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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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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心人》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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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1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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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农架某山洞内,三百多具尸骨叠积了上百年,一群大学生历尽九死一生的磨难,终于揭开了前世那场爱恨情仇。


作者:那多

[ Last edited by 粉色小猪 on 2004-11-13 at 04: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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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据考查,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骼辨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不少儿童的骸骨。


神农架三百多尸骨叠积


  日前,有关人士在神农架新华乡南部猫儿观村一山洞里,发现了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

  该洞当地人称为“人洞”,位于鲍家山的一处绝壁上。由新华乡组织的探险队在当地村民袁作清的带领下经过艰难跋涉找到了该洞。走进洞里一看,遍地是尸骨,让人触目惊心。


   据考查,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骼辨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不少儿童的骸骨。

  仔细查看洞内四周,发现人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杯盘碗盏的碎片和烧过的木头竹片,仿佛述说当年人声鼎沸景象。

  数百人为何同居一洞?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命丧黄泉?答案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据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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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噩梦重现

  人洞!

  是的,就是人洞。

  我从未想到,这辈子会再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仅仅是在那件事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确信这支探险队和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绝对不会知道“人洞”这两个字背后的东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诡异凶厉的程度,要远胜过洞里的枯骨。

  2002年5月的一天,在《晨星报》的记者工作区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网浏览新闻时看到这则讯息的。每天到报社的第一件正事,通常就是上网看一下当天或前几天的新闻。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条线的记者,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要关心。这种关心并不是源自我对这些新闻本身的兴趣,恰恰相反,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报纸《晨星报》都懒得看。

  会不会上网看新闻,怎么看,这是决定一个记者是否优秀的重要指标。我可以厚着脸皮在这里说,就上网看新闻来说,我是非常擅长的。

  或许很多新入行的记者同行会不太明白,看网上的新闻和自己采访的关系。唔,我想把其中的诀窍略微透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会有所保留,但如果一个新记者有优秀的潜质,不用我多说什么,甚至我不说,日后也会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他愚笨不堪,我说得再明白对他也是白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或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看到这里会认为,网上的新闻之所以对我们记者有用,是因为网络无国界,直接拿下来就是。不是没有人做这样的事,但那样作的大多数是编辑,尤其是他在编明天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足够的新闻稿,不得以只好从网络上照搬下来。但那绝不会署个人的名字,通常以“本报综合报道”出现,其实什么综合报道,抄抄而已,有的时候,起一个“综合”的名字,也是常用的手法。但如果一份报纸上整天都是这样的报道,不但在业内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恐怕报纸的销量也会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偶一为之。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这种害处极大的利用网上新闻的方法,而把网上的新闻直接署上记者自己的名字,则更是犯了行内的大忌。真正正确的方法是,利用网上新闻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二次采访。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永远是大多数,在记者这样一个对个人判断力和文化修养要求相对较高的职业里,其实情况也是这样。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长达千字以上的新闻,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或者无关紧要的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写了一大堆,真正有新闻价值的事反而草草带过;相反,一个背后很可能大有文章的新闻,结果只写了二三百字的小消息的情况也屡屡发生。如果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那就有福了,根据上面的线索,一个电话打过去采访,立刻就可以写出非常好的新闻稿,有两次我还因为这样的稿子而得了报社的奖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天,我在上午10点左右走进办公室,泡上一杯铁观音,在电脑前坐定,到各大新闻网站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可供我二次采访的消息时,就开始到各个地方乱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网旅游频道的奇闻栏目时,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我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看到这则新闻时,我刚好喝了一口茶,茶还很烫,如果在平时我早就直吸凉气,可当时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背脊里直冲上来,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止了。经济部的美女记者林海音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何反应都没有,双眼直钩钩地盯着那方屏幕。

  那段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可怕到我原本不想写入手记里的回忆,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足足有三分多钟,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潜泳时我都没试过屏息这么长的时间。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觉才一点点回来。我艰难地把嘴里已经变得温热的铁观音咽下,舌尖已经被烫得刺痛了。

  那则新闻的后面,有一些网友的回贴,许多网友坚信这是一则假新闻。他们觉得这很荒谬。单单一百多具枯骨就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看到我这篇手记,不知会作何感想。幻想小说?随他们去想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确切地说,是十四个人,加上你,第十五个。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那个探险队又去过那里了,还有一个记者写了,足以证明他们平安无事。那个噩梦,不会重演。

  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会再发生吗?突然之间,我变得不太确定起来。因为“它”可能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从某种角度说,“它”还活着,就活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上海。

  我决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相信我写完之后,就可以真正从一年前的那场阴影中解脱出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一年前。

