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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中短篇小说集》--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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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花园疑案


赫尔克里。波洛在他面前将信整齐地放成一摞。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琢磨了一会儿上面的地址,然后用放在早餐桌上的专用裁纸刀将信封背面纵向裁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在里面还有一个信封,用紫色的蜡仔细地封好,上面有“亲启保密”的字样。

赫尔充里。波洛那鸡蛋形的脸上的眉毛向上扬了扬。

他喃喃道;“耐心点,这就来了!”又一次用上了那把裁纸刀。

这一次信封里出来了一封信—字迹颤巍巍的,又长又尖。

好些字重重地画上了线。

赫尔克里。波洛打开信读起来。信的上端又写了“亲启保密”。右边是地址和日期。地址—玫瑰岸,查曼草地,巴克斯;日期一三月二十一日。

亲爱的波洛先生:

我的一位尊敬的老朋友知道我最近的担心和痛苦。他向我推荐了您。这位朋友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一我谁也没有告诉—这件事要严格保密。

我的朋友向我保证说你特别谨慎—这样的话我就不必担心卷入警察插手的事务当中。如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我会感到特别恶心的。值当然也有可能我完全错了。这些日子以来我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糊涂-这是因为我失眠,加上去年冬天患了重病的结果。我想调查这个案子力不从心,我既没有手段也没有能力。另一方面,我得再次重申这是一个银微妙的家庭事务。并且由于很多原因希望此事不要张扬。一旦我对事实很有把握时,我自己会处理这事的。我希望在这点上我已经说清楚了。加果您同意调查此事的话,也许您会按以上的地址通知我的。

谨此

阿米莉亚。巴罗比

波浴将这封信读了两遍。他的眉毛又一次向上扬了扬。

然后他将它放在一边又拿起那堆信当中的下一封。

整十点的时候,他走进了他的机要秘书莱蒙小姐的房间,她正坐在那儿等着今天的指示。莱蒙小姐四十八岁,外表不吸引人。她给人的总体感觉是好多骨头被随意地扔到了一块儿。她爱好整洁,这点几乎可以和波洛相提并论;虽然她有能力思考,但她从不这样做,除非让她这样去做。

波浴将上午的邮件递给她时说:“小姐,请用合适的词句回绝所有这些请求。”

莱蒙小姐浏览了一下这些各种各样的信,依次在上面草草写上难解的符号。这些符号只有她一个人懂,而且有她自己的一套体系:“劝诱”、“耳光”、“呼噜呼噜”、“简明扼要”等等。做完了这些,她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好了,波洛先生?”她的铅笔准备好了,在她的速记簿上悬着。

“你对那封信怎么看,莱蒙小姐?”

对莱蒙小姐来说,信的内容除了可以用于正确复信之外没有别的用途。她的雇主很少会求助于她的情感魅力,而通常只是求助于她的办事能力。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她会有些温怒—她几乎就是一台完美的机器,对所有世间人事漠不关心。她生活中真正的兴趣是完善一种文件归档方法,而别的文件归档方法则应该销声匿迹。她晚上做梦都在想这样的方法。然而,正如赫尔克里。波浴所知道的那样。莱蒙小姐对纯粹的人间事务还是相当有悟性的。

“怎么样?”他问道。

“老夫人,”莱蒙小姐说道,“很是紧张。”

“还有呢?”

“很保密,”她说道,“什么也没说。”

“是的,”赫尔克里。波洛说道,“我注意到了。”

莱蒙小姐的手又一次放在速记簿上等着。这一次赫尔克里。波洛说话了:“告诉她,如果她不到这儿来咨询我,那么,能在她提出的任何时间去拜访她,我会感到很荣幸的。不要用打字机,用手写。”

“好的,波洛先生。”

波洛又拿出一些邮件:“这些是账单。”

莱蒙小姐的手很快将它们整理出来,效率很高。她说。

“除了这两份之外都可以付。”

“为什么这两份呢?它们没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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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你刚开始打交道的公司。当你刚开账户就很快付钱是不好的。好像是你打算日后从他们那儿贷款似的。”

“啊!”波洛喃喃道。“对于你对英国商人深刻的认识,我深表折服。”

“对他们我没什么不清楚的。”莱蒙小姐板着脸说道。

给阿米莉亚。巴罗比小姐的信如期写好并寄出了,但却没有回音。赫尔克里。波洛想,也许这位老夫人她自己解了谜。但那样的话,她竟然没写一句客气话说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了,对此他感到有一丝惊讶。

五天之后,当莱蒙小姐接受完早间指示后说道:“我们去信的那位巴罗比小姐—难怪没有回信。她死了。”

