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大方地拉过那个男人,神气活现地给我介绍,"陈北,这是我男朋友 Charles孙,在英国读法律,博士。"
程瑶把"博士"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着实吃了一惊,我一直担心程瑶被我无情抛弃之后,这小芳心再怎么也得伤个一年半载的吧?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要找个机会给她讲讲张海迪的故事,然后鼓励她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我和 Charles孙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这位Charles孙显然不知道我和程瑶之间的交情,对我甚是热情。但是苦于没有话题,他就没完没了地追问我的英文名字,我说我没有。他耸耸肩膀表示不太相信,然后自做主张,按照一些西方人的习惯,将我的姓名首写字母各取一个,称我为"CB"。这让我对他的敌意大增,明明一口纯正的东北腔,非愣充假洋鬼子,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虽然 CB在英文里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但是在中文里却是"操逼"的简写。
好在程瑶的目的只是对我显摆她在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大龄处男那里是多么的供不应求。 Charles并没有操逼很久,就被她拽着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相互偎依的甜蜜背影我感慨了半天,这年头谁离开谁会死呢?我又想到和程瑶相处的这几天,给她买了多根和露雪啊,这不全打水漂了吗?真不如给我妈买肉呢,这得买多少斤肉啊?!又是一阵心疼。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晃悠。我心里很乱,我很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用剩下的三天仔细想一下和沈凌的事应该何去何从。
我不耐烦地砸门,我期待老妈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期待一个热水澡,期待一小会儿与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的隔离。
一只温柔的小手扶在门框上,它的主人长发柔顺,皓齿明眸,笑盈盈地抱着肩膀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眼前,让我毫不犹豫地为之一颤。
我惊呼道:"苒苒,你啥时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肖苒没有大发脾气,仍是笑盈盈地看着我,她那美丽的笑容不知怎么让我一下子想到笑里藏刀这个词:"陈北,这几天你上哪儿找我了啊?不是让漂亮姐姐给拐卖了吧?" 终于拐回来了,太高兴了,大家新年好! 唉,看了好几天了,就是没法登陆上。
从来看到过一个卑鄙下流的人,能找出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来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至爱至圣的人。
佩服!佩服!! 这下陈北怎么说。。。。。。 怎么就不更新了呢?? 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坐在沙发上关切地望着我,赵影也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还没等我回答,我妈就奔上前来,摸着我的脸说道,“小北,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前天苒苒从北京打电话找你,我们才知道你根本没上北京去找她。你不知道,妈都两天没睡好觉了,你哥也到处托人找你。”
“我没事。”我妈的话让我心里愧疚不安,但是此刻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好强打精神解释道,“我心烦,所以一个人出去玩了几天。我都这么大人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上哪儿去了?”我哥站起身来,有点儿责备地对我说,“小北,你有点儿太不懂事了,你出去玩也得告诉家里啊,你知道这两天咱妈上多大火不?你今天要再不回来,我就要上局里给你立案当失踪人口了。”
“对不起,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我只好继续撒谎,“当时没考虑这么周到,让你们大家担心了。”
“不象话!”我爸站起身来,给了我这么一句评语,就进屋不理我了。
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就跌坐在沙发上,“妈,我饿了,有饭没?”
“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儿。”还是我妈对我最好,除了唠叨,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听我说饿,立刻就扎上围裙去厨房给我做饭了。我哥见我没什么事,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我好好吃饭,然后拉着赵影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肖苒。
沉默了半晌,肖苒突然说道,“陈北,你这几天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闭着眼睛,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于是我遮遮掩掩地说,“出去转了转。”
“陈北,我走了一个礼拜,你都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肖苒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悲愤,“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就打算从此和我拉倒了?”
“我找你干吗?”想到肖苒临走造谣说我是阳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我不行吗?还跟我干吗?”
“陈北,你这人太不讲理了,”肖苒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要是对我好点我会这么说吗?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我操,什么情况下你也不能拿我的JB开玩笑!你是痛快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多难受吗?我妈天天让我上医院看病!我出门见着大妈大婶都躲着走!”想起肖苒带给我的不白之冤,我觉得我的底气一下子壮了起来。
“陈北,你怎么那么小心眼,还是男人不?行,”肖苒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妈说我那天是开玩笑行不,大不了我的名节不要了。”
“得了。你的名节不要了,我的还要呢。你打算告诉我妈什么?没结婚就和我睡过觉了?我的JB是硬了,我的脸就不要了?”我灵机一动稍微修改了肖苒临走的话反唇相讥,心里着实得意。
“陈北,你!”肖苒被我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正在这个时候,我妈端了一碗面给我,“小北,赶紧趁热吃了吧。”
我站起身来,接过面条,坐到餐桌旁边吃了起来,肖苒则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妈在旁边坐了一会,就拿起我扔在地上的旅行包,一边拉开一边说,“小北,你有脏衣服没,我去给你洗洗。”
话音未落,旅行袋“哗”地被拉开了,我塞到最上面的那套内衣“啪”地掉到了地上。
“这是啥?”我妈弯腰从地上拣了起来,对着灯光仔细地打量着。虽然有包装,但是还是能看出来里面是什么――又窄又小的镂空的女式内裤和胸罩。
我差点噎死,老脸顿时通红。要知道我妈那么勤劳朴实的劳动妇女怎么能接受这么淫荡的内衣裤啊!我希望我妈没看出来那是什么。
但是我妈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她不仅看出来那是什么了,而且大概还猜到了用途,因为她讪讪地把那套内衣放到沙发上,“小北,我给你洗脏衣服去,你慢慢吃吧。”
等到我妈出了客厅,我立刻扑到沙发上,但是肖苒比我更快,那套内衣已经在她的手上了,她翻看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问,“陈北,几天没见,就多了这么淫荡的新嗜好?你说,这是送谁的信物啊?”
“给你买的。”我咬牙道,“怎么样,喜欢吗?”
肖苒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笑容一点点地在她脸上绽放,深不可测,“陈北,你不知道我的尺寸?你的临床经验这么丰富,会买错我的尺寸?”
我在肖苒的微笑中大汗淋漓。 大家放心,我保证作者更新的第二天我就更新,作者碰碰最近忙,写的慢。 呵呵,都市兄别见怪啊。
跟领导吵架了,我的电脑不能再上网了,现在是在网吧发的,真痒死我了。以后得走几公里路。这里网吧太少了。
不过,这个贴,不顶不行啊。要不然,真是睡不好了。呵呵 写的真好!
