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柒 一条蓝裙子
天已经黑了。屋外,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夹杂着雨丝不断地从窗户的缝隙间钻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切肤的冰凉,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望着窗外漆黑而冰冷的夜晚,林秋脸上愁云密布,郁郁寡欢。他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月今天一早便被警方传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法医已经对那把杀死柳倩的菜刀上的指纹做出了鉴定,证实上面有白月的指纹,白月已经成了柳倩被杀一案的最大嫌疑人。
白月是不是被警方拘留了?林秋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着急,他慌忙给陈锋打了个电话:
“喂,是陈警官吗?我是林秋,我想问一下白月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目前案情还在调查中,白月下午的时候便离开警局了。”
“白月下午就离开警局了?”
“是的,怎么啦?”
“哦,没什么,谢谢。”
挂掉电话后,林秋一下子呆住了。按理说,白月下午的时候便不在警局了,现在应该回家了啊,她究竟去哪了?会不会在孤儿院?林秋赶忙给孤儿院打了个电话,结果也没有白月的消息。
“叮呤呤———叮呤呤———”
正当林秋束手无措,一筹莫展的时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秋慌忙抓起话筒:
“白月,是你吗?”
“林秋,我今晚不回来了,我在丁香这里过夜,你自己睡吧,不用等我了。”
“哦,那好吧,明天早点回家。”
放下话筒,林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白月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丁香是白月的大学同学,也是林秋的儿时好友林文锐的女朋友,白月在她那里过夜完全可以放心。
冲完澡后,林秋看了会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关掉电视,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翻书。
林秋家因为不在闹市区,因此周围非常的安静。窗外,夜漆黑如墨,雨依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从不远处的玉沙河一阵阵地吹来,随着夜越来越深,空气也骤然冷了许多。
看了一会儿书,林秋感到眼睛有些困,便打算睡觉。
“笃———笃———笃———”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声非常的陌生,声音显得很沉闷,林秋知道不会是白月回来。
他心里有些纳闷,于是便丢下手中的书,起床来到客厅打开门,发现门外没人。
正当他要把门关上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老头从楼梯口走了上来,这个老头给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他穿着一套已经非常老旧的灰色中山装,毫无表情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脚上穿着一双旧布鞋,走起路来似乎轻飘飘的。
老头看了林秋一眼,并不说话,径直向楼上走去。林秋发现那个老头的眼神异常古怪和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望着那老头的背影,林秋感到非常疑惑,这个老头显然不是这幢楼的住户,他从来没见过这个老人,究竟他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他上楼干什么?难道是刚搬来的住户?
突然,林秋心头猛然一颤,他顿时想起来,楼上根本就没有住户,因为林秋家的房子在五楼,而五楼是最顶层了,六楼就是天台了,也就是说根本就不会有人住在天台上。
他记得三楼有一套房已经租出去了,但是迟迟没见住户搬来,是不是就是这个老头?也许是吧,然而,这大半夜的,他上天台做什么?
想到这里,林秋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那老头下来,于是他回屋拿了手电筒,决定到天台上去看个究竟。
林秋来到了楼顶的天台,天台上的风很大,刮得脸上有些生痛。整个天台很空旷,手电筒照过去,一目了然,哪有老头的影子?天台只有一个楼道可上下,那老头究竟怎么下去的?难道他会变法术不成?
突然,林秋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一个蓝色的影子,那个影子正迎风不停的飘荡。林秋心里猛然一紧,难道是那个蓝衣女人?
他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待走近一看,原来那并不是人影,而是一条挂在铁丝上的蓝色裙子。
正当林秋盯着那条奇怪的蓝裙子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心头大骇,浑身一哆嗦,猛然转过头来,原以为是刚才那个老头,想不到却是陈锋。
贰拾捌 丁香被杀
黑暗中,看到突然而至的陈锋,林秋感到有些意外:“陈警官,怎么是您?”
“哦,对不起。”陈锋歉意地笑笑,“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林秋也尴尬笑笑,“这么晚了,您来有事吗?”
“傍晚的时候,你打电话询问白月的事情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陈锋盯着那条不断随风飘荡的蓝裙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担心白月会出什么事,因此过来看看。”
“谢谢您的关心。”林秋心里一阵感动,“请您放心,白月没事,她今晚不回来了,在她的一个同学家过夜。”
“哦,没事就好。”陈锋的口气似乎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他看了林秋一眼,问道,“林秋,我想问你一下,白月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异常表现?”林秋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伤感,“自从柳倩死后,加上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恐怖鬼怪事件,她整个人变得很沉默、很忧郁,整天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也许她受的打击太大了。除此以外,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异常的情况?”
“好像没有了。”林秋沉思了一会,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哦,对了,白月近来还经常做恶梦,每当做恶梦的时候她老是喊那句话,那句话很可怕。”
“什么话?”