赫尔克里。波洛很轻声地说道:“蔼死了。”听起来不像个问题,倒像个答案。

莱蒙小姐打开手包,拿出一张剪报广我在地铁里看见的,就把它撕了下来。”

波洛在心里暗自表示赞许,虽然莱蒙小姐用了“撕”这个词,但她是用剪刀将它整齐地剪下来的。波洛读着从《早间邮报》的“出生、死亡、婚姻”栏里剪下来的那个通告写着,三月二十六曰,阿米莉亚。简。巴罗比在查曼草地玫瑰岸突然死亡,享年七十三岁。根据她的要求,要有鲜花敬辞。

波洛读完之后,轻声喃喃道:“突然死亡。”然后他轻快地说道:“请你记下一份口授信稿,莱蒙小姐,好吗?”

铅笔还悬着。莱蒙小姐的心思还在文件归档方法那错综复杂的细节上面,她听到吩咐后,却能用速记的方法迅速而准确地记下了波洛口授的内容——

亲爱的巴罗比小姐:

我没有从您那儿收到回信,但因我星期五要去查曼草地附近,我将于那天拜访您并与您详细讨论您在信申提到的事情。

谨此

赫尔克里。波洛

“请把这封停打出来。如果立刻寄出的话,今晚可以到查曼草地。”

第二天早上一封黑边信封的来信随第二班邮件来了。

亲爱的先生:

来信收悉,我的姑妈巴罗比小妞,二十六日去世了,因此您所提到的事情不再重要了。

谨此

玛丽。德拉方丹

波洛暗自笑道。“不再重要了……蔼我们倒要看看。出发—去查曼草地。”

玫瑰岸是一幢别墅,好像名副其实,而别的类似的别墅叫这名字则有些不妥。

当他沿着小径走向前门的时候,赫尔克里。波洛停下来,赞许地看着两边规划整齐的花坛。玫瑰预示着今年晚些时候会有一个好收成,正在盛开的有黄水仙、早郁金香、蓝色的风信子—最后一个花坛用贝壳镶边,但没镶全。

波洛喃喃自语道:“孩子们唱的那个英语歌曲,怎么说来着?”

玛丽太太,很相反,

你的花园种什么?

种鸟蛤壳。种四翅银钟花,

还有漂亮女仆排一行。

“也许不是一行,”他考虑,“但至少有一个漂亮的女仆能让这个歌谣说得过去。”

前门开了,一个戴着帽子。穿着围裙的整洁的小个子女仆疑惑地看着一个大胡子外国人在前花园大声地自言自语。正像波洛注意到的那样,她是个很漂亮的人,有着圆圆的蓝眼睛和红润的脸庞。

波洛礼貌地举起帽子。对她说:“对不起,是不是有一个阿米莉亚。巴罗比小姐住在这里?”

小个子女仆倒吸了口气,她的眼睛变得更圆了:“噢,先生。您不知道吗?她死了。很突然。星期二晚上。”

她犹豫着。在两种本能之间犹豫不决,第一种,是对外国人的不信任;第二种,她这一阶层的人在谈论疾病和死亡时的那种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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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我一跳,”赫尔克里。波洛不是很坦诚地说道,“我与夫人今天有个约会。不管怎样,也许我可以见见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位夫人。”

这个小个子女仆还是有些不相信。“是太太吗?嘿,也许你可以见她,但不我知道她会不会见任何人。”

“她会见的。”波洛说道,并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他威严的语气起了作用。这位脸红扑扑的女仆退后两步井将波洛引进了大厅右边的一个起居室。然后。她靠着名片去找她的太太去了。

赫尔克里四下看看。这间目屋子是个很传统的起居室—米灰色的墙纸上面是起绒粗呢,模糊的大花型印花装饰布,攻瑰色的座垫和窗帘,很多瓷器小玩意儿和装饰品。

屋里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也不能确切说明主人的品咪。

突然,很是敏感的波洛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他急转过身来。一个女孩站在落地窗的进口处—一个个子不大,脸色灰黄的女孩,长着晨黑的头发,还有一双怀疑的眼睛。

她走了进来,正当波洛微微鞠躬时,她突然喊道;“你为什么来?”

波洛没有回答。他只是扬了扬眉毛。

“你不是一个律师—不是吗?”她的英语不错,但别人绝不会把她当作英国人的。

“我为什么得是一个律师呢,小姐?”

