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祭》--作者:天兰水寒
序章 千年古墓浓黑的夜幕笼罩在天地之间,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充斥在这树木繁茂的山林之中。雨露凝霜,冰冷的夜风在浓密的树丛中呼啸着,哗哗的叶片摩擦声给这沉寂的夜晚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月光犹如一把利剑划开了黑夜的肌肤,透过茂密的树叶撒在了这一片广阔的山脉。
这是河南灵宝荆山山脉的一段延伸部分,当地人也叫它为落杖山。整个山脉方圆几百里都是繁茂浓密的山林,人迹罕至,只有一个几十人的小村与世隔绝的静静伫立在这莽莽林海之中。
“黑子,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几个人却拿着手电和铲子等工具正在树林中穿梭着,不时发出啪啪的树枝断裂声,惊起几只觅食的夜鸟扑扇着翅膀飞向夜空。
“你放心拉,没事的,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对着旁边一个脸带害怕的瘦小男子说道。手电的余光照射在他黝黑的皮肤上,那粗粗的手臂就仿佛蕴涵了无穷的力量一般撑着外边的衣袖,憨厚的脸庞上一双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不时露出与其外表不相符的狡黠。
“可……可那里……那里是村子里历代祖先严禁进入的禁地,我们这样去不会有什么事吧?”那个瘦小的男子操着一口当地人的口音忐忑地问到,望了望前面黝黑的树林,那夜枭咕咕的叫声就仿佛催命的鬼声让他心里直发毛。
“我们只是去那里看看,又不是干什么,你放心,没事的拉。”叫黑子的男人和旁边几个人打了个眼色,推了推瘦小男子敷衍地说道。
黑子是从小就在附近村子长大的本地人,因为受不了那贫穷无聊的孤寂生活,一个人跑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不过除了一身的蛮力,什么知识也没有他很快便用完了身上带的钱和食物,不甘心就这样回去那个贫瘠的山村的他,不久就为生活所逼干起了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来。也许是他运气比较好,还没有被人发现过,而且还因此结识了一批狐朋狗友,慢慢形成了一个专业的偷盗团伙。
河南灵宝周县地处古都洛阳与长安之间,是古时繁华一时之地,很多有钱有势的王孙贵胄、富豪士绅都定居于此,死后更是风光大葬,陪葬之物多得不胜枚举,因此也造就了这一带盗墓猖狂。尤其是解放之前,更是有许多人以盗墓为生,还发了大财。直到现在在政府的强制干预之下,才慢慢收敛了许多。不过那一夜暴富的诱惑还是吸引着不少人顶着风险继续从事着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业。
黑子等人在几次偷盗中也意外的收刮到过几件古董,在他们眼里不值一钱的东西倒手后竟然能够卖到想也不敢想的天价,这让他们在乍舌之余不禁砰然心动。商量了几次以后,几人终于决定不再从事这种风险即大收获也不多的小偷小摸行为,而是干起了盗墓这一背地里的行当。为此他们还花光了几乎全部的积蓄请来一个据说是这行里师傅级的高手来教导他们,几年下来,在成功盗取了几个富豪之墓后,让他们也不禁对此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甚至到了有墓必盗的地步。
这次回来村里,黑子本来是准备把年迈的母亲接出去享享福的,没想到却听闻村子里的人说最近祖先显灵了,保佑整个村子和平安定。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世面几乎都见过了,而且做他们这一行,求的就是一个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他对这些东西也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不过更令他敢兴趣的却是传闻中夜间发出的光芒。
据祖籍上记载,他们的的祖先是因为躲避战火而逃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的。当他们到达这的时候,这个村子就已经存在了,不过看那荒废的景象应该是早已经被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代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所以他们的祖先便决定在这个地方安下了家。经过十几代人的奋斗,终于也在这个地方扎下了根来。
同时在祖籍上也清楚得记载着,当时因为生活的需要,族人也闯进过后山,可是却没有记载结果怎么样,只是突然宣布禁止族人再次进入后山,并把后山列为了禁地。几百上千年来,一代又一代,后人都遵循着祖宗留下的遗命不敢踏入其中半步,并且在后山与村落周围建起了隔离带,提醒村子里的人不得靠近后山。
因为时间的久远,其间也有几个大胆的村民闯进去过,可是都是一去不返。因此种种的流言也在村子里流传起来,这些虚无的猜测随着先祖的禁令一同流传了下来,让后人对后山更是存着一分敬畏胆寒之心。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外界的一切也慢慢影响着这个封闭的小山村,但是所有人还是紧守着遗训,不敢越雷池半步。
大半时间都是在外面度过的黑子在经过了世俗的一些洗礼过后,原本就对这些传说半信半疑的他更是对自己以前的愚昧感到可笑。因为村子所在的地方历经几个世纪的变迁,在他们祖先到来之前也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所以据他猜测,那些村民所说的会发光的东西应该是露出地表的一些古人的陪葬之物反射月光所造成的。
