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4
傍晚猴子听说我佳人有约,还不止一个佳人,叫嚷着也要去,我说人家又不认识你,你去做啥?猴子说人家买猪肉还搭两块碎骨头不是,顺带了呗。我说现在不行啦,肉价渐涨,骨头搭不起了。说完我就走了,留下猴子这根烂骨头郁闷不已。
一进徐艳家,我就呆住了,连许艳妈在内,一共6个女的,许艳爸出差了,不在家,好嘛,就我一个男的,早知道就把猴子这块烂骨头给捎来了。许艳妈招呼我随便坐,去厨房忙了,按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来算,此时我身边聚集了两千五百只鸭子,我置身鸭棚,半句话也插不上,耳旁只闻鸭子们的阵阵嬉笑。
“怎么样,美女多吧?”许艳见我有些不自在,走过来和我开玩笑。
我点点头,说:“多,就是太多了点,哥们有点消受不起。”
“去你的!”她笑着拍了我一下,给我介绍起其他几位女孩来:“这两位老同学,你认识,这位是我妹,郭薇,这位是郭薇朋友……”
郭薇?我拉过许艳,小声问:“郭薇是你妹?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许艳笑:“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她是我表舅的女儿。”
我说哦,看了眼郭薇,她带着顶帽子,头发像被剃光了,现在只长出短短的一层,面部左侧仍可见淡淡的划痕,右手腕上,还贴着一块白色的膏药。虽然头发被剃,伤痕未消,郭薇的容貌却没因此受到什么影响,还算美女一个,我在心里说,猴子的担心多余了。
我转回头,悄悄问许艳:“她那个,好了?”
“什么?什么好了没?你说郭薇?”许艳一下没反应过来,大声问我,我怕郭薇听到,赶紧示意她小声,可是晚了,五百只鸭子的嚷嚷,除非是聋子,否则怎么听不见。
郭薇冲我笑笑,很有礼貌地说:“我已经好了,谢谢你的关心。”我面红耳燥,赶紧说:“不客气,不客气,这……”这字才出口,我赶紧把后面的是我应该做的吞了回去,好险。小学的思想品德我总是不及格,看来是老师误会了我。
许艳指指郭薇,又指指我,问:“你们俩认识?”
“哦,不不。”我和郭薇同时否认。我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有些三八,倒是郭薇落落大方,笑着对我说:“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你。”
我也笑,说:“看来我不必自暴自弃,我还是会被美女关注的。”
二千五百只鸭子放声大笑,许艳边笑边骂我:“你怎么还是这副臭德性!”
玩笑一开,气氛活跃了,我的拘谨也随之消散,开始放松,和她们聊起天来。聊着聊着,郭薇讲起了她的车祸经历,当讲到她在医院昏迷不醒时,她说自己有过一段诡异的,似梦非梦的经历。
郭薇说,出车祸后,她一下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发现自己正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可此时她的朋友说,在郭薇昏迷期间,家人和朋友24小时日夜陪护,几乎寸步不离。)她坐起身,检查自己,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和不适,她环顾四周,感觉这是间单人病房(其实当时她是在重症监护室),她没有看到医生和护士,也找不到家人,她下了床,走出病房,走廊里空荡荡的。
“有人吗?”她试探着,小声地叫了一声。没有人答应她,她依稀听到自己的回音。她感到有些恐惧,即便此时日光正好,她掖紧外套,小心翼翼地朝楼梯口走去,在经过其他病房时,她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看,一间,又一间,里面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4
她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发现这里同样冷清。人呢?大白天的,为什么一个人都会没有。她害怕了,她想回家,她跑出诡异的住院楼,穿过空无一人的院子,来到大门前,在她将要跨过铁门走出医院的时候,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对她说:“你不要出去,你还不能出去。”她转回头,看见一个穿黑衣的老头正站在自己面前,她问老头:“为什么我不能出去?”老头回答她:“你还没到时候。”她听不懂,又问:“什么意思?什么是我还没到时候?”老头没有说话,对她摇头,缓慢而沉重。
这时门外开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门外,车窗放下,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对她说:“你来了,上车吧,带你回家。”她并不是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可此时她对他的感觉却是莫名的信任,她高兴地说了声好,正要跨出铁门,那老头突然从身后捉住了她的手腕,说:“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不能走?”
