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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纷纷落叶飘向大地，白雪下种子沉睡，一朵花开了又迅速枯萎，在流转的光的阴影中，星图不断变幻，海水中矗起高山，草木几百代的荣枯，总有一片片的迎风挺立，酷似它们的祖先。
怎能忘了西游？
行者与过客 zz
（悟空传 书评, 转自天涯）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悟空传》封面上的那几句话（请容许我在后面在引用它），大概我永远会以为这不过是一部哗众取宠的网络小说，肯定不会去拜读，因为我一直认为网络文学无非是些过眼云烟。
不错，我们都是匆匆过客，又何必为一部被他人吹捧的作品而费神呢，对于我们来说，每一次的负重前行就已经很累了。
然而，我错了。因为我们在很累的时候却往往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追问我们为什么前行。我们这些过客四处奔忙，真的只不过是为了悟得一个“空”字吗？作者今何在确实触动了太多的人，把我们引上了那条渐渐被我们自己遗忘的——
终点未知的取经路
唐僧师徒四人的西行之路无疑是怪异的，远非《西游记》或《大话西游》可以比拟。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唐僧每见到一个女妖怪都要夸说她的美丽；悟空看晚霞的时候总是什么事情都不做；猪八戒经常夜里望着月亮流口水（或者其他液体？）；沙僧天天拼着一堆破碗片唉声叹气。
不过他们的确是行进在取经路上，终点也自然是西天，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西天在什么地方。
终于，这些奇怪的人遇到了谁也不敢想像的事情，唐僧竟然被人打死了。悟空四处寻访，所有的人对他说些怪话。人们总是先怕他，然后确证他忘记了过去才有恃无恐起来。但是他去过的地方，也都突然出现了血腥的屠杀。
故事一转，开始叙述“前因”。（今何在在这部小说里技巧高超地频繁转换叙述的时间和空间，错综复杂地讲述了一个简单的故事。）龙宫的公主小白龙到了凡间，被青年玄奘所救。当然她一直没有现出原型。
她是如此的不幸，接触了一个伟大的灵魂。真是当初她出龙宫的时候，“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呢？”
云游的天杨和玄奘的师父法明论法，法明输了。玄奘在一旁大笑，天杨便问玄奘：
“‘如何是空？’
“‘破！’玄奘想也不想就说。
“‘是么？’
“‘不是！’
“‘不是还答！’天杨瞪眼道。‘找打！’
“‘不是还问！’玄奘也叫起来。‘欠揍！’……
“玄奘一战成名。”
法明便想把衣钵传给玄奘。然而从不好好听讲诵经的玄奘却不愿意，认为“其实我要学的，你又教不了我。”
法明问，“你想学的是什么呢？”
玄奘抬起头来，望望天上白云变幻，说：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轮回”之途
其实后面的取经路已经不重要了。有这样心志的人，无处是西天，注定要在路上漂泊。
悟空寻找唐僧，终于来到了天庭，碰到了一个紫衣女孩告诉他，“我是紫霞。”“悟空觉得心里一抖，好像一扇门被打开了，但那扇门里却什么也没有。”
他忘记了过去，只记得在五狱山下，观音告诉他如果能保唐僧到那个乌有的西天取经，那么他就可以成正果。
天庭上，他被指证杀了唐僧，证人就是沙悟静。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只不过因为在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用王母心爱的琉璃盏救了她，被贬下界。同样是一个可怜的人，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
于是五百年前的场景又一次轮回了。悟空和众天将厮打，然而这次不同，他已经不是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了，他头上有一个致命的紧箍咒。可是“他不能停下，那意味着失败，屈辱的失败。他宁愿一直战斗到死。”
所以，命运没有改变，他又被锁进了天囚塔。