最近灵宝荆山一带连续发生了几场震级比较高的大地震,许多地方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点损害。他们村子距离震中也不过几里的距离,受到的波及也非常之大。不过因为村民的房子还是依照着古老的风格保持着原样,虽然看似简陋,却是比较坚固牢靠,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不过一些地面却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缝,后山更是在最严重的那一次地震中出现了小小的塌方,不过幸好村子周围有防护栏的保护,多少阻缓了一些泥石冲泄的势头,也就是靠近后山的几栋房子被毁,还好有了准备的村民并没有人员的伤亡。
要是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么那些原本深埋在地底的棺穴也可能是因为这次大地震而露出了地表,如果运气不错,说不定还有什么大的收获,而且这段时间政府的精力都放在了抗灾上,其他方面自然疏于管理,对于东西的运出也十分的有利。所以经受不住那巨大诱惑的他立刻联系上了平时的几个伙伴,一起来挖掘这无主之宝。
“黑子……黑子,我能不去了吗?”心中不断涌现出那一直流传在村子里的种种骇人的传闻,狗娃颤抖着声音向后面一直推着他前进的小时玩伴说道。现在他是十分的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一般答应了黑子带他们到那个地方去。看着旁边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表情,让他只得向黑子商量地说道。
“狗娃,我看在大家小时候交情还算不错才找上你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黑子皱了皱眉头,沉着声音对他说道,顺手又推了推他,如果不快点,天一亮被村民发现就不好办了。
“黑子,你的推测是不是真的?”一个背着个大大包袱的高瘦男人用电筒晃了晃周围漆黑的树林,看着前面几乎拉着狗娃前进的黑子问到。
“应该不会错的,放心,兄弟不会让你白跑的。”黑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他详细的询问了看见了夜晚异样的村民,得知狗娃最是清楚不过就马上找到了他问个明白。原来那晚他刚好因为喝多了点,没头没脑得就往后山走,恰好看见了山林中的异象,吓得他一个激灵酒就醒了大半,一看自己在后山中,连忙不要命得就撒腿往回跑,一连躲在家里几天都不敢出门。直到黑子许下了重诺并半带威胁下,他才为难得答应带他去那晚发现光线的地方,不过却不敢保证能够找到,因为那天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一个大致的方向而已。
“恩?”借着清冷的月光,无奈的狗娃在几人的威胁下只得绞尽脑汁的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视线不断得在周围似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晃动着,却让他在无意之间发现了一块挂在一旁荆棘上的小破布。 “啊!我找到了!”狗娃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兴奋,也许是因为可以不再担心那几个表情凶恶的人对自己怎么样了,他揭下草丛上的那一点布条,对着几个高兴地说道。
他那天晚上回家后就发现自己刚买的衣服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本来是打算向那些平时看不起自己的人炫耀一下新买的衣服,却没有想到因为太高兴喝的酩酊大醉结果误闯后山,人不仅受了不小的惊吓,而且衣服也报废了,让他一下居丧不已。不过现在他却十分高兴那天衣服被这么划了一下,让他能够记起那天发现亮光的准确位置。
“你确定就在这儿?”黑子指了指脚下这块也就几十平方米的泥土地,确认似地对狗娃问到。
在这块不大的泥土地上,到处散乱着一些断落的杂草和大小不一的树枝。周围参天的大树把这个地方给包围了起来,月光也仅仅能够透过繁茂的树叶漏过一两缕。在手电的光照下,勉强能够把这个地方的大概看个清楚。一些泥土就像被翻转过来了一般,松松散散的,泛着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巴。如果仔细一点,还可以发现在这些夹杂着草根树皮的泥土下隐藏着的一条条细小的长长裂缝,应该就是这次地震所造成的。
“绝对就是在这,没有错的。”狗娃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但是记忆力却是全村最好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仅仅凭着酒后的印象就能找到这个地方了。
“怎么样?”那个高瘦的男人放下有点沉重的包袱,对着一个带着鸭嘴帽正在泥地上拿着一个发光的手掌般大小仪器左右踏着的人问到。
