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终于忍不住了:“子明,不是,这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干的,难道是鬼啊!”
陆子明开玩笑的一句反问,让三个人的脸都变得苍白起来,三人想着那些可怕的经历会落到自己的头上,都害怕着。
陆子明见大家的表情都认真,开始有点不开心:“你们怎么说都是高等教育出来了,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东西?”
“不是,陆子明,这事是真的。”柯良又忍不住要和陆子明吵架。
“什么真的,难道这个世界会真的有鬼吗?”
“子明,你看不到并不等于没有。”秦锦发火了,这个男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自己和大家。
“秦锦,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让我一下子接受,我实在没有办法,难道,你要一个警察相信,他所面临的案子他的对手是一个虚无的鬼魂。”
“不是虚无的,是真实存在的。”唐诗诗的脾气也不好,再加上受了女鬼一些气,这次更是火上浇油。
“行,行,你们相信,我们不在吵。我先上楼去拿一点资料。我们用事实说话如何?”陆子明见引起众怒,只好先退。
他分外气愤的冲出房间,认为里面是三个已经不可理喻的人。
屋内,柯良小心的看着秦锦:“你没事吧,你男朋友这个样子。”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你哪个眼睛看到了。”秦锦的眼泪哗的掉了下来,不知死活的柯良真是不应该多嘴。
唐诗诗搂着秦锦,迷惑的看着柯良和秦锦,明明这两个人是一对,怎么陆子明成了秦锦的男朋友?
陆子明在等电梯,他的脑子里还是这件杀人案。
电梯来了,陆子明一脚踏进电梯,那破电梯居然发出嘟嘟超重的提示声,正赶上陆子明没有好看,一手把电梯门给拍了,然后叫一声:“什么破玩意,才装几天就坏了。”
电梯像是吃了痛,吱吱的关上了,电梯里空无一人,慢慢往上升,陆子明正怒气冲冲的想着柯良那张讨厌的脸,一副二流子样,少知道为什么秦锦这么相信他。
哈,陆子明居然是吃醋了,他吃柯良的醋,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在局里泡着,找蓝绮案子的线索,就是想让给秦锦一个交待,没有想到,在他努力的时候,那个小子却横刀夺爱,而且看秦锦的眼神,好像对自己还要冷漠一点。
电梯忽然停了下来,看来面子工程都没有里子,质量不过关,陆子明打了几下电梯门,又按了按键,这样他感觉有点怪,那门打起来像打到了软东西上面,居然一点回音也没有,而且那个按键肉呼呼的,还滑滑的,像是有一块鼻涕没有擦干净,感觉到恶心。
空气中有一种怪味,他并不为奇,经常有一些法医拿着人或者动物的肢腿,坐着电梯去楼,但今天的味儿特别的大。
他皱了皱眉,算了,不理这些东西了。
电梯又上升了,很快到了楼层,他出了门,直接往洗手间走去,因为手上按电梯键感觉脏脏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本来也没有什么存货在放,到了卫生间,没有也要放放水。
可是,陆子明却腹痛了,在洗手台上拿了点卫生纸就进了隔间,蹲在坑位,脱下裤子准备解决问题。
就在蹲下那一刹,他感觉到一阵凉意,低头往下一看,满身一凉。
在大白的擦的发亮的马桶内,居然装成满满有坑的眼睛。
人的眼睛,却一点血也没有,圆滑滑的眼睛,正闪着黑白的冷光,无数的瞳孔看着他。
他与那些眼睛对视几秒,反映过来,大叫一声提着裤子跳了出来。 他站在隔间门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时暗骂了一声,哪个缺德的法医,从哪里找这么多的眼睛全倒在马桶里,却不冲掉。
其实他的心里知道不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法医,只是他自己为了安慰自己,于是又慢慢侧着身子进去,看着那些眼睛,虽然心里发麻,却也硬着头皮去冲水。
一拉手柄,水哗的一起冲出来,那股怪味更浓了,这不是水,是血。
是腥红的血水冲了出来,那些眼睛却没有被冲下去,都泡在马桶中上下翻滚,个个瞳孔都像含笑一样望着他。
陆子明心知不妙,马上扭头就走。
走的时候却发现来的时候,本来空无一人的隔间里,现在都蹲着人,而且每个“人”都低着头。
他不敢多看,拼命的低头就走,走道上居然空无一人。
他想下楼通知秦锦,跑到电梯处,正想按扭,却发现按扭处流出了血水,那个按扭眨动了一个,是一只眼睛。
怪不得他刚刚按键的时候,感觉到滑湿。
不过陆子明毕竟在刑事组的精英,他飞快的掏出枪,往过道跑去。
飞快的下楼,一层两层,楼道中只传来他自己急速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
然后一拐恋,看到了个人的背影,正躺在那里,像是发了重病,抱着头。
他握了握枪,走了上去,看背影是一个老婆婆,可能是刚刚下楼的时候跌到了。
“你怎么了?”
