老母亲,更是把我当亲生孙女一样看待,可以这么说,我的童年就是在慈祥的奶奶与张姐母亲的关爱下过得比较幸福。

  不敢再去回忆奶奶,就像我从不曾踏上二楼一样,有些东西让会让人不敢将那层面纱掀开。

  晚饭后习惯性的打开OICQ,还是一堆陌生的留言,早已习惯别人异样相待的我,自然不会太在乎那些侮辱谩骂的字眼。

  好友栏中却很安静,这种安静让人有些不安。苗苗刚刚遭遇不幸,怎么会这么平静呢?想着想着越是不放心,第一次主动点击那个可爱的小猫头像,发话过去。

  “苗苗,你还好吗?那件事我已经听说了,但愿你没事。”过了大概五六分钟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复,我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这个天真的傻丫头会不会想不开。

  时间不自不觉来到晚上十点钟,这时QQ终于有了回应,是陷入极度恐慌中的苗苗。

  “我,我不知道。我不想再住在这里,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们也不让我去。”

  “谁不让你去?”

  “她们又收到了那个发夹,就在左晴伦学姐吃饭的饭盒里,红艳艳的,像一小滩血摆在那里。”

  “左晴伦是谁?”

  “她们让她回家了,但不准我离开,也不准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可我知道,我知道她们都收到了死亡短信,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

  “苗苗,你到底在说些……”接下来的话我没有来得及发出去,她的头像突然一闪,变成灰色,像死了一般。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似乎在看着我。扭头望向窗外,除了不远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外,再有就是栋栋相临的老房子,肃立在黑夜中。

  这里地处旧城区,每一所房子几乎都是独门独院,年纪比我奶奶还要老的旧式建筑。因为太旧,许多年轻人都搬迁到交通更便利的市区,宁愿住那鸽子笼似的房子也不愿再回来。

  唯独我,舍不得离开,也离不开,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埋藏着太多的回忆。更何况,这里很安静,十分适合写作,邻里邻居又都是些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人们,对我都十分照顾,我没有离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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