“不能确定,不过看反应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下面。”帽子的前沿几乎已经遮住了这个人大半个脸,只从那露出的半个下巴可以看见一道小小的淡红色伤疤从嘴角拉到了下颚。因为他的整个身体比较瘦小,和黑子等人比较起来完全就像一个小老头一般,甚至连狗娃那半残废似的身高都不及,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就像勘探队员衣服的缩小版一样,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绿油油的老鼠,乍看之下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不过显然其他人并没有这种感觉,听到他这么一说,都面露一点兴奋之色。这个人可是他们之中的盗墓能手,几次能够成功盗得几个大墓,基本都是他的功劳,所以大家对他的判断丝毫没有任何的怀疑,非常相信这个叫做“灰猴”的人的技术。
他们显然不是生手了,决定以后就有条不紊地工作了起来。那个瘦高的男人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些需要的装备分给其他几个人,包括了防毒面具、红外线望远镜、雷达扫描仪等等现代化的工具,最后竟然还掏出了一捆自制的炸药,让一边看着的狗娃心惊胆战的,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顶撞他们。
三个人熟练地拿着洛阳铲顺着那些因为地震而露出地表的裂缝在这块地上挖掘着,那个叫灰猴的小个子还不时的用鼻子闻闻铲子带上的泥土味,借着手电的光亮打量着翻出的泥土,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怎么会这样?”看着手上那夹杂着一点点黄土的泥巴,细细一捏还挺有粘性的,黑子奇怪地问着灰猴。
“这里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周商时期的古墓了。”联想到附近的地理位置,灰猴大胆地猜测到。
几人一听他这样说,都兴奋地轻轻吆喝了几声。近段时间,周商时期的文物在黑市上一路高飙,成为了现下最为抢手的货物。而且他们也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能够发掘像司母戊大方鼎那样的国宝级的文物,那样也能留名百世了。
“到了。”黑子提起手中经过改造的洛阳铲,上面的粘满了黄色的硬泥,还算有点经验的他高兴地招呼了其他几人一声。
几乎几人同时都到达了同一个地深度,三人配合的慢慢“方”出了这个墓穴的大概位置。灰猴又用手比画了几下,拿起旁边的一个铲子就在做了记号的地方打一个数十米深的粗眼。随后那个高瘦的男人就顺着这个地洞注入了炸药。看大家准备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最后再从距地面一米多深处用土把洞眼封死。
看着几个人都往后退了退,狗娃也下意识地站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紧张地望着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导火索的黑子,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耳朵。几秒过后,一阵闷响仿佛从地底传来一般,却没有意料中的巨大响声。顿时泥土四溅,就像喷泉一样被冲力炸到了半空中。
在起爆的瞬间,炸药的爆破力把原来疏松的土层向四周挤压扩展,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上下的洞穴。看着那黑乎乎的地洞,还是灰猴老练先观察了一下炸出的泥土,然后才对几人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危险了。
趁着其他人在系着安全绳准备下去的时候,黑子走到了已经看呆了的狗娃身边,拿出一叠的钱递给了他,同时说道:“狗娃,你先在外面等着,顺便接应一下,等我们出来后,再给你更多的报酬。”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狗娃高兴地接了过来,心中已经被贪欲支配的他几乎已经忘记了祖先的遗训,满脑子就是有了钱以后炫耀的生活,一边幻想着,一边使劲地点了点头。
轻蔑地望了这个小时玩伴几眼,黑子头也没有回的就走到了洞口前面,系上了安全绳,对着留守在上面的一个同伙吩咐了几句,就对其他人点了点头,由他带头慢慢向着漆黑的小洞穴摸索了下去。
“灰……灰猴,这是哪里呀?”一个青年使劲吞了一口口水,头不由自主地左右紧张张望着,一边颤抖着声音问着前面的灰猴。
手电的光柱在这弥漫着黑暗的幽深通道里面摇晃着,即使那强烈聚集的光束,也仿佛被周围的黑色所吞没一般,丝毫起不到照明的作用。有一人多高的通道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通畅的感觉,四周就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积压他们似的,心里憋闷的慌。皮靴踩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回声,回荡在着寂静的陵墓里面,透着一股异常的诡异。
“这里应该自从建成以后就没有人来过了。”灰猴耸了耸鼻子,闻了闻墓穴里那奇怪的味道,斟酌地说道:“看这个通道的长度,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陵墓,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这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伙打起精神来,不要放过了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黑子这时在灰猴的旁边鼓励大家地说道,不过他的心里却是莫名地有股慌乱的感觉,也只是借此给自己打气。