老头又不说话了,又对她摇起了头,她急了,她挣扎着想要甩开老头,却怎么也挣不开,挣扎中,她听见那男人说:“那我下次再来接你吧。”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启动开走,她大叫起来:“别走别走,快带我走,别走,快来接我!”(她说到这我怔住了,“快来接我”这四个字让我猛然想到那个神秘女人的电话,只是语气不同,还有大嘴所开的那辆金杯车,不就是一辆白色的面包吗?难道她说的车上的那个男人是大嘴?我突然有点明白了,可又不明白,我忍住疑问,没有打断她。)等车开远,老头这才放开了她,她愤怒了,她正想质问老头,他却突然在她眼皮下蒸发了,鬼魅般的,无声无息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她惊恐万分,毫不犹豫地跳出医院大门,奔跑起来。奔跑中,她不时回头看身后,她害怕那鬼似的黑衣老头正对她穷追不舍。幸好没有。她跑累了,停下来喘气,她发现自己竟跑离了熟悉的小镇,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没有任何建筑,只见无垠的荒凉,一条灰色的宽阔的公路,前后望不见尽头,起伏着像波浪般通向远处。天空低垂,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上午,这会居然已是灰蒙阴暗的黄昏。她站在公路中央,惊恐地四处张望,看不到一个行人和一辆车,天空低垂,密布着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
奇怪的是,此时她并不感到恐惧,她只是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她开始无比想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她看着前后两茫茫的公路,她忘记了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跑来的,这个奇怪的地方像是混沌未开,东南西北让人无从辨别。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往自己认为可能是的那头走去。她走了很久,她走得累了,她开始怀疑是否自己走错了方向。她精疲力竭,蹲下来放声大哭。温度并不低,却不知为何飘起了雪,一片掉在她的手背上,是烟灰色的,她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拿来下用手指轻轻一捻,居然成了粉末。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依稀能看到许多低矮的建筑物,像是个村落,虽然不是熟悉的小镇景象,可也让她着实感到一阵兴奋,在那荒凉无边的公路上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人烟。她小跑着朝那村子跑去,在村口,一道篱笆拦住了她,正在她搜寻入口的时候,一个人从篱笆对面走来,那人的穿着长相她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人对她说:“你不能进来。”她问为什么,那人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她问他这是哪里,她该怎么回家。他指指她的身后,告诉她原路返回即可。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4
回头路很不好走,不知怎的,原本略微起伏的公路在此时突然变得非常陡峭,随着前行的距离,坡度越来越大,她感觉自己不像在行走,而是在爬山,她回身看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哆嗦,天啊,这么陡的坡,自己是怎么走上来的?她吓得手脚发软,赶紧趴在了地面上,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滚落下去,此时已看不见那个村落,脚下雾蒙蒙的一片,像万丈深渊。
她不敢再回头,手脚并用,如蚂蚁般继续向上爬行。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时间仿佛已经凝滞或消失了,从她误入这里起,直到现在,天都没有黑透,一直处于黄昏状态。
越向上爬,路变得越发倾斜和狭窄,空间像被挤成了一条狭隘的隧道,她在其中爬行。她疲惫极了,她的手脚酸麻得不行,她好几次想停下来休息,但她知道,在如此陡斜的地方,只要一停止爬行,身体就会像坐滑梯一样滑落下去。而下面,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爬,咬着牙继续爬,直至身体仿佛已不属于自己,直至意识开始模糊不清,恍惚中她好像听到父母的呼唤,那声音亲切极了,就像小时候在外贪玩被他们招呼回家吃饭一样。“快到家了!”她兴奋无比,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的她突然又了力气,她没命地向上爬……
说到这,郭薇停止了她的叙述,我们以为她只是要喝口水,可等了一会,她只是眨巴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大家,许艳憋不住了,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没了啊,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再后来我就醒了。”郭薇说着,双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感叹道:“真是死里逃生啊!”
郭薇的讲述让其他几个女孩啧啧称奇,她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说了许多个如果:如果郭薇当时上了那个男人的车会怎样?如果郭薇进了那个奇怪的村子会怎样?如果郭薇当时没坚持住从陡坡上摔下去又会怎样?
讨论了一番,最后大家都认同的结论是:如果这些如果发生了,那么郭薇现在肯定不会坐在这里和我们聊天,而是……
我以前曾看过一本杂志,里面记载了大量人在濒死前所经历的奇怪遭遇,他们经历各不相同,有的恐怖,有的却很愉快,但都同郭薇一样,感觉很真实,苏醒后都不觉得像在做梦。我并不奇怪郭薇会有这次奇异的经历,我纠结在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和那个开车的男人身上。我实在忍不住了,我问她:“你认不认识武浩(大嘴本名)?你在那个,梦里,有没有打过电话什么的?”
