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
发表于 2006-5-29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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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知道真相?”冯剑飞用狡黠的眼神瞅了秦伊妮一眼。看着他弯起的嘴角,秦伊妮一时气急而说不出话,只能像电线杆一样呆立着,心里骂道:你就显摆吧你!
陈兆华听闻此言立刻按捺不住了:“你真的知道真相了?”
冯剑飞用手捋了一下头发,看了一下表,知道现在不是和秦伊妮斗嘴的时候,要速战速决才行,虽然语气还是显得不以为然:
“即使没有去现场调查取证,但是目前的线索已经足够推理出真相了。
“首先很感谢你对我坦诚布公。让我把这起案件暂且称之为荒岛奇案吧,这案件的诡异之处在于当你上完厕所回到房间拿李徽财的药箱时,李徽财还躺在他自己的床铺上。但就在你出去下好药,再把药箱放回去,回到自己床铺打开帘子时,却发现李徽财已死在你的床铺上。这肯定会让你胆战心惊,要想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才导致了如此结果,只要经过循序渐进的推理,真相远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遥远。
“首先因为这段时间你就在房门外,没人能跑进去并溜走,这是其一。并且也不是李徽财自杀,因为你是下毒,李徽财却是太阳穴被击中而死,这是其二。还有自李徽财安然大睡,到头被击中并且移到了你的床上,这过程怎么会没发出一点声音呢?如果听到动静你也不会如此吃惊,所以这是非常反常的第三点。综合以上三点,我只能得出李徽财那时并没有真死,他只是在演戏这个结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受到惊吓,别忘了他曾是你父亲的私人医生,会知道你们家族的遗传心脏病史,所以他才会想故意惊吓你来让你的心脏病得以发作,这样就能很轻易自如地收拾你了。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在案发当夜,你曾有两次异常反应。第一次是觉得头晕,第二次是昏倒。这说明了什么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已经对你的矿泉水做了手脚。而这个人会是谁呢?要知道这个给你下药的人是谁首先要搞清楚的是下药的时间。当你得知李徽财的真实身份以后,肯定会对自己的水瓶保管得十分小心。换句话说那时之后就没有人有机会对你下药了。所以下药的时间肯定是在那时之前,这样一来就只有一次机会,你还记得李徽财给了你第一包感冒冲剂么?这就是你唯一接触过的药,也只有这药才可能有问题。也就是说当李徽财还不知道你就是陈兆华时,就觊觎你的水和食物了。他在你没提防心的时候就已经把昏迷性质的药物伪装成感冒药交给你,他对你的关心从一开始就是恶意的陷阱。但是因为在那个岛上淡水是最宝贵的资源,所以当时你只喝了一小口,这样发挥不出药的全效,你只是会觉得头发晕而已。李徽财见状才会使用刚才我所说的第二招让你晕倒的。也就是说制定了备用计划的不只你一个。”
一天又一天
发表于 2006-5-29 15:23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冯剑飞先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才继续下去:“从李徽财的矿泉水没了,而你的矿泉水没人动过这点,又推出一个结论:李徽财有个同伙。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李徽财的矿泉水是被别人无意中闯入喝掉的话,那么他是没道理不偷你的矿泉水瓶和食物的。在这荒岛上,水无疑是多多益善的。从他只敢喝李徽财的水而不敢碰你的水这个反常的行为,可以得出一个解释:他事先已经知道了你的矿泉水有问题。那么他只可能是李徽财的同伙。
“再说出杀害李徽财的凶手以前我先要揭露另一个事实:就是另一个死者徐勇志应该不是害了周晓乐恋人的那个人,至少周晓乐自己并没有这样认为。因为你曾说过周晓乐到岛上清醒后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杀。如果他知道徐勇志是那个人的话,依照周晓乐的火爆脾气,他肯定会先报仇而不是先自杀。
“再继续分析下去,既然徐勇志是被毒死的。而他自己的矿泉水一口也没喝,那么他只可能是喝了别人的水才中毒的,会是谁的呢?答案只可能是李徽财的矿泉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李徽财的矿泉水瓶是空的,因为是徐勇志喝了之后发觉不对,把它丢在了地上,水全都洒了出来,到第2天早晨全干了的缘故。因为如果不是当场毒发把水瓶扔在地上的话,在荒岛那种缺少资源的情况下喝水的人是不会把水一口而干的,这就是李徽财水瓶空了的唯一原因。这个喝水的人无疑就是李徽财的那个同伙。从他的死状也能确定他是中了你下的砒霜而死。他在毒发前跌跌撞撞地跑向海边,这就是唐葵所看到的景象,从他那时的举动来看,估计是想用海水洗胃,降低药的浓度,但最后还是不支而死。