自从下到这个陵墓的通道后,随着越来越深入,心中却不能自己得不断冒出祖先那关于后山的禁令,盘旋在他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心脏就和周围的环境一样,被一层浓浓的黑色包裹着,紧张地透不过气来,要不是有同伴在身边,他差点就掉头回去了。擦了擦头上密密的细汗,握紧了手中的重铲,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咦?这里有道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就在一行人准备放弃这条路的时候,那个青年却用手电晃了晃前面,惊异地喊到,脚也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准备推开不远处在黑暗中隐约见其一角的墓门。
“你疯拉!”灰猴一把拉住了超过自己而往前走的那个同伙,低沉着声音吼到。
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大陵墓,所以大家在兴奋之余都有点精神恍惚,行为和平常比较起来都有点异常。经过他这一吼,都从刚才的躁动中恢复了过来,个个全身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那个被灰猴拉回来的青年,更是惨白着一张脸,想到前几次探墓时遇到的那些机关陷阱,双腿都不自主地打起了颤来。
没有理会那些人各异的表情,灰猴目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和那道门的距离,调整了一下手中探测雷达的范围,左右移动起来。
嘟嘟的声音在空寂的通道里面响着,几人都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看着灰猴的一举一动。看见他最后轻松地呼了一口气,提在胸口的心脏也落回了原位。
“因该没有问题了,还是小心一点好。”灰猴收回了手中的雷达,转头对着身后的三人说道,然后取下了身后背着的小包放在地上,顺手翻找起什么来,嘴角却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
一听他这么说,几人也没有什么疑惑,纷纷心情轻松地向门那边走去。就在那道门已经在视线中清晰可见的时候,突然从石质的两壁传来一阵啪啪的连绵异响。几人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就听见唰唰几十声,无数的细长黑影交错密集得布满了整个通道。那个青年和另外一个人因为走的太靠前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两声惨叫歇斯底里的在通道里面响起来。
在听见那些异响的时候,黑子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依照着本能他往后退了一步,这小小的一步却救了他的命。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没事了吗?!”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看着前面那几乎已经慢慢变的乌黑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刚才还活生生的人,一下就倒在了这冰冷的地底,让原本就有点莫名紧张的黑子对着一脸无所谓的灰猴吼了起来。
“闭嘴!”他拿起一把精细的匕首,对着黑子比了比插进了腰带里,瞥了同伙一眼,淡淡地说道:“在古墓里什么事情都能发生,许多墓穴的机关也能阻止红外线的探测,你又不是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就随时准备了死在这地底了,他们这一死倒也好,少了几人分赃,不是更好吗?想想里面可能蕴藏的宝藏吧!”
越过插满了箭矢被两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通道,灰猴背对着黑子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表情,接着又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对着黑子说道。
看了看地上那两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插在身体上的利箭无疑含有巨毒,原本身材硕壮的两人已经萎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甚至连白生生的骨头都能看见。接着又望了望那一堵拦在前面的大门,黑子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被那即将到手的宝物带来的巨大财富所迷惑,急速地喘了几口气,拿起地上遗留的包袱就从那死去的同伴身边走了过去,同时在心里默默念颂了几遍佛号,希望两人能够安息。
这是一个大概六米多高,四米左右宽的用青铜浇灌的一道大门。整个门体没有一丝的裂痕,就像和旁边的石壁天然连为了一体般。门上面有些地方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从中还可以发现门体上那分布着深浅不一的浅绿色,铜锈的刺鼻味一阵一阵的散发出了,让两人不由地捂了捂鼻子。
在青铜大门上面,横六竖八的刻着几排极有规律的符号,似乎就像当时的文字一般,记叙着什么东西。急于进去里面的两人并没有仔细的去观看,也就当做是殷商时代的金文而已,却不知道那根本就和他们所想的差了何止千里?