郭薇奇怪地望着我,说:“武浩我知道是谁啊,好像你们关系挺好吧,不过我不认识他,在梦里我没有打过电话,根本没见过电话,也没想过要打,哦……”她恍然大悟,说:“你是以为那个开车的男人是武浩吧,唔,绝对不是,如果是他开着那辆车来接我,打死我也不敢上,呵呵。”我郁闷,看来大嘴的名号在小镇上也不小。
“哦。”我不死心,又问她:“那么,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对了,还有那辆车,你记得牌号吗?”
郭薇摇摇头,说:“完全记不得模样了,包括那个老头和那个村子里的人,我感觉他们的脸都是模糊的,可并不吓人,至于车,只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牌号什么的,都没有看到。”
我更糊涂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可郭薇的声音和那女人的声音确有几分相似,还有,在郭薇昏迷不醒的最危险的那段时间,也与我和大嘴接到那神秘来电的日期吻合。
许艳用力拍了我一下,说:“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让你那在殡仪馆上班的猪朋狗友把我妹接走啊!?”
我赶紧说当然不是,接着我把那神秘女人来电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听完我的解释,除郭薇外,几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郭薇的朋友——孙茗,更是交叉起双手抱紧了自己,打着冷战说:“太恐怖了这个。”
许艳皱着眉头说:“那打电话的这个女人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你?”她猛地转向郭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与其他人的反应相比,郭薇反倒显得放松,她歪着脖子耸耸肩,做了个可爱的表情,说:“说不定,真的是,不过我记得自己的确没有打电话,再说我也不知道武浩的手机号,以前我是不太相信那些灵异之类的东西的,可这次车祸后,有了这次奇怪的经历,啧,现在还真的……说不好,哎,对了,你和武浩关系这么好,他们单位是不是会经常出些乱七八糟的怪事啊?说来听听呗。”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5
哎,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喜欢什么不好,居然喜欢听鬼故事,我清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鬼故事,那我就给你讲个关于色鬼的故事吧。”
“去你的!”
“哈哈……”
经过这次聚会,我和郭薇成为了朋友,托我的福,大嘴和猴子也渐渐和她以及她的朋友孙茗熟悉起来。在我们的美女排行中,郭薇不是最漂亮的,但在和她接触后,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姑娘是最可爱的。猴子说:“真是没想到呵,以前看郭薇,总觉得她趾高气昂的,现在熟了,才知道她原来蛮有意思的嘛。”
大嘴斜了他一眼,说:“你小子不会又想打郭薇的主意了吧?”
猴子露出一脸死相,说:“如果她对我有意思,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操,那你的张晓静咧?”大嘴差点跳起来。
猴子气哼哼地说:“张晓静,哼,这么多年了,我对她一往情深,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可她咧,对我总是爱理不理,若即若离,既然她对我无情,那就更不要怪猴哥我对她绝情了。”
我呸他说:“人家对你爱理不理是真,要说若即若离嘛,我倒没看出来,人家压根就没想和你若即过,还绝什么情,你绝个屌你。”
猴子嘿嘿一笑,说:“这玩意可不能绝,绝了就成东方不败了,我可是首代单传啊。”真他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转眼临近五一,长假五天,我提议说是不是该出去玩一趟,大家都赞成,猴子说最好能叫上郭薇她们,我正有此意,于是拿来大嘴手机,打电话给她。电话那头,郭薇欣然答应,几句银铃似的好啊好啊好得我心花怒放。大嘴和猴子更是激动地直搓手,说哎呀哎呀,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美女结伴出游了,什么叫苦尽甘来,什么叫枯木逢春……
因为大嘴工作特殊,业务随时会有,我们无法跑得太远,和郭薇孙茗商量后,我们决定就近取景,到小镇附近一处新开发的旅游景点潇洒几天。
出发这天,猴子又如平时一样想坐去后排,我拦住他,说:“这回我坐后排吧,让你坐前头,便宜你小子了。”
猴子不干,说:“你少来这套,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好,今天有了美女,你就要坐后头啦?”
