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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邪异诡都》--作者:踏叶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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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候,夜总会里的保镖注意到了我们。

    “我是雷老大新收的小弟,片儿头。不知道大姐头听过没有。”小风还在装,真有他的。

    “听——过,唉哟,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快请快请。”

    小风勾着我的肩,晃到楼梯边,“其实她根本不认识什么片儿头。”

    我知道,这个雷老大自然面子不小,大姐头不愿意轻易招惹,于是不认识也就认识了。但她们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派了人跟着,看我们是不是进了“甜蜜35”。为了避免怀疑,只能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各位老大,小弟来晚了。”小风不等他们说话,先声夺人。

    “你谁的人?”一个光头有点恼火。

    “今天不是在这里交货吗?”我赶紧补上一句。

    “交你妈?”光头吐了口痰。

    “老大不是西品巷的五爷?”我继续编。

    “操。连我都不认识,你们老大怎么教你们的!”

    “对不住大哥,我们现在就走。”我和小风点头哈腰,退出房门。

    盯着我们的人已经放心地走了,我和小风现在可以自由走动。于是开始集中精力寻找三刀。

    “三刀现在有四个保镖,一个是歪嘴巴,一个总叼一根牙签,还有一个个子挺大。如果能找到其中一个,就不难找到三刀。他们四个,通常都在三刀十来米以内。”

    “明白了。”我和小风分头去找。

    我想三刀现在正是需要力量来重振鬼壶,所以此刻应该忙着应酬。于是就在各个包间外边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找到了!

    突然,背后有声。好像有人发现我了。完了!

    一声脆响,是骨头折断的声音。扭头看时,小风默无声息地结果了他。

    “这里?”他问我。

    “没错,三刀正在谈买卖,好像还是一宗大买卖。”

    “我怎么听不到?”小风把耳朵贴近了墙壁,皱着眉使劲听。

    “是吗?”为什么我能听见?没道理!

    “闪!”我提醒小风。我听到三刀说了一句要散的话。

    果然,门开了,三刀陪笑着出来,送走了几个老大。

    “刀哥,楼下新来了一个妞儿,要不要试试?”歪嘴巴保镖上前说。

    三刀掸掸衣袖:“回宾馆吧,累了。”

    “好,我去开车出来。”牙签立刻下楼去了。

    躲在楼道深处的我和小风对望了一下。

    我和小风在“望海平夷宾馆”对面小咖啡屋靠窗的位子坐下。没多久,一辆奔驰驶来,三刀下了车,四个保镖跟着进了宾馆。

    “喂——我们怎么找?”小风调皮地看看我。

    “看情况,我想刚到手的东西,他肯定新鲜,会拿出来看看的。”

    “你等我,我去监视一把。”没等我说话,小风已经不见了。够快!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看表情似乎情况还不错。

    “我看到他放在哪里了。但是三刀不愧是三刀,他已经有了警觉。待会儿要打开他的保险柜,无论我有多快,也需要时间。他只需要随手将餐刀向我一丢,我就交代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觉得小风已经有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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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1 | 显示全部楼层
“调虎离山。”小风第一次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调虎离山,无异于我去冒生命危险。

    “OK。什么时候干?”我毫不犹豫。

    “喝完这一杯吧。”

    我买了一束花,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大款,就跟在后面进到楼里。“望海平夷宾馆”是城里最华丽的宾馆。这一会客人来往很多,保安以为我是送花的,所以没有难为我。

    7751客房,房门大开。几个保镖一边喝酒打牌,一边听着三刀那边的动静。我敲敲房门走了进去。

    “几位要花吗?”

    “要你妈!滚!”歪嘴巴张嘴骂道。

    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抓起啤酒瓶子,照他的脑袋开了花“乓——”

    几个人显然为此一惊,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一副文弱相的我竟然出手这么狠。骂骂咧咧,几个人掏出了枪,是装了消声器的。

    心头一紧,右手的四指来了个连弹,在玻璃酒瓶上弹下一些玻璃碎片,几个人举枪的手皆被玻璃片击中,枪掉在地上。

    这一招连我自己看了都乍舌,想不到短短时日,我的修行已经有了这样的成果。抓住时机,飞身过去,把几把枪踢开。经过抛壶接腊汁的训练,身手今非昔比呀。就用提壶的手法,把歪嘴巴撂倒在地。顺势侧身一避,闪过旁边叼着牙签的保镖一拳,弹腿踢中他的腋窝。

    “刺——”我的肩被一把飞来匕首扎中。抬头看时,另一保镖跑去拣枪,不能给他机会,拔下匕首冲他后心飞去,“扑——”那人应声倒下。

    在几个人的拳脚夹攻之中,我游刃有余地格挡、躲闪,腊汁壶的锻炼实在受益无穷,反应比以前快了不止几倍。就在牙签拿着凳子朝我下劈的时候,我将身体一拧,背后飞来的子弹正打中他的前胸。

    我的力气还是很小,但以我现在的灵敏反应,已经足可以做到借力打力。身边两个人在我的巧力之下,丝毫尝不到甜头,反而你打我,我打你,越打越受伤。干脆改变了战术,两个人都跑开了。

    而趴在地上中了我一刀的保镖,用枪瞄准了我。赶紧闪到皮椅后面。皮椅被他打的开了花。

    怎么办!三个人,三把枪,我就死定了。这时候看到了脚边的啤酒瓶,有了!

