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
[多年前的原创]7 p$ o0 l w P
你3 t6 ^' R3 i! U' s
——谨将此文献给那个曾经为我的生活增添了无数光彩的小生命
' ~ w& V# R5 D# R2 g3 j$ b
/ K- d6 f; T/ h; {2 { b9 @8 W5 z
+ l# k; g$ P6 g! H9 Y/ _# b那年春天，你刚到我家，活脱脱一副小皮猴的模样，对什么都好奇，东瞅瞅西看看，还会冷不丁地冲到我怀里，可不等我伸手，又像小兔一样敏捷地逃开了，远远地眨着大眼睛偷偷笑我。邻居们说你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同院的孩子都跑不过你，那碧绿的草地，永远都是你的天下，而你，从来都不肯听话乖乖回家。' f6 p: Z, e; F# k" T
你渐渐长大了，也越来越懂事了。# r) |# U# x+ _# I
你最喜欢靠在我的腿边，陪我一起看电视，尽管你对里面的内容并不感兴趣。每天早上，你都会溜到我的床前，不断用小小的湿鼻子蹭我的脸，直到我终于忍耐不住，不得不揉着惺忪的睡眼给你抓背你才肯罢休。
7 U( M I* N. J: \2 F那年元宵，院外突然响起的爆竹声吓到了你，我只一回身的功夫，你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整整两个小时，我疯了一样到处找你，一遍遍嘶声呼喊着你的名字，全然不顾邻家的窗子一扇扇在我身旁砰然关死。保安告诉我，没看到你离开。这让我确定，你一定在这个院子里，在院子里某个我看不到的地方瑟瑟发抖……' {/ I7 J2 B7 @' t
终于，耳边传来你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你细小的身影在夜色下渐渐清晰起来。你一路跑到我的脚下便死死趴在地上，再也不肯动一下。我赶忙把你抱起，清晰地感觉到，你仍惊魂未定的颤抖……你，是在惊慌中认错了家门吗？跟在你身后的女人还在兀自说着“这是谁家的呀？怎么跑我们家来了？”看到我尖利的目光后，她心虚地退回了黑暗中。若不是有人关死了大门，你一定早就冲出来了吧，冲到我的怀里……我知道的，你一定不会任由我在深夜中嘶喊着你的名字而不顾的，对不对？. ~; m0 `2 i$ W' ~1 Y# B
那一夜，我头一次如此清醒的知道，你，是多么重要！( r" w9 s/ W) ^8 Q7 @ l) k1 C3 U- K
冬天很快过去，你恋爱了。在众多高贵富有的追求者中，你坚持了自己的选择。3 z( q* G: J/ a% z, D" t) E+ a
春风再次吹绿了这片草地，而你却不是原来的“疯丫头”了，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最称职的母亲了。那曾经遍布你脚印的土地，现在却提不起你任何兴趣，因为你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你的宝宝身上。如果不是我把食物送到你面前，可能你永远也想不起来已经到了吃饭喝水的时间吧。
9 l/ c6 ~2 i( h& V5 v; n U每天每天……你唯一所做的事情，就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依偎在你怀里的小生命，享受着宁谧的时光。就连一直旁观着的我也觉得，这样真的，很幸福……5 M9 m; c1 F- R5 c/ [( A& h4 F
你的女儿会跑了，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也是个闲不住的小家伙，家里“牺牲”在她嘴下的什物不计其数……不过她还是比你乖了些，至少散步的时候，她总是一副幸福小鸟的样子得意地跟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4 m4 i/ R2 \( _' R" m7 a6 q9 G我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幸福……
8 {6 M- O( o) e. C; \2 y可谁也没有想到，幸福，竟然真的如此短暂……
2 }" s0 U. b2 G" B+ x0 G你开始不吃东西，无精打采，什么也不能吸引你的目光。我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茫然地看着你一天天衰弱，而宝贵的时间就这样在我的无知中缓缓流走。
) z& G' ~- N5 f: a% ]$ n0 N. W直到你的身体越来越明显地泛出不正常的胆黄色，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当我抱着你走进医院大门，我甚至仍然希望着，医生能够笑嘻嘻地告诉我，没什么大不了，吃了药过几天就好……
, T; Z6 M C& L. E; V0 z$ Y5 w可是，残酷的现实打碎了我所有的梦幻——败血症，无药可救！ R9 r' s) Y! g, i; S, \
输液，输血……所有这些只能勉强维系你已经脆弱不堪的生命，你早已吃不下任何东西，谁都知道，你身体鲜红的液体正在一滴滴消失，可笑的是，人类无比自豪的现代科学，却完全无力阻止它的发生！甚至没人愿意告诉我，这个样子还能够维持多久……/ v2 b; g; m5 g9 {8 |0 e
所有人都在劝我，不可能的，放弃吧。0 _1 e2 L9 O% T( ]2 g