原名叫什么?男人都流氓?我看,应该叫,男人要流氓。
诚然,流氓要有境界,要有本钱。有人可能担心,这样的小说会毒害青少年。我却以为,这是一部极具推动力的好书啊!给那些孩子看看吧,上不上B大,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样好的小说,怎么不早个十几年出版啊??:mad:
$鼓励$$鼓励$$鼓励$
很多读者包括我本人,越看越觉得没有前面好,为什么呢?这和作者本身没有牵连,因为确实是一部非常精彩的作品。
我猜想,可能是这样的原因。陈北,把玩弄女性的本性和事实,用几句虚伪的自责就掩盖过去了。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陈北一样的人大有人在。而前赴后继被他迷倒的女士们,也一如既往的演绎着飞蛾扑火的悲剧。有着怜悯之心的读者们隐隐觉得陈北会以一个喜剧收场,即便不是,广大的中国女性,依然给他这样或者更无耻的人提供了一望无际取之不尽的猎艳的欢场。小说和现实中的感受有些难解难分了。 我都快等的放弃了
LZ忙什么呢 MS网上不会再有了,好像是作者出书的出版社不让网上贴了 完了,又掉到大坑里了。。。。。。。。。。。。。。。。 好久没在你后面跟贴了,呵呵 你们两个好浪漫啊$感人$
发展一下好了$鼓励$
呵呵 $汗水$$汗水$
这个。。。。。。。。。。。。
$怕怕$$怕怕$ :lol::lol:
那个。。。。。。。。..
:o:o
乱试佳人 更新了 !!!!!!!!!!!
$欢迎$ $欢迎$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168922.shtml
$欢迎$
[ 本帖最后由 helenzly 于 2006-3-23 15:07 编辑 ] 现在这小说改名叫“乱试佳人”了!先把能贴的都贴上:
69。花田错
从沈凌家出来,我提着行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儿什么。沈阳的夜色鲜艳而又迷离,只是失望和愁怨像一张大网,将我时刻困在中央,我好想将这网撞破,去找寻属于我自己的欢乐,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烦躁地抽着烟,像个不知所措的傻x。要知道刚出沈凌家门的时候,我多少已经有点儿后悔了,有一刻我已经打算告诉沈凌我其实并不想走,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来,虽然那句话一直在我的舌头尖上,现在也还是。
我想说了又能怎么样呢?沈凌是那么地害怕,其实我自己何尝又不害怕?害怕一个不留神,难保不当着人吐露那致命的话──致命,致的是我和她这对天理不容的奸夫淫妇的命――拆散别人的婚姻丧尽天良满足自己的欲望。家里必定要掀起惊天动地的大风暴,虽然沈凌在占小东的性生活里一向是那么无足重轻的一个人。
不知不觉我转到了下午刚刚和沈凌逛过的那个大商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买下了沈凌看中的那款皮尔·卡丹内衣。我用手摩挲着内衣的包装袋,和沈凌相处的那些甜蜜就一下子涌到眼前,让我的心绪更加烦乱。
那个卖内衣的营业员小姐显然已经当我是变态色情狂,一个劲儿拿眼睛斜我,我在所不惜。
我心里计划着不管临走之前沈凌怎么宣判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这套内衣我都要送给她,这样就算她将来不打算跟我了,能贴身穿着我给她买的这套内衣也能让我感到自己还在继续霸占她的肉体。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染指沈凌的才貌风情。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肝肠寸断。我其实厌恶这样的感觉,觉得在沈凌面前我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傻x,极其被动。
但是我挣脱不了这个女人给我的宁静和一寸寸化指柔――如果说,过去交往的几个女友都如同大海的波涛,她们措不及防地扑进我的生活,令我激情翻滚,也令我不知所措;而沈凌却如一条潺潺的小溪,静静流淌在我的心上,令我暗流汹涌,不能自已。
我决定给沈凌打个电话,我想告诉她我错了,只要她高兴,这一生我愿意为她做牛做马――我知道这样做听起来很贱,但是贱就贱吧,如果贱能换来幸福。
足足走了四五条街,我才找着一公共电话。我立马给沈凌拨了过去。
大街上,夕阳正好,人流不息。
我抓着电话的手心,握出了汗。
没人接。
我不甘心又打,仍是如此,一连数次,直到等在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我。我挂上电话,心绪纷乱。我知道沈凌的脾气,这一定是她故意不接。失望和这一整天的折腾带来的精神肉体的疲惫铺天盖地地袭来,让我此刻不知所措。
突然,我感到有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为之一颤,忍不住扭过头去。
竟然是几天没见的程瑶,她身边站着个中等身材的四十多岁的男人,两个人说说笑笑的,神色间显得很亲热。
程瑶大方地拉过那个男人,神气活现地给我介绍,"陈北,这是我男朋友 Charles孙,在英国读法律,博士。"
程瑶把"博士"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着实吃了一惊,我一直担心程瑶被我无情抛弃之后,这小芳心再怎么也得伤个一年半载的吧?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要找个机会给她讲讲张海迪的故事,然后鼓励她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我和 Charles孙象征性地握了握手。这位Charles孙显然不知道我和程瑶之间的交情,对我甚是热情。但是苦于没有话题,他就没完没了地追问我的英文名字,我说我没有。他耸耸肩膀表示不太相信,然后自做主张,按照一些西方人的习惯,将我的姓名首写字母各取一个,称我为"CB"。这让我对他的敌意大增,明明一口纯正的东北腔,非愣充假洋鬼子,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虽然 CB在英文里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但是在中文里却是"操逼"的简写。
好在程瑶的目的只是对我显摆她在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大龄处男那里是多么的供不应求。 Charles并没有操逼很久,就被她拽着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相互偎依的甜蜜背影我感慨了半天,这年头谁离开谁会死呢?我又想到和程瑶相处的这几天,给她买了多根和露雪啊,这不全打水漂了吗?真不如给我妈买肉呢,这得买多少斤肉啊?!又是一阵心疼。
我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晃悠。我心里很乱,我很想好好睡一觉,然后用剩下的三天仔细想一下和沈凌的事应该何去何从。
我不耐烦地砸门,我期待老妈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期待一个热水澡,期待一小会儿与这个让我绝望的世界的隔离。
一只温柔的小手扶在门框上,它的主人长发柔顺,皓齿明眸,笑盈盈地抱着肩膀真真切切地站在我眼前,让我毫不犹豫地为之一颤。
我惊呼道:"苒苒,你啥时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肖苒没有大发脾气,仍是笑盈盈地看着我,她那美丽的笑容不知怎么让我一下子想到笑里藏刀这个词:"陈北,这几天你上哪儿找我了啊?不是让漂亮姐姐给拐卖了吧?"