女孩愠怒地瞪着他。“我以为你是呢。我以为你来这里也许是要说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我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不正当影响;他们这样叫,不是吗?但那不对。她想让我拥有那笔钱,我也会拥有那笔钱的。如果需要的话。我也要请自己的律师。钱是我的。她这么写的,也就应该是这样。”她看上去很丑。下巴突出。两眼闪光。

门开了,一个高个子女人走了进来并喊道。“卡特里娜。”

女孩退缩了。脸红了起来。嘟囔了些什么然后从落地门出去了。

波洛转身面对着这个新来的人,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卓有成效地将这个情况处理了。她的声音中很有威严,还有轻蔑和一丝很有修养的讥讽。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屋子的主人,玛丽。德拉方丹。

“波洛先生吗?我给你写信了。你不可能没有收到我的信。”

“哎呀,我一直不在伦敦。”

“噢,我明白了,那就对了。我得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德拉方丹。这是我的丈夫。巴罗比小姐是我的姑妈。”

德拉方丹先生进屋的时候步履很轻,所以他的到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个子很高。头发花白,举止没有个性。他用手指摸下巴的样子很是紧张。他时常看着他的妻子,可以很明显看出他希望她在所有的谈话中都带头。

“很遗憾在你们悲痛的时候我不请而来。”赫尔克里。

波洛说道。

“我很清楚这不是您的错,”德拉方丹夫人说道,“我姑妈星期二晚上去世了。这非常意外。”

“非常意外,”德拉方丹先生说道,“很大的打击。”他的眼睛看着那个外国女孩刚刚从那儿离去的落地门。

“我向你们道歉,”赫尔克里。波洛说道,“我告辞了。”

他向门移了一步。

“等一会儿,”德拉方丹先生说道,“你说,你—呃—和阿米莉亚姑妈有个约会。是吗?”

“当然。”

“也许你可以跟我们谈一谈,”他的妻子说道,“有没有什么我们可做的—”“这是保密的。”波洛说道。“我是个侦探。”他又简单加了一句。

德拉方丹先生打翻了他正拿着的一个小瓷人。他的妻子看上去有些迷惑。

“一个侦探?你和姑妈有个约会?但多奇怪啊!”她盯着他,“能不能多说一点,波洛先生?这—这好像很荒诞。”

波洛沉默了一会儿。他小心地斟酌着用词。

“夫人,很难让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德拉方丹先生说道,“她没有提俄国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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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人?”

“是的,你知道—布尔什维克,红军什么的。”

“别这么荒唐,亨利。”他的妻子说。

德拉方丹先生立刻泄劲了。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

玛丽。德拉方丹不加掩饰地看着波洛。她的眼睛很蓝—勿忘我的颜色。“如果您把什么都跟我们讲的话,波洛先生,如果您这样做我会很高兴的。我向您保证我有一个—一个理由这样问。”她说。

德拉方丹先生看上去很惊愕。那含意无疑是:“小心,老婆,你知道也许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的妻子又一次用目光将他压了回去:“怎么样。波洛先生?”

赫尔克里。波洛慢慢地。严肃地摇摇头。看得出他很遗憾,但他还是摇了摇头。“目前,夫人,”他说道,“我想我什么也不能说。”

他鞠了一躬。拿起帽子,向门口走去。玛丽。德拉方丹和他一起走进厅里。在门阶上他停下来看着她。

“我想您很喜欢您的花园。夫人?”

“我?是的,我花很多时间弄园子。”

“我向您表示我的赞美。”

他又鞠了一躬。走向大门。当他穿过门,向右转去的时候,他往后扫了一眼,有两个印象—一个脸色灰黄的人从一层的窗户看着他,还有一个腰板很直,像战士一样的男子在街的那一边来回踱步。

赫尔克里。波洛暗自点头。“毫无疑问,”他说道,“这洞里有一只老鼠!猫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的决定使他走进了最近的邮局。在这儿他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好像很满意。他折身去了查曼草地警察局。在那儿他要找西姆斯警督。

西姆斯警督高大魁梧。很是热忱。“波洛先生吗?”他说,“我想是的,警察局长刚打电话来谈起你。他说你会来的。进我的办公室吧!”

关上了门,警督挥手让波洛在椅子上落座。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目光注视着来访者,露出急切探问的神色。

“你找到目标真快啊,波洛先生。在我们知道这是个案子之前,就来查这个玫瑰岸的案子了。是什么惊动了你的大驾?”

波洛掏出他收到的那封信,把它递给了警督。警督饶有兴趣地读起来。

“有意思,”他说道。“问题是,它可能意味着很多事情。

很遗憾,她没有再明确一点。那样的话会对我们很有帮助的。”

“要不然的话就没有必要请求帮助了。”

“你是说?”

