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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Aberlin

迷踪之国(鬼吹灯姊妹篇 作者 天下霸唱) ZT-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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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3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楼兰妖耳 第六卷 第二话   静止的信天翁




司马灰看出赵老憋脚底下抹油准备开溜,心想:“这人要倒起霉来,真是想上吊都找不着绳子。如果确是我们这几个考古队的幸存者,无意间在匣子中泄露了秘密,才使绿色坟墓掌握了寻找无底神庙的关键线索,那我可真是死的过

    他心中思绪翻滚难定,也知道这些事情都已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对匣子造成的“死循环”,任凭有种种的主意,条条的计策,都是无力扭转乾坤。如果早知有今日之事,当初缅共游击队溃散的时候,就该在深山里自行图个了断,口眼一闭,大事全不管了。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发生过的“事实”就是发生过了,总归是个定数,谁都不能作出任何改变。即使现在想杀赵老憋都不可能了,因为此人会跟法国探险队一同倒毙在“黑门”,这也是死循环中早已发生过的“事实”。

    司马灰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如果出现在匣子中的赵老憋会因地压综合症死于“黑门”,那死在螺蛳坟萤火城的人又是谁?按理说同一个人绝不可能留下两具尸体,看来赵老憋身上还藏着许多难解的谜团……

    赵老憋见司马灰脸上阴晴不定,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心中不由得更是打鼓,片道:“看诸位都是佛使天差,个个不凡,说话说得敞亮,办事办得地道。俺说句那啥的话,就凭俺这灯烛之光,能够得见天边皓月之辉,可真是三生有幸,这多半也是咱爷们儿上辈子的缘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后指不定在哪还能遇上,咱就此别过了。”说着话转身就走。

    司马灰见状眉头一皱,心想:“我还是应该把赵老憋会在大漠中遇着劫数的事情告诉他,全了当年相识一场的义气,此后不管各自结果如何,我也算是问心无愧了。”随即攀壁爬到高处,将还没来得及爬出洞的赵老憋从后拽了回来。

    赵老憋还以为是自己知道得太多了,要被这伙人杀掉灭口。他赶紧对司马灰说道:“这位团头,你取俺性命也不打紧,可得容俺把话说明白了再死。咱萍水相逢,以往无冤无恨,按说也不该有啥解不开的仇疙瘩。俺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这是先占了个仁字;又好心劝你们别去找那座地下神庙,是得了个义字;也按规矩盘过了江湖海底眼,是占着个礼字;被问起啥来,那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俺把你们知道知不道的事全给说了,因此还占了个智字;咱爷们儿肝胆相照掏心窝子,嘴里没有一句虚言妄语,这就是个历来是行得正坐得端,把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占全了,人非善不交,物非义不取,犯禁的不作。犯歹地不吃,四海之内谁不赞扬?爷们儿你如今要是背信弃义想下黑手,俺就说句那啥话的吧,你这可是一坏国法、二坏行规、三坏人品、四坏心术、五坏行止、六坏信义、七坏名声、八坏……”

司马灰听对方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止住赵老憋的话头道:“别拿这套贴胸毛子的词儿来对付我,照这么讲古圣先贤也比不过你了,我要是真想下手取你性命,怎么可能还让你活到现在?我追上来是想告知你一件紧要之事。”

   赵老憋眼中贼光来回闪烁,问道:“那么的……是误会了?”他心胸狭窄。惯于猜忌,根本不肯轻信,发觉这次没被扣住脉门。便趁说话的机会忽地肩膀一沉,使出“缩骨法”。一抖胳膊就甩脱了司马灰,顺势爬向洞口。

    司马灰发觉手中一空。知道赵老憋要逃,他恼恨起来。心中立刻动了杀机,也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了,暗想:“此时除掉赵老憋,岂不一了

    那赵老憋逃得虽快,毕竟不及司马灰迅捷如风,他自知摸不到洞口就得再次被人拿住,便顺势使了个“兔子蹬鹰”,两腿倒踢连环踹向身后。灰没料到对方还会来这么一手,也只得闪身躲开,再看赵老憋已经爬入了黑雾,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骂道:“老土贼,逃得真够利索!”

    这时其余三个人也都跟了上来。司马灰很清楚赵老憋注定能从“匣子”里逃脱。这个发生过地“事实”终究无法改变。但考古队则是吉凶难料。就算解决不掉赵老憋。也得设法从此人身上找到离开“匣子”地办法。

    司马灰打定主意。就让通讯班长刘江河守在洞底看着背包。其余三人则戴上“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分别从陨铁两眼地窟窿里爬到外壁。但见四周都被黑雾笼罩。到处都是灰烬般地厚重尘埃。时间与空间好像都已不复存在。安装在“pithhelmet”上地矿灯光束。仅能照到身前三五步远。黑烟般地雾气间隙里能见度还能稍远一些。可看不到赵老憋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司马灰等人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应该不会逃得太远。就攀着外壁向周围逐步摸索。搜寻了一阵。发现赵老憋果然就趴在不远处躲着。三人便相互打个手势迅速上前。

    赵老憋也发觉众人逼近。他此时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见对方要动真格地。心里不免发慌。竟从陨铁外壁上翻身滚落。

    司马灰眼睁睁看着赵老憋不知那雾茫茫中有些什么。只闻发出“砰”地一声响。显然是没有直接摔下去。而是被某个“物体”挡住了。疼得赵老憋低声闷哼。

    司马灰暗觉纳罕:“矗立于地底地陨铁四外皆空。周围哪有别地东西存在?”他急于看个究竟。就凭着声音传来地方位跃入雾中。发现落脚处是片冷冰冰地外壳。好像是什么浮在空中地机器。可什么机器能浮在空中?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飞机”。却又怎会停留在黑雾中完全静止不动?

    这时罗大舌头和胜香邻也寻着灯光跟了过来。三人都是惊诧难言,感觉身下似是某架机体,却限于黑雾障眼,无法进一步确认。

    正当踌躇不前之际,忽见赵老憋就伏在面前的雾中缓缓爬动,罗大舌头端起步枪就抠下了扳机,他虽然对状况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司马灰想要活口,所以手下留情。枪口略微抬高了半分,子弹“嗖”地一下,紧擦着赵老憋的头皮打了过去,将那顶八块瓦的破帽子被射了个对穿。

  赵老憋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捡起破帽子返身就逃,他见前面地舱体上有个裂隙,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司马灰等人借着矿灯光束,只看到赵老憋的身影一闪,便又消失在了雾中。立刻上前几步,也看到了机舱上窗,里面则全是黑洞洞的没有半点光亮,怎么看怎么是架飞机。

     此时眼中所见,实在是一幕令人窒息的情景,三人心中都是“砰砰”乱跳,呼吸也在防化面罩里变得粗重起来,周围地黑雾越来越浓。需要不断用手在身前拨动灰烬般的浓雾,才能勉强看到矿灯光束,完全无法确定身在何处,但脚下所踩的应该就是机翼,再向下则是黑暗沉寂的虚空。

     司马灰脑中浮出一个念头,出现在“匣子”中地不仅有考古队和赵老憋,还有196年遭遇离奇事故的“伊尔—1zhanshu运输机”,不过感觉机体的形状却又不像,而且这架飞机处于绝对静止状态,它外壳破裂受损。好像在zhuihui前的一瞬间突然“凝固”在了半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时间只是事件运行的“参数”,又怎么会停止不动?

     三人心下骇异。寻着赵老憋的踪迹钻入舱内,用矿灯四下一照。眼中所见更是惊心动魄,就看两侧黑压压地坐满了乘客。约有二三十人之多,但这些人鸦雀无声。一个个表情扭曲僵硬,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竟然全是尸体,黑暗里分辨不出赵老憋是否藏身其中。

     罗大舌头见运输机内没有黑雾,就摘掉“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喘了几口粗气,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看那赵老憋肯定是从坟窟窿里跑出来地老黄皮子,咱这是中了它障眼的妖法了!”

     司马灰也扯下罩在脸上的防化呼吸器,看四周情形真是令人心惊肉跳,他也怀疑是中了赵老憋地“障眼法”,不过可以确定这架yunshu 机,并非“伊尔—12zhanshu运输ji”,它应该是架meiguo造的“道格拉斯—c47”junyong运输机,别称“空中火车”或“信天翁”,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当初在miandian都曾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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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3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 第三话 下一秒种前往地狱



此时罗大舌头突然发觉情况不妙,低声对司马灰道:“谁说时间停止了,我怎么觉得机舱里这些死人……正在盯着咱们看呢?”

     听罗大舌头这么一说,司马灰和胜香邻都觉得脖子后边冷嗖嗖的,像是有阵阴风刮过,也说不清是感到可怕还是怪异,或者两者兼有,毕竟从没听说过死尸还能盯着人看。

     司马灰大着胆子拿矿灯向左右照了照,发现机舱里确实有几个死人睁着眼,但双眼都是一动不动,瞳孔对光线没有任何反映,只是没有了生命的死尸而已,他低声告诉罗大舌头:“可能是你疑心生暗鬼的错觉,你总盯着这些尸体看,自然会觉得它们也在看着你。”

     罗大舌头可不认为那是错觉:“你要是不看这些死人,怎么知道它们现在没盯着你?你们俩再仔细瞧瞧,千万别眨以为是王八瞪绿豆啊,还千万别眨眼?不用管这些死人,先找赵老憋要紧,他可能躲就在附近。”

     但是三人都察觉到C47机舱里充满了诡秘古怪的气氛,还没有探明状况之前,谁也不敢冒然到机舱深处搜索。

     这时胜香邻壮着胆子摸了摸旁边两具尸体的静动脉,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生命反应,但尸身并不僵硬,好像刚死不久,她定下神来想了想。心下更是骇异:“这些人虽然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可好像都还活着……”

     罗大舌头感到莫名其妙:“没有呼吸和心跳还能活着,那是不是……活尸?”

     司马灰却若有所悟,这架1949年失事于罗布泊荒漠边缘地“道格拉斯——C47信天翁运输机”,应该也是在途中遇到了航空事故,导致机舱破裂。它是即将抵达地狱深渊的死亡航班,可就在它坠毁之前的一瞬间,却以完全静止的形态出现在了“匣子”中。

     这里的时间凝固不动,就如同播放中的电影胶片突然卡住了一样,甚至连机舱里全部乘客地呼吸和心跳都定格了,所以让人感觉这些乘客都是完全没有呼吸心跳的尸体,虽然他们此刻已经无限接近死亡。

     司马灰自觉平生遭际之奇,应当以此时为最了,他以前对“时间”的概念较为模糊,直到近两天来。才知道如果没有“事件”发生,就不会有“时间”存在,因此“时间”并不是某种具体的物质,也根本不会有“时间”静止不动这种情况出现,除非天地重新归于混沌。

     然而这架突然出现在匣子里的“C47信天翁”,却处于“绝对静止”状态,除了用“时间凝固”来形容它之外,还能找到哪种原理能解释这一现象?可若说是时间停滞,不再流逝。那为什么考古队的几个人,以及逃入此处的赵老憋,仍可以正常行动?