那个老婆婆的脸伏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动,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把老婆婆给翻过身,想看看老婆婆的伤。只见老婆婆用干枯的手捂着脸,血从指缝里缓缓而下。
拉开手,却看见两个血洞,那个老婆婆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陆子明惊恐的往后一退,却听到老婆婆用一种很呆板的声音说:“你刚刚为什么叉我的眼睛,你为什么要那么有力的叉我眼睛。”
“我没有。”
“在电梯里,你拼命的叉我眼睛。”
鬼,陆子明的心头大惊,却已经不能动弹,那个老婆婆在动上爬动着,往他这边移边来,一边动一边问:“为什么叉瞎我的眼睛,你还我眼睛,你还我眼睛。”
陆子明往上退,可是,身后也有一点凉意,回头一看,无数个老婆婆都趴在地面,墙壁上,屋顶上,他已经被围在中央,那些一模一样的老太婆,都流着血,嘴里尖叫着:“还我眼睛还我眼睛。”
看着那些“东西”越来越近,他扣动了机板。
枪声惊起了整层楼的人。
秦锦她们正在吵吵闹闹,一听枪响,黑宝尖锐的一叫,秦锦心知不好,马上说:“快走,陆子明出事了。”
黑宝在前面带路,三人跟着猫跑到了楼梯上,飞快的往上跑,只见陆子明靠在窗户上,还在拼命的往后退。
黑宝尖锐的一叫,:“妙~~~”,陆子明怔了一下,就这么缓了一下,柯良已经到了陆子明身边,同时窗户也破裂,陆子明和那扇窗一起跌了下去,柯良一扑,捉往了陆子明的一只手。
“怦”窗户发出了巨响。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秦锦和唐诗诗都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就上前去拖柯良,陆子明人已经悬空在十几层楼的窗外,柯良满脸通红,秦锦拼命的抱着柯良,而唐诗诗抱着秦锦,三个人用上了吃奶的劲,死活才把陆子明给拉上来。
拉上来后,四个人都倒在地板上,半晌,柯良才开口:“人民警察,你也该减肥了!”
陆子明还在那种余震中,两眼发直,唐诗诗拼命站起来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说不定还危险。”
于是四个人才又来了劲,一溜烟的跑下了楼。
现在是陆子明呆坐在沙发一角,而余下三人都用一种很同情很怜悯的表情盯着他。
只见他捧的杯子终于不再震动了,好半天,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得看心理医生了,我都有幻觉了。”
三个人同时出手,丢出了自己手里的拖鞋,杂志,报纸,丢到陆子明身上,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靠,完全没救了。”
“陆子明,别人是说没有见过鬼,就不相信,你杀点都让鬼给杀了,还在这里说是心理幻觉。”唐诗诗有点认定自己看错了陆子明,以为他是个高智商的人。
“算了,我们别理他了,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吧!”秦锦说。
大家都同意了,然后站起来要离开陆子明。 陆子明却跟着大家走出来,三人一起回头做了了个要打的手式,只见陆子明可怜巴巴的说:“行,我对大家道歉,我们一起查案吧!”