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坐在沙发上关切地望着我,赵影也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还没等我回答,我妈就奔上前来,摸着我的脸说道,“小北,你到底上哪儿去了?前天苒苒从北京打电话找你,我们才知道你根本没上北京去找她。你不知道,妈都两天没睡好觉了,你哥也到处托人找你。”
“我没事。”我妈的话让我心里愧疚不安,但是此刻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好强打精神解释道,“我心烦,所以一个人出去玩了几天。我都这么大人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上哪儿去了?”我哥站起身来,有点儿责备地对我说,“小北,你有点儿太不懂事了,你出去玩也得告诉家里啊,你知道这两天咱妈上多大火不?你今天要再不回来,我就要上局里给你立案当失踪人口了。”
“对不起,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我只好继续撒谎,“当时没考虑这么周到,让你们大家担心了。”
“不象话!”我爸站起身来,给了我这么一句评语,就进屋不理我了。
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就跌坐在沙发上,“妈,我饿了,有饭没?”
“你等下,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儿。”还是我妈对我最好,除了唠叨,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听我说饿,立刻就扎上围裙去厨房给我做饭了。我哥见我没什么事,就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嘱我好好吃饭,然后拉着赵影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肖苒。
沉默了半晌,肖苒突然说道,“陈北,你这几天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闭着眼睛,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于是我遮遮掩掩地说,“出去转了转。”
“陈北,我走了一个礼拜,你都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肖苒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悲愤,“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就打算从此和我拉倒了?”
“我找你干吗?”想到肖苒临走造谣说我是阳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我不行吗?还跟我干吗?”
“陈北,你这人太不讲理了,”肖苒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要是对我好点我会这么说吗?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我操,什么情况下你也不能拿我的JB开玩笑!你是痛快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多难受吗?我妈天天让我上医院看病!我出门见着大妈大婶都躲着走!”想起肖苒带给我的不白之冤,我觉得我的底气一下子壮了起来。
“陈北,你怎么那么小心眼,还是男人不?行,”肖苒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妈说我那天是开玩笑行不,大不了我的名节不要了。”
“得了。你的名节不要了,我的还要呢。你打算告诉我妈什么?没结婚就和我睡过觉了?我的JB是硬了,我的脸就不要了?”我灵机一动稍微修改了肖苒临走的话反唇相讥,心里着实得意。
“陈北,你!”肖苒被我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正在这个时候,我妈端了一碗面给我,“小北,赶紧趁热吃了吧。”
我站起身来,接过面条,坐到餐桌旁边吃了起来,肖苒则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妈在旁边坐了一会,就拿起我扔在地上的旅行包,一边拉开一边说,“小北,你有脏衣服没,我去给你洗洗。”
话音未落,旅行袋“哗”地被拉开了,我塞到最上面的那套内衣“啪”地掉到了地上。
“这是啥?”我妈弯腰从地上拣了起来,对着灯光仔细地打量着。虽然有包装,但是还是能看出来里面是什么――又窄又小的镂空的女式内裤和胸罩。
我差点噎死,老脸顿时通红。要知道我妈那么勤劳朴实的劳动妇女怎么能接受这么淫荡的内衣裤啊!我希望我妈没看出来那是什么。
但是我妈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她不仅看出来那是什么了,而且大概还猜到了用途,因为她讪讪地把那套内衣放到沙发上,“小北,我给你洗脏衣服去,你慢慢吃吧。”
等到我妈出了客厅,我立刻扑到沙发上,但是肖苒比我更快,那套内衣已经在她的手上了,她翻看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地问,“陈北,几天没见,就多了这么淫荡的新嗜好?你说,这是送谁的信物啊?”
“给你买的。”我咬牙道,“怎么样,喜欢吗?”
肖苒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脸,笑容一点点地在她脸上绽放,深不可测,“陈北,你不知道我的尺寸?你的临床经验这么丰富,会买错我的尺寸?”
我在肖苒的微笑中大汗淋漓。 70.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确实记错了。"我索性抵赖到底。
"陈北,你说实话,你到底给谁买的?"肖苒不依不饶,"你现在撒谎水平真是越来越差了,让我一眼就能看穿,拜托你以后有点儿水准行不行!"
我知道骗不了了。肖苒最大的特点就是认死理儿,她一旦认准我撒谎,如果我坚持抵赖,无可避免就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大吵。在我父母面前,我可不想和她吵架,尤其是为了一套那么淫荡的内衣。
我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占小东陷害我避孕套的事儿。我笑了笑,伸出大指,"苒苒,真牛逼,什么都骗不过你。这套内衣我确实不是给你买的。占小东和他老婆吵架了,托我买套内衣给她赔罪。你知道他那个人很忙,他自己没时间逛商店。"
然而我哪有占小东那么炉火纯青的造诣啊,我一张嘴就漏洞百出,偏偏女人在这种事上比富尔摩斯还精明,我话音一落肖苒立刻变了脸,指着我的鼻子严厉斥责道:"陈北,你那个占哥可真没把你当外人啊,连自己老婆内衣的尺寸都告诉你,他可真够大方的,他就不怕你对他老婆起坏心?!"肖苒冷嘲热讽,但是句句话都像铁锤一样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冷汗直冒,心说这就叫做心里有鬼,做贼心虚吧?
"陈北,你那个占哥教你嫖教你吹牛,现在连撒谎都教给你了?!"