     如果说人类自身最大谜是“命运”。这个世界最大地谜就是“时间”。前人对它地理解就是“日月穿梭。古往今来”。司马灰本来已对“时间”地本质有了些许认知。但此刻满是疑惑。才发觉自己根本不可能真正理解“时间”地意义。

     罗大舌头更是满脑袋高梁花子。对胜香邻之言全然不懂。也问道:“时间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它真能停下来不动?”

     胜香邻还是坚持既有地观点。“时间”不可能静止。如果“时间”不再流逝。那应该是“分子”意义上地停止。甚至连“光线”都会消失。人体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感知和思维。所以只要“空间”仍然持续存在。“时间”就不会凝怪就怪在这里了。虽然理论上“时间”不会静止。可眼前这情形又是怎么回事?时间好像应该是有“参照物”才能感受得到。咱们三个人地参照物就是“你、我、他”。要参照机舱里这些一动不动地死人。时间就是凝固住了。而且是比死亡更为深沉地寂静。这是否可以理解为——考古队和赵老憋地时间仍然正常。只有“C47信天翁”地时间突然静止了?

     胜香邻说唯一合理地解释就是“速度”。因为“时间”不存在唯一地标准。同样是迷失在“匣子”中。考古队和C47地“速度”却完全不

     胜香邻清楚“时间匣子”只是一种猜想。所有关于它地原理。都是特斯拉根据一切已知物理定律推论后作出地“假设”。特斯拉推测“匣子”完全脱离时间坐标。其内部地时间自成体系。如果更准确地形容。“匣子”应该是从时间坐标地各个点中。被不确定因素扭曲在一起地“事件”。“匣子”本身就像是一个没有底地沙漏。从中流逝掉地沙子则不再具有方向性和可逆性。它们将甄灭在黑洞里。永远不复存在。所以既不是考古队遇到了已经死亡地赵老憋。也不是赵老憋遇到了来自1974年地考古队。众人与这架即将坠毁地“C47信天翁”一样。都是同时经历着正在匣子中发生地“现在”。不过各自进入匣子地通道不同。所经历事件地物理速度也不同。对考古队地人来说时间流逝了几个小时。但对“C47信天翁”而言。也许仅仅是它坠毁前几秒钟地一个瞬间。

如今众人置身地这个“匣子”。可能是由于地底陨冰爆炸时。受重磁力高速挤压空间而形成地波动。还不能确定罗布泊荒漠里经常发生地神秘失踪现象。是否全都与此有关。不过根据遇到地一系列情况推测。在地底沙海中躲避黑雾地考古队。单独行动地赵老憋。以及偏离航线地“C47信天翁”。本身都是一个个相对独立存在地“事件”。它们分别是“憋宝事件、考古事件、空难事件”。这三个本该独立存在地事件。却在匣子中被“统一力”扭曲成了螺旋形地一个事件。因此从陨铁地任何一边跳下来。都会落在处于坠毁过程中地“C47信天翁”上。空间地常规概念在“匣子”里已经不适

胜香邻明知很难让司马灰和罗大舌头理解这些事,三两句话也讲不清楚,只能说是“速度”不同造成的原因。赵老憋与考古队的“速度”一致或极为接近,所以他不可能来自遭遇空难的“C47信天翁”。

     但是现在也已经来不及再去搜寻赵老憋了,因为“匣子”里的时间随时都可能流逝到尽头,到时候扭曲在一起的各个事件就会分离,“C47信天翁”必定是在荒漠边缘坠毁,乘员全部死亡,这件事早已在1949年就已经发生过了。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考古队就只能面临两种结果,一是在“匣子”消失后被黑洞甄灭,二是成为“C47信天翁”坠机事故中的死难者。

     罗大舌头听得心中发毛:“原来时间地本质就是什么物理速度,而且这些速度还不太一样?难怪我听村里老乡们讲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敢情这倒不是迷信无知的说法?”他又对司马灰说:“这两种死法可都够惨的,究竟选择哪一种确实很让人伤脑筋,依我罗大舌头之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还是先别管赵老憋了,赶紧撤吧!”

     司马灰寻思“匣子”中至少存在两个出口,因为赵老憋和这架“C47信天翁”,最终都没有消失在“黑洞”中,但这两条脱离的通道,分别是一生一死,考古队的去向则是无法预测。“C47信天翁”舱体已经破裂,它离开“匣子”之后。就将立即失事坠毁。倘若继续留在机舱内,也许在下一秒钟就会被它带往坠机现场。

     眼下唯一能活着逃离“匣子”的赵老憋,又躲在这机舱里。要是考古队无法找到此人,就会面临无法想象的恐怖结果。现在局势异常紧张。每个人的生命都悬于一线,究竟是继续搜寻赵老憋。还是再设法去找别的出口,必须立即做出取舍。

司马灰意识到置身于“匣子”形成地死循环中。谁也无法改变“泄密”的事实,因为过去不能更改,但考古队却可以利用这个“事实”,不管赵老憋是直接还是间接,总之他是将黄金蜘蛛城里的秘密透露给了绿色坟墓,那考古队就可以在泄露的秘密中,故意留下一个“暗号”,它在今后也许会变成一颗“qbzd”,从而揭开绿色坟墓首脑的真实状况,司马灰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念头,所以必须再次找到赵老憋,假做无意中又透露了某些秘密,才能留下“qbzd”,这就是“未渴先掘井,补漏趁天晴”。因此他决定冒险到“C47信天翁”的机舱深处继续搜索,并让罗大舌头和胜香邻先退回去,会合通讯班长刘江河,设法寻找脱离“匣子”的出口。

罗大舌头不放心扔下司马灰,惟恐他再也回不去了,就找理由说:“那赵老憋简直比成精的黄鼠狼子还要鬼道,你一个人要想捉活的恐怕不

     胜香邻也道:“大伙同进同退,先找到赵老憋再说。”

     司马灰发觉机舱出现了某些微妙地变化,好像速度在逐渐增加,可能“匣子”里的时间已经快到尽头了,不过只要赵老憋还在,“匣子”就不会消失,此时他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三人正要分头搜寻前后机舱,忽听黑暗的前舱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木板开合发出地动静,这个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C47信天翁”里突然出现,甚是耸人毛骨,三人听得清楚,心中均是一沉。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立刻端起步枪,胜香邻也拨开了“五四式”地保险,三道矿灯的光束同时随着枪口向前投去,但舱内黑压压地坐满了人,视线都被遮挡,看不到声音地来源处,估计是躲在机舱深处的赵老憋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才发出这种动静,当即上前搜寻。

司马灰走在头里,首先发现接近驾驶舱地地方,摆着一口漆黑的乌木箱子,这箱子外观古旧,看年头可不浅了,两侧有式样古朴的铜饰,贴有暗黄色的纸符和封条,漆皮腐旧,大半都已剥落,表面带有土痕,仿佛是刚从地里刨出来不久,外观与乡下土炕上放置的躺箱类似,箱盖被揭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封条也都破损中列车” 是由美国生产制造,并根据战时租借法案提供给guomindangZF,上面有“US”和“qingtianbairi”徽章的标志,它是1949年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随后改变航线,坠毁在罗布泊荒漠,当时西北西南地区尚未解放,“C47信天翁”主要担任军事输送任务,并非普通客机,不知道为什么装载这种来自民间的“乌木躺箱”,司马灰等人只推测里面可能是某位要员私运的“古董”,大概赵老憋慌不择路,就躲在了这口木箱里,可凑近了用矿灯照视,箱中却是空空如也。

     司马灰见“乌木躺箱”里没有东西,也就不去理会,再往前已是“C47信天翁”的驾驶舱,一路搜索到此,都没见到赵老憋的踪迹,除非他与“绿色坟墓”的首脑一样,能在密室中凭空消失,否则只能躲进驾驶舱。

     三人又向前摸索了几步,见前舱受损更为严重,看迹象似是受到了“晴空湍流”的冲击,舷窗已经破裂,两名驾驶员脸上血肉模糊,都挂满了脑浆,而赵老憋原本躲在乌木箱里,发觉众人搜索过来,只好又逃向驾驶舱,此时正偷偷摸摸将一个大皮口袋推向舱外,自己也打算跟着钻出去逃走,一回头看见司马灰已经到了身后,吓得魂儿都掉了,蹬着驾驶员的死尸就向舷窗外爬。

     罗大舌头喝骂一声,上前动手擒拿,可这时“C47信天翁”的机舱猛然颠簸摇晃起来,似是进入了高空失压的状态,众人对此毫无防备,身不由己地失去重心,都跟着扑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

     赵老憋则被一股剧烈运动的气流裹住,整个身体倒转着撞进了破裂的舷窗,他发觉自己要被强风带入黑洞,不由得面如土色,忙把那条六指的手臂伸向司马灰,声嘶力竭地求救道:“爷们儿你千万不能mai呆啊,俺还有件你们知不道也想不到的大事没说,要是让俺归了位,你们可就永远知不道那个人……”

     司马灰竭力稳住重心,也想探臂膀将赵老憋拽住,可他刚抬起手来,赵老憋的身体就已被扯出舱外,好似风中落叶坠入九渊,眨眼间便被黑暗吞没,深邃的虚空里只留下一声惨叫,再也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机舱开始大幅度抖动倾斜,在雷电滚滚的乌云中,只听周围气流呼啸轰鸣,舱体发出金属搓裂的沉闷声响。

     三人心知大势已去,万念尽同灰冷,“匣子”里的时间已经消失了,他们正在被这架注定有去无回的“死亡航班”带往坠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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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3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楼兰妖耳 第六卷 第四话 死循环



此时“C47信天翁”开始出现剧烈的颠簸倾斜,司马灰知道情况不妙,“时间”像是一条平静的河,但离开了河道,也许就是大海狂啸般的惊涛骇浪,谁都无法预测那汹涌的暗流里存在着什么,“匣子”里的时间已经流逝到尽头了,众人即将随着这架1949年失事的“信天翁”,从黑洞中直接坠毁在罗布泊,变成 “空难事件”的一部分。

    罗大舌头咒骂道:“这辈子总共就他娘的坐过两回飞机,还都赶上坠毁了!”