大家欢呼起来,虽然女鬼没有征服,至少搞定了一个固执的无神主义论者人民警察。
又回到了唐诗诗的家里,虽然离上次在唐诗诗家里等诗诗回家,跟本没有几天,可是,大家都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站在沙发上都有一种奢侈的幸福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句:“天啊,我们还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家中的女佣很高兴主人能回来,黑宝现在已经是享受国宝级贵宾的待遇,正在猫盘里用小红舌头喝着纯牛奶,大家坐在一起吃东西,秦锦边吃边说,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了陆子明和唐诗诗。
一桌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但是再沉重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意志力。
柯良说:“我们家是天生的捉鬼天师,我一定要捉到她不能让她再害人了。”
陆子明说:“我是警察,我得破这个案,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我都要把她绳之于法。”
大家又一起露出白眼来鄙视了他一下。
唐诗诗说:“我得破了诅咒,不然我会死。”
秦锦说:“我要救我的朋友和自己,我不能再失去身边的心爱的人。”
四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得到红布的湘西小村子,去寻找破除卡嘣的方法。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窗外。
窗外夜色虽然很黑,可是,大家都知道那里放着一辆美丽的越野车。
忽然唐诗诗和陆子明都掉了桌子下,是吓着掉下去了。
原来窗外忽然多出了个人,长得蛮帅,对着屋里人挤眉弄眼的,乱飞吻。
这个情景实在不好笑,因为那个人是浮在半空的。
秦锦和柯良相对做出一个苦笑,柯良的爷爷又来了。
一个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在桌上拿起了一个苹果闻了闻,然后对秦锦说:“师妹,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我做了一首诗给你。”
柯良惊叫道:“爷爷。”
柯良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难道帅爷爷想泡秦锦,而秦锦居然要做自己的奶奶。
唐诗诗和陆子明已经明白过来了,在前面的叙事中知道是柯良的鬼爷爷,两个又从桌子下钻出来,这时候看着长得和柯良一模一样的帅气爷爷,两个的表情都很相似,不过就是柯良的爷爷眉目里多了一点傻气,不,是迂气。
“师妹,你从前最喜欢听我念诗了,还记得我给你背过床前明月光的诗吗?你当时好开心好开心。”帅爷爷,每天都用宝贵的三分钟说没用的话。
秦锦很气:“我真的不认识你,求你了,我和你年龄差那么多,怎么可能认识呢?”
爷爷一听也是,不过又转念一想,说:“如果师妹已经死了多年,并且投胎的话,也有这么大了,应该是的。”
秦锦说:“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这一人一鬼,一男一女,就围着饭桌,一个坚持说自己不是师妹,一个坚持说是,余下的人都低下了头,感觉不可思议。
三分钟很快就要过去了。帅爷爷似乎有点伤心欲绝:“怪不得人家说,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纵使相逢应不识,看来你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好吧。我要走了,我给你一个记忆梦,这里是我的记忆,里面是我和师妹的美丽回忆,你们都给我看看吧!看看我曾经是一个多么痴情兼帅气的小伙子”
说罢他的掌中升起一阵紫色的烟,包围几个人,等烟消云散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陆子明皱着眉着说:“真是祖孙一个样。”
唐诗诗看着流着冷汗的柯良,大笑起来,秦锦无可奈何的吐吐舌头,就在这个时候,大家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一声:“师妹”,然后就走进了梦乡。
秦锦迷迷糊糊中,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镜面,那镜面有人影在动,走近看,慢慢的清楚起来,那镜子里的人物说话也听得到了。
于是她就坐在了那个镜子前,镜子是如此的巨大,有一面墙那么大,而自己的身边还坐着三人,正是陆子明,柯良,唐诗诗,大家就这么并排的坐着,像看一出大型的电影,而在迷糊间又忘记了自己在做梦,都以为是欣赏电影,还相视笑了笑。
第十六章、听园
那镜中慢慢呈现的是一个江南三月的街道。正是莺飞燕舞,烟雨朦胧的季节,只见一大户人家屋里哭哭泣泣的抬出一个木棺,满地的纸钱飞舞,把这个美景都染上了一层凄凉的气氛。
路人都侧目,接头说道,那个女子好命苦,才年芳二八就送了命,说是暴病而亡,可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怎么会暴病呢?
有人说:“据说是给花鬼缠身了。”
那话语很低,像还没有出口就让人又捂回了肚中,可是,却听到了路边喝豆汁的三人耳中。
那三人一行打扮很是普通,像是平常的庄稼人,一个老人像是父亲,还有一男一女,那儿长得浓眉大眼,女儿真是如花似玉,惹得路边很多登徒子的回眸,但那女子却忍而不发,一张小脸给涨得通红,更是在雾里看来,像惹上水气的桃花,美不胜收。
连那对面的长得结实的男子都看了眼花,低头道:“师妹,你不要生气,我去打他们。”
老人喝道:“道儿,我不是叫你不要惹事吗?”
“可是他们老是看师妹。”
“晓月天生丽质,自然是会引人注目,难道你能都挖了她们的眼睛不成。”
男子让老者给骂了。恨恨的望着那些轻浮浪子,却也不言语,而老者却不停的打量着棺木远去的地方。
只见老者忽然丢下碗就跑,被唤做晓月和道儿的也跟着追,慌乱间那女子还不忘放下钱。
老者行动飞快,像一道水银滑着前进,后面两人奋力追赶。终于在一个大红门口停住了。
上面写着:“听园”,原来是一个戏园,听戏唱戏的地方。
民国时期,虽然世道也乱,可是,乱是乱,玩归玩,听戏唱戏的一样不少,越是乱,就越要玩,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这戏园子都分外的火了。
老者的脸上露出微笑,彷佛在说:“就是这里了。”
道儿开口:“师傅,是这里吗?”
