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的价值更高达了四亿美元,是历史上价格最高的一幅画。
可惜这幅画是在一八八九年五月完成的,即使是梵谷,也没有可能知道自己会在两个月后画出这幅画吧!
杨俊飞无法判断出自己究竟是不是在作梦,如果真的是梦的话,梦里的梵谷应该不会有那么清晰的辨别能力才对。
但是,梵谷居然愣愣的问道:“‘鸢尾花’?那是什么?我从来没有画过!”
“那您身边有什么画?像‘向日葵’或者‘迦赛医生像’?”杨俊飞不甘心的问。
“这些画我都放在黄色小屋里,离这儿太远了!所以……请您跟我来。”梵谷离开柜台,带着杨俊飞走进展览馆。
这个不大而且简朴的地方,现在就像打了一场大仗般,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梵谷从门后的地毯下,拉出一幅画说道:“现在就只剩下这一幅了。是我看到情形不太好时偷偷藏起来的。我叫它‘红色葡萄园’。”
杨俊飞饶有兴趣的审视着,这幅用蓝布碎花布包起来的画。
手法看来是梵谷惯用的深远空间感,而且用红色来描绘葡萄树,很具表现性。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问道:“为什么你要把阿尔农妇,画成布列塔尼亚地方的装扮呢?”
梵谷赞赏的哈哈笑道:“你不觉得这样更能衬托出这些妇女的勤劳吗?”转过头,他惊奇的发现那个一直和自己说话的年轻人,和自己的画竟然都不见了。
“我的画被偷了!”梵谷快速冲出门,搜索着杨俊飞的身影。
可是他看到的只有万籁俱寂的夜,和繁华的街道上来去匆匆的人影。
文森?梵谷沮丧的向回家的路走去,这一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情了,真有种累的感觉!不过他一向都是个乐观而又热情如火的人。不久后他就笑起来,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偷我的画。看来我渐渐已经有一些出名了吧。我的画应该也有些价值了……至少有被偷的价值!”
他喃喃自语道:“努力!这幅画……嗯!就当是被卖出去的第一幅吧!”
唉……史学家和那些文森?梵谷狂热的画迷们,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是,那幅极有纪念意义的画——“红色葡萄园”的买方,并没有花四百法郎……
有个家伙在梦里,将他们认为是梵谷生前唯一卖出的作品,没有花一个子儿的拿走了。
不过更不会有人想到的是,“红色葡萄园”的买方并没有发大财,因为他此刻正漂浮在黑暗的、有些粘稠的虚空中。
杨俊飞努力的令自己保持在冷静状态,虽然他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到了这种地方。
四周没有任何光线,同时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算是在极静状态下,必然能听到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
但自己还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它的跳动……但是却听不见!
为什么?是因为没有传播空气的介质吗?那么现在自己正呼吸着的又是什么?抑或是自己已没有呼吸了,而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窜入脑子里,杨俊飞几乎要疯掉了。
突然一阵惊天彻地的巨响卷席过来,他向极后方望去,顿时全身像有电流通过似的呆在当场。 极远处,印入眼帘的是一幕令他这辈子也难以忘记的景象。
只见这个看似无限大的空间,在远处被猛地一分为二。
裂缝在不断的增大著,像一张巨大的、恐怖的令人撕心裂肺的大口,它将身旁的空间、身旁的黑暗无情的碾碎,它轰鸣着向自己鲸吞而来,但杨俊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逼近,丝毫想不出任何逃脱的办法。
这种讨厌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绝望……
杨俊飞大声吼叫着抒发着自己的恐惧,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但是这个庞然巨兽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危害。无尽的黑暗闪过,奇景又出现了。
他依然飘浮在空中。
不过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天空!阵阵风吹拂过脸颊,他不禁往下望去。
黄沙正满天飞刮着,一碧如洗但又略显凄凉的天空里,炎热的可以将鲜肉烤熟的烈日,疯狂的升起在偏东方的远处。
沙云密布,令视野也模糊不清起来。
杨俊飞隐隐的可以看到,沙漠里散乱的傲立着一些浅黄色的耸起物。仔细的打量后,他惊奇的发现,那些竟然是只有撒哈拉才有的胡夫金字塔……这里,是埃及?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作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到底有什么意义了……
努力想了一会儿,杨俊飞哑然失笑,自己居然想去了解自己无聊时作的梦,这样的举动本身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梦如果真的存在意义的话,那就不是梦了。
既然明知道是梦,那就尽情欣赏好了,虽然这个梦实在是清晰的有些过头了。
处在这个第二梦中的他,只能在空中默默的看着,什么也接触不到,很是没有趣味!