五百年前，在神族和妖族两次战争后，那个由弼马温升为齐天大圣的悟空，如果不是因为王母要惩罚到蟠桃园摘桃的阿瑶，也许他一辈子就在那里吃那些让人长生不老的桃子，变成一个老不死的神了。
然而他出手了，因为阿瑶，更是因为王母说出了天宫对他的实际看法，他不过是天界“在园子里养的一只驯不化的野猴”。
那次，他带着阿瑶回到了已经是一片焦土的花果山，苦等了很多年的妖精欢呼领袖的回归。然而，悟空却非常绝情，把这些妖精赶走了，名目是：“这是我与天庭的私怨，是神仙之间的事，和你们妖精无关。”
众妖散去，悟空长出了一口气：“花果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长出花果来？不过，种子已经撒遍天下了”。
“天边的雷鸣已然越来越近了。
孙悟空靠在一棵焦树上，静静的等着。
“等到那一刹，黑暗的天空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闪电划开。
“孙悟空一跃而起，将金箍棒直指向苍穹。
“‘来吧！’
“那一刻被电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万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
亦真亦幻的归路
竟然又冒出了一个没有带紧箍咒的悟空，在悟空被囚以后。
他对紫霞说：“哈哈哈，老孙自五百年于炼丹炉里重生就没被抓住过。”紫霞问：“那他们抓的是谁？”孙悟空望着灵霄殿方向叹了一口气：“一个喜欢把紧箍儿戴头上的傻冒。”
他潇洒地一挥手，把天顶捅破了，“火从那里流淌了下来”，并飘出了雪花。跟五百年前悟空复活的时候一样。天庭又乱作一团。
观音到了天囚塔，问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悟空，悟空还是那样令人熟悉地满不在乎。
“观音？来的正好，把我头上的箍儿去了吧！”
“你旧罪未销，又犯天条，还想去掉金箍儿？”
“你说什么都好，你可以把俺头砍下来，但也要记得把俺头上箍儿去了。”
但是观音仍然说动了他去和那个没有紧箍咒的悟空斗一斗，因为她答应“你杀了他，紧箍咒自然就解除了……”
一场旷古以来没有过的争斗，绝对地不分伯仲。然而悟空却突然从裹着两人的雪雾里撞到了一个世外桃源。闲暇的世外使他高兴起来，在山野里奔跑，却正丢了金箍棒。
回到已经忘记了的“斜月三星洞”，他蓦然撞见了满脸稚气的假悟空，没有金箍棒，只好闪在一旁，而那小猴却寻到了一个会说话的酒壶——菩提祖师。
拜师的猴子告诉菩提：“我有一个梦，我想我飞起时，那天也让开路，我入海时，水也分成两边，众仙诸神，见我也称兄弟，无忧无虑，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再无……”
菩提却说教不了他，径自翻过一座院墙去了。悟空也翻了过去，却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宽阔得了无边际。
那个求学的猴子在院墙外跪了六天。一个白衣人告诉他：“知道吗？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现在正在被他们所注视着。有时他们会借我们说出他们想说的话，你若知道了这一点，你也就可借助他们为你创造的灵魂与他们说话，这世上万物都是可以随意被变幻的，你要想不被变幻掉，就要先知道自己是什么。”此时院墙里面的悟空正和菩提谈话，菩提问他，“你从何而生？”悟空一思考，却被紧箍咒箍得头痛难忍，因为紧箍咒正是让人们遗忘的法术和禁锢。
菩提道：“孙悟空，你要记住，你当年和我说了什么！你说……”
求道的猴子接口：“我要天下再无我战不胜之物！”
原来那个白衣人正是玄奘的前生金蝉子。他把悟空丢下的金箍棒还给了悟空，问他：“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悟空不解，金蝉子笑道：“将来若是有人脑袋不开窍，你就用它敲醒他！”
菩提于是借用金蝉子的“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冥须悟空”为猴子命名，“你便叫做孙--悟--空吧。”悟空闻此，突然融化在一片光明中。
不是结局的结局
金蝉子告别了菩提和小猴，到西天参加结集论法大会。面对如来的提问，金蝉子却什么都不想论了，“我永远无法用语言来表述一棵树的生长，一朵花的全貌。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生命的真义是什么，请不要用语言来告诉我。”