“那么分析到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李徽财是被谁所杀害的了。首先我认为不是唐葵和周晓乐,因为如果他们杀人那动机就是取水,而地上你的水他们视而不见,也没有去喝徐勇志和李徽财的水,所以可以加以排除。另外我也不相信你晕过去之后还能杀人,所以唯一可能杀害李徽财的凶手就是徐勇志。李徽财想害你,却又怕打不过你,所以才会请了徐勇志来充当帮手,答应事成之后以自己的部分资源作为答谢。当你昏倒后,徐勇志就以为大功告成了,于是他拿起了李徽财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至于李徽财知不知道你在他水里下毒这一点已经无法考证,也许是无心又或者是有意,总之他没有提醒徐勇志。当徐勇志喝下一口之后就马上出现了中毒迹象,他的第一反应肯定认为是李徽财故意想谋害他,因为他知道李徽财有下毒的药。这时的李徽财有嘴也说不清。徐勇志在盛怒之下,抄起身边的硬物砸向李徽财,李徽财在躲闪不急的情况下被击中太阳穴当场死亡。这也就是你醒来后看到的光景了。”
冯剑飞说完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陈兆华和秦伊妮则早已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仅凭口述的那丁点线索竟然能推理得如此丝丝入扣,让秦伊妮也暗暗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陈兆华用力地揉揉额头,眼神显得有些彷徨,似乎还没完全消化冯剑飞刚才说的话。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问:
“那,在这种情况下我有罪么?”
的确,这是一个问题!
秦伊妮认为虽然陈兆华没有想杀害徐勇志,但是因为他的下毒才导致了徐勇志的死亡,再怎么说也是难逃干系。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冯剑飞轻描淡写地抛出这样一句。
“什么?!”秦伊妮不禁脱口而出。这可真是笑话!杀人案应该马上立案侦察才对,难道能让嫌疑人自己看着办?
“我现在要去抓通缉犯了,刚才的事就算私下回答你的咨询吧,当然你愿意的话还是可以找其他人自首的。”冯剑飞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讨论杀人案,而是在回答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法律问题。
“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杀人案啊!”秦伊妮立刻火冒三丈起来。
“那怎么办?”冯剑飞用一种调侃的眼神望着秦伊妮,“那你去那荒岛捞尸体,我去追通缉犯,我没意见啊?”
“凭什么好事都轮到你,我看你该不会想去放走‘他’吧?”秦伊妮立刻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听闻此言冯剑飞的表情瞬间严厉起来,他用咄咄逼人的眼神怒视着秦伊妮,房间内顿时火药味十足。
“我说……”这时陈兆华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还有什么问题?!”在气头上的秦伊妮立马转过脸大声嚷道,吓得陈兆华立刻噤若寒蝉。
“人家可有心脏病,你想怎么样啊?”冯剑飞低声埋怨了秦伊妮一句,但态度也因为这个小插曲缓和下来。他对陈兆华招了下手,“你先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回去吧,现在有紧急情况,以后再找你。”
“好的……”
虽然知道了荒岛奇案的真像,但陈兆华此刻的心情真可谓打翻了五味瓶一言难尽。他留下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派出所。
而冯剑飞则迅速收拾行囊赶往葛新镇,终于踏上了追捕冯云霄的旅程。在秦伊妮的强烈要求下,他让她以“助手”的身份随同前往。这是他此行最明智的决定,还是最失败的?目前还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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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15:24
第3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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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剑飞大踏步地朝前走着,秦伊妮则默默地跟在后面,虽然气喘吁吁不过识趣地没发出一句怨言。这种沉默反而让冯剑飞有点不习惯,不过秦伊妮马上就故态复萌了:
“你真的以为冯云霄是造成‘女神号’沉没的凶手么?”
“否则他作为幸存者为什么要逃跑呢?”
“你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唯一幸存者啊,你忘了前面破的荒岛奇案了?除了冯云霄,活着的人起码还有陈兆华、唐葵和周晓乐三人。我们现在可是浪费了所里“两大警力’来追捕一个失忆的人,可能抓到了却没有一点用处呢。”
冯剑飞这时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秦伊妮一番,好奇她把自己列为‘两大警力’之一居然还能不脸红。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么?”