“我掐死你。”
陈锋心头一紧,脸如凝霜,他沉思了一会,便拍了拍林秋的肩膀:
“好了,夜很深了,我不打扰了,你赶快休息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陈锋说完便匆匆下了楼,很快便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
目送陈锋下楼后,林秋回头看了一眼那条蓝色的裙子,它依然在迎风飘荡着,就像一个在黑夜里跳舞的蓝色幽灵。
看着这条奇怪的蓝裙子,林秋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紧张地看了看天台的四周,刚才那个神秘老头古怪而诡异的眼神突然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他心里一哆嗦,匆匆瞥了一眼那件蓝色的裙子,便快步走下楼去了。
林秋回到自己的屋里,浑身乏力,他倒在床上,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那条迎风飘荡的蓝裙子和那个神秘老头古怪而诡异的眼神。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睡去……
今天是礼拜六,林秋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钟,其间不断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怪梦。起床后,头脑昏昏沉沉的,情绪非常低落。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躺了下去。
正在此时,客厅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声音显得很急促。
林秋心头一紧,赶紧爬起床,来到客厅,猛地抓起话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白月断断续续的哭声,林秋感到不妙,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白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林秋,我,我好害怕。”
“别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香,她,她被人杀死了!”
啊!林秋一下子呆住了,两眼怔怔地盯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什,什么时候被杀的?”
“昨天,昨天夜里。”
“报警了吗?”
“报了。”
“好,你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搁下话筒,林秋急匆匆地赶往林文锐和丁香共同租住的宿舍。
陈锋和一帮警察已经到了现场,法医正在对尸体做鉴定。丁香惨死在自己的床上,一眼便可以看出,她是被人用刀器这样的利刃割断喉咙而死亡的,鲜血流了一床。
奇怪的是,因为林文锐到外地出差了,昨晚白月就跟丁香同睡一床,她被杀害的时候白月居然也毫无察觉。
一个警察在厨房发现了一把带血的菜刀,法医立即做了血液化验,鉴定结果马上出来了,丁香正是被凶手用这把菜刀割断喉咙而死亡的,死亡时间为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死因与柳倩几乎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两个人都是被同一凶手所杀。
从她们俩那扭曲变形的脸和惊恐万状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在被杀害之前,她们一定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还来不及喊叫和挣扎便被凶手残忍地杀害了。
白月脸色惨白,精神非常脆弱,她无力地靠在林秋的怀里,身体在微微地发抖,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几乎令她精神崩溃。为了不再让她受刺激,林秋把她带离了案发现场,回到了自己家。
目前,在案子没有告破之前,柳倩和丁香的尸体都暂时存放在市医院的太平间。
第二天早上,菜刀上的指纹鉴定结果也出来了,上面同样有白月的指纹,而且都是最新的指纹,也就是说,两把菜刀的最后使用者都是白月。如此说来,白月肯定是凶手无疑了。
然而,令人想不通的是,如果两个死者都是白月所杀的话,她为什么要自动报警?她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而且,似乎每一次都是天亮后她才发现死者被杀害了,然后才哭哭啼啼、慌慌张张的报警,这种情况显然不符合常情,也不符合一般凶手作案的心理特征。
究竟谁是凶手呢?
正在此时,办公桌的上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锋抓起话筒:
“喂,你好。”
“是陈警官吗?我是市医院的贾院长,有一个情况向你汇报。”
“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医院的工作人员对尸体进行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柳倩和丁香两位死者的额头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两个蓝骷髅。”
“哦,知道了,谢谢你,贾院长。我马上派人过去。”
贰拾玖 神秘的老头
九点左右,陈锋的助手杨剑带着两名警察赶到了市医院。在院长贾东生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的停尸房。贾东生把盖在柳倩和丁香两位死者身上白布逐一掀开,印在她们额头上的蓝骷髅赫然呈现在众人的眼前,显得阴森而恐怖。
很显然,这两个蓝骷髅跟林忘仇的父亲林永福和郑安生的母亲赵桂花死时额头上出现的蓝骷髅是一模一样的。
杨剑盯着面前那两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思索了片刻,然后拿出相机,对着那两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各拍了几张照片。
出了停尸房后,杨剑向院长贾东生询问了几个细节问题,然后找来医院的守尸人张老头和第一个发现蓝骷髅的医院工作人员问了几个问题,结果都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来,杨剑只好向贾东生告辞返回公安局。
案情的调查已经陷入了僵局,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警方已经是第三次传讯了白月,但丝毫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并非白月不愿招供,而是她的的确确对案情一无所知,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那两把菜刀上明明有白月的指纹,但她却非常坚决地说自己从来没有动过那两把菜刀,看口气不像在说谎。目前,除了两把菜刀上的指纹外,没有其它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白月是杀人凶手。
陈锋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闷烟。听完了杨剑对医院里发生的情况的汇报后,他陷入了沉默。过了片刻,他突然把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眉毛一扬,口气异常严峻地问:
“孤儿院的童星星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你马上给我调查一下童星星的来历。”
“好,我马上去办。”
杨剑走后,陈锋把门关紧,斜靠在椅背上,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微闭着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由于受惊吓和忧伤过度,白月病了。林秋向报社请了假,专门在家陪她。白月刚刚沉睡过去,林秋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看着白月那明显消瘦且略显苍白的脸,他感到特别难过。
“我不是凶手!我不是凶手!她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白月又开始做恶梦了。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身体在剧烈地挣扎着,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正承受着一种巨大的痛苦的煎熬。
林秋赶紧拿来一条热毛巾敷在白月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白月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下午三点的时候,林秋接到了陈锋的电话,要求他到警局去一趟,陈锋有事想跟他谈谈。林秋给白月吃了药,叮嘱她好好在家休息,然后便去了警局。
傍晚的时候,白月感觉舒服了许多,头不那么痛了,手脚有了些力气。于是,她起床把晚饭做好了,等着林秋回来吃。
八点多了,林秋还没有回来。白月勉强扒了几口饭,然后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林秋。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林秋还是没回来。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晚,白月心里有些发慌。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白月来不及多想,赶紧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林秋,而是一个老头,这个老头给人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他穿着一套已经非常老旧的灰色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旧布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当白月的眼睛和那老头的眼睛相接触的瞬间,白月心里猛然一颤,脸上骇然失色,眼前这个老头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和可怕!