    三个人拿着枪,等着我的举动。忽地看见我跳了起来,举枪就射。

    其实那是我用啤酒瓶包的衣服。等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了。我早已经坐着椅子滑了过去,在歪嘴和大个子腿上一扫,两个人倒地,同时,空中落下的啤酒瓶渣子,我一粒不剩地献给了另一边后背中刀的保镖,跟着一个前滚,抢过了他掉落的枪。然后朝歪嘴开了一枪,迅速后翻,跳到中刀保镖的后面。打死了中刀的保镖,然后以他为盾,和歪嘴,大个子对射。

    歪嘴和大个子身边的皮椅子上,还有我事前藏好的啤酒。“乓——”被击中的啤酒四溅开来,趁他们视线一乱,一鼓作气,一枪——,两枪——三枪——结束。

    喘一口气,爬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刀在门口望着我!我举起枪,倒,没子弹了!“噗哧——”一把餐刀扎进了我的肚子。

    三刀赤手空拳一步一步走过来,一股空前的压迫感令我喘不过气,这就是所谓的杀气了。只希望此时小风能赶快找到保险箱的钥匙。不行,必须给小风争取时间!想到这里,我也站了起来。

    看到我,三刀眼都红了:“是你!今天我就要为墨先生报仇!”三刀一抬脚,一个杯子冲我的脸飞了过来,侧脸一闪,三刀已经到了面前,他的攻击,我躲闪不开,立刻中了十几拳脚。

    他太快了!

    打不过只能躲,但是三刀身法如电,丝毫不给我机会,眨眼之间,一脚踢中了我肚子中刀的地方,手卷从我的袍子里掉了出来。《覆水之书》!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卷轴,瞪大了眼睛。手卷上不再是只有四个字,而是一个玄妙的世界!我的面前是一条河,澄清的水倒映着蓝天,还有我好奇的脸。我盯着我的脸看,却再也看不清楚。眼中只有河床上被磨得溜圆的鹅卵石。一片叶子缓缓飘落,水面上层层涟漪……

    我的肚子重重地又挨了一脚。我从《覆水之书》的奇妙之中,又回到了现实。三刀正把我举过头顶,然后把我重重砸在膝盖上。“咔嚓——”

    “扑通——”我掉进了河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无法去理会三刀,只呆呆地望着手卷。在手卷玄妙的世界里,我掉进了了河里,在里面畅游。一群小孩子来到了河边,拿起石头,似乎是要比赛谁溅起的水花高。顷刻间,河面乱作一通,水花四溅,波纹连连,但无论河面怎么喧闹,我呆的河底却是鸦雀无声。孩子们跑跳着离开了,石头都沉底了,河面又是一样的平静。

    “啪——”我的肚子又是一阵抽痛,三刀依然在我的肚子上下脚。什么时候,我的胸口多了几把刀?我也不顾这些,依然盯着手卷看。我再一次融入了这个世界,渐渐的,我从河底浮出水面。顺着水流,缓缓地飘。经过城市、村庄,小溪、瀑布,峰峦、峡谷,水流时急时缓,水温也时冷时暖。其中,有鲜血汇入,有污物泻入,有沙石落入,还有腐尸漂入,但是到了最后,水还是水。依然是那么的清,那么蓝,那么爽。渐渐的,我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宽……

    我的脑子突然剧烈地一震,又是三刀,他正举着我的头往墙上磕。这一次,我真的想逃离手卷的世界,跟眼前的三刀好好周旋。可是身不由己,我又脱离了现实世界,进入了书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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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海十分广阔。我站在沙滩上,看着海浪此起彼伏,看着大江的水不断涌入,看着惊涛拍岸,看着水鸟在上空翱翔……好博大的海,好深邃的海,好神秘的海。在也无法克制自己,我不顾一切地跳进海中。

    一个尖嘴鲨鱼冲我游过来,我慌了。但它好像没看见我似的,径自游走了。

    “扑——”我的心好痛!三刀!他拿着一把水果刀,穿透了我的心脏。妈呀!《覆水之书》害苦我了,这一下哪还有的救!冰凉的刀刃,随着我的心脏跳动,越跳越慢,我的无色血喷了出来,溅在刀把上,好晶莹!就好像海水里的那颗珠子一样。

    在了另一个奇幻世界里,我的身体在海中随意遨游。蹊跷的植物,古怪的鱼类,从我的身边经过。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到看不见丝毫的光亮。一片死寂,静静的死寂。

    无声无相,无色无味,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触不到、感不到。但是又觉得,一些东西就在我的旁边,离我很近。恰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心里好像什么都有似的,好多好多东西点燃了念头。这难道就是海的至深境界?

    在这个水的最深处,我静止了。我开始向我心的最深处游去。只有现在,我才有这个机会去找寻这个答案,我心灵的最深处是什么?

    “咕咕咕咕”,我还没有找到答案,四周就开始喧闹起来。睁开眼时,我已经在飓风里。这种气势,完全是对心灵的一种震撼!吞噬天地,淹没世间一切是非名利。这一刻,除了天地,我最大!