“抓冯云霄的事,别和别人说。”冯剑飞此时突然把脸凑近,一反常态地用一种压低的声音说。
“什么?”秦伊妮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我是说别告诉别人他就是冯云霄,这事儿我还没和上头说过,你谁也不许讲。”
“什么?”秦伊妮又故意重复了一遍。
“要知道,他毕竟是我表哥,现在真相未明前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冯剑飞咬了一下嘴唇。
“哼哼,你别装出一副袒护他的样子,你是怕说出实情后,肯定会因为避嫌而不让你出马对吧?”秦伊妮一语道破天机。
“这不关你事!”冯剑飞嗓门立刻大了起来。
“当然也有我的份啦,因为在这件事上你也瞒不了多久。也许局里马上就会查出线索,所以你才不得不叫上我。让我做你的见证人和挡箭牌是不是?我只是用来帮你避嫌的棋子对不?”
冯剑飞无言以对,秦伊妮马上又接下去说:
“无妨,即使这样我也会跟着你,我倒想见识一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都失忆了还能让嚣张如你紧张成这副德行!”
“他……”冯剑飞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抿着嘴又好像在流泪的怪异表情。他静静地望着着冯剑飞,那时冯剑飞弱小的身躯只及他一半的高度。“你想当侦探么?”他皱着眉,从翘起的嘴角里缓慢吐出这几个字,却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慑,似乎要把冯剑飞的整个魂魄给吸走……
冯剑飞咳嗽了一下,中断了回忆,隔了半晌,才凝重地说: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看你的样子,他好像是你的仇人一样,或者他太让你妒忌了?”秦伊妮挑衅道。
“他不是我的仇人,可是我知道让我妒忌的确就是他的目的。他希望我能超越他,这是他的乐趣之一。但即使我成功了,也还是在按他的计划行事。”冯剑飞没有回应她的挑衅,却好像首次对人敞开了心扉。
“什么计划?”秦伊妮不禁好奇起来。
“说白了,就是他让我妒忌他,让我当侦探,只是想给自己培养个竞争对手罢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寂寞无聊。所以说,他简直把我的人生当成他的玩具!”冯剑飞的嗓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
秦伊妮诧异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种人。
“你不会了解他对人的冷漠,对人类的冷漠,他完全不像人类,或者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冯剑飞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嘴,意识到已经说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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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15:25
2
烈日当头,汗水已经渗到衬衫外,冯剑飞却恍然未觉,他一步紧接一步走着。而秦伊妮则不停地拿出餐巾纸擦汗,一张接一张,沿途扔了一路,好像路标似的。而路标终于蜿蜒到了另一个小镇入口,牌子上“育才镇”几个字格外醒目。
这次冯剑飞看起来是势在必得,一进镇问路后就直奔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一听是市里派来的,还是追缉震惊世界的“女神号事件”要犯,无不动容。冯剑飞看着他们慌张地忙里忙外和恭敬的表情,心想纵使公安部派来的人也不过如此吧,只是他们哪里知道通缉犯正是他的表哥呢。
可是当一个小平头接过冯剑飞递过去的通缉令后,却发话了:
“怎么这么模糊?没名字又不成人形,完全是废纸一张嘛!”
“那是因为嫌疑犯刚从海里捞上来不久……”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沿着这条路来的?”小平头打断道,的确从他的立场考虑,推卸责任不失为良策。
“关于这点我非常确定,因为他是有目的地逃走,从方向判断肯定会经过这里不会有错。他现在就在这个镇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首先因为他腿伤未愈,其次他需要补给。”
“你难道没想过他到葛新镇只是一个幌子,虚晃一枪后再朝相反的方向逃?”小平头不依不饶。
“他的一系列行动告诉我,现在的他必须去做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可能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延迟。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相关线索。”说着冯剑飞从口袋里掏出了在阿牛房间找到的那分成两半的扑克牌。它被野蛮地从当中撕开,赫然是张黑桃J。
“一张扑克牌能代表什么?你说的这些都没凭没据,甚至连推理都不是,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对吧?”
“预感有时能指引破案方向。”冯剑飞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也可能是错误的那头。”小平头却接口道。
冯剑飞顿时脸色一暗,正准备发作时,派出所的电话铃突然闹了起来。
“快接,是报警电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语气里夹杂着一种威慑力。小平头立刻朝电话急步而去。冯剑飞也顺势跟在其后。
“什么,李老大死了?”小平头对着电话喊道,“好,我马上叫人过去!”
“啥事?”刚才说话的中年人出现在小平头身后,眯着眼睛,嘴里叼着根香烟。
“烟鬼李老大在家里被人杀了!”
“那个流氓不是才放出去么?”中年人听后不屑地咂了下嘴。
“谁知道,我派人过去吧,这事可能麻烦了!”