放弃？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放弃！
$ c6 B- V& B3 l/ P曾经和你共度的时光早已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你的天真，你的欢闹，你的温柔……甚至你的生命都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9 ?0 ` t1 @7 i4 B R3 N习惯了清晨被你的湿鼻子唤醒，习惯了和你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习惯了和你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让我放弃？
3 I! P& w# b3 Z% L! z- s从你生病起，你的女儿也不肯出去散步了。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你是昏睡还是清醒，她总要贴着你的身体才能安心。就算硬将她抱开，只要一松手，她还是会马上跑回去，用同样的姿势卧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贴近你的地方……% j/ d- ]1 y7 n: Z
那天，看着你挣扎着昂起头，艰难地咽下我送到你嘴边的米粉粥，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 I2 c6 w0 ~) e9 d7 b# Y5 J/ b只要你一天不放弃，我也绝不放弃！
, }, I% l3 C+ u# b6 s我四处寻找名医，终于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农大的一位名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在类似的病例中成功过！
2 G) Q+ c! e: o, X* ] Z. A% i我连夜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明天，明天就是那位教授的出诊时间！我欣喜若狂，飞一样扑到你的面前：有希望了！你听见了吗？我们有希望了！明天我就带你看医生！; {& o+ G6 b/ } S0 [9 k' ~( A
你静静地看着我，那一瞬，我似乎看到了你欣慰的微笑，可就在下一瞬，你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慢慢地，却永远地，阖上了……% z/ |0 |$ A9 o$ U" \, T
我的时间霎那间停止了，和你的呼吸一起，在那一瞬，停止了……
& B+ d2 N" ~8 l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眼中不断浮现出你欢快飞奔的身影，它是如此真实，如此清晰，可为什么，我的双手却再也无法触及……
7 w8 R+ a9 t2 p/ u; o) j我，3 E/ x) { v7 K7 [
永远的，' ~* v; h% L* q
失去你了……
% P2 ^2 O. @* a, o我想要放声大哭，却偏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温热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然后，和你的身体一起，渐渐冰冷……6 ?0 t' Z0 ^! j4 j
还记得吗？这是你最喜欢的草地，你终于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我望着眼前小小的新坟，笑着说。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笑，有多么苦涩……
t- u+ q0 i$ t" s0 U这一次，" H# Y* k2 }# _! {
我不会催着你回家了……. o# F/ R5 t, k+ D9 N; [
你，* }4 U0 u5 U4 i9 E8 s& w/ U
可高兴吗？
) M8 t. i% t& ~- g' ~5 f; d1 K*****************2 m. V, G! _* t/ W
又是一个明媚的春，你的女儿也要做妈妈了！! S$ p3 d3 O% p. h. h; e) N. E
我格外谨慎地呵护着她，可她却不似你那般从容，一向随和的她此时也挑起嘴来，倔强着不肯吃任何她不喜欢的东西，尽管它们很有营养。而且她也不愿意进行任何有助于增强体力的锻炼。& N! k x! p$ S, O, D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她显得一天比一天烦躁，整日不安的在房间里四下踱着。当夜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就是整夜不睡，也要看着她平安生产！
$ w4 T* c* I6 P8 _9 _, z终于，第一个孩子的小脚出来了，身子出来了，小脑袋也出来了，有着可爱的，粉扑扑的小鼻头。我不敢大意，第二个，第三个……都很顺利，看起来只有最后一个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再过一会，就没事了。4 \7 L) @, b, m6 I+ X s
可命运似乎又和我开了个大玩笑，就是这最后一个孩子，出现了问题。7 T5 P" l, _0 D) p2 {1 {9 y