    狂风夹着巨浪,从海中席卷陆地。万物为我动容,风云因我变色。

    风浪散去,海格外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对着海微笑,它也好像对我微笑。离开大海,我来到巨大的海岩旁。这些桀骜的大地的骨头,本来是棱角分明,现在确实那么的圆滑。水的力量实在伟大,这种伟大,不是刚才那风起云涌的大发雷霆,而是这千万年以来,孜孜不倦,无始无终得温柔爱抚。岩洞里这被水滴穿的巨石,正诠释着这一点。

    我忽地回到了现实,好长的一个梦,虽然短暂,但足以回味无穷。三刀已经把我钉到了墙上,用匕首。我鲜血横流,浑身剧烈抽动。看着我的尸体,我不禁心寒。我似乎明白了。刚才我和三刀周旋的时候,我的灵魂离开了肉体,进入了《覆水之书》的奇幻世界。现在,我的灵,眼巴巴看着我的身体,被钉死在墙上……

    完了,我回不去了。我的肉体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机能,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完全没有。而两只眼,可怕地睁着,死不瞑目吗?只希望小风已经拿到了赤玉粉,我就可以放心了。我这个飘忽的亡灵,也就可以安安份份地去找我的烛芯了。再看看这个身体最后一眼吧,他陪伴着我二十来年。

    我越飘越高,好冷!

    好累!不知道走了多远,我才到了“安乐陵区”。在烛芯的墓旁,我站定了脚,我呼唤着烛芯的名字,呼唤着另一个可怜的亡灵。

    “益——救我。我现在没有自由,益——救我,我是烛芯啊,你快来救我……”

    “烛芯!你在哪里呀?你怎么了?”我在狂叫,没有人回应。明明有人在我后边,为什么他不看我一眼!

    哦,对了。我只是一个亡灵,他们听不到我的。

    为什么!一个善良的人,死后却连灵魂都不得安宁!为什么!

    烛芯……

    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爱人。当我正在执著于此的时候,你对我说,我已经天水一方……

    烛芯!

    我看到了烛芯的灵!我的烛芯!

    我追上了她,她正和一百多个灵缠在一起,他们互相牵制,谁也逃不脱。

    “烛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好难过。

    “益!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死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不好好活下去!”烛芯哭了。虽然那些互相缠绕的灵使我无法看清楚她,但她的哭声,什么也掩盖不住。

    “烛芯,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念你!”

    “傻瓜,我已经和你不在一个世界里了,想我干什么。你要找到你的新生活,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来照顾你啊!”

    “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我要去把她拉出来。

    “不会的,我问过冥王了,他说你还会活很长很长时间,我不会等到你的。”

    “什么?”我很诧异?

    正在这个时候,背后有一张黄纸随着阴风飘过来,黄纸“扑”一下,着了火。烟雾过后,一个仙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洛益,你阳寿未尽,跟我回去吧。”

    “怎么会?我已经死了。”我不想走,我要和烛芯在一起。

    “我收到一个避死文书,说你天命所归,不该在此没世。快跟我回去吧。”仙女有些对我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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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2 | 显示全部楼层
“益,快走吧!忘了我,放下负担,奔向新生命!珍惜你身边的人啊。我不会再想你的,我还有了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你还念在我在人世的时候,和你的情义,那就请你好好活着,打败百鬼,把我从这个囹圄里面放出来。”

    “百鬼?”

    “你还不明白?是百鬼把我们这一百多个怨灵束缚在她身体里,让我们不得自由。”

    “好,一定。”我答应她。不等我再要逗留,仙女拉着我,一下子回到了“望海平夷”的上空。

    嗖——

    天下起了雨,滴在我的脸上。我睁开了眼,原来不是下雨,而是小风在哭。

    “喂,你哭什么?”我很奇怪,他一向只会嬉皮笑脸的。

    “你没死啊,那你吓唬我干什么!走吧。”小风扭过头去,抹抹眼泪。我隐约想起来,我和小风来偷赤玉粉,我负责调虎离山。和三刀周旋时,因为《覆水之书》而心不在焉,被三刀一刀扎中心脏,然后钉在了墙上。我应该已经死了!

    心口好痛!解开衣服一看,一把刀扎在道符上!是小风的师父赠给我的救命道符啊。谢天谢地!

    “拿到了吗?”

    “拿到了。”小风从怀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翡翠小瓶,里面有些细细的颗粒。看到这个,我才闭上了眼。

    又一次睁开眼。

    馨妍正在默默落泪。我的浑身裹着白纱,床的旁边放着好些汤药。见到我醒了,她一把扑进怀里,泪水好像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我昏迷的时候,烛芯一直在我脑海里重复着那一些话,特别是那一句“珍惜身边的人”,醒来后,看到如此让我感动的馨妍,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爱她。

    “好了,宝贝。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这一次,我真的当她是我的恋人。

    “以后不许冒这么大的险。”她一副失而复得的深情,接着又撅起小嘴:“而且你还是为了别的女孩!”

    “吃醋啦?”我逗她。

    “谁吃你的醋!”泪光中的馨妍,粉嫩的脸盘,微微翘起的小嘴。我忍不住要……

    “咣当——”

    是谁坏我的好事!