“派人?不用,不是有两位‘高手’正好在这儿嘛。”这时中年人忽然笑了起来,扭过头微笑地望向冯剑飞,冯剑飞一听不是冯云霄的事本已准备闪人,中年人的话传到耳里才回过身来,眼睛正好与他对个正着。
(笑面虎!)
这是冯剑飞对他的第一印象,不过看得出他应该是这里的头儿。
这时中年人又发话了:“您瞧这事儿巧不巧,两位专家一来我们这儿就有命案发生了,正好可以请两位给我们实地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观摩一下市里的破案水平!”这时小平头也在一旁心领神会地附和起来。
冯剑飞心道你想得美,这包赚不赔的买卖你倒会做啊!于是马上回答:“抱歉,公务在身,没工夫管其它事!”
“不会是怕了吧?”小平头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而中年人则笑眯眯地在一旁吞云吐雾,默许了小平头的激将法。
“不好意思了,我说了现在公务在身!”
“那你们不是有两个人么?”
“那你们的人呢?不会是你们没人了吧?”冯剑飞立刻反唇相讥。
“我去!”一旁的秦伊妮此时突然说道。她不顾冯剑飞吃惊地回头,用铁板钉钉的语气说:“我去好了!”
冯剑飞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可是秦伊妮正眼也不瞧他一眼,额头上好像刻着“看我的”三个字,还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刑侦处的专家,没什么解决不了的案子!”
“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冯剑飞双目喷火。
“当然,你去抓冯,不,你去抓那个通缉犯吧!反正也只有你认得他。我趁这工夫就能把这案子给破了!”秦伊妮说完后莞儿一笑。因为冯剑飞当“缩头乌龟”还是她第一次碰到,所以这种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如果这次她能手到擒来的话,就出了一直一来所受的“闷气”,将他给比了下去!
“OK,随便你!”冯剑飞知道论职位他的确也没资格命令她。现在她摆明是野马脱缰,不归他管了。气得冯剑飞掉头就往外走。
“佩服佩服,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啊!小丁你带路吧,学着点。”中年人含笑拍了拍小平头的肩膀,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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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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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自己代替冯剑飞出头了,秦伊妮感到全身舒畅。也虽然有点担心会铩羽而归,但是平心而论,她能做到今天这个职位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所以也就豁出去了,只要再一次证明自己不就行了?
其实要知道命案有很多种。有的张三家死的人就是楼上李四杀的,再被隔壁的王五瞥见。这种案子到现场后四处一问凶犯就原形毕露了。有的虽然没目击者,但是把有利害关系的嫌疑人叫到现场掂量掂量——必须是在杀人的第一现场――会发现他进来后不止神色会不对,可能站着腿都会抖,对他吼几声就什么都出来了。这样的例子也不胜枚举。所以说并不是每个案子的侦破都具有很高的技术含量的。这么一想秦伊妮也就放宽心了。
“那个烟鬼李老大的故事你想听么?”小平头这时开口了,语调显得非常和气。
“那个死了的?说来听听呗。”
“烟鬼李老大在我们这个镇很久以前就是出了名的恶棍,可以说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没有谁远远看到他不退避三舍的。”
秦伊妮吐了吐舌头,心想这怎么听着像凶手啊。
“把他抓进去,当时几乎出动了我们镇所有的警力,就连老刘,也就是前面那个一直笑着说话的,也被迫端家伙上了,你就应该可想而知了。后来虽然我们凯旋而归,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前面那整条河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真的假的啊?说的好像你们这是红河谷一样,如果这样他不早判死刑啊?”秦伊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真的,小妹妹,看来你入这行没多久啊……嘿嘿,老实说不是我们直接和他们打,而是李老大一伙和‘黑狗帮’因为赌博的纷争在群殴,说实话,我们只能在他们火拼快要结束之际,才上去‘加以制止’的。现在你知道电影里的警察都在这时候登场的原因了吧?最后虽死伤不少,但李老大只判了十年,这也是没办法的。群殴这种事,是大家一阵乱砍,谁杀的谁这都没什么证据,他死不承认你也拿他没辙,最后往往只能毙几个他们选出来的替罪羊了事。”
“这样说来,现在他的死也很有可能是‘黑狗帮’做的喽?”秦伊妮皱眉道。
“可能吧。”
(真不该来的……)
秦伊妮现在才开始暗暗叫苦不迭。原来这桩谋杀案侦破重点不在于技术多少而是要冒生命危险,怪不得“笑面虎”要别人来打头阵。相比较而言,她情愿去破有技术含量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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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15:26
4
二人来到一幢破落的老式房前,这时小平头停住了脚步。
“不会就是这儿吧?破砖破瓦的,会是‘李老大’的家?”秦伊妮神情藐视地努了努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他的辉煌止于十年前。”小平头文绉绉地回答。
细细打量之下,这幢房子真是破旧得不成体统。灰色粉刷的外墙,一眼望去,已有些水泥漆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头,肮脏的斑驳也随处可见。前面的铁门早已锈得不行,似乎一脚就可踹开。铁门内的院子种植些不知名的树木,但却无人照料地让苦藤老枝盘错纠结,毫无美感。而地上更是荒芜一片,只剩下几颗野草孤零零地探出头,更增添了几分荒凉。在经过其他住所时,还可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犬吠声,而此时站在这屋子跟前,却寂静无声。
这副光景想必是瞎了眼的贼人也不会上门,所以连狗也没养,怪不得会发生谋杀案。秦伊妮又努了努嘴,示意小平头去叫门。小平头就站在原地扯起嗓子喊了几嗓子,许久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回应,接着听到楼上的开门关门声。当那人来到院子中央时秦伊妮发现她是一个打扮得可以说干净整洁的妙龄少女,只是脸上浮现出一副凶相。小平头这时小声对她说那人叫李慧佳,是李老大的千斤。
李慧佳先注视了一下门外的秦伊妮和小平头,然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冷笑说:
“怎么,你知道放错人了,要把他再抓回去?”