“他妈的!”灰猴用匕首狠狠地撬了撬铜门和石壁的接口处,除了一丝丝的石屑落了下来,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这个稳如磐石的青铜大门,不由诅咒地啐了几句,回身蹲下从刚才带过来的包袱中又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不会吧,灰猴,在这用这个的话墓穴很容易塌陷的,而且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保护墓穴的流沙……”发现灰猴竟然掏出了炸药准备炸开这道拦路的大门,黑子就仿佛看疯子一般提醒道,身子不由自主得往后退了退。
“你看看周围的石质建料,看这里的结构和所处的位置,别说这点炸药,就算多个十倍也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如此坚固的构造可见这里面埋葬的是多么尊贵的人,我们就等着发大财吧。”灰猴已经被即将到手的巨大财富所迷惑,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利索得就在门的四周粘好了几个炸药。
“好了,向着我们的财宝出发吧!”他兴奋地叫嚣着,同时点燃了手中的导火线。
黑子望了望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灰猴,看着那哧哧燃烧着的引线在黑暗中冒出点点的火花,他突然从心里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之感。那突如其来的惊恐感觉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心脏,随着引线的减短越来越,那股让他整个灵魂都要战栗起来的阴冷感觉使得他逃避似地整个人趴了下来,脸埋在冰冷的地下。
“不要!”明显感觉到那股令人恐惧大感觉就来自大门之后,黑子在心里突然大声地喊了出来,却丝毫阻止不了那巨大的轰隆声。
冲击波一阵一阵涌了过来,热浪席卷着整个硕长的通道,不过却因为那坚固的构造丝毫没有任何的损害。身后两具同伴的尸体却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去,只留下了一大滩已经变的暗红的血迹,告诉他们曾经发生过的什么。
“天呀!发财了!”穿过被炸药炸裂成了几大块碎片的大门,还没有等尘土散尽,灰猴就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地呆了呆,情不自禁地说道。
门口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长方体石质高台,两边个有一个阶梯向下延伸。近千平方米的巨大的陵墓里,整个地层都比门口的石台低下了十几米,一眼望去,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凭空挖去了一般,显得十分的突兀。高高的墓顶根本让人不觉得是在一个墓穴之中,期间及有规律的镶嵌着一颗颗斗大的夜明珠,发出淡淡柔和的光芒,使得整个陵墓都隐隐可见。
在和石台相对几乎百米的地方,也就是整个陵墓的正中,同样耸立着一个平行的高高方台,不过从那珠光中反射出来的光线告诉两人,其构建的质地绝对不是凡物。在高台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副类似棺材的东西,除此以外再无它物,那孤零零的感觉让人有种突兀诡异的感觉。
围绕着中间的高台,密密麻麻地饶圈堆积着成山的骨骸,其中也有不少妇女和儿童的尸骨,就是让见惯了死人的两人心里也不由有点发毛。因为也清楚古代有陪葬的习惯,所以他们倒没有太大的惊讶,在这些尸骸当中,夹杂着大量的青铜器具,不泛青铜戈、瓿、鬲、单、爵、觚、盘等等商周时代常见的东西,也有代表着无上尊荣的尊、角、方彝等等。 “哈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了,这些都是我的了!”看着眼前成堆的古物,灰猴眼中的贪欲越来越重,因为太过兴奋,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血丝,身体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对着下面的古迹大声喊了来。声音在这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陵墓中回荡着,久久不愿散去,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黑子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呆滞的都不知道应该把眼睛放到哪里了。原本想这个墓穴也不过就是一个有钱的奴隶主或者贵族什么的安葬之地,可经过那长长的通道,那巨大的青铜之门,和现在所处的这个大到不敢想象的陵墓,笨蛋都知道埋葬在这里的绝对不是普通的人。如果是在平时,能够盗到如此一个宝藏般的陵墓,他或许会和灰猴一样高兴的不能自己,可是现在,他心中却丝毫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心情,反而那股不好的阴影越发地笼罩在了他的心间,那种不吐不快却又不知道因该说什么的无措感让他莫名的恐慌不已。
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细汗水的额头,黑子看着已经走下了石台向中间那个棺木所在地方走着的灰猴,他突然有种叫住他的冲动,但是回头望望身后黑压压一片的来时通道,实在没有勇气再退回去了,只得拉了拉身上背着的包袱,紧紧跟着他走了过去。
满地的尸骨有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灰猴粗鲁地扫开前面碍脚的那些年代久远的骨头,有的轻轻一触碰就化成了灰烬。随手捡起那些看起来比较精致的青铜器具,就这样一路走来就有了满满的一包,跟在他身后的黑子甚至能够听见他那粗重的喘息声,就仿佛那看见了骨头的猎狗一般,贪婪的声音在整个墓室里面都清晰可闻。
经过大概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艰难地移到了陵墓的正中,只有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突兀在整个墓室的台子是多么的高大。那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铺成的阶梯从四个方向把高台和墓地连接了起来,在珠光的照射下,其中似乎流动着一股晶莹的光泽,光润柔滑的台阶踩踏上去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反作用里,就像踏在了云端一般舒服,使得两人差点乐此不疲的来回多走几次。
大概有半人高的石棺周围,刻画着和那道青铜大门上几乎一样的奇怪符号,厚厚的棺盖上更是画着一些两人不懂的图片,似乎是在描述着一场战争,不过那精细的刻纹即使是现在高超的工艺技术相信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栩栩如生。但是两人的精力显然都不在于此,仔细看了看和棺身缝合的十分紧密的棺盖,用力推了推,根本没有移动的痕迹,已经等不及的灰猴又拿出了那仅剩的一包炸药。
“灰猴,这样好吗?”还从来没有如此盗过墓的黑子紧张地向正固定着炸药的灰猴说道。
“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灰猴白了这个同伙一眼,看着他那害怕的模样轻蔑地撇了撇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没有理会他。
