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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乌龙大巫师》--作者: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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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告诉你姐,一直以来,有句话我觉得没必要说,但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是这么必要!”我用全身的力气和和感情,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月!”

  猛地跃进洞内。

  从上到下将近三米,为了不再让左腿伤口加剧,我只用右腿单脚着地,但伤腿因速度原因,有些向下扯,拉动伤口,仍是一阵巨痛的。

  然而当我站稳时,身边又落下了一个人。

  他轻轻地捉住我的手,紧张地笑说:“未来姐夫,我得和你在一起,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姐一辈子都会怪我的。”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的轻功又了得,自保应没问题,于是两人凭着我上次进来的印象,向下水道内的秘密武器库快速深入。

  我体内的护体真气,在运用了晓家正宗心法后,灵能的消耗和恢复已经能保持一致,整个地道在我的金色光华照射下,现出幽幽的神秘原形,弯弯曲曲的显出了人为开凿的痕迹,有些岩石裸露的地方,峥嵘可怕。

  在晓风的拉扯下,我是跑得相当快了,不过几分钟,就到了较为宽敞的通道,那天我曾和吸血鬼恶战一场。

  我和晓风背对着背,晓风拿着电棒,我打开那把样式像冲锋枪的电光枪,四面八方扫射了一下,没有任何影子,但明明感觉到一股专属吸血鬼的强大的冰冷灵能在附近——喔,还有一股清凉的亡灵的灵能。

  忽然,一阵我们非常熟悉的哀愁的歌声不绝于耳:

  “阿哥不知妹的心,放支目箭探真情;

  一箭放去不得知,二箭放去笑嘻嘻;

  三箭放去脸皮烧,四箭放去来做轿;

  五箭放去没啥嫌,六箭放去结姻缘……”

  又是他妈的这首《放箭歌》,我好头痛,这鬼小姐林彩霞怎么在这个关节眼上发骚,原来它是一个地缚灵,因为生前有修练过巫术,因此断断续续用了一百多年,将灵体复原的同时,灵能也水涨船高,但即便如此,一旦遇到什么心灵上刺激,就会忍不住唱起她由生至死那一刻印象最深的东西,恍恍惚惚,像病了一样。

  晓风这时不顾危险,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等我追上时,晓风已经蹲在林彩霞身前,看它一脸惊喜交集又茫然失措的表情,自己大惑不解。我将护体灵光将他们罩住,边念起了《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体内的灵能周转了一遍后,醒了过来,看着我们说:

  “先生,晓风,你们来啦,晓风,你的手臂……”

  “你刚才到底怎么啦,阿莹被吸血鬼抓去啦!”我急切地说。

  “我知道。”

  “知道?!”我和晓风大喜,看来鬼小姐还是理智地起到作用,它能来这里,定是跟踪而来的,“那吸血鬼和阿莹藏在哪里了?”

  林彩霞摇了摇头,说:“你们放心,旺哥不会伤害阿莹的。”

  “旺哥?你是就那吸血鬼是你什么旺哥,你什么时候认识它的!”我们怀疑地目光紧盯着它,全身又高度戒备起来。

  “它叫林光旺,是我生前的丈夫。我找它一百年了,当听先生讲起他的样子时,就觉得熟悉,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知道是它,它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家乡的县城里,当时我怎么这么傻呢?”

  “我们在同一条村子里长大,青梅竹马,那时……”

  “又要听这类老套的故事,快打住,老大姐,我们要救人呢!”晓风打断林彩霞喋喋不体的幸福回忆。

  “对,以后再告诉我们。”

  但林彩霞还是说了刚才的情况:它原想偷偷地帮我们,传递我与方龙两条人马,但当它看到我和吸血鬼开战时,一眼认出了阿旺,马上呆住了,差点魂飞魄散,惊喜交集无法置信地跑到外面狂想心事。

  当它刚要再上去时,吸血鬼阿旺如飞鱼一样窜出来。林彩霞原要将它的丈夫挡住,结果吸血鬼惊惶乱跑,根本没注意身前还有个鬼灵,就硬生生地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它们真是有苦说不出。

  林彩霞只好飘飘荡荡地追到这里。

  “你们跟我来,有密道里可以进。”林彩霞盈盈地站起,“阿旺是好人,即使成了吸血鬼,它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一定有它的苦衷,请你们要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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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点点手电筒的光线。

  “小声点,有人进来了。”我低声说,侧耳倾听,“是人,步伐灵活但沉重,是有学过基本武术的人。”

  会是谁呢?

  很快我们看到,是两个身着藏青制服的警察——看来医院还是报案了,也难怪,这么大的一起骚动,只不知方龙他们走了没有。

  他们在叫:“那边有光,罪犯一定躲在那里!”

  我这才想起,因为心急,我没将护体真气收敛,而鬼小姐的灵体之光,起在黑暗中越显得亮堂,这是无法控制的。

  一阵子弹上膛的响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异常的刺耳。

  “你们被包围了,你们现在每说的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证!快放下武器,出来自首,别做无谓的牺牲,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一阵苦笑,晓风轻声说:“做好人吧,怎都会是这种下场。”

  不过,刚才说话的声音好熟,哦,是阿新这家伙!

  当下,我将电光枪交给晓风,双手放在后脑勺上,一瘸一瘸独个朝两个警员走了出来,苦笑说:“阿新,是我啊!”

  两束电筒的光线照得我眼花缭乱,然后一个人跑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大叫: “怎么是你,剑心!在专二院闹事真的是你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如果你相信我,就先放了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看见他没将的铐拿在手上,略感欣慰。

  阿新面有难色,说:“老同学,别打哑谜好吗?医院出这么大的事,能掩得住吗?上回在车站录相厅我就觉得反常,现在你又出现在医院的地下道。”

  “阿新,他们里面还有人,我们先带他们回中队,问清楚再说吧!”另一个一直端着枪对准我的警察小心地说,“这人太可疑了,供血外墙壁上的坑、一地的血、还有木箭,许多人看到,他们破窗从五楼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就跑得像飞一样——这群人非常危险!”