    司马灰感觉到机身倾斜加剧,但回头一看后舱的乘客,仍像死尸般毫无反应,看来不是“匣子”已经消失了,而是“匣子”正在黑洞中消失。

    这时舱内木箱的盖子滑落,直向司马灰撞来,他抬手推开,无意中瞥见盖板下有阴刻的星图,心想:“也许C47里运载的不是古董,而是宅仙一类的陨石。”

    胜香邻也在旁看得清楚,她曾根据特斯拉的匣子猜想,推测考古队接下来将会面临的四种结果,一是从赵老憋身上找到逃脱的办法;二是成为“C47信天翁”中的死难者;三是在“匣子”消失后,被黑洞彻底吞没;第四种结果是凭自己的能力,在“匣子”中找到出口。\

    可现在一想,这其中又涉及一个悖论原则——在特斯拉能遇到另一个真实地自己。因此前两种结果也许并不成立。作为几个相对独立的事件,在“ 匣子”内部被扭曲到了一起,但每个事件都拥有自身的质量和重力,比如活着的赵老憋,就永远不可能在考古队所处的时间坐标内出现,赵老憋根本没有提前掌握逃离“匣子”的方法。但他本身就是“通道”,正因为他活着逃出生天地“结果”早已存在,所以一切复杂的逻辑和原因,都是基于这个“结果”才会形成。

    胜香邻想到此事,立刻告诉司马灰和罗大舌头二人,应该尽快离开机舱,再设法寻找通道,但即使找到了“匣子”里的通道,又会被它带到哪里,则根本无法确定。\不过赵老憋也许就是因为陨石的关系才能活着离开。考古队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忽略了“陨铁”的作用,屹立在地底沙海中亿万年之久的大铁人,除了可以在黑暗的深渊里导航,它更是时光潮汐中唯一永恒不变的固定坐标,返回到陨铁内部。就不会被黑洞吞噬。

    司马灰一想不错,此刻形势紧迫之际。也无暇多顾,就拽起扑倒在地的罗大舌头,重新戴上防化呼吸器,按原路退向舱体破裂处。冒着乱流爬上倾斜的机翼,这时浓厚地黑雾已经开始消散。可用矿灯向四周一照,都感到心底生“C47信天翁”在匣子中的物理速缓慢得接近静止。但这只是相对于司马灰等人而言,事实上它仍在持续运行。加之受到乱流影响,机翼逐渐偏离了原位,冥冥默默的空间里,已经看不到陨铁究竟在哪,四外都是无底深渊,谁又敢舍身一跳?

    三人正自束手无策,忽见机尾高处的黑暗里,有一道白惨惨的微弱光束,司马灰心想那多半是通讯班长刘江河地矿灯,此时也无法喊话呼叫,只好用灯光发出信号进行联络。\

    通讯班长在洞窟中苦等众人不回,心中不免发起慌来,此刻正探着身子向下察看,见到下方有矿灯闪烁,接连拽出了几道光圈,知道是求救信号,他立刻找来绳钩接应。

    那三人接住荡过来的绳钩,攀回陨铁顶端地洞窟,他们立足未稳,就听远处有巨雷击下,借着闪电俯视深渊,那架坠毁前的“C47信天翁”已经消失,无边的黑暗中撕裂开了几条缝隙,呈现出深沉的暗红,其中有密密麻麻几百只冰冷诡异地眼睛,在“死循环”的背后,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想象地恐怖力量,从黑洞中扭曲了时间,使人胆颤心惊,不敢注视。

    众人周身上下毛发俱竖,三魂没了七魄,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些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都仿佛感到胸一击,好像是绝望带来地窒息,也好像是潜意识中对黑暗与未知的深层恐惧。

    过了片刻,风暴般地尘埃渐渐烟消云散,四周归于寂静,可表盘上的指针并未回到12:30分,仍在延续“匣子”里的时间不断流逝,也无法确定“时间坐标”有没有恢复了正常,更不知考古队今后的命运,是否将陷入一个更大的“死循环”。\

    现在冥目一想前事,众人都觉浑浑噩噩,就像发了一场大梦,没办法相信自己刚才经历了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时间”,又在“匣子”里遇到那个早该死去多年的赵老憋,可这明显又不是“地压综合症”带来的幻觉。

    四人心下迷茫,待到稍为宁定,就从铁人顶部爬下沙海,看四外黑漆漆的并无变化,司马灰又攀到另一尊铁人内部进行探察,也没有什么发现,返回来的时候,其余三人正在检点物资,估算凭借现有的水粮和电池,能在地底维持说:“这回真是多亏了有你接应,要不然咱们全都得报销,我先给你记上一功。”

    罗大舌头说:“看来咱这位通讯班长还是比较可靠,是个经得住考验的同志,我估计你回去之后最损也混个一等功,全军通报表扬不在话下,至于特级战斗英雄你就别指望活人准备的荣誉。\”

    通讯班长刘江河对参军立功之事极为看重。牧区农场里地子弟能立下军功,就意味着有提干的可能性,排长以上才算干部,提了干就能一直留在部队,找媳妇也容易多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他听司马灰等人如此说,虽然甚是向往,却也不敢奢望还能从地底活着回去,而且深觉惶惑,当时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要拿穆营长的话来说,真以为死球了,看来还是革命意志不够坚定。

    罗大舌头说:“别忘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你今后多向我学习就行。我罗大舌头向来注重培养自己地英雄品质,什么是英雄好汉?那就是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外带二斤酱牛肉……”

    司马灰说:“扯淡,我告诉你们什么是英雄,英雄就是宁肯粉身碎骨。\也不跟这狗屎一般的世界妥协。”

    通讯班长刘江河听了这二位的高论,真是呆若木鸡。怔怔地无言以对。

    胜香邻对他们三人说:“你们凑在一起就不能讨论些有意义的事吗?”

       
司马灰心想,自打考古队进了大沙坂开始,每天过得都跟世界末日似的,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有竭尽所能周旋到底而已,因为匣子中。它就像是宿命中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如今留在现实中的只有“结果”。不管是否情愿,都得接受死循环中出现的“结果”。

    这个“结果”就是:考古队无意中泄露了有关“幽灵电波”的部分秘密;“道格拉斯—C47空中列车”于1949年坠毁在罗布泊荒漠;赵老憋意外偷走了情报和机舱里地某些东西。又在勾结法国探险队深入大漠盗宝掘藏的时候,受地压综合症影响死于“黑门”。“地压综合症”直到近些年才被逐步发现认知,五十年代之前完全没有这种概念,因为以往的地下洞窟,最深的只有几百米,远远达不到地压超出负荷的深度,人类对地底地探测范围又十分有限,赵老憋勾结法国人在沙漠里寻宝那会儿,也根本不知道世上存在这么一种致命现象,所以无从防范。\

    但从这个“结果”中又衍生出了一连串的谜团,基本可以归为三条主要线索:一是赵老憋已于民国年间死在xinjiang大漠,为什么解放后又在湖南长沙现身?同一个人怎会先后死亡两次?而且赵老憋逃出“匣子”地时候,显然从C47的机舱内顺手偷走了某件古物,他最后说有一个紧要之事还没告诉考古队,这件事会不会与“绿色坟墓”有关?还有赵老憋又是如何将“幽灵电波”的情报泄露出去的?二是“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地“首脑”早在几个月前,就从古城密室中取得了“幽灵电波”,既然它掌握了“通道”的秘密,这条“通道”又确实存在于世,那么“绿色坟墓”肯定要去寻找神庙,还不知道进展如何,此外“绿色坟墓”首脑地真实身份,以及该组织的结构与规模,也都被瞒得密不透风。\

    这些疑问此时全部无解,如今考古队深处地底,只能寻着古老地航标,继续前往沙海的尽头,探明一个未知地真相。1958年中苏联合考察队的去向、夏朝龙印与灭火古国的起源、迷航失踪的Z-615苏军潜水艇,似乎全都与它有关。可以说一切难以解释的谜团,都是纵横交错的“树冠”,而那座接近地心的“神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树根”,只要考古队能够挖出“树根”,全部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所以应该摒弃杂念,把着眼点和行动重心放在这第三条线上。

    胜香邻听了司马灰的分析,觉得思路详明,方略还算得当。但具体实施起来却很艰难,不确定因素也太多了,因为考古队只知道这座“神庙”,处在接近地心的未知区域,而极渊只是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还无法确定沙海尽头是否存在“无底神庙”,听赵老憋所言,“神庙”中应该,至于它究竟是什么,可能只有“绿色坟墓”的首脑才真正清楚。\另外地底极渊内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地下隐藏着灭火古国地起源,这应该是一个自夏商周三代时期开始,就从黄河流域迁入地穴深处生存的古老文明,历史上对它的记载等同于一片空白,那些诡秘奇异的“夏朝龙印”,早在一千年前就已无人能识。据说安徽有块镇水的“禹王碑”,那上面就遗有“夏朝龙印”,郭沫若同志用了三年时间,才认出来三个字,还不知道认得准不准,“神庙”的存在肯定也与这个地下古国有关。

    胜香邻甚至有种不祥地预感,在“匣子”消失的一瞬间,考古队似乎在深渊里,看到了一个长有千百只眼睛的恐怖生物,它深处在时间裂缝的黑洞中。会不会与那座“地下神庙”有关?而现在幸存下来的四名成员,只有两个来历可疑又根本没有工作证的考古队员,一个无线连通讯班的班长,以及一名地质测绘员,缺少真正的考古专家。凭借现有的能力和装备,就算活着找到那座“地下神庙”。\大概也破解不了其中的谜团。

    司马灰听胜香邻所言在理,对未来地不可知和不可预见性,确实是让现在这支考古队感到力有不及。但司马灰跟着宋地球参加考古队之前,骨干成员。说什么对历史有追求,对考古有热情。那纯属自欺欺人,可论起杀人爆破之类的军事行动。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对于能否破解“地下神庙”之谜并不在乎。大不了拼着性命不要,将“神庙”里的秘密毁了。

       

    罗大舌头连称妙计,让“绿色坟墓”黄鼠狼扑鸡毛掸子——空欢喜一场,只是想想也觉得挺解恨。

    胜香邻猜测司马灰祖上或从艺的师傅多半不是善主儿,否则也不可能会使“蝎子倒爬城”之类的绿林绝技。那些山林地盗寇、海岛的水贼,杀人放火、劫城踹营才是其擅长地手段,习惯采取极端方式解决问题。可如今别无他策,也只能按司马灰所言行事——如果解不开“神庙”里的秘密,那就彻底毁掉这个秘密,总之要尽量抢在“绿色坟墓”之前,但愿这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不过胜香邻还是叮嘱司马灰:“如果宋教授泉下有知,断然不会同意。所以咱们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将这个计划付诸行动。”

    司马灰点头应允,要说完全不想知道“神庙”的秘密,也绝对是昧心之言。最近司马灰一直在反复思索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样地惊人秘密,才值得西方冷战势力支持下的地下组织,不惜一切代价?他冥思苦想却又不得其解,下意识地以口问心:“为什么那座神庙的外壁色呈深绿,莫非是……邮电局?”

    罗大舌头听了司马灰所言,恍然顿悟:“还真有点道理,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

    胜香邻说:“亏你们想得出来,趁早别胡猜了,这地下地气压越来越低,我看很快还会有气象云形成风暴出作痛,知道可能是地底又有气象云聚集,就让众人尽快起程。

    这时通讯班长刘江河发觉“短波发射机”有些反应,应该是整理背包的时候触碰了开关,不过能在地底收到“信号”,也是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地情况。

    司马灰见状问道:“格瓦拉在非洲参加世界革命的时候,就是通过苏制短波发射机,来跟远在古巴的老卡联络,据说它仅在一秒钟之内,就能载着摩尔斯密电码绕地球转上七圈半,但是也很容易受到气候和地理因素干扰,难道在这么深的地底下,还能收到外界传来的电波讯号?”

