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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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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之如梦令》--作者: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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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9 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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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三年前,也就是欧阳夕读高一的时候,他还记得开学第二个星期重新编排座位,坐他旁边的那个男生整天在课桌中藏着一本小说看,那时候的欧阳夕,对此类还从未涉及过,难免好奇,但是当他悄悄的偷看过几眼后,他便大声叫了出来:有人在看黄色小说!那个男生对他怒目相视,欧阳夕再次在全班五十余人面前宣布他的同桌在看黄色小说,同桌涨红了脸,愤怒的站起来将正兴奋的宛如发现了外星人一般的欧阳夕狠揍了一顿,揍过之后将那本被欧阳夕定论为“黄色小说”的书按在倒在地上的欧阳夕眼睛上,大声的说着:你看清楚了,这是王小波的小说,你侮辱我不要紧,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偶像!欧阳夕当时耳朵被震的发聋,顿时明白了“震耳欲聋”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同桌的话不是要震他的耳,而是要震全班同学的耳,并且使他们发聋,以推翻或者使之忘记欧阳夕定论的“黄色小说”。

    欧阳夕很不服气,他觉得那就是黄色小说,不管是谁写的——当然欧阳夕也并不清楚王小波是谁,但是他那一瞥,却发现了对于乳房和性器官的描写,这在他看来,就已经是黄色小说了。被揍过,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中午的时候,欧阳夕将事情报告给了班主任,当班主任将同桌叫来,并且拿来了“罪证”之后,唤退了那位男生,而后眼睛睁着看着欧阳夕,欧阳夕能看出来班主任的眼睛里有和那男生揍他的时候一样的光芒。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欧阳夕觉得很委屈,这件事明明就是同桌不对,但是班主任却是针对——就是针对他。满腹怨气的欧阳夕决定去找校长去反应此事。但是在此之前,却要找到足够的证据,于是欧阳夕第一次在学校附近的书店买了一本小说,那本书的名字叫《黄金时代》,但是他始终没有交到校长手上,因为他这一研究就是三年,并且不断增加着研究的量,不曾释手。

    三年之后的这个日子里,欧阳夕依旧在研究着那本已经被翻得纸张陈旧泛黄,但却未曾破碎,宛如从古墓里刚刚出土的《黄金时代》,正入神。似乎宛如时间回涌,三年前他兴奋的说出的那句话,从另外一个人的嘴里飞了出来:有人在看黄色小说!还未等宿舍里其他人从那句话中酝酿出兴奋,欧阳夕已经站了起来狠狠的给了那个人一个耳光,欧阳夕指着那人的鼻子,一如三年前的同桌:你侮辱我不要紧,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偶像!那人很听话,便开始侮辱欧阳夕,最后这侮辱扩大涉及到欧阳夕女性家属的生殖器官,欧阳夕勃然大怒,如一头发春但却又无处发泄的半大牛犊一般扑向那人,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刚搬进没多久的寝室顿时鸡飞狗跳。旁边呆立的两个人,待激烈战斗的两牛开始破坏他们的财产的时候,才上来劝架,两头牛完全当他们是在放屁——对牛放屁。两人精力发泄完毕的时候,才停止下来,欧阳夕由于先动手抢得先机,伤势比那人轻的很多,站起来的时候颇为得意的看着那人,那人还想动手,但是明显是没什么余力,而且身体着实比欧阳夕差了不少,所在仇人身上发泄是基本上不可能了,所以他便如三年前的欧阳夕一般告到了上级。

    欧阳夕全然不怕,信心满满,经过三年的研究,他认为只要是有点水平的人就会去看王小波,只要一看,必然就会和他一样。去告的对象自然是系主任,既然能当上系主任自然是会有两把刷子,那么便也会和三年前的班主任一个样。但是这次欧阳夕却是完全想错了,系主任决定给予他这个刚进大学便殴打同宿同学严重警告一次,并且要在全系同学面前做出书面检讨。欧阳夕惊讶的合不拢嘴,想不到堂堂系主任既然是一个无才之辈。欧阳夕觉得自己时运不济,而且不济的厉害,所以郁闷的他决定到一间饭店去吃一顿,将不济化为“不饥”。宿舍的几个也觉得欧阳夕做的很过分,竟然在他请客的前提下,没有一个愿意陪他去,欧阳夕更加郁闷,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去。

    宿舍区外就是马路,由于学校在扩建宿舍的规模,所以这周围的店面则全部移到了对门,中间是繁忙的十字路口,车辆穿梭的宛如快下雨前搬家的蚂蚁般一线一线移动,但这线却没蚂蚁来的顺畅,总是会长出毛边,显得混乱,尤其是在有人在横穿马路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欧阳夕自然不会有那个等红绿灯心情,低着头横冲直闯的便直冲过去,这类举动平常并不少见,但是行人却至少还走的小心翼翼,欧阳夕却如一头被蒙了眼的驴一样,直管往前冲。一辆看准了前面没有人的轿车快速的往前行驶,欧阳夕这头驴却低着头一下子冲到了车要经过的道上,司机想要急刹却是来不急了。欧阳夕并没有注意到这辆快速驶来的车辆,当车快要撞上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右手一撑,而后宛如杂技演员一般,在空中七百二十度翻转,竟然安稳的站住了!