女人的政策从来都是坦白从严,如果不顽抗到底,我的下场会比文革老干部还悲惨,我咬紧牙关,小眼睛里饱含冤屈:"苒苒,要不你给占小东打个电话,问问他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说完这些,我悲哀地意识到其实我真的没有任何资格鄙视占小东,我现在做的和他那天对沈凌抵赖避孕套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同呢?一时间,我竟有一种庄周化蝶的感觉,只不过我没化成美丽的小蝴蝶,而是化成了大胖子占小东。
"陈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和占小东早就串通好了,我打电话又有什么用呢?!"肖苒激愤地说道,我仿佛是恶贯满盈的地主老财,在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面前只有低着头心虚的份儿,"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骗我。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给谁买的?"
"真的是占小东托我买的。"我满脸真诚地说道,尽管我脑门子已经出了很多的汗。我很担心这个事闹大,真把占小东惊动了,他那么多疑的性格,一定会怀疑沈凌和我有染的。我和沈凌通奸这件事如果沈凌不选择先说出来,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我不想把沈凌逼上绝路。
"陈北,你就骗我吧!"肖苒认准了我没说实话。如果这次事件的男主角不是我,我一定会送肖苒两个大字――牛逼!
正在我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说服肖苒息事宁人的时候,有人敲门。
"准是小南又没带钥匙。"我妈嘟嘟囔囔地走过去开门,"哎呀,巧蛄璋 D阍趺聪肫鹄瓷习⒁陶舛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阿姨,陈北在不?"沈凌的声音怎么这么哑啊,是不是我走以后她又哭了很久?想到这儿我立刻就心疼起来,唉,明明知道她比林妹妹的眼泪还多,我何苦让她这么伤心呢?
"在啊。"我妈很热情的声音,"你还真来得巧,他刚从外面回来,这几天都不在家。"
"陈北!"我妈的话音未落,沈凌已经来到了客厅幽幽叫了我一声。
我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我一看心就更疼了。
还没等我开口,肖苒已经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我叫肖苒,你是――?"
沈凌明亮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很明显的黯淡,她声音有点儿发抖地问道,"陈北,这是……"
此刻我的心剧烈的纠在一起,我很想把她拥在怀里告诉她我有多挂念她,但是我却只能沉默,因为我突然发现在任何见光有人的地方我和沈凌竟然不可以有任何的关联。
沈凌也沉默着,站在一边的肖苒一会看看我,一会又看看沈凌,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打自招,可我装不出若无其事。
肖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过了好半天终于说:"沈凌?我想起来了,你是占小东的……"
肖苒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着我们冷冷的一笑,沈凌的身子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好半天,她才稳过神儿来,笑着伸出手来,"早就听占小东说陈北的女朋友很漂亮,今天见了才知道一点儿不假。"
我早知道沈凌有多会装,但是肖苒的反应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她迅速收起刚刚流露出的敌意,亲亲热热地拉着沈凌的手,两个女人虚情假意地坐到了沙发上。
肖苒抬起头,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和我的不愉快,撒娇地命令道,"陈北,你还傻站着干吗,去拿点儿水果来!"
我应了一声,无奈地去冰箱里拿了些水果去厨房洗。
等我端着水果盘走进客厅的时候,就听见肖苒的声音,"沈凌,我知道占哥对你好。我第一次来沈阳占哥请我和陈北吃饭,就看见占哥给你买的裙子了。这点上陈北比起来可差远了,你看他给我买的内衣,尺寸都没记清楚,就稀里糊涂地买了,你说让我怎么穿!"
沈凌微笑着看肖苒在她面前得意洋洋地摆弄那套内衣,沈凌虽然很善于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但是我知道她现在心里会有多难过。我心里燃起一股熊熊的怒火,我不明白肖苒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苒继续说道,"对了,沈凌,你的尺寸是多少啊?反正我不能穿了,要不送给你吧?"
"陈北给你买的,就算不能穿,你也留着吧,别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心。"沈凌说着站起身来,很卖力的笑着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店里还有事。"
说完沈凌就往外走,经过我的时候,正眼都没朝看我一下。
她就这么走了,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彷佛我已经得了三期梅毒会传染她似的。
我傻呆呆地站了半天,心里很诧异怎么突然就弄到这步田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肖苒站到了我的身后,冷冷地说道,"陈北,内衣我可帮你送了,只是可惜人家不要!"
"你少胡说八道行吗?"我又羞又恨,扭过头来恶狠狠地冲肖苒喊道,"你给我闭嘴!"
肖苒没吭声,抱着肩膀走回到沙发那儿重新坐下。我则像个傻X似的站在原地发了半天的呆,就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半天都上不来气,所有的心思都纠结在一个问题上――难道我就这么失去沈凌了?
半晌,我才缓过神去,下意识地扭头寻找肖苒,却发现肖苒正坐在沙发上小声啜泣。我心头顿时一软,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苒苒,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陈北,为什么?为什么?”肖苒抬起眼睛,目光幽深让我不寒而栗,她咬牙切齿地质问我,“我为了你几乎和我爸彻底翻脸了,你说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很害怕肖苒抓住这个事儿当着我爸妈的面儿大闹一场,于是只好咬牙死撑道,“苒苒,你对我好,我非常明白。你别哭了行吗?让我妈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你和占小东的老婆怎么回事?”肖苒步步紧逼,“那套内衣明明就是你给她买的。你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能是什么关系啊?”我一脸委屈地嚷道,同时讨好地递上一张纸巾,“苒苒,我真没骗你,那套内衣是占小东让我帮着买的。你不知道,占小东在外面嫖娼的事儿被沈凌抓住了,两个人闹的很厉害。”
我现在特别理解为什么占小东对沈凌撒谎那么的专业。唉,要不怎么隐瞒奸情呢?
“真的?”肖苒一边搽眼泪一边问道,“那她为什么看见你就跟见着亲人似的?”
“唉,你不知道。”我长叹了一声,“占小东在外面乱搞,她心里不痛快,又不敢跟家里人说,怕她妈跟着着急上火,就跟我这个外人聊了几句,所以才觉得亲近一些吧。你可千万别想歪了。”
“陈北,还真看不出来,你还能给人当个知心大姐什么的。”肖苒撇着嘴说,“我心里也不痛快,怎么就没见你开导开导我呢?”
“你告诉我你哪儿不痛快了?我随时都可以开导你啊!”我打起精神安抚肖苒:“苒苒,你不是想我想的不痛快吧?”