我骂道:“嘿你个猴头,猴精猴精的哈,要没我,你有机会和美女一块自驾游不,少废话,滚前面坐去,再啰嗦把你捋直了放后车厢去,他奶奶的。”
猴子争不过我,悻悻地走开,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脏话,不幸被我听到,一记蹬腿在他猴屁股上留下一个漂亮的鞋印。
从大嘴住处出来,开到约定地点,郭薇和孙茗一人背着一个大包,正在路边等着。我和猴子跳下车,殷勤地将她俩的行李接过,招呼她们上车。我拎着郭薇那个大背包,感觉沉甸甸的,问她:“嚯,什么东西这么重?不就去个几天么。”郭薇调皮地一笑,说:“女孩子嘛,东西当然多点喽。”,我被她喽酥了半边身子,上车时还磕着了脑袋。哎,美女就是美女,随便喽啊喽的,都觉得是在对你发嗲,受不了。
上车后,我和孙茗坐两边,郭薇坐中间。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大嘴和猴子那嫉妒兼羡慕的眼神,我心里乐翻了,可表面却做出一副坐怀不乱的神情。孙茗胆小,侧过身指着铁皮问后面有没有放那个,猴子逗她,说后面没有那个,只有这个,孙茗又问这个就是那个吧,猴子说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两人这个那个了半天,弄得孙茗战战兢兢,紧紧地挽着郭薇不放。和孙茗相比,郭薇可镇静多了,丝毫不介意身后就是放尸体的车厢,神态自若地和我们开着玩笑,,一丝胆怯都没有。我对此有点不满意,一个女孩,特别是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这个时候,还是表现得小鸟依人一些比较好,这样我就可以充分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比如抱抱她啊,放出几句诸如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的厥词。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5
驶出小镇,拐入盘旋险峻的山道,十几分钟后,郭薇指指前方说:“喏,前面那棵树那边,就是我出事的地方了。”我们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大嘴把本来就不快的车速又放慢了些。这条路段我很熟悉,郭薇出事那里,是整条山路中最直的一小段,左边是山壁,右边是一片倾斜直下杂树林,和公路稍有落差,但不大。郭薇说,她就是在这里,冲进那了那片树丛。
“哦。”我有些不解,问她:“这段路很直啊,你怎么就冲出去了?”
郭薇耸耸肩歪歪头,这似乎是她的招牌动作,由她做来,也的确让人看得赏心悦目。郭薇说:“不知道,当时我车速比较快,突然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喊我,我下意识地回了下头,结果……”说到这,她双手拍拢,随即打开,在她漂亮的下巴下方做出了一个“砰”的手势。
猴子转过头,看着郭薇说:“什么?你听到有人叫你?你不会是遇见传说中的夺命刹了吧?”他记性倒不错,王师傅说的那些神神鬼鬼,他居然连名称都没忘记。
“什么夺命刹?”郭薇不懂。
我拍了下猴头,说:“胡说八道什么!”随后我问郭薇:“你当时是不是听错了?”
郭薇摇摇头,说:“我表妹当时坐在我后面嘛,我以为是她叫我,后来问她,她说当时她根本没喊我,连个声都没发过,也许真的是我神经过敏了,哎,倒霉吧,命中注定,遭此一劫。”郭薇说着就笑了起来,她还挺豁达。
我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郭薇拍拍副驾的座背,对猴子说:“喂,猴子,你说那个什么刹,是什么啊?”
猴子一听来了劲,迫不及待地要表现他的博闻广见,清清嗓子说:“这个夺命刹嘛,就是枉死在路上的……”
“哎哟,你们不要说这个了嘛,听得就吓人。”孙茗不给猴子表现的机会,打断他,皱起眉头捂住了耳朵。
“好好好,不说,不说。”猴子也学着郭薇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我看着猴子东施效颦的模样就想笑,傻不拉叽的,这分明就是美女和野兽嘛。
我侧头看了下郭薇,发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异样,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问她:“怎么了?晕车?”她摇摇头,说:“不,就是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心慌?晕车了吧?要不然你和猴子换个位,坐前面。”大嘴还真他妈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郭薇强笑了下,说:“不用了,就刚才那一阵,现在好多了。”
我说:“嗯,不过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睡会吧。”她说好,把头放在座背上,闭上了眼睛。我摇下车窗,露出一道缝隙,风吹进来,拨挑着她的短发。比我在许艳家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长长了不少,可仍然短,她没有再带帽子。她的睫毛很漂亮,她的皮肤很白,她似乎睡着了,她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我挪开视线,转向窗外。
新景区乏善可陈,逛来看去都是山,对于我们这帮山里人,实在缺乏吸引力,幸好有了郭薇和孙茗。猴子说得不错:去哪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和谁一块去。
在景区泡了两天,第三天吃完中饭后,我们踏上了回程。两日的疯玩似乎并未让大家觉得疲惫,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开开停停,见到中意的地方就要下车去晃哒一番。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跑了一个下午都还没有到。
临近傍晚,终于折腾累了,猴子和孙茗靠在座位上渐渐睡去,我和大嘴还有郭薇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小声聊着天。天色越来越昏暗了,还下起了雾,我们离小镇还有二十多公里,大嘴打开车灯,不紧不慢地向小镇开去。
忽的,郭薇微微抬起身子,像发现什么似的向前方打量。我探头看了看,没瞧见什么,正要问她,她又把头伸向我这边,往窗外看去。
“哎,大嘴,你怎么不停车啊!”郭薇突然小声叫起来。
“停车?干什么?”