  我叹了口气,知道再不露点灵界的现象,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了。

  “阿新,记得刘菜被杀现场上,我曾跟你说,杀人犯可能是吸血鬼,”我顿了顿说,“后来我在现场的厕所里,查到了一个地下水道,顺着下水道,我来到这里,真的遇到了吸血鬼,它也承认是它做的。我们就打了起来,但是它被另一只吸血鬼救走了。”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阿新不可置信地大叫,忍不住放开手,后退几步。

  “后来,我跟踪它们来到了二院,然后一直用追踪它的下落,直到今晚,我又发现它出现在医院,就带着几个同行追到供血房,要消灭它,但结果没成功,还让他掳走我的表妹,我自己的腿和一个小朋友的手臂都受了伤。”

  我高速暗运灵能,突然将护体灵光最大范围地散出去,立即将光华夺目、一片金光灿烂,如神仙降临。做成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效果后,我说:

  “除了当老师,其实我还是一名巫师。”

  他们目瞪口呆,摇着头,一脸不可置信。“天啊!他妈的怎么会有这种鬼事?!”“这不会真的,天下真的有吸血鬼,有巫师,那世界还安全吗?”“这一定是幻觉,我不相信!”

  我知道,这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在中国传统的政治教育里,每一个人都应该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特别是执法者。

  “林彩霞,你出来一下。”我将护体神光收敛后,又叫鬼小姐出来,想再给他们一个震憾。

  只见,一个全身发着萤光,身穿湖水绿色的衣裙,肩披轻纱,似乎真实,又透明虚幻,令她优美的娇躯彷若蒙上一层薄雾,正轻飘飘足不点地地出来现在他们身前,为了达到震憾效果,林彩霞还顽皮地从他们身上径直穿过。

  阿新和另一警察吓傻了,好一会儿后,阿新咽着口水,有些口吃地说:“真没想到,你真是一名巫师,这叫我们如何写报告,算了,就当我们追几个小偷,结果还是让他们从下水道逃跑了。”

  另一位警察连连点头,紧张地四周观望,开始担心真有吸血鬼突然冲来,吸他们的血,将他们变成僵尸。

  阿新在另一警员的催促下,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最后他还是自个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下定决心说:

  “既然这世界还存在另一个黑暗的力量,那么就应该有一个了解这一切的警察,我看过香港的灵异片《2002》,让我兼职这样的灵异警察,将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绳之以法,并向你学学巫术。”

  我的头又痛了,心又急,实在不想再说什么鼓励或劝告的话,只告诉他:“灵界有灵界行事方式。”

  命令林彩霞将秘密打开。

  在通道的一个弯处,林彩霞教我打开了一个隐蔽在石块里的按纽,我照它偷看过的方式打开了那道门,现出一个仅有半米高的小洞。我带着爬了进去,他们跟在我身后,鬼小姐则在前面为我引路,交侦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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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爬了几十米,眼前突然豁然开朗,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中间有一条地下河在流淌,到处是石钟和石笋,峥嵘可怖,犬牙交错,洞口就在远远的另一端,离这足有近百米,洞顶悬挂着一颗价值倾城的夜明珠。

  从这里看过去,巨大的溶洞里,一块怪石嶙峋的岣岩上,挺立着三位黑色的身影。长长的黑斗篷在洞风中不安地翻飞着,一如冥之精灵狂乱的舞蹈。

  耳边呼呼地响,无数只蝙蝠从洞口向外飞去,仿佛想冲破某种压抑已久的桎梏,声嘶力竭地发出猎猎的响声。

  我看到中间红头发、淡蓝色眼睛和鹰钩鼻子的西方吸血鬼朝我们看过来,任由寒冷如刀般的风卷起乌黑的长发,笔直的身躯挺立在风中纹丝不动。苍白的脸上的直线条坚毅的如同泥塑,紧抿的嘴角流露出冷淡、不屑和傲气,仿佛在嘲笑这芸芸尘世里生命的卑微与渺小。

  而站在他右边的就是林光旺,黑色的眼睛,在朦胧的夜明珠的光芒下,不自禁地流淌出了一丝的忧郁,又交织着久远的寂寞和悲哀,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而阿莹,就绑在它们身前的一块巨大的石笋上,垂着头毫无知觉。

  “就是这几个杂碎在追杀你吗?”右边那削瘦的吸血鬼桀桀地笑说,声音阴森尖锐,“三个人一只鬼,今天的晚餐不错啊!”

  此时,我遍体生寒,因为我感受到一股严冬的死亡气息,如果说林光旺的灵能是一级的话,那么他右边的吸血鬼灵能值是十级,至于中间那位,只有用一个深不可测或通神的词语概况。

  “你们马上从洞里爬回去,我顶一下。”我小声地吩咐,心想:老天爷,怎么老是要我碰到难以对付的角色?

  “有一个人类的灵力非常强,不易对付。”中间的吸血鬼淡淡地说,“手脚利落点,别误了正事。”

  话刚说完,左边的吸血鬼双手一挥,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眨眼之间,闪电般已经到了我们藏身的石后。

  当是时,我听到背后「嗤」地一声轻响,两道凌厉杀气闪电冲来!绿光爆舞,气如潮汐,两只利爪似电,滔滔不绝朝著我全身各处进攻。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的全身被激发,光华四射,一声清啸,神拳自然舞动,金色的拳劲如惊涛狂雷,纵横进爆,在刹那间与那两爪绿气相撞——

  那斯力量竟如此之大,我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气劲就爆炸开来,飞石乱溅,一波波的风浪将四周卷起无数尘埃,数十只石笋断裂甩开,我就如那石笋一般,也被翻出十几米后,全身酸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这时,我听到头上枪响,原要在我头顶继续攻击的吸血鬼,似乎被子弹击中, “哇”的一声,斜飞过去。

  我立即鲤鱼打挺,飞跃而立,赶紧去保护晓风和阿新他们,我知道,子弹对吸血鬼半点作用也没有,刚才只是它不小心,被击中吃痛。

  果然它恼羞成怒,两只绿森森的绿爪向阿新伸去,那样子就像电影里的僵尸。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一声童音的清喝,十数只灵符在空中化为电光,迎击吸血鬼的利爪。