  2001年,夏。

  中国内地的教育机制,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往往学生承受着数倍于他国同龄人的课业压力,实际的能力,却远不如人家。有鉴于此,最近几年来,教育体制改革的力度越来越大,同时为学生“减负”和“素质教育”的呼声也一年比一年高。其覆盖面之广,从学龄前一直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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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质教育的一个高峰,作为媒体,关注和推动义不容辞。可是像《晨星报》这样的以上班族为主要阅读人群的报纸,总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学生中学生的素质教育,所以除了对整个教改情况的报道之外,具体就只能关注大学生的素质教育了。那多由于是“自由条线”记者,所以也被告知要多注意这个方面的新闻线索,发现有价值的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说来也巧,F大的生物系打出“素质教育”、“吃苦教育”的旗号,在暑假里组织了一次神农架地区的野外考察,要通过在原始森林里的远距离跋涉,锻炼大学生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之所以说巧,是因为带队的老师名叫梁应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于是很自然的,我向单位申请了二十天的出差,准备和这支大学生考察队一起去神农架。当然,我是不出钱的,出差费用报社负担,我只要在回来之后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长篇通讯就可以了。做记者就是有这点便利,常常可以免费旅游。

  梁应物是F大的讲师,除了长的好一点、上课生动一点外,和一个普通的大学年轻老师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见他以另一重身份活动,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中国竟然还有一个这样庞大而神秘的X机构,当然更不会知道梁应物是X机构的研究员了。

  事实上,梁应物有着哈佛大学生物工程博士学位,就这个学历而言,梁应物的年轻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只是由于他太过出色,通常有这样背景的人回到国内的大学里任职,再一流顶尖的学校,即便不给一个学院院长、副院长的职位,也必定是教授头衔。然而梁应物的另一重身份不允许他在日常生活中太过招摇,所以在他的学历上稍稍动了动手脚。对F大而言,这位年轻的讲师不过拥有哈佛大学的学士学位罢了。

  X机构是存在于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们记者,相信知道这个机构存在的也没几个。虽然它也是一个半军事化的部门,并且级别相当高,但和国安局相比,性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这个机构虽然神通广大,触角庞大而敏锐,但基本上,它还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会发生一些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甚至完全脱离现有科学准则的事件,这些事件有的没什么后遗症,有的却影响深远。在中国,这样的特异事件,就由X机构全权负责,相信其他每个大国都有类似的机构。

  我这个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总是接二连三地经历到怪异甚至是诡异的事件。或许这该归咎于我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在采访中偶然碰到了一次超常经历后,就非常注意各种非同寻常的消息和状况,有些平常人觉得毫不出奇的地方,我也时常产生“真相就是上面写的这样吗?”或者“真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吗?”之类的疑问。所以,绝大多数的奇怪经历,可以说是我“自找”的。这种经历多了,和X机构打交道就在所难免。不过这个故事和X机构并没有多少关系,所以谈到这样的程度,就可以打住了。

  神农架这个地区,因为野人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传说,始终笼罩着神秘的气氛。要到这样的地方去,我这个好奇心极重的家伙,当然免不了有些兴奋。购置好强力手电、驱虫药品、压缩饼干等想的到的东西,带了个睡袋,出发的那天晚上,我到火车站和梁应物及考察队的12名队员会合。

  计划是从上海乘火车到武汉,到了武汉再转乘大巴士经巴东进入神农架。看到那些比我更兴奋的大学生们,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以为我的行李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里比我东西带的多的人有的是。一个女生甚至带了两个大旅行袋、两个小旅行袋外加一个随身挎包,由父母帮着扛上火车,看来到时候团里的男生有的苦头吃了。

  大家要一起相处近20天的时间,我还要采访写稿子,进了神农架,原始森林里大家免不了要相互扶持,所以不管我对这些大学生持怎样的观感,还是要和大家尽快混熟。我这几年记者可不是白当的,加上这些学生对记者这个特殊行业也很好奇,所以到第二天清晨,上了武汉的大巴士时,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12名大学生,并且开始谈笑聊天起来。

  12名学生,五女七男。其中一男一女,最最引人注目。

  男的名叫何运开,手臂上的肌肉高高堆起,胳膊有我的小腿粗,至于胸肌更是惊人,我用眼瞄了一下,五名女生里好像没有一个胸前的高度能赶上他。听说他是练健美的,一身皮肤晒得乌黑。不过在我的审美观里,健美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点可怕了,不过看何运开的神情,应该很为自己的一身肌肉骄傲。

  女的名叫刘文颖,引人注目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美女。圆脸,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大胆的露脐装更让她活力四射。这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到了哪里都是中心人物。只是在我看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梁应物那里凑,而在梁应物的面前,她的笑容也最灿烂。