白月一下子想起来了,上一次夜里有人敲门的时候,她从猫眼里看到的那只异常混浊、古怪而诡异的可怕眼睛正是这个老头的眼睛!
望着门外那个古怪的老头,白月充满恐惧地颤声问道:
“请问你,你找谁?”
“我找林正德。”
老头的口气阴森、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林正德?林正德是谁?白月蓦然想起来了,林正德不就是林秋的父亲吗?
“他,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找他干什么?”
“我来还他一样东西。”
说着,老头把手中的一个塑料包递给白月,然后转身径直向楼上走去,白月发现他走路的脚步轻飘飘的。望着那个老头阴郁、可怕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楼道的黑暗中,白月慌忙把门紧紧地锁好,整个人依在门上不住地喘着粗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老头为什么要到楼上去?难道他住在楼上?这不可能呀,楼上是天台,天台怎么能住人呢?莫非,莫非他是鬼?
白月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过了好一会,她终于镇定了下来,看着那个老头给她的那包东西,那个东西用黑色的塑料和油纸层层包裹着,而且包裹得很严实,显得非常神秘。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老头和林秋的爸爸又是什么关系?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林秋的爸爸借给他的,为什么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来还,而要等到他死后才来还?
白月慢慢地把包裹着的塑料和油纸一层一层的打开,当剩下最后一层的时候,白月顿时紧张起来,她的手有些颤抖,心里既好奇又害怕。
犹豫了片刻,她把最后一层油纸缓缓地打开。突然她尖叫一声,眼露惊恐之色,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浑身不住地颤抖。
白月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神秘的东西竟然是上次童星星所刻的那个狰狞、恐怖的人头骷髅……
叁拾 鬼影重现
林秋从陈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钟。整个公安局的院子已经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夜幕中,四周静悄悄的,凄冷的夜风刮得脸上生痛。几盏路灯发出昏黄、黯淡的光,在这个寂寥的冬夜里显得朦胧而诡异,在他的心里投下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林秋一边走一边回忆着陈锋的话。如果陈锋分析得不错的话,从林忘仇的神秘失踪到丁香的神秘被杀等一系列古怪复杂的案件均系同一凶手所为,当然,也不排除有两个以上的凶手共同作案。而在这一系列的复杂案件中,蓝骷髅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每当蓝骷髅的出现,便预示着死亡的开始,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将无一幸免。
林秋回忆起第一次在家里卫生间的镜子上看到的那个恐怖的蓝骷髅,一想到蓝骷髅那阴森、狰狞的面目,他的心底便泛起阵阵寒意。
他至今仍想不明白,那个可怕的蓝骷髅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家里卫生间的镜子上的。还有,上次在林永福房间的床上发现的那个神秘的蓝骷髅面具,不知它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林永福的床上去的。后来,林永福把那个面具拿去埋掉了,似乎他对那个面具非常忌讳和害怕。
突然,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网站,还有那个恐怖的电话和女人哭声。自从上次电脑自动关机后,往后上网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名为“地狱之门”的恐怖网站了。
难道这一切都与那个可怕的网站有关?
公安局的院子很大,从办公大楼到院子的大门有一段距离。正当林秋想入非非、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院子大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正朝他这边走过来,由于夜色浓重,灯光昏暗,因此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林秋感到有些诧异,他略一思索,便悄然隐身躲到路旁的花丛中。那个人慢慢地走近了,路灯把那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穿着蓝色的裙子,披肩的长发有些凌乱,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地飘扬,一张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异常的凄凉、恐怖。
躲在花丛中的林秋心脏狂跳不已,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她正是林秋前几次遇见过的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不,也许是蓝衣女鬼。究竟她是人还是鬼,至今林秋还搞不清楚,只是觉得她很诡秘、很可怕。
当她从林秋藏身的花丛旁经过的时候,林秋明显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飕飕的寒气。
蓝衣女人一直向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走去,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林秋心里大惑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安局里?
林秋从花丛里站起身来,望了一眼那高高耸立着的公安局办公大楼,整座大楼一片漆黑,远远望去,像一幕巨大的阴影,给人一种阴森而凄凉的感觉。
林秋不想再逗留在这里,于是他快步向公安局的大门走去。来到值班室,林秋问正在值班的警察,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女人?什么女人?”
值班的警察一脸茫然,疑惑地盯着林秋。
“刚才,我看到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女人到里面去了,难道你没有看到她?”