  “雕虫小技!”吸血鬼冷笑说,所有的电箭在绿爪过后,化为乌有。

  不过也总算被延缓了一下。

  几声脆响,阿新的子弹又重新上膛,加上子弹加持了晓风的灵力,一发发向吸血鬼的心脏位置准确无误地射击。

  阿新可是神枪手,在学生时代,这家伙射镖就百发百中。

  果然,吸血鬼感到危险,被迫上下回旋避开子弹先。

  而我已经赶到他们身边,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无比温暖。

  第一次我们三人合作,就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我们信心大增。然后我将电光枪拿给晓风,说实在话,我的灵能还不是那家伙的对手,晓风的轻功也比不上那只大蝙蝠,只有巫术加上现代武器来应付了。

  我们别无选择。

  这时,我的拳劲和晓风的电光枪,如两发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光速,眼看就要击中吸血鬼,一道黑影在肉眼无法看到的情形下,突然闪现,只见它的黑斗篷化为一片能量之盾,将子弹、电光和拳劲轻松挡掉。

  黑斗篷掀去,红发吸血鬼那淡蓝色的眼睛,寒如冰霜暴雪般,逐一向我们扫视。

  不知那双眼睛是否有魔力,凡被他看到,身体好像陷入冰窖一样。

  只听他在说:“法力不错,创意可嘉。你们是晓家第几代的弟子?”

  “我们是第十三代,”晓风指着我说,“他是临水教宗主即我姐的未婚夫,你们识相点,就快放人。”

  “铛”的一声,阿新全身直哆嗦,手枪掉在地上。

  我一惊,“好狡猾,原来你想用催眠术侵占我们的意志!”我大骂,难怪心里有一阵寒意不断入侵,幸亏我的护体真气和晓风的童子功非常深厚扎实,才不致被那斯的意念侵占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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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双手合什,将护体真气扩大致包围晓风和阿新,并念起《心经》驱逐心魔。

  “好家伙,”红发吸血鬼不怒反笑,“这都让你们看穿了,看来不用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了。”

  也不见提气作势,他仰天长啸,变成一只银白色的巨狼,手持一把顶部有四只镰钩的武器,凌空朝我们直扑而来之势。

  在数丈后,镰枪忽然化作四只银狼,个个形相威猛至极点。

  我感到周围十丈的地方全被他的气场笼罩,灵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挤压紧迫,令我的护体真气不断收缩,迅速消耗,呼吸困难,到后面连视听的能力也受到影响。

  而我们的电光、拳劲和子弹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在那四只似真似假的银狼的扑击下全被化为乌有。

  银狼如钢似铁的扑至,变成充塞天地正面轰来的一镰,惊人的气劲同时生出吸啜的引力,似要扯得我们要往他能惊天泣地的气劲送上去。

  四面八方都是劲气,我避无可避,明知自己绝捱不住这一击,但我的拳劲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在相击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与吸血鬼相斗,而是与天地某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相搏。

  然后,我像一片枯叶一样,向外抛飞出去,不断地在空中翻滚,每翻一次,我全身骨骼“咯吱咯吱”的响,每一根骨头的关节都在挤压磨擦,巨痛令我差点晕眩过去。

  “老大——”阿新和晓风大叫。

  我再也无法动弹,眼看我要撞到一只突出来尖锐的石笋上,小命不保时,从洞外外飞进一个浅黄色的丽影,一只小手,凌空将我的腰带提住。

  “狼啸,亏你还是血族的长老,活了近千年,怎么还这么下作,对小辈下此毒手,不怕莉丝耻笑吗?”多么轻柔悦耳的声音,像春风拂耳,又如人间仙乐。

  一片悠扬、典雅、优美、和朴素上古的敲击乐传来,像洞外的星光一样,将整个山洞笼罩回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乐音,好像很远,又近在耳边。

  我看到狼啸非常懊恼地化为原形,站回原先那块石柱上一动也不动。

  在音乐声中,整个溶洞洒下万千银光,而所有的光华,只来一张轻飘如云的飞轿,没有任何凭借,轻垂淡黄色的纱帐就高高顶在飞轿上,并配以各种古朴高雅的凤形流苏,随风摇晃。

  一位白衣女子坐在轿内,透过薄纱,隐约看到那完全无瑕、如山川起伏的身躯轮廓。

  轿子四周,站立着四个也是披着黑斗篷的人,我感受到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强大到我无法预测的灵能,

  那叫狼啸的红衣吸血鬼嘿嘿地干笑了一下,单膝下跪,不安地说:“圣母安好!我并非要破坏戒律,是怕这些杂碎打扰了您的法驾。”

  “废话,你们勒森魃族什么时遵守过真神与圣母订下的戒律!再说我族向来与人类为友,决不允许你滥死无辜!”黄衣少女抢先责备说。

  “真神呢?他怎么没应约而来?”那女子淡然道,但我听出语音里有一丝激动和不悦。

  “族内发生了一些事,真神无法离开,他要我告诉您,将约定之战拖延至12月25 圣诞之日,定于天魔堡,那时将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族内的事,没真神准许,不好对外人讲。”

  “圣母也是外人吗?!”黄衣少女勃然大怒!

  “请圣母恕罪!”吸血鬼狼啸和它的同伴惶惶然低点请罪。

  “既然这样,你们走吧,回到你们的城堡,不要再到人界惹事生非,杀人放火,否则我决不客气,真神也不放过!”

  这时,阿新和晓风已经来到我身边,我看到石柱台前的石笋上已经空无一人,急着大叫:“先把人还给我们再走。”

  “是不是你杀了人,杀人就要偿命,圣母姐姐您快主持公道,将它处死吧!”晓风愤愤急道。

  “护法黑蝠向圣母请安,您千万别听他乱讲。直娘贼,那小妞老子才不稀罕!”

  削瘦的吸血鬼吓了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你的那只女鬼和林光旺那小子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子就和女鬼合谋,趁我不注意,把小妞给救走,朝秘洞跑了!”