黑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暗自叹了口气,微微移动了几步,确定炸弹的威力不可能危及到自己后,才无奈地看着正准备点火的灰猴,捂了捂耳朵。
轰隆一声巨响,这沉睡了千年的古墓似乎也苏醒了一般,那些几乎已经散架的白骨也因为震动随之在冰冷的墓底抖动着,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似的。漫天的灰尘也因为着突来的爆炸飞舞着,视线所到之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因为丝毫没有提防,两人不小心吸进了几口浑浊的空气,牵动着肺部连连咳嗽不已。
好不容易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残存的半张棺盖,灰猴顾不得拍去那满身的尘土,急急忙忙便把头凑了上去,准备大大搜刮一下这神秘主人的陪葬之物。
“咦?”灰猴双手撑着积满了灰尘的石棺边缘,诧异地看着棺内愣了一下。
硕大的棺材里面并没有预料中的尸骸,在空荡荡的棺木面上雕刻着各种奇怪的纹路。在棺底正中,插着一柄只留了半截剑身的古剑,那班驳的陈迹看起来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断掉一般。剑柄处刻画着一圈一圈的螺旋纹,在相间的两条纹迹之间还隐约可见许多的古代异兽,造型极其精美。在剑柄和剑身的连接处,刻画着两个大大的造型典雅的古字。整个古剑就这样静静地插在棺底,似乎守护着什么,似乎又在等待着什么。
“灰猴,你干什么!”发现同伙竟然就这样大咧咧地抓住了棺材中的宝剑使劲地往上拔,黑子心惊胆跳地出声喊到。
“废话,这柄剑看样子应该值不少的钱,当然拿出去卖了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想不到这柄剑竟然会和墓地结合的这么紧,看来因为年代的关系已经连接在了一起,灰猴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有能够搬动它分毫。
喘了几口气,一阵使力已经让他虚脱了似的,整个身体都撑在了那柄古剑上。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却突然一个悬空,手中的宝剑一下往墓地又插了进去。灰猴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急忙双手拉住了下陷的宝剑,整个石棺却轰隆一声散架般踏了,四周的棺壁就像突然软化了似的裂成了几部分重重的落在了高台上。
“这是什么?”手中抓着那柄古剑,灰猴和黑子面面相觑地望了望,看着同时破碎了的墓底同时在心中暗暗问到。
在整个石棺的下面,有一个不大的长方体的规则小坑。那奇怪质地的坑中放着一根仿佛竹杖的长条异物,在这奇怪的长棍外面缠绕刻画着两条盘旋着的蛇状动物,不过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整个杖身都粘满了灰尘,几乎看不见本来的样子,只从一两处露出青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看着这个东西隐藏的这么神秘,灰猴就猜测着说不定就是此陵墓里面最宝贝的了,急忙迫不及待地伸手把它拿了起来。
“哇,好大的风。”当他刚把这个怪异的长杖拿起,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乘放它的小坑中涌了出来,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哭喊咆哮声,不过一下就随着风的过去而归于了平静,就仿佛刚才的都是幻觉一般。
“你听见什么了吗?”灰猴皱了皱眉,对着旁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黑子问到。
“听见什么?”黑子奇怪地反问着,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
“没事情。”灰猴摇了摇头,接着若无其事地把那个长杖放进了几乎已经装满了的背包,右手提起那柄古剑,说道:“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去,把这里隐藏好。等回去确定了这些东西的价值后,再来搬剩下的东西。”
“好。”现在不论他说什么黑子都不会反对,只要能够尽快地离开这里。
“恩?什么声音?”看着已经就在不远处的出口,灰猴停下了脚步奇怪地问到。自从拿到那个怪异的宝杖以后,他总是听见一些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那飘渺凄切的声音就仿佛来自自己的心灵最深处一般,让他忍不住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没有什么声音。”感觉到脚下微微的震动,从陵墓的方向传了一阵阵微弱可闻的嘶叫声,黑子却头也不回地越过灰猴继续往洞口走去,现在什么东西都阻止不了他离开这里的决心,即使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异常的情况。
“啊,那是什么东西!”灰猴惊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那颤抖的音调似乎带着丝丝的恐惧,让黑子也禁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
在黝黑狭长的通道尽头,一点亮光犹如黑夜中的亮星在两人的眼中闪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点原本微弱的亮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夹杂着巨大的呜咽声,一股股强烈的气流毫无预兆地从那一头涌了出来。平静的陵墓通道此时却像突然沸腾了一样,坚固的石壁连带着地面慢慢晃动了起来,一些碎屑在强劲的烈风在空中打着转,顺着风势扑打在脸上。
“快跑!”疼痛让两人一下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心惊胆裂地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歇斯底里地一边吼着一边没命得向来时的那个洞口跑去。
声音已经被席卷而来的风声所吞没,背着沉重包袱的两人离炸开的洞口越来越近,同时后面那奇异的光亮也渐渐追上了他们。刺眼的光亮在通道里面反射着,无处不在的亮光让两人几乎快睁不开了眼睛。
“快!快!快!”即使在地面,也感觉到了那地底那夹杂着闷雷似的剧烈震动,留守在洞口的瘦高男人正在无措的时候,黑子却在洞下面拉了拉绳索,示意他把自己拉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一把抓住黑子的腰带,瘦高男人帮助他拉出了一人多宽的洞穴,喘着粗气问到。
“没时间说这些,快把灰猴拉上来,离开这里再说。”虽然离开了那让自己莫名恐惧的陵墓,但是黑子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心中那层不祥的阴影越来越浓,几乎要压的他窒息了。
也许是也觉得身上的负担太重了,灰猴先把装着那节怪杖的包包和手上的古剑从洞底扔了上来,然后才抓着那粗大的绳索往上爬着。
“灰猴,怎么了?”两人使劲地拽着绳子往外面拉着,可是奇怪的却是怎么也不能移动分毫,看着还在一边呆呆看着自己的狗娃,黑子大声地喊到:“狗娃,快过来帮忙!”