“她还会活着。”

“你这么认为,是吗?嗯—我不能说你错了。”

“警督,我请你将情况给我再说一下。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很容易。星期二晚上老夫人病了,很是吓人。惊厥—痉挛—等等。他们叫了医生。等医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医生认为她是因痉挛而死。嘿,他不太喜欢事情的经过。他说话吞吞吐吐,闪烁其词,最终他拒绝出具死亡证书。而对这家人来说,问题就在这儿。他们在等着验尸结果。我们知道得多一点。医生立刻将内部情况告诉了我们—他和法医一起作了尸体解剖—结果没有疑问,老夫人死于大剂量士的宁。”

“啊哈!”

“是的。很难弄。问题在于,谁把这个给她的?下毒一定是在她死前不久。我们首先想到是晚饭时放进了她的食物里—但坦率地说。那好像是不对的。他们吃了鱼排,苹果馅饼,还有洋蓟汤一那是用砂锅端上桌的。

“巴罗比小姐,德拉方丹先生和德拉方丹夫人。巴罗比小姐有一个保姆—一个有一半俄国血统的女孩—但她不和这家人一起吃饭。当他们从餐厅出来后,她吃剩下的饭菜。有一个女仆。但那晚上她不当班。她将汤放在炉子上,鱼排放在烤箱里,苹果馅饼是凉的。他们三人吃了一样的东西—除此之外,我想你不能把士的宁送进任何人的嗓子里。那东西咪道跟胆汁一样苦。医生告诉我在千分之一的溶液中,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里,你都可以尝出来。”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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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开始呢。今天早上才审问的。”

“审问中发生了什么事?”

“延期一周再继续。”

“那位年轻女士—卡特里娜呢?”

“她已涉嫌,被我拘留了。我不想冒什么风险。她在这个国家里可能会有一些不轨朋友将她弄出去的。”

“不,”波洛说逍,“我想她没有朋友。”

“真的吗?你怎么会这样说呢,波洛先生?”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没有你所说的别的‘项目’了吗?”

“没有特别相关的。巴罗比小姐最近好像一直在鼓捣她的股票—一定是损失了不小一笔钱。这是些相当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我看不出它会和主要问题有什么关系—目前没有。”

“不,也许你是对的。嗯,非常感谢。谢谢你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我是说话算数的人。我可以看出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天知道。在结束之前你也许能帮助我。”

“那我会很荣幸的。也许会对你有帮助,比如说,如果我能抓住那个女孩卡特里娜的一个朋友的话。”

“我想你刚说过她没有朋友的,不是吗?”警督西姆斯很诧异地说。

“我错了,”赫尔克里。波洛说道,“她有一个朋友。”

在警督追问之前,波洛挂了电话。

他一脸严肃地走进了莱蒙小姐的屋子,她正坐在打字机旁打字。看到她的雇主进来了,她从键盘上抬起手来,看着他,露出探问的神色。

“我想让你,”波洛说道,“自己推断一下一点历史。”

莱蒙小姐的手垂到了膝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很喜欢打字,付账,将文件归档,还有登记约会。让她设想自己在一个假设的情景当中让她感到乏味透了,但她还是把它当作分内的事去做。

“你是一个俄国女孩?”波洛开始道。

“是的。”莱蒙小姐虽然这样答应着。但从神态到口音仍是个地道的英国人。

“在这个国家你很孤单,也没有朋友。你有理由不想回俄国去。你的工作是为一位老太太做苦工,做伴,当保姆。然而你温顺,从不抱怨。”

“是的。”莱蒙小姐顺从地说道,但怎么也看不出她会对天底下哪个老太太温顺的。

“老太太喜欢你。她决定将她的钱留给你。她这么对你说的。”波洛停了下来。

莱蒙小姐又说了一个“是的”。

“后来老太太发现了什么事情;也许是钱的问题—她也许发现你对她不诚实。或者还会更严重—药吃起来味道不一样,食物吃起来也不合胃口。不管怎样说,她开始怀疑你什么并且给一个很著名的侦探写了一封信—好吧,给最著名的侦探写了一封信—那就是我!我不久就要去拜访她。然后,就像你所说的,油滴掉进了火里。重要的是要赶快行动。于是—在大侦探到来之前—老夫人就死了。钱就到了你手里…告诉我,这些对你来说合情合理吗?”