  “女孩没有事。”刚才救我的黄衣少女说。

  我们的心才放下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血族、什么长老、护法还有圣母,但总算知道在人界之外的另一股黑暗力量,也有自己正邪平衡的方式。但天魔堡我听得明白,因为晓月、晓风的父亲就在里面。

  一阵黑风,吸血鬼狼啸和黑蝠狼狈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小雪,将他扶过,他伤的很重。”轿中的白衣女子说,那声音虽柔和,但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黄衣少女将我搀扶至轿边,我透过薄纱,一见之下,只觉眼前一亮,口干舌燥,说不出一句话来。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从纱帐内伸出一只如雪素手,轻轻捏住我的手腕切脉,竟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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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清香扑鼻,令我心醉神迷,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白衣女子捏住我的手,抬起头来。

  我“啊”的一声,只见夜明珠的光线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明珠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夜明珠。那张脸容如她箫声一般淡远寂寞,仿佛旷野烟树,空谷幽兰。

  我脑中一片空白,天地万物一片死寂。只听见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一根肋骨断了,七处骨节粉碎,三处脱臼,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她淡漠地说,“你的灵能,传至死灵以正宗道家心法修练的真气,纯正无比,使你可通阴阳两界神灵,按理自保绰绰有余,可惜你竟不懂得用,只会蛮力。”

  她说话间有些讥诮。

  我自然不服,在这美丽的圣女面前,我不能一点男子汉面子都不要,“我会灵符,还会运用灵力,会轻功,会——教书·%%……”

  “你要学会以自身为媒介,运用大自然的力量。这天地间充盈着一种无穷无尽的能量,每种能量都有其主源,汇集在一块形成灵体,东西方神话称之为神,灵符只是借助神力亿万之一,而要运用神器,借力施法,才能臻至巫术上乘!”

  “神器?”

  “神器乃古代最成功的修行者所炼,现流落人界的有十件,而你身上的凤佩就是一件,它与你的精神已经连为一体,好好参悟吧!”

  趁我思索,猛地,一股强大无匹又无比清凉的灵能,从我头顶灌下,向决堤的洪水,在我的经脉的汹涌奔腾,说不出是痛苦还是舒服,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如一片鸿毛。

  “对不起,你的灵能有种顽强的抵抗力,只有趁你分神,我才能为你疗伤。”

  我大叫一声,真的晕了过去。

  ※※※

  我的感觉飞到了遥远的时空里:

  那天下着雨,我牵着一名表妹阿莹的小手,在一间小店里,我看到了一小袋花种,名字叫做含羞草,很别致很有情调的名字,我每年都有种过。

  我急切地把她种在花盆里,阿莹帮我浇上水,我们开始等待。在第二个周末,当我下班回家时,除了黑色的泥土,花盆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又开始做着每天的日常工作和生活琐事,其实终日里无所作为。

  元宵节转眼又要了,我不爱过节日,节日总给我逝水流年的彷徨,感觉年复一年,白了少年头。

  也在就元宵节晚上、烟花怒放亮丽夜空的街头,我和阿莹又来到那间小花店。她也说要买含羞草的种子。我对她说,别买了,我种了一个月,还没有发芽呢?

  表妹坚持说:“有一种花,她需要的是你长久的期待。你要有耐心等呀!”

  元宵过后再次回家,和以前一样打开电脑上网或听音乐看电子图书或玩游戏,一边嗑着瓜子,一会儿觉得有些闷热,就跑到后门凉台上。这一刻,我发现花盆在一小片矮矮的杂草中,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嫩芽,一刹那,我的心象被含羞草柔柔刺了一下,我想起表妹的话,禁不住微笑了。

  从此我明白了,任何事情都需要耐心和经营,任何感情都需要期待与爱护。我会一直等待,等待内心的每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等待我心中的爱人与我相约。

  ※※※

  当我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郁金花的芬芳,沁人肺腑,然后我感觉到,自己伸出被子外的右手,被两只柔若无骨、细腻润滑的小手紧握着。

  “晓月,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有朦胧之中,我看到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我的眼睛湿润,由死到生,这个过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体会到的。

  “表哥,是我呀!你伤成这样,我真的好伤心啊!”

  “哦,是阿莹,你没事吧!”我苦笑着,这才想起,晓月还在万里之外的西藏,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她现在还好吗,她的两心知,能感受到我在生与死之间,还念着她么?

  阿莹摇了摇头,眼泪流了下来,哽咽说:“我没事,林彩霞的吸血鬼阿旺捉去后,我就昏迷了,后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醒来就躺在家里了,还是晓风和方龙跟我讲了经过,幸好我昏迷了,听说你们打得非常惨烈,都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傻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家相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经过这事,我才觉得无论我是不是还是学生,都不适合你,是的,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我永远也不是。开始我以为自己可以,所以强要跟着你们去捉吸血鬼。但我错了,你应该有一个同属于你世界的爱人,那就是晓月,只有你们在一起才会真正的平安,才会幸福到老。”阿莹说着,忽然在我唇角吻了一下,粉嫩的嘴唇令我有一种甜美的感觉,但却非常纯洁。

  她含羞地螓首轻垂,说:“表哥,你是我的初恋,最美好的初恋,我永远也忘不了,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

  “我会永远祝福你。”她抱着我说,“等一下我就要回学校去了,因为准备期末考,我可能要在春节寒假才能回来了,希望你一切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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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其实我想告诉她,在我昏迷那段时间,我想起的竟是她,原来在儿时的记忆,已经深深铬进我的脑海里,在我关心的时候,就会涌现。但我没说,因为这会增加阿莹对我的痴恋。

  “再见了!”我微微一笑,我相信,她的未来一定会更加幸福,因为我永远会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

  “啊!老师,你终于醒啦!”珠儿在病房门外大声鬼叫着,吓阿莹立即站起来,羞涩万分地整理她的刘海。

  小玲冲进来,手上抱着一束鲜花,不理我身边有没有人,更不管我身上各处缠着绷带,右腿骨折处还裹了石膏,就不知轻重全身地扑在我身上,头扎在我的怀里,带着哭腔说:“老师,你没事了,我好开心,我再也不让你冒险了。”

  “痛啊——”小玲不小心压在我的伤处,我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小玲,你们都没事吧!”