    通讯班长刘江河报告说:“首长,我看这不像有内容的电波通讯,而是接收到了某个定位信号,距离考古队不会太远。”他拙于表达,只能带路前往。

    司马灰等人都想看个究竟,就跟通讯班长往西南行出,空寂异常,就推测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定位信号,也许是被沙层覆盖住了,它每隔几分钟出现一次,来源很可能就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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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8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楼兰妖耳 第六卷 第五话


司马灰心想如果“定位信号”就出现在脚下。其来源应该存在两种可能。一是失踪的“中苏联合考察队”。二是在迷航不返的“Z615潜水艇”。

    因为“短波发射机”的用途十分广泛。由于它功耗极低。预先设置好固定频率。就能够持续多年定时发送短波。所以在航空航海之类的行动中。都会携带这种装置。以便在迷航遇难的过程中。为搜救分队提供准确的“定位信号”作为指引。

    他又寻思沙层下的“定位信号”。十有是来于158年失踪的中苏联合考察队。还是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考察队是在漆黑的地底深渊里行动。携带“短波装置”也是理所当然。但那些考察队员遇难后。已被埋在沙海中十余年之久。估计挖出来也都是一具具干尸枯骨了。不过现在既然被考古队发现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当即圈出一个范围。上前掘开沙层寻找遗骸。挖了也没有多深。就能的尸骸。

    待到拨去浮沙。用“电石灯”在黑暗中照到那物体冰冷坚厚的外壳表面。众人更是感到意外。看上去似乎就是那艘战术舷号为“615”的Z级潜水艇。可仔细分辨却又完全不像。因为这个物体的轮廓虽然也不算小。却绝对没有Z级潜2475吨排水量的庞大体积。

    现在只能确定沙层下露出的部分是个金属壳子。两端见不到出短波信号的“定位器”。但还无法识别这究竟是个什么“物体”。不过看到外壳上印有俄文。所以肯定不是“陨铁”之类地古老物质。

    司马灰心里却是猛然一沉。他想起在野人山里引爆的那颗英军“地震炸弹”。至今还心有余悸。此时看了沙层下露出的物体。只恐也是“震动弹” 一类。甚至有可能是枚更加恐怖的“氢弹”。连忙嘱咐让众人小心发掘。要是万一触发了它。咱这支考古队就得直接到“枉死城”中考察去了。

    其余三人听司马灰说得郑重。怎敢掉以轻心。所以无不加倍谨慎。就差跟在探坑里出土文物似地一点点刮了。

    众人秉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直用了多半个小时。才逐步将浮沙清理干净。使那个物体地轮廓整个显露出来。再看这东西确实近似一颗巨型炸弹。体积并不比英军轰炸机投放的“地震炸弹”小太多。不过外边是层铝壳。形状与其说像炸弹。倒不如说像个滚筒形舱体。而且上面绑了一匝匝的绳索。

    司马灰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这铝罐子大概是绑着降落镜”洞道中投放下来地补给舱。由于深渊里气流活动频繁。使它被带到了远处。舱内装有“短波定位器”。是为了能让联合考察队顺利接收。

    胜香邻奇怪地说:“这个舱体封存完好。显然是空投下来之后还没有被人动过。里面的信号也未出现故障。联合考察队为什么不来找它?”

    司马灰猜测说:“大概从洞道里空投补给物资之际。联合考察队已经失踪多时了。由于地底测站与考察队失去联络后不久。罗布泊望远镜计划就遭到了搁浅。也受诸多因素影响。被迫放弃了搜救工作。所以只能投下一批物资。如果考察队里还有幸存者。可以采取救。”

    罗大舌头可不在乎那些事。他急于知道舱里装了些什么。一边迫不及待用猎刀去撬。一边问通讯班长:“你知道咱这考古队有什么特点

    通讯班长刘江河揣摩不出罗大舌头问话的意思。只好挠着后脑勺答道:“咱们可能是……是缺少工作经验。”

    罗大舌头道:“你确实是个缺少经验的生瓜蛋子。但咱考古队地最大特点。就一个字——穷!”他嘴里唠叨不休。手里也没闲着。空投下来的“补给舱”无非就是个铝壳子。哪架得住他拆。三下五除二就揭开了滚筒形舱盖。
         通讯班长刘江河上前协助把舱体里装的货箱逐一搬出来。检视里面地各种物资。

    司马灰上前一看。里面无非是罐头、压缩干粮、化学药品之类。与他们在“地底测站”贮物室里发现地东西相差无己。但多了些成捆的苏制加长信号烛、照明弹、速发雷管。甚至还有几支带弹鼓地“PP转盘冲锋枪”。都涂着枪油。弹药箱里则装满了黄澄澄的子弹。

    司马灰等人见补给舱里装有武器。顿觉胆气大增。地底空洞是陨冰爆炸形成。氧离子密度比地表还高。亿万年间进化出了大量复杂异常地生命形态。多不是人间之物。考古队只有老掉牙的步枪。子弹也没剩下几发。如今正发愁怎么应付这次九死一生的地下探险行动。就找到了这批原封不动的武器装备。真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罗大舌头立刻扔破鞋似的。先把他那条老式“撞针步枪”扔了。随手拎起一支“PP冲锋枪”端在手里。检查枪机等各个部件全都运转如常。赞道:“这家伙。莎43式呀。多少年没见过“PP43式冲锋枪”。早在五十年代末期就已经基本上淘汰了。那时候“卡拉尼什科夫动步枪”已经在苏联全军列装了。但北越同美军作战的初期。也没少装备这种老式冲锋给考察队直接提供武器。应该是当时国内部队的装备。“PP43式冲锋枪”虽然型号古旧。但优点是弹鼓容弹量大、理论射速高、构造简单耐用、寒暑不惧。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西线战场的残酷考验。尤其在恶劣的地底或坑道环境中。它所发挥出来的战术性能和勤务效能。远比半动步枪来得可靠。因此让通讯班长刘江河也将步枪扔掉。换成“PP43式冲锋枪”。

    但刘江河的五六式半动步枪。是部队里配发的制式武器。他不肯随便抛下。司马灰对此也不便过于勉强。只得作罢。

    随后又从舱体内翻出一部沙橇。可以将背包和装备都放在上边。拖拽着跋涉沙海。要比负重行军轻松许多。还能多带些干粮维持所需。

    众人尽可能多的携带信号烛、电池、压缩食品。并且多装了几个弹鼓和两捆雷管以备急用。因为谁也推测不出这次地下探险任务会持续多久。所以是晴天带雨伞、饱肚存饥粮。

    罗大舌头翻到舱底。又发现了一些服装。野外生存最关键的装备首先就是“服装”。五十年代中苏友好时期。苏联赠送给中方一批新式“荒漠战斗服”。只是由于数量十分有限。从未正式进入部队流通渠道配发。

其实这种特制的“荒漠战二战时德军的款式与面料改良而成。它通体采用浅黄色斜纹机织粗布。带防水透气夹层。具有较强的抗太阳能光谱热量吸收性能。防油污和防磨损性也很好。成衣经石磨浆洗加工后。软化了面料的坚硬质地。提高了穿着的舒适性。款式为侧排扣。宽襟大幅翻领。后边配有兜帽。具有一定的防风和防水效果。两侧配备四个对称的战术插袋。各处都体现了优异的性能和出色的设计理念。

    相较而言。司马灰等人从头到脚的装备。甚至经验和技术。反倒都不如十几年前的联合考察队。此时然毫不迟疑。把能换的全给换了。

    不过这次最为重要的一件东西。还是胜香邻在舱中找到的“重磁力勘测表”。这种仪器很精密。与军用罗盘差不多大小。可以直接探明地底空洞内磁场或铁石蕴藏的情况。气压和深度也都能测量。有了它就不必再依赖“磁蛇”指引方位了。

    众人找到了补给舱里的重要物资。心中踏实了许多。一直以来笼罩在心头的绝望情绪。终于得到稍许缓解。也有信心和胆量继续往深处走了。

    司马灰感觉到地底的气压越来越低。看了看怀表。这一来二去。又耽搁了足有两个钟头。收拾齐整之后。就准备带着其余三人动身出发。现。原来通讯班长刘江河。在空投下的补给舱内找到了“短波定位器”。可是关闭掉之后。他发现地底仍有持续的“短波信号”存在。而且这段信号十分古怪。因为通常的“ 定位短波”。按惯例都使用单节信号。没有具体内容。但从沙海深处传来的短波。却显得有些蹊跷。

    司马灰本就敢于冒险。现在又有了武器。更是气粗胆壮。因此对刘江河所言不以为意:“既然补给舱里配备了定位信号装置。联合考察队然也会携带短波通讯器材。所以我估计这另一个信号的来源。应该就是考察队最后所处的位置。即使那些队员全部遇难死亡了。联络信号也会持续发射。不过测站与极渊之间存在厚重的云雾。所以洞道里接收不到来下面的信号。咱们现在却可以根据它进行定位。找到考察队在极渊中遇难的地点。”

    胜香邻疑惑起来。她问刘江河:“你刚才说这段摩尔斯电码有些古怪。到底是什么意

    通讯班长刘江河解释说。普通的定位信号一般没有具体内容。也就是“嘀”或“嗒”的任意一节。但来地下深处的信号。却是由一组“摩尔斯电报码”构成。它的内容简单明确——“我是615。不要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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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8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楼兰妖耳 第六卷 第六话 二排左一


司马灰听通讯班长报告了“摩尔斯电码”的内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段信号显得十分“古怪”了。

    根据考古队目前所掌握的惜况,早在1953年的时候.苏联武装力量第zt**潜航支队,有一艘柴油动力的z级常规潜水艇,携带两枚潜地火箭出航,由于领航仪器失灵,导致它在海中迷航失踪,从此下落不明,该潜艇的战术舷号为“515”

    不知当时苏联人得到了什么惜报,竞判断这“7一615潜艇”出现在了罗布泊荒漠地下,为了保守“潜地火箭”的机密,遂于中方达成协议,共同进行“罗布泊望远镜”计划,将洞道挖掘至地下I0000刀多米深的区域。

    但经过大地电场透视探测,存在于“摩霍洛维奇不连续面”之间的空洞中.并没有这艘苏军潜艇的踪迹,却意外发现了两个神秘的铁质物体。

    于是在198年,派遣了一支由22名成员组成的联合考察队,到地底执行实地勘测,同时也肩负着寻找“z一615潜艇”的任务。随后就是联合考察队在地下失踪,与洞道内测站的通讯完全中断,又正值中苏关系出现裂痕,整个行动被迫冻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事件的令部真相。

    考古队在地底收到的“摩尔斯电码”信号,如果确实为明码发报.又没有使用加密暗语,那就应该来自于那艘失踪的“7,615潜艇”,但它好像是一段特殊的“警告”,而不是什么“求救信号”,也许苏军潜艇就迷失在这片沙海深处。

    不过司马灰等人都无法判断,这个定位信号是不是“陷阱”,因为“绿色坟墓”地下组织的特务,已经在当时渗透到了“罗布泊望远镜”内部。倘若真是※潜艇”在发出警告,也说明他们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危险,知道生还无望,才会在死神降临之前.通过短波发射机告知搜救分队放弃任务,不要试图接近。