“是了,我刚刚看到那女子的魂魄往这里飞来,一直追到这里,眼见她闪进去了,看来是一个痴情的女子,连做了鬼都不忘记来这里看看情郎。”
那时候的女子,心里都有一个情郎,但是某某出了名的戏子,如痴如醉,人死之后总会完成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才行。
老者忽然拿出纸符,贴住了四周大门,大笑一声说:“终于把他困住了。”
“师傅,我们为什么要捉那个女鬼啊!她没有害人啊!”
那个女孩子似乎不忍心。
“哈哈,晓月,为师我不是要捉那个女鬼,那女鬼只要到了这戏园就会心愿了去,自个儿上黄泉路投胎去,我们和她是各走各路,各不相干,我们要捉的是害那个女子死的那个鬼。”
“那女人是让鬼害死的吗?”
“如果为师没有估错,那女子并不是暴病而亡,而是在这个戏园里听戏,让鬼给缠住,最终导致元尽而死,而这个害人的鬼,就藏在这个戏园里,好了,晓月,你也已经十七了,现在应该出师了,你看你师兄早就出师了,只有你还没有出师,如果再不单独的捉鬼,柯家也不能再收留你了,你就得听话嫁人,不再做天师这一行。”
那呆头男急的喊一声:“爹,为什么要让师妹嫁人。”
老者白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蠢猪,还不是为了你。” 这个女孩儿,很小的时候流落到他家门口,他眼见她可怜,又生得聪明,就留了下来,教了一些捉鬼的功夫,全这个女孩儿天生胆小,不敢见鬼,学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有出师,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对这她情有独钟,想用这一招逼她放弃学艺,就嫁到柯家好了,可是,又不敢明说,因为女孩儿心气很犟,但说她不能捉鬼,她会大发脾气,闯出祸来,只好让她知难而退了。
果然,那女孩子听了要自己一个人单独去捉戏园的鬼,脸就吓得苍白起来,拿着宝剑的手不停的乱抖,她平日里连天黑都怕,虽然跟着师傅捉过很多鬼,但是,却是那种越见鬼越怕鬼的人。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师傅递来的符,然后默默的回头看了看那个阴深的戏园。
夜来了,她听着师兄和师傅在院子里争吵,师兄不让她去,正在和师傅讲理。
“师妹,她虽然学艺多年,可是,却没有一点实际的经验,就这样让她去,会伤到她的。”
“你懂什么,她如果连这种花鬼都捉不到,那么,还谈什么捉鬼,趁早嫁人算了。”
晓月轻轻的咬了一下牙,不服输的性格又慢慢的从心底燃起,偷偷拿了宝剑和灵符,从窗户跳了出去,去那戏园捉鬼。
她走得十分快,她记忆很好,师傅教的所有口诀都能熟记,一边背诵,一边赶路,只见戏园子已经散去了看戏的人,只有一个空空的戏场。
一个翻身就进了园子,她身轻如燕。
却脚下慌张。
哪里知道,一见园里,却见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女子,痴痴呆呆的看着戏台,她心里暗急,如果真捉鬼,伤了她怎么办。
于是轻轻的走到那女子背后,对女子说:“小姐,散场了,你还不回家。”
“我在等江郎上场。”
“江郎?”
“就是江岸花,一代名角儿啊!他唱的《二郎救母》真是绝美。你没有听过吗?”
那戏痴女子居然自个儿哼了起来。
晓月在一边暗暗的心惊,生怕她惊动了鬼魂,到时候不好收场。
她唱着唱着就站起来说:“你也喜欢江郎?”
“没有啊,我没有听过他的戏。”
“他的戏可好了,你看了一定会迷上他,不行,不能让你看,不如,这样,我把你的眼睛给挖掉,你就永远看不到我的江郎了。”
那女子边说边回头。在惨白的月光下,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却是非常熟悉。
晓月猛的想起,这不就是今天吃豆汁时看到抬棺木前的一个人捧着的画像中的女子,不就正是眼前的人吗?