“很合理,”莱蒙小姐说道,“就是说,对一个俄国人来说是很合情合理的。我个人是绝不会做为别人做伴这样的工作的。我喜欢将我的职责说得明明白白。当然我做梦也想不到要去杀人。”

波洛叹息道:“我多想念我的朋友黑斯廷斯埃他想象力丰富,他多浪漫啊!虽然他总是推断错了—但那本身就是一个导向。”

莱蒙小姐没有说话。她渴望地看着她面前的那张文字打了一半的纸。

“那么对你来说这都很合情合理。”波洛沉吟道。

“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想是合情合理的。”波洛叹息道。

电话响了,莱蒙小姐走出房间去接电话了。她回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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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西姆斯。”波洛匆匆跑到电话前:“你好,你好。你说什么?,,西姆斯重复道。“我们在女仆的卧室发现了一包士的宁—藏在床垫下面。警佐刚刚回来通报了这一消息。我想那差不多就可结案了。”

“是的,”波洛说道,“我想可以结案了。”他的语调变了,突然充满了信心。

他挂了电话,坐在写字台边,机械地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他自己喃喃道。“有什么东西不对。我感觉到了,不是感觉到了,一定是我看见的什么东西。向前,我的脑子。想想—再想想。是不是所有的东西合乎逻辑,都理所当然?那个女孩—她对钱的焦虑,德拉方丹夫人,她的丈夫—他提到了俄国人—笨蛋,他是一个笨蛋;那个房间;那个花园—啊!是的,那个花园。”

他坐站身,但身子僵直;他的眼里闪着绿光。他眺起来,走进相邻的房间。

“莱蒙小姐,请停一停你手上做的事情,替我做一个调查好吗?”

“一个调查,波洛先生?我担心我不是很擅长—”波洛打断了她:“你说过你对商人很熟悉的。”

“我的确说过。”莱蒙小姐自信地说。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你去一趟查曼草地,找一个鱼贩子。”

“一个鱼贩子?”莱蒙小姐问道,十分惊讶。

“正是。给玫瑰岸提供鱼的鱼贩子。你找到他时问他一个问题。”

他递给她一张纸条。莱蒙小姐接过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将打字机的盖子盖上了。

“我们一块儿去查曼草地,”,波洛说道,“你去找鱼贩子,我去警察局。从贝克街去只要半小时。”

到目的地,西姆斯警督惊讶地迎上来:“真快啊,波洛先生。一小时之前我还在跟你通电话呢!”

“我有个请求:请你让我见一见这个女孩卡特里娜。”

“嗯,我不反对。”

这个叫卡特里娜的女孩看上去脸色黄极了,而且一脸怒气。

波洛轻声对她说:“小姐,我想让你相信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想让你告诉我事实。”

她的眼里露出轻蔑的神色:“我把事实告诉了你们,我把事实告诉了所有的人!如果老人是被毒死的,不是我下的毒。这全是个错误。你们不想让我得到那笔钱。”她的声音很刺耳。在他看来,她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可怜的小老鼠。

“那些药除了你没人动过吗?”

“我已经说过,不是吗?那是那天下午在药店配的。我用包把它们装着带了回来—那是晚饭之前。我打开盒子。

和一杯水一起交给了巴罗比小姐。”

“除了你没人碰过吗?”

“没有!”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吱吱叫着—很有勇气。

“巴罗比小姐晚饭只吃了我们听说的汤、鱼排以及馅饼吗?”

“是的。”说这话时,她很是绝望—黑黑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满和无望。

波洛拍拍她的肩膀:“勇敢点,小姐。也许还有自由—是的,还有钱—一个悠闲自在的生活。”

她怀疑地看着他。

她走出去的时候,西姆斯对他说:“电话里你说的我不太明白—你说这女孩有一个朋友。”

“她有一个朋友。我!”赫尔克里。波洛说道,在警督恢复神智之前他离开了警察局。

在绿猫茶屋,莱蒙小姐没有让她的雇主等的时间过长。

她直截了当地把情况说了出来:

“那男子的名字叫拉奇,住在海伊街。你非常正确,确实是十八个。他说的我都记了下来。”她递给他一份记录。

“啊。”这声音低沉、圆润,像猫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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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克里。波洛向玫瑰岸走去。当他站在前面的花园时,夕阳正在他的身后落下,玛丽。德拉方丹走出来迎他。

“波洛先生?”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诧异,“您又回来啦?”

“是的,我又回来了。”他停了停说道,“当我第一次来这儿时,夫人,我就想起了孩子们的童谣。

“玛丽太太,很相反,

你的花园种什么?