“没有,从没看到什么穿蓝裙子的女人。”
这就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那个女人从大门这边进来的。公安局一向警卫森严,外人不经允许是不能随便入内的。也就是说,只有值班警察放行她才能进得来,然而,值班警察并没有看到她进来,那么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满腹狐疑的林秋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公安局办公大楼,蓦然,他发现办公大楼的一个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一缕黯淡的光,这光线不像是电灯的光,幽蓝幽蓝的,远远望去就像是黑夜里的一串鬼火。
犹豫了片刻,林秋便返身朝公安局办公大楼跑去。
不一会,便来到了办公大楼的楼底下,林秋抬头一看,发现那奇怪的灯光正从五楼的一个房间的窗户中透射出来。那灯光有如鬼火一般,蓝幽幽的,显得非常诡谲。
那个房间正是陈锋的办公室。
看着从窗户里透射出来的奇怪的灯光,林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想打电话给陈锋,却发现手机忘了带了。
稍微犹豫了一会,林秋决定亲自上去看看。他发现楼道的铁门并没有上锁,难道陈锋还在办公?刚才那个蓝衣女人又去哪了?
林秋来不及多想,推开铁门上了楼。楼道装的是感应灯,每上一层都要重重地踩一下地板灯才亮起来,每踩一脚,似乎整栋大楼都有回音,这回音显得悠长而沉闷,在这万籁俱寂的午夜里不免令人心惊肉跳。
很快便上到了五楼,陈锋的办公室在最左边。从窗户里透射出来的灯光蓝幽幽的,显得特别的刺眼。林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朝陈锋的办公室走过去。
慢慢地,林秋来到了办公室的窗户旁,窗户正开着,林秋把头慢慢地探过去,发现屋里并没有人,也没有开灯,而陈锋办公桌上的电脑正开着,电脑摆放的位置不知被谁移动了,原本朝内的电脑屏幕此时刚好对着窗户,那蓝幽幽的光正是那台电脑发出的。
突然,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犹如一把重棰子猛敲在林秋的后脑上,他感到眼前一阵晕眩。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林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正是那个可怕的恐怖网站“地狱之门”的主页!“地狱之门”四个怪异的大字正在闪烁着蓝幽幽的鬼火,那个狰狞的蓝骷髅显得异常的恐怖,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林秋。
突然,一滴滴鲜红的血开始从蓝骷髅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里慢慢地流出来,渐渐地便染红了整个电脑屏幕,一幅鲜血横流的恐怖画面霎时呈现在林秋的面前!
一个异常低沉、恐怖的女人声音从屋里悠悠的飘了出来: “你———来———了———”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恐怖的声音,林秋的头“嗡”地大了数倍,他惊恐地四处张望,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下一个就是你———”
过了片刻,那个恐怖的声音再次传来,林秋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双腿不住地颤抖。
“下一个就是你!”这句话犹如穿透鼓膜,直接钻进他的脑海中一般,重重地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久久地在脑海里回荡着,就像是魔鬼的召唤,令他魂飞魄散。
女人话音刚落,屋里的电脑便“啪”的一下子自动关机了,屏幕顿时一片漆黑……
林秋逃也似的跑下了楼,不顾一切地朝大门跑去。
而此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蓝衣女人正躲在楼道的黑暗里,冷冷地看着他那狼狈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凄笑……
叁拾壹 天台上的歌声
林秋终于回到了家,他仍然惊魂未定。到了家门口,他蓦然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门口似乎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阴气。他往通向天台的楼道看了一眼,整个楼道黑乎乎的。突然,林秋看到楼道的黑暗里好像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看着他。
他心头一颤,猛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老头古怪而诡异的眼神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林秋不自觉地向楼道走去,黑暗中,那双可怕的眼睛正闪着蓝幽幽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林秋缓缓地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拾阶而上。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双猫的眼睛,一只黑色的猫正蹲在楼道的暗处,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回事,林秋对这只从未谋面的黑猫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喵———嗷———”
突然,那只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异常敏捷的纵身一跃,一下子消失在天台的黑暗中,不知去向。
林秋惶恐地往天台上看了一眼,便匆匆地下了楼梯。打开房门后,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大惊失色!只见白月昏睡在客厅的地板上,她的身旁赫然躺着一个狰狞的人头骷髅,骷髅的嘴巴、鼻子、耳朵等正在往外慢慢地流着血,其情景跟他刚才在公安局陈锋办公室的电脑里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林秋手脚一片慌乱,他把白月抱到卧室的床上。过了一会儿,白月渐渐醒了过来,看到林秋,她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低声哭泣起来,边哭边把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秋。
听完了白月的叙述,林秋眉头紧锁,他也想不明白,那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父亲的名字?很明显,那个老头跟父亲一定有着某种瓜葛。然而,令人想不通的是,那个人头骷髅明明是童星星所刻,怎么到了那神秘老头的手里?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林秋把那个流血的人头骷髅重新用油纸包好,准备天亮后送到公安局去。
草草冲了个热水澡后,林秋把卧室的门关紧,把灯熄灭,紧紧地搂着白月,两人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林秋又开始做梦了,他梦见了天台上那条奇怪的蓝裙子,那条蓝裙子正在迎风飘荡,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在黑夜里跳舞的蓝色幽灵。
突然,那条蓝裙子唱起歌来,歌声凄美幽怨,悠悠地飘荡在寂静的午夜里。在歌声的吸引下,林秋一步步地朝那条蓝裙子走去。
就在此时,那条蓝裙子忽然一下变成了那个神秘的老头,老头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正在流着血,面目异常的恐怖……
林秋一下子被吓醒了,突然他感觉身边空荡荡的,伸手一摸,白月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秋心头一紧,睡意全消,他赶紧扭亮床头的台灯,下床来到客厅,发现白月不在客厅,他又到卫生间和厨房去找,也不见人影。
白月去哪了?林秋心头大乱,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一阵歌声突然从窗外飘了进来,歌声显得凄美而幽怨。林秋一怔,这歌声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刚才梦里那条蓝裙子唱的歌吗?