杨俊飞有些恼怒的向上方望去,顿时,一副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自己的上方并没有天空的延续!没有平流层,没有臭氧层,没有热层,当然也没有星空。他看到的赫然是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
杨俊飞感觉自己像是头朝下在空中悬吊着。
自己能俯瞰到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这个城池被规划的四四方方,一层接着一层有着十分紧凑的结构。
是夜晚了。
一轮斜月懒散的将冰冷的银色光芒普洒在大街小巷,他注意到,有许多人家的大门都敞开着,显然是对当时的治安很有信心。
然而最显眼的,却是耸立在市中心与南郊区的两座高塔。
一座是楼阁式样的青砖塔,造型庄严古朴。
而另一座塔身,显然是采用密檐式样方形砖瓦结构,样子看起来非常秀丽玲珑。
这两种特殊的构造,当然难不倒对古代建筑颇有研究的杨俊飞。
他立刻判断出了现在处身的位址与年代!
“这是长安!是唐朝开元盛世时的长安!”一向处变不惊的他,也开始大捂其头了。 史书上大量记载着唐朝唐玄宗前期,人们的生活水准和城市治安,达到了空前的水准,人民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但是这个可以让史学家疯狂的时代,在现在的他看来,却又显得那么的诡异!
他似乎就像汉堡一般,被夹在两个时空中央。
身体曝晒在撒哈拉大沙漠,而头部却属于中国的盛唐!
嘿,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恐怕还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吧!幸好这只是个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头脑变得更加淩乱起来,越是说不想,越有千头万绪挤压的杨俊飞,气也喘不过来。就在他苦苦挣扎的同时,整个空间又开始变幻起来。
黑暗……这次依然是黑暗。
没有光,但远处却有细微的声音。
杨俊飞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可以移动的。
手脚的整齐挥舞,可以让自己稍稍前行。
阻力非常大!有些像在粘稠的石油中游泳一般,使行动变得异常困难,但是这样也让杨俊飞好受多了。毕竟一动也不能动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有光点在前方亮起来。
细微的声音开始变大了……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震动耳膜的巨大洪流。
光点变化着,在接近自己时,变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存在。
突然,杨俊飞的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教堂,教堂里空荡荡的,只有讲义桌前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穿着雪白的礼服和婚纱。
“陆平先生,你愿意娶张冰影小姐为妻子,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她吗?”
在这个高大的教堂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没有任何人参加的婚礼。
陆平和张冰影静静的站立着,他俩对视一眼,脸上浮现着刚毅的微笑。
“我愿意。”陆平肃然的点头。
“那么张冰影小姐,你又愿意嫁给陆平先生吗?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他?”牧师问道。
站在他俩身后的杨俊飞,再也无法保持大脑的平静,他无法再去理会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只是在一个梦中,七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自己在陆平和张冰影的婚礼上,自己究竟会怎样?
就算只是在梦中也好,他会打掉自己那个最好的朋友的下巴。
杨俊飞不断叫着,挥动着手,甚至想把牧师那张可恨的嘴捂起来。
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我愿意。”张冰影轻轻的说。
顿时,杨俊飞感到头脑爆开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再一次的失去了这个他最爱的女人,失去的那么刻骨铭心。
该死!这种可恨的时空,这种该死的状态。
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挽回,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从前的历史,以另一种方式将似真似幻的真相展现到自己眼前,看着张冰影再一次离他而去,那种无力的心痛感,刺激的杨俊飞几乎要发疯了。
他狠狠的敲了敲脑袋,突然间,整个时空又变幻开来。
眼前一黑,接着一亮。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七章 失窃
我第一个清醒过来,摸了摸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大脑逐渐摆脱了模糊不清的混乱状态,变得比较有逻辑起来。自己似乎被什么打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呢?我似乎正在惊讶,但是,我究竟在为什么而惊讶?唉,头痛,我还要好好想想。
就在我趴在地上冥思苦想顺带发呆的时候,倒在一旁的二伯父和雨欣也慢慢醒了。
二伯父那人精一起身,就疯狂的向不远处的石棺材跑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他一阵大叫,然后捂住胸口呻吟起来。
我急忙过去一把扶住他,连声问:“怎么了?”
