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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中短篇小说集》--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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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弗雷达的答案令威尔布拉厄姆欣喜万分。过了一会儿,他又笑着说:

“还有一件事,那个关于宝藏的文件还是在我们手上。”

“可是他们已经从你那儿把它夺走了!”

少校又得意地笑了:“这恰恰是他们没能做到的!你看,我画了一份假的,在来这儿找你之前,我把真的那份放在一封给我裁缝的信里寄走了。他们拿到的那份是假的——祝他们走运!你猜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宝贝儿!我们要去东非度蜜月,去寻找我们的宝藏。”

帕克·派恩先生离开他的办公室,往上爬了两层。在这幢楼顶层的一个房间里坐着奥利弗太太——轰动一时的小说家,现在是派恩先生工作队伍中的一员。

帕克·派恩先生敲了敲门,走进了房间。奥利弗太太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台打字机,几本笔记本,四下散放的手稿,还有一大口袋苹果。

“一个很好的故事,奥利弗太太。”帕克·派恩先生愉快他说。

“事情成了?”奥利弗太太问道,“我很高兴。”

“那个‘水淹地下室’的把戏,”帕克·派恩先生说,“你是否觉得下次换一些更独特的方法——也许更好?”他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奥利弗太太摇了摇头,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我认为不会,派恩先生。你知道,人们常常读到这样的故事。地下室渐渐涨满了水、毒气,诸如此类。这会使人们在亲身经历这些在书上读过的事情时感到更加刺激。公众是保守的,派恩先生,他们喜欢老掉牙的把戏。”

“好吧,我想你应该是对的。”帕克·派恩先生说。他没有忘记,这位女作家有畅销英美的四十六本小说,被翻译成法、德、意、匈、芬兰、日本和阿比西尼亚等多国语言。

“费用如何?”

奥利弗太太拿过来一张纸:“总的来说花费很少。那两个黑人,泊西和杰里,要的很少。扬·洛里默,那个扮演里德先生的演员,拿的报酬是五个畿尼。地下室里的那段话是事先录好的。”

“怀特弗赖尔斯对我来说一直很有用。”派恩先生说,

“我没花多少钱就买下了它,而在那儿已经上演了十一出好戏了。”

“噢,我忘了,”奥利弗太太说,“小约翰的报酬。五个先令。”

“小约翰?”

“是的。那个用水桶往地下室里灌水的男孩。”

“啊,是的。顺便问问,奥利弗太太,你怎么会懂斯瓦希里文的?”

“我不懂。”

“我明白了。是大英博物馆吗?”

“不,德尔弗里奇情报局。”

“现代商业技术可真厉害!”他喃喃道。

“惟一让我担心的是,”奥利弗太太说,“那两个年轻人到那儿之后不会找到任何宝藏。”

“一个人不能什么都有,”帕克·派恩先生说,“他们那时已经有了一段蜜月。”

威尔布拉厄姆太太坐在一张躺椅上。她的丈夫正在写一封信,“今天几号了,弗雷达?”

“十六号。”

“十六号,天哪!”

“怎么了,亲爱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个叫琼斯的人。”

无论婚姻如何幸福,有些事还是不能说的。

“真见鬼,”威尔布拉厄姆少校心想,“我真应该去把我的钱要回来。”

但是作为一个公正的男人,他又看到了问题的另一面,“话说回来,是我违背了约定。我想要是我去见了那个琼斯,的确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不管怎么说,要不是我去见那个琼斯,我就不会听见弗雷达呼救,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遇见。所以,间接来说,也许他们有权拿那五十英镑!”

威尔布拉厄姆太太也在想她自己的事:“我可真是个小傻瓜,居然会相信那个广告,付了那些家伙三个畿尼。当然了,他们什么也没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要是我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先是里德先生,然后是查理那样突然而浪漫地走进我的生活。想想看,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也许从不会遇见他!”

她转过身,充满爱慕地对她的丈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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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奇特的珠宝窃贼


帕克·派恩先生桌上的铃响了。“什么事?”这位不凡的人物问道。

“一位年轻的女士想要见您。”他的秘书说,“她没有预约。”“你可以请她进来,莱蒙小姐。”没过一会儿,他已经在和他的来访者握手。“早上好,”他说,“请坐。”

那位年轻的女子坐下来看着帕克·派恩先生。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一头深色长发起伏有致,在颈项后弯成一排小卷。从头上的白色针织帽到脚上的网眼丝袜和样式典雅的鞋,一身装束将她衬得美丽动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十分紧张。

“您是帕克·派恩先生?”她问道。

“我是。”

“那个——登广告的人?”