难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放音乐?林秋仔细听了一会,不禁心头大骇,这歌声竟然是从楼顶的天台上飘来的!
这歌声对林秋似乎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他不自觉地打开房门,顺着黑乎乎的楼道,向楼顶的天台走去。
上到天台,借着朦胧的夜色,林秋看到在天台的另一端,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歌声正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林秋慢慢地朝那个人影走过去。待走近一看,不禁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原来,那个人影根本就不是那条蓝裙子,而是那个可怕的蓝衣女人!她正背对着林秋,身上的裙袂在夜风的吹拂下,飘飘扬扬,披肩的长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似乎并不知道林秋的到来,依然在专注地唱着歌。
蓦然,林秋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他壮着胆子,大声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那个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歌声顿时消失了,她转过头来,林秋霎时目瞪口呆,怔怔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不知所措。
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蓝衣女人竟然是白月!
“林秋,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月似乎大梦初醒一般,脸上一片惊慌失色。
过了半晌,林秋才回过神来,他惶惑地问道:
“白月,你,你怎么会跑到天台上来?”
“我,我也不知道。”
白月一脸的茫然,看着空荡荡的天台,她顿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心里不禁一阵颤栗。
“天台上风大,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林秋扶着白月,下楼回到屋里。他倒了一杯开水给白月,喝完水后,白月心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白月终于记起来了,入睡后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童星星,他正在天台上哭,他说他很冷,叫白月送他回孤儿院。白月虽然害怕童星星,但也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天台上受冻,于是便起床上了天台。至于到了天台后做了什么她就一无所知了。
“这裙子,是怎么回事?”
林秋指着白月身上穿的那条蓝裙子,疑惑地问道。
如果没错的话,白月此时身上所穿的蓝裙子正是那天夜里挂在天台铁丝上的那一条。
经林秋一问,白月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条蓝色的裙子,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穿上这条裙子的,她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穿的是那条白色的睡衣。
“这条裙子是我在大学的时候买的,已经两三年没有穿了,但一时又舍不得丢掉,因此一直压在衣柜底下。”白月抚摸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喃喃地说道,“我怎么会突然穿上这条裙子呢?”
过了片刻,白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赶紧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全翻了出来,果然不见了那条蓝色的裙子。
看着白月的身影,林秋蓦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在夜里或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无法分辨出哪个是白月,哪个是蓝衣女人,穿上蓝裙子的她们看起来竟然一模一样。
难道,白月就是蓝衣女人?
叁拾贰 新来的女记者
今天早晨,一场罕见的神秘大雾突然而至,将整座H市笼罩于一片迷茫与诡秘之中。这是入冬以来少见的大雾,也是这座南国都市历年冬季少见的大雾天气。雾层的厚度约80至100米,自西北方向如潮水般涌向整个市区,登高俯瞰30层以下的楼房全部淹没在茫茫雾海中,仅有少数高楼和山头在雾海中时隐时现,恰似“海市蜃楼”。
《都市快报》的办公大楼位于新城区的滨海大道,大楼临海而建,属于高级海景写字楼。
8点30分,新闻中心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挤在窗前看雾景。凭窗远眺大海,海上也是一片白茫茫,大雾在水云之间四处缥缈,如梦如幻。
这场罕见的大雾直到上午11时才慢慢散尽,整座城市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报社最近正忙着对报纸进行改版,林秋也在负责时事版的改版策划。这次改版,将对报纸进行重新定位,在追求新闻更快、更准、更贴近生活的同时,力求内容更丰富,版面更活泼,特别突出了休闲娱乐这一块,充分体现出都市报的特点、风格以及人文关怀精神。而且,整张报纸将加厚,大约会增加十个版左右,达到四十个版。新增的版块大多数都是休闲娱乐方面的,版面编辑和记者也都陆陆续续到位。新报纸计划在春节前推出。
下午3点钟,在报社大会议室召开改版研讨会,所有参与改版策划的人以及新版面责任编辑都参加。
会上,一位新来的女记者引起了林秋的注意。这位女记者大约二十六、七岁左右,一米六八的身材,短发,相貌清秀,一身的打扮显得精干利索,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非常引人注目。
按照惯例,开会前,新同事必须做一下自我介绍,以便让大伙认识。轮到那位女记者介绍的时候,她大方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我叫张碧琪,主要负责休闲文化版的策划和编辑,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张碧琪?林秋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她也是做记者编辑的,或许是在其它杂志、报纸上见过吧。不过,林秋的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特别,似乎印象挺深刻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研讨会开始后,各个版块的策划人和责任编辑分别向大家介绍了自己所负责版面的改革方案。自由讨论时,大家讨论得非常热烈,张碧琪的口才非常好,思维也相当活跃,一些想法也比较独特,看得出她是一个非常有才气的女孩。
会议大约开了两个多钟头。散会后,林秋向张碧琪打了声招呼,张碧琪也很热情,随后两个人便在会议室聊了起来。
“刚才听了你对自己的版面构想的介绍,感觉非常不错!”