    转身一看,葱儿咬着嘴唇,泪水也簌簌而下。其实要不是云音、颜佳和馨妍实在太美,葱儿也绝对可以算是稀世美女。哎!没办法,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啊!

    云音,小雷冲了进来,云伯伯和云伯母也跟了进来,最后妈妈也咳嗽着进来了。云音见了我也掉泪了。

    “哭什么?我又没什么事!”看到大家这个样子,我真的感动得也想哭。

    珍惜身边的人!烛芯,我记住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我叫馨妍扶着我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听说昏迷的这几天,伤口结的冰把馨妍吓晕过两次。

    “妍,怎么我一直没有看见小风?”

    “他呀,这两天烦得很呐!”馨妍话音刚落,就看见小风一溜青烟跑了过来,后面是气喘吁吁的云雷。

    “师父,别跑啊!”小雷喘着气。

    “闭嘴!不许叫我师父!”小风一边跑一边讪叫。看到我在院里坐着,径奔我跑过来,藏到我身后。

    小雷也跑过来,累得都快翻白眼,吐白沫了:“我……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小风也喘着粗气,,双手搭着我的肩,连肝都快咳出来了,说话好像嗓子被二踢脚炸过似的,沙哑着吼道:“我也……求求你……别再求我了……好不好?”

    “你……塌应(答应)……我,我就……不求……你了……”

    “咳——咳——我要是能……塌应(答应)你,我还……跑个屁呀。作薛子(作孽)!”

    看着两个人的费劲样,馨妍忍俊不禁。

    “小风,你就答应了他吧。”我劝他。其实是想让他的手从我肩头拿下来。妈呀,累死我了!按得我肩膀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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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的……容易,要能教……你教好了!”这倒霉小子,说话就说话好了,越说在我肩膀按得越使劲。我肩膀可有伤啊大哥!

    “哎——对了!小雷,你面前这位大哥哥呢,长得只差我一点点,现在身手也只差我一点点。虽然说始终有点不及我,但是一点点嘛,你应该可以忍受哈。再者说,你看他虽然比我差一点点,但是艳福却比我多了好几点点,你也看到了,身边全是美女呀!你要是跟了他——”小风色迷迷地望着我,这副德性,真忍不住想抽他!

    “你小子别跟我耍贫,赶紧把你的臭爪子拿开。”他越说话按得越用力,疼死本少爷了,我咬着牙低声跟他说。

    “要不,你就替我圆场,收他做徒弟,否则,嘿嘿——我把你捏成屎壳郎。”小风狞笑着,也咬着牙低声说,边说还边在我肩头狠狠捏了一把。

    “啊——”我痛得大叫,“唉呀——算你小子狠,等我康复了,我给你作薛子!”我咬着牙仇视着叶逐风。这个混蛋!

    “好啦,他终于答应了。”小风拍拍我的肩:“对不住了兄弟,是小雷怕你不肯收他作徒弟,所以就求我演了一场戏。现在没我的事了!”

    “你——”气死我了!混蛋小子。正要骂他,他早已经一股青烟,跑得无影无踪。

    “那么,我可以叫您师父了吗?”小雷调皮地笑笑。

    “我可没答应他。”我侧过了脸。小雷在一边很不开心的样子,想起云音一直细心照料我,好了,答应他吧,虽然我没什么可以教他的。

    “小雷,现在我说的不算,答不答应,你得问问我身边的馨妍姐姐。”

    “哈哈——师父在上请受云雷一拜!”小雷也狞笑着。

    “益……”馨妍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过他了。”

    糟糕!好不容易摆个架子,竟让这小不点给耍了,没面子!

    小雷的拜师仪式很简单,只是挑了一个好时辰,敬我一杯“茗鹤茶”,我点头,把家里章伯特意给我赶制的玉牌“赐给”云雷。

    这几天仍在家休养。

    云雷非要我教他打架。我只好报我被他玩弄的一剑之仇,不断体罚他,什么拿大顶啊,长跑啊,背我遛早啊……没想到当师父这么爽。云音看到我把她这个淘气的弟弟管得服服贴贴的,也很开心。

    这一天,我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只是身体好有些虚弱。云伯伯不让我随意走动,也好,我叫云音给我准备出了白绢和笔墨。那天在望海平夷宾馆里《覆水之书》让我看到的幻象之后,我有所顿悟。

    我在白绢上画下了后天八卦的图样,然后在正南“离”位旁边注一个“化”字,正北“坎”位旁边注一个“容”字,正西“兑”位旁边注一个“鉴”字,正东“震”位旁边注一个“透”字,东南“巽”位旁边注一个“流”字,西南“坤”位旁边注一个“低”字,东北“艮”位旁边注一个“静”字,西北“乾”位旁边注一个“无”字。

    绘制完成,云因和葱儿亲自帮我裱上,让后挂在我房间的墙上。这是我感悟的成果,也是我未来要努力的目标。

    云音和葱儿从我房里出来,经过正厅的时候,一样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正落在云音的头上。两个人被吓了一跳,我急忙进去看个明白。

    片刻之后,云伯伯,云伯母,小风也被叫来了,因为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掉下来的是一卷白布,上面写着几行血字:七日之后,七煞纷至。举手之劳,诛灭天水。落款是——七煞!