  梁应物可称得上是青年俊杰,海外归来的资历,再加上另一种身份熏陶下自然产生的神秘气质,配上原本在大学时代就被人称道的英俊脸庞,要是没有女生暗恋他才叫奇怪。老实说,就是他搞出一大堆师生恋我也觉得非常正常。只是这家伙事实上一点趣味都没有,脑子死板的很,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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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另外的一对男女也颇引人注意。倒不是这两个学生有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他们到了哪里都形影不离,那个名叫费情的女生更是一有机会就把整个人粘到卡小鸥——那个男生的身上,坐巴士的时候,整个人都躺进了卡小鸥的怀里。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当然就不用我再来多嘴了。只不过看这两个人的架势,还真不像是去野外探险,就像是在上海公园里郊游。

  而袁秋泓,这个长得微微有些福气相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大户家里出来的。我这里说的大户,当然不是中国内地股票交易所大户室的大户,而是家境很好,并且有不错的教养的意思。通常这样的家庭,或者有些可以说是家族,不可能是在这一代里暴富起来的。或许袁秋泓并不太愿意别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在火车上往睡铺上铺的塑料薄膜,坐姿和喝茶时拿杯子的手势,以及刚上大巴时轻微皱了一皱的眉,已经足够让我判断出她的基本家世情况。或许,这个小姑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娇气,故意要通过这一次的野营来锻炼一下自己吧。

  我想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点,以免有些人看了我在这里的叙述,误以为我是个没事就盯着小女生看的变态狂,虽然看到美女的时候,我的确会好好的扫几眼,从脸,到胸,到腰,到臀,到腿,或许还会看一看头颈和手,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并且自认对美女有几分品味的男人。袁秋泓不是美女,但我出于职业习惯,对周围人的一些细节观察的很仔细。并且自从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之后,我的这一习惯更加牢固,因为有时候这会救我的命。

  与袁秋泓相反,另一个梳着油亮分头的男生朱自力,虽然一路上都发表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好像自己博闻强记,知识丰富,但在我看来,着实有些浅薄,许多所谓的见闻,与我所知道的事实相差甚远。再看他颈中挂着的玉佩,玉质不错但造形俗气,梦特娇的短袖T恤加不知什么牌子的牛仔短裤,谈笑时粗口不忌,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家境甚优,并且于此代发迹,不知他书读得怎样,就这些看来,只是个没什么底气的富家公子哥儿。

  另外的三个男生赵刚、王方圆、林质朴和女生蒋玮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出众之处,不太显眼。

  令我略有些意外的是,队伍中一个名叫路云的女生和名叫郭永华的男生看起来颇为内向。照我想来,参加这种活动,虽然可能有着种种目的,但应该都比较外向活泼才对,这两个人一路上几乎不太说话,也从不加入别人的讨论圈。郭永华偶尔说起话来,还支支吾吾,不仅木讷,似乎还有点口吃。不过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也没有硬要这两个人加入谈话圈,看来他们一向如此。

  从武汉到巴东约有三四百公里,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从上海到武汉,城市的风貌已是大有不同,而由武汉再到巴东这个小县城,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房屋也多有破败,建造的也越发的简单朴素。一些原本就从外省考进上海的学生倒还没什么,几个在上海生长起来的年轻人就不由得唏嘘起来。朱自力又开始了一通长篇大论,说到这些地方的人虽然非常穷苦,但生性疏懒,也无上进之心,循环往复,看来要发展成上海那样,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虽然对当地人生活的困境也叹息了几声,但却殊无同情之意,倒是袁秋泓,一言未发,专注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悲悯之色。

  我看得出朱自力有些想吸引刘文颖的注意,或许他想吸引所有女生的注意,只是那一番言论平淡无奇。各个地方的差异,从历史到现状,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因素,就算是对相关的学者来说,也是一门大学问,涉及人性上的异同,更是绝难一言以蔽之。不过朱自力滔滔不绝,可以把浅薄的立论发挥到这般程度,有无知少女被他骗倒,也未可知。

  到了巴东,原先的巴士司机因为不熟悉接下来进神农架的山路,为保险起见,换了一辆长途客车,车况比之前要差了很多,开起来发动机的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得人脚底发麻,但据说司机开车三十年没出过事故,很是保险可靠。等到这车一震一震地向神农架开去,山路陡峭,有时转弯时,车子的半个轮子悬在半空,我就明白,这司机三十年没出事故等于白说。在这里要是出了事故,落下个终生残疾就算是幸运的了,所以看到的司机该都没出过事故。大多数的同学都没有这样惊险的乘车体验,在车子拐弯时往往伸出头去,看到半个轮子架空在万丈悬崖之上,就齐齐发出惊呼,更有胆小的女生,连看也不敢看,努力缩到靠山壁的那一边,生怕许多人挤到悬崖那边,车子一个失衡就此摔落下去。