“你臭美吧。”肖苒在我怀里装模作样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就紧紧靠在了我的怀里,轻轻抽泣,“陈北,在北京的这几天我一直惦记着你,你居然没给我主动打过一个电话,你说你多没良心!小样儿,看我有空怎么收拾你!”
“嗯,是我不好。”为了眼前片刻的清静,我用力搂了一下怀中的肖苒,暗暗地叹了口气,心中有说不出的烦乱。尽管现在肖苒看起来并不算完全相信我,但是至少今天这关算是混过去了。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71.Should it matter
因为还有两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所以自从进家门以后我妈就再也不让我出门,让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过上几天共产主义的幸福生活――给我做好吃的,帮我洗衣服。我心里惦记沈凌,但是又实在没有借口出门,因为就算出去买个啤酒,肖苒都要跟着我。我也偷偷地给沈凌的店里和家里打过几次电话,但是不是还没拨通肖苒就站在我身后了,要不就是拨通了我刚说一句“喂”,沈凌那头儿“啪”地就给直接按死了。
我心里又着急又不知所措,非常想能在临走之前再见沈凌一次,给她好好解释一下,然后问清楚她的最后决定。
在家的最后一天我妈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说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做的尽是我爱吃的。我因为心里一直惦记沈凌,毫无兴致,一上午都是懒洋洋的,到了中午才开始没精打采地收拾行李,这个时候我哥和赵影回来了,家里才热闹起来。
我哥一边挪饭桌,一边大声告诉我妈说多做几个菜,说待会占小东要来。我一听立刻就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顿时两眼放光,心中更是鹿撞不已,很想知道沈凌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他们怎么会一起来呢?沈凌已经下决心和占小东分手了,但是为了我,她怎么也得来一趟看看我吧?我心里乱七八糟的,越来越难受,最后简直是百爪挠心,恨不得时间过的快点儿,让我立刻能见到沈凌然后问个清楚。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小时,大部分菜都上了桌,这个时候占小东来了,却是独自一人。他照旧是衣着光鲜,春风满面的样子,唯一的不同是胳膊下面那个引人侧目的BOSS大皮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蓝色的又脏又破的小布包,在占小东那件昂贵的鳄鱼T恤的衬托下,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落差感――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那包里一定是钱。
占小东笑着对众人解释道,“这个包不显眼,招不了贼。”
我很想问问占小东沈凌上哪儿去了,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这话却说不出口。我心里酸溜溜的,人家才是众人眼里名正言顺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我算什么呢,我连打听一下沈凌的权力都没有。
饭吃的很热闹,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尤其是占小东看起来心情很靓,牛逼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吹,丝毫没有刚遭贼洗劫一空的悲痛,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那个把老公逼破产以后还照样四处得瑟的章小惠。看得我妈顾不上吃饭在旁边一个劲地感慨,“小东你这孩子心可真宽,好几万都丢了,这咋还能吃得下去饭呢?!”而我则深切怀疑这快乐来自于沈凌对他的原谅,没准儿昨晚两人已经那个过了,因为回来的这些日子我对占小东的经济底子有了些了解,像他这样完全靠请客送礼拉活儿的小商人在国内恐怕比得禽流感死的鸡还多,他还远远没有富到对几万块没有感觉的地步。这么一想,我立刻就什么也吃不下了,搞得我爸妈还以为我是因为就要和他们分别了,所以难受的吃不下饭,为此我妈还掉了好多的眼泪,“小北啊,你别难受了,放假了就回来。其实妈也舍不得你啊!”话没说完,眼泪早淌了一脸。我愁眉苦脸虚情假意地应付着我妈,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沈凌和占小东昨晚干没干那事儿,越想越难过,差点就跟着我妈一起潸然泪下了。
我这一伤心不要紧,全家人都跟着眼泪汪汪的。我特别惭愧自己伤心的理由和他们不一样。
我妈当着众人的面儿把那套象征陈门媳妇儿的老式首饰给了肖苒,我一脸的不满,但是大家却视而不见,他们开始追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肖苒红着脸支支吾吾,我不耐烦地说我这辈子不结婚,然后大家又由我哥的婚事谈到占小东和沈凌,占小东说他忙完这段儿也打算摆喜酒了。
在大家的声声祝福声中,我就像那个孤独可怜的祥林嫂,完全被这热烈的气氛排斥在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杯接一杯地整啤酒。我觉得自己彷佛就是长在海边悬崖上的一株小草,伤心的海水卷着绝望的浪花,让我呛了一口又一口。
我猛烈地咳嗽。我想咳出心,咳出肺,咳出我对沈凌的一腔思念,因为我想,那样也许我会感觉稍微开心一点。
大家正吃着酣畅,肖苒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低头看看来电显示,然后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随后就接通电话,同时站起身来,“不是告诉你别给我打电话了嘛!”她举着手机,边说边往客厅外面走,而且一边走,一边扭头偷偷看我,似乎在研究我的表情。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我什么也听不清。
肖苒走了几步出了客厅以后,就听见“哗啦”一声开门的声音,她好像上了阳台。
占小东此刻有点儿喝高了,白白的大胖脸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拍着我的肩膀,一脸得意地说,“小北啊,你也太菜了,镇不住你媳妇儿啊!打个电话还敢背着你?换我们家沈凌,别说敢背着我接电话,当着我的面,只要是个男的,她要不给我说明白了是谁,你看我能饶的了她不?!”
我心里暗骂一句“傻X!”但是占小东的话还是让我心里有点儿不高兴,因为很明显肖苒有什么背着我的事儿。背着我也行,用得着摆出这么明显的嘴脸让这么多人都看出来吗?
我淡淡地回敬道,“谁他妈的没点儿隐私啊!”
占小东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也不反驳。我低头喝酒,心里越发不快。
这个时候肖苒已经打完了电话,从阳台上走回来重新挨着我坐好,“没什么事儿。我一个同学托我带点儿东西。”肖苒咧开嘴对着大家有点儿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大家接着吃饭。
“陈北,刘刚现在在楼下呢。”吃了两口菜后,肖苒微微偏过头,挨着我的耳朵低声说。
肖苒的声音很低,却彷佛从黑暗中蹿出的一支响箭,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剧烈的寒战。这个寒战让我顺带碰翻了手边的酒杯。杯里面还有大半杯的啤酒,一点儿没浪费全倒在了我的裤子上。
肖苒反应很快,从桌上操起几张餐巾纸就按到我腿上。她假装帮我搽试,实际上是趁机和我低声耳语,“陈北,我下去把他打发走。你别让你家里人跟下来,要不咱俩都没脸。”
我有点儿发傻,只知道一个劲儿机械地点头。刘刚来的太突然,让我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我甚至都没搞明白他来干吗――想了半天我才明白,我曾经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天啊,我怎么给这么多人戴了绿帽子啊?!