她后退了着,让椅子给绊倒,顺戏台上大红的幕布抬头望去,居然吊着很多很多女子,个个都瞪着眼睛看着她。
晓月几乎要倒下,她知道这里有鬼,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鬼,她一边疯狂的思索着师傅给的口诀,一边往后退,恐怖让她迷住了眼睛,那个女鬼,似乎认定她就是自己的情敌,非要挖她的眼睛。
可怜她一边往后退一边用宝剑挥着,就在那个女人扑来的一刹,她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有一只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一种好闻的气味传到鼻中。
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瞎,再一看,那吊着一屋子的女鬼绣花鞋都不见了,脸前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似笑非笑的嘴色,还有一双细长的眼睛,轻浮的盯着她的胸。
她大叫一声,顺手一推,那男子跌到一旁。她又十分过意不去,只得站在那男子身后说:“谢谢!”
也不敢伸手去扶,可是那男子似乎跌得很重,在地上不住呻吟,她见自己出手太重,伤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情急之下,顾不了太多,就把男子给抱在怀里,想看看伤式。
哪里知道那男子在她的怀里居然不再呻吟,把脸侧在她的胸前,深吸一口气,发出一丝浅浅的叹息:“居然是桃花之香,你一定是处子了。” 她忙放手,怒视着那个调弄她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半躺在地上,眉角前自有一番风流色,但整个人却又冷冷的,像什么都没有放在眼内。
他含着笑,反问她道:“半夜三更,你一个女子来这个戏园做什么?”
“你是这里的守园人吗?我不和你说了,说了怕吓到你,我改天再来。”
“吓到我,什么事情会吓到我。”
晓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这个看起来很轻浮的人,不然的话,他可能会让这里的女鬼给害死。
“你还是不要做了,这个戏园子里,,,,闹~~~~鬼。”说完自己都怕得打了一个抖。
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听惊,却很有意味的问她:“那你怎么不怕,来这里做什么?”
晓月挥了挥手里的剑说“我,,我来捉鬼的,我师父说,捉到了这个鬼,我就出师了。”
那男人大笑起来,指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捉鬼,就你刚刚那个样子,还捉鬼。”
晓月很生气,跺跺脚就往外跑,她已经决定,一定要捉到这里的鬼,好让这个讨厌的男人看看自己的本事,也要让师傅看看,师兄看看,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当一个女人急着要对谁证明自己的时候,那一定是她已经对那个人另眼相看了。
她回到家里,正是用心记忆那些超渡口诀,在她眼里,那些女鬼虽然样子是凶了一点,可是,都是一群可怜鬼,超渡掉就好了,既然没有害人,也不用把她们都打入地狱,不得超生。
晓月第二天早早就睡了,只等着师兄都睡着就又跳窗而跑,在戏园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把宝剑拿稳,冲了进去。
那个女鬼已经不知去向,戏台空荡荡有,她一边提醒自己不要怕一边小心的往前走。
晓月握着手里的宝剑,不时的抬头看着上方,生怕又无端端的多出很多绣花鞋,但是今天的戏院并没有昨天那种鬼沉沉的感觉,只是明月更圆,甚至有一点朦胧的美,戏园那边是一个美丽的池塘,是富人们听玩了戏就去游玩的地方,池塘中的睡莲在月色下静静的开着,从戏园的窗口望去,美的让人心动。
晓月虽然学的是捉鬼天道,可骨子里还只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子,拿着宝剑在窗边看着美景,走了神,望着那一波一波的月光闪动在池塘里,就呆了。
一个声音轻轻的在右耳边响起,身子马上就麻掉了半边。
“大师,你来捉鬼了。”
扭过头,却见昨夜救自己命的那个男子,正含着笑望着自己,眼神映着月光,却也像一波一波一样,她俏脸一红,平生第一次站的同男人一样的近。
但那男子显然是来嘲笑她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硬生生的回答:“昨天那些鬼已经让我吓走了。”
“是吗?那你可真厉害了!”
“管你什么事”
“没,我只是天生胆小,知道你今天会来,就很害怕只好躲在你身后,如果真有什么鬼啊神啊,也可以由你去对付。”
“师父说了,我们捉鬼的本意就是为了保护活着的人,我会保护你的,不过,你为什么要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腰有多大,好帮你找一件戏服,我们上台唱戏。”那男子好像很委屈一样。
“我是捉鬼的,又不是唱戏的,要什么戏服。”
“反正在这里等鬼也是等,不如边等边唱,也好打发时间,你师傅难道说过没有鬼的时候,不可以唱戏吗?”