  同行者中,就路云是湖北人。这个长得清清爽爽的内向小姑娘,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家乡,话也一点点多起来,较在火车上时的木头模样好了很多。许多奇奇怪怪的湖北民俗民风从她的口中慢慢道出,听听倒也挺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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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三里屯村。这里是此次野外探险的起始地,我们会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清晨,将从这里出发,用十五天的时间穿越三百公里的原始森林,到达另一个村子。途中我们会经过五个小型的聚居地,可以补充食物和饮水。

  为此次探险加重砝码,同时也让何运开这个猛男大呼刺激的是,这样长时间的野外探险,几乎可以算是在大学生探险史中破天荒地没有当地的导游。也就是说,一行十四个人是否能从原始密林中走出来,全得靠自己了。虽然每个人都带了手机和其他一切应用器具,梁应物甚至有一支在当地借的双筒猎枪,可在这现代社会中罕有的鸟兽称霸之处,确实没法说万无一失。

  不过我和梁应物却并不担心。手上有一张官方印制的详细地图,此外去年曾有一只大学生探险队也走过相同的线路,并且一路详细画下了地图,这一次梁应物拿到了这份地图的复印件,所以不会有迷路之虞。至于猛兽,一般来说,所有的肉食动物除非饿到极点,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更不用说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了,就算有万一,梁应物手上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此外,虽然梁应物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但我不相信从X机构出来的梁应物,会没有一两件高科技的傍身法宝,就算没有,也会带着比手机更安全可靠的通讯工具。所以不请导游,只是增加学生冒险情绪的手段罢了。

  学校方面在之前早就和三里屯村联系过住宿和食物的问题。车子一到,村长和几位老人就已经在村口迎接了,同时还有一帮孩童和几个村民围观。这几位老人估计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地位很高,他们白发苍苍,脸上沟壑纵横,在他们面前,我和梁应物也只能算是毛头小伙子,更不用说那些学生了。他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还真是过意不去。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长途舟车劳顿,大家都饥肠辘辘。村长也知道这一点,稍微寒暄了几句,就把我们引到吃晚餐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专门的餐厅,但是在村子中央的一大块空地上,早已经生起了篝火,各种各样的野味已经串在铁叉子上,肉香飘来,看得我们眼珠子都直了,唾液不由自主地大量分泌出来。

  不用什么椅子,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坐,除了烤肉,许多菜源源不断从村子的各个方向端过来。看来村长早已经派好任务,许多村民的家里都要一起做菜。我知道学校里一定会给村子一笔钱,我估计这笔钱不会太多,但相信对这个村子来说,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和上海的餐馆不同,这里的菜虽然没有大城市饭店里的那样精致,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调味品,但却出自天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野味,肉要老一些糙一些,但又鲜又香,还有一大堆刚从山里采出来的野生蘑菇,和山鸡肉炒成一大锅,那滋味,唉,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接下来就会碰到极其诡异凶险的事,但之前的这顿晚餐,直到如今还让我直吞唾液。

  三四十位村民参加了这一场“晚宴”,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场大餐也是难得才可以享受到的。虽然在神农架边,经常都可以打到野味,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拿到外面的市集上卖掉,少有舍得自己吃的。

  席间,村民们向我们说了很多话,但大多数时候都听不太懂,这种带着严重口音的普通话,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对我们来说和当地的方言没什么两样,又不好意思句句让人家反复说,只好以点头微笑蒙混过去。不过看学生那一边,路云好像能听懂一些,开始充当两边的翻译,何运开和朱自力和村民们开始互相拼酒,酒是村里自酿的,酒精味很冲人,几轮下来,何运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朱自力倒还好,真是让人意外。

  有人问在这条路线上哪里比较好玩,什么地方的风景好。看来除了吃苦探险外,大家来神农架一次,也想好好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风光。于是几位常在山里走的猎户开始介绍这一路的地形,什么地方有小溪什么地方有瀑布,哪里开阔哪里幽闭。还说了几个和景观有关的传说,多是男女相恋,很是动人。

  忽然,旁边一个脆生生的童音说道:“还有人洞啊。”小孩子的普通话要比大人标准多了。

  我闻声看去,那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娃子,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通常小孩子说出的地方,必然是他们常常玩耍的所在,可是他现在的表情,竟好像有一点惊慌失措,仿佛刚刚做了一件错事一样。

  “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一个洞吗,很好玩吗?”袁秋泓笑着问他。

  “阿宝,说什么呢!”旁边一个壮年男子呵斥道,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阿宝的身边,一把拎起他,另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就打在阿宝的屁股上。旁边几个孩子脸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阿宝挨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不想多管,而且阿宝也就挨几下,一句话犯的错误能有多大?让我奇怪的是,阿宝他爹在打阿宝的时候,表情居然也有点紧张,落下去的巴掌一掌接着一掌,打了十多下都没停下。阿宝像是被打蒙了,也不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洞,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样看起来,倒好似是一个不能提的禁忌?