    轿车在前面五米处急刹了下来,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周围没有摄像机,没准不会认为这是在拍电影,司机急忙的跑下车,先是往车头出看了好一会儿,难免让人疑心他这是在检查有没有撞到人还是他的车有没有被撞坏。而后才张着嘴看着欧阳夕,以表达他的震惊,周围一片寂静。

    欧阳夕半晌之后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糟,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走进去,但还是一身冷汗直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跳过来的,只是在想刚才要是没跳过来的话……对于死亡的恐惧马上又转化成对司机的愤恨,再加上刚才的坏心情,简直就是坏上加坏。他对着中年司机怒目相视,并且努力的将眼皮撑开,表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你会不会……”

    “小心!”

    欧阳夕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司机指着他后面惊恐的喊道,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是一片惊呼声。

    “什么?”

    欧阳夕狐疑的慢慢转过头,往后看去,只看到一个影子在快速的接近,“哇靠!”

    这次没了急刹车的声音,而是两声撞击声,一辆面包车撞在了路边,欧阳夕的身影在这之前的片刻向后倒飞而去,被撞出了几米的距离,砸在原先被他神奇躲过的那辆轿车上,鲜血沿着轿车外壳撞击后的凹痕,缓缓的往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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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欧阳夕从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十数天之后了,他的手胡乱的在空中抓了一把,刚想撑起身体,两双大手已经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

    “夕夕啊,你终于醒来了,呜……”

    欧阳夕一阵头晕,他平身最恨的就是夕夕这个小名,唯一让他心理稍微好受点的就是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也就是他们那一家子中的长辈而已,他有意见也不能乱发——发了也没用,因为那是爱。十多天前的那场车祸,由于发生在学校宿舍区门前,学校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那天系主任本来是要打电话通知他家长他干的毫无大学生素质的“蠢事”,但是刚一拿起电话,就被告之欧阳夕又干了一件大蠢事——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在他看来这确实是蠢事,谁叫他不看红绿灯?

    这车祸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被这么一弄,或许是没才的主任忽略了小蠢事,又或者是怕欧阳夕的父母再伤心,所以也就没说。得知宝贝儿子出现车祸,二位并不老的二老,立马从遥远的它省,腐败了一次——坐飞机赶来,关心他们的儿子。

    “妈——”

    欧阳夕刚想发牢骚,“夕夕”这两个字他听不得,但是抬头一看,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父母脸色憔悴,头发更是鸡窝般的乱糟糟一团,但是此时却是喜泪直落。欧阳夕鼻子一酸,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咕噜骨碌的滑动,随时要决堤而出,最后还是被他硬堵了回去。

    “儿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活啊。”

    夕妈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欧阳夕刚才那点感动立刻被烦躁压了下去,欧阳夕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看见女人哭——哪怕哭的女人是他妈。

    “我这不是没事么?你尽哭什么啊。”

    欧阳夕不耐的说道。

    “你那是什么口气,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么?”

    夕爸板着脸教训。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会小心的。”

    “还有下次!”

    “……”

    欧阳夕的主治医生说,这实在是个奇迹,平常人要是受了这种创伤基本上也就没命了。欧阳夕的肋骨断了五根,但是既然没有刺穿任何内脏,右大腿骨折,失血严重,竟然躺个十来天就能开口说话。医生连夸欧阳夕命好,欧阳夕嘴上称是,心里却是不接受这种好命,你给车撞撞试试?

    大腿骨折不比小腿骨折,钢板一夹上,石膏一打,连床都下不了,什么都得人服侍,欧阳夕最受不了这种生活,简直就是在受罪。欧阳夕最后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之后,才出院,幸好买了保险,而且那个面包车司机少有的有良心,没有跑路——而且当时撞上他也是因为车的刹车出问题。这让并不是很富有的家庭减少了负担,多少让二老心里稍稍宽慰。

    二老在千叮万嘱之后,才皱着眉头离开。欧阳夕本不是悲观的人,刚刚出院的他脸上顿时开了花,二老给他留了平时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一大笔钱,要他好好的养身体,所以他的心情自然是不用说,塞翁失马,人民币补偿回来,当然是值得开心的,更开心的是这个人民币还是那个面包车司机补的,用起来一点也不心痛。

    鉴于跟原先宿舍的人发生过战争,系主任特别给他另外安排了寝室,打架的事也没有再提。欧阳夕的课程落下了一大截,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在他看来,大学就是用来玩的,这是千千万万的前辈们,用四年青春换来的真理。

    心情不错的欧阳夕为了与新宿舍的哥儿们培养好革命感情,当天晚上便高调请客,在附近最好的馆子里搓了一顿,一时间宾主尽欢,革命友情在酒肉的催化下,大大提升,被酒精涨的面红耳赤的四人,当下结拜,发誓将来为彼此肋骨中插刀。结果数星期之后,欧阳夕与一人差点因为打水的问题就相互插对方刀了。欧阳夕对大学的生活失望到了极点,高中的时候期待的不像话,但是真实情况却往往令人不快。一气之下,欧阳夕在给系主任送了一条烟之后,被同意搬到了校外。一个人住虽然是冷清了一点,但是不用整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去与人争吵,也让他舒心了不少。并且他还有一个野望,就是这样一间单人房,十分试用于男女之间的某些勾当,这是他最期待的事,一想到此,他的荷尔蒙便疯狂分泌。