“不见了,陆羽不见了。”
只见他面如死灰,全身都在颤抖。
我定了定神,朝石棺材望去。
果然,里边只剩下一层翠绿色的叶子。陆羽的尸骨,居然不见了。
夜雨欣也凑了过来,她似乎并不在意那位茶圣的尸体,只是望着那些不知名的茶叶发呆。
我向四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视线又再次聚焦在棺材上。
地上,到处都洒落着防盗玻璃的碎片。
我随手捡起一片,突然浑身一颤,急忙朝石棺材里望去。
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我一边看一边紧皱眉头,有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不禁从大脑中冒了出来。
身旁的夜雨欣,使劲拉了拉我,低声道:“小夜哥哥,棺材里边的叶子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哪里不一样?”
“你自己看看,这些茶叶的颜色似乎变了。”雨欣疑惑不解的说。
我仔细一看,确实发现那些不知名的茶叶色泽变得黯淡起来,再也没有刚看到时那种青翠欲滴的模样。
“不算奇怪,或许是因为接触到了空气,产生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化学反应。”我不太在意的答道,满脑子依然充斥着刚刚产生的那个想法。
如果那想法是真的,就意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实在是太诡异了。
“小夜哥哥!”
雨欣见我心不在焉,大喊了一声,然后将双手平摊开,放到我眼睛底下,“你再看看我手里的叶子,左边的是我晕过去前抓在手心里的,而右边则是我刚刚从棺材中拿出来的。如果真的是遇到空气产生了化学反应的话,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只见夜雨欣左手掌上的茶叶依旧翠绿,丝毫没有黯淡枯黄的迹象。
我大脑一震,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究竟刚才是什么令我们三人晕了过去?而在我们晕倒的那期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是有人潜入了,偷走了陆羽的尸体?
不对,从现场情况看来,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了! 我绕着石棺材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了个软绵绵的物体,险些摔倒在地上。
低头看了一眼,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邪邪的笑了起来。恐怕,线索被我找到了!
“这样对待一个人类,特别是很帅气的中年男人,似乎不太人道吧。”雨欣有些犹豫。
我顿时嗤之以鼻:“用眼睛看就知道他是小偷,对小偷还管什么人道不人道。你看人家二伯父干得多好,光在他腿上就缠了十八圈钢丝。
“你也别闲着,把手给他绑紧,不要因为这个中年老男人长得帅了一点,就故意创造让他逃走的机会。”
听着我们调侃,二伯父夜轩黑着脸,继续拿钢丝在那昏倒的男人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对待的是一个杀他全家的仇人。
“但是,我们首先应该找员警才对。”雨欣还是有点困扰。
我笑了起来:“别犯傻了。如果真的交给员警,以他们立案侦察的速度,刚开始调查现场的期间,陆羽的尸骨都不知道被转移到哪里了。只要落入那些销赃网路宽的黑市里,立刻就能转手,到时候还找得到个屁。”
雨欣撇了撇嘴:“我才不相信有人会出钱买那种鬼东西。”
“小夜说的没错。”夜轩抬起头沉声道:“日本人会买。当我挖出陆羽的尸骨时,第二天就有个匿名的日本人在黑市出价七千万美元。
“他声称,不论卖的人用何种手段取得陆羽的尸体,只要摆在他面前,他就立刻付钱。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警方介入,不然一切都完了。”
“谁不爱七千万美元呢!”我用手轻轻拍了拍那个还在昏迷中的中年老男人的脸,“我们先让他清醒过来,再舒服的听他讲讲自己的故事。我对他的故事,突然很感兴趣了。”
雨欣迟疑的问:“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
“很简单。”我在饮水机上接了一大盆水,然后猛地泼到他的头上。
这个粗鲁的方法很有效,只听那家伙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杨俊飞醒了,他迷惑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大脑依然不太适应现在的环境。
他用力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丝毫都动弹不了,才明白自己被紧紧地绑住了。