  “别打了别打了,要把孩子打坏的,算了,他也没什么错啊。”几个女生看不下去了,出言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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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添金,够了。”村长发话了。阿宝他爹添金听了,又狠狠打了三巴掌,终于把阿宝放下。阿宝双脚落了地,呆呆地发了一会愣,这才“哇”地哭了出来。

  “哭,哭什么哭,下次再乱说,打断你的腿。”阿宝他爹大声说。旁边一个女人走出来,看样子是阿宝他娘,拉着阿宝离开。

  我看了梁应物一眼,这“人洞”看来不那么简单,村里人这么忌讳,还是不问的好。

  可是大学生们没有这么多考虑,个个都觉得这事情蹊跷,满肚子的好奇。

  “请问,这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何运开问了出来。

  “这……”村长一脸为难,想了一想,才说,“小孩子乱说话,其实这地方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阿宝这样说,说明他常常去玩喽,怎么没什么好玩。”年轻人问起话来就是毫无顾忌,说这话的是刘文颖。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也算是年轻人,但和这些大学生在一起,彼此心理上的差距,还真是很大。这也可能和我之前一些奇怪的经历有关,从生死边缘走几趟,再年轻也会很快成熟起来。

  “呸,他会常常去玩,那真是见鬼了。”添金说。

  村长苦笑:“不只阿宝,没有人会到那里去玩的,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会那样说,真是奇怪了。”

  这样一说,学生们的好奇心更重了,纷纷出言相询,看起来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也不行,梁应物也只好问村长。

  梁应物一问,学生们立刻投来感谢的目光,我心里暗笑他果然懂得为师之道,这一下就收了不少人心,想来在X机构中人际关系也是复杂万分,拿些手段出来,这些小孩子还不得被治得服服帖帖。

  看见梁应物开口,村长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原来依着他们原定的线路行进,大约走半天的路,在一处名为鲍家山的小山半山腰上,就有这么一座人洞。这洞在几乎可以称做绝壁的陡坡上,一个小孩子,是绝无可能跑出那么远的路,到这个就算是成人没有工具也很难进去的人洞里玩的,所以刚才阿宝肯定是在胡说。小小年纪就说谎,这顿打是一定要挨的。

  我却在怀疑,阿宝真的仅仅是因为说谎而挨打吗?刚才这顿打可不轻啊,看得出阿宝他爹是下了重手。而不仅添金,从村长到几位老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当然,这话我并没有问出来。

  几乎立刻就有人提议,要明天顺便去这人洞里看看。

  此话一出,一方面立刻受到其他学生的响应,另一方面,村长却变了脸色:

  “不能去啊,那种地方,不能去的。”

  果然,我心里说。

  村长叹了口气,开始解释原因:“我们谁都没有去过那个洞,老一辈传下来,那个洞是凶地,谁进去都会有灾祸降临,所以谁都不敢去。”

  只不过这个原因对于充满的好奇心的大学生而言,根本不能成为原因,接受了十几年的科学教育,怎么会被这样无稽的理由吓倒。

  不过村长和几位老人看起来都很坚持,大多数的学生都很识相地不再谈这件事,只有何运开还在说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梁应物见村长满脸担忧之色,只好出言让何运开别再说下去。

  晚宴完毕,村长就领梁应物到住的地方,其实就是村民家里。这些村民都是村子里最富裕的,家里也比较宽畅,可就算是这样,也几乎算是“家徒四壁”。有一家最好,有一台八十年代产的十八英寸彩电,能收三个台,但不太清楚。而其他没有学生住的人家,大多数还在用煤油灯。条件之艰难可见一斑。

  据村长说,就是电,也是前年刚通的。而十年之前,这里还是完全的原始生活状态。

  安排好住宿,学生们就把梁应物围了起来。所为何事,我和梁应物的心里都有数。

  “我们要去人洞。”所有的学生都是一个声音。

  梁应物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看到学生们意见坚决,也就同意了。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且不说这种传说很大程度上是不可信的,就算有什么怪异,不是我自诩,我和梁应物可不比常人,可以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难道还会在这山沟沟里翻船?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没有翻船,可翻与未翻之间,也就一线之差。时至今日,我仍为当时的无知和莽撞后怕不已。

  小村的夜晚非常寂静,家家户户睡得都很早。学生们白天坐了一天车,应该说有些累了,但想到第二天就要开始的探险,每个人都很兴奋。有些人还玩起了探险的游戏,黑夜里十几支强力手电的光柱照来照去,惹得村里的几只大黄狗狂吠不止。

  兴奋过后,抱怨就一点点出来了。白天出了一身汗,当然要洗了才睡,可是这里没有自来水,只好打冰凉的井水。不说打水不方便,连一个遮一遮的地方也没有。只好由几个女生站成一圈,把男生赶开,让里面的一个洗。接下来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洗澡的地方,所以虽然极为麻烦,也只能将就了。