“是那个登广告的人。”

“您说如果人们不——不快乐——可以——可以来找你。”

“是的。”

她把心一横:“好吧,我非常地不快乐,所以我想不妨过来——过来看看。”

帕克·派恩先生等待着,他感到她还有更多的话要说。

“我——我陷入了可怕的麻烦。”她紧张地绞着双手。

“我看得出来。”帕克·派恩先生说,“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看起来,这正是女孩所犹豫不决的事。她紧张地死死盯着帕克·派恩先生。突然她一连串地说了下去。

“是的,我会告诉您。我现在下定决心了。我担心得快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求谁帮忙。然后我看见了您的广告。我想这也许不过是个骗局,但它总在我的脑子里,不知为什么它听起来那么让人安心。接着我想,好吧,来看看没什么坏处。我总能找个借口走掉,如果我不——嗯,它不——”

“是啊,是啊。”帕克·派恩先生说。

“您知道,”女孩说,“这意味着,这个,要信任某个人。”

“而您觉得您可以信任我?”他微笑着问。

“这可真奇怪,”女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但我的确这么觉得。我甚至一点儿也不了解您,但我毫不怀疑我可以信任您。”

“我可以向您保证,”派恩先生说,“您的信任完全正确。”

“那么,”女孩说,“我会告诉您是怎么回事儿。我叫达夫妮·圣约翰。”

“啊,圣约翰小姐。”

“夫人。我——我结婚了。”

“啐!”派恩先生轻骂了一声,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指环,对自己十分恼怒,“我真蠢。”

“如果我还没有结婚,”女孩说,“我也不至于那么担心。我是说,这件事就不会那么糟,是因为想到杰拉尔德——好吧,这儿——所有的烦恼都是由这个东西引起的!”

她探手到她的包里,拿出件东西扔在桌上,那东西亮晶晶地闪着光,一直滚到帕克·派恩先生面前。那是个镶嵌着一颗大钻石的白金戒指。

派恩先生捡起它,拿到窗前在玻璃上划了划,又拿出个珠宝商用的放大镜细细端详。

“一颗品质超群的钻石,”他回到桌前评价道,“我敢说至少值两千英镑。”

“是的。可它被偷了:是我偷的!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天!”帕克·派恩先生说,“这很有意思。”

他的顾客忍不住呜咽起来,拿出块显然不够用的小手帕不停地擦着眼睛。

“好了,好了,”派恩先生说,“问题会解决的。”

女孩擦干眼睛吸了吸鼻子。“是吗?”她说,“噢,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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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是了。好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都是因为我前些日子手头有些拮据的缘故。您看,我很会花钱,而杰拉尔德总为这个生气。杰拉尔德是我的丈夫,他比我大好多岁,有点儿——嗯,克己勤俭的观念。他觉得欠债是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没敢告诉他。然后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赌场,我想说不定我能赢些钱来还债以摆脱困境。开始我是赢了,然后又输了,然后我想我不得不继续下去。然后我继续赌。然后——然后——”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明白了。”派恩先生说,“您不用把细节都说一遍。结果您的处境更糟了,是不是这样?”

达夫妮·圣约翰点了点头。“您知道的,在那时,我根本不能告诉杰拉尔德,因为他痛恨赌博。噢,那真是一团糟。后来,我们在科伯姆附近的多塞默家住了一段日子。当然他们的钱多得令人咋舌。他的太太纳奥米,曾是我的同学。她很漂亮又讨人喜欢。当我们在那儿时,这枚戒指的指环松了。我们要走的那天,她请我把它带到城里交给她在邦德大街的首饰匠。”她顿住了。

“现在我们到了困难的部分。”派恩先生帮了她一把,“请继续说吧,圣约翰夫人。”

“您不会说出去吧,是吧?”女孩恳求道。

“我的客户的秘密是神圣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圣约翰夫人,您已经告诉了我这么多,我大概都可以自己来完成这个故事。”

“确实如此。好吧,不过我讨厌提起这件事——它听上去太糟了。我去了邦德大街。那儿还有一家叫‘维罗’的店,他们——他们仿制珠宝。突然我昏了头,把那枚戒指拿进去说我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仿制品。我说我要出国,不想带真的珠宝去。他们好像觉得这挺自然的。”

“于是我拿到了仿制品——它是那么像真的,你都无法把它同真品区别开——我把它用挂号信寄给了多塞默夫人。我用了一个刻有那个珠宝匠名字的盒子,所以一切都像那么回事儿,我还做了个看上去很专业的包裹。然后我——我——当了那个真的。”她把脸埋进她的手中,“我怎么会这么做?我怎么会?我是一个低级、卑劣、庸俗的小偷。”

帕克·派恩先生咳了两声,“我想您还没有说完吧。”他说。

“是的,还没有。您知道,这些都差不多是六个星期以前的事。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但是当然了,我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后来我的一个侄子死了,留给我一些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赎回了那个可恶的戒指。嗯,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这就是那个戒指。但是,有一件很困难的事。”

“怎么?”

“我们同多塞默家发生了争吵,起因是鲁本爵士说服杰拉尔德买了一些股票。杰拉尔德在这些股票上损失惨重,一气之下对鲁本爵士说了些过头的话——噢,真是糟透了!到了这种地步,您看,我没法把戒指还回去。”

“您不能以匿名的方式寄回去吗?”

“那就全露底了。她会查验她的那枚,当她发现那是个假货时就会猜到我所做的一切。”

“您说她是您的朋友,能不能告诉她整件事的真相——请求她的原谅?”

圣约翰夫人摇了摇头:“我们的关系没有到那种程度。只要涉及到金钱或者珠宝,纳奥米就会变得铁面无情。如果我把戒指还回去她也许不能控告我,但她会把我做的事告诉每一个人,那样我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杰拉尔德也会知道,他不会原谅我的。噢,事情真是糟透了!”她又哭了起来,“我一想再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唉,派恩先生,您有什么法子吗?”

“办法倒有一些。”帕克·派恩先生说。

“您有办法?真的?”