我屏住呼吸集中思想,好半天我才总算整明白了一条――肖苒说的对,我绝对不能让刘刚见到我父母,刘刚这孩子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逢人就说他喜欢肖苒。
砍死我事小,在父母面前失节事大啊!
这个时候肖苒已经站起身来,冲大伙儿甜甜一笑,“你们先吃着。我突然想起来我车里还有几听黑啤酒,我下去拿上来。”
还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肖苒已经“噔噔”地蹿出了客厅,然后拉开大门小跑着下楼去了。
“小北,你还坐着干啥,赶紧下去帮苒苒一下啊。”我妈催促我道。
“她一个人能拿上来,没几听。”我哼哼唧唧就是不动弹。我心说我怎么下去啊,刘刚见了我非得和我干仗不可,我这脸到时候可往哪儿搁?
我妈正唠唠叨叨地说我不懂事,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大喝,“陈北,你装什么操蛋,是个爷们你就给我滚出来!”
这声突如其来的断喝宛如一个炸雷,让我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还好我机智勇敢地一把抓住了桌子的边缘。
我穷途末路,无处躲闪,本能地从座位上跃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下去让刘刚这个傻逼赶紧闭嘴。
"小北,你在外面又惹事了?哎呀,你可真不让妈省心。"我妈的唠叨声如影随形。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所有的人都离席跟着我下楼了。带领如此浩浩荡荡的亲友团,我有点尴尬又有些觉得不妥,我觉得作为奸夫我多少应该低调一点儿。
到了楼下,发现已经有人围观了,而且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淫笑。肖苒和刘刚被围在当中。隔着人群,我和肖苒迅速用眼神"千里传音"了一把,她面红耳赤,我则在惊魂未定的基础上,紧接着又惊吓过度。
"陈北,我今天和你拼了!"刘刚血红着眼睛,径直向我扑来。他紧紧攥着拳头,脸上罩着一层浓重的杀气,吓得挡在他前面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躲闪,给他让路。
我禁不住攥紧了拳头,虽然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刘刚,但是我绝对不能容忍他一张破嘴在我父母兄弟以及左邻右舍面前胡说八道。我已经暗下决心,如果他待会口无遮拦,我一定要给他一拳封嘴。
"刘刚!"还没等我和刘刚交上锋,肖苒已经蹿到刘刚的身后,她大声说,"刘刚,你抽什么疯?我告诉你,你打死陈北我也不会嫁给你!"
"苒苒,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难道做的还不好吗?"肖苒的话及时地让愤怒的刘刚在我面前调转了脚步,他回过头去悲愤地说,"苒苒,你告诉我,这小子那点儿比我强?啊,你告诉我!"
"刘刚,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我求求你了,行不行?"肖苒翻着眼睛,冷漠地说道,"在北京这几天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是强不强的问题,这是感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苒苒,不是这样的。你没去美国之前,你答应过你要嫁给我的!"刘刚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泣不成声了,"苒苒,你忘了?这些年我怎么对你的?你还记得不,那年你和小美打赌,看谁的男朋友最听话,为了能赢让你高兴,我给你打了四年饭;还有,你毕业非要出国,你爸妈都不同意,最后是谁帮你说服肖叔的?是不是我?!"
"刘刚,这些事都过去了,你提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肖苒脸上透着尴尬,不过她还是傲然地扬了扬头,"再说,我从来没有强迫你为我做什么。这些都是你自愿的,难道我一定要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你吗?!"
刘刚被肖苒的这番话抢白地无语,他难过地弯下身子,一只手撑住了地,以四十五度角俯视大地,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我不得不承认,他比大喊大叫的马景涛更有气质。
我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当众翻脸不认操更伤感的呢?不过我不得不说句公道话,打四年饭算什么啊?想当年我曾经天天晚上帮刘迪她们宿舍义务打六瓶开水,直到剩下的五个女孩子全都找到男朋友为她们打开水为止。
我走过去,伸出手试图拉刘刚起来,"哥们,你别这么激动,有话慢慢说。"
"你给我闭嘴!"刘刚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我措不及防,一把就被他抓住了衣领子。他的眼神里透着残酷,让我很有些不寒而栗,"你有脸说什么风凉话?你这个人渣,流氓,你勾引别人的未婚妻,你父母都死了吗?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廉耻?!"
骂我什么我都可以容忍,但是我不能容忍刘刚侮辱我的父母,我一下子就急了,反手就拽住刘刚的衣领,然后使劲一推,把他推了一个跟头。刘刚退了几步,然后没有站稳,"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人群里有人窃笑起哄,"墨唧什么啊,消他!"
刘刚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他疯了一样地从地上摸了一块石头,然后爬起来就要过来和我拼命。
"哥们,你冷静点儿,别在这儿耍行不?!"危机时刻,我哥扑过去一把就把刘刚按住了,"你得瑟个啥?!这年头恋爱自由你知道不,人家姑娘说了不愿意跟你,你磨磨唧唧的还是个老爷们吗?!"
肖苒也扑到我跟前,见刘刚已被制住,本来已经吓的惨白的小脸顿时换上了一幅狐假虎威的嘴脸,"刘刚,我今天再明白地告诉你一次,我和陈北是认真的,我们俩回美国就结婚!"
我知道肖苒这么说完全是信口开河地气刘刚,但是鉴于刚才刘刚出言不逊,我索性也就不开口解释,心说,气死这个傻逼最好。
"苒苒,他到底哪里比我强了?啊?我现在才算明白我妈说你的话,你就是下贱!给你脸不要脸!呸,你也就配嫁给这种人,一家子都是没文化的小市民!"刘刚被我哥按着脖子,趴在花坛上不能动弹,声嘶力竭地冲我们大喊。
"你他妈的说谁小市民?!"刘刚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我一把推开肖苒,走了过去,恶狠狠地对刘刚说,"你他妈的才下贱!被女人甩了还这么没完没了的,你他妈的有点操行吗?!"