    “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一个女人才华,便不会赐予她美貌”。欧阳夕此时便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了解,现实很残酷,待他开始用有色的眼光去审视周围的异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侏罗纪,这种痛苦非常人能理解,尤其是在看到在这校园中的男生在牵着一只只恐龙爪,还能幸福的微笑的时候,这种恐惧便会蔓延到欧阳夕的每一个毛孔。人说一个人和母猪在一起久了,审美观便会慢慢的发生变化,觉得那母猪其实也挺不错的。欧阳夕原先并不相信,但是现在真实的例子就在周围天天上演,由不得他不相信。他非常害怕过上那么一两年之后,他也会牵上一头母猪,而且还对那母猪幸福甜蜜的笑。

    “欧阳夕,老师叫你哪。”

    旁边的母猪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欧阳夕迷茫的看着母猪,那母猪对着他神秘的笑。

    “欧阳夕、欧阳夕。”

    老女人在讲台上叫着欧阳夕,黄色的门牙,将上面那副高度近视眼镜也染成了黄色,看向欧阳夕的眼神似乎也被染成了黄色。那黄比沙滩的傍晚和黄种人的肤色更黄,但却又不是金黄,是一种稀烂的黄。

    “到。”

    欧阳夕“唰”的站了起来,纷乱的已经不乱的神思被藏进了广阔的脑海里,不安的游荡,随时准备再次冲破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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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知道我刚才问你什么吗?”

    “难道你不知道你刚才问我什么吗?”

    欧阳夕如此反问,毫无一点尊师重道的中华传统美德,这令周围的人一阵反感,身为当事人的老女人自然更加反感,一股气在从丹田直冲脑门,再由心灵的窗户转化为愤怒的光束射向欧阳夕。

    “欧阳夕!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错了,老师,请问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

    “……”

    导师脑海已经被那股气冲刷了一番,顿时才记得自己也忘记了刚才要问的问题,这忘记瞬间转化成了傍晚的红霞,在她那同样已成傍晚的脸上显现。

    “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老师,我刚才已经道歉了啊,为什么还要我出去?”

    老女人导师顿时无语,但是怒气总是要发的,此时的她和欧阳夕就宛如是两块相斥的同极磁石,一起不得,既然欧阳夕不出去,她自然就呆不住,“啪”的丢下手里的粉笔,气冲冲的走出了教室,并且重重的甩门,表示愤怒的程度,好让全班的人知道,以便将来给她证明她的愤怒胜过欧阳夕,那么自然而然的别人就会认为她受的气要大一点,那么再自然就是欧阳夕不对了。

    其实不用将来那么久,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同情她了。欧阳夕刚一无所谓的坐下,旁边的母猪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欧阳夕,你怎么这么不尊重老师啊。”

    母猪撅着嘴,更似母猪。

    “切,懒得跟你说。”

    欧阳夕偏过头,肢体语言配合着声带语言。

    “你……”

    母猪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愤怒将她的声带堵住,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空间挤出这么一个字。

    “欧阳夕同学,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快去跟老师道歉。”

    母猪一号刚一过,母猪二号便又从教室遥远的另一方冲了过来,以命令的口气对欧阳夕说道。其实母猪二号应该算不上母猪,其实要说的话,她是班上审美观已经改变的某些饥不择食的男生们选出来的班花。但是在欧阳夕看来,这花顶多也就是狗尾巴花,无色无味无形,正合武侠剧里最猛的毒药,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却依旧能毒倒一大片无眼无舌无手的男人们。这令人伤心,都二十一世纪了,男人们却还是没有进化。欧阳夕自认为已经进化了,他对这个狗尾巴花十分感冒——是真正的感冒。本来什么都没有,硬是在那群无眼无舌无手的男人的簇拥下,变成了一朵原本不是的蓝色妖姬,那簇拥便如花农们的化学染色剂一般,将之改变。而那狗尾巴花却也自得的认为自己是蓝色妖姬,也不看看自己的本质。其实也怪不得她,要怪就要怪那些感觉全已不在的色男,所谓谎话说了一千遍则成了真话,那狗尾巴花便是在谎话中被迷惑了。仔细追究,她倒是受害者。

    但是怪就怪她被迷惑了也就算了,但是却从此却性情大变,走路头都是看天的,却也奇怪她怎么从来不掉进下水道?并且在不久后的班长选举中,拔得头筹,取得班长一职,从此更骄,什么事都指手画脚,而且是完全以独裁者的领导姿态。欧阳夕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人,而且受不了的厉害,简直一看到就想揍上几记老拳。

    “我为什么要道歉?”

    欧阳夕自然是不会听他想揍的人的话,但是这却令狗尾巴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损失,她不可思议的后退一步,捂着嘴——他竟然不听我的命令!

    “我要你去道歉!”

    狗尾巴觉得不应该失去领导的气势,连忙上前两步,指着欧阳夕的鼻子大声的说道。

    “切——你以为你谁啊?狗……”

    欧阳夕本来是想说狗尾巴花的,但是却突然想到这似乎太伤人自尊,而且还有对人进行诽谤的嫌疑,连忙打住。但是他似乎忘了,他说出的这一个字会更加的令人震撼与激动,还不如说完。

    “你说我是狗……呜……”

    本来是要当狗尾巴花,结果却如投胎到了猪圈的猪八戒变成了另一种生物,狗尾巴花伤心的如秋天真正的狗尾巴花,哗啦啦的往下掉种子,“呜……,你竟然说我是狗……呜……”

    狗尾巴花宛如火车到站时一样呜呜长鸣,这令很多人激动起来,后面那群男生顿时就如坐了几百年拥挤的火车,突然到站了时的激动,纷纷站了起来,恨恨的看着欧阳夕。

    “我可没说你是狗啊。”欧阳夕无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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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了……你明明就说了!”