    可※然在地底收到了这个神秘的信号,就很难让人忽略掉它的存在.何况搜索失踪的Z——615艇”、寻找遇难的联合考察队、探明灭火古国的起源以及地下神庙的谜团,原本都在考古队制定的计划之内,所以司马灰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向通讯班长刘江河,详细询问了搜寻短波信号的方法。

    通讯班长刘江河此时仅知道信号的大致方位,距离还不清楚,但信号的来源,与导航大铁人水恒凝望的方位一致。

    现在考古队还无法预测,地下沙海尽头的黑暗中存在着什么,但即使收到了来自苏军潜艇的短波信号,众人也很难相信它当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毕竟罗布泊荒漠深处内陆,受到地底陨冰爆炸影响产生的时间裂缝,好像也未曾波及到罗布泊※的区域.根本无法想象远在太平洋海域失踪的Z——615潜艇怎么到了此处。

    司马灰对众人说:“连尼克松都访华了,这年头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至于短波信号的来源究竟是不是失踪的苏军潜艇,必须直接侦察过才见分晓,但我对它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咱们到时候还是要谨慎行事,千万大意不得。”

    其余三人都说正该如此,毕竟这次行动的主要任务,还是探寻地下古国的起源,实在找不到Z一615潜艇也不用过于勉强。

    众人随即通过测绘仪器和罗盘确认方位,背上PPS冲锋枪,拖拽着沙撬.继续向沙海深处进发。

    考古队在地下渐行渐深,周围始终漆黑一团,只觉沙海起伏,漫无边际,寂静的空间和单调的地形,很容易使人感到心神疲惫,昏昏欲睡。

    通讯班长刘江河几天来惜绪紧张焦虑,休整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这时走着走着竟然睡着了,连滚下沙坡都毫无知觉,多亏被司马灰等人及时发现,才没把他丢下,这种惜况下一旦掉队失散,也就意味着死亡。

先前搜寻补给舱的时候.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而且地下危机四伏,在沙海中宿营十分凶险,所以司马灰不敢让众人止步,连吃东西都要继续走,直到遇上风暴才能停下,他现在只能一边提防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让众人都跟通讯班长说话.免得他再次掉队。

    考古队在找到空投下的物资装备之后,原本绝望悲观的惜绪有所好转,好像在黑雾中看到了一线光明,甚至觉得也许有机会成功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去,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每个人不都在潜意识中,审视着自己的人生观,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说到如果能活下来,今后将会何去何从?

    罗大舌头没什么太大的心愿,无非就是报了仇,找到7一615潜艇和地下神庙,像马王堆女尸一样能在《光明日报》头版头条露回脸,若是再混个一7半职的赚上十七级工资,那就算对得起他爹罗万山了。

    胜香邻父母都已故去.刚得知英国还有个表姐,可面都没见过就已经不在了.身边也没有什么牵挂,要是能活下来,应该还是要回到测绘分队工作,要不然还能去哪呢?她问司马灰将来的打算,是不是也和罗大舌头一样,想继续留在考古队?

    司马灰知道考古队能活着回去的可能性极为渺茫,大概只有万分之一,因为没有苏联的“减压舱,仅是地压综合症就足以要了性命,如今退路也已彻底断绝.何况他跟罗大舌头,又曾在缅北丛林里被化学落叶剂灼伤,恐怕回去也活不了几年,他现在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只想尽快找到“绿色坟墓”的首脑,把这笔帐彻底消了,从没考虑过以后的事。

    不过“希望”确实是人在绝境中最需要的东西,哪怕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司马灰觉得自己活了二十来年,还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究竟能做些什么,从缅甸逃回来之后.好不容易被宋地球收留.以为从此能有份正经职业.可没多久宋地球就遇害身亡了,毕竞自己这身份是临时工,与烧锅炉的水暖勤杂人员一个待遇,连档案都在劳动局,回去之后单位还能不能接收都不好说,所以他对此事也没存什么指望。

    司马灰甚至越想越是迷茫,总不能再跑回缅甸参加游击队,他又不愿意到北大荒农场去刨地,最多也就是到“黑屋”继续扒铁道,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选择?如果是眼下说最奢望的事,那就能够是找个清静地方住几年。

    罗大舌头斥道:“你找清静地方干什么,想炼丹去※我记得你当年不是一直谋划着,要把夏芹娶回山上当压寨夫人吗?

    司马灰说:“那都是哪辈子的事了,再说夏副司令员看我去了就想掏枪,我都不敢从他们家门口过,你在军区的名声比我好多了,要是你主动上门求亲,这事兴许能成。”

    罗大舌头信以为真了,忙问司马灰:“你觉得人家小夏真对我有意思吗,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呢?那个一那个夏副司令员还算清正廉洁吧?”

    司马灰说:“我觉得这也得分是什么事,你要敢空着手上门,就冲夏副司令员那脾气,他还不直接让人把你拖出去毙了?”
       
       
罗大舌头感到很为难:“问题现在咱都瓢底了.我哪还有钱去贿赂他老人家?宋地球许给咱的工资待遇根本就没兑现一…”

    司马灰说:“那你回去好好工作,攒够了钱再说,反正娶媳妇生娃的事也不用着急,俗话说好女不怕丑.生到四十九。”

    罗大舌头和司马灰胡扯了几句,又趁机问通讯班长刘江河:“你这个生瓜蛋子,在老家牧区的时候有没有相过对象?”

    通讯班长刘江河可不像罗大舌头似的什么都敢说,他只希望能顺利完成上级部署的艰巨任务,立功提干,继续留在部队,要不然再过半年服役期满就该退伍了,他在无线连学的通讯技术,回到地方完全用不上。但刘江河觉得这次所要执行的任务,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经常会拖考古队的后腿,不仅帮不上忙,还致使“光学无线电”受损,使考古队同后方失去了联络,回去不被处分就不错了,怕是指望不上立功受奖。另外他也十分佩服司马灰和罗大海的本事,真要是离开了部队,他就想跟司马灰学点技术,哪怕给考古队当个铲匠之类的临时工也行,吃公家饭总强似回到牧区擀羊毛。

    司马灰心中感叹:“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该去什么地方混饭吃,上哪给你小“子走后门?’但他不想让刘江河感到失望,因此也没拒绝。

    司马灰察觉到气压变得更低了,寂静的空气中似乎潜伏着不安的噪动,而考古队正在经过的地形四周耸起,像是一处类似月球表面的“环形坑”, 直径仅在十米左右.可能是千万年前从地幔里上升的热流或熔岩喷涌形成,此处沙层较浅,正可以作为倚托,躲避随时都会到来的风暴,便让众人就地停下,仰卧在环形坑边缘轮流睡上一阵。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落地里风如潮涌,砂石飞走,司马灰立刻惊醒过来,他发觉地底出现的气象云比预想中还要恐怖得多,就戴好风镜,让通讯班长把沙橇拖到身边,然后伏在地上等待风暴的到来。

    这时胜香邻取出一张照片交给司马灰,先前在“地底测站”中找到了一些档案和资料,她刚才发现里面有张照片,是1958年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的合影。

    司马灰接过来.借着矿灯的光亮看了看,这张照片确实是考察队全体2z名成员的合影,他们分成三排,前排坐在地上,中排半蹲,后排站立,背景在荒漠里,也许是“罗布泊望远镜”的洞道外部。

    胜香邻对司马灰说:“你再仔细看看这张照片,第二排左起第一个人。”

    司马灰将照片拿起来再次端详,果然是有些地方不对劲,那感觉就跟深更半畏里见了鬼似的,不觉奇道:“这个人?”

    正自疑惑之际,趴在旁边的罗大舌头突然一柏司马灰肩膀,用手指了指远处,提醒他惜况有异。

    司马灰放眼眺望,见从远处的黑暗里出现了一条白线,好像是有某种发光物体,随着距离渐近,朦驰暗淡的细长光线,迅速变成了摇曳不定的白练,一个犹如巨型水母般的白色幽灵,漂浮在漆黑无边的大海中.绵延联十里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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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8 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楼兰妖耳 第六卷 第七话 摄影鬼影

  司马灰极是惊诧,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他使劲用手抹了抹风镜,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其余三人也都怔住了无言以对,冒着凛冽的风沙趴在环形坑边缘,胆战心惊地注视着这绚丽与恐怖到了极至的罕见奇观。

  云层中的发光物体移动甚快,随着它的迅速接近,大量冰尘随着惊风呼啸而下,声如雷霆,势如移山,似乎是凝聚在地底的“冷却积雨云”被气流带动,形成了绵延数十公里的冰屑尘埃,又受到地压摩擦,使气流周围环绕着变幻莫测的光雾,出现了极光般诡异的现象。

  众人只觉脸颊如被刀割,谁也不敢再去看了,都将身体与沉重的沙椎绑定,抱头蜷缩在环形坑中躲避冰尘,挨了许久,地底的“冷却气象云带”才终于消失,沙海中温度回升,使冰屑尘埃降下后转为水雾,白茫茫地弥漫不散。

  司马灰等人被风沙埋了半截,冻得手脚都麻木了,待到稍能活动,就相继爬出来解开绳索,掸去身上的沙尘,看见没有人员失踪受伤,才松了口气,又躺在坑底喘歇了半天,胸中被罡风所窒的闷恶之状才得以缓解,于是拖出负重滑橇,准备继续出发。

  司马灰在动身前,又从衣袋里掏出考察队的照片,刚才风暴来临时未及细看,此时反复端详,见这张照片拍摄得非常清晰,别的地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是其中位于二排坐一的人员,脸部出现了一块暗淡模糊的光斑,使整张脸的五官都被押长了,面目已经无法辨认,显得十分怪异。

  这时罗大舌头和通讯班长也都上前来看,众人以前听说过有些照片里能拍到鬼影,因为相机是感光器材,能够捕捉到一些人眼看不到的东西,可他们并没真正见过“幽灵照片”,不知此类观点是真是假。

  可如果真有某部照相机能拍摄到“幽灵”,那它多半就是这张照片里的模样,这就是1958年中苏联合考察队合影带给司马灰等人的直观感受。

  因为这张照片看起来一切正常,惟有二排左一的人员脸部模糊,如果是技术原因或机器故障,怎么就不偏不斜的出现在这张脸上?

  司马灰以前看过不少死尸的照片,知道用照相机拍摄死人也不会变形,何况考察队合影的时候都还活着,脸部怎么会出现“鬼影”?

  胜香邻对司马灰说,我也不知道照片中会不会呈现出人眼看不到东西,但摄影中确实有“鬼影”一词,全称是“摄影鬼影”,并不是真能拍摄到幽灵,而是专指一些反射光斑。咱们之前没有得到太多关于联合考察队的具体资料,现在虽然发现了这张照片,却仍有一名队员的身份无法确认。

  罗大舌头很内行地说:“摄影鬼影其实就是鬼影,不管是什么东西反射到照相机里,它总得有个来源不是?”