“当然。我建议您采取最简单的方式,因为根据我的经验,最简单的往往是最好的,它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尽管如此,我还是理解您的难处和顾虑。到目前为止,除了您以外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不幸的事情吗?”

“还有您。”圣约翰夫人说。

“噢,我不算在内。好,也就是说,目前您的秘密还是安全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戒指换回来。”

“太对了。”女孩急切地说。

“那不会太难。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找到最好的方案。”

她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这就是为什么我都快急疯了。她正打算把这个戒指重新镶过。”

“您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天我和一位女士一起吃午饭,我夸她戴的戒指漂亮——一个大翡翠戒指。她说这是最新潮的设计——还有纳奥米·多塞默也要把她的钻石戒指按这个款式重新镶过。”

“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派恩先生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说我们必须设法进入那所房子——而且尽可能不是以卑微的身份。佣人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昂贵的钻石戒指的。您有什么主意吗,圣约翰夫人?”

“嗯,纳奥米要在星期三开个舞会。我的那位朋友提到她在找几个表演舞蹈的人。我不知道有没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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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这可以办得到,”帕克·派恩先生说,“只不过如果已经定了就得多花一点儿钱。还有一件事,您知道电灯总开关在哪儿吗?”

“我恰好知道,因为有一天夜里佣人们都休息之后保险丝断了。在大厅的背后——在一个小柜子里。”

在帕克·派恩先生的要求下她给他画了幅示意图。

“好了,”帕克·派恩先生说,“一切都会解决的,不用再担心了,圣约翰夫人。这个戒指怎么办?是放在我这儿,还是您更愿意自己保管到星期三?”

“嗯,也许最好还是我留着。”

“现在,不要再烦恼了,好吗?”帕克·派恩先生命令道。

“那么您的——收费是……?”她怯怯地问道。

“现在先不说这个。我将在星期三把一切必要的花费告诉您。服务费是非常低的,请您放心。”

他送她到门口,然后摁了摁桌上的按钮。

“叫克劳德和玛德琳到我这儿来。”

克劳德·勒特雷尔是全英格兰那群靠女人混饭吃的男人中最英俊的,而玛德琳·德·萨拉是引诱男人的荡妇中最有诱惑力的。

帕克·派恩先生用满意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我的孩子们,”他说,“有一项工作要你们来完成。你们要扮成国际知名的舞蹈表演者。现在,好好地准备准备,克劳德,而且一定要做好……”

多塞默夫人对舞会的筹备工作非常满意。她审视了花饰的摆放并表示同意,又对管家下了些最后的指令,然后对她丈夫宣告说到目前为止还算一切顺利。有些让人失望的是,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那两个来自“红司令”的舞蹈演员,迈克尔和胡安尼塔,在这最后时刻因为胡安尼塔扭了脚踝不能前来履行合约了。不过,会有两名在巴黎轰动一时的表演者前来代替他们。

演员们准时来了,多塞默夫人表示满意。舞会进行得很顺利。朱尔斯和桑琪亚作了表演,而他们的舞姿的确让人心醉神驰:一个奔放的西班牙舞,然后是一个叫做“堕落者之梦”的舞蹈,再接下来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现代舞表演。

舞蹈表演结束后,大家开始跳舞。英俊的朱尔斯邀请多塞默夫人与他共舞一曲。他们翩翩起舞,多塞默夫人从来没有过这样完美的舞伴。

鲁本爵士正徒劳地四处寻找那位撩人心魄的桑琪亚。她不在舞厅里。

事实上,她正站在外头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的一个小盒子的边上,双眼紧盯着自己手腕上那块镶着宝石的手表。

“您不是英国人——您不可能是英国人——能跳得像您这样好,”朱尔斯在多塞默夫人耳边轻轻说道,“你是个精灵,风之精灵。Drou3hckapetrovkanavarouchi.”

“那是什么语言?”

“俄语。”朱尔斯随口扯道,“我用俄语来说我不敢用英语对您说的话。”多塞默夫人闭上了双眼。朱尔斯将她拥得更紧了。

突然灯全都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在黑暗中朱尔斯弯腰亲吻了她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当她终于积聚起力量把手抽回来时,他握住了它,将它举到唇边再次亲吻了它。不知怎么的,一个戒指从她手指上滑落到他手里。多塞默夫人觉得不过是转瞬之间灯又都亮了。朱尔斯正对她微笑。

“您的戒指,”他说,“它滑下来了。您允许我?”他把它戴回她的手指上,眼中闪耀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鲁本爵士过来谈论那个主开关:“是哪个白痴干的吧,想来个恶作剧,我猜是这么回事。”

多塞默夫人对此不感兴趣。那短短几秒钟的黑暗令人感觉十分美妙。

帕克·派恩先生星期四早晨到办公室的时候,圣约翰夫人已经在那儿等他了。

“请带她进来。”派恩先生说。

“怎么样?”她满心焦急。

“您看上去脸色不好。”他责怪地说。

她摇了摇头:“我昨天晚上根本睡不着,我一直在想。”

“这儿,是一些必要开销的账单。火车票,服装,还有给迈克尔和胡安尼塔的五十英镑。总共六十五英镑十七先令。”

“好,好!可是昨天晚上——一切顺利吗?事情办妥了?”