如来拈花，迦叶微笑。金蝉子却定在那里。如来不可惜地说：“金蝉，我本以为悟的会是你，迦叶，你可得我正法了。”
那满天的花雨，落在木雕一般的金蝉子身上的，竟全都枯谢了。如来问：“金蝉，你还有何心路未通？”金蝉双眼虚视道：“通便通了，悟却未悟，花落死木，不得生机。”
终于金蝉子与如来赌胜，众弟子都劝他，指责他“这是何必”。“我为真义！”金蝉子跳起脚来道，“你既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既为你悟而笑，却忘了那天下万千笑不出之人！”
赌胜于是开始。
猪八戒回到了天上，却不敢认阿月——他做天蓬元帅时候的爱人，或许我应该只说是他的爱人——因为他是一只猪。漫天的大火却终于吞没了两个分别了五百年重逢了恋人。
沙僧在天上终于找到了琉璃盏的所有碎片，因为他想赎罪，重回天界，但是却只会像下界的妖精说“俺”了。那琉璃盏却被王母毫不珍惜地重新摔成粉末。沙僧终于大叫：“我要宰了你们！我要宰了你们这些兔崽子！来呀，我要杀了你们！”众神却只是在一旁大笑。
身体化开又重新凝聚的悟空也回到了天庭，还是需要争战，和那个没有带箍的猴子，那个“除了毁灭什么也做不了”的猴子。如来赶到，为两人做公断。那个没有箍的被裁定为“六耳猕猴”。那猴子狂笑，“天地生我，你有何资格评断！”两个悟空又斗在一起。
但是他“宁愿死，也不肯输”，终于倒下了，那个无箍的猴子。带着金箍的悟空看到紫霞握起妖猴的手，“那手里，是一条紫色的纱巾”，紫霞当年为齐天大圣做的纱巾，他“忽然觉得身体里什么东西裂开了，像是一块石头崩碎了，于是倒了下去。”
紫霞抱着那具尸体，充当了天地间大火的燃料。熄灭了的灰烬中，有“一块烧焦的石头，一根烧断的金箍。”
如来沉吟着，说道：“他败了，但他败了么？他终于还是逃出了我的手掌。金蝉子，他胜了。”
阿瑶把那块石头埋在了花果山，而小白龙违抗天命为这片焦土下雨。这块石头便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次的轮回。
不是胜利的胜利
这便是宿命，连如来也无法抗拒的宿命，是我们自己选择并且一辈子在抗争的宿命。
当幻境结束，我们在古老的印记里是否能看到自己的那个印痕呢？时间逐渐埋葬了我们自己，却终于无法改变开始，所以也无法改变结局。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呢？
悟道的永远是“论法者”，未悟道的却正是“践法者”；说出的总是定论，未说出的却才可能是“真”。
面对被规定了的“轮回”与复活，我们只要做到不输便是胜利，便摆脱了“轮回”，便成就了“空”。那里面的正是不可战胜的。
路上的可能是过客，以“过”作为一生；而值得敬佩的却正是那些行者，以“行”当做使命。
那黑暗才是实体，是一切美好的尸体，正是这些尸体埋葬了我们。而当我们醒来，那虚空的光影才有可能刺痛我们久已忘记了的过去与未来。
未悟道者有福啦！因为悟道者笃定无法翻转过来像孩子那样思考，也从来不会践行那些看起来没有希望的道路——通往复活的道路！
结语
也许我见到今何在的时候会失望，因为他写作的初衷和我想像的不同，但是我仍然要感谢他，而且会越加珍惜这部小说，因为经过我的阅读，那已经是我或者我们的《悟空传》了。
也许我们永远是悟不空的，因为即使一切不过是“空”幻化出来的，但是这通往“空”的每一条路都是真实的……
[ 本帖最后由 云潇飞飞 于 2008-2-29 23:5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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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开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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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9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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