你的女儿似乎因为体力不济，已经无法独立完成这次生产，她努力了几次都告失败，孩子只有一双小脚出来了。最后她终于放弃了尝试，却在原地不停喘着粗气。
4 f% x8 V4 Q4 i8 u( @; [4 f这吓坏了我，未能及时出生的孩子就算最后生出来也只能有一个结果，但是如果不生出来，滞留在母亲腹中，对母体而言更是莫大的危险！( Z7 n6 z' d. I8 H' R
这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但我一定要保住母亲，保住，你的女儿！
2 w; y7 a* H1 ~5 n2 ]" M, ?$ k. E我拽住孩子露在外面的小脚，用力，拉出，剪断脐带，没有血……
* r, y' Q# H6 x* d. v这位新妈妈终于安静下来，疲惫地清理着孩子们的身体。我打量着最后的孩子，很漂亮，他还那么小……但愿来生，能够投在一个好人家。# [$ S R0 |- A) k; b
天亮了，初晨的阳光很宜人，我却顾不上享受，忙不迭地准备丰富的早餐。忙碌了一夜，这位新妈妈一定累坏了，要好好补充一下营养才行。
9 A$ P; D" s9 d2 \; u0 ~0 y香喷喷的饭菜摆在她眼前，可她，不吃。$ F# @1 Y! x" o4 R9 y; j7 ^
不仅如此，她比昨夜看起来更加疲惫，也不再清理小家伙们的身体了，只是无精打采地躺着，似睡非睡……5 i" d9 {' `/ _$ {
那样子，像极了……当初的你！3 f4 F& u! x: j$ P4 p
没有时间思考，我的身体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抱起她，飞奔出门，打车直接冲进市医院！1 ]1 z( p0 @# K* X' ~& ^4 v
化验结果出来了——败血症前期！
0 x+ X9 w/ N$ O又是这该死的东西！% ~$ J+ n9 o8 D6 ]. c7 o$ A
它已经夺走了你，你的女儿，我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它！
: G8 G( u$ @. g' {. p医生说马上手术把化脓病变的组织取出来的话还有救，但是不能保证，病人现在的身体是不是能承受住手术中麻药的效力……3 D) E4 u" h8 F& G: T' k5 n' e
不会只有这一种选择的！一定不会的！
# t4 C9 p1 q" A, r+ o) s6 A同样的懊悔，我不想尝试第二次！+ p* B- f1 B6 | a6 i) g
我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一定有的，一定有办法的！, K* A/ J5 a8 c& J9 d& z
是什么？( B, o+ l! _$ B0 H" e! N' Z* y
到底是什么！
6 C, |1 ]- q' [& ]7 { B记忆中的某种东西在这紧急关头闪现……
/ `. J- w! M9 Y. ]/ a那位教授！8 j2 k3 |2 {6 \( E- |* \
那位经验丰富的教授！* i* q2 k: y8 d2 c
那位……没能来得及救你的教授！$ p9 P5 V3 I% r4 n& Y
简单解释了原因我起身就要去农大，医生一愣，他是我的老师，我可以直接打电话请教他。3 T. k: F1 u+ P! C% o( P' n1 |
天！1 p# I# i1 Q2 t: S* j2 }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一百年前的英国人贝尔！+ F$ B% x S( \* j& P- I' J
电话里及时传来的不是药方和疗法，那是一个生命的希望！! O* b0 ~# `% Q& j
同样的病床，同样是输液，但是当第二个半瓶的透明液体流入你女儿的身体时，有了神奇的效果！她不再安于躺在病床上，而是努力要站起来！
. C5 b( P7 @( a v8 q/ g% p3 G医生笑了，如果不是我的老师，我可不敢用这个方子，现在只要她回去肯吃东西，问题就不大了。. {" {: ?; O7 b% l* b8 y9 d% `
你知道吗？我现在也在笑呢，你的女儿岂止是肯吃东西？她可是要把家里的冰箱吃空呢！
! X9 h6 w; X( _2 y! L) Y/ z2 s: e你女儿如今可宝贝这群孩子了，和你当初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她就能带着他们在这片草地上散步了，不知道这群小家伙会不会像他们的母亲当初一样乖呢？& o/ f* _$ N7 I: P* [5 t H' j
我轻轻抚着坟前小小的木牌，春天的阳光真的很明媚，就连心中隐隐作痛的角落也在这阳光下开朗起来。4 [" U9 d5 i7 u$ m
我的时间，自从失去你的那一瞬之后，似乎第一次开始流动了，和新的小生命一起，带着希望，流向明天……' `! h4 \/ f5 R) g3 F# o3 ?1 @4 U6 g
当我起身，阳光照得木牌上一行小字闪出淡淡的光芒——
2 E+ C( d0 e# a% R某年某月某日……; p+ ^7 k; b" x# Z: Q& h" n
爱犬……
( I% O. m- b* F" c6 W/ Y% ^ i墓…… |
评分
-
1
查看全部评分
-
|
我是开心果
简体中文
繁體中文
English
Deutsch
窥视卡
雷达卡
发表于 2007-7-12 20:40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抢沙发
千斤顶
显身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