“我哪敢啊?”小平头苦着脸说,“实际上他牢里的表现很好,现在一出来就被人给做了,我们心里也很不舒服,真为他感到难过……”
李慧佳脸色顿时一变,“谁被做了?”
“不是你爹么?我们刚接到报案……”小平头搔了搔后脑。
“我爹?你开什么玩笑!我刚才还和他说话谈天,你现在说他被人做了,是什么意思?!”
“是吗?!”秦伊妮和小平头惊讶地互视一眼,秦伊妮问:“报案的是怎么说的?”
“他就说李老大在家被人毒死了……”小平头支吾地回答。
“谁这么缺德啊?!”李慧佳沉着脸撂下这句话,然后狠狠地瞪了小平头一眼后转身就走。小平头叹了一口气,拍拍屁股也准备打道回府时,秦伊妮突然对着李慧佳大喊了一声:
“慢!”
李慧佳和小平头都吃惊地转过身看向她。
“毕竟是接到报警了,还是应该确认一下对吧,这事我觉得有点蹊跷。”秦伊妮微微一笑。
“随便你!”李慧佳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于是秦伊妮和小平头就在她的带路下进了楼。楼里的布置和楼外差不多,并且空气显得异常沉闷,让人有种走进地下室的感觉。秦伊妮不满地皱起眉。到了楼上,李慧佳指着最里面的一个灰暗房门说道:“就是那间,你们不信就自己过去瞧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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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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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走廊的尽头,一道微光从虚掩的门缝里折射出来,应该就是这间了。有人报案说李老大已死在里面,可是他女儿却又说他活得好好的,这让秦伊妮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和小平头二人亦步亦趋地朝门走去。到了近处,里面仍鸦雀无声。
小平头这时用眼神和秦伊妮打了一个暗号,然后从腰间拔出了手枪。秦伊妮心领神会,蹑手蹑脚来到门前,然后撂起一脚把门踹开,小平头顺势双手平端枪闪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可是屋内没有歹徒仓惶逃出,也没有来过的迹象。
屋内的陈设简单的离谱。一张大床靠墙放着,然后就剩一张孤零零的桌子摆在房子中央。一个人背靠着门趴在桌上,从小平头的表情来看那个人应该就是李老大。可是他对刚才的一连串动静无动于衷,只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原位。
(还是死了!)
忽然秦伊妮听到背后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紧张地回头一看,却发现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任何身影。
“电话里有说是怎么死的么?”秦伊妮小声问。
“毒死。”小平头又重复了一次,然后走上前翻动李老大的尸体,可是就在小平头的手指刚要触到他肩膀的时候,李老大的身子却自行翻转过来。惊得小平头怪叫一声,一边的秦伊妮也骇得倒退一步。就在他俩瞠目结舌之际,“尸体”却自己开口说话了:
“干什么?”声音犹如古院大钟般低沉浑厚。
秦伊妮把眼睛瞪得好似汤圆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你没死?!”
