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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9 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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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奕訢夺门而去,静太妃蹲下身子搂住我道:“玉兰,委屈你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说话间,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看着我略带红肿的脸,静太妃“哎呀”一声:“玉兰,坏了。”
我也反应过来,手抚上左脸。想了想道:“不妨事,只是这次得让太妃您背黑锅了。”静太妃了然于心,苦笑道:“怎么着也好过你,至少皇上还不至于动手打我。好了,你看看咱们找个什么东西做借口合适?”
不到一个时辰,懿贵人在寿康宫摔坏了静太妃心爱的珐琅花草瓶而遭太妃面斥责打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丽嫔、春贵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以探我为名,实为幸灾乐祸来储秀宫冷嘲热讽一番。听着话里带刺的“不识大体”“不明事理”,我靠在榻上心中暗笑。说吧,趁着现在舌头还长在自己的身上尽情地说吧,解决了我与奕訢的过去,下一个目标就是如何打败你们,让我踩上去了.
翡翠为我脸上敷着散瘀药,一面道:“主子,这静太妃下手也太重了些吧.您这模样,皇上看见不知会多心疼呐.“
我淡笑道:“皇上?我的好翡翠,你忘了皇上已经四天没来这储秀宫了吗?小安子,皇上这几日都在哪里歇的?”
小安子回道:“兰主子,这几日说是丽嫔的身子不爽,皇上看她去了。头几天晚上是在她那儿,昨儿晚上在枚贵人那边。”
翡翠忙道:“主子,奴才....”
我摇头:“后宫哪有什么朝朝暮暮,飞燕、张丽华者尚不能专宠,何况我小小一个贵人?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要睡会子。”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到了一个庭院。院中牡丹盛放,气氛却低压哀怨,一对华服男女抱头痛哭。哭声悲恫,似是生离死别一般。不觉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看看这二人又是何等模样。
那男子抽泣道:“玉环,怎会好端端地让你去做女道士。名义上说是为母妃追福。可你这么一走,便是出家。你我再无夫妻情分,见上一面也难了。”
被叫做玉环的女子也哭道:“寿王,我怕不只是做道士这般简单。父皇他,他.....”
寿王闷声道:“我找过父皇多次,可他根本不见我,我在宫门口就被高力士挡回来了。玉环,是我无能,保不住你。”
玉环已是泣不成声,语不成调:“寿王,玉环走后,你要好生珍重。有合适的女子,就让她代替玉环照顾你吧。”从袖里摸出一颗紫色药丸吞进口中,寿王大骇:“玉环,你干什么!”
玉环惨笑道:“王爷放心,我尚不至于寻死。死了玉环,只会连累家人和王爷,于事无补。我服下的是飞燕怨,除了王爷外,玉环决不会为他人怀孕生子。”
寿王猛然抬头:“李隆基,你枉称一代明君,居然父夺子妻,棒打鸳鸯。你有何面目号令天下,大唐基业必然毁败你手!”
心里正在想升平署何时编排了这么一出《长生殿》的时候,眼光与寿王对了个正着-----奕訢!一惊之下,南柯梦醒,浑身冷汗淋漓。怎么会做这样怪诞离奇的梦,从小就不喜被万人传诵的《长恨歌》,深觉的杨贵妃活的委屈,死的冤枉。凭什么要她一个纤纤弱质女担那祸国殃民的罪名,她也不过是个表面风光,内里含悲的可怜人而已。若换作是我,我决不负这红颜祸水之名,把持住那朝政大权,凤舞天下,也才不枉到这世间走一遭。
伸手拿过旁边的团扇,无意瞥见右手手腕内侧不知何时长了一颗朱砂痣,不觉有些好笑,从没长过什么朱砂痣,想不到被人打了一巴掌就给打出来了。笑了一下,忽地忆起梦中的杨玉环服药时,露出的右手手腕处似乎也有这么一颗朱砂痣。望着那颗莫名出现的红痣,心里一阵发凉,手上的团扇跌落在地----这是梦是幻,是虚是实,是前生还是今世?我、奕訢、奕詝,到底谁是谁?
叹了口气,唤进小安子:“吩咐你做的事办的怎样了?”
小安子道:“主子的意思我已经悄悄告诉老夫人了,老夫人也叫人做去了。主子去园子之前一定可以送进来的。”
取下发髻上的兰花发钗,我懒声道:“这事你负责给我办好,可别出什么纰漏,让丽嫔她们有机可乘。咱们再不加把劲,怕这辈子也就一个贵人做到死了。”
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猜想今晚奕詝许是不会来了。正好,让额娘带进来的那本册子还没机会看呢,这会儿趁着空闲瞅瞅。到了圆明园,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就难了。挥退众人,打开匣子将册子取出,斜倚在床上看了起来。
一眨眼就到了子时二刻,人也就困了。翡翠已为我铺好了床,打散头发梳理柔顺后,我换了件精绣兰桂齐芳底衣上床就寝。还剩一支蜡烛将熄未熄,翡翠正要吹灭时,小安子在门外说道:“兰主子,皇上来了,您快起来接驾吧。”
今晚上奕詝不是翻了婉嫔的牌子吗,怎么大半夜的会巴巴的到了储秀宫来,难道有什么事?本已翻身坐了起来,忽又想起那本册子上的话,心下一动,低声对翡翠说道:“我不出去了。你出去后,倘是皇上问起,你便说我午睡说受了凉,不太舒服。现在刚喝过药睡过去了,人还有点晕晕沉沉,一吓唤不醒,不能接驾。”翡翠点点头,替我用湿巾在脸上蘸了点水权充汗水,又将那支余蜡放到床尾处,才带上门出去。我则闭上眼睛装睡,不知这招对奕詝管不管用,千万不可功亏一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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