一清楚现在的形势,杨俊飞敏锐的眼睛,立刻不经意的从三个人身上扫了过去。
眼前那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看着自己,那种笑很熟悉,他自己也常常会这样笑,每次这样一笑,就绝对有人会倒楣。
看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危险!非常的危险。
男孩旁边有个女孩,很漂亮,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有三分紧张,七分好奇。恐怕是个单纯未经世事的大小姐。
最右边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他的样貌自己很熟悉,是夜轩教授。这次目标物的名义主人。
看他咬牙切齿望着自己的样子,估计是把自己当作偷窃陆羽尸体的盗贼了。
杨俊飞苦笑了一下,虽然自己确实算是,但并没有得手,顶多当个未遂犯罢了。
奇怪,他们似乎并没有报警,难道他们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警方插手? 微一思索,杨俊飞喧宾夺主,首先开口道:“不用对我行刑,也不要对我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先申明,陆羽的尸体在我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你?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我嘲讽道。这家伙,看来不笨。
“哼,为什么类似审问的时候,差不多都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有点创意行不行,小伙子,你看太多连续剧了。”杨俊飞第二句就出言试探对方的底线情绪。
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是淡然笑了笑,望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那么就不用多说太多废话了。
“用激将法捣乱我的情绪这么老套的方式,任何三流的连续剧里都有,难道你从来不看连续剧吗?”
有趣的家伙!杨俊飞突然很想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一个可以和自己针锋相对的人。实在不应该啊,那小子聪明归聪明,不过还是嫩了点。
杨俊飞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是不是说谎你应该很清楚。你也发现了对吧,你一定也和我有同一个疑惑,棺材附近的玻璃,实在破碎的太不寻常了。”
我望着他,哼了一声,不语了。
被引起好奇心的雨欣,立刻抓住我的胳膊问道:“小夜哥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二伯父夜轩也略带兴趣的望向我。
我苦笑一声,指着地上的防盗玻璃碎片说:“其实,从刚才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情况。这些破碎的玻璃,确实很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雨欣仔细的看着地上,然后疑惑的摇头。
“关键是在石棺材里边。”我解释道:“我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棺材都被七厘米厚的防盗玻璃柜罩了起来,在玻璃柜里边,甚至渗透不了空气。
“先把我们怎么晕倒的事情摆在一边不说,如果真的是有人潜进来了,打破玻璃偷走陆羽的尸骨的话,那么玻璃的碎片就不可能只是落在地上。
“在外力的影响下,棺材里不论如何,也应该会落一些进去,可是你们自己看……”
我用力的拍了拍石棺材的边缘,雨欣和二伯父凑过头去往里看了一眼,不禁惊讶的叫出了声。
“发现了吧!棺材里完全没有玻璃碎块。那就意味着……”我用力吞了口唾沫,用干涩的嗓音说道:“就意味着,玻璃是从里边被打破的!”
所有人,包括被绑成粽子的杨俊飞,全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只感觉有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
“不可能,荒谬,太荒谬了。”二伯父夜轩摇着头,脸色发白的说:“好歹我也当了二十多年的考古学教授了,什么尸体古坟没有见过!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一个已经死去一千两百多年的古人,居然活了过来,而且赤手空拳的将七厘米的防盗玻璃打破,这事情即使是正常人都做不到……我不信,绝对不信!”
“死去一千两百多年的人,当然是活不过来了。”我望着他的眼睛,淡然道:“但如果活过来的不是人呢?”