  “老师,有你在,我怎么会出事呢!我一回来,鬼小姐和她老公就带着阿莹飞了进来,吓得我们箭乱射,后就林小姐告诉我林光旺成了我们这边的盟友了,哈,现代我们的队伍可热闹啦,什么都有,幽灵、吸血鬼、巫师、教师等,就差没有神仙了。”珠儿开心地说。

  “但我有事啊,小玲你压着我受伤的大腿啦!”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一群让我心烦的问题小鬼像过节似地,开心一百地走了进来,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些人当中,还有只吸血鬼,还与他们打得火热。

  “老大,你没事啦!我就知道你是金钢钻的命!”方龙边说,边向阿莹和小玲使眼色,“大家多少关心你知道吗?你躺病床这两天来,我们都瘦了一圈,特别是我啊,每天都在佛前为你烧香祈福,你看,我眼都哭肿了。”

  “切,你那熊猫眼是被光旺打的。而且你也没有烧香,刚才,你带晓风去干什么来着,我门口,我看到你们在擦嘴上的油迹,一定到医院门口的那个烤鸡店偷腥去了,说是不是,老实交待。”珠儿立即反驳。

  “哈,哈哈,”方龙干笑着打哈哈,看我脸色不对,大声说,“是我的巫卜神卦准,算出有惊无险,大家才平安归来。”

  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不过还有几分准,总算大家平安归来,林彩霞还多了位老公,而我们这里也多了位盟友,这对我们了解吸血鬼、进入天魔堡,和晓月解救她父亲大有益处。

  但我这时却不便说。

  吸血鬼林光旺略显不安地站在我的病床前,倒是他身边的林彩霞不在意,只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一脸幸福的样子,令人无法想像她常常唱《放箭歌》时那幅忧伤凄苦的表情。

  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其实,当它与彩霞相聚,冒着得罪长老、背叛吸血鬼某族的危险,救走阿莹时,我在心底里就已经不怪他了。

  林彩霞自豪地在我耳边说:“一百多年来,林光旺一直没有滥死无辜。特别近七十年来,他已不再吸食活人血,而去医院偷食冷冻血。在魔党之一的勒森魃族里,是最洁身自爱的了。当时它捉去阿莹,只是想保命,没想让它们的长老狼啸逮了个正着,要用阿莹来为这届的千年之战祭旗。”

  其实,小辉他们最关心的,却是吸血鬼,像一群娱乐版的新闻记者,围着它问个不休,而好心情的吸血鬼也煞有介事地一问一答。

  “请问你为什么吸血,吸血的感觉怎么样?”

  “嗯,很难说,打个比方吧,这是一种生理的需要,感觉就像在喝水吃饭,三餐不吃饿得慌。不过,吸活人血是犯法的,我主要吸的是血袋里的血。”

  “吸血鬼里也有帮派吗?那位长老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晓风说。

  “不问这个问题好吗?”吸血鬼林光旺打了个冷战,“关于我们血族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会死伤一大片,因为这是天地间最大的机密,有能力自保的人才可以知道。”

  晓风吐了吐舌头,还想再问时被我打断了。

  “阿风,不要难人所难。”

  阿风这才做罢,经过此役,阿风对我更加尊重了。

  方龙说:“请二位鬼哥鬼姐谈谈你们的罗曼史好吗?”

  “那年,我是一名天真可爱的小女生——”

  “我呸呸呸!”被鬼仙林彩霞不知捉弄过多少次的珠儿和小辉连吐口水。

  “光旺是一位纯朴、善良的少年——”

  “切——,”那林光旺打得脱臼的无良少年,手臂至今还在荡秋千的晓风立即嘘声叫道。

  病房就在一片热闹中渡过了。后来,我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问起林光旺成为吸血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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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林彩霞与光旺出生在甘天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他们自然而然地相爱,接着订婚,成婚,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生性活泼大方的她,在村子里是一位开心果,会唱优美动听的山歌,会织出最漂亮精致的布匹,会绣最美丽的图案,她爱他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

  但是,从饱读诗书的他,因为遵从不得参加清朝科举考试的林家祖训,无法走上仕途作官,只好早早就跟着族人到外地经营笋干生意,在这里,笋干的名气是全国知名的,他们因此还成立了一个笋业行会,左右全国笋干行情,调抑笋价。

  在外经商,使他攒了许多钱,并在上海买了大房子,准备从家乡接来她,建立自己的新家。

  然而,在天津的义和团运动中,他因为救了一个与林家有生意来往的洋人,结果那洋人反咬了他一口——不是生意上的“咬”,而是露出犬牙真的在脖子上咬下去。

  “我们的行话叫‘初拥’,”林光旺接着彩霞的话说,“一般人以为只要被吸血鬼吸血就会变成吸血鬼,这是错的!如果上述说法是对的话,那这世界老早就充满吸血鬼了。

  被吸血者若要成为吸血鬼,必须接受我们的血液。比如说,我咬人吸血之後,再给予对方饮用自己的血,那麽被吸的人才会成为吸血鬼。”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会有理智,这要看被初拥的人,他的三魂七魄是否健全,否则就会变成只懂得吸血杀人的怪物,如清初时期大量涌现的四肢僵硬、只会蹦蹦跳跳的僵尸。”

  我后来读过一些生理学、解剖学,因为我想知道我会变成这样,我是属于什么生物,我是谁,我该怎么生存下去。于是我将自己的血抽出在一所大学的室验室里试验过,结果我发现,我的血液里有一种似乎不应存在于地球的奇异的物质,或者叫它为细菌,它能吸收月能而无限繁衍,并为僵硬的具体提供一切高速活动的能量并保持它永远不腐。只是它需要一种养料,那就是人血。”

  我立即领会到,吸血鬼灵能的运用途径,竟然来自它的血液,它的血液只存在于各大动脉之间,但并不流动,没有毛血细管,因为皮肤异常地苍白。所以,传说中吸血鬼怕圣水、大蒜、木钉等是无稽之谈。

  “原来吸血鬼产生欧洲,一般是贵族出生或自以为血统高贵,因此他们培植下一代非常谨慎,一定要有优良的血统和高贵的品行,才不至于沾污他们的血液。”

  说到这,他显得非常矛盾和痛苦,“原来一直和我生意来往的洋人,就是吸血鬼,就因为我救了他一命,那洋人他妈的说是为了报答我,就让我成为吸血鬼,刚开始真是恐怖的一幕啊!”