    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放上去的?要知道,琼云舍家丁众多,云伯伯是一个高手,我和小风的听力也比平常人高出十几倍。那么这个人真是手法通天了!如果他要去我的人头,那应该是易如反掌了!

    云伯伯头上留下冷汗:“少爷。”

    “云伯伯,我觉得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如果要对我们不利,放这块白布的时候,早已经动手了。”

    “话是不错,可是七日之后呢?”云伯伯很担心。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会保护好大家的,请云伯伯放心。”

    “那么少爷有什么云谦可以做的?”云伯伯想替我分担。

    “云伯伯,那就麻烦你通知天水镇的男女老少暂且避一避好了。”

    “这个……”云伯伯有些踌躇。

    “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云伯伯管理着未锥诸多事务,我不想他多犯险。

    “小风,你身法敏捷。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下七煞,知己知彼,我也好应战。”到了这个时候,小风是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

    “好,知彼知己嘛!我去。不过——”他又开始耍贫。

    “你还要怎样?”我举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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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葱儿和我同去。”

    “为什么?”

    “我喜欢她。”小风很直接。

    “没得可说了,谁要你脸皮这么厚。那就叫葱儿和你一道去吧。云伯伯,我想要你帮我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七煞来之前的这七天之内,我想好好修炼一下。”

    “好。那每天叫小雷给你送饭去。”

    事情安排妥当。我就在怪味湖边的一个石洞里住下,开始潜心研究我的所悟。

    白天是体质的增进,晚上则投身湖中,感受水的灵魂。

    这一夜,皓月当空,湖水波光粼粼。忽觉得有个人就在身后,转过头时,仍然安安静静。就在这种古怪的恐慌之下,我度过了最后一天。

    第二天一早,云雷起着马来接我。这是和七煞约定的日子。

    小风还没有回来。

    饭桌上气氛很压抑,没有小风的一贯胡闹,还真有些让我受不了。云伯伯告诉我,天水镇的住民,没有一户人家愿意离开,我问他为什么,云伯伯说:“人自打出生的那一天就面对着死亡,死,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这里的人,早已看淡了生死。况且,他们都相信,少爷完全可以保护他们。”

    我顿了一下。真的没想到,这里的人境界这么高。

    吃过早饭,我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等待着。未锥遍布着云家的人,一有消息,第一时间,云伯伯就会通知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屋脊有些发烫。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地闯入我的视线。他一步一步向琼云舍迫近,一股压力袭来。

    “云伯伯,院子前面的空地。你和小雷来就可以了,其他人留在家里,不要出门。”说完我跳到马背上,径奔琼云舍前面的空地上而去。

    “云谦,你很奇怪你的人为什么没有禀报给你,我已经来了吧。”

    “是。”云伯伯的确很诧异。

    “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大汉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云伯伯确实大吃了一惊,之前,他对云家的报信能力很有自信的。

    “好啦,不说那么多了。未锥之主,纳你的命来。”大汉缓缓向我走了过来。

    就在他伸手要住住我,我也暗自运劲要踢他的手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把我们两个人分开来。

    “力,时日未到,你心急什么。回去吧!”只听见了声音,没有看见人。这个声音时近时远,根本听不出来人身处何地。

    “哼——”大汉不满地哼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算你小子命大,记住,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走了?七煞只看见一个,而且,没有动手,撤了?

    难以理解。

    “时日未到?云伯伯,今天是第几天?”我想确定一下。

    “第七天。哦,不……第六天?我的脑子怎么突然记不清楚了……”云伯伯皱紧了眉。

    “那只好先回家了。”我和云伯伯、小雷闷闷地回到琼云舍。

    好像大家的脑子都开始模糊,早晨的时候,明明都很清醒。难道时间在和我们开玩笑?

    怪事仍在继续,云伯伯告诉我,这里的居民今天做的事和昨日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今天的天气简直就是昨天的翻版!云音和馨妍昨天明明已经缝好了我新衣的袖子,今天却要在缝一遍!

    重复!今天重复了昨日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这里的居民对此一概不知,只当是从来没有过一个同样的昨天。而大家的日历上仍然是九月二十,而我们已经是九月廿一!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无疑这的确是一件怪事!

    更让我承受不了的是,葱儿突然回来了而小风却没有和她在一起!

    “小风呢?”难道他有什么不测?

    “叶哥哥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把我安置在长风道观,要青云道长为我调制可以治我哮喘的丹药。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我担心少爷,所以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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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小风并不是带葱儿去浪漫了,而是要用赤玉粉治她的病。而且,看来今天的确是第七天,至于为什么有第六日的幻觉,那我们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还有一件事!在这个关键时刻!小风,他去了哪里?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灰蒙蒙的天,未锥的居民仍和往日一样,日升而起。一个大汉闯了进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不停地用手将人们举起,接着血光四溅,惨叫连连!他逼近了,越来越近!他抓住了我的脖子,我浑身无力……

    “啊——”我从噩梦中惊醒。睡在隔壁的馨妍打开了门。

    “怎么了?”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

    “没什么,噩梦。”已经是霜降了,天凉,我赶忙掀开薄被,让馨妍钻了进来。

    “益,为了这里的人,你好辛苦。”

    “没办法,我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可是,你承受的来吗?我真的害怕,如果,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

    “别瞎想。不会的!”