“不是人,那么究竟是什么?”雨欣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即使是我都有种莫名的惊骇感,更何况是像她一般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女孩子。
我努力的平复情绪,沉声道:“二伯父,你不觉得奇怪吗?从陆羽的尸身经历一千多年没有腐烂,还有那些垫在他尸体下一千多年的茶叶,那些不知名的茶叶不但古怪,而且还没有流失任何水分,即使到了现在,依然像是刚刚才摘下来一样。”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6-2-18 12:55 编辑 ] 它的存在本身已经是一种不自然了。其实仔细想想,陆羽尸体上的一切,几乎都超出了常规,就算他突然活了过来,恐怕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有意思,听了你的分析,我对这个Case越来越感兴趣了。”有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
我猛地一回头,居然看到那个一分钟前、还被绑的像个粽子似的中年老男人,正拔葵啖枣的站在研究室的门外。而研究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关了起来。
那家伙冲我眨了眨眼睛,得意的道:“臭小子,想困住我,你还太嫩了。再见。”说完,就飞快的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钢丝,叹了口气。
聪明的家伙,居然故意让我讲出玻璃的事情,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用特制的锉刀,不动声色的将细钢丝弄断了。
哼,刚才自己明明搜遍了他的全身,真不知道他的锉刀到底藏在了哪里。
二伯父见打不开门,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用力的砸了过去。我急忙阻止了他。
“陆羽的尸骨确实不是那男人偷走的。”我轻松地说:“他也被打昏了,没有作案的时间。”
“但不可能就这样放他走掉,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二伯父急道。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我们不可能抓住他的。放心,他绝对会回来找我。”我奸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轻轻的上下抛着:“前提是,如果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的话。”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往往都是放在身上的。特别是在偷东西的时候,在只要失手就会遇到危险的情况下,那男人的无名指上,依然戴着这枚会碍手碍脚的戒指,那这东西,一定很重要。
哼,不过那个中年老男人,倒是让我产生了兴趣。
疑点又多了,没想到一下飞机就会遇到这么多事情,临行前二伯父说我会不虚此行,敢情带着这种类型的涵义啊。唉。头痛。
究竟那具尸体到哪里去了?
就算它是诈了尸,也应该有迹可寻吧。难道,除了那个男人外,还有一批盗贼?
视线突然扫到了什么,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在那个中年老男人倒过的地方,留着一个又扁又方的用蓝色碎花布包着的东西。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幅画。
“这幅画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雨欣凑过头来看。
我淡淡道:“这是梵谷的经典油画,‘红色葡萄园’。哼,那个中年老男人真的有够奇怪的,居然背了一幅画出来偷东西。难道他今天不止偷了一家?”
“嗯,那个,请问一下。”雨欣红着脸,突然道:“那个你口中的梵谷是谁啊?”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般的愣愣望着她,吃惊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注意到我的视线,雨欣的脸更红了,她一脚跺在我的脚背上,气恼的说:“难道不知道他很丢脸吗?人家从小就被老爸灌输草木知识,有些东西不知道完全是正常的。” 这!这也叫正常?在现代这个文化速食时代,有谁不知道梵谷的画。唉,疯子叔叔不愧是疯子叔叔,小时候不但折磨我,还把他的女儿当作延续,折磨到了现在。
我和二伯父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咳嗽一声,解释道:“梵谷全名叫做文森?梵谷。一八五三年生于荷兰的一个新教徒之家。少年时,他在伦敦、巴黎和海牙为画商工作,后来还在比利时的矿工中当过传教士。
“一八八一年左右,他开始绘画。一八八六年去巴黎投奔其弟,初次接触了印象派的作品,对他产生影响的还有著名画家鲁本斯、日本版画和著名画家高更。