“是呀!你没死啊?”小平头晃了下脑袋,终于缓过气来。
“没想到现在不仅世道变了,连警察同志也变得这么水灵了!”李老大不止一眼就看出秦伊妮是警察,并且对他俩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他直愣愣地盯着秦伊妮的脸庞看,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赘肉像一张一翕的老树皮,看得秦伊妮浑身不舒服,于是她忍不住发起飙来:
“这是怎么回事?!没死就叫我们来,把我们当猴耍啊?!”小平头这时在一旁不停地对她使眼色,可是秦伊妮的脾气一向如此,凡事只要超过了她的限度,天王老子也不怕。
“呵,小姑娘蛮有气势的嘛……”李老大等着秦伊妮喊完了,才缓缓开口道,“不过用你聪明的脑瓜好好想一想,假死再报警这么丢脸的事会是我李老大做的么?”
(这倒的确没什么面子,莫非……?)
“莫非有人想害你?”秦伊妮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李老大的脸色黯淡了下去,似乎突然老马脱力,他耷拉下脑袋,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烟有么”,语调不再夹杂任何情感。虽不抽烟,但秦伊妮在包里常备了一包红双喜做应酬,这时取出来抽出一支递给李老大。李老大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自己给点上,一番吞云吐雾过后,神情似乎舒缓了许多:
“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烟鬼李老大如今早已是废人一个。自从那次进去之后,一晃十年就过去了。体会到了人可真经不起时间这东西的折腾。头三年我想着越狱,当中几年我立志出来后报仇,最后三年我想的是争取提前释放早日回家安享晚年。直等到出来之后才发觉,不只我变了,这个世界也变了!我进去前,吆五喝六的,没有一个龟儿子敢不买帐!可是现在我即使待人客客气气的,都没好脸色看!”李老大说着说着咳嗽起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奈。
“……”秦伊妮不由叹了一口气,“那这次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呢,是谁想害你?”
“现在……唉……”李老大抬起头,双眼不知何时起变成绯红色,他直视着秦伊妮,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我,家,里,人!”
一天又一天
发表于 2006-5-29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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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说?!”秦伊妮顿时心头一紧。
“你也知道,我早年多少风光,现在出来了,都没人想认我。其中最不想认我的,就要属我的家人,尤其是孩子们,他们都和一些有地位的人来往,谁想承认有个山上放出来的老爸啊?而且我这十年来也落下了不少病,不但不能干活,光治病就要花费不少。现在呆在这里,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我都觉得没待在牢里舒坦!”
也许是好久没机会向人倾诉,李老大的话愈发多起来了,秦伊妮有点不忍心打断他,眼角余光看到小平头已经不耐烦起来。几根烟过后,李老大才说到了重点:
“这下我算认得他们了,刚才慧佳笑嘻嘻给我端来一杯酒,我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她一个劲儿地劝我喝,我假装一饮而尽然后就趴在桌上假装不动,没想到就把你们给请来了。我想你们是明白人,说说这是咋回事?”
“莫非是你的女儿在酒里下药了,否则怎么会看你不动就以为你死了呢?”秦伊妮脱口而出。
“不对!”小平头这时提出他的想法,“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酒肯定是有问题这是没错,但我觉得不会是你女儿动的手脚,否则一报警她不就是一号嫌疑犯?我看也说不定是有人在诬陷她!”
“啊!”听小平头这么一说李老大吃了一惊,“难道说我冤枉这丫头了?”
“我看未必!”秦伊妮马上反驳说,“她不会因此成为一号嫌疑犯,你别忘了到时他已经没有机会开口说话了。所以我觉得给你端酒的人最有嫌疑,但目前的确还不能过早下结论,你说说家里还有谁?”
“除了慧佳外,还有我儿子智明,我老婆苏雪燕……”
李老大说话的时候表情沮丧地垂下了头。谁能料想当年呼风唤雨作威作福的他老了居然落到这般田地,想害他的人竟全部都是他的亲人,让秦伊妮也不禁暗暗叹息。
“对了,报警的是男的还是女?”秦伊妮转头问小平头。
“是男的,但也不能说报警的人就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对吧,他完全可以请个人来报警,附带给点好处就是了,我觉得这条线索没必要深究。”
看不出小平头也思路敏捷,秦伊妮暗暗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李老大,你认为是你亲人想害你,我觉得这也是没有凭证的。你前面假装晕倒,然后就有人报案你死了。那么犯人是限定在只要能进入你家中下毒的人里面。如果这案子发生在别人家,那么犯人不用说就是他家里人不会有错。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因为我注意了一下,这里每户人家都有养狗,唯独你们家除外。所以如果有人溜进来下毒也不无可能,或者说……”秦伊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倒认为比起你的家人来,是你以前的仇人做的可能性更大!”