“这~~~”
“这什么啊,好了,跟我来,我们现在就上台去唱戏,不会我教你。” 那男子的笑像有魔力一样,把晓月给慢慢的引上台去,她站在台中央,那男子对她做个鬼脸,然后就跑进后台,晓月从前也在戏台下看过戏,偶尔也会唱上两句,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站在台上,下面的坐位就是空荡荡的,也感觉到心慌。
那男子很快就从后台钻出来,已经换上了戏服,上好了妆,更是显得剑眉星目,她转过头去,表示自己并不想唱。
但那个男子开腔了,只是一开腔,就马上镇住了晓月,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如此的美又如此的凄凉。
唱的是《牡丹亭》还魂那一幕,那个女子起死回生,跟公子做了夫妻。
他唱的是青衣,却比女子还唱的美,只见他的眼神里都是还魂过来的惊喜,和对公子的那种爱。那一喜一爱的,都让人心醉不已。
晓月在戏台上像是看着时光真的退去,自己已经回到那个戏中时代,而他,不论扮像是男是女,都让人感动。
唱完最后一句,两人在台上久久相视,都不言语。
很久,晓月才说:“你唱的真好,如果你登台唱,一定是个名角儿。”
那男子轻轻的笑,眼神中是不屑:“我本是名角儿,是你不知罢了。”
两个坐在戏台边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女鬼出现,那女鬼看来是不肯出来了,晓月决定回去了。
男子送她出戏园口,她不断的嘱咐他要小心。
“你叫什么啊!”晓月终于问了出来
“江岸花,你呢?”
“晓月,柳晓月”
俩人在月光下分离,戏园门又关上了,晓月走在小巷里,并听到江岸花的唱腔又传来,她微微一笑,直往前去,月光美的心动,带一点点的微香,风直抚她脸。
忽然听到一声凄惨猫叫,只见一只黑猫被几只大狗给围在中央,那只猫只是尖叫,一声声可怜的叫着。
晓月本来怕狗,想跑,可是,看到那黑猫的眼睛似有泪水,而且十分可怜,实在忍不住,冲上前去,想赶那些大狗,救起黑猫,可是,那狗很凶,一口扑来,晓月抱着猫,侧地一滚,衣服扯掉一大块。
好险,她一个轻功上了墙头,怀里的猫发着抖,底下几只狗恨恨的望着她,似是怪她多事,就这样,她与猫在墙头与狗僵持着。
狗终于散去,她把猫轻轻放在墙头,那黑猫通人性的舔着她的手,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月色里。
晓月高兴的回家美美的睡了一觉,起个大早,见师傅已经出门办事,晓月就和师哥柯道一起去街上,想购点香火,为那些女鬼超渡所用。
师兄对她是极好,几乎言听计从,两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坐在一个茶楼里休息。
一边喝茶一边休息,只听到隔桌几个提着鸟笼的老人在说:“现在的这些戏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何比得过江岸花啊!”
“是啊,江岸花才是真正的角儿,那唱腔吐词真是透亮到天上,听他一曲,很多女人都愿意死了。”
“江岸花是谁?”一个长像比较年轻的人问。
老头见人一问,更是来劲。
“说起江岸花啊,我们这一辈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当年是这里最红的戏子,当时捧他场子的人真是要排几里路,当时的戏园门都挤破也好几块,都是为了这个江岸花。”
“那我怎么不知道呢?”
“唉,他命苦,因为树大招风,不知道为什么引起了同行的嫉妒,居然在戏台上把假刀换成了真刀,最后一出戏,那是血溅当场,死在戏台,听说当时殉情而死的女戏迷加起来有一个戏园那么多。”
“这么夸张,有这种人!”