种乌蛤壳,种四翘银钟花,

还有漂亮女仆排一行。

“只不过不是鸟蛤壳,是不是,夫人。?它们门是牡蛎壳。”他用手指着。

他感觉到她屏住了呼吸,然后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睛问了一个问题。

他点点头:“可是,是这样的,我知道!女仆将晚饭淮备好了—她会发誓,卡特里娜也会发誓你们吃的就是这些。

只有你和你的丈夫知道你带回了十八只牡蛎—稍稍款待一下姑妈。将士的宁放进一个牡蛎当中是如此容易。它是吞下去的—像这样!但还有壳—它们不能放在桶里,女仆会看见的。因此你就想到用它们来围一个花坛。但不够—因此没有围完整。效果很差—这破坏了本来很迷人的花园的对称。那几个牡蛎壳让我觉得很怪—我第一次来,它们就使我感到很别扭。”

玛丽。德拉方丹说道:“我想你是从信上猜出来的。我知道她写了—但我不知道她说了多少。”

波洛含糊其辞地说道:“我至少知道这是一个家庭事务。如果是卡特里娜的问题,就没必要保密了。我想你或者你的丈夫为了自己获利而摆弄巴罗比小姐的股票,而她发现了—”玛丽。德拉方丹点点头:“很多年来我们一直这样做—这儿弄点,那儿弄点。我从没想到她还那么机敏,会发觉。后来我得知她找了一个侦探;我也发觉她把她的钱留给了卡特里娜—那个卑劣的小东西!”

“于是就将士的宁放到了卡特里娜的房里?如果没让我发现,那你和你丈夫就躲脱了,却将谋杀之罪强加给一个无辜的孩子。你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夫人?”

玛丽。德拉方丹耸耸肩—她那勿忘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波洛的眼睛。他记起了第一天他来的时候她的完美的演技和他丈夫那拙劣的表演。一个不平凡的女人—但却没有人性。

她说:“怜悯?为了那个卑劣的迷惑人的小老鼠?”她的轻蔑溢于言表。

赫尔克里慢慢说道:“我想,夫人。生活中你只在乎两件东西。一个是你的丈夫。”

他看见她的嘴唇在颤抖。

“而另一个—是你的花园。”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好像是为他所做的和将要做的事情向花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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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谜案


“克拉珀顿上校!”福布斯将军说道。

他说此话时既像是哼了一声,又像是吸气声。

埃利。亨德森小姐俯身向前,一缕柔软的灰白头发被风吹散在额前。她的黑眼睛一眨一眨地,掩不住顽皮的快意。

“真是一个有军人风度的男人!”她带着恶意,一边将额前的头发理顺,一边等着结果。

“军人风度!”福布斯将军勃然大怒。他拽着他那很有军人风度的八字胡,脸变得通红。

“他曾在近卫团干过。是不是?”这回亨德森小姐只是随口喃喃地说,因为她的任务完成了。

“近卫团?近卫团?全是废话。这家伙曾是个戏子!这是事实!后来参了军,去法国捞油水去了。德国佬胡乱扔了一颗炸弹,他就带着手臂上的伤回家了。不知怎的,就钻进了卡林顿夫人的医院。”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这是事实!这家伙装成受伤的英雄。卡林顿夫人什么也不懂,却有花不完的钱。老卡林顿一直在卖军火。她守寡才六个月,这家伙很快就和她勾搭上了。她为他在国防部谋到一份差事。克拉珀顿上校!哼!”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战争之前。他曾干过歌舞表演,”亨德森小姐若有所思地说道,想将尊贵的满头灰白头发的克拉珀顿上校和涂着一个红鼻子、唱着歌逗人笑的喜剧演员联系起来。

“这是事实!,,福布斯将军说道,“我是从老巴辛顿弗伦奇那儿听说的。他是从老巴杰尔。科特里尔那儿听来的。而老巴杰尔又是从斯努克思。帕克那儿听说的。”

亨德森小姐快活地点点头:“这的确能说明问题。”

坐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小个子男人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亨德森小姐注意到了。她总是很敏锐。那微笑表明对她最后那句话后面的嘲讽的欣赏—而将军永远也不会对这种嘲讽有所察觉。

将军本人没有注意到这丝微笑。他看了看表,站起身说;“锻炼。在船上也得保持健康。”说完他就出了门上了甲板。

亨德森小姐扫了一眼那个露出笑意的男子。这一眼是很有教养的,衷明她愿惫和这位同行的旅伴交谈。

“他精力很充沛。是不是?”那小个子男人说道。

“他绕着甲板定整整四十八圈。”亨德森小姐说道,“真是些闲言碎语,他们说我们女人就是喜欢丑闻。”

“多不礼貌啊!”