    狗尾巴花抬起头,狗尾巴花带雨的看着欧阳夕,大声的说道。

    “欧阳夕,你太过分了!”

    英雄踏着彩云,飞跃了课桌,将狗尾巴花公主护在身后,冷峻的眼神化做生辉的宝剑,指着欧阳夕这个魔王。

    “老大,我真的没说。”

    “你没说,全班同学都听着,你竟然敢说你没说,你当全班同学都是傻子吗?”

    这话说的相当有水准,班上的同学们就算真的没听见的也会装作听见,就如没穿新装的皇帝,谁也不愿意当那个傻子。看来这位英雄是深得裁缝的真传,不去客串一下皇帝的新装实在是一大遗憾。班上一双双我不是傻子的明亮眼光唰唰的在欧阳夕身上扫射,明亮的就如一堆傻子。

    “这会儿解释不清楚,我也懒得解释。”

    欧阳夕坐下来回避着上百只眼睛,面带大义凛然,岿然不惧,颇具刘胡兰的风范。

    “不用解释,向班长道歉,不然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英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继续客串着宝剑。

    “对不起。”

    欧阳夕马上听话的站起来,对着狗尾巴花同学深深的鞠了一躬,英雄连同他的狗尾巴花公主同时愕然。有时候叫人道歉不是想他真正的道歉,而是想他继续嘴硬,而后便有了理由揍他一顿。

    “行了吧。”

    “你没有诚意。”

    狗尾巴花公主的手从英雄的身侧伸出来指着欧阳夕。

    “对。”

    英雄连忙附和。

    “不是吧,英雄你别这么过分吧,歉我也道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再怎么说要不是我,你哪里有机会客串一回英雄,圆了你多少年的梦啊——给个面子行不行?”

    欧阳夕以一个无赖的语气说道。

    “你……你乱说,我帮班长只是以一个同学的身份。”

    英雄的真实目的被欧阳夕一刀捅破,顿时有点不知所措,那犀利的宝剑眼神立刻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明一暗的。

    “鬼才信你。”

    欧阳夕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英雄怒气在不停的勃发,终于决堤,顺着他的手“啪”的在欧阳夕的脑袋上做了一次猛烈的冲击。欧阳夕的鼻子猛的撞在桌子上,麻木感充斥着神经,一阵阵清凉的感觉从那两个感冒时负责流鼻涕的洞中传来,欧阳夕右手缓缓的捂上,当重新撤回去的时候,那中间已经有了一洼鲜红的液体。

    “哇……”

    周围一阵惊呼,狗尾巴花公主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英雄,英雄顿时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我……我一时激动。”

    英雄结巴的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小意思,不就流点血吗?哈哈,没事。”

    欧阳夕站起来,拍着英雄的肩膀,笑着说道,脸色突然一变,“我X你妈!”

    “啪”的一声在英雄的脸上响起,英雄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夕,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那是刚才“啪”的后遗症。

    周围再次一片哗然,英雄也是热血男儿,尤其在中意的狗尾巴花面前,自然是更加热血,一愣过后,顿时红了眼睛,一把将欧阳夕抱住,而后两人倒在地上开始“缠绵”。欧阳夕原本力气不小,但是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之后,退化严重,和他一样高但瘦弱的英雄竟然占了上风,欧阳夕被英雄压在身下,连连牛吼,但是却是始终挣脱不掉。幸好的是英雄似乎以前很少虐待别人或被人虐待,也就只是压着,任由欧阳夕挣扎着,就是雷打不动,仿佛这样他便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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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人闹不起什么大问题了,也就没什么好的镜头可再欣赏,周围一大群同学这才围上来劝架,说着“都是同学,何必呢”这类的废话,英雄似乎也只是一时才会冲动的人,耳朵根子很软,周围的人手才刚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唰”的爬了起来。

    欧阳夕一站起来就坐回了椅子上,若无其事的拍着身上的灰尘,鼻子还在流血,但是却没有刚开始时那么夸张了。英雄的座位在他的后方,欧阳夕在班上很无人缘,但是英雄却似乎是相当的不错,旁边一直有人在说着话,被几个男女混合队伍拉出去卫生间了,欧阳夕比较纳闷女的跟过去干什么,难道也想参观一下男卫生间?

    片刻之后,英雄才回来,在经过欧阳夕座位的时候,欧阳夕突然暴起,抓起旁边装了几本厚书的书包就砸在英雄的身上,而后绕到门口,随时准备逃窜。英雄又是一愣,抱着那一条被砸个正着的手臂,哀号了好半天。而后睁着血红的眼睛,操起讲台上的椅子往欧阳夕扑来。幸好欧阳夕的站位较好——这还得多亏他有自知之明,飞也似的往外跑去,英雄这次真的是怒火冲天,也在后面不舍的追着。而且速度越跑越快,欧阳夕这才开始怀疑“被几把砍刀追着的人跑的最快”的准确性,后面的英雄拿的虽然不是砍刀,但也是最好的证明了,因为他跑的似乎不比英雄快。

