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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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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鬼谷神相 第五十四章 行刺
赵阿妹勉强的扶着床头坐了起来,问道:“外面怎么了?”
鲍国志把门关了起来,说:“外面好多死尸,和上次眼镜带来的那个一样。”
赵阿妹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们大概是住进死尸客店了!”
“死尸客店?听起来像是给死人住的!”鲍国志面露不解之色。
赵阿妹点点头,说道:“就是给死人住的!”
鲍国志说道:“原来眼镜那样的人不止一个啊!”
赵阿妹说:“盛传湘西有三怪,没想到才到就让我们碰上了赶尸。”
鲍国志说:“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哪是人住的地方。”
赵阿妹说:“这个小镇就这么一家客店,怎么晚了,我们能去哪里,我看既来之,则安之。”
鲍国志想想也是,说:“依我看,他们还以为我们是赶尸的呢!”
赵阿妹笑了笑,说:“那倒好,在这里,正常人反而是另类了。”
鲍国志说:“原来赶尸的居然这么多,简直像赶大集一样。”
赵阿妹说:“狐死正首丘,中国人向来有此传统,偏恋故土。不管怎样,叶落必须归根。客死异地的游子,本人的意愿一定要入葬祖茔
;孝子贤孙必得搬丧回籍,亲友相知也都有资助此事的义务。而这一带,地方贫瘠,穷人多赴川东或黔东地区,作小贩、采药或狩猎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岭,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生活环境坏到极点,除当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汉人,没一个是有钱人,而汉人在传统上,运尸还乡埋葬的观念深,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数百里的崎岖山路上,即使有钱,也难以用车辆或担架扛抬,
于是有人就发扬了这一奇怪的办法运尸回乡,也就有了赶尸。”
鲍国志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不大一会儿,那些赶尸的伙计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远方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声,渐渐的消失在小镇中,偶尔夹杂着一两声怯生生的狗吠。
六号厢房前,一棵高大的柿子树摇着红彤彤的叶子,随着秋风瑟瑟作响,树上结满了许多即将熟透和熟透了的柿子,高高的挂在了枝头
上。
忽然,树底下人影一闪,一个瘦小的身影唰的一下穿了过去,猫着腰缩在了六号厢房的窗棂下,把耳朵紧紧的贴在了门前。
厢房里,轻轻的传来了一阵均匀而清晰的鼾声,看来里面的人睡的正香,门外的人心中一阵庆幸,轻轻的推了一下门,那门居然是虚掩
上的,门外的人迟钝了一下,一转身,兜进了里面。
里面有两扇厚重的大黑门,应该是给来客停尸的地方,此外,这个厢房布置的倒也简单,空旷的室内只摆着一张宽大的床,上面,一个男人睡的正酣,看来一定是路上太疲惫了,连衣服都懒得往下脱,只是把胸前的一排纽子解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别致的红色肚兜,里面鼓囊囊
的兜着两个不大不小的东西,穿上外面的服装还真看不出来。
进来的小伙子那张脸噌的一下子就涨红了,心里暗想,床上的这位是什么人,怎么这个男人和自己以及师傅看上去都不一样,小伙子都
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脸红,站在床前愣了片刻,心一横,把一条绳子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外面的柿子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看见小伙子进房,嗖的一下子从树上飞了下来。
赵阿妹又躺了下去,捂着自己的额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头好象一阵一阵的疼。”
鲍国志又摸了摸赵阿妹的头,没有发烧,死凉死凉的,鲍国志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赵阿妹心中疑惑,这死尸客店里阴气甚重倒也不为奇怪,一天来来往往的都是赶尸的,本来做的就是死人的买卖,可是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这里突然变的越来越强烈了,这种感觉不是刚进这死尸客店就有的,也许是出发前就有了,再也许是在不老山上的天棺里就有了,盗墓的事
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可是许多迷团一直困扰着赵阿妹。乾陵里怎么会有鬼尸?那个假的鲍国志是是谁?眼镜到底死了还是没死?是谁把《易镜玄要》塞给鲍国志的?最让赵阿妹困惑的是,金缕玉甲里张口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阿妹正在胡乱的想着,鲍国志端着一背水走了过来,赵阿妹随手接过了那杯水,不冷不热刚好的温度,赵阿妹刚要把杯子递到嘴边,
杯里的水面上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赵阿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又什么也没有了,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赵阿妹把那杯水一口气喝了
下去,头又是一阵发疼,赵阿妹顺势倒在了床上。
六号厢房里,那个小伙子蹑手蹑脚的朝床上的人靠了过去,把绳子绕在了床上那个人的脖子上。
床上的那个人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可是脸上却挤出了一丝奇怪的笑,把小伙子吓了一跳。心想:快死了你还在笑。
小伙子把眼一闭,的胳膊一叫劲儿,却发现这个劲儿怎么也使不出来,低下头一看,一个粗大的胳膊死死的拽紧了他的胳膊。床上的那
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不见了,小伙子脊背一阵发凉,感觉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正顶在自己的头上,一回头,发现那个床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
候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头发似乎也比刚才长了不少,在前面把整个脸都遮上了。嘴里发出了呲呲的一阵冷笑,听起来居然是个女子发出来的
,小伙子本来就是第一次干这事,心里慌得很,这下差点没吓死,可是头脑还算清醒,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那个人伸手把头发散向了两边,露出了一副男人的面容,可是嘴里却用着女人的调子说道:“施主终日与死尸为伍,本该广结善缘,方
可消弭戾气,福寿长安。而今却心存恶念,须知害人也是害己。”说完,扑通一下从小伙子的身上跳了下来。
小伙子心中有鬼,一转身跪倒在地,手中的绳子扔在一旁,嘴里说道:“不关我的事,是师傅吩咐的!”