帕克·派恩先生惊讶地看着她:“我亲爱的女士,当然一切顺利。我满以为您应该是知道的。”

“真是松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担心——”

帕克·派恩先生责怪地摇摇头说:“这个行业是不允许失败的。如果我认为我没有成功的把握,我将拒绝接受委托。如果我接受了,成功实际上是一个可以先行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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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真的已经还给她了,而且她一点儿也没有怀疑什么?”

“一点也没有。一切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达夫妮·圣约翰松了口气说道:“您不知道,我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您刚才说费用是多少来着?”

“六十五英镑十七先令。”

圣约翰夫人打开包拿出钱来。帕克·派恩先生谢过她,开了一张收据。

“但是您的服务费呢?”达夫妮奇怪道,“这只是开支那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收取服务费。”

“噢,派恩先生!不能这样,真的!”

“我亲爱的小姐,我坚持如此。我不会拿一分钱。这会违背我的原则。这是您的收据,而这个——”

像一位快乐的魔术师表演一个成功的魔术,他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并把它从桌上推了过去。达夫妮把它打开。那里头,躺着那个无论怎么看都像模像样的钻石戒指。

“可恶的东西!”圣约翰夫人朝它做了个鬼脸,“我恨透你了!真想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我可不会那么做,”派恩先生说,“这会把人们吓一跳的。”

“您肯定这不是真的那个?”达夫妮问道。

“不,不。那天您给我看的那个已经完璧归赵了。”

“那么,一切都解决了。”达夫妮高兴地笑着站起身来。

“奇怪您问了我这个,”帕克·派恩先生说,“当然,克劳德那个可怜的家伙,可没什么脑筋。他很可能会把它们搞混。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今天早晨我特意请一位专家来检验了一下。”

圣约翰夫人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噢!那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一个绝妙的仿制品。”帕克·派恩先生乐呵呵地说,“一流高手的作品。这总算能让您完全放心了,是吧?”

圣约翰夫人开口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她瞪着帕克·派恩先生。

后者重新回到他桌后的位子上,慈祥地看着她。“从火里抓栗子的猫,”他像是在梦中,“不是个令人愉快的角色。”

“对不起,您刚才说什么了?”

“我——不,什么也没说。”

“好,我想给您讲一个小故事,圣约翰夫人,是关于一位年轻的女士的。一位金发女郎,我想。她没有结婚,她并不姓圣约翰,她也不叫达夫妮。相反,她的姓名是思尼思汀·理查兹,而且直到最近她一直是多塞默夫人的秘书。

“怎么说呢,有一天多塞默夫人的钻石戒指的指环松了,理查兹小姐把它拿到城里去修。跟您的故事很像,不是吗?理查兹小姐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跟您一样的念头,她让人仿制了那个戒指。但她是一位有远见的小姐。她知道总有一天多塞默夫人会发现戒指被换成了一件赝品。那时她会想起是谁把它拿到城里去修的,而理查兹小姐就会受到怀疑。

“那么怎么办呢?首先,我猜,理查兹小姐花钱买了一顶假发——第七号发型,我想——”他像是一无所知地看着他的客人的卷发,“——深棕色。然后她来找我,给我看那个戒指,让我确信那是个真品,从而解除了我的怀疑,在这之后,又制定了一个掉包的计划。那位小姐然后将戒指交给珠宝匠,及时地把它还给了多塞默夫人。

“昨天傍晚在滑铁卢车站,另一个戒指,那个赝品,在最后一分钟被匆匆忙忙地送到我们手上。没错,理查兹小姐并没有不把勒特雷尔先生也许是个珠宝行家的可能性考虑在内。但为了让我自己放心,知道一切都光明正大,我安排了我的一个朋友,一位珠宝商在车上等候。他看了看那个戒指,立刻断言道,‘这不是真正的钻石,这是一个高明的仿制品。’

“您当然明白事情的关键所在了,圣约翰夫人?当多塞默夫人发现她的戒指被掉了包,她会想起什么?那位年轻的舞蹈演员,当灯灭的时候曾经把她的戒指弄了下来。她会进行调查,然后发现原先要来的演员被人贿赂因而未来履约。如果事情追踪到我这里,我的什么圣约翰夫人的故事听起来可一点儿也站不住脚。多塞默夫人从未认识过什么圣约翰夫人。这故事像个蹩脚的谎言。

“现在您可以理解,不是吗?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因此我的朋友克劳德把他从多塞默夫人手上拿下来的那个戒指又为她戴了回去。”帕克·派恩先生的微笑不那么慈祥了。

“您明白我为什么不能收费?我保证让顾客得到快乐。显然我没能让您快乐。我只再说一句话:您很年轻,也许这是您第一次尝试做这种事。而我,恰恰相反,年纪比您大,而且在数据统计方面有一段相当丰富的经验。根据我的经验,我向您保证在百分之八十七的情况下欺骗都是没有好结果的。百分之八十七,想想吧!”