    教室离马路不远,所以不一会儿便是康庄大道了。欧阳夕自己是越跑越慢,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大腿里还有一块钢板,直到急速运动的大腿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他才猛然记得这事,心里一阵害怕,这害怕又影响了速度,越追越怒的英雄已经是快追上了他——追的人也不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了,欧阳夕虽然不害怕被打,但是却也是不想再进医院了。眼看英雄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心里难免有点急,正当犯难的时候,一辆车在他旁边跟着他的步伐行驶,欧阳夕正怀疑是不是英雄叫来的高级小弟,司机已经将窗户摇开,伸出头对着他说了声上车,欧阳夕觉得反正是死,也不多想什么,司机将将车速减慢,伸手将后门拉开,欧阳夕“唰”的钻了进去,而后“嘭”的将门拉上,英雄刚跑到车门边,司机猛的加速将英雄甩在后面。英雄在后面跺着脚,欧阳夕哈哈大笑。

    “谢谢你,大叔。”

    欧阳夕不记得前面的司机什么时候见过,不是熟人,但是人家救了你就得感谢。

    “呵呵,我很老么?”

    司机头往后偏了一下,继续开车。

    “不老啊,还很帅来着。”

    “那你还叫我大叔。”

    “没啊,我刚才叫你大哥来着。”

    “……”

    司机一阵沉默,而后笑了起来,“年轻真好啊,有活力。要是红儿还在的话,应该和你一般大,哎——”

    “红儿是谁?”

    “红儿是我女儿。”

    “她不在了么?”

    欧阳夕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连忙道歉,“对不起,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

    司机摆了摆手,“小兄弟大概记不得我了吧。”

    “哦——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小兄弟不记得了,我可是还记得小兄弟从我车上翻腾而过的壮举啊,那可真是令人震撼啊,你只是一个平凡人。”

    “你就是上次那个轿车的司机?”

    “呵呵,你记得了?”

    “我记得好像是我把你的车撞坏了吧?”

    “是啊,就是这辆。”

    “你这会儿不是要我赔修车钱的吧,我可是一穷学生啊,没钱的。”

    “呵呵,我虽然不是什么亿万富翁,但是还不缺那点钱,再说这不是你的过错,你是受害者,哪里有找你赔钱的道理。”

    “这我就放心了。”

    “呵呵,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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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司机的声音感叹,声音似乎怀念,那里面有些东西隐藏着,欧阳夕猜不透。轿车在路上行驶了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欧阳夕平时挺混帐,但是和一个陌生人的话题还是挺少的,车里沉默的有点尴尬。

    “要不我下车吧。”

    “你这下回去不怕那位再找你麻烦?”

    “都是年轻人,冲动过了也就好了,我现在回去他顶多也就给我几个眼神,没什么的。”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还挺能看事儿。”

    “那确实,想当年……”

    “呵呵,小兄弟,赏不赏脸去我家坐一会儿。”

    “这个……很方便么?”

    “就在本市,从这里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到时候我送小兄弟回来就是了。”

    “那好啊,不过我得先说了,我可是还没吃饭哪。”

    “少不了一顿饭的,小兄弟如果喝酒的话,还可以陪我喝上几口。”

    “好说好说。”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一直就这么叫,有点……”

    “我叫欧阳夕,大哥要是愿意的话,叫我欧阳就得了,叫声小夕也行。”

    “那我还是叫小夕得了,我姓冷,冷山,小夕叫要是觉得我这人还行的话,就叫我一声冷叔,呵呵。”

    “不怕我叫老你么?”

    “不怕,不怕。呵呵。”

    “姓冷,这可真比中国进世界杯还冷门啊。”

    “不冷门怎么姓冷?”

    司机反问道,欧阳夕一愣,两人在车里大笑起来,倒是融洽了许多。

    冷山的家离这里果然不远,欧阳夕原先还以为这位冷大叔是给人开车的,不过当他看到冷山将眼前这栋虽然不是太豪华,但也绝不是普通人能住的起的,别墅打开的时候,他才彻底改变对冷大叔的看法——看来这位冷大叔家里还有几把毛票。

    “哇,真不错啊,住别墅。”

    “呵呵,进去吧。”

    冷山将车停进车库之后,将门口张着嘴的欧阳夕拉了进去。

    客厅倒是很朴素,这和欧阳夕原先想的全部是金黄的颜色不一样,冷山招呼欧阳夕在沙发上坐下,将电视打开,遥控器丢给他。

    “我今天亲自下厨,炒几个小菜,一会儿我们喝那么一点,你先看看电视吧。”

    说完也不等欧阳夕回答,向厨房走了去。欧阳夕十分怀疑这么一个中年大叔会不会炒菜,但是也没多在心上,百无聊赖的将客厅看了个遍之后,而后专心的对着电视看起了在不断增加的广告。

    冷山的手艺还算勉强过的去——反正是比只会煎鸡蛋的欧阳夕强,在学校附近吃了几个月小饭店,难得吃的上一顿真正沾油的,欧阳夕胃口大开,冷山菜还没上完,他就已经解决了两碗饭。

    “哈哈,慢点吃,我去拿瓶酒来。”

    冷山小跑上楼,片刻便有跑下来。酒是上好的酒鬼酒,虽然比不上茅台,但却也差不到哪里去。遗憾的是欧阳夕并不懂品尝,在他看来,酒只有淡和烈两种之分而已。冷山客气的给欧阳夕斟上一杯,而后两人轻碰了一杯,欧阳夕啧啧的砸巴着嘴,其实什么也尝不出来。

    “不错吧?”