然后我转回身去,一把把站在身后的肖苒拽过来,紧紧搂在怀里,"傻逼我告诉你,别说你为她打了四年饭,你他妈的就是为她吃屎她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人群里开始有人为我叫好,刘刚被我气的脸色越发惨白。我觉得还不够解气,干脆低头在肖苒的脸上狠亲了一下,然后示威地大声说道,"我就是比你牛逼,你他妈的不服就找地方死去!"
我这一吻太突然了,肖苒顿时满脸飞红,但是看的出来,她感觉相当不错――女人都这个德行,陈导三亿四千万的《无极》不就是想告诉全国人民:女人就喜欢看男人为她玩命,谁为她杀人她就爱谁――所以肖苒只是在我怀里扭捏了几下,惺惺作态地表示了一下她的抗议――我真不明白,两个大男人都为她大打出手了,她这会儿还装什么纯真啊?
我很得意,眼光忍不住在人群里扫了扫去,我爸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情形大概是喜忧参半。我并不十分担心,我觉得我今天很有英雄气概,在左邻右舍面前给他们长了脸――这年头找不着媳妇儿才是给父母丢脸,我陈北可是有姑娘主动往身上贴啊。
刘刚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但是我心情十分美好,怀中的肖苒是那么的卓而不凡,细皮嫩肉,香艳袭人,此刻对我又是那么的深情款款。我忍不住得意洋洋,双目炯炯有神地在围观群众的脸上来回扫视,沉浸在干倒情敌的巨大快感当中,可是这快乐还没持续两分钟,我就突然彷佛一脚踩空,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再也爬不上来。 够精彩:cool:
敢情这小说是刚出锅的包子,还热乎着呢$bs$ 72. breakaway
我在围观的人群当中看到了面色惨白的沈凌。她的嘴唇哆嗦着,和我对视的那一刹那,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下意识地松开了还紧搂着肖苒的手,我不知道沈凌什么时候来的,我也不知道刚才这场是非她目睹了多少,又听见了多少。但是不管怎么说,沈凌一定是误会了,我真想抽自己几巴掌啊,我没事装什么逼啊?!
我装逼装透了支,脑子里乱糟糟的,脚下的步子也轻飘飘的,不知不觉中,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沈凌一直盯着我,眼中的怨恨和厌恶,像一把利剑,击中我心中最怕疼的地方。
我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沈凌。”
沈凌没有理我,而是把眼光迅速调开。她扭头的那一刹那,我却彷佛跌入了一个长长的时光隧道,我在那里面看见了我们的爱情,在这明丽的阳光下飞扬,沉寂,然后沉寂,飞扬,最后永远地沉寂。
这个时候占小东也看见沈凌了。他大步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气消了?我就说嘛,小北弟的送行饭你当嫂子的怎么能不到场啊!”
说完,他伸出胳膊就要当众揽沈凌的肩膀,沈凌却一把摔开他的手。
“沈凌,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我知道沈凌一定是被刚才的情景给误导了。我觉得如果我不解释,她一定不会原谅我。
“小北,你还嫌脸丢的不够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哥竟然放开了刘刚,蹿到我跟前。他声音严厉,面色凝重,“你读了那么多书,有点出息行不行?你是不是打算气死爸妈才高兴?赶紧进屋!”
“哥,你不明白,这根本不是一码事。”我的心思全在沈凌身上,对我哥突然横插一杠子十分不解也不满。我一把推开我哥,又往沈凌跟前走近了一步。
“我什么不明白?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让你得瑟。”我哥突然照着我的肚子就来了一拳。这拳来的太突然了,而且下手非常重,我一下子就被打得弯下了腰,捂着肚子痛的说不出来话来。
“这咋整的,你俩又打起来了。”我妈扑过来,肖苒跟着也扑过来。我呕的天昏地暗,眼前金星乱冒。我感到我的胃疼了一下,又疼了一下。我搞不清到底是胃疼,还是心疼。等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疼,发现人群中早已经不见了沈凌和占小东。
我搞不明白,沈凌就这么在我眼前走了?一句话也没对我说,对我就彷佛一个陌路人?
整个下午家里的气氛一直很紧张,先是我爸大骂我一顿说我生活不检点,在外面乱搞丢尽了他的老脸。我哥也因为打我被我妈痛骂了一顿。肖苒则一直沉着脸,目光深邃,表情哲学,不知道到底在生谁的气――刘刚,我爸,还是我?我心里已经明白我哥为什么要打我,但是却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感谢他。
我一直坐在沙发上听我爸骂到日落西山。
晚饭后,我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把我哥堵在卫生间。我恳求他帮我找个出门的借口,我得去找沈凌当面解释。
我哥压低声音严厉教训我道,“小北,爸妈指着你念书上进好容易到今天,你不知道他们在外人面前提起你有多骄傲。你考虑过家里人的感受没有?你和沈凌怎么可以在一起?你以为占小东是刘刚那个软蛋吗?他得砍死你!你是不是想让爸妈给你送完终,然后被大家的吐沫星子淹死?!”