    “益,今晚,我想……在这里……陪你……”

    我知道她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女人的直觉,有着可怕的准确!

    你抓不住水,就像抓不住你的命运一样。所以,在水的面前,你得到的,只有虚无!

    馨妍早早起了床,去给我做香草饭。

    “干什么啊,好像再也见不到我似的。我只不过是去和七煞打一架,有什么大不了的?”饭桌上,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的气氛。

    大家仍然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只能听见妈妈的咳嗽。

    “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木匠……”

    “乓——”馨妍把饭碗摔碎了,紧接着,她掉泪了。

    鸦雀无声。

    周围的一切好像也安静了下来。本来是个晴天,却一下子暗了下来,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爸爸,”“妈妈,”云音和馨妍似乎同时挤进了云伯伯和妈妈的怀里,“我好怕!”

    一滴冷汗从我额角滑落下来,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四周渐渐微亮起来。

    灰蒙蒙的天,未锥的居民仍和往日一样,日出而作。一个大汉闯了进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不停地用手将人们举起,接着血光四溅,惨叫连连!他逼近了,越来越近!

    这一次是真的,不是梦。

    大汉一把向我揪了过来,就在我正要格挡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到我的身前,“啪——”血光四溅!云伯伯一条胳膊飞了下来直打在我的脸上!

    那个叫“力”的大汉,将云伯伯举在空中,我听到了云伯伯另一条胳膊在撕裂的声音。

    救人!飞起一脚踢在力的肚子上。他丝毫未动。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烈风从力的身后袭来。“破!!!”

    云伯伯脱险了,左臂的鲜血如泉涌一般。

    “云伯伯,你为什么……”

    “少爷,我们云家……本来就是为你而活着,一条胳膊算……什么”

    多亏小风及时赶到,不然云伯伯恐怕早已身亡。其实在这七天之内,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

    “小风,带云伯伯回家养伤,把小雷也带走。”

    “别逞强,我怕你应付不来!”小风面有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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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心。我更担心家里空虚,无人守护。”

    “好,保重。”小风凑到我耳边,“力只要把你举到空中一抓,你就会筋骨爆裂而死。千万不要让他抓到你!”

    他走了,留下我和力两个人,和誓死不走的云雷。

    “你要小心了,我说过,你不会再走运。”

    “你们来了几个人?”我担心他们偷袭身后的琼云舍。

    “我一个还不够吗?”力听了这一句很不开心。

    “那就来吧!”我眼都红了,这个混蛋,我要替云伯伯报这一臂之仇!

    呼的一声,力一掌压了过来,我紧忙一沉肩,他的手在我肩头撕下一片衣布,好险!一击没有得逞,紧接着第二次猛攻。

    我原以为力身体肥硕,行动必然迟缓,孰料,他的身手却是异常的敏捷,而且使得还是百余年前名冠一时的鹰爪功。由于对他的两只大手心有余悸,所以处处躲闪,招招后退。力占据了上风,更是得势不饶,步步紧逼,招招毒辣。不一会儿我的身上就挂了好几道伤痕。而且气息大乱,喘着粗气。

    我知道躲不是办法,退无可退,无须再退,进!

    贴身。这是我的第二策略。但是要压制他的攻击并非易事,对方毕竟是一个身强力猛的大汉。而且只要我一近身,他就会用拳肘一起攻击我。

    怎么办!我冒了冷汗。

    恍然间,我发现了。是他的背。因为身胖,所以背部无疑就是他的弱点。趁他的一拳挥来,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紧贴在他的背上。这一下让我找到了他的死位。无论肘击,或是踢腿,他都无法打到我,如果用手抱我,则正中我下怀。力拼命移动想要我离开他的背。不能给他这个机会,锁!我盘腿夹住他的腰,他下手抓我的腿,我的手地上一撑,然后用手抓住他的后领,同时把腿放开,他抓了个空。他只得用手来住我的手,这就中了我的计,我迅速用手腕上缠的“银蛇绦”把他的手缠上。

    这是云音和馨妍跟婉娘学针线后,给我编织的一条丝绦。轻而柔韧,软而结实。而且我给力打的结叫做“牛犄角”,是馨妍的手法。有一天早起,她用这个手法捆住我的手,我越动,它越紧。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让馨妍教会了我。如今力就吃足了苦头,银蛇绦好像长进他的肉里一般,越动越要和他融为一体。

    我趁机冲上前去,在他的后脑重重一击。力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正当我在得意之时,忽听见力蔑笑了一声,只见他左手一下子扣住右腕,右手随后紧扣左腕,跟着一猫腰,一条银蛇绦啪的一声,爆裂开来,丝线满天乱飞。

    他的样子很是傲慢,似是在说自己根本不把我这点伎俩放在眼内。经过跟他的一番激斗,之前激动的心已渐渐平抚,于是此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力的可怕,无论多么坚固的东西,只要让他的两手举起,轻轻一捏,就会自然爆开。而且看起来他的还有后招。

    但是此刻我已经信心十足了。

    “小子,你死定了。”力轻蔑道。

    “你话说得太早了。我已经热好身了,来,正式来过。”

    力冲了过来。手脚齐施,对我下了死手。但是我已经不是刚才的我了,我丝毫不避他的攻击,径直迎了上去想他伸出了我的双手。他自然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奋力向我的手臂抓来。然而他无论怎么快始终抓不到我。每每马上就要的手的时候,我的双臂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走了。而且趁着他的只注意去抓我,我已经在他攻击的空隙中向他频频进攻。虽然效果并不大,但足以让他恼怒。

    “金触力,正西深冶区长刀镇的肉贩。为人蛮横刻薄,依仗自己力大常人,总是欺行霸市。被称为‘金关西’。去年连杀市场十几个人,被判死刑,在押往刑场的途中突然失踪,后下落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风站在一旁揭力的底。

    力好像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恼火着冲我吼道:“你刚才使的什么怪招?”