“有个女的在路边拦车,这么晚了在这荒郊野外,你就发发善心带人家一段啊。”郭薇埋怨似地说。
“什么女的,我怎么没看到?”大嘴说着,一脚踩住了刹车。猴子被惊醒,眯着眼含糊道:“啊,怎么了,到了?”
郭薇探过身,越过我放下车窗,向后望去,我被她挡住,笔直地靠在座背上,我说:“你是不是眼花了啊,我没看到人啊。”大嘴也点点头,说:“我也没看到。”
郭薇缩回脖子,自言自语道:“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个女的在路边招手。”她推推我,说:“下车看下。”我打开车门,才下车,郭薇就跟着跳了下来,匆匆向车后跑去,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5
“哎……”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快步跟过去,还没追上她,郭薇突然站住,被定了身似地,一动不动。天已经黑了,但仍有微弱的光线可维持视力。我以为郭薇看见了什么,跑到她身旁,目力所及,只见前方一片朦雾,空荡荡的盘山公路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看见她刚才所说的拦车女人。我向前走了几步,确定没人,转过身正要问郭薇是怎么回事,一件让我至今想起仍毛发直耸的事情发生了。
“快,来,接,我。”郭薇面无表情,缓慢而有力地说出了这四个让我呆若木鸡的字,来不及任何反应,我看见她的脸在瞬间变幻成了另一个女人面孔,那是一张铁青的,毫无生气的,扭曲的陌生女人的脸,她的短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杂乱潮湿的卷发,满沾着泥土和杂草,紧贴在她的头皮和脸颊两侧。她不是郭薇!她抬起一只惨白嶙峋的手,颤巍巍地向我伸来,期待似地停在半空。
我吓呆了,两条腿像钉进了地面动弹不得,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弹出了体外,我脑中一片嘤嗡,紧接着我听到从自己喉中发出几声极为难听的咕隆,直到猴子和大嘴跑来,我才触电般地弹起,死死抓住猴子的双肩大叫起来,声量之大,把仍在车上酣睡的孙茗都惊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猴子捉住我的手,掰了下来。
“她的脸!郭薇的脸!”我低头指着郭薇大叫。
“郭薇的脸?!”
“哎,郭薇,郭薇?郭薇你怎么了?”大嘴和猴子大叫大嚷。
我抬起头,惊愕地发现郭薇的脸居然恢复了正常,郭薇仍是郭薇,只是表情麻木,眼神呆滞,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直立不动,任凭猴子他们如何拉扯叫唤,也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啊?”孙茗揉着眼睛从车里下来,显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凡子,你没事吧!”大嘴看我木呆呆的,又拽了我一下。
“我没事。”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郭薇,然后叫她,拉她,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孙茗也走过来了,看见郭薇的模样,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大嘴身边靠。
“郭薇怎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猴子一边问我,一边紧张地四处打量。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犹豫了几秒,我抬手在郭薇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见她有反应,我稍加力又拍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我一狠心,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啊!”郭薇大叫起来,于此同时,她猛地一下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大叫道:“她抓住我了!她抓住我了!”她这样冷不丁地扑过来,吓得我差点把她甩下山去。幸好她叫了那么两句。这两句告诉我郭薇是郭薇。
我轻拍她的后背,等她稍稍平静,我放开她,说:“好了,没事了。”
郭薇惊恐地环顾四周,颤颤地说:“我看见哪个东西了!”
“不要讲,上车再说!”我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招呼着大嘴他们朝面包车跑去。上车后郭薇要说话,被我制止,大嘴全不顾雾大弯急,飞似地把车快回了镇里。等车在路边缓缓停下,我才松开紧握郭薇的手,说:“现在说吧,你看到了什么。”
郭薇惊魂未定,手捂着胸口语无伦次地说:“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就是那个女的,在路边招手,然后我过去,她就抓……”
我拍拍她的手背,说:“别急,慢慢说。”
“嗯。”郭薇抿抿嘴,重重地呼吸了几下,说:“是这样的,开始在车里,我看到前面有个女的站在路边招手拦车,可你们都说没看到,然后大嘴停车了,我下了车,就看到她站在那,然后,然后不知怎么回事,我不由自主地朝她跑过去,然后,然后……”郭薇抓住了我的手,随机察觉不对,赶紧放开,挽住了坐在另一边的孙茗,惊恐万分地说:“然后我就看见她的脸,那张脸恐怖极了,像死人一样,还有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不放,我吓死了,想叫,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好像就没了意识,一片空白,再然后就看到你们围在我跟前,哎呀妈呀,吓死我了!”郭薇边说边喘着粗气,旁边孙茗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两个女孩紧紧地抱成一团。
“操,难不成又见鬼了?”猴子看看我和大嘴,情不自禁地说出了憋了几天的脏话。这几天因为有郭薇她们在,我们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大嘴紧皱眉心,头痛似地握拳在额头上轻轻敲了几下,问我:“凡子,你也看到了那个女的?”