就在这时,通道里的那个亮点几乎已经离灰猴不及百米了,那耀眼的光亮即使是在地上也能透过洞口看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就仿佛让人一下身处冰窖中一般,全身的血液也瞬间凝固了似的,上下牙齿也不自觉地打起了颤来。
“快……快拉我……上去……”灰猴手脚僵硬地拉着绳子,极度的寒冷让他已经做不出多余的动作了。周围的石头上甚至已经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冻霜,随着那团巨大白光的临近,有些甚至已经出现了龟裂的迹象,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突然,一声长吟从地底传了出来,那似金似铜,仿佛猛兽又似乎出自机器之声的吟叫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阵的颤抖,一股寒意从心灵深处冒了出来,全身止不住出了一层的冷汗。树林里的夜鸟显然也听见了这奇怪的呻吟,惊得纷纷震翅而飞,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一般,唧唧喳喳地狂乱飞走。
“拉——我——上——去……”看着眼中越来越大的光球,现在才发现它竟然是如此之大,几乎已经霸占了全部的通道。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起来,视网膜除了一片的白茫茫,几乎已经不存在什么东西了,灰猴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几句话,双眼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光球吞噬了自己,却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啊!”突然觉得手中的绳子一松,三人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接着一阵耀眼的光芒便从洞里射了出来,那皎洁的光柱犹如一把利剑直冲乌黑的天际,即使那闪亮的繁星也黯然失色。光线一闪而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周围又回复了平静。
可是这暂时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轰隆的声音从地底深出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接着整个大地开始摇晃了起来,繁茂的树林发出哗哗的声音,一些大树也不堪重负一般从树根处被挤出了地面。泥土就像流水一般到处翻滚着,地也仿佛分裂了一般开始龟裂。月亮似乎也不忍看见这一幕半躲进了云层当中,那厚厚的积雨云黑压压的一片,完全遮挡住了繁星的光芒。天地就像被笼罩在了一个黑黑的笼子里面,除了黑,还是黑。
“祖先发怒了……祖先发怒了……”狗娃喃喃自语地说道,双眼无神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其他两人,突然就撒腿往山下狂奔而去。
“等等!”看着背着他们的包袱就往回跑的狗娃,瘦高的男人大声地喊了出来,连忙追了过去,但不熟悉山路的他根本就追不上前面的狗娃,再加上大地还在不断地抖动着,不时有几根倒塌的树木拦住他的去路,让他和狗娃的距离是越来越远。
“靠!”他咬了咬牙,停止了追赶,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诅咒地说道,却没有发现地面有个阴影越来越大。
“啊!——”一声惨叫在动荡的树林里面响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那个被大树压在了下面的同伴,黑子看着周围凌乱的树林和正在不断倾斜的树木,他并没有移动分毫,心里似乎已经被一股意念所充斥着,悔恨不断撕咬他的心,他真的恼怒自己为什么没有听从村里长老劝告,冒犯着沉睡在后山的神灵。
“哎……”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看着那被地壳的运动而堆积起的小山般高的泥石向自己扑了过来,黑子最后留恋地看了看这人世一眼,就永远的被掩埋在了这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
树木依旧在不断的倒下,泥土仍然一层接着一层的翻滚着,轰隆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着,一切都被着爆发的泥石流所掩盖,只有那空际的陵墓里,那空荡荡的一个小坑,还在呜咽地小声呻吟着,也许,那就是夜风轻轻地吹过,带给人们的一点启示吧…… 绥远市是一个临近大海的海滨城市,阳光,沙滩和碧蓝的大海几乎成这个休闲城市的标志,每年来这里度假的旅客络绎不绝,已经成为了整个城市的一个支柱产业。不论是在充斥着高楼大厦的城区,还是在弥漫着田园气息的郊外,到处都显示着其悠闲的一面。即使那奔驰在公路上的汽车,似乎也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和清风聊着天奔向下一个愉快的目的地。
天麟制药是全市龙头企业强生集团下属的一个公司,主要进行生物制药的研究与开发,其技术水平在国内同等研究机构来说也算得上是顶级的了,像现在世面上最流行的生物保健药品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着实让界内同行羡慕了一把。