  至于不时出现的不知名但出奇地大的各种外形吓人的昆虫,更是不时引起一阵阵女孩子的尖声惊叫,在安静的村子里传出老远。

  我和梁应物住在村长的家里。村长家是二楼的房子,五年前起的。听村长说,是在山里挖出了一支上好野参,卖了好价钱,这才有钱起房子。村长把整个二楼都让了出来,两间房住了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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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些事白天不方便聊,晚上就我和梁应物两个人,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这样的聊天机会了,趁机问他有关X机构的内部情况。对于这个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的神秘机构,我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可是梁应物的口风极紧,对于组织内部的事,就算是我这个好朋友也不愿意多说。可是他说了几个最近碰到或其他人处理的案例,虽然有些环节说得很模糊,还是让我大饱耳福。


  其中一个案例,竟然涉及中国传说中一种非常著名的动物“年”,虽然未曾捕获,但各种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这种原以为是古代中国人臆造出来的神奇生物。而这种生物,又好似和人类在天地间最无法把握的世界的基本构成——时间有所关联。

  但大多数的案例都不了了之,毕竟以人类现有的科学基础和手段,就算X机构所能运用的科技要超出一般水准一大截,也还是对种种超自然或自然最本源的现象无能为力。但是听到了像“年”这样的生物真的可能存在,并且还神奇到不可测度,已经足以让我惊叹这个世界的奥秘真是没有穷尽。

  第二天6点半的时候,就被梁应物叫了起来。平时在上海做记者,如果早晨没有采访,9、10点钟起床还算是早的,可这下子没法赖床,好在用冰凉的井水洗漱完毕后,睡意就被将要进入神农架的兴奋所取代。

  早饭是清爽浓稠的白粥,配以极鲜的咸菜,一会儿大海碗就见了底。不用梁应物多说,大家都知道这不比平日的早饭,可以随便敷衍过去,待会儿的路可不好走,所以就算是吃的最少的路云也扒了一碗半下肚。

  7点30分,一行14人在向村长和长老们挥手告别之后,踏上了穿越神农架的征途。当然,所谓的穿越只是在神农架的一角边缘横穿过去。真正的深处,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猎人在进入前也必须要有一去不归的觉悟,遑论我们。

  梁应物走在最前面,拿着指南针,并不时拿出地图对照,以确保方向的正确。12 名学生走成一个菱形队列。之所以没有走成最普通的一字长龙,是为了确保在发生突发事件时,所有的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拢到一起。在出发前,这些学生都接受过短时间的行军训练。

  我走在队伍的偏后位置,这样基本上全队的情况都可以掌握。

  脚下是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树叶,我们沿着一条溪水向前走。这里并不是想像中的不见天日的密林,视野颇为开阔,绿树青山流水,如果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步速快速行进,其实还是蛮舒服的旅游。不过听梁应物说,按照正常的行程,我们将在今天晚上到达第一个聚居地,补充食物和水后,第三天开始就会进入一片原始密林。在那里,就算是烈日当空,也透不进一点阳光来,要穿出这片密林,得足足走上四天,算是本次探险中最考验人的路段之一。

  这里不比寻常的旅游区,那种地方,就算没有路也已经被游客踩出了方便行走的通道,而这里则仍是完全原生状态,地面谈不上崎岖,可高低起伏,时常要小心凸出地面的树根,有时还要跳过横倒在地上的枯树。走了两个小时,就连我这个常常走路的记者,背着这么大的旅行包,脚也微微酸了起来。看看正相互谈笑却大多已经汗流满面的大学生,心想接下来的这十几天,对他们还真是场不小的考验。要知道在之前的村子,一些行李太过沉重的学生,看看形势不妙,已经纷纷减负,把一些又占地方又碍事的零食和饮料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倒是让那帮娃子们笑开了怀。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几个人背着两个包。我敢打赌,走不到三天,他们又会再扔掉一批东西。

  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今天中午就会到达的鲍家山人洞。神秘的神农架里的神秘山洞,对于年轻人的吸引力要比眼前秀丽的景色还要大,朱自力甚至已经开始把人洞和埃及法老的诅咒联系到一起。不过说归说,这些大学生却没有一点真正的畏惧,而是抱着看看西洋镜的心态,打算用所谓“科学的精神”和“科学的手段”,瞧瞧这个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人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虽然大家早饭都吃得很饱,但那些碳水化合物早已经转化为能量,在几个小时的行走中消耗殆尽。中午11点15分,梁应物在溪水旁一处开阔的泥地里停下脚步,让大家生火烧午饭。十几个人拾柴的拾柴,看火的看火,忙了好一阵,才把火生起来,上面架上两个盛米的大锅,至于菜,就是些在夏天不容易坏的腊肉咸腿和咸鱼。