面对这位容貌和才气都非常出众的新同事,林秋不由得一脸的钦佩。
“谢谢你的夸奖和支持!”听了林秋的夸奖,张碧琪显得很高兴,笑容很灿烂。接着她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我还有另一个计划,因为还没酝酿成熟,所以刚才在会上没有说。”
“哦,是什么计划?能不能先给我透露透露?”
看着张碧琪那神秘的样子,林秋顿时来了兴趣。
张碧琪沉吟了一会,便说道:“好吧,就先给你透露透露,顺便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嗯,你说说,什么计划?”
“是这样的,目前国内的恐怖灵异文学的读者群越来越多,市场越来越大,这是一块等着我们去挖掘的宝藏。”张碧琪似乎对自己的计划非常的有信心,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炯炯有神,越说越显得兴奋,“而且,国内目前已经有多家报纸涉猎恐怖灵异文学这一领域,读者反映都相当热烈,这不仅促进了报纸的销量,而且为报社带来了巨大的广告收入。”
“哦,这么说,你的计划就是准备开一个恐怖灵异文学栏目?”
“是的,目前在H市还没有哪一家报纸开辟这样的栏目,我敢肯定,这个栏目推出一定会很火。你相信吗?”
“嗯。”
林秋轻轻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张碧琪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写过一部恐怖小说,书的名字我忘了。”
“是呀,那本书的名字叫《冤魂》,原来你也是我的读者呀。”
“嗯,看过,挺恐怖的,很吓人。书名忘了,但作者的名字却记住了。刚才我怎么总觉得你的名字这么熟悉呢,原来是大作家。”
“哎,你别讽刺我了,我只不过对恐怖、悬疑和灵异类的东西比较感兴趣而已,偶尔走运出了本书,算不上什么作家啦。”
张碧琪显得有些俏皮,但却很谦虚,不像别的女人,人家一夸便飘飘然。
林秋此时却突然变得沉默了,说到恐怖,他便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想起了那可怕的蓝骷髅,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想起了林忘仇和郑安生的神秘失踪,想起了林永福和张玉玲的惨死,想起了最近白月所遇到的种种恐怖以及柳倩和丁香的惨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心里很清楚,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谁也不知道接着又将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林秋的神色突然有些不对劲,张碧琪略显诧异。
“哦,没什么。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林秋一下子回过神来,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碧琪,你的计划非常好,我支持你。”
“真的?那就太谢谢你啦。改天我请你吃饭!”
张碧琪又恢复了刚才的开朗,满脸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倍感自豪。
不过,她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林秋刚才的神色变化有些怪异,看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但由于她与林秋刚刚才认识,也不好往深处问。
大约聊了二十多分钟,张碧琪便被主编喊去了。刚才在研讨会上,主编还特意夸了她几句,似乎对她挺重视。
不过,说句实在话,张碧琪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机智伶俐、多才多艺,天生就是做媒体的料。
林秋对张碧琪的这一评价,在未来一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更加得到了印证。而且,在张碧琪的身上,还发生了许多令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叁拾叁 凶血
这天下班后,张碧琪兴致勃勃地请林秋吃饭。林秋虽然惦记着白月,但又盛情难却,只好给白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跟同事一起吃饭谈些事情,让她自己先吃饭,晚些他再回去。随后,他们来到离报社不远的一家名为“避风阁”的餐厅,这家餐厅刚刚装修一新,显得非常时尚,格调高雅、环境优美,是休闲吃饭的好去处。
张碧琪选了个合适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服务员早已递上菜单,张碧琪接过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又要了两杯热饮。
“林秋,今天我要向你宣布个好消息。”
张碧琪喝了一口饮料,兴奋的说道。
“哦,是什么好消息?”
林秋故作好奇地问道。其实他早已猜到张碧琪要宣布的是什么好消息了。
“主编已经通过我的方案了,他对我关于开辟恐怖灵异文学栏目的计划表示大力支持。”
“真的吗?那真的得好好庆祝庆祝呀!”
“嗯,主编大人实在是太英明了!”张碧琪一脸的兴奋,“今晚咱们一定得好好干一杯,庆祝庆祝。”
说着,张碧琪喊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不一会,菜也上齐了。
林秋把酒倒满,然后举起了杯: “来,为你的伟大构想即将实现干杯!”
张碧琪笑嘻嘻地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开心地说道:
“谢谢啦!我一定不辜负主编和你的期望,努力办好这个栏目。”
席间,林秋和张碧琪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他们聊得很投机,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外,还聊了彼此一些个人的经历,从谈话中得知,张碧琪不仅对恐怖、悬疑类的东西感兴趣,而且还练过散打和跆拳道,曾经参加过全国女子散打比赛并且获得了第五名。三年前,她与男朋友分手后便去了新加坡,在新加坡做了两年的私家侦探,两个月前刚刚回国。这次她来报社应聘,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恐怖异灵文学栏目。如今,她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闲聊间,林秋也向张碧琪说了一些自己的个人经历,他心里非常想把自己最近的一些恐怖遭遇跟张碧琪说说,让她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多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始终没有勇气开这个口。
一直聊到九点多钟,他们才分手各自回家。
白月正在客厅看电视。她最近的精神非常脆弱,显得心事重重,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那个古怪的老头,还有那老头还给林秋父亲的那个可怕的人头骷髅,至今还令她心有余悸。
然而,对她的打击最大的还是柳倩和丁香的死。最令她感到愧疚的是,她们俩被杀害的时候自己就睡在她们的身边却一无所知,没有能力去保护她们。
究竟凶手是谁?警方为什么总是怀疑她是凶手呢?白月怎么也想不明白,厨房里那把菜刀自己已经好久没碰过了,为什么刀柄上会有自己的指纹?