“法国人倒是非常彬彬有礼。”亨德森小姐说道一她的话音里有一丝疑问。

小个子男人很快回答说:“比利时人,小姐。”

“噢!是比利时人。”

“赫尔克里。波洛。请您吩咐。”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以前一定听说过的。她问道:“您很喜欢这次旅行吗,波洛先生?”

“说实话。我不喜欢。我很蠢,别人劝我来我就来了。我讨厌大海。它从不安静,不。不。一会儿也不安静。”

“哼,你得承认它现在很安静。”

波洛先生很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会儿。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又活了。我再次对身边的事产生了兴趣—比如,您很擅长对付福布斯将军。”

“您是说—”亨德森小姐停了一下。

赫尔克里。波洛鞠了一躬:“您获取丑闻的方法,真是令人景仰!”

亨德森小姐放声大笑起来:“是指近卫团的事吗?我知道那会使那个老家伙气急败坏的。”她俯身向前,以信任的口吻说道:“我承认我喜欢丑闻—越是恶毒的,越好。”

波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那保养得很好的苗条身材,她那黑黑的敏锐的眼睛,她那灰白的头发;一位四十五岁的女人对她青春逝去并不感到难过。

埃利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您不就是大侦探吗?”

波洛鞠了一躬:“您太客气了,小姐。”但他没有否认。

“真让人激动。”亨德森小姐说,“就像书里所说的,您是在穷追不舍吗?我们当中有一个罪犯吗?还是我太轻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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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让您失望我很难过。但我和其他人一样。到这儿来是让自己开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不高。这使得亨德森小姐笑了起来。

“噢!明天您就可以在亚历山大市上岸了。您以前去过埃及吗?”

“没有。小姐。”

亨德森小姐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突然。

“我想我得和将军一起去做一些保健运动了。”她说道。

波洛礼貌地站起身来。

她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走上了甲板。

波洛的眼里掠过一丝疑惑。一会儿,他的嘴唇上露出了笑意,他站起身,探出头去,朝甲板上望去。亨德森小姐正倚着栏杆和一位个子高高、军人模样的人说话。

波洛笑得更开心了。他小心地回到了吸烟室,那份小心很是夸张,就好像一只乌龟缩回到它的壳里一样。这会儿,吸烟室里就他一个人,虽然他觉得这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果真,克拉珀顿夫人从酒吧过来了。她那仔细烫成波浪的银灰色头发由一个网保护着,她那按摩过的、按规定进食的身体穿着一套运动服。她故意做出那么一种样子,让人感觉她总能为她所需要的任何东西付最高的价钱。

她说道:“约翰—噢!早上好。波洛先生—您有没有看见约翰?”

“他在右舷甲板上,夫人。要不要我—”她用手势制止了他:“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款款坐下。从远处看,她看上去像二十八岁。而现在,尽管她的脸精心化妆过,她的眉毛仔细修过。她看上去不像她实际四十九岁的年龄,倒像是有五十五岁了。她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很亮,瞳孔很小。

“很抱歉,昨天晚饭没见到您,”她说道,“波浪有些大,当然—”“的确是这样的。”波洛很同意。

“幸运的是,我是一个很棒的水手……克拉珀顿夫人说道,“我说幸运是因为,我的心脏很不好,晕船可能会要我的命。”

“您的心脏不好吗,夫人?”

“是的,我得非常小心。我不能太累自己!所有的专家都这么说!”克拉珀顿夫人又谈起了对她来说永远迷人的话题—她的健康。“约翰,我可怜的,为了让我少做点而累坏了。我活得真是紧张。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波洛先生?”

“明白,明白。”

“他总是对我说,再懒散一点,艾德琳。但我做不来。

我感觉生活就是干活。事实上,战争期间,我还是个女孩,那时我累坏了。我的医院—您听说过我的医院吗?当然我有护士,有护士长,什么都有—但事实上还是我进行管理。”她叹了口气。

“您的精力过人。亲爱的夫人。”波洛说道。话有些机械,好像是在暗示之下说的。

克拉珀顿夫人笑了起来。像个女孩似的。

“大家都说我有多年轻!这很荒唐。我从不假装我不到四十三岁。”她继续撒谎道,“但很多人都很难相信。.你这么有活力。艾德琳!,他们总这么对我说。但真的,波洛先生,如果人没有活力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死了。”波洛说。

克拉珀顿夫人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个回答。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想逗乐。她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我得去找约翰。”