“一八八八年,梵谷开始以色彩为基础表达强烈的感情。他曾短暂与高更交往,后来神经失常,被送进精神病院。
“在经历多次感情上的崩溃之后,梵谷于一八九0年在奥维尔自杀。他对野兽派及德国的表现主义有巨大影响。
“总之,梵谷一生为人敏感而易怒,聪敏过人,在生前他在许多事情上很少成功。
“其人生活不幸而且艰辛,可他却随时都有献身给别人的爱、友谊和对艺术的热情。
“在比利时作传教士期间,他目睹穷人的艰难生活,决定以最大的热情,帮助那些煤矿工人,他义务收容那些受重伤而垂死的矿工,希望以抚慰之词和自我牺牲精神帮助弱者搏斗,不过,他只干了六个月就被解雇,原因是他对工作过分热情。
“在短短的三十七年人生中,梵谷把生命的最重要时期贡献给了艺术。
“他早期画作爱用荷兰传画的褐色调,但他天性中火一般的热情,使他抛弃荷兰画派的黯淡和沉寂,并迅速远离印象派,印象派对外部世界瞬间真实性的追求,和他充满主体意识的精神状态相去甚远。
“他不是以线条而是以环境来抓住对象;他重新改变现实,以达到实实在在的真实,促成了表现主义的诞生。也就是说,一句话,他对于艺术界而言是个十分伟大的人,而且,他的画也是所有画家中,卖的最高的。”
“那他当时岂不是很有钱,那么有钱居然会选择自杀,真是个怪人!”雨欣不屑的说。
“很抱歉,梵谷一生都贫困潦倒。”我舔了舔嘴唇,“他在世的时候,唯一卖出去的一幅画就在你手里。据说买画的人花了四百法郎。”
“那这幅应该是赝品了?”雨欣看着手中的画。
我立刻点头,“绝对是。如果是真品的话,那你现在手里至少捧着两亿美元以上。”
“不对。”
二伯父夜轩仔细看了看画,突然惊讶的眼睛都泛出了白光,他使劲的将嘴里分泌出的口水咽下去,用颤抖的声音道:“虽然我对画的研究并不是专业级,不过,这幅画似乎是真的!”
“不可能!”我全身一震,不由得喊出了声音,“这幅画的真品,现在应该保存在莫斯科普希金博物馆里。”
“谁知道哪?或许那个男人刚在普希金博物馆里偷了这幅画,然后又跑到这里来偷我的陆羽的尸骨。”二伯父苦恼的思索着。
“你认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我苦笑,“如果是你,你会背着一幅价值两亿美元的画去偷东西?
这样既不科学,又妨碍运动,而且非常不符合像他那种聪明人的逻辑。“
“总之,我把这幅画拿去朋友那里检查一番,到时候就清楚了。”夜轩叹了口气道。
也只有如此了,我望着这个偌大的实验室,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得我根本就找不到头绪。
许多事情似乎都没有联系,而且也更不符合逻辑。
比如说那个古怪的中年老男人,我似乎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八章 混淆的记忆
“医生,最近我常常作一些古怪的梦,而且更奇怪的是每次醒来的时候,我竟然都不敢判断那是不是真的只是梦!”张克大大咧咧的坐在白色的医疗椅上,向自己的心理医生询问。
医生认真的做了记录,判断道:“你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任何问题,我看你是太累了,建议你先停止工作,到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散散心。
“还有,尽量要想一些让自己轻松的事情,过一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的。”
“但最近我还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口吃的毛病了。你知道我从小都是口齿伶俐的,可是现在只要我一紧张,就会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苦恼的挠着头。
“还是太累的缘故,你的精神太压抑了。”医生皱了皱眉头,“等一下我给你开些安神药,你每天吃一片。如果下星期还有这种情况的话,那么最好到医院进行脑部扫描。”
回到家,望着空荡荡的家和如战乱后的房间,张克大为懊恼。
看来倩儿还是没有回来,难道那件事真的让她很生气吗?哎,女人,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种生物了。
他稍微想了一下,坐到电脑前开始写信。
倩儿:
你好。
在你挂断电话后,全身都很冷。现在是二00五年四月十日下午两点四十九分,我在小草屋附近的网吧里。
我没有喝酒,六年来第一次有抽烟的冲动。我买了一包烟,打开,拿起一根含在嘴里。但是抓着打火机的右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我害怕,害怕抽烟以后会更烦躁。
所以我走出去,买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咬了咬烟的过滤嘴,我变得不太灵光的脑袋归结出了四点。
第一,是因为那天我无意识的喊出了淼儿这个莫须有的名字。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我还是要澄清一点,那一看就是我没有睡醒时的胡言乱语!
我以为你也清楚,所以这几天就没有多加解释,以为你只是开我玩笑几小时、几天罢了。
但是,我不希望你猜疑我对你的爱,这种玩笑,我玩不起。
第二,是这几天住在你的手帕交的家里,那个麻雀对你说了些什么?