    什么怪招?我也不知道。只是随性而来使的,我只是让皮肤对吹来的风高度敏感,每一根毫毛都感受的到,这样就可以迅速作出反应。再就是身体要软,要柔韧,这样才可以避开重重攻击。不过既然他问了,也不好说什么都不是,如今我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嘛!

    微微吹过的风中,我晃晃身子,摇着两条手臂比划着:“骨若柳枝,随风而摆。‘柳骨术’。”

    “哼,‘柳骨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他两手插地,双足灌劲。大喝一声,从地里挖出一大块土,大得夸张。他双手一举,再一抓,那土块嘭一声响爆开了,然后石土飞散,就像一个炸弹直冲我飞来。闪!

    砂土乱飞,我不敢睁眼。忽一阵风来,我知道是小风来助我。

    “喂,你到底行不行?”

    “我说我不行了吗?多事。”

    “那我回去喝茶了?”

    “云伯伯怎么样?”我心里正担心这个。

    小风脚一蹬地,将我从力攻来的拳头边拉开,“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很担心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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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风,力的确有点难缠,你去给我拿一点东西过来。”一边说一边躲开了力的追击。几个回合以后,已经离了小风好远。

    “拿什么,别说半截话!”小风吼道。

    一边躲开力的第二个“土炸弹”,一边用手给他比划我要的东西。小风皱着眉头,随着我的躲闪,也一会儿哈腰,一会儿转身,要看清楚我的手势。小雷在一边不禁失笑,本来刚才忍着泪的。

    “小风哥哥,你神经病啊,扭什么扭?”

    “你这个混蛋小子,笑什么,没看见我正着急吗?作靴子!”

    “你们干什么?他打手势给你呀?”小雷问。

    “这么笨,才看明白!”

    “你把我姐姐叫来,她一看就知道了。”小雷带着得意说。

    “云音?那好,我去试试看。”小风瞬间消失了。

    我似乎已经在力的陷阱之中了,他把地上挖得沟壑纵横,坑坑洼洼。目的无非是要让我行动减慢。的确,在他电快的攻击下,这里的凹凸不平便成了我的一大难题,磕磕绊绊中勉强还可以跟他周旋。而且不断地给我打“烟雾弹”,弄得我灰头土脸,也不敢睁眼,只是凭着灵敏的耳朵,左右躲闪。于是,优势又一次回到了他的一边。

    “喂——洛益,想要什么赶快比划,云音来了。”

    抽身转头时,云音立在一边。虽然隔了老远,但我心里却看见她眼泪未干。云音很懂我,比馨妍要理解的多。这句话一直没跟馨妍说过,我怕她会不高兴,馨妍实在太爱我了,我不愿意带给她丝毫的不快。

    我赶紧将脚下的土块踢向对面的力,借这个空,跟云音比划了几下。我没有空再去看云音会意了没有,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已经明白了。

    不一会儿,小风果然拿了我想要的东西,在一边笑嘻嘻站着。我冲他喊:“喂,你还愣屁呀,快给我扔过来啊。”

    “已经给你了呀。”

    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怀里沉了一些。

    是时候转客为主了。

    力的鹰爪抓过来,我仰身躺在地上,实际上双肘支在地上,并没有完全躺下。力猫腰抓我,我一翻身跃过他的头顶,谁知他早已看破了这一手,双手的下抓也只是将计就计虚晃了一下,即又仰手上抓。这一下,明显快了我半拍,双手一下子扯到我后背的衣服和我的一些皮肉。

    好险!

    我们背背相对,同时转身。我伸出手和他双手相接,他抓住了我的手!

    他笑了,笑得好阴险。即刻用力一抓,嘣——

    他本以为抓住了我,但没想到我的手滑溜如鱼,竟从他的利爪下脱了出来。他不知道,我的手上已经涂了小风拿来的蛇滑油。

    而此刻爆开的,是我给他准备的炸弹。在我的手和他的手脱开的一刹那,我把我的炸弹给他抓住了。云灵庄有一种“火油”,褐色,很粘,粘到皮肤上就下不来,而且非常的易燃,轻微撞击下它就会着火。我叫云音把火油装进我平日练功的空心铁球里,制成这一种特殊炸弹。

    所以不难想像力此时的狼狈,首先是双手被铁片崩的一道道口子,其次是粘在手上的火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两手相触,此刻两手已经分不开了,最后是在他的怪力下爆燃的火油,把手烧的火红,而且火溅了他一身。

    看着狼狈的力,有些怜意,不过转念有觉得他着实可恨,先是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然后又废了云伯伯的手臂。