  司马灰点头道:“我虽然不太了解什么是摄影鬼影,可就是感觉这张照片有些问题,或者说问题出在……被照相机拍摄到的那名队员身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几句,始终不得要领,眼下虽然有了“照片”,失踪的考察队却还是下落不明,只好暂且记下这条线索,再次整装出发,寻着沙海深处传来的微弱电波信号向前行进。

  大多数时候,地底流沙下的气温高达摄氏四五十度,在地压的作用下,半空水雾凝聚不散,经常会出现局部性的冰雹和暴雨,为了节约电池和干粮,考古队就用鲸骨蛇油为烛,以火照罗盘而行。

  地下黑得像是锅底,偶尔出现的光线也伴随着大规模风暴,测距仪在这种环境下失去了作用,众人已经算不清在沙海中走了多远,也不知今后还要再走多远,只能寻着断断续续的陨铁航标,一个点一个点的向前移动。

  考古队无法确定地底的空洞是否存在尽头,只是感觉到已经走出了“黑雾”出没的区域,而来自“Z-615”的短波信号却仍在更为深远的地方。

 众人越走心里越是没底,在漆黑的空间内,仅仅依靠有限的参照物,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又与外界彻底隔绝,每个人都承受着沉重的心理压力,直到一条宽阔的深谷,出现在了考古队的面前。

  胜香邻取出“重磁力探测表”看了一阵,认为深谷中应该没有任何金属物质存在,就问司马灰是否要绕行过去。

  司马灰看地形险要,下面更是深不可测,估计以前曾是极渊里的一处“海沟”,暗流和旋涡都是从这种地方涌出来的,虽然此刻地下之海已经枯竭,但深处情况不明,自然是“宁走三步远,不贪一步险”,还是绕路比较稳妥。

  可通讯班长刘江河却在这时报告说,那段鬼魅般微弱的“摩尔斯密电码”,其来源应该就在这条深谷之中。

  司马灰倍感诧异,“重磁力探测表”分明显示谷底不存在金属物体,可通讯班长却认为“Z-615潜艇”的电波信号,就来自于海沟底部,要不是探测表坏了,那就是短波装置出现了故障,他问刘江河是否可以确认无误?

  通讯班长刘江河表示愿用人头担保不会出错,考古探洞之类的工作他确实是不行,但在通讯方面却是技术尖子。

  司马灰等人还算信得过通讯班长刘江河,可是苏军的“Z-615潜艇”体积何等庞大,那简直是条百米长的“钢铁巨鲸”,它的存在,会使“重磁力探测表”的侦测数值发疯般地狂跳起来,为什么此时表盘没有丝毫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按理说“Z-615潜艇”没有出现在罗布泊地底才是正常情况,但这段“摩尔斯密电码”的信号来源又是什么?

  考古队权衡轻重,都认为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应该下去探明情况,于是放下沙橇,各自带上背囊和冲锋枪,寻找相对狭窄平缓的区域下行,遇到陡峭之处就使用绳钩,穿过一层层缥缈的薄雾,终于下到百米深浅的谷底。

  司马灰用矿灯照了照,见四周层层密密的都是珊瑚化石,都有数米来高,色泽灰白,形同苍松古柏,表面布满了蛀洞,使原本就高低错落的地形,变得更为崎岖复杂,化石中的积水散发着腐臭。

  司马灰为了防止遭遇意外,吩咐众人都罩上“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并将冲锋枪机柄上的保险活销拽开,又打了个手势,命通讯班长重新确认,然后他指着传出信号的方向,告诉罗大舌头说:“你们伪军走前边,给我们皇军带路。”

  罗大舌头很不情愿,嘴里又在不清不楚地发些牢骚,可戴着防化呼吸器,使得说话声格外沉闷,所以谁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接一个紧紧跟住,迂回向纵深区域搜寻。

  这段神秘的信号已经持续了将近二十年,此时谁都没有把握能找到它的根源所在,随着距离逐渐接近,都不免有些忐忑难安,提心吊胆地走了一阵,见地底火山岩构成的缝隙里,有具大型生物的骨架,看颅骨并不像座头鲸。

  众人走到近处,发觉自己还没那古生物下颌骨的一半高,都不禁毛骨耸动,估计这里曾是某种古代海洋生物的巢穴,但极渊里的死亡之海早已枯竭了几千年,来自苏军“Z-165潜艇”的电波果真从此传出?

  据说美苏早期发射到外太空的探测器,曾收到过许多神秘难解的电波信号,一度有人认为,死者的亡魂都聚集到那里。甚至还有谣传,声称电波中含有警告,让世人千万不要接近。直到几年后才真相大白,原来探测器收到的信号,只是电磁产生的“宇宙微波辐射”,它从亘古洪荒之时就已经存在,与电视机上出现的雪花,以及收音机里杂乱的噪声,都属于同一来源,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电磁干扰现象。

  考古队接收到的信号虽然微弱,却不会是毫无实际内容的“微波辐射”,司马灰等人一面猜测着信号的来源,一面向化石洞窟深处搜寻,可这时通讯班长刘江河又报告情况不对,来自“Z-615”的短波信号突然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竟然完全沉寂消失,再也接收不到了。

  司马灰感到这件事颇不寻常:“持续发射多年的短波信号,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没了?”

  通讯班长敢用军籍担保不会出错,他推测“615短波信号”,并不是停止,而是消失,是信号的来源消失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只有一种合理解释。

  司马灰转过头看了一眼通讯班长,此刻隔着“防化呼吸器”,根本看不到脸色如何,可对方眼中似乎闪过了一抹绿幽幽的诡异光芒,在一片漆黑的深谷中,即使隔着面罩也能使人察觉。司马灰心生疑惑,逼近一步问道:“这两者有区别吗?信号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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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8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楼兰妖耳 第六卷 第八话 火洲

  通讯班长刘江河告诉其余三人,如果考古队此前接收到的“短波定位信号”,确实来自于失踪的苏军“Z-615潜艇”,根据它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消失无踪,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存在,那就是这艘潜艇仍在地底持续移动,又进入了某个存在干扰的盲区,所以短波信号被完全隔绝了。

  罗大舌头不太相信:“这地方除了沙子就是化石,那潜艇又不是活物,它要是落在此处至少也得被埋上半截,怎么可能还在持续移动?”

  通讯班长也觉得此事很难以让人信服,就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毕竟苏军Z级潜艇的续航能力,仅为“11000海里”,从1953年失踪至今,怎么可能仍在没有水的区域里持续航行?可是从技术层面上分析,却只有这种解释才说得通。

  胜香邻觉得仅凭一段“摩尔斯密电码”,也不能肯定就是失踪的苏军潜艇,地下空洞内可惊可怪的异常现象很多,有不少情况已经超出了考古队所能理解的极限,而且Z-615的短波信号本身就来历不明,既然已经无法定位,很难再去究其根源,这深谷中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司马灰在旁一言不发,隔着“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的面罩,暗中打量通讯班长,此时却已看不到了那抹幽灵般的绿光,好像一眨眼就没了,可司马灰的视力是2.0,自认为不会看错,他心想这刘江河是考古队里的军籍人员,身份来历都很清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道竟会是“绿色坟墓”那个地下组织的潜伏分子?

  这时司马灰忽觉地层深处有振动传来,自下而上来得好快,他低头一看,发现脚下龟裂的岩缝里正涌出一缕缕浓密的烟雾,闪烁着鬼火般的暗光。

  胜香邻忙将司马灰向后拽开,就看绿色的浓烟越来越多,那地下像是有座烟囱喷涌,烟尘滚滚向上升腾,众人都感到皮肤烧灼难挡,仿佛多呆一会儿就会被它烤焦,当即纷纷退避,可深谷中涌出浓烟的地方不下百十处,烟柱有大有小,有的竟高达几十米,都是色呈深绿,极是耀眼刺目。

  司马灰这才知道通讯班长面罩上的绿光,是从地底产生气态冷光映射而成,他退开几步,问胜香邻:“这种烟尘怎么跟间歇泉似的说出来就出来了?”

  胜香邻识得厉害,她对司马灰说:“地底气态物质呈现绿色,说明其中含有致命的强酸,一旦接触到人体就会被腐蚀、烧焦,大伙绕开走,千万别让它碰到。”

  司马灰回头去看来路,发现已被间歇泉喷涌出来的灼热气体遮蔽,只得招呼众人绕开谷底的一团团浓烟,拼命向纵深处逃去。

  众人一直跑到深谷尽头,都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好似要炸开来一般,途中也没见那艘Z级潜艇的踪影,甚至没有发现任何出现过的迹象。

  司马灰见具有强酸的浓密烟尘被远远抛在身后,才让众人逐渐放缓脚步,穿过深谷,又是绵延起伏的无边沙海。司马灰寻思这一路上物资不断消耗,剩下的水粮已经非常有限,没必要再耽搁时间返回去取沙橇,于是根据“重磁力探测表”的指引,寻着方向跋涉前行。

  考古队翻过一道道沙坡后,流沙下开始出现了风蚀沉降的地层结构,地幔里剧烈运动的热对流使岩层旱裂,大自然的变迁造就了神秘雄奇的罕见地貌,在地底沙海的腹地形成了一处“火洲”。

  这近似戈壁般空旷的“火洲”,也在不断被流沙吞没,众人走到荒无人踪的茫茫沙海深处,迎面出现了一座奇异的古代城郭,规模宏大,但它早已成为了无人居住的废墟,周围只有断断续续的残破城垣,城壁内则是密密层层的石窟洞穴,沟壑蜿蜒,深邃莫测,怪诞的高大石人孤兀地耸立其间,被风沙切割得上粗下细,形如蘑菇,浑厚肃穆。

  考古队穿过深渊里的茫茫沙海跋涉至此,个个皆是疲惫不堪,陡然间找到了这座失落的地下古城,都是思潮起伏,心跳加速,一时间恍如置身于世界的尽头,触摸到了来自远古时代的幽深气息。

       

  司马灰不敢掉以轻心,率领其余三人攀上城壁,先向内观望良久,除了风动流沙,古城中只有黑漆漆地一片沉寂,是座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死城。

  胜香邻拨开沙土,见墙体砖石表面孔隙较多,就知道这是古代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凝灰岩”。

  此时远处云层中有道雷电击下,众人借着微弱的光亮,见古城深处依稀有一座黑沉沉的锥形高峰,整个城池是都是绕山而造,可那山体没有尖顶,似乎是座沉眠的“地下火山”。

  司马灰猜测那是地幔里的熔岩喷涌而成的火山,这地底古城几千年来依然完好,也许是座“死火山”,倒不必为此事担心,但他先前并没有想到,在深渊下的的火山岩群地带,竟隐藏着规模宏大的地下建筑遗址,历史上对此毫无记载,一切情况都属未知。

  总之这是个比“楼兰王朝”年代更为神秘古老,建筑更为奇异壮观的古国废墟,不知道能在里面发现什么惊人的秘密,而现在最值得深思的问题,就是这么庞大的城池为何要建在地下?是否与那座“神庙”有关?