那位冒名的圣约翰夫人兀地站了起来。“你这个老滑头!”她说,“你怂恿我上当!还让我付钱!而且一直——”她噎住了,向门口冲去。

“您的戒指。”帕克·派恩先生说,将它拿起来递给她。

她一把抓了过去,朝它看了一眼,猛地把它从窗口扔了出去。

门砰地一响,她走了。

帕克·派恩先生饶有兴味地向窗下看去。“正如我猜想的,”他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呢。那个卖杂货的先生都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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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丈夫的烦恼


毫无疑问,帕克·派恩先生所拥有的一大长处便是他极富同情心的态度。这是一种能让人对他产生信心的态度,只要顾客一踏进他的办公室,他就已经了解顾客遭遇了何种性质的困境。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为必要的解释铺垫一条道路。

在这个早晨,他正坐在桌边面对着一位新的顾客——雷金纳德·韦德先生。他立刻发现,韦德先生属于不善言辞的那一类人,这类人不善于用言语来表达感情。

他是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有一双柔和悦目的蓝眼睛,皮肤晒成健康的棕色。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摸着一撇小胡子,一边可怜巴巴地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动物一样沉默地看着帕克·派恩先生。

“看到了您的广告,您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想想也许来看看也成。看上去有些古怪,但也说不好,是吧?”

帕克·派恩先生正确地理解了这些听上去莫名其妙的话。“当人们遇上困境时,总愿意冒点儿风险。”他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一点儿不错。我愿意冒风险——任何风险。我目前的情况很糟糕,派恩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困难,您知道,非常困难。”

“那,”派恩先生说,“就是我能帮您的地方。我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解决人们所遇见的各种麻烦的专家。”

“噢,依我说——这可有点儿夸张!”

“这并不夸张:人们的烦恼可以分成几大类。有的是因为疾病;有的是因为生活乏味无聊;有的妻子们因为她们的丈夫而烦恼,也有的丈夫们——”他顿了顿,“因为他们的妻子而烦恼。”

“事实上是,您说对了,您说的完全正确。”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派恩先生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妻子想与我离婚,好让她嫁给另外一个家伙。”

“这在现在是很常见的事。而您,我推测,在这件事上想的和她不一样?”

“我喜欢她。”韦德先生简单地说,“您知道——我喜欢她。”

一条简单而又有些平淡的陈述,但就算韦德先生说:“我崇拜她。我祟拜她所踏过的土地,为她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对帕克·派恩先生而言,也不会比“我喜欢她”那几句话更能说明问题。

“可这有什么不同,您知道,”韦德先生接着说,“我又能怎么办?我是说,一个男人是如此地无奈。如果她更喜欢另一个男人——好吧,你不得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主动退出,让位给别人什么的。”

“您是说您容许她和您离婚?”

“当然。我不能让她闹上离婚法庭。”

派恩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但您却来找我,为什么?”

那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您知道,我不是个聪明人,我不会想什么办法。我想您也许可以——对这个,提些建议。您看,我还有六个月时间。她同意再等六个月。如果在这之后她仍然要离婚——好吧,那我走。我想您也许能给我一点儿启示。现在无论我怎么做都让她生气。

“听我说,派恩先生,是这么回事:我不是个聪明人!我喜欢打打球什么的。我喜欢打一次高尔夫球,或是一局网球。我对音乐啊、美术啊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我的妻子却很聪明。她喜欢看看画展、听听歌剧或音乐会,自然她觉得我乏味透了。那个家伙——邋里邋遢、留着长头发的家伙——他懂那些东西,能谈论那些东西。我不能。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可以理解一个聪明、美丽的女人对我这样一个混球儿感到难以忍受。”

帕克·派恩先生哼了一声:“您结婚有——多久了?……九年了?而且我相信你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一种态度。错了,我亲爱的先生。灾难性的错误!决不要对一个女人抱有自愧不如的态度。她会用你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来看待你——而你是活该。您应该以您运动方面的才能为骄傲。您应该不屑地把美术和音乐称为‘我妻子喜欢的那些无聊玩意’。您应该对她不能把球打得更好一些表示同情。谦卑的态度,我亲爱的先生,是婚姻的障碍!没有一个女人能经受这样的考验。难怪您的妻子不愿意再继续这场婚姻了。”

韦德先生满脸迷惑地看着他:“好吧,”他说,“那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这当然是主要的问题。不论您在九年前应该怎么做,现在都已经太晚了。我们需要采取新的策略。您曾和其他女人有过密切交往吗?”

“当然没有。”

“也许我应该这么说,哪怕是一点点儿调情?”

“我从不怎么注意女人。”

“错了。您必须从现在开始。”

韦德先生看上去十分戒备,他说道:“噢,听我说,我不能这样。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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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我的一位属下将与您共同完成这项工作。她会告诉您,您应该怎么做,而您对她所表现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她都会理解成那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韦德先生看上去松了一口气:“这好多了。但您真的认为——我是说,在我看来这会使艾里斯比以前更想离开我。”

“您不了解人类的天性,韦德先生。而您更不了解女人的天性。以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您目前不过是个废旧物品,没有人想要你。一个女人要一件没有人要的东西来干什么?什么用也没有。但让我们换一个角度。假设您的妻子发现您也像她一样希望重新获得自由?”

“那她应该会很高兴。”

“她应该,也许,但她不会高兴的!不仅如此,她会发现一位迷人的姑娘被您所吸引——一位有本钱挑挑拣拣的年轻女子。立刻您的价值就上升了。您的妻子知道,她的朋友们会说是您为了和一位更迷人的女人结婚而抛弃了她。那会使她难堪。”

“您这么想?”