听了我哥的话我感到羞愧难当,我越发觉得我和沈凌的前途渺茫,已经渺茫到甚至经不起来自亲情的一点儿刺激,这刺激里有一贯以我为荣的老父老母和大哥,眼泪汪汪地盼着我能顺顺利利地结婚生子,光宗耀祖。
我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失去沈凌的痛就彷佛一把大锤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我的心。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哥,你让我给沈凌打个电话,不管怎么样,我得解释一下,要不我一辈子不安心。”
我哥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小北啊,你真混啊,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
他还是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递给我。
我拿着手机拨了一遍又一遍,拨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始终没有人接。
我无力地把头靠在墙上,我知道沈凌一定是恨透了我,才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但是,我又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呢?短短一个星期,先是程瑶,又是肖苒,我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再多的花言巧语也不过是独孤九剑,就算她真的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没有自信让她再相信我一次了。
我长叹一声,没想到我陈北走江湖也有刀招看老,强弩之末的一天。
在把手机还给我哥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发了一个短信,“沈凌,给我一个机会解释。”
这一晚我一直和家人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完全心不在焉,我魂不守舍地每三分钟看一次表,每五分钟望一眼茶几上的电话。
沈凌一直没有回电话。
房间里一直是我妈唠唠叨叨的声音――什么就盼着我哥和我都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让她抱孙子。这还不够,她居然说等占小东生孩子了,要和他做个娃娃亲。
沈凌会和占小东生孩子吗?我垂头不语。唯一能做的就是敷衍着众人傻呵呵地跟着笑几声。每笑一声,我就想起在占小东家昏暗的客厅外,第一次遇到沈凌,她看我的眼神;还有我心中暗流汹涌的感觉就会在脑中浮现一次。
我躲闪不及,心疼欲裂。
我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沈凌,当面问问她,占小东耍过那么多回流氓她都能原谅他,为什么单单为了一个肖苒就不理我了。
我心急如焚,憋得难受,很想拽一个人过来狠揍一顿,随便谁都行,哪怕是我自己――我找不到出门的借口。
我正坐立不安, 这个时候我哥突然站了起来,"小北,走,咱哥俩外头唠唠去。你这一走又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我"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蹦起来。这个时候肖苒似乎要说什么,却被我哥阻止了。
我妈毫不知情,于是也帮腔道,"不理他们,让他哥俩出去唠唠嗑。阿姨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肖苒勉强笑了笑,没有再吭声,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哥开车送我到了沈凌家楼下,我刚要拉开车门下去,却被我哥一把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等等。"
他说完陶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小东,我陈南,你哪儿呢?"
紧接着他"嗯"了几声,"你们先玩吧。小北明天走,我得在家陪着,要不老爷子保证生气。"
他关掉手机,然后低声对我说,"小北,你上楼去吧。占小东现在在'荣华富贵',不过你也别呆的时间太久,免得有谁过来看着你,就一个小时。"
我感激地看了我哥一眼,然后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飞跑着上了楼,站在沈凌家门口,我轻轻地敲门,"沈凌,沈凌,给我开下门。"
门缝里透出灯光,但是没有人给我开门。
"沈凌,我知道你在家,给我开门,求求你了。"站在门口,我苦苦地哀求,"你再不开门,我可砸了。"
"陈北,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老半天,沈凌终于把里面的大门打开了,但是我们之间依然隔着防盗门的铁栅栏。
隔着防盗门,我一把就抓住沈凌的手,压低声音质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和占小东和好了?!"
沈凌僵直着身子命令道,"陈北你放手!"
"我就不放。"我上来了牛脾气,"你为什么要为那个嫖客葬送掉终身?!"
"陈北,你觉得你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人问我这个有必要吗?"沈凌声音不大,沙哑而又僵硬,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坎上。
"谁说她是我女朋友!"我委屈地辩解道,"沈凌,我家里人接受她不代表我这辈子就打算和她过!"
"陈北,你别说了。"沈凌的声音有点儿哽咽,但是还是很坚决的语调,"我亲口听见的,也是亲眼看见的,你有女朋友,就要结婚了,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沈凌,我可以和苒苒分开!"我恳切地说,"沈凌,难道你不明白吗?只有我才能让你快乐!"
"算了吧。"沈凌柔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陈北,你骗我还嫌骗的不够?一样的话,你同时说给两个女人听,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是你的什么?!"
我还想接着狡辩,沈凌却突然冷笑道,"陈北,说一千道一万,你和占小东没有什么区别,我换一个男人不过是接着生活在谎言和欺骗里。"
我没想到表面柔弱的沈凌这个时候内心里竟然有这样的绝决。其实这样的场面在我来之前我早已经有了预料,但是这个时候亲耳听见沈凌说出来,泪水还是忍不住"哗"的一下奔腾而出。
我手上加了劲儿使劲握着沈凌冰凉的手,然而我越是抓着,我越感觉不到拥有。我哀求道,"沈凌,我一定会和肖苒分开的,不过你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隔着坚固的防盗门,沈凌一声不吭,虽然早已泪流满面。
"沈凌,我只想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我的声音颤抖。
"我想跟你在一起!"见她不吭声,我又补了一句,同时浑身哆嗦。
沈凌的眼泪再次磅礴而出,但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陈北,你走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我面前轻轻关起。我的眼前是大片大片如黑夜般的迷茫和沉寂。我一动不动地抓着防盗门的铁栅栏,任凭我的绝望在楼道里寂寥地回荡。我的心也跟着这绝望一直向下沉寂,一直向下沉寂。
我不知道我怎么下的楼,只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我很想掩面哭泣,但是却没有泪水。
我哥一把把我拽到车里,使劲按到座位上,然后塞给我一根烟,压低声音道,"小北,其实你知道这些都会过去的,就像当初我决定和赵影――"
"哥,让我自己安静会。"我勉强笑了笑,只是手哆嗦的厉害,一直打不着火。
我和我哥坐在车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我们都有很多不想倾诉的心事,于是我们不说话。
故乡最后一晚的月亮很好。我因此看到很多幻象,里面有刘迪、杨亦凌、肖苒和沈凌,她们时而笑面如花,时而面目模糊,令我陶醉,令我忧伤。我的绝望就像夜空中飘荡的那一朵朵薄云,美丽而又飘忽,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始终无路可去。
第二天我和肖苒告别家人,一起开车回北京然后乘第二天的飞机返美。一路上我心情压抑,以至于一句话都没有,肖苒见我情绪不高,也有意成全我似的,阴沉着脸,默默开着车。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切换,我却彷佛盲了一般,睁眼只看见沈凌一个人。回想起这些天来和沈凌的朝夕相处,温柔种种,我很有下泪的冲动,然而事到如今,哭又有什么用呢?眼泪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去望身后渐渐模糊远去的沈阳――那里有我心爱的姑娘沈凌,泪水就再一次悄然蒙上了双眼。恍惚中眼前晃动的竟全是沈凌那又俏丽又柔软的容颜,赤裸裸地在落日夕阳的余晖里,一如大学里每次我离家时覆盖在铁轨两旁麦田里的雪,给我的感觉是冰凉。
Grew up in a small town
And when the rain would fall down
I'd just stare out my window
Dreamin' of what could be
And if I'd end up happy
I would pray
Trying hard to reach out
But when I tried to speak out
Felt like no one could hear me
Wanting to belong here
But something felt so wrong here
So I prayed I could break a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