  不过仅凭考古队的四名成员,面对规模庞大的废墟遗址,想尽快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却又谈何容易,只好把目标定位于古城最深处的火山,也许那座高耸的山体就是“内城”,毕竟它是整个建筑群的核心区域。

  通讯班长刘江河提醒司马灰等人,千万不要触碰古城中的任何东西,因为穿梭于沙漠中的驼队里,千年来始终流传着关于“魔鬼城”的传说,据说自古以来,没有谁知道魔鬼城是何人所建,又是建于何时。那里路途凶险,极难到达,目睹过它真正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即使历尽千难万险找到古城,最终也会被恶鬼夺去性命,城中莫名其妙涌动的风沙,往往就是恶鬼出没的征兆。

  胜香邻也曾听说过此事,她对通讯班长刘江河说:“其实魔鬼城并不是古迹,而是罗布泊东北方一片风蚀垄槽的雅丹地貌,当地风沙暴烈、荒无人烟、道路艰难,古人经过时远远观望,多半会以为看到了荒漠中的一座古城,并载入史书,后人但见奇异,却不知它的根由,因此传说附会,愈传愈甚。”

  通讯班长刘江河并不懂得什么是“风蚀垄槽”地貌,但他自幼长于驼队,常听老人们讲述大漠戈壁之中的古怪传说,心中难免有些耸栗。

  司马灰看古城中构造复杂,深处好像存在着一种死亡与绝望的恐怖气息,表面看似沉寂,却必然有潜在的巨大危险,还不知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也担心通讯班长会有闪失,就吩咐他提着“电石灯”紧紧跟住。

  考古队翻过断壁,寻路向古城深处的山峰移动,满目都是耸立的石峰和断岩,它们形成了无数笋状石柱和烟囱状的石丛,岩洞内有机相连,成为相互贯通的高大房屋,其下更分为数层,深达几十米,分布这密如蛛网的通风道。

  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地质结构,是远古时代地底火山爆发后,长期遭受风化和流水侵蚀,其残存部分形成了大量锥形土塔和各种洞窟,也使古城中的道路迂回曲折,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一进去就能把人转晕了,又多被流沙埋没,所以众人也不敢轻易深入地洞中探察,只能在上边用矿灯照视,然而荒毁甚重,始终没有什么发现。

  古城中到处都有一些看似不成形状的乱石,可走到近处抚去沙尘,就会看到成千个石雕的俑人,形貌宁静自在,从不同角度冷漠地注凝望着前方,似乎任何东西都无法逃避它们的视线。

  考古队摸索着走到山脚下,又有一道坚厚的墙壁,有座近十米高的巨大石门洞穿山腹,两侧各嵌有一尊千斤大铜人,一个握蛇,一个乘龟,面目奇异,遍体铸有“夏朝古篆”,但已锈蚀磨损,难以细辨。

  罗大舌头急于想看看这座古城里藏有什么,上前推动巨门,可任凭他浑身筋突,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却如蜻蜓撼柱,那石门纹丝不动。罗大舌头累得脸红脖子粗,他对其余三人道:“你们别光站后边看着,赶紧过来帮把手,要是推不开这道最坚固最反动的封建壁垒大门,咱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通讯班长刘江河背起步枪,想上前伸手帮忙,司马灰拦住说:“别瞎折腾了,这座大石门厚重无比,八成是用滑道从里面给顶上了,咱这四个人别说推开,就是把全部雷管都用上,可能也炸不动它。”

  这时胜香邻对司马灰说:“就是炸药够用也不能采取爆破作业,考古队做事不能没有底限,否则和土贼还有什么两样?另外根据重磁力探测表的显示,地底古城里存在一个巨大的环状金属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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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8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没时间,哪位XDJM帮着更新一下,谢谢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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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5 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 第九话 石破天惊


司马灰有些意外:“地底古城里有环状金属物质?是不是这山体内存在矿脉?现在能否确认具体是哪种物质?”   胜香邻摇头道:“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推测是铜,它就藏在这座大山里。”   罗大舌头也称奇道:“这事可真稀罕了,它能有多大体积?为什么会是个……环状物?”  胜香邻的“重磁力探测表”,只能显示一些大致数据,估计地底埋藏的环状金属物质,直径在三十米左右,至于别的情况,就很难凭空推想了。  考古队虽然知道这座地下古城的建造者,很可能是在夏商周三代之际,由黄河流域迁入地底,可除此之外,则是一无所知,各种地理古籍上几乎没有任何相关记载,众人一时间无从着手,只能先到古城最深处的洞窟里探个究竟。   地底古城出现在导航坐标的尽头,也许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都在其中,现在距离“谜底”只有一步之遥,但古时候怎会有如此巨大的“环状青铜器物”?   司马灰心想既然古城深处有座高大厚重的石门,山峰内部必然中空,也许像口直上直下的深井,可以冒险从高处下到洞底,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应该先地下洞穴中寻找路径,或许会有密道直通内城。  于是就让众人抓紧时间准备,先是胡乱吃了几口干粮裹腹,又把周身上下收拾得紧衬利落了,然后在附近挖开一处被黄沙埋没的洞口,由司马灰带上冲锋枪和电石灯,同罗大舌头下去进行侦察,那里边流沙太多,空气质量并不理想,灯光也跟着忽明忽暗。    古城在地下层层迭迭分为数层,有些区域连接处又低又矮,易守难攻,人在里面必须猫下腰才能钻过,就好象进入了错综复杂的蚂蚁窟巢,两壁间人工开凿的痕迹清晰可见,贯穿的通风井深达百米,地下洞道每一层的入口,都设有圆形石门,质地非常坚固,似乎是为了防备外敌侵入。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腰系长绳,提着“电石灯”探路,边走边四处观察,眼见地底古城规模宏伟,结构诡异,心下不禁暗自吃惊,感觉看到的越多,反而了解的越少。最后寻着方位绕到内城巨门底部,隧道两边的石壁上,凿刻着许多飞禽走兽的图形,他们用矿灯逐一照视,好像大部分内容,都描绘着万物消亡的传说,但内容古奥,一时难解其意,而且隧道尽头是条死路,无法进入山体内部,即使有密道也很难寻找,不得不原路撤出。   考古队只得涉险攀上高峰,此时地底云层涌动,狂沙滚滚,矗立于古城深处的锥形高峰,就像是城中的一座孤立沉默的巨塔,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它苍茫险峻,沉重的存在感使人心惊胆寒,可能世人永远也搞不清楚,这里究竟蕴藏了多少古老且诡异的秘密。   锥形山体坡度陡峭,贫瘠裸露的火山岩上寸草不生,就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荒凉恐怖的气氛,顶部是巨大的盆形火山口,四壁布满了厚厚的尘埃,中间则是个浑圆的洞窟,直径大约在五十米以上。   司马灰等人攀到顶部,在火山口边缘向下俯瞰,感觉洞中恶风呼啸,黑暗中似乎有种巨大的吸力,将人向下拉扯,胆略稍逊之人别说往下看了,只在旁边站着都会觉得两腿发软。  罗大海看得暗暗乍舌,他对司马灰说:“世上俗称四大黑,是包文正、呼延庆、三十儿下晚、无底的洞,我看这山肚子里简直比无底洞还黑,咱得先想个办法,探探它究竟有多深。” !  司马灰点头同意,让胜香邻打亮一枚“信号烛”,从高处投向洞内,但是那团刺目的暗红色烟火刚落下去,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众人心中惊骇,信号烛在水里都能持续燃烧,而落到洞中转瞬间就熄灭了,可能山腹里也有浓密的烟尘或黑灰。   众人人深知洞窟内凶险无比,但四周无路可通,另外勘测山体高度,估计考古队携带的长绳连接起来,可以垂到洞底,如今别无它策,只能冒死下去探明情况,就都罩上“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将全部长绳连接,一端钉在火山岩的缝隙中,逐一顺着长绳攀下。   司马灰仗着身手矫捷,当先而行,他把“电石灯”挂在身前,打开装在“Pith Helmet”上的矿灯,一道凝固似的光束立时投向前方,洞口聚集着大量被气流带动的浓厚烟尘,因此“信号烛”抛下去就看不见了,一旦穿过黑雾,就见信号烛落在下方百余米处,光芒虽已暗淡,却兀自燃烧未熄,但周围地气蔓延,四下里冥冥茫茫,也分辨不清究竟有些什么。   司马灰看山腹中并非无底,提着的心稍稍放松,攀着绳索下到底部,发觉脚下都铺着数米见方的平整砖石,缝隙里都布满了化合物形成的青苔,似乎山腹内是处地底宫殿,他此时无暇细看,见信号烛和电石灯燃烧正常,就摘下防化呼吸器,将其余三人逐个接应下来。   

众人感到这地方的高度不上不下,显得很是古怪,都想先辨明置身何处,就重新引燃了一枚加长信号烛,周围百米之内,顿时亮如白昼,这才看清山腹里有座巨石砌成的高台,砖体砌合严密,一共分为七层,四面都有宽阔的梯形台阶,由庞大复杂的石像雕刻层层缠绕。洞底的火山喷发物经风化后,形成了有机的土层,一些奇形怪状的地底菌类植物,便在这个大坑里生长繁衍,使这座地下宫殿在几千年来的漫长岁月中,逐渐被它们侵蚀覆盖。   众人愈看愈觉心惊,待到信号烛的光芒暗淡下来,就通过“重磁力探测表”的指引,攀到地下宫殿底层,司马灰发现有个黑沉沉的物体,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面前,他用冲锋枪枪托一戳,铜声冷然,知道地底的环状金属物质多半就是这个东西了,忙招呼其余三人过来观看。  司马灰抹去铜器上面的尘土,见其形体巨大,腹呈长方,有一人多高,两侧有蛇身为耳,四柱足空,铜蚀斑斓,虽古不朽,壁厚大约为六厘米,表面铸满了形态奇异的魑魅魍魉,周遭皆以龙虎蝉纹为饰。  胜香邻奇道:“这好象是一尊古鼎……”   司马灰有些莫名其妙,先前勘测的结果,是地底古城里有巨大的环状金属物质,怎么只有一尊古鼎?难道是“重磁力探测表”出现了故障?
  这时罗大舌头在旁边发现了一些东西,司马灰过去一看,见又有一尊巨鼎,摸索着搜寻过去,一共找到九尊古鼎,体积相似,但形制各异,呈环状排列,看来事先勘测到的金属物质,就是这九尊大得出奇的青铜古鼎。   罗大舌头极是沮丧,考古队搭上好几条人命,才找到这座失落的地底古城,谁想到最后就找着这几个废铜烂铁,这就是命,人不能跟命争,你看看《西游记》就知道什么是命了,九九八十一难,其实没出长安之前,就已经有定数了,少一难也到不了西天。   
  司马灰见青铜古鼎上的纹刻何止千奇百怪,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废铜烂铁”,大鼎为国之重器,而考古队在地底发现的铜鼎,与商周战国时期的青铜器颇为不同,应该是上古之物,而且鼎身内外,遍铸各种图案,都与旧时传说相似。  司马灰想到这,就告诉罗大舌头等人:“关于这些古鼎的来历,我略知一二。”  胜香邻将信将疑,她觉得司马灰虽然有些本事,但能混进考古队,并非是有什么博古通今的真才实学,这家伙不把铜鼎说成是大锅就不错了,又怎会知其来历?   其实司马灰对历史和考古是不在行,可毕竟是金点真传,通晓相物古理,他知道在往古之时,天上忽然响起几声震耳欲隆的轰鸣,紧接着的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南面有一道火柱冲天而起,比太阳更耀眼的烈火将天空分为两半,空气剧烈的燃烧。  当时太阳爆,陨石降,密集的火舌如同狂风骤雨般落下,四极俱废,九洲分裂,世间陷入了一片漆黑,暴雨终年不断,洪荒泛滥,江河横溢,海水倒灌,天地万物,同为波臣,山妖恶鬼也都趁机出来攫人而食。
       