“没有,但我看见郭薇,郭薇的脸……”说到这,我扭头看了眼郭薇,她侧身抱着孙茗,身体在微微颤抖,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眼神惊恐又无助。
我放下车窗,点起烟,继续说:“我看见郭薇的脸,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脸,那张脸是死的,没有一点活气,她头发是卷的长发,湿漉漉的,上面全是泥巴和草……”
“对对对对,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就这样,啊!你怎么会把我看成她?”郭薇睁大眼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脸。
“呀——”孙茗在一旁突然尖叫起来,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6
松开原本抱着郭薇的手,身体往车门缩去,惊恐万分地说:“你不会被那东西附身了吧!?”
孙茗这声尖叫把我们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郭薇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她拍打着自己,手忙脚乱,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把脸往后视镜跟前凑。我拉她坐下,说:“别慌别慌,你刚才说她抓住你了,她抓住你哪了?”
“哦!”郭薇慌忙撸起袖子,忙不迭地检查着自己的两只手臂,她手臂的皮肤比脸上的还好,凝脂一般,白皙细腻,我们几个对着她的手臂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异样。
“嗯,没什么嘛。”猴子缩回身体,半跪在座位上说:“比我上回好,我上回被个小鬼摸一把,还留个印子咧,哎,不对,不对,当时我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印子,过了几个小时才出现的,是吧,大嘴?”
大嘴没有应他,看看郭薇,又看看我,安慰郭薇似地说:“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郭薇就是中了个邪,我们不是都中过么,不是也没什么事。”
“可我的手,会不会像猴子说的那样啊?”郭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了。
我瞥了眼猴子,怪他多嘴,我说:“没事,猴子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爱胡说八道,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没什么事么,就算有,你也别怕,我们有办法解决……”
“没错,没错。”猴子急着赎罪,打断我,说:“就算有了什么印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有法子专治这个,用白酒煮糯米就行,我就是用这个法子弄好的。”
“真的?!”
“真的!包治包好!”猴子像个江湖郎中,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郭薇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大嘴,又停在我脸上,在得到我和大嘴的肯定后,她稍稍放心。
“啊!”沉默了会,郭薇想起什么似地叫起来。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那里,刚才遇见那女的那里,就是我出车祸的地方!”
“她不会早就缠上了你了吧?!”孙茗比郭薇还紧张。
郭薇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我感到一阵混乱,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哦,对了!我怎么才想到!在郭薇的脸变化前,她还说了快来接我这几个字!”慌乱中,我居然到现在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我和郭薇的两个突然想到,让现场的气氛恐怖到了极点。
“快,带,我,走。”猴子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快说!”
“郭薇出车祸后,我们就接到了那个奇怪的电话,现在,又蹦出个这么事,我想,在郭薇出事那里,附近肯定有一具女尸,但一直没被人发现,所以借助郭薇……我想,我们只要回去那里,找到那具女尸,事情就肯定水落石出了。”
“啊!你们现在还回去找那个死人啊?”孙茗怕得快要昏过去。
“现在当然不去,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去。”我觉得猴子推测得很正确。
“要不然我们还是报警吧。”郭薇觉得我们的做法不合适。
我苦笑了下,说:“怎么报警?说你被女鬼附身了,于是就知道了有个女人死在荒郊野外?”
“唉——”郭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嗯,那这样吧,明天我们三个先去找找看。”大嘴对我和猴子说。
“行。”我和猴子没有异议。
“那今晚她不会还来找我吧?”郭薇拉住孙茗,说:“小茗,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啊?!”孙茗面露难色。
“好不好嘛,拜托拜托啦!”