  虽然菜不多,米也有点半生不熟,但所有的人都吃的很香,两大锅饭顿时被一扫而空。之后稍作休息,探险队继续上路。

  可能是因为山里人的脚力比我们好的原因,直到下午近 2点的时候,我们才到达鲍家山。

  这是一座小山头,约有三百米高,虽然也有植被,但没什么乔木,看起来山体还是以石头为主。向着我们的是背阴面,一道和地面约呈七十度角的陡坡。整面坡只有一个山洞,位于离山顶不远处,从下面望上去,尽管有点难度,似乎小心一点,还不是无法到达。

  学生们的热情一下子高涨了起来,立刻就要绕道爬上去。梁应物只说了两点:一是如果实在进不去不能冒险;二是在里面不要待太长的时间,因为我们还要尽量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聚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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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正开始爬这座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虽然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大旅行包堆放在一起,相信它们还不至于霉运到在这么点时间里就被什么动物叼走。每个人只带着随身的背包,可是往山上爬了不到50米,人人脸上都已经满头大汗。

  这里可和在什么旅游景点爬山不一样,黄山也好华山也好,山再高,路再险,好歹那还是在走人开出来的路,有一格一格的石阶让人信步而上。而爬这座袁公山,简直比攀岩好不了多少。在之前的路程中,女生们还颇注意仪表,看到泥潭会绕过去,衣服不小心碰脏了,眉头还会皱一皱。现在这么一爬,在有些地方甚至要以近似于匍匐的方式通过,再小心谨慎,能保证衣服不被勾破已经很好了,哪里还顾得上干净于否。好在这次大家都有准备,带的衣服以便宜耐磨为主,梁应物其实还准备了统一的迷彩服,只是由于女生们的反对(又厚又难看),才没有勒令她们穿上去。这回山一爬,几个衣服裤子勾破的人恐怕就要把迷彩服穿起来了。

  我左手抓着一株小矮树,右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试了两下,确认了承受力后,双手用力,很轻快地爬过了这段较陡的区域。前面的路云和梁应物正在招手,看来接下来会好走一些。后来不时传来惊呼声,女声居多。我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为什么,我刚才一路爬上来,少不了要拨开或利用一些粗壮的植物枝干。神农架这种地方,是生物的天堂,不但植物又粗又状,昆虫也是如此,有时候推开一块石头,就会看见一条一尺长的蜈蚣游出来;晃一晃半人高的杂草,几点黑影就挟着刺耳的振翅声盘旋起来。好在每个人都擦了当地人做的驱散蛇虫的药膏,黑黑的,散发出异味,其中很可能就有一些蛇虫的尸体,手脚、脸、脖根部位涂一点,等闲蛇虫不会再靠近。但是换而言之,万一在这种措施之下还被攻击,多半就会含毒,必须立刻采取急救措施。

  我心里却在暗暗奇怪。这鲍家山虽然没有一条正式的上山之路,可是我们走的这条路,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好爬得多,与其说是梁应物眼光好,挑了一处方便上山的地方爬,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被荒废多年的上山小道。回头看一看,一路上来,除了有少数地方要小心注意之外,大多数地方就是脚下不稳摔下去,也多有可抓之处,出不了人命。只是这人洞现在已经成了禁地,如果这是条多年前的小路,那么当年,是什么人在这里上上下下呢?

  虽然说有了这条“路”,可是队伍的行进依然很缓慢。我估计梁应物可能很早就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同意去人洞,这下子要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站才怪,第一天行程上就出这么大的问题,一定让这个一切都喜欢按计划行事的人很不舒服。不过梁应物这个人是死硬脾气,心里不舒服才不会说出来,而且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都爬到这分上,已经不可能退回去。

  所有人都站到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上山容易下山难,就算是立刻下山,回到堆放行李的地方,也得四点多。

  梁应物终于发话,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下去看一看人洞也对不起大家付出的辛劳,可是由于时间关系,在洞里呆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

  对此,没有人持异议。许多人到现在还气喘如牛,有些人已经开始抱怨,说早知道就呆在下面看行李了。

  在人洞的外面,有一块延伸出来的石台,可供人落脚。而从山顶下到人洞,尽管要比刚才爬上来陡,可还是有供人抓手落脚的地方。不过毕竟这里要比刚才危险得多,万一没抓住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梁应物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固定好登山的专用绳索。他是个做什么事都预留退路的人,连绳索也用了两根,一根松脱,还有另一根。无论哪根都足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第一个抓着绳子爬下去,梁应物在上面看着绳索,最后一个下。山洞离山顶大约有十几米,虽然女生们大呼小叫,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所有人都安然进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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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8-21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条通向坟墓的通道