小伙子把丢了喜神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前面这个人。
门外的身影一直朝里面细细的听着,看到了这个状况,飞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那个人把衣服上的纽扣系牢了,游移的朝窗外看了
看,夜色很浓,外面只有一棵柿子树在沙沙的作响。
那个人和小伙子问道:“你们赶的是什么尸?”
小伙子看到眼前这个人并没有恶意,心中踏实了许多,说道:“就是死尸被,一个月前,一个长得俊朗的公子哥来到这个山里,唉,还
真是可怜,一下子弄出了十个死——十个喜神——”小伙子歉意的笑笑,要是师傅在,自己肯定又要挨骂了。
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忌讳,示意小伙子接着说下去。
“十个喜神啊!那也是桩大买卖,那位公子哥出手倒也不一般,我们平时里赶的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喜神,混个温饱钱,可是那公子哥可能
是不太了解行情,一下子就开出了这个数!”小伙子伸出了手比画一下,眼神里充满了羡慕,“他说,这批货一定要完好的送到,那些只是订
金,可谁要是出了问题,一定扒了谁的皮,即便是这样,很多同行也争着抢着揽这笔买卖,毕竟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况且一个死了的人能出
什么问题,结果我师傅把其他人都顶了下去,自己揽了这手活,一路上倒也平静,谁知道在这死尸客店刚住第一天,就没了一个喜神,平白无故的
消失了,我们总不能这样把喜神给交上去吧,我和师傅在这留了三天,这喜神就没了三个,眼看交货的日子快到了,师傅急红了眼,才——”
小伙子胆怯的看了看眼前的人,脸上满是愧疚。
那个人似乎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一双眼睛盯着地,正在想着刚才小伙子的话,突然问道:“你看过那几个尸体的样子么?”
小伙子摇摇头说:“这个还真没见过,我们接手的时候,喜神都被处理好了,脸部好象给裹了起来,黄符也贴好了,我们只要赶就可以
了!”
那个人面部突然露出一丝惊恐。
小伙子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这一带常有采药狩猎的,有时从山上摔死,有时被野兽撕咬,经常有破面的,死者的家属不愿意
有人看见死去人的面相,就用白布给裹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你说一共有十个?”那个人问道。
小伙子点点头,说:“真够惨的,死了怎么多人。”
那个人一阵冷笑,说:“那么有钱人家会来你们这采药狩猎么?”
小伙子不屑的说:“那可保不准,人家或许是来散心的也不一定。”
“散心?”那个人说道:“我敢说来你们湘西这儿的主没有一个是来散心的。”
小伙子不言语了,可是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服气,自己赶过的喜神那也不是假的。
那个人看出了小伙子的心思,说了一句:“有人会管自己故去的亲人叫货么?”
小伙子的汗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那个公子哥的确是称呼过这些喜神为货,照理说,丧亲之痛,痛及心肺,可是那个公子哥却似乎没
有悲伤的意思,那么自己和师傅赶的到底是什么。
小伙子迷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那个人往床上一坐,说:“那你师傅呢?”
小伙子说:“这些喜神都是莫名其妙的丢的,今天是第四天,我师傅今天决定一眼不眨的看着这些喜神,不能这么糊涂的就办砸了这差
事,就是没了,也得知道到底是怎么没的!”
那个人平静了一下,不瘟不火的说了一句:“是你师傅叫你来杀人的吧!”
小伙子的脸又红了,喃喃的说:“师傅说这里本来就是死尸客店,死了个把人,也就是出去的时候多赶一个喜神。我——我毕竟是他的
徒弟。”
那个人一阵冷笑,说道:“你师傅想的倒是简单,既然这样,也活该他死!”
“你说什么,我师傅在客房呢,怎么会死呢?”小伙子说。
那个人又是一阵冷笑,说:“这就叫报应!”
小伙子急了,说道:“我得回去看看师傅。”
那个人一把拉住小伙子说:“我看你也是跟错师傅才误入歧途,别去了,你去你也得死!”
小伙子身上一麻,不敢动了。
一个厢房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门后的那些喜神,“吗的,活人还能把死人给看丢喽!”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已经在这里耽搁四天了,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想,无论如何,明天晚上都得起程了。
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眼睛都盯酸了,顺手掏出一只旱烟,卷好了塞进了嘴里。
秋天的夜,不怎么冷,可是四处生着一丝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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