  “变成吸血鬼之初,我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以为做了一个恶梦,照常回店铺处理日常业务,以为还可以如同生前一样地行动,过着原来的生活。但是,我慢慢发觉到自己对鲜血的强烈渴望,发现自己竟需要吸取周遭人类的血液维生,这种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於我根本无法抗拒。

  “渐渐地,我渐渐习惯新的生活方式,像吸食鸦片一样,开始自甘堕落,刚好那时北方大乱,八国联军入侵,义和团运动,我就专找将死或刚死的人吸食血液,猎食对我而言将愈来愈容易。我从此放弃了原有的生活,离开店铺和族人。变成一名孤独的捕食者,我明白自己与凡人的不同,远离人类社会。

  数年后,我开始恢复理智,这时,血族魔党之一的勒森魃族找上门来,告诉我那位洋商人是他们一族的,因此更将它收纳在他们一族内,并将他带入天魔堡内。

  直到一年前,他们一族的狼啸长老,忽然奉真祖的手令,带我和其它近百名吸血鬼离开天魔堡,走出暗黑大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当时我想念家乡和爱人,于是回到了甘天村,但见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土地,物是人非啊!于是,在巨大的悲痛中,我隐藏身份匿居於城市中,希望长久目睹周遭沧海桑田的变迁。”

  “当吸血鬼并不好玩,我们是半人半鬼,由鬼的魂魄和灵能支配人的僵死身躯,因此感觉不到呼吸和心跳,除了吸血,对任何东西都没胃口,因为已经没有消化系统。设身此地想一想,我这百年来没制造一个后代。”

  林光旺最后叹了一口气,“关于永生不死问题,我问过族人,他们说一般活不到一千岁,因为实在活得太无趣了,许多吸血鬼选择在日出时,站在山冈上,让朝阳绚丽的光华,将自己神形俱灭,永远消失。”

  多么凄美的结局,不过,他们一切都好了,百年的守候,等到的是永恒的厮守。

  “天魔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它是不是就在唐古拉山的山口?”我问。

  “咦,你怎么知道?!天魔堡的暗黑大门就在唐古拉山的山口,但我不知道开启之法,每次都是由长老带领的。那魔城堡阴暗冰冷,就像中世纪欧洲的城堡一样,但广阔多了,堡垒一望无际,我在那里存在百余年,还没真正了解那是什么地方,但在那里,我们不用吸血也可以生存,我觉得真神一开始就是生活在那里的。”

  林光旺一开始非常吃惊,但他告诉我的话,就更让我吃惊了,“我们血族总共有十三大种族,这十三大种族组合为魔党和秘党,之所以为分为两党,是因为当年我们吸血鬼的祖先即真神立下七大诫律,其实要我们族血避世。尊从的合为秘党,违背的合为魔党,两党在数千年中争斗不休,平衡这个血族的力量,其中千年会进行一次大战,来决定人类的命运。”

  “为何真神订下的戒律,也有血族敢不尊从。”我问。

  “因为真神在订下后,自己并不尊从,”林光旺苦笑说,“他本身也是魔党的祖先,而且魔党早于秘党。戒律是真神改邪归正后订下的,但真神本人则不知为什么,忽正忽邪。”

  “那圣母呢,是什么人?难道就是耶酥基督的母亲圣母玛丽亚?”

  “这,我真的不清楚,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这号人,对于秘党的事,我们魔党一向严禁谈论,更不能打听。”

  “哦——”我略感失望,“你所在的血族叫什么勒森魃族来着,有多少号人?

  像狼啸长老这样的高手,还有多少人?”

  “如果单指我那一区,就有千余人,至于有多少区,我不知道,只是在去年的一次聚会中,我族前来的人数就多达数万。至于长老一给级的,我倒知道,总共有十三位,各有分工,狼啸是专门对外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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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次得罪了狼啸,他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我问。

  “魔党的惩罚一向惨烈,专门有一个地狱堂来对付判族之徒——不过管他呢,反正我永生不死,本来了无生趣,现在有了彩霞,算是挣的。”光旺含情脉脉地望着彩霞,温柔似水,完成没有几天前暴戾的模样。

  情为何物,真教生死相许。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渡过这劫,别忘了,我的前生可是元英子,一代灵能大师。”我安慰说,并下定决心。

  阿新那晚蝙蝠洞之战是最幸运的,放了那么多枪,摸爬滚打,居然连一点轻伤都没有。

  事后,我和晓风都痛彻思痛,决心参加军训,提高自大的躲避能力和防御能力——哈,说说而已,我是懒,阿风呢,贪吃贪玩,要我们去进行地狱似的军训,除非太阳从北边出来。

  其实像我们修灵者的体能,并不会比习武者差,只是临阵经验太少,反应不够灵活,大概是因为我们对付的大都是灵体,动的是心智和灵能,甚至甩甩灵符就行了,不需要过多的物理攻防,才出现这种现象,不过,经过吸血鬼之战后,我们的经验已经大为上升,相信下次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住院的头天阿新没来,因为他要做报告。

  关于那报告,阿新说他整整花了一个晚上,头发熬白了好几根,因为他不会说谎——或者说,他说谎的技术实在是差。

  第二天他才身着便衣和另一位同事来看我。

  “你怎么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狐狸看到了果子、黄鼠狼嗅到了鸡味,一副捡到宝似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申明,我不会收徒的,除非想害你们失业。”

  “剑心,这位是阿晖,那晚见过的,不打不相识。我们这几天都在谈起你,心情非常激动,但又不敢跟任何人说——”阿新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个叫阿晖的民警连连点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像脱臼。

  我打了个哈欠,拿起床边一本书,不满地说:“老兄,我很忙,有屁快放。”

  “我们想知道,鬼会不会害人?”