“嗯。”小平头也点头附和,“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想害你,这个杯子我拿回去鉴定一下好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又出现了窸窣的声音,不过这次可以分辨出是脚步声。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慧佳端着一盆水果拼盘走了进来,她的态度比起初次碰面显得温和了许多,把盘子以一个优雅的弧线搁在桌上,只是临走时嘲弄地看了秦伊妮一眼,好像在说“看,活得好好的吧”。盆里整齐地摆放着苹果、梨、香蕉、李子等各式各样的水果,上面都细心地插着牙签。
“看,多懂事!”小平头啧啧称赞起来。
“不会有毒吧?”秦伊妮不禁有所警惕。
“呵呵,再借她几个胆,也不敢连警察一起毒啊!”说着小平头带头用牙签挑了一个苹果吃起来。秦伊妮心想也是,于是也爽快地开动了。而李老大反倒显得有些拘谨,眼睛盯着盘子似乎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隔了半晌,他才伸手朝盘子伸去。他的每根手指都像一块块短而粗的石子拼接而成,布满了厚厚的老茧。他抄起一根插着李子的牙签,然后用一种缓慢的动作放进嘴里。秦伊妮在一旁暗暗地注意着李老大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只发现他在咀嚼李子时下巴在微微颤抖。
过了半晌李老大抬起了头,出乎秦伊妮预料的,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把肌肉绷紧得如同大理石一般,眼里射出一种用链条铐住的野兽才具有的凶光,骇得秦伊妮不由哆嗦了一下。
“完全是在做秀。”从李老大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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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9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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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她是在做秀么?你们抓我时这么狠,怎么现在就被她表面这一套给懵了呢?哎,不过说到底警察也还是人啊。”李老大露出不屑的语气。
“就算是做秀,也总比不做好吧。”小平头不满地插上一句,李老大却装作没听到,自顾自说开了:
“先说我老婆苏雪燕吧。早不知和哪个男人好上了。我跟你说,这都不需要证据,一眼就能看出来。反正我现在在她眼里好似一颗眼中钉,恨不得马上拔了。
“然后是我女儿李慧佳,你看她刚才乖吧?可是我真的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实说我也有责任。她谈第一个男朋友时我嫌年纪太小,他到我家时被我抽了一顿就给抽跑了。第二个男友又因为我进去的事和她分了。现在她总算找了一个老实人,可是太老实都不会说话怎么办,你知道我脾气的,前两天被我忍不住冲了两句,他脸就变得像茄子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所以她心里应该很恨我才对!
“我儿子智明,我以前待他算不错的,却没想到他这么吃里扒外!就今天上午他叫我一起出去吃我最喜欢吃的海鲜,我还当是他孝敬我,就显摆显摆叫上老王一起去。可是后来他却当着老王的面叫我以后搬出去住!你说我火不火大?他还数落我不中用,那场官司家里欠了很多钱,现在我出来没法干活不说还全身都是病,他说他结婚都没钱养不起我让我走,我当场真想抽丫一嘴巴的!”
随着李老大发泄性质的咆哮结束后,屋内的气氛愈发沉闷,让秦伊妮甚至觉得呼吸困难,但天生敏感的她突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如果正如李老大所说,李慧佳刚才的举动无庸置疑就是在警察面前演戏,她何必要做这种不必要的事呢?在一个犯罪过程中,看似不必要的事往往隐藏着最恶毒的诡计。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可能会对李老大很不利。如果她真的看李老大不满,警察来了后正是诉苦的良机,她却非要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难道说……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让屋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转身一看,那个人应该就是李老大的老婆苏雪燕了,她悄无声息立在门口,先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然后冲李老大嚷了起来: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香烟屁股不要乱扔!整天只知道花钱不知道赚钱,只知道添乱不知道收拾!”然后大步流星走进屋,把一个烟灰缸重重地摔在桌上的电话机旁,转过身对着秦伊妮用一种发酸的语气说道,“呦,还有这么漂亮的警察啊?你可要小心点儿,哪天说不定要被李老大给剁成肉泥!”说完就头也不回冲出房间。秦伊妮以为李老大这次肯定会发作,可他只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李子真酸……来,你们也吃点……”
秦伊妮和小平头对视一眼,现在坐又不是,走也不是,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可李老大的话瘾又上来了,他不停地和秦伊妮聊天。秦伊妮也只能摆出一副听众的模样,还要不时配合地应上几句。在小平头看来,他们俩好像变成了多年未见的朋友,更像是素昧平生的父女,但是在秦伊妮心里却暗自叫苦不迭。
冯剑飞那边情况如何了?
找到冯云霄了么?
他会不会就此丢下自己一个人去追捕了?
各种问题让秦伊妮头脑发胀,于是她故意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然后作吃惊状说:“呀!时候已经不早了!”