  人洞里相当宽畅,洞底离地面有四五米高,初看上去洞有近百平方米。在对着洞口的左前方洞壁,还有一个黑黑的通道,洞中套洞,看来可能还别有天地。

  这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平平无奇,整个洞相当干燥,几块散在地上的大石头上也很光洁,没有水印和被腐蚀的痕迹,这点倒确实有些奇怪。因为这是山的背阴面,照常理该潮湿才对,而神农架也不是少雨水的地方。不过我不是学地质的,这样的现象说不定也不算太  
罕见。

  在所有的学生都对人洞表示失望,并要求快快探一探那个通常后面有什么时,我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句“有点奇怪啊。”我转眼望去,是梁应物。

  “是啊,这个洞太干燥了。”我说。

  “不仅如此,你注意到了吗,这里没有蝙蝠,而且,地上连杂草、苔藓之类的植物也没有。在神农架这种地方,有这样‘干净’的石洞,真是不同寻常。”

  我和梁应物交谈的声音既轻且快,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或许我们只是在杞人忧天,没必要说出来造成学生的恐慌。

  “去不去?”梁应物看着前面的入口,语气中竟有着一丝犹疑。毕竟他要对这些学生的安全负责,不能胡乱冒险。

  我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学生,赵刚和何运开已经拿出手电往里面照。我向梁应物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我在前,你在后,小心一点。”梁应物说。

  我点头。

  穿过几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大石头,我跟在袁秋泓的后面进入通道。老实说,我真的感觉有些怪异。或许是村里人说的禁地让我心理上有了些阴影,总之,我觉得这里死气沉沉,沉闷而无生机。不知道在通道的另一头,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当然,或许和刚才那块空地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条一两米宽的甬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的地方会忽然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得很小心地走过去,以免撞痛。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前走,整个洞里非常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借着手电,我看到前面的女生手拉着手,我想她们是有些怕了。

  甬道里高低起伏不平,忽而爬上,忽而往下,走起来的时候脚上要用点力,免得人踉踉跄跄不知摔到哪里。所有的人都打开了手电,强力手电的光柱很集中,笔直地照出一条路,但发散性比较差,加之高低起伏,照到的地方有限。14 条光柱一起照向四周,还是觉得前方很黑。

  甬道非常深,我估计走了大概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却听见前面梁应物咦了一声:“死路?”

  光柱向前照去,照在坑坑洼洼的岩石壁上。不过再向前稍走几步,就发现原来不是死路,而是一个弯道。这个弯转得非常大,和我们原先的那条甬道折成了一个锐角。转过去之后,由于角度太大,洞外的阳光已经完全照不进来,四周的黑暗和14条手电光柱形成强烈的反差。

  再向前走了近八十米,又是一个锐角的大转弯。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两次转折,就好像一个三角形一样,再走下去,应该又回到和刚进来时的大石洞差不多的地方,所以多半还是个死胡同。不过这样长的自然形成的甬道,倒也颇为少见。虽然有许多洞也很深,而且九曲十八弯,但很少有像这样走直线,再转两个非常干脆的大弯的。

  甬道稍微宽畅了一些,可以容两三个人并排走了,路也平坦了一些。走在最前面的梁应物却又轻轻“咦”了一声。在这样的山腹中,他的感叹虽然轻,却依然可以被每个人听见。

  我从后面用手电向前照去,立刻知道他为什么惊奇了。光柱向前射去,尽头一片模糊,幽深漆黑,前方不远,竟然又是一个大空间。我回忆了一下,刚才洞口的那个大广场,我们都已经细细察看过,只有一条通路,再没有第二条转回来的路吧。这个念头只闪了一闪,就被立刻打消,单看前面的漆黑一片,就该知道和前面不是一个地方了。想必是刚才的两个转折三条甬道,上上下下,总的来说有着微微的坡度,所以前面该是位于刚才来时的石洞上方或下方的空间了。

  我心里期盼着别是在上面才好。因为从刚才走的路看,如果是在上面,那么和下面那个洞之间的石壁应该没有多厚。那么多人踩上来,别忽然蹋陷下去。

  因为有着这个小小的并且略有些莫明其妙的担心,我的好奇心让我快步走过前面的学生们,想要快一点看到前面的情况。这个有着相当神秘色彩的人洞里,居然有着这么长又这么特异的石甬道,而甬道通往的场所,究竟是怎样的呢?

  前面的梁应物也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就走完了甬道的最后几米,跨入了前面的大洞,手上电筒的光柱来回扫了扫,确定这个洞内的情况。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也把手电筒对着那边照。但从我的角度照不到什么东西,大半的光柱都落在梁应物挺直的背上。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虽然光柱在晃动,但我想我没有看错,梁应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抽紧。这是一个人在这样幽闭黑暗的地方,遭遇突发状况时的正常反应。重要的是,我知道梁应物这个人,涵养的功夫比我还要好很多,虽然不至于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但有着X机构工作经验的他,恐怕就是看到一头牛开口说话都不会有这样特异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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