“那,好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我哪敢!”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6
送郭薇她们回家后,我们来到大嘴房间。靠在床头,大嘴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说:“我不明白的就是,郭薇出车祸那会,怎么那女人就打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来了?那时候我们和郭薇也不认识啊。”
“是不是郭薇当时被她附身,然后打给你的?”猴子才说完,自己就先给否认了:“也不对,连续两个晚上都接到了电话,可当时郭薇躺在医院里啊,如果说郭薇是在昏迷中灵魂出窍打的,可按她之前所说的那些,也根本没有提到打电话什么的啊。”
我苦笑,说:“不过据她所说,她在昏迷中的那段经历中,倒是说有个男人开着辆白色面包车来接她,她好像也对那人喊了快来接我这句话。”
大嘴长大嘴巴指指自己,满脸惊愕地问:“我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说看不清脸,车也好像不是你开的车。”
“哎,我彻底糊涂了!”猴子点起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凡子,你觉得呢?”大嘴问我。
我使劲抓了几下头皮,感到思维前所未有的混乱,我烦躁地说:“不知道,他妈的好乱。”
三人闷头抽了会烟,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慌,隐约感觉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我开始担心郭薇的安全,我掐灭手中的半截香烟,对大嘴和猴子说:“我觉得不对,郭薇可能会有危险。”
猴子看着我,问:“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感觉,强烈的感觉。”
大嘴和猴子对视了一眼,大嘴说:“那怎么办?去郭薇家找她?”
猴子说:“那不行,她父母都在吧,现在都几点了,不方便,再说,孙茗不是陪着她么,在自己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现在几点?”我问大嘴。
大嘴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说:“十点多了,怎么了?”
我站起身,飞快地说:“走,去郭薇家。”
猴子满脸差异:“你真要去她家啊?”
“不,就在她家楼下,守着!”
“啊,不是吧,你疯了吧!”
“去不去!?”
“去!”
驱车来到郭薇家楼下,我跳下车,朝二楼的郭薇家看去,房间没有灯光,看来她们都已经睡了。
大嘴走到我身旁,说:“估计都睡了,我们怎么办?”
我说:“守着。”
大嘴叹口气,转身回到了车上,我在原地站着,抽了支烟,也转身上了车。我放下车窗,一动不动地盯着郭薇家所在单元的楼道出口。大嘴拧开了音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陆续打起了哈欠,躺在后排的猴子欠起身,正想说话,大嘴的手机突然响了。
嘟啦嘟……嘟啦嘟……大嘴掏出手机,才放到眼前,他怔住了。
“怎么不接?”我碰碰他,他不说话,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才看了眼,忍不住惊呼起来。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6
“怎么了?”猴子凑过身子,我举起手机给他看,猴子惊叫道:“啊,没来电显示的,是那个电话!”
铃声不屈不挠地响着,我深吸了口气,把手机拿远,按下了免提键。
“快来接我。”
“是郭薇,是郭薇的声音!”因为过分惊骇,猴子的嗓音都变了。
电话断了。郭薇家中看似没有任何动静。我拨通了郭薇家的电话,没有了人接听。
“快,快,去郭薇以前出车祸那里!”我一边叫着,一边冲上了车。在车上,我看了眼时间,午夜11点12分。走到一半,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郭薇家的号码,我赶紧接通,只听孙茗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说:“不好了,郭薇不见了。”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一起么?她爸妈呢?”
“她爸妈去她外婆家了,不在,就我和她,我刚被电话吵醒,醒来后就发现郭薇不在了,现在房子里就我一个人,我好怕啊,你们快来!”
“你不要怕,你在那没事,郭薇可能会有危险,我们现在正在找她。”
孙茗哭起来了:“那我怎么办?”
我突然对她生出莫名的厌恶,我压住火气,说:“你要么自己回家,要么待在她家。”不等她再开口,我就挂上了电话。
“怎么回事?”大嘴开着车,一边问我。
“郭薇失踪了。”
“啊!”