“我敢肯定。您再也不会是‘可怜的老雷吉’,您会成为‘那个滑头雷吉’。天差地别!她不会放弃那个男人,但毫无疑问她会试图把您抢回来。她不会成功。您会很理智,不断用她说过的那些话来回答她。‘还是分手的好’,‘性格不和’。您认识到不但她说的那些是正确的——你从来都不理解她——而且她也从未理解过你。不过现在我们不用说得那么详细,等时机到来时我们会给您详细的指示。”

韦德先生看上去仍然疑虑重重。“您真的认为这个方案会起作用?”他怀疑地问。

“我不敢说它百分之百会成功,”帕克·派恩先生谨慎地说,“有一种极小的可能性,就是您的妻子确实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男人,无论您怎么说或怎么做都无法让她回心转意。不过我想那不太可能。她也许是出于厌倦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厌倦了您那种毫无怨言的奉献,还有您不该那么不明智地让她感受到的死心塌地。如果您按我的指示去做,我敢说成功的机会有百分之九十七。”

“行,”韦德先生说,“我干。对了——呃——?”

“我收的服务费是两百几尼,预先支付。”

韦德先生拿出了支票簿。

在午后的阳光下洛里默球场显得生气勃勃。艾里斯·韦德靠在一张躺椅上,十分引人注目。她穿着浅紫色的服装,妆化得很技巧,使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三十五岁的女人。

她正在和她的朋友马辛顿夫人聊天。她常常能从马辛顿夫人那儿得到共鸣。两位夫人都对她们的丈夫成天只知道谈论股票和高尔夫球厌烦透顶。

“因此人们只能学会得过且过。”艾里斯总结道。

“你说的太对了,亲爱的,”马辛顿夫人说,但接下来那句话她加得太快了,“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

艾里斯爱理不理地耸耸肩:“我可不知道!是雷吉找来的。她是雷吉的小朋友:真可笑。你知道他从不正眼朝女孩子看的。他来找我,支吾了半天,结结巴巴的,最后说他想请这位德·萨拉小姐来过周末。当然我一下子就乐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你想想,雷吉!好,就这么她来了。”

“他在哪儿认识她的?”

“我不知道。他在这一点上总是含含糊糊的。”

“也许他认识她有一段时间了。”

“噢。我不这么认为。”韦德夫人说。“当然,”她继续说,“我很高兴——真的是很高兴。我是说,既然这样,这使这件事对我而言容易多了,因为我一直在为雷吉难受,他是那样一个好人。我一直这么对辛克莱尔说——这会使雷吉多么痛苦。但他坚持认为雷吉很快就会忘了这一切的;看来他是对的。两天前雷吉好像心都碎了——而现在他要请这个女孩来玩!正如我说的,这真让我高兴。我喜欢看到雷吉过得快快乐乐的。我猜那个可怜的家伙大概还以为我会嫉妒,多可笑的念头。‘当然了,’我说,‘让你的朋友来玩吧。’可怜的雷吉——好像一个那样的女孩会真的喜欢他似的。她只不过是想找点儿乐子。”

“她非常迷人,”马辛顿夫人说,“几乎美得有些危险,如果你知道我是指什么的话。那种只知道引诱男人的女孩。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不是什么好女人。”

“也许不是。”韦德夫人说。

“她的衣服很漂亮。”马辛顿夫人说。

“你不觉得有些太花哨了吗?”

“但非常昂贵。”

“俗气。她看上去太俗气了。”

“他们过来了。”马辛顿夫人说。

玛德琳·德·萨拉和雷吉·韦德正穿过草地向这边走来。他们又说又笑,看上去非常快乐。玛德琳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摘下运动帽,撩了撩她那头漆黑浓密的长发。无可否认,她的确十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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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过得可真带劲儿!”她叫道,“我快热死了。我看上去一定狼狈极了。”

雷吉·韦德在她暗示下紧张地开了口。“你看上去——看上去——”他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可不会这么说。”

玛德琳的目光和他相遇,她的眼神中包含着对他的充分理解。马辛顿夫人警觉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您应该去玩玩高尔夫,”玛德琳对女主人说道,“您错过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试试呢?我有一个朋友试着学了学,后来玩得挺好的,而且她比您大许多岁。”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艾里斯冷冷地说。

“您不擅长运动吧?多么不幸啊!这让人感觉跟不上潮流。不过说真的,韦德夫人,现在的教练水平那么高,几乎是谁都能学得挺好的。去年夏天我的网球水平就提高了一大截。当然我的高尔夫球玩得糟糕透了。”

“瞎说!”雷吉说,“你只需要有人点拔一下。看看你今天下午打出的那些好球。”

“因为你教了我该怎么打。你是一个好老师。很多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教,但你有这个本事。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真好——你能做任何事。”

“瞎说。我没什么好的——什么用也没有。”雷吉被搞糊涂了。

“您一定非常为他感到骄傲。”玛德琳转过去对韦德夫人说,“这些年您是怎样看住他的?您一定非常聪明。或者是您把他藏起来了?”

她的女主人没有回答,然而她拿起书的那只手却有些颤抖。

雷吉说要换衣服什么的,然后离开了。

“真谢谢您让我上这儿来玩。”玛德琳对韦德夫人说,“有些女人对丈夫的朋友总是疑心重重。我觉得嫉妒真是可笑,您说呢?”