“是呀是呀!”被晾在一边的小平头早已经哈欠连连,早就想打道回府了。
可是,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李老大忽然用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他的整个身子都开始不停抽搐着。
“怎么了?!”
秦伊妮见状大惊,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此刻终于清晰地变为现实。
“呼吸好……”李老大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下巴就不动了。秦伊妮忙搀扶住李老大的上身,感觉到他的四肢开始痉挛,转眼间嘴角竟流出白沫,身子歪倒在秦伊妮腿上。
一天又一天
发表于 2006-5-29 15:29
8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有人下毒啊!”因为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没有丝毫预兆,小平头瞪大了双眼手足无措地问。
秦伊妮也愁云紧锁:“你快点去叫救护车来,我守住现场。”
大约过了十分钟,救护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但是被抬上担架的李老大已经从生龙活虎变得奄奄一息,处在弥留之中。
“从他的指甲和嘴唇判断,变成青紫色应该是砒霜所为。”又是砒霜么?秦伊妮想起了荒岛奇案中陈兆华所描述的徐勇志死状,的确和现在的李老大是一样的。砒霜,化学名词叫做三氧化二砷,让一个刚才和她还侃侃而谈的人,只过了一眨眼的工夫,就立刻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砒霜么?不可能啊!”小平头说,“砒霜这种剧毒物质,发作时间应该很快才对,可他前面明明一点事也没有,这就说明这毒是才下不久的。问题就在于这段时间内我们一直都在这儿,不可能让谁有机会在我们眼皮底下下毒啊!”
秦伊妮心想小平头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是从中毒症状来看又应该是砒霜没错啊。现在唯一值得怀疑的,应该就是李慧佳端来的那盆水果拼盘了。可是自己和小平头也没少吃,上面插着几根牙签,但谁拿哪个牙签吃哪个水果可完全是随机事件,如果是凶手下的毒,又怎会有把握能毒死李老大又不伤害其他人呢?
如果来的是小平头孤身一人,那么在犯罪计划里面他是内应,事先知道哪个水果有毒哪个无毒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但现在自己的到访可完全是一个偶然因素啊。
但如果这样也无法解释,就只能暂时撇开李老大的中毒症状,怀疑他是被某种慢性毒药所害了。可是那个症状……分明是砒霜所致啊!
这时秦伊妮蓦地一惊,因为她突然发现这个案子如果从起点考虑,也就是回想从小平头接到那个匿名电话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幕幕,看似平淡但好像有一种不寻常的东西一直隐藏在表象之下。这是一起从开始就计划好的阴谋!对,从那个电话开始,不止是一个杀人预告事件,还把警察骗到现场来证明其他人的无辜!
“现场所有李老大碰过的东西都得化验一下。”秦伊妮虽然内心焦急万分,但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判断。
小平头好像受到她的鼓舞,戴上手套开始认真地采集证据。
“叮铃铃……”
房间里的电话铃突然响了,秦伊妮皱着眉头接了起来。
“喂?”
“喂,李老大在吗?或者叫他儿子智明接电话,我有急事!”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显得极为慌张。于是秦伊妮让小平头去叫人。不一会儿工夫李智明苦着脸走了进来。可是在拿起电话后,他煞有介事地看了身后的小平头一眼:
“能不能退后点,你们没权力偷听别人私人电话吧?”
小平头想发火但被秦伊妮用眼神制止了,两人退到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智明。李智明小心地把电话听筒凑到耳边,似乎是不想让一丝声音泄漏出去。可是没一会儿他却突然面色大变,大声地对着电话那头嚷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秦伊妮见状知道事情有变,忙箭步上前抢过电话,这次李智明像被抽了魂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反抗。可是秦伊妮拿起来一听,电话那端已经被挂断。
“怎么回事?”
半晌过后,李智明气若游丝地说:“他……他告诉我我爹将死于砒霜……”
“什么?难道她是凶手?!”小平头在旁边嚷了起来,“否则你爹中砒霜的事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啊!”可是回应只是沉默。的确,现在有太多的猝不及防,让脑筋来不及运作。即使电话那头的人真是凶手,现在也是无可奈何,甚至连男女也难以确定。仅凭一个假音和随处可买到的手机卡号是抓不到犯人的。
李智明表情呆滞地走出房间,秦伊妮和小平头开始在房间内机械性地采集线索。突然秦伊妮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如果这些物品上都找不到砒霜的话,那么是不是就变成了不可能犯罪呢?还有根据李老大前面所说的,如果李慧佳完全是在做秀,那么刚才李智明伤心的模样,是不是同样只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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