  “你们见过吗,你们查了那么多凶杀案,哪起是鬼做的?”我反问。

  他们连连摇头,阿新说:“电视上看过,现实中没有。那晚若不是你,我们连鬼影子都看不见,真是奇迹啊,我现在觉得鬼就像天使,难怪《聊斋志异》里面的女鬼,一个个貌若天仙了。”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阿晖神往地说。

  “有什么用,碰又碰不着,说起话来平平低沉、阴森恐怖,没你们想像的那么美,”我顿了顿笑说,“否则我早来一段《人鬼情未了》了……”忽然想起晓清子,心下一阵巨痛,不知道她现在投胎了没有,投胎在哪里呢,她过了黄泉,还有还有原来的记忆,其它不要紧,只要记得有我就行了。

  他们眼睛瞪大、耳朵伸长,不解地看着我,就像我班上几个特别好学的学生一样。

  “鬼从科学角度上讲,是用一种叫灵能、或者叫精神能将低能光线凝在一起,它们以吸收如月光之类的冷光为主,形成一种特殊的形体,它保留生前大部份的记忆,但由于生前人格上不健全或受到什么伤害,魂魄不全而无法圆满投胎。它的形体是透明的,因此根本没有物理攻击性,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人,而且大部份灵体的灵能极低,凝聚的光线是平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那天你们看到的,刚好是我们俗称的鬼仙,以死灵灵体进行灵能修练,经历了百余年才得到现在的成就。”

  我告诉他们,最有利于自己的做法,就是忘了那晚见到的一切。阿晖点了点头,阿新则若有所思,我了解他,他是那种不甘于满足现状的人,他需要更有激情的人生。

  一个星期后,我已经能下床走动。

  窗外鸟鸣叽啾,早晨的阳光斜照进来,病房外的护士开始为病人例行检查而忙碌,而我不免被吵醒了,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简直要发疯了,没法睡懒觉,没法玩电脑。

  在我入医院第三天,我母亲就从芜锡赶来了,她近年来经常伴在我父亲身边,一方面帮老爸打点生意,一方面监视他有没有“做奸犯科”,男人一有钱就坏,这是至理明言,因为老爸在某年应酬中确实犯过这样的错误,我老爸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但总算有分寸。

  在我成长的年代里,母亲就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好男人,要对自己心爱的人信守承诺、要对家庭负责。

  也许就是这两种极端,造就了我今天的性格。

  在我身边的,还有小玲、珠儿、小辉、靖儿等。方龙和晓风一直在经营他们的“非法集团”,同时晓风还得去上学。

  为了不让方龙带坏了阿风,我严肃地对方龙说:

  “方龙,你不是和亚仙在一家单位办公室工作吗?怎么现在这么有闲了?你不要因小失大,打饭碗弄丢了!”

  “别提那鬼秘书工作了,整天看着领导的脸做人。那是我老爸硬要给我找的,现在我已经将它给炒了。”

  在我目瞪口呆中,方龙满不在乎地说,“老爷子现在没空管我了,这一个月来,他到处奔波,联络一帮臭道士,鬼鬼祟祟地在研究讨论什么,连我都瞒。”

  我心念一动,待要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又和晓风头碰碰地在讨论着什么,我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须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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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彩霞鬼夫妻俩回到甘天村,他们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缅怀旧日幸福时光,并为已经超渡轮回的亲人和先祖扫墓守孝。

  此后,晓月已经一周没有来信,好在前面的信里,晓月有说过,她要进山区寻找,可能无法和外界联系。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是阿莹从学校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她们班的阿隐也失踪了,是从上周六开始的,更奇怪的是,班主任去他家找他时,发现他的家空无一人,他现在寄住的娘舅全家也搬迁一空,连左邻无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的,他们告诉班主任,阿隐一家人一个个沉默寡言,很少和他们来往。

  我当时就觉得阿隐不寻常,因为他身上有大的异乎凡人的灵能,深不可测,他们一家定是哪个远古灵能家族的后裔,就像晓月一家一样,什么时候我要查一查,吴姓到底在道家历史有什么名人。

  晓月、方健雄、吴该隐等等,一个接一个的谜,让我心急如焚。不过,目前最好的方式,赶快把伤养好,然后一件一件地查清原由。

  我要把主动化被动,我一向逆来顺受,但现在是我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一念及此,我立即凝神闭目,按晓风传授的正宗心法:

  “神抱住气,意系住息,

  在丹田中宛转悠扬,聚而不散,

  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

  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

  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

  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

  三周后下午,下着雨,护士把我身上的绷带拿开,把腿上的石膏打碎。

  “真是奇迹!”温和的女护士啧啧称奇地说,“我照顾过各式各样的病人,但是你是最奇怪的:比别人提前康复起码五倍时间,而且始终精神饱满。”

  “谢谢!”我吐了一口气,看护士走远,转身对母亲说,“妈妈,我想去西藏。”

  母亲看我半晌,她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晓月的事我一五一十都跟她讲了。

  “去吧,孩子,有时距离会淡化两个人的感情,我就是有鉴于此,才长年跟在你父亲身边,不仅是因为要照顾他。”

  但我和晓月不同,她的心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感受的到,只是我灵能运用不够,所以没像晓月一般那清晰地了解到我的心意。

  “是的。”我说,觉得自己欺骗母亲有点惭愧,但这样才能让他放心,因为我担心的是晓月的安全。

  上次在甘天村,我碰到晓月,结果和鬼魔添衣子打得你死我活,这次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吸血鬼,半鬼半人半神的东西,比添衣子更难对付,也许,真的要付出我们两人的生命。

  不过,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我忽然冲动地抱住母亲,流下眼泪,是的,我舍不得的是我尚健在的双亲。

  “别这样,不会有事的,你父亲要是看到你流眼泪,又会大发雷霆了。”母亲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放心的去吧,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顶天立地、敢于负责在男子汉!”

  山风习习,夜凉如水,满天星光璀璨。

  “晓月,明年秋天,当紫色梧桐花开满山坡的时候,我们像今天一样,再到这座家乡最高的天斗山去,坐在崖顶上,去看处女座流星雨好吗。”

  “好啊。”

  “我们相依而卧,一颗一颗地数星星,一直数到睡着。”

  “好啊。” “你刚才一脸发呆,在想什么?”

  “我在记算,下趟生命轮回的高峰期,怎么算也不在处女座啊!”

  “哦,我记错了,是狮子座。”

  “嘻嘻,我大晕,大大晕,你这呆子,笨死啦。”

  “你怎么也用天骄秦殇的聊天语言来啦!这声音好熟呵,好像里面的一位火巫,在下县老跟在我屁股后面抢我怪又经常损我的那位。”

  晓月轻轻地在我怀里颤笑着,甜甜地说:“算你了,终于注意到我的风采——那火巫就是人家注册的,无聊的时候想陪陪你这个笨游侠嘛。”

  “那我,哦,那我……”我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红了脸嗫嘘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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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12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不是在天骄沾花惹草,跟什么贞雪、露露、阿兰之类的鬼混?哼,那些无聊的家伙,我都杀死了,箱子里都是他们的封魂玉。”

  “晕,那你不成了红民!”