“我也这么想。我决不会为雷吉嫉妒的。”

“您真是太伟大了:因为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个对女人充满吸引力的男人。当我听说他已经结婚的时候,可真是个打击。为什么所有有魅力的男人都那么早就结婚了呢?”

“我很高兴您觉得雷吉这么有吸引力。”韦德夫人说。

“对啊,他的确是,不是吗?这么英俊,又这么擅长运动。还有那种对女人好像不屑一顾的态度。当然那只会使我们更喜欢他。”

“我想您一定有许多男性朋友吧?”韦德夫人说。

“噢,是的。比起女人来,我更喜欢男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真正对我好过。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您对她们的丈夫太好了。”马辛顿夫人咯咯笑了两声。

“嗯,有时候我真为别人感到难过。有这么多男人不得不和那样乏味的妻子生活在一起。您知道,那些所谓‘有艺术气质的’、‘高品味的’女人。自然,男人们会想找些年轻机灵的姑娘说说话。我认为关于婚姻的现代观念是很明智的。趁你还年轻的时候找一个与自己兴趣相投的人一起重新开始。我是说,那些‘高品味’的妻子们也许会找一个长头发的家伙,和她们自己是一类人,能使她们满意。我觉得减少损失重新开始是个好主意,您说呢,韦德夫人?”

“那当然。”

玛德琳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冷淡。她说了几句要换衣服喝茶的话。然后也离开了。

“这些现代女孩真是些令人讨厌的东西,”韦德夫人说,“一点儿思想也没有。”

“至少她还拿定了一个主意,艾里斯,”马辛顿夫人说,“那个女孩爱上了雷吉。”

“胡说八道!”

“没错儿。刚才我看到了她看他的那种眼神。她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结婚了呢。她要把他占为已有。令人作呕,依我说。”

韦德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干笑了两声:“话说回来,”她说,“那又怎么样?”

一会儿韦德夫人也上楼去了。她丈夫正在他的房间里换衣服。他正哼着歌。

“过得很快活,亲爱的?”韦德夫人问道。

“噢,呃——还行。”

“我很高兴。我希望你能快乐。”

“是的,我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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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并不是雷吉·韦德所擅长的,可是他那种因为觉得自己是在演戏而时不时产生的尴尬却恰恰歪打正着。他不敢看他妻子的眼睛,当她和他说话时常常被吓一跳。他感到很可耻:他讨厌一切装模作样的把戏。没有什么能比他这个样子产生更好的效果了。他看上去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你认识她有多久了?”韦德夫人突然问道。

“呃——谁?”

“当然是德·萨拉小姐。”

“呢,我也不知道。我想是——”

“真的?你从没有提到过她。”

“我没有吗?我想我忘了。”

“忘了!”韦德夫人说。就见紫裙子一闪,她走开了。

用完茶后韦德先生带着德·萨拉小姐去参观玫瑰园。他们一边穿过草地,一边感受到背后的两双眼睛一直追踪着他们。

“听我说,”在花园里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韦德先生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听我说,我想我们还是放弃吧。刚才我妻子看我的那样子就好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别担心,”玛德琳说,“这没什么。”

“是吗?我是说,我不想让她与我成为敌人。用茶的时候她说了些很不客气的话。”

“这没什么。”玛德琳说,“你做得好极了。”

“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你的妻子正在长廊的拐角处,她想看看咱们在干什么,你最好吻我一下。”

“噢!”韦德先生紧张地说,“一定要吗?我是说——”

“吻我!”玛德琳命令道,

韦德先生吻了她。如果说他的动作缺乏热切的情感,那么玛德琳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她紧紧地拥住了他。韦德先生呆住了。

“噢!”他说。

“你很讨厌这样吗?”玛德琳问道。

“不,当然不。”韦德先生很有风度地说,“我——我只是吃了一惊。”他急切地加了一句:“咱们在花园里呆得够长了吧,你说呢?”

“我想是的。”玛德琳说,“咱们在这里演了一出好戏。”

他们回到草地上。马辛顿夫人告诉他们韦德夫人去休息了。

稍后,韦德先生满脸不安地来到玛德琳身边。

“她心情很不好——歇斯底里。”

“很好。”

“她看到我吻你了。”

“好啊,我们是想让她看到的。”

“我知道,但我不能这么对她说,是吧?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说事情就这样——这样——发生了。”

“好极了。”

“她说你在想方设法与我结婚,还有你不是什么好女孩。那使我很恼火——这对你真不公平。我说,你不过是在完成一项工作。我说我对你非常尊重,她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对。当她依然这么说下去的时候,我大概是对她发火了。”

“太棒了!”

“然后她叫我走开。她说她再也不想跟我说话。她说要收拾行李离开这儿。”他看上去不知所措。

玛德琳笑了:“我告诉你该怎么办:告诉她,她不用走,你走;你会收拾行李回城里去。”

“可是我可不想走!”

“那没关系。你不用走。你妻子不会愿意你一个人去伦敦快活。”

第二天早晨,雷吉·韦德又有新的情况汇报。

“她说她觉得既然已经同意再留六个月,现在离开是很不公平的。但既然我有朋友在这儿,她说也想请她的朋友来玩。她正在邀请辛克莱尔·乔丹。”

“是那个家伙吗?”