“小子,你是没有赶上好年头,没有看过那江岸花的样子,他化妆可男可女,唱男子唱得雄气万里,唱女子也能唱的痴情缠绵,是个天生的戏子。可惜可惜。”
“也有人说是雷府的夫人看上了他,非要和他私奔,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那桌人围着茶杯说的唾沫横飞,晓月却慢慢手脚冰凉,最后支持不住,一头栽到了地上。 醒来时已经是天黑,师兄师傅正担心的望着她。
“师妹,你是身子虚了,今天上街又走的急,所以才会中暑昏倒,你好好休息。”
“晓月,你就好好休息吧!家里的事不要管了。你睡,我们出去了。”
见晓月醒过来,两个男人放下了心,出了门。
晓月却痴痴的望着上方,想着那个可恨的江岸花。
原来,他就是自己要捉的鬼。
晓月这一次再来到戏园里,却久久不知道如何推门入内,她不知道是怕那个江岸花,还是想见到他,或者那个男子只是为了吓自己,才说叫:“江岸花”的,或者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鬼,或者江岸花根本没有死,总之,反正,那个男子就不是自己要捉的鬼。
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门,只看到了戏院里空落落的,而中央的椅子上却坐着一个人,月光从窗户倒进来,刚好倒在那人身上。
晓月的心像掉到了冰里,那人没有影子,而那人确实是那个男子。
她拿着宝剑,几乎掉头就跑,但仍然是提着剑一步步的上前,手不停的抖动着,心里已经不知道是悲是怕是恨是怨,捉了这个鬼,就可以出师了,捉了这个鬼,就可以救更多的人,就不会再有哪家的小姐死在这个戏园里,而这个戏园的怨魂也不用为了他再守着不肯去投胎超渡了。
一步步的接近,剑已经指到了那男子的背心,却无论如何也剌不下去,忽然那男子的背朦胧起来,然后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那男子并不转过头来却说:“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不一剑剌下来?害怕了吗?”
“你真的是江岸花?”
“是”他转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睛。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捉你!”
“我知道,第一天你就已经说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要救我?”晓月问,如果那天他任那个女鬼杀了自己,也许现在不必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
江岸花忽然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美景,轻轻的道:“你有没有试过寂寞的滋味,一个人守着一个地方,一年,一百年,一千年,那样守下去,有良辰美景,却没有人陪你看,有美曲好调,却没有人听,你会不会很寂寞?”
晓月迷惘了,她从来没有寂寞过,没有师傅还有师兄,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你没有对吗?你没有一个人寂寞过,那你有没有心痛过,望着一台的人,唱最好的戏,却没有人给你喝彩,因为,没有人看得到你。”
“所以,你就杀人,杀了那些女人,让她们来看你唱戏。”
“我没有杀她们,她们都只是听到我的戏后,心甘情愿而死,我并没有杀人。”他的脸上有一种狂怒。
“可是,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啊!是你现了形,害了她们。”
“那又如何,你是不是要收了我,杀了我,打我下十八层地狱?”江岸花的脸上越来越冷,而且嘴角的不屑越来越重。
“我我,,我。。。”晓月逼的步步倒退。
“你什么,你连道行最浅的鬼都收拾不了,你如何能捉得了我,就是你师傅也不是我的对手,当年他来捉我,如果不是我当时念在生前和你师门柯家有过恩情,我早就杀了他。”
“你胡说,师傅没有捉不到的鬼,你是怕了。”
“哈哈哈”
忽然间,白光一闪,晓月手中的长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现在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你在我手下过不了一招,如何杀我!”
“我不能让人再害人。”晓月忽然咬着牙坚定的说。 江岸花忽然退去,只见墙角里猛的生出很多手来,把晓月紧紧抱住,往两边拉。
晓月感觉身子巨痛无比,像要让人拉成两半。
而江岸花却依着窗含着冷笑看着她。
“你求饶啊!求饶我就让那些女鬼放你一命!”
晓月望着他如寒冷一样的眼睛,拼命的咬着下唇,死命的挣扎,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她越来越痛,最后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醒来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睁开眼,果然是江岸花抱着她坐在月光下的戏台上。
“你果真宁可死,都不愿意对我求饶吗?”这句话里有无限的凄苦。
晓月冷冷的转过脸去:“要杀就杀,你不必多言,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死在这里,我师兄一定会为我报复。”
“师兄,你的心上人!”江岸花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冷冷的不屑。
“不管你事,总之比你好一百万倍,就是不会唱戏,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晓月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阵巨痛,江岸花的两只手像铁一样夹着她,像要把她给挤碎。
江岸花看来已经大怒了,她心头一急,挥手去推,长剑就当胸穿过江岸花的身子,晓月大惊失色,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手和他的伤口,她只不过是一时情急忘记了自己手中居然还握着剑。
江岸花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真的要杀了我!”他皱着眉头,似乎不解。
“不~不~,不是这样子,是。。是要杀。”晓月望着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江岸花忽然一挥手,狂风大作,那根长剑居然慢慢的在他休内融化,他却已经变得很可怕。
他一把抱着惊呆了的晓月,张开嘴,对着她的脖子右侧猛猛的咬下去。
那个脖子在月光下粉嫩粉嫩,发着轻轻的光。
晓月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秀发摆动,打到他的脸上。
他硬生生的停住动作,张着嘴,没有下口。
两人久久的抱在戏台上,那个动作看似亲密却是那么的可怕。
终于,他推开了晓月,对她说:“你走吧,再也不要进戏园了,你根本杀不了我,而且我也根本不可能杀得死,走!”