看到林秋回来了,白月心里顿觉得宽慰不少。这些天来,每当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和不安。她总觉得这屋里似乎藏着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
林秋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白月一起看电视。看着白月那憔悴的脸,林秋感到既心疼又愧疚。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可怕事情完全打乱了他们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使他们完全陷入了一片恐怖的包围中,时时担惊受怕。
窗外,夜一片漆黑。冷风从不远处的玉沙河急吹过来,刮得屋外的树枝摇摇摆摆。
看了一会儿电视,差不多十一点了,林秋和白月都觉得很困乏,于是便关了电视,回到卧室休息。白月像小鸟一样依偎在林秋的怀里,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令人怜惜的忧郁。
林秋搂着白月,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白月也迎合着他,两人情不自禁地相互拥吻起来。在柔和的灯光笼罩下,他们沉浸在一片激情和欢愉中,暂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最近所经历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怖事情。自从那些可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以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激情了。
第二天是冬至,刚好也是周末。天气很冷,天空阴阴的,显得灰暗而萧瑟。在H市,冬至有扫墓的习俗。林秋早早便起了床,准备好了香烛等祭品,准备去给父母上坟。
自从父母过世以来,他每年的冬至和清明都要去给他们上炷香,敬杯酒,陪伴他们坐一会儿。父母在世的时候过得不愉快,走得也很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尽一份孝心,他们便匆匆地离开了人世,丢下他一个人孤单地活在世上,幸亏有了白月,否则,他真不知道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在H市的郊外,有一座占地数顷的墓园,是H市目前最大规模的墓园。
十点钟左右,林秋来到了静谧而幽深的城郊,远远地可以看见墓园低矮的拱门散落在斜斜的坡地上。四周是高大的树木,只有一条小路连接着墓园与尘世。走进墓园,墓园里草木苍郁,阴气缭绕,显得非常阴森而肃穆,给人一种诡异而凄凉的感觉。
今天来墓园上坟的人挺多,刚进园就闻到了香烛冥钱燃烧和酒气飘香的味道。有些残存的冥钱被风吹得到处飘扬,有些被风刮到了树枝草叶上。墓园很大,林秋父母的墓地在墓园的北边,从门口到那边要绕好多个弯才到。
突然,林秋看到前面的远处有一个蓝色的身影匆匆地在墓地里穿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墓园里浓密的树林中,如幽灵一般没了踪影。林秋心里一惊,他发觉刚才那个蓝色的身影有些熟悉,虽然距离很远,但他仍然认出了是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
她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她也来这里上坟?林秋感到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个神秘的女人非常恐怖,她的出现总是意味着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林秋不敢再往深处想,幸亏墓园里人挺多,又是白天,所以不是很害怕。他匆匆朝他父母的墓地走去。不一会,便远远地看到父母的坟墓了。
突然,林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觉得他父母的坟墓有些不对劲,特别是那高高耸立着的墓碑,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急,赶忙加快脚步跑过去。
待跑到墓碑前一看,林秋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嘴唇在不住地哆嗦着,显然是又惊又气。
在他父母坟前那座高高耸立着的墓碑上竟然挂着一条死狗,暗红色的狗血正从那条死狗的脖子里汩汩地往下流,染红了大半个墓碑。
看着墓碑上那条面目狞狰的死狗,以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狗血,林秋气得浑身颤抖,心里同时升起深深的恐惧。
他心里明白,按照民间的风俗,用死狗来祭祀死人代表着一种毒咒,是对死去的人的一种极大的不敬和恶毒的诅咒,死狗的血更是一种充满杀气、人神忌讳的凶血。
林秋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如此恶毒,如果不是与父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侮辱和诅咒自己的父母的。究竟那个人是谁?他与自己的父母又有着怎样的仇恨?
突然,他想起了刚才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她做的?