“快一点,大嘴,再快一点。”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剧烈,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透过挡风玻璃,我努力搜寻着每一个视力所及的地方。当车拐过一个大弯,驶入那条直路时,我看见前方十几米处一辆小四轮正停在路中间,三个人影蹲在车前,显得惊慌失措。一瞬间我的心坠到了谷底,我感到窒息,双眼发黑,一阵眩晕。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下的车,我更记不得自己是以怎样的速度跑过去的,我只记得在我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郭薇的那一刹那,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我蹲下,轻轻抱起她,我把脸贴近她的额头,我感到她的血还是温热的,我似乎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
“她没死,快快,大嘴,快,医院……”
我恍惚看到闪烁的警灯,听到嘈杂的人声,好像是猴子拉开了我,我颓然靠在路旁的一棵树上,几乎快要瘫软,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车灯在眼前慢慢放大,又猛地缩小,光线组合出绚烂刺目的形状。朦胧中,我看见他们把她抬进了车。我感到世界离我远去。
一夜未眠。郭薇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第二天清晨四点左右,我们才从医院回到大嘴房间,三人疲惫不堪。沉默良久,猴子说:“现在怎么办?”我看看大嘴,他一脸疲态地望着我,眼睛里满是血丝,我相信自己的脸色比他好不了多少。
“先睡会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没劲再洗漱,三人脱下外套上了床,我和猴子睡大床,大嘴单独睡那张钢丝床。不一会,那两人就发出均匀的鼾声,一张一弛,交替起落。我累得要命,却毫无睡意,我担心郭薇的伤情,更害怕那盯上她的东西还对她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古怪肯定就在出事点附近,我愈发笃定猴子之前的推测,我几乎已感受到,一具女尸,在阴冷潮湿的杂树林深处,散发出腐臭的,令人恶心的气味。
想到这,我冲动地想要喊起大嘴他们,我恨不能即刻找到这具女尸,将其碎尸万段。我满腔怒火都倾泻在一个可能有的女尸上。而后,猴子的梦呓让我稍稍冷静,我闭上眼,告诉自己,该休息休息。渐渐地,思维模糊起来,我感觉身体变得无比沉重,硌人的木板床似乎变得柔软如海绵一般,我正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沉陷下去……
太子太傅
发表于 2011-10-25 09:47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5点,我在起床时惊醒了猴子。大嘴仍在酣睡,呼声阵阵,猴子叫醒了他。我用大嘴的手机给在医院上班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经抢救后,郭薇的情况还算稳定,但仍然有危险,本地的医疗水平有限,主治医生和她父母商量后,决定转院到N市的医学院附属医院,中午就出发了。挂掉电话,我舒了口气,我隐约感觉郭薇不会有事。想到这,我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自打认识郭薇起,我的预感就丰富起来,并且,相当准确。
“喂,你笑什么?郭薇没事了?”猴子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嗯,应该会没事,她中午已经转院去了N市,现在……”我看了下时间,接着说:“应该已经到了。”
“哎,那就好。”猴子一屁股坐到床沿,又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和我说:“你放心,你的心上人不会有事的。”
“哎——”不等我说话,猴子竖起手阻止我,说:“你就别狡辩,我和大嘴又不是傻子,是吧,大嘴?”
大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点点头,大方地对我说:“你就放心吧,兄弟我是不会和你争的。”
猴子假惺惺地叹口气,说:“唉,幸亏我还有张晓静。”
我被这两人弄得哭笑不得。
猴子拍拍手,说:“好了,现在我们做什么去?要不要去出事那里看看?”
猴子的话点醒了我,才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嗓子眼,天晓得那纠缠她的脏东西会不会一直追到N市去。
“去,走,赶紧的。”我招呼着大嘴和猴子,正要出门,大嘴在身后叫住我:“哎,凡子,你的衣服……”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外套上血迹斑斑,是昨晚抱郭薇时沾染上的。
“要不你先穿我的吧。”大嘴说着,从衣柜里顺手拿出件夹克,扔给我。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穿上大嘴的夹克,这家伙膘肥体壮,衣服也大,我穿在身上,袖口耷拉,感觉松垮垮的。
事故点位处半山腰,此时天上正飘着毛毛细雨,四周云雾缭绕,人站在公路上,那雾气就在眼前环绕滑动,触手可及。路上仍依稀可见残留的血迹。我们从公路下到那片杂树林,由上自下搜寻了一遍,直到下方的公路出现在面前时,我们也没有找到那所谓的女尸。
猴子扫了扫被雾气打湿的头发,说:“估计被埋起了。”
大嘴在草地上蹭着沾满湿泥的鞋,一边说:“那就难找了,难不成我们要把这林子挖一遍?”
“算了,回去吧。”我说:“要不明天去土凹看看,没准黄师傅回来了。”
“行啊,走。“大嘴踏着脚说。
黄师傅还没有回来,看着紧闭的大门,我身体凉了半截。无奈回到镇上,和王师傅说起了这事。
“那冤鬼是缠上那个小丫头喽。”王师傅这样说。
“唉,可惜找不到那尸体。”我无精打采。
“我看找到咯也没用。”
王师傅的话让我心猛地一沉,我问:“为什么?”
王师傅说:“照你说的,我估计,是那冤鬼想找个替身。”
“找替身?那她为什么就盯着郭薇不放?跟她有仇!?”我气哼哼的。
王师傅摇摇头,说:“这可说不定哦,也许——”他把许字拉得老长,却迟迟说不出下面的话。
“也许什么?”猴子忍不住了。
王师傅摸着下巴,说:“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冤鬼。”
“那这一切怎么解释?”
“不晓得,我也不晓得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