    “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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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4 | 显示全部楼层
欧阳夕点头称是,而后伸出筷子夹菜。

    “好久没人陪我在家里吃上这么一顿饭了,哎——”

    冷山将凑到嘴边的酒杯重新放到桌子上,感叹道。

    “呃——阿姨不在家么?”

    欧阳夕将筷子放下,看着冷山装作好奇的问到,其实他一点也不好奇,只是觉得不回上这么一句,对不起这顿饭。冷山一阵沉默,这一沉默将气氛冷了下来。

    “她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冷山哀伤的说道,随即又道,“你不用自责,这事你不说,我也天天挂着,十年来我也就是红儿能给我一些安慰,但是几个月前,她却也……”

    “冷叔,她也……”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怎么说?”

    “还是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么,这些事吃完了再说。”

    气氛一变,欧阳夕也就没什么心情了,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两个人沉默的将桌子上的饭菜解决大半——其实差不多是欧阳夕一个人解决的,冷山只是喝酒。

    “你信不信这个世界存在着……恩,怎么说,就是一些比较离奇的事?”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半晌之后,冷山突然问道。

    “离奇?你不会说是鬼吧。”

    欧阳夕装作怕的样子,身体微微蜷缩,冷山这才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个倒是没有见过,不过也说不准。”

    冷山如此说道,欧阳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不信,信了就神经病,多年的科学主义熏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的了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有些东西确实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冷山说道,迟疑了一下,“你记得我前面跟你说的那些……有点奇怪的话?”

    “是指你女儿吗?”

    “不错,具体说,红儿并没有死,而是消失了,突然消失。”

    “是失踪吗?”

    “不是,是消失——凭空消失,我亲眼看着她就那么消失在我眼前。”

    “有这种事?”

    欧阳夕还是不太相信有这种事,满是疑问。

    “这些日子来,我在不停的搜索着这一类事件,以求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却是始终不得法门。”

    “她是怎么消失的?”

    “当时她在房间里,我还记得那是在早上。红儿一般起床都起得很早,但是那天却迟迟没有起来,直到我做好早餐上楼去叫她……我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她有回应,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却看见红儿漂浮在半空中,仿佛有什么将她抓着一般,红儿的脸上满是恐惧,她想挣扎,但是整个身躯却动不了。我急忙上前,但是突然间,她就那么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

    冷山的语气凄惨,双手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欧阳夕被他说的有点毛骨悚然,但见冷山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说假话。

    “什么都没有?”

    “不是,当时在她的床头,有一本书。”

    “什么书?”

    “一本什么都没有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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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冷山看向欧阳夕,“那本书里面没有字,封面上也无半点痕迹,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但是看起来却相当古朴,似乎有了很长的年代,当时那本书的是打开的。”

    “你怀疑那本书?”

    “是的,红儿的房间并无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那本书。那本书原本我并没有见过,好像就是突然出现的一般,而且在那本书旁边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亲身经历过,宛如……宛如看着那本书的时候,有一个庞大的世界反盯着你,似乎想将一切吞噬。”

    “佛说一沙一世界,何况是一本书。”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我敢肯定,红儿被那本书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为我们所知道的世界。”

    “你写奇幻小说的吧,你说的这本更新到第几章了?哈哈。”

    “我知道你不信,大部分人都不可能相信,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不是科学能解释的,尤其是你这种从小被科学主义灌输长大的人。你跟我来,有些事情,必需要亲眼见过你才会相信。”

    冷山说完,往二楼走去。欧阳夕站起来跟在后,其实挺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在冷山后面,为什么又去看?这事老实说除了当事人的父亲小救了他一次,基本上跟他没什么关系。多年后,当欧阳夕想起这事,多少觉得有点命运弄人,也可以说是一种缘吧,当他走上楼梯之后,一切都会改变——他的生活、他的命运。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那样的活着。

    少女的心是粉红色的,但是却很少能看见少女的房间也是粉红色,粉红色的床、粉红色的衣物、粉红色的芭比,走进房间便是一阵让人庸懒想躺在床上的氛围。唯一不和谐的就是一本略微发黄、古朴的书躺在那张粉红色的小床上。书的封面已经被打开,翻到第几页,欧阳夕不得而知,但是里面却是真实的一个字都没有,只是一种发黄的白,突兀的有点刺痛人的眼。

    “这本书,在红儿消失后,我一直都没有动过——也不敢动,我怕一动,红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冷山说话的语气确实可怜,就连很少可怜别人的欧阳夕都在可怜——这便是证明了。欧阳夕慢慢的向那本书走近,当走到床边的时候却被冷山叫住了。

    “你别靠的太近,我不想你也就这么消失了。”

    “你一直没有动过这本书么?就连靠近都没有?”

    欧阳夕第一句比较废话。

    “有。”

    “那不就是了。”

    欧阳夕给了冷山一个白眼,就坐到了那张粉红色的小床上,一股少女的清香扑鼻而来……欧阳夕突然涌上一股罪恶感,他觉得这时候不应该闻到这些东西,而且还在想象少女睡觉的样子,实在是罪大恶极,但就是抑制不住的会想。

    “别碰那本书!”

    冷山突然激动起来,欧阳夕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在不知觉中伸向了那本书,心猛然一跳,欧阳夕连忙清醒了一下自己的头脑,往旁边挪了挪。

    “谢谢冷叔,吓死我了。”

    欧阳夕拍着胸脯后怕的说道。

    “谢谢?我是怕你一碰这本书,红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冷山说道,欧阳夕想不通这会儿他为什么要这么老实

    “你不碰红儿就会回来么?”