    “烧得好!师父厉害。”小雷恨恨地说。

    力痛苦地嘶叫着,最后难忍痛苦,将手插进土中。

    片刻间,好安静。

    力拔出了手,焦黑,难闻。他张开巨口,嘶,嘶,把两只手的皮肉拽了下来,露出两只白骨的手。

    真正的白骨爪!带着红色的血。

    一步步向我逼近,他的眼神已经不是方才的轻蔑,而是愤恨,不共戴天的感觉。我有些畏缩,有些发抖。他的双爪仍旧不顾一切地向我频频进攻,伴随着骨节噼噼啪啪的响声,异常的恐怖。

    这哪里是在和人在搏斗,简直就是与鬼的较量。

    他比从前更快,更猛,更狠。一时间我无从招架,只是躲躲闪闪。他只是将手往空中一伸,再复一抓,嘭,爆开一个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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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雷显然也被吓坏了,半天一动不动。“小心呀少爷。”云音比我还要紧张。

    我自然明白。“喂,等一等!”我抬起手向力作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愣了一愣。定神间,我已经在一个低洼的地方站定,这里是一个死位,不易躲闪,不易挪动。

    “站到那里,你找死啊!”小风大喊。

    才不理他,力一爪已至,我侧身闪过,“力,今天我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力咬咬牙,一爪攻来,正抓在我的胸口,他得意的笑了,他以为我完蛋了。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就像把手伸进了水缸,什么也没有捞到。

    如果说先前看到他白骨爪的时候,我以为见到了鬼,那么此时的力,才更会以为见鬼了,伸手抓我的时候,手就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我就是一个幻影,无论他怎么费力去抓,总是竹篮打水。跟幻影不同的是,他的手经过我身体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小风、云音和小雷也都看呆了,他们死也想不到,我,可以这么的让他们匪夷所思!

    “力,该结束了。”

    他还在气急败坏地狂抓,四周爆炸声连连,打在我的身上却是石沉大海,我也不敢想象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将他的双手一拨,这一抓,正让他抓在自己的两条胳膊上,“扑——”他的两条胳膊皮开肉绽,废了,也飞了。

    “这是替云伯伯还你的。”我咬咬牙。

    力狂叫着,他很不甘心。就在此时,他得肉体一点一点,随风而逝。

    天一下子灰暗下来,渐渐的越来越黑,直到伸手不见五指,跟先前一样。等到天再次亮起来,一切都变了。石板路,万人云集。

    清末的场景。中间是一个刑台,上面五花大绑一个红袍大汉,他得手中,紧紧地抓着一个外国神甫的头颅,血肉模糊。我知道他,小时候连环画里的主人公,扶清灭洋的好汉,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有个绰号叫“三爪血鹰”,是关东的武术名家。来来往往的人从我们几个身边经过,却看不到我们。

    “少爷,我们是不是在阴间。”云音怯怯地问。

    “怪事。小风,你知道吗?”我问他。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废话!我正想给他一拳,这时候,喧哗的街道立时安静下来。一队洋人扛着枪从人群中叉了进来,一队清兵,将围观的众人拦在一旁。几个身份显赫的洋鬼子在几个低头哈腰的朝廷大臣的陪同下,站在刑架的前面。

    “三爪血鹰,你无故谋害大不列颠的神甫大人,破坏了我朝与大英的和睦往来,按律处斩,但此事因对方干涉,朝廷决定,把你交予英方处置。”那个拔横的大臣又转向众人,“今后,有无故闹事,坏我朝风者,如此人下场!”

    话毕,乓乓几声枪响。

    他死的时候,一直抓着手中的人头。后来,洋鬼子将神甫的头取下来的时候,那脑颅骨,竟然有五个深深的破洞,脑汁横流。

    “这个神甫欺压善民,拐卖妇孺,无恶不作。平素痛恨洋人的‘三爪血鹰’怒火中烧,找到神甫的宅邸,将他打死。原本对洋人敌对的满清朝廷,突然转脸称臣。三爪血鹰所在的义和拳惨遭杀戮,三爪血鹰也因马神甫此事愤愤而终,临死前,家人皆遇害,最惨的是,妹妹竟被那群洋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颜佳站在了我的身边,她在给我讲那一段满是血泪的历史。“三爪血鹰死前立誓,死也不会放过这些人,他死之后,灵魂就在他家的破屋残瓦中久久不散。

    “百余年后,百鬼现世,将他的灵锁在体内,后来又将这个冤灵附身到一个刚刚死去的恶棍身上,就是现在的七煞之力。”小风补充道。

    颜姐说完,天色又一次一黑,接着一亮,回到了我的现实世界。

    我们大家都很沉重,一时间全都默默不语。颜佳之所以来,是受了她师父的指派,来安抚这些怨灵。

    将三爪血鹰的灵平安送到阴间以后,大家谁也不说话,径直回到了琼云舍。

    背后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在那段耻辱与委屈横行的岁月里,多少英雄豪杰,满腔的热血,都化作了苍天的,泪!

    在水与冰的边缘,我不敢妄行。我知道水即是冰,冰本是水,冰水之间,本无隔界;水不是冰,冰亦非水,水冰之间,自有不同。然而,在我珍惜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我止水的心突然冰了……

    馨妍和葱儿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见到我平安回来,馨妍竟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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