他消失了,只留着晓月在空荡荡的戏台上。
晓月回到家里,只见师傅已经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师傅只说了一句话:“放弃吧!我不想失去你。”
晓月扑到师傅的怀里终于痛哭出来,她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她终于放弃了杀江岸花的念头。
这件事情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生活着,和师兄一起帮师博去别的人家里看鬼捉鬼,只不过是笑容少了,而且整个人多了一层忧伤。
一日家里来了两个客人,师傅像是真正的高兴,忙叫晓月端茶倒水,然后让她上街去选最好的菜。
她出了门,半路才想到没有带钱,回来拿,走过客厅窗前,听到师傅的声音:“多谢两位肯下山帮忙。”
“也没有什么,这种恶鬼实在不能再容他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道行如此之高。”
“听人说,他未死之时,已经有了通神的本领,可能是天生的异人。”
“可惜,如果他不死,或者是一代高人。”
师傅又说:“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两位肯出山帮忙就好,我十年来曾经败在他手下,现在我的女徒儿也败在他手下,我并不想除他,因为他也死的凄凉,可是,七日前又有一女子死在他的戏园里,他已经夺无数条人命,这种恶鬼不能再留,不然我就不配做柯家天师。这一次就是拼了我的性命,也要把他给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晓月心头一紧,掉头就走。 她躲在戏园里,一直等天黑,天黑很久了,江岸花还不出现,而她担心师傅和两位高人随时杀进来,又担心两边真的打起来。
她说不上自己希望谁赢,心里虽然明白师傅所做的是对的,可是,又不想看着江岸花给打得烟消云散。
很久很久,月亮又上来了,她抬起头,看到江岸花已经出现在窗边,依然是倚着栏,确是静静的望着他。
两个就这样一个站在窗前,一个坐在椅上,月光从同一扇窗透进来,一人一鬼,却也能享受同一窗月光。
“你可不可以不杀人?”
“那你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说完之后,又是久久的沉默。
“我师傅已经叫人来收你,你快走吧!”
“我能走哪里去,我并不怕那两个人,他们出山也收不了我。”
江岸花忽然到了晓月面前,紧紧的望着她说:“其实,杀我也很容易,我的死穴在两个眼睛上。”
晓月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正想问,可是,唇已经被封上。
时间并不能静止,而回忆时永远都会有这一格,他们的缠绵一吻不能容与天地之间,晓月的心却像掉到了温水里,失去了方向。
忽然门外响起了师傅的声音:“晓月,你!!!”
她大惊,想推开他的脸。
两指,涂着凤仙花汁鲜红的两指却剌进了江岸花的眼睛里。
晓月已经停止了思想,呆呆的望着已经让自己破了死穴的江岸花,看着他像一件破碎的玉器一样慢慢的倒下,然后从地上消失不见。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也说不出话,但是,她跪倒在地,疯狂的在地上摸索着他的身子,粗糙的地面磨得她白嫩的十指鲜血直流,她却还在那里找他。
一定是开玩笑的,一个鬼哪里有这么好杀,他不是一直说自己道行高吗?怎么可能杀的死呢!
是自己杀了他,是自己破了他的死穴杀了他。
天地间都缩小起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都像有了份量,她支持不住,又倒了下去。
再醒来,师傅已经送两位高人上山的路上,师兄守着自己,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的一张脸,或笑,或怒,或不屑,或做鬼脸。
可是,他是一个鬼,而且是恶鬼,现在已经消失了。
晓月在心里不止一万次的提醒自己,但却没有用。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一个鬼,但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
晓月在心底狂喊。
不,不,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他,既然是柯家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晓月躲在阁楼里,拼命的翻看着书,她小时候听师傅说过,如果能够起坛请到祖师爷就可以解决世界一切的难题。
终于找到了这个方法,晓月在昏暗的阁楼里看完了那本发黄的书,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夜已经来了,晓月换上了自己最美丽的衣服。
然后拿着祭台的用品,走到了那个戏园里,在后院的睡莲池边,升起了祭台,开始做法。
但是,她点上的香让人捉住了手。
她抬起头,是师兄。
“师妹,你不能这么做,你会死的,为了一个鬼,值得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