    “我不知道……”

    “所以啊,为什么就不碰一下呢?不碰它你怎么了解它?不了解它有怎么将红儿找出来?”

    欧阳夕看着冷山说道,而后又看向那本莫名的书,手缓缓的伸去,迟缓了好几下,刚才那一幕他还记得,说不定这书还真是有什么鬼,万一要是和红儿一样突然消失,那岂不是冤枉?但是话都放出口了,自然是不好不行动,再说他还未完全相信这等超出科学理解的事情。还是坚定了一下,手朝那本书伸去。

    欧阳夕左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被右手抓着的书,书和一般的书并无太大差别,至少在重量上这样的。他不顾冷山有点害怕的眼神,将书合拢,封面上果然也是一片灰色的空白,欧阳夕左右翻看,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冷叔,我们来研究一下。”

    欧阳夕对着冷山招了招手,冷山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床上,和小疯子一起对着书一阵乱摸,良久除了没字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重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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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夕突然看向冷山,说道。

    “什么?”

    “你为什么要找我来,你救我不会真的是偶然吧?为什么又要跟我说这些东西,难道是我长的很帅吗?又或者是你看出我知识渊博?”

    欧阳夕看着冷山的眼睛问道,冷山回看向他,良久之后,不怎么好看的笑,而后低下了头,半晌的沉默。

    “你想知道吗?”

    “我不想还问你做什么?”

    “你还记得哪次车祸吗?具体说是你被车撞之前那会儿。”

    冷山看着欧阳夕,不等他回答,自己接着道,“原本第一辆要撞上你的车是我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但是你避过了。虽然当时我没有看清楚,但是当下车看到你站在车后的时候,我可以想象当时你是用右手撑着车头,而后腾空翻越到车后。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震撼吗?那种敏捷和爆发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即使这世界上最好的杂技演员和武术家,也不可能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做出这在种反应。但是当时也只是震撼,随即你又被后面那辆面包撞上了,令我想到你极有可能是碰巧。但是回来之后,我越想越不对,世界上不可能凑巧能凑到突破人体的极限的。”

    “人体极限?”

    “不错。我想你应该知道国内几个母亲为了救孩子而做出了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吧?”

    冷山反问道,欧阳夕点点头。

    这些事岂有不知的理由?当年高中的时候,几个老师就不知道说了几次,被当作母爱之伟大的经典范例,最后衍生出无数个版本,从最开始的为救小孩掀开拖拉机到掀开火车,最后在学生中越传越离谱,有的人专门以杜撰这些事引起女孩子注意,某同学就曾说他自己从前亲眼见过一个母亲为了救被压在山下的孩子,将那一座山一给掀掉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说的那孩子是孙悟空,那伟大的妈妈是唐僧。那厮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指着前面的教学楼,说:知道么?那座山原本就在这儿,结果被掀掉之后变成了平地,政府废物利用,就在这儿建了这所学校。学校当时已经建了四十多年,那厮那时候才十六岁,旁人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厮说母爱岂是时间能阻的?周围一大片顿时哑口无言,那厮得意的笑,对着某女抛眉眼。

    “但是这还人体极限有什么关系?你这事纯粹是已经超出了科学能理解的范围,我现在都还有点不相信,就算是,但是人体极限科学有定义,扯的上么?”

    欧阳夕说道。

    “科学上人体极限的定义是什么?”

    “这个我不太清楚,大概就是人在恶劣环境中所能承受的极限,比如耐热、耐寒、耐饥渴等等等等,还有那个力量突然变强也算是,反正基本上人平常忍受或承受着什么,将这些东西放大到人承受不了的时候,人就会死。就叫人体极限,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科学上能解释一个人的力量为什么会突然增加到千百倍的程度吗?能解释一个人身体里的能量已经耗尽,但是却依然撑了十数天的事吗?”

    “不能,但是这基本上都归于坚强的意念一类。”

    “那意念又怎么解释?”

    “……大哥,你别逼我好不好,我不是科学家,也不是这方面的权威。”

    回答不出来就耍赖,这基本上是欧阳夕常用的招数。

    “呵呵,不光你说不出来,可能现在最权威的科学家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所以谁敢说这个世界上现在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就是迷信,就是不存在的?只是我们的科学还没到这一步而已,唐朝的人会不会相信现在写书不用笔,而是在敲一块‘盘子’?”

    冷山说道,然后看向欧阳夕,“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相信你那次避过我的车,是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而红儿的消失亦这科学不能解释的原因,我想你可能会帮我找回红儿,所以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学校找你,谁知道你正好在路上逃命——这是不是巧合的巧合。”

    “这也能扯到一起?”

    “我也不知道,我是没办法了。”

    “早知道那次就先给你的奥迪撞了就算了,起码比给一面包撞了有面子,还省了一件麻烦事。”

    “……你不愿意帮我吗?”

    冷山面带凄楚,哀求的看着欧阳夕,欧阳夕连忙转过头,装没看见。冷山见状,既然宛如孩子一般的哭了起来,脸上本不多的皱纹似乎在刹那间铺满了每一寸空间。

    “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办?天天帮你看着这本书,一页页的扫描,还是用高倍显微镜一个个原子的分析?”