发生这场洪荒浩劫的时期,就在夏代,禹王涉九州,探四极,疏通河道治水,最终凿穿龙门,将洪水引入大海。可以说这一过程,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一次地理大考察。   根据《左传》记载:茫茫禹迹,划为九州,又聚九州之金以铸鼎。鼎象物,则取远方之图,山之奇,水之奇,草之奇,木之奇,禽之奇,兽之奇,说其形,别其性,分其类,其神其殊汇,骇视警听者,或见或闻,或恒有,或时有,或不必有,皆一一画焉。   那是说禹王将各方进献的青铜,并收集坠地的陨石,在涂山铸成九只大鼎,并在鼎上铸刻山脉河流、地形物产、飞禽走兽,也记载了大量离奇诡秘的事件,后世称为“山海之图”,至于这九只“禹王神鼎”的去向,早已无人知晓,只留下许多古老的传说和未解的谜。    
  此后出现的所有地理典籍,无不以此为根源,甚至相物憋宝之类的古术,涉及到许多的内容,也基本上出于其中。  司马灰推测这座地底古城中的大铜鼎,多半就是绘有山海之图的“禹王神鼎”,不知它何以落在此处,也许考古队想要寻找的“谜底”,就隐藏在那里。他逐个辨识,果然发现其中一尊古鼎外壁上的图案,记载了一个存在于时间起点的巨大深渊,一切的危险、奇迹、秘密,以及无法超越的深邃,全在这个无法抵达的地心黑洞中。

第二部  楼兰妖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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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5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迷踪之国第三部
       
第一卷 古代敌人 第一话 吞蛇碑

     司马灰认为考古队在地底发现的巨大青铜器,藏与地下数千年,并未因氧化而生出铜蚀,可能是在铜中混入了陨石里的金属成分,而观其形制,正是古人造于涂山的“禹王鼎”,因为鼎身上铸有“山海之图”,那些神秘的图形与符号,涉及了远古时代的地理、地貌、湖泊、沼泽、沙漠、湿地,以及海外山川巨变,矿物分布、植物分布,飞禽走兽的迁徙与灭绝、,变异与演化等诸多信息。  
     其中有一尊巨鼎,遍铸地下魑魅魍魉之形,以时间和地层深度为序,依此记载着四极以下地形地貌,乃至各种矿藏和古怪生物,最底层则是一个无底深渊般的黑洞,里面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半隐半现,不知究竟为何物,这个黑洞的位置与特征,都与考古队想要寻找的“神庙”十分相似。

     每一处图形旁边都有虫鱼古篆进行注释,司马灰加以辨认,应该是“夏朝龙印”,他对此无能为力,半个古篆也认不出来,只是“禹王鼎”是相物古术的根源,司马灰向来听闻已久,所以不难推测出了这几尊巨鼎的来历。据说秦代的地理古籍《山海经》,就是根据古鼎上的“山海图”所做,但内容已失其真。  

     胜香邻听司马灰说得完全合乎逻辑,想来不会出现太大偏差,也不免暗自惊叹,以往帝王诸侯的陵寝中,最重要的殉葬器物就是铜鼎,鼎为国之重器,只有帝王才有资格殉以九鼎,以此代表九州。如果寻根溯源,还属“禹王涂山铸鼎”为祖,因此禹王鼎又称“鼎母”,鼎上契刻的山海图,更是涵盖天地之秘,历史上对“禹王鼎”下落的记载十分模糊,想不到竟会出现在这座地下古城中。  

     罗大舌头焦躁地说:“我看这几尊大铜鼎里又没地图,对咱考古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趁早别在它身上浪费时间了。”

     司马灰说:“罗大舌头就你真是一肚子草包,以前总听宋地球说什么‘四羊方尊、虢季子白盘、越王剑、秦王镜’之类的国宝,可要放在这九尊青铜巨鼎面前,却都是重子重孙不值一提了,如今实属旷世难逢的机缘,这也是咱们从大沙坂进入地下以来,最为重要的发现。”他又问胜香邻能不能把鼎身上的图案临摹下来,可这些记载着地底秘密的古老图形,神秘而又复杂,就算是找来一队人分头“描样”,怕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工,但现在的四个人里,只有胜香邻掌握着这门技术,其余三个人即使照着葫芦也画不成瓢,帮不上什么忙。  
  
     胜香邻说:“壁画才需要描样临摹,而大鼎上铸刻的图案可以直接拓下来,用不了多少时间。”她说着话就从背包里取出拓本,将古鼎上的团形逐片拓下,又编上记号注明位置。

     司马灰等人全是外行,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旁抽烟等候,合计着接下来要到山腹中的地宫里进行侦察。
  
     通讯班长刘江河在旁负责戒备,他有些好奇地问司马灰:“司马首长,你刚才说这几尊铜鼎对考古队意义重大,它对咱们究竟能有什么用处?”
     罗大舌头说:“几千年前的东西能有什么意义?典型的封建迷信思想黑线回潮,难道修正主义的错误工作路线,还要在考古队里旧调重谈?”  
     司马灰脑中也没什么头绪,无心再与罗大舌头胡扯,只能说其实考古队和“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想要寻找的目标,现在已是完全相同,也就是一个接近地心的未知区域,赵老憋称其为“神庙”,它可能是因地幔能量高度集中,塌陷而成的一个“黑洞”,这个黑洞的具tiwei置和里面存在的秘密,已经超出了咱们所能理解的极限。   

     考古队现在唯一找到的确切线索,就是这座地下古城,和禹王鼎上的山海之图,但咱们解读不出夏朝古篆,单凭那些神秘诡异的图形,很难洞悉其中的真相。“绿色坟墓”组织中的物探工程师田克强,也就是那个代号为“86号房间”的特务,常年潜伏在xinjiang戈壁,窥视着罗布泊望远镜,这说明地底一定有某种东西存在,直接威胁到了该组织的目标,我估计这些秘密就在“禹王鼎”里,考古队要想前往接近地心的黑洞,就必须想办法破解这个谜团。

这地底沙海的尽头,是一座环绕火山窟而建的古城,山腹里藏有地宫。夏代古篆和青铜大鼎,都直接印证了它是从黄河流域远迁而来,那时候人烟少,野兽多,山崩海怒,自然环境非常残酷,四方都有穴地而居之人,而铜鼎的存在,则说明洪荒时代已经结束,这座城墟应该是夏商王朝的后裔所留,所以考古队要继续搜寻地宫,希望能有一些新的发现。   
  
     这时胜香邻已拓下图片,整理好了装进背包,只留下一张递给司马灰看,禹王鼎的山海图中,也记载了“极渊”。
     司马灰接过来看了看,见那些图形都是地下波涛汹涌的深海,其中不乏“连城之鲸、万丈之蛟”。相传禹王涉九州、探四极,详细度量大地山川的形势,才凿开“龙门”导河入海,具体是东海还是南海,则已无从考证,仅知道洪水灌注之地被称为“禹墟”,也许这个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就是“禹墟”,不过这些事没有证据,只是凭空揣测。

司马灰知道这些图片不同寻常,就让胜香邻将其妥善收好备用,然后命众人起身离开,返回那座地宫的边缘,在与古城石门对应的方位,有一个墓道般的洞口,既高且阔,往里面看甚是沉寂阴冷,与戈壁火洲中的枯热截然不同。     考古队打开安装在“Pith Helmet”上的矿灯,缓步走向深处,隧道里空无一物,两侧的洞室里也同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司马灰感到这里气氛不太对劲,提醒众人多加小心,谁也不要冒进。
     通讯班长刘江河心中又开始有些发怵:“这地方实在太静了,好像连半个活人也没有。”      罗大舌头冷笑道:“这里要突然冒出个活人来,那才真是见着鬼了,奇怪的是连具死尸也没有……”      这时司马灰的矿灯光束,照到墙边躺着一具死尸,就见那尸体头颅奇大,仿佛水肿了一般,竟大过常人一倍有余,显得枯僵的脸部和脖颈很是细小,说不出的怪异恐怖。     通讯班长刘江河心理准备不足,看到那具尸体死状奇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惊道:“死人!”     司马灰借着矿灯看到深处还有不少尸体,也暗觉吃惊,就按住刘江河的嘴,低声道:“你给我小点声,万一惊动起来几位,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胜香邻见司马灰又在危言耸听,把通讯班长刘江河吓得脸都绿了,她听着也有些心慌,就嗔怪道:“司马灰,你别总吓唬人行不行?”   
     司马灰对胜香邻说:“我可真不是吓唬你们,这些年我看得死人多了,却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尸体。”      胜香邻点头道:“大伙务必谨慎些个,千万不要轻易触碰这些死尸。”      于是众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察看,凭那些尸体的衣服和随身装备,就知道属于1958年失踪的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没想到他们也找到了这座古城,并在此遇难身亡。
     罗大舌头挨着个数了数,一共有22具尸体,考察队的成员全死在这了,包括照片中那个“鬼影”。      这些考察队员死状诡异,距离尸体不远处,有一块古老斑斓的石碑倚墙矗立,约有一人多高,形状像是人脸,可仅具轮廓,并没有刻出面目,只在底部雕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倒吞一条怪蛇。     司马灰用矿灯照视地宫中的“吞蛇碑”,暗觉脊背发凉,似乎是考察队在接触这块石碑的时候,突然间遭遇了不测,竟未能走脱一个。但1958年这支考察队事关重大,司马灰虽知这附近必有凶险,也不敢草率了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调查,他嘱咐其余三人,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谁都不准擅自接近地宫中的 “吞蛇碑”。      众人逐个搜索尸体身上的口袋和背包,找到了一些地图和照片,以及笔记之类的物品,司马灰正在按照片逐个对比尸体的身份,死尸虽然枯僵,面部五官却仍可辨认。     这时却听身后有些声响,司马灰额上青筋直跳,心想:“刚说过不要接近那座古怪的吞蛇碑,怎么一转过头去就给忘了?” 但他一抬头,就发觉考古队的其余三个成员都在身前,他心中猛然一沉,感觉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后边的是谁?”他大着胆子回过头去,同时将矿灯光束投向身后,身后除了石碑,更无一物。司马灰心说:“难不成这古碑年深岁久成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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