  “9494,为了你,我坐了多久的牢啊!”晓月幽怨地瞪我一眼,那似嗔还娇的眼神,令我毛骨悚然又感动莫名,心想幸亏那是网络,那些阿兰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二说啦,要是在现实——看着她美丽绝仑的容姿,禁不住亲了亲她的前额,一边正要发誓抚慰时,流星突然如烟花一般洒满天空,映照我们幸福的脸庞和心神,我正要拉起晓月的手,向天上飞去,一起追逐流星时,忽然手心一空,晓月的身形由实化虚,却闪耀着金黄色的萤光,然后笑盈盈地朝天上升去。  

  “啊——”我猛地醒来,一身凉凉的虚汗湿了内衣。这样的梦,真是不好的征兆啊,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耳边仍是火车铿镪铿镪的声音,还有上铺一位旅客的呼噜声。门外静悄悄的,再过一个时辰,就到省城了,然后坐飞机直抵拉萨。

  我下床到走廊透透气。在走廊的小几上坐下,然后,我听几个熟悉的声音从右边第三个厢房里传出来:“真紧张啊,这道灵符我真的能发挥作用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全世界最有前途的大巫师耶!只要你按我的方法使用,绝对安全有效!灵符这东西,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它只是一种武器,就像手枪一样,子弹已经装好了,就等你扣板机了。”声音流里流气。

  “最重要的,是要运用心灵。每个人都有灵能,俗称精神力,只要集中精力,那种无形的能量就会产生。记住啦,集中精神,对准符胆。你瞧,一张符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五部份所组成,符胆是符的心脏。”声音非常稚嫩。

  “我还是觉得手枪更让我得心应手。可惜我是请公休假的,不准私带手枪,已经上缴了,不然信心会更大些,希望这次能逢凶化吉。”

  “我呸呸呸,你放心,我专门用我祖传的方氏周易占卜了一下,这次保证三羊开泰,财源滚滚!”这无耻的家伙好像忘记在儒里二院和蝙蝠洞差点害大家送命。

  “呵呵,也是,买了那么多的胶卷和U盘,够你拍三天三夜的了,到时将人类在西藏大战吸血鬼的纪录片卖到香港,还不大挣特挣!”

  “其实我倒没那么贪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而且,作为一个时代的杰出青年,是有必要将灵异世界的真相公布于世了。这不是迷信,而是另一个层次的探索,有别有物质的,属于精神层次的探索,最好的证明,是牛顿,他就是从物理转而精神追求的大科学家了。”

  “真让人肃然起敬啊~”两个声音悠长,荡漾着无限的怀疑。

  “嘿嘿!”干笑声,“到时,我也会分你们一份的。”

  “我不要钱,我要姐姐还有失踪的老爸。姐夫好可恶,方龙,这回你若帮我找到老爸的话,我把阿姐许配给你。他当老师当大头了,以为这样能瞒得过我,哼,看他神色不对,又拿糖衣炮弹来哄我,我就不对劲了。幸亏方龙姐夫发现得早……”

  我气得全身发颤,再也听不下去了,破门而入,冲到密谋的三个家伙:方龙、晓风、阿新面前怒喝:“是谁出的馊主意,是谁允许你们这样胡作非为!你们至到底知道了什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未成年的问题学生、一个无法无天的警察,他妈的乱七八糟!”  

  三个明显被我的出现及我的样子吓坏了,他们怯怯地看着我,一时呆瞪着说不出话。后来他们告诉我,那时的我一改平时的温和懒散,忽然吹胡子瞪眼睛的变得凶神恶煞,真的惊呆了,主要我还是老师,自有一种威慑力吧!

  “是谁主指你们这么做的!”我看他们呆样,直指主谋。

  阿新和晓风立即手指向方龙,一脸无辜的模样。

  “哦,老大,嗯,罗老大,别这样看我,会不好意思的,”方龙干咳了几声,缓过神来,才说道,“我们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跟在你身后,暗中帮你们的忙的,唉,我们的好心你能理解吗,你一定能的,我们是好几世的战友了,对吧!我前辈子跟你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两肋插刀,上辈子同你浴血奋战,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这辈子总不能让你一人落单吧!”

  我头痛起来了。

  这时晓风也缓过神,理直气壮地说:“我有权力知道我姐的现状,她出了什么事,她需不需要帮忙,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耶!”看我瞪大眼睛,忙说,“姐夫当然也是亲人,我相信姐夫通情达理,能体谅我这小小可怜的心情的。”

  “我的理由更充分了,我从小的志愿是当一名出色的警员,轰轰烈烈名动天下,又酷又吸引美眉——但不想当一辈子的片警,天天处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年难得几桩大案,也都轮不到我经手。此外天天无所事事,坐办公室,巡视片区,看报纸,到年底还要跟其他同事为升级评职称评先进勾心斗角,这哪里是我以前的理想——现在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了,我要当一名热爱国家、忠于人民,负责人魔两界公正和平的新一代无敌超级警察!”

  我和晓风立即弯下腰想吐:晕,这怎么跟方龙一个口径啊!真是近朱者赤,近黑者黑。我不禁腹诽。

  飞机在一万多米的高空连飞了8个多小时,其中1个半小时是在青藏高原的上空。第一次在飞机上看日出,瑰丽绝仑!云层慢慢被霞光渡上了红妆,天突然间亮了起来,变得红彤彤的。天亮后,目之所及的是延绵不断的雪山和高原。不断有雪山穿破云层象钢刀一样插入空中。

  “快看呀!雪山,雪山啊!”坐在窗边的晓风惊喜拍着手,在我几次禁止他乱跳乱叫后,仍忍不住在低呼着。

  我则看着透过窗子的朝阳,温暖、陌生,心情激动又无比沉重。

  晓风他们其实还不知道事情的真实,他们走得很草率,学校的请假是由阿新办理的,早在我开始离开时,他们就在做准备了。

  然后这一切,都比不上方龙告诉我的事实真相,更令我吃惊和不安。

  原来三闾教一直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方龙老爸,即三闾教教主方健雄几个月来出门在外所办的事,竟是马不停蹄地联络中国其它著名巫教灵能高手,及佛道散落的修灵高手,并秘密结盟,日前已经赶赴西藏的唐古拉山区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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