    欧阳夕皱着眉头说道,冷山依旧在哪儿捂着眼睛流泪,欧阳夕心情又烦躁起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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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咽声在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欧阳夕坐立不安,仿佛这事真的是他的罪过一样。良久之后,他走到门边。

    “我先走了。”

    欧阳夕回头说了一句,冷山没有回答,依旧抱着头,凌乱的头发中,有几根突兀的白发在抖动,欧阳夕心一狠,转身大步的朝下走去。

    刚才下了几阶楼梯,上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钝物的沉重撞击声。欧阳夕身体一颤,转过头,又跑了回去。

    冷山倒在门边的墙壁边,身体在不停的抽搐,额头上的鲜血在汩汩的往外流,房间里的粉红被那抹鲜艳的红夺去了光辉。欧阳夕恼怒的冲上前,一把将冷山半抱而起。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大一个男人难道就只知道寻死么?你为什么不继续想办法将红儿救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欧阳夕大声的对着怀中苍老而又疲倦的男人大声的吼叫着,冷山闭着的眼睛,慢慢的睁开,鲜血随之从打开的眼皮中侵入,冷山缓慢的眨着眼睛,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

    “我一个孤家寡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红……红儿都回不来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你难道就没有别的目标了吗?你难道什么都能舍弃?”

    “你还小,你不懂,到了这个年龄,你就会明白了。你知道吗,我跟红儿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我这一生最大的使命就是要守护着她,要让她幸福快乐。十年前,她却离我而去了,弥留的时候,她跟我说,她不在了,要我好好的照顾着红儿,要把属于她的幸福全部交给红儿,要让红儿成为最幸福的孩子。但是……现在红儿却不在了,我没有理由活着了,红儿回不来了,呵呵……”

    那笑比哭更凄凉,鲜血从额头倒流回去,将头发染成怪异的颜色,粘成一团团的。

    “去他妈的没有理由,你这么做是这个原因吗?那你为什么不早死,不早了结了自己,你这么做是在威胁我,是在给我压力,你他妈的混帐!”

    欧阳夕大声说道。

    “呵呵……红儿不在了,我又有什么活的资格?我没有守护好她……”

    冷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喃喃的说着话,眼睛又慢慢的闭上了。

    “好好好!你赢了,老子受不了一个人命压着,我帮你、我帮你还不成么?你听着,我帮你找回红儿,你要是给我死了,老子就把那本该死的书烧掉,让你的宝贝女儿再也回不来!”

    欧阳夕恨恨的说道,转过身,将冷山背在背上,刚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将床上那本书塞在皮带下,背着冷山飞速的往外面跑。

    “谢谢……”

    背上的冷山,轻轻的说了一句,而后沉在了欧阳夕的肩膀上。欧阳夕并不会开车,幸好的是冷山住的虽然是离市中心比较远的地方,但还不至于荒芜人烟,不远处的马路上还是会有车开过,欧阳夕的运气比较好,刚在马路上站了没几秒,便有计程车开过。在答应交付两倍的车费之后,总算是答应让两个沾着鲜血的人上车。

    最近的医院并没有多远,冷山表面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失血虽然多,但是还不至于致死,只是那一撞力度实在是太大,大脑震荡严重,陷入深度昏迷,要是好的话,可能十天半个月就会醒来,要是情况不好的话,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欧阳夕最恨医生说这种话,什么叫情况好、又情况不好?确定不了的话,你当个屁医生?但是急是急不来的,欧阳夕在外面焦急的到处乱走。直到数个小时之后,冷山才被推进病房看护,性命之忧没了,欧阳夕也就没那么担心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倒是钱和谁来照顾的问题了,欧阳夕身上的钱还是有一点的,但是在医院这个吃钱的怪物面前,显然是太过于单薄了,还有冷山孤家寡人一个,谁来照顾?难不成还要欧阳夕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守护着?他是死也不会愿意。

    欧阳夕跑到外面将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取了出来,也就千把块的样子,保证金是够了,但是就这么点的话,过两天就有可能被医院给扔出来。忙活了一阵之后,欧阳夕再次跑回别墅,他记得冷山的手机在吃饭的时候是放在一旁的,里面应该有冷山的亲戚朋友什么的。

    欧阳夕拨通电话簿了的第一个电话,接的是一个女的,欧阳夕现在是没那个心情腹诽,要是平常……

    “冷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女声说道。

    “我不是冷经理,他现在出事了,你知道他有什么熟识的人么?你赶快把他们都叫来,到西城区的XXX医院,快点,还有准备好钱。”

    欧阳夕说到,而后又重复了一次医院的地址,而后又马上拨通第二个电话……到晚上的时候,医院里已经站了一大票人,看来冷山平常对人还不错,欧阳夕在里面能看出有些人是真正的担心,而不是来过过场的。这样他便放心了,和其中的几个人交涉了一下,才知道冷山还是一老板,平常对下属还不错,要是别人,别说是来医院了,可能公司就被搬空了。有这些人照看着,欧阳夕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将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其中几位,叫他们有什么事通知他后,他便离开了。

    待一切办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回去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觉得今天是见鬼了。

    难道真的是见鬼了?欧阳夕清晰的看到一条鱼从不远处飞过,一只麻雀在水中冲天而起,然后扎进水里,荡起一圈圈清凉的涟漪。几个人双手撑地倒立着,往后退着行走,欧阳夕怪异绝伦的看着他们,他们也注意到了欧阳夕,先是惊愕的眼神,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这个人竟然倒着反走,哈哈哈哈,大家快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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