叁拾肆 一个大胆的计划
冬日的黄昏,天空灰暗而沉寂,萧瑟的寒风不断地拂动地上枯腐的落叶,郊外一片凄凉、落寞。林秋从墓园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峰已经隐没在黑色的夜幕中,幽暗的夜慢慢地给四周带来了死亡的阴影。
林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他父母墓碑上的狗血清洗干净,那条死狗已交给墓园管理员埋掉。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如此仇恨自己的父母,在他们去世几年后,还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来诅咒他们。看到自己已死去的父母依然遭受如此凌辱和恶毒的诅咒,他心里又气又恨又伤心,同时又感到十分的害怕。
想起那条面目狰狞的死狗,以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的狗血,林秋的心里依然觉得深深的恐惧和不安。特别是那暗红色的、在墓碑上四处流淌的狗血,犹如一幅血腥的画面牢牢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家后,林秋发现屋里亮着灯,白月却不在家。晚饭早已做好了,饭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菜和一个汤。林秋以为白月在厨房,然而厨房里也没人,他又到卧室里看了一下,也不见人影。
白月去哪了?林秋看着饭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顿时涌起一丝隐隐的不安。他赶忙给白月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她手机和挎包都丢在家里,显然,白月出门时一定很匆忙,也许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秋心里一阵着急,顿时坐立不安起来。正当他手足无措时,突然想起应该给孤儿院打个电话。于是,他拨通了孤儿院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孩,他认得是孤儿院的小梁。小梁告诉他孤儿院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白月现在正在孤儿院。
“小梁,孤儿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个女人来孤儿院找童星星,你也知道,童星星已经失踪好多天了,哪里还找得到?”小梁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那个女人不相信我们的话,一口咬定是白月把童星星藏起来了,一定要叫白月来孤儿院给她个交待。”
“事情怎么样了?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孤儿院吗?”
林秋说话的口气显得急促而不安。
“那女人已经走了,白月一来她就走了,什么话都不说,真是奇怪。”
放下电话,林秋心里立即蒙上了一层阴影,那个女人倘若猜得不错的话,一定是那个神秘的蓝衣女人,今天中午在墓园的时候他遇见了她,她的出现总是意味着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将发生。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嘀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张碧琪。林秋心念一动,他决定把这些天来所经历的种种古怪的事情告诉张碧琪,让她分析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疯掉。
“喂,碧琪,你好。”
“林秋,你有空吗?想跟你聊些事。”
“好的,我也正想找你聊聊,咱们还是到避风阁去吧,离你那近一点。”
“那好,我在避风阁等你。”
出门后,林秋叫了辆的士,大约三十分钟后便到了避风阁。还是在上次吃饭的那个位置,张碧琪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到林秋进来,张碧琪向他招了招手,林秋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林秋,想喝什么?”
“来杯咖啡吧。”
张碧琪向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她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林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双眼布满了忧郁,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
张碧琪稍微感到有些不对劲,口气充满关心地问道:
“林秋,你怎么了?好像你有心事?”
“嗯,是有一些事情,不过,你先说你的,等会我再跟你详细说说。”
“好吧,其实我的事情也不是很急。”张碧琪边说边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纸来,“这是我关于恐怖灵异文学栏目的策划方案,还有一些恐怖小说的题材,想请你帮我看看,主要是看看那几个小说题材,哪个较好些。我准备亲自主笔,搞个恐怖小说连载,栏目推出时一定要有轰动效应,因此,小说题材的选择很重要,你帮我参考参考。”
林秋接过张碧琪递过来的方案,仔细地看了起来,方案做得非常的详细,而且思路很好,关于栏目的定位、经营模式、版面规划、市场运作等等都设想得非常周到,可以称得上是一份近乎完美的策划方案。
“碧琪,你的方案做得真好,几近完美,佩服。”
林秋由衷地赞道。
“谢谢。”张碧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方案做得再好也不管用,主要在于实施。所以,小说的选题非常重要,栏目推出时一定要在读者中造成一种轰动效应,掀起一股恐怖热潮,这样栏目才能做得成功。”
“嗯,你的构思非常的好。”
林秋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张碧琪的几个小说题材,这几个小说题材都不错,选题都比较奇特,如果写得好,一定会走红。
“碧琪,这几个小说题材感觉都不错,挺特别的。” 林秋微笑着赞道,“你真不愧是才女,一定会走红的。”
“马屁精!”张碧琪嘻嘻一笑,说道,“好了,我的事就暂时谈到这里,你说说你的事吧。”
林秋刚刚还挂着一丝笑容的脸此时突然又堆满了愁容,他微微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了头。张碧琪发现他那双布满忧郁的眼睛里似乎还隐藏着某种深深的恐惧。她心里不禁一惊,急急地问道:
“林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碧琪,希望你不要害怕。”林秋喝了一口咖啡,他拿咖啡的手似乎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了一下,几滴咖啡溢了出来,滴在了餐桌上。他顿了顿,接着缓缓地说道,“最近两个月以来,我不断地遇到了许多非常古怪而又极其恐怖的事情,这些莫名其妙而又非常可怕的事情几乎令我崩溃。”
“哦,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事情,你快说说。”
张碧琪虽然有些紧张,但似乎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显得比较好奇和感兴趣。
于是,林秋把他近两个月以来所遇到的一系列鬼怪而恐怖的事情,从头至尾详细地跟张碧琪说了一遍。
听完林秋的叙述后,张碧琪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仿佛在听一个十分吓人的恐怖故事。
她万万想不到,林秋所经历的事情远远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恐怖、诡异和离奇,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恐怖小说中的情节,然而,这些恐怖而离奇的事情确确实实已经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她身边这位日夜相处的同事的身上,这是多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张碧琪才从刚才的恐怖气氛中回过神来,彼此都沉默着。她看了一眼林秋,发觉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难看,一双眼神游离不定,显得非常复杂。
望着窗外不断闪烁的、散发着迷幻色彩的霓红灯,张碧琪心念一动,脸上浮起一丝令人难于察觉的表情。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她的脑海里酝酿…… 姐姐继续啊,我等着看呢 老大,能不能把这部小说补齐?我在网上找了很久没,居然找不到完整版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