“是的。而且要是让他到我家来,我宁愿见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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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让他来,”玛德琳说,“别担心,我会关照他的。就说考虑之后你不反对,并且你知道她不会介意你邀请我也再住几天。”

“噢,天哪!”韦德先生叹了口气。

“千万不要灰心,”玛德琳说,“一切都进展得很好。再过半个月——你的烦恼就一扫而光了。”

“半个月?你真这么想?”

“这么想?我敢肯定。”玛德琳说。

一周后玛德琳·德·萨拉走进帕克·派恩先生的办公室,疲倦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浪荡王后来了。”帕克·派恩先生微笑着说。

“浪荡?”玛德琳说。她苦笑了一声又说道:“我从来没有在作一个勾引男人的浪荡女人时这么困难过。那个男人被他妻子迷住了!简直是病态。”

帕克·派恩先生笑了:“是的,没错儿。嗯,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使我们的目标更容易达到。我并不会如此轻易地将任何一个男人,我亲爱的玛德琳,置于你的魅力之下。”

女孩大笑起来:“你不知道要他装出喜欢的样子吻我一下有多难!”

“对你来说真是新奇的经历,我亲爱的。好,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是的,我想一切如我们所愿。昨天晚上这出戏到了高潮。让我想想,我是在三天前做的最后一次报告?”

“是的。”

“好吧,正如我告诉你的,我只那么看了那个可怜虫辛克莱尔·乔丹一眼,他完全为我神魂颠倒了——特别是当他从我的穿戴上看以为我很有钱。当然,韦德夫人简直暴跳如雷,她的两个男人都在围着我转。我立刻表现出我更喜欢哪一个。我当着辛克莱尔·乔丹还有韦德夫人的面取笑他。我嘲笑他的打扮,他的长头发,还嘲笑他的内曲膝。”

“高招。”帕克·派恩先生赞赏地说。

“昨天晚上火山终于爆发了。韦德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指责我拆散她的家庭。韦德先生就问她辛克莱尔·乔丹又是怎么回事儿。她说那不过是她孤独痛苦的结果。她注意到她丈夫心神不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他们一直是幸福美满的一对儿。他知道她爱他,她只想要他。

“我说太迟了。韦德先生配合得妙极了。他说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要和我结婚!韦德夫人随时可以和她的辛克莱尔在一起。没有什么道理为什么不马上开始办离婚手续,再等六个月太可笑了。

“几天之内,他说,她会拿到必要的文件,可以传来她的律师。他说他没有我活不下去。然后韦德夫人摁着胸口说什么她的心脏不好她不舒服,叫人给她拿白兰地。他没有心软。今天早晨他去市里了,而我敢肯定她现在已经跟去找他了。”

“那么,万事大吉,”派恩先生乐呵呵地说,“这次可以说是圆满成功。”

门“砰”地被推开了。门口站着雷吉·韦德。

“她在这儿吗?”他问道,大步走了进来。“她在哪儿?”他看到了玛德琳。“亲爱的!”他叫道,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宝贝,宝贝,你明白,对吗?昨晚不再是演戏——我对艾里斯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我都如此盲目。但最后这三天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玛德琳微弱地问。

“明白我爱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要你。艾里斯随时可以和我离婚,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你会嫁给我,不是吗?说你会的,玛德琳,我爱你。”

就在他把惊呆了的玛德琳拥入怀里时,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瘦女人,穿的衣服是一种脏兮兮的绿色。

“我就知道,”这个新来的闯入者说,“我一直跟着你!我知道你会去找她!”

“请您放心——”帕克·派恩先生开口说道。他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闯入者根本没有理睬他。她一口气说下去:“噢,雷吉,你不会忍心让我心碎的,我只要你回来。这件事我一个字儿也不会再提。我会去学高尔夫。我不交你不喜欢的朋友。这么多年来,我们在一起那么快乐——”

“我直到现在才找到快乐。”韦德先生说,一边仍然注视着玛德琳。“行了,艾里斯,你一直想嫁给那个混球儿乔丹,你干吗不去呢?”

韦德夫人的喊声变成了哭嚎:“我恨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她又转向玛德琳骂道:“你这个邪恶的女人!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荡妇——把我的丈夫从我身边抢走。”

“我不想要你的丈夫。”玛德琳恍惚地说。

“玛德琳!”韦德先生痛苦而又焦急地看着她。

“请走开。”玛德琳说。

“你听我说,我不是在演戏,我是认真的。”

“噢,出去!”玛德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出去!”

雷吉不情愿地向门口挪去。“我会回来的。”他警告她。

“你还会见到我的。”他把门一摔走了出去。

“像你这种女人应该被绞死!”韦德夫人咒骂道,“在你出现之前雷吉待我一直温柔体贴,现在他变了这么多,我都快不认识他了。”她抽泣着匆匆出去追她的丈夫了。

玛德琳和帕克·派恩先生面面相觑。

“我也没办法。”玛德琳无可奈何地说,“他是个好人——很可爱——但我并不想嫁给他。我压根儿就没想过会这样,要是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能让他吻我!”

“啊!”帕克·派恩先生说,“很遗憾,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判断上的失误。”他悲哀地摇了摇头,拿出韦德先生的卷宗,在上面写道:

失败——由于非人为因素。

注意——理应有所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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