她迈出门去的时候,手提包掉下来并且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波洛殷勤地跑上前去帮忙。忙活了好几分钟。才将唇膏、小梳妆盒、烟盒、打火机以及其他一些零碎东西全收拾起来。克拉珀顿夫人礼貌地向他表示了感谢,然后就跑上甲板并喊道:“约翰—”克拉珀顿上校和亨德森小姐正谈得起劲。他迅速转过身来到他妻子的跟前。他弯下腰。很是关切爱护。她的甲板椅放得是不是地方?是不是更好?他的态度很礼貌—充满了温柔的呵护。很明显,她是一个被体贴人的丈夫深爱着并被宠坏了的妻子。

埃利。亨德森小姐望着远处的水平线,仿佛什么东西使她感到很恶心。

波洛站在吸烟室的门边,冷眼瞧着。

一个沙哑的、战抖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我要是她的丈夫。我就会带把斧子给她。”船上稍稍年轻一些的人都不客气地称这位老先生为“所有茶叶种植园主的祖父,”他刚刚拖着脚走了进来。“孩子!”他喊道,“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波洛俯身拣起一张撕下来的便条纸,它是克拉珀顿夫人手提包里的东西,刚才没有拣起来。他注意到那是一个处方的一部分,上面有洋地黄。他将它放进口袋,想以后把它还给克拉珀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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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这位年长的乘客继续道。“讨厌的女人。我记得在浦那那个地方有个女人像她。那是一八八七年。”

“有没有人给她带去一把斧子?”波洛问道。

老先生很是悲伤地摇了摇头。

“那年就把她丈夫给愁死了。克拉珀顿应该坚持自己的权利。他在他妻子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

“她掌握着钱袋。”波洛严肃地说。

“哈哈!”老先生笑道,“言之有理。掌握着钱袋。哈哈!”

两个女孩冲进了吸烟室。其中一个圆脸,脸上有雀斑。

黑黑的头发像是被风吹乱了。另一个也有雀斑。和一头栗色卷发。

“援救—援救!”基蒂。穆尼喊道。“帕姆和我要去援救克拉珀顿上校。”

“从他妻子那里。”帕梅拉。克里根喘着气说道。

“我们觉得他是个宝贝……”

“而她真是太糟了→她什么也不让他做。”两个女孩大声喊道。

“如果他不和她在一起的话,他总是被亨德森那个女人霸占着……”“她挺不错的,但太老了……”她们跑了出去,一边笑着一边喘着气嚷道:“援救—援救……”当天晚上。十八岁的帕姆。克里根走到赫尔克里。波洛跟前,说明了援救克拉珀顿上校不是一次突然行动,而是一个制定下来的计划。她低声道:“听着,波洛先生,我们会在她的鼻子底下将他弄出来,带他上甲板在月色里散步。”

就在这时听见克拉珀顿上校在说:“我给你一辆罗尔斯—罗伊斯汽车的钱。但这几乎一辈子都有用。现在我的车“我想是我的车。约翰。”克拉珀顿夫人的话音很尖利。

对她的粗鲁他没有生气,或许是他对此已经很习惯了,抑或是—“抑或是?”波洛陷入了沉思。

“当然,亲爱的,是你的车。”克拉珀顿向他妻子鞠了一躬,不再说了,很是平静。

“他真是一位绅士啊,”波洛想到,“但福布斯将军说克拉珀顿根本就不是一个绅士。我现在有些怀疑了。”

有人建议打桥牌。克拉珀顿夫人,福布斯将军和一对目光锐利如鹰的夫妇坐了下来。亨德森小姐说了声“请原谅”就出去上了甲板。

“您丈夫呢?”福布斯将军问道,有些犹豫。

“约翰不打桥牌,”克拉珀顿夫人说道,“他很没劲。”

四个人开始洗牌了。

帕姆和基蒂走到克拉珀顿上校跟前,一人抓住他的一个胳膊。

“你得和我们一起去!”帕姆说道,“去甲板,天上有月亮。”

“约翰,别胡来,”克拉珀顿夫人说道,“你会冻着的。”

“跟我们一起去,不会的,”基蒂说道,“我们很热的。”

他和她们一同走了。一路笑声。

波洛注意到了克拉珀顿夫人在开始叫了两草花之后。

没再叫牌。

他踱步出去上了上层甲板。亨德森小姐正站在栏杆边。

她四下看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他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他看得出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不少。

他们聊了一会儿。不久当他沉默的时候,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波洛答道:“我正在琢磨我的英语。克拉珀顿夫人说。

约翰不打桥牌。,通常不是说不会打吗?”

“我想。他不打桥牌是对她的侮辱。”埃利干巴巴地说道,“他跟她结婚真是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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