抱歉我这样说,我终于把打火机打燃了,网咖老板在盯着我看,似乎觉得我有纵火的可能性,恐怕是我现在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吧。
虽然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坏到想把这个网吧给烧掉发泄一下。
嗯,怎么说呢,请你更相信自己,更相信我一点好不好?
我是个男人,也爱面子,但为了你,我可以连面子都不要的,去搞一些自己都鄙视的小动作。
爱上一个人,就是有许多的害怕和猜疑,我会怕你回家不安全,会怕你走在路上有危险,害怕你工作时谁谁会欺负你,总想去分担你的不快、烦恼和痛苦。
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义务,所以只要不是我送你回家的话,我就会很心虚,会打电话一次又一次的确定你是不是安全。
你或许不知道,最近几天你挂我电话的时候,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差点没去报警。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人。但是别人的意见和话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看法,对我的看法。
第三,或许是你的月事来了吧,如果真是这样,告诉我,我会给你熬四物汤,这可是我最拿手的。
朋友说“爱情”这个词的前身是“乞讨”,我深以为然,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实践过。
现在我总算尝到了个中的滋味,很多时候,都是我在祈求着你来爱我。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相信中的坚固,但是我很清楚,你就像我爱你一般的爱我,一直都知道。 现在是二00五年四月十日下午三点二十九分。
我终于点燃了六年来的第一支烟。我把它含在嘴里,又放到了烟灰缸上,我还是没勇气抽。
我对你发过誓以后不再抽烟了,对你的誓言,对我来说是绝对的,我有时真的是太钻牛角尖,太可笑了,对吧?
呼,心里好沉重,就像万斤重的石头压在了心脏的位置,重得我就连手指都没有力气抬起来。
还是感觉香烟的臭气很刺鼻,看着烟袅袅升起,莫名其妙的会产生一种落寞感。
你知道吗?刚刚你又挂断我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咖啡厅里。
我把电话凑在耳边,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多小时。
我摔坏了手机,折断了银行卡,然后用左手撑住头,突然很想哭。
求求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如实的对我说。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对我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我改。
不要什么都不说,躲着我,不接我的电话,那样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能让我难受过后,还是难受。
还记得你哥生日那天吗?当我向你哥敬酒的时候,我本来想说,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倩儿的关心,以后她就交给我了,我会让她幸福!
我知道她身体不好,我知道她有许多不好的习惯,但是我会包容她,我会一直都在她身边,陪她。
抱歉,可能是烟熏的吧,也可能是网吧的风沙太大,我哭了。
抱歉,有时候流一点眼泪也满不错的,对眼睛有好处,我真的希望我们之间更了解一点,你能更了解我一点。
不要对我沉默,我怕那种感觉,因为什么都无法知道,也没办法猜测到。在那模糊不清的一片黑暗里,我根本就无法动弹。
现在是二00五年四月十日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我的手也开始僵硬起来,网咖的空调似乎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温度。我只是感觉很冷,冷得在发抖。
五年前,我没有目标,懒惰,无止境地颓废。我以为自己永远都会在这个充斥着六十亿人口的拥挤星球上,孤独地一个人生存下去。
然后你出现了。或许正是你的出现,才让我的思想完全改变了。
然后我毫无理由,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你,而且非常非常爱你,远远超出你想像地那么爱你。我希望你待在我身旁的每一天,都会开开心心的生活。
所以当我看到你工作后,那副憔悴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痛。
我决定不再让自己有后路,爱你,分担你的一切,让你快乐。
我再次找到了生活的目标,我把你当作自己心灵的支柱,让自己产生一种向上努力的欲望,想让你过得好,开心,永远。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星期你去出差时,晚上给你电话,曾经在最后说,我爱你。
请不要怀疑,我确实爱你。我忍不住想把心里的想法向你宣泄出来。
虽然我好想,好想听到你也有一天,突然地对我说,你爱我。或者在我再次的求婚时,突然的对我说,我愿意。
但是我不会奢望那么多,只要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有你鼓励我,有你关心我,能够常常看到你开心的笑容,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所以,求求你,更爱我一点,好吗?
我好想能够拥有自己的事业,赚钱,让你痛痛快快的想怎样就怎样。我会给你翅膀,让你飞翔。
两个人之间,只需要我努力就好了,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憔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