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就眼睁睁地看着春子抱着那个黄毛丫头进了房间,并听到了重重地关门的声音.周军也是,第一次发现春子原来还有这一面.大概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变得太快了吧.老太太没有继续干号,其实就算她再怎么干号也没有用了.因为周军已经走进了房间,在这个家里再没有人看她演戏了.
周军进到房间里,看到春子正在收拾东西,把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叠放整齐,女儿正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妈妈做这眼前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那个年纪不该有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从进房间到现在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算是看到爸爸进来了也没有反应.
周军默默地看着春子做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只能看着春子把属于自己的衣服装进了一个箱子.
那个晚上,家里出奇地静,没有人说一句话,各有所思.春子只是抱着女儿而周军则睡在了地板上.
第二天早上,春子做好了早饭,破例没有喊老太太出来吃饭.而老太太呢,丝毫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而有变化,仍然摆着一个长脸,就像春子上辈子欠了她什么似的.当然,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没忘记说包子太软了,粘牙.春子对她的话没有反应,专心地看着女儿吃好饭.就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箱子,走了.
在快要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何春,你有本事就别回来,没了我家军子,我看你在外面怎么活,我看你吃什么……”后面的话,被挡在了房间内.
春子抱着女儿,毅然决然地走了.住到了公司的宿舍,公司里有宿舍的,是给那些单身的打工妹住,春子以前就住在这.在认识周军后搬出去的那一天,春子以为她再也不会再回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了.
快要下班时,春子给周军打了个电话,跟他说她已经搬到了单位宿舍,这几天接送孩子的事就交给周军了.春子的语气是那样的冷静,冷静地让周军觉得心里没有底,有种空虚的感觉.
下了班,周军去接孩子,女儿看着他,问:”妈妈呢?我要妈妈抱我..妈妈怎么不来接我?”周军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妈妈这几天有事,以后爸爸来接送你,好吗?”女儿委屈地点点头.看着女儿这个样子,他竟然很失落.
回到家,老太太在看电视.周军看了一眼空空的餐桌和厨房问:”妈,你怎么不做饭啊?”老太太看电视看得入迷,答道:”我不会用煤气.”周军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一个连饭都不做的母亲.周军郁郁寡欢地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老太太气愤地说:”你出去吃饭怎么不带我.”然后就换了鞋子跟着周军出来了.周军都懒得问她中午是怎么吃的了.
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吃着满是油的菜,看着女儿挑剔的样子,周军开始想念春子,那个整日在母亲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媳妇,那个受了委屈向自己哭诉时被自己训斥的小媳妇.那个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小媳妇,那个总想着别人,却不受别人待见的小媳妇.周军觉得自己是个熊包,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老太太却边吃边说:”嗯,这味道可比何春弄得好吃了.她做得那叫什么呀,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是外面的东西好吃.”
女儿说:”爸爸,我想妈妈,妈妈去哪了呀,她早上还送我去上学呢?”小眼睛里委屈地就要流泪了.看得周军心里酸酸的,说:”乖,别哭哦,吃过饭去带你去找妈妈.””爸爸说话算数”小姑娘眼睛一下就亮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吃过饭,周军让老太太先回家,然后就抱着女儿去了春子的宿舍,这个宿舍周军很是熟悉,谈恋爱的时候他经常来这里找春子.可是,那已经是几年着的事情了.原来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被自己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黄脸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