其总部在绥远市的东郊,地处三面临海的三角地带,整整近万平方米的占地面积可以说没有哪个研究所能够出其左右了。作为一个权威级的机构,其保卫措施也绝对是一流的,虽然没有到一步三岗的地步,但是那无处不在的高科技监视保全技术,也丝毫不弱,即使一只蚊子飞进去,可能都会被发现。在高科技构建的公司里,根据方位分为了第一研究大楼,第二研究大楼和十几栋相关的建筑设施,每一部分都负责不同的工作。
第一研究大楼里集中了整个集团内的精英,从事的研究项目在集团内部来说也是属于最高级机密的,甚至还有许多和国家联合开发的关键项目,更是派有专人实施保密措施,给其凭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在里面工作的人,无一不是国内各界顶尖的人才,尤其是负责医学方面的,更是人才济济,即使是国家所属的研究院,也几乎不能和其相比。当然,其待遇也是别的地方所不能比拟的,而且更吸引这些专家学者的还是那国际顶尖的设备和源源不断的研究经费,保证了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小霜,今天晚上你回去吗?你妈妈也非常想你的……”在第一研究大楼六楼宽敞的走道上,一个戴着眼睛文质彬彬的老人正对着旁边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说着,大概五十多岁的模样,半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双眼睛说话的时候会眯成一条缝似的,不过从其略带昏黄的眼中不时闪过的睿智神光却让人对他不敢小视。
“我还要加班,到时再说吧。”叫小霜的那个女孩子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偶尔有一两缕秀发露了下来,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飘动着,更其增添了一股妩媚的气息。朱红的小嘴上瑶鼻高挺,秀美的眼睛不时流露出一丝冰冷的神光,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身材婀娜多姿,让人遐想。此时她正一边走着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对于后面老人的询问,只是淡淡地回答着,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哦,呵呵,这样呀,可是——”
老人尴尬地笑了笑,对于这个孩子,他也是毫无办法,正准备继续说一些什么,走廊前面的一个房间门突然打了开来,从中走出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青年来,对着老人嬉皮笑脸地做了个鬼脸,说道:
“严老,你好呀,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青年,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一双黝黑灵动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洒脱,加上脸上那爽朗的笑容,一见之下很难让人忘怀。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严新慈扶了扶眼镜,诧异地对着那个青年说道。
因为自己对古董也比较有兴趣,所以一些老朋友也帮忙介绍了一些这道上的人给他。因为从正常渠道,要得到一件真正的宝贝往往要花费数倍于此的精力,所以他也不时的从一些隐蔽的渠道搞些古玩来把玩。这个青年就是几个星期前一个老朋友介绍给他的,不过那时因为小霜刚好回国,自己实在没有精力理会这些,所以一时耽搁了下来,一下也就给忘了,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找到了这里。天麟的防卫措施有多严密他是非常清楚的,那这个看起来开朗无比的青年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呵呵,我趁着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来的。”青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说道。这些东西和墓穴里面的机关陷阱比较起来,又差了几分,他要避开那些机器控制的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
“哼。”凌霜轻轻嗤了一声,对于这个青年的谎言不屑一顾。天麟的防卫基本就没有依靠那些人力,他就算没有被守卫发现,要躲开那些高科技的监视设备也不是说行就行的,他一定是用了其他的办法,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青年奇怪地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孩子离开的背影,不由地挑了挑眉毛,无谓地耸了耸肩膀,转头对着还在思考着什么的严新慈说道:“严老,你看……”
“这样吧,你晚上到我家里来,我也正好有点东西需要你帮忙鉴赏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严新慈想了想,这才对着青年说道。
“好的,没有问题。”青年满口答应了下来,能够把手上的这批货卖出去,那又能大大赚一笔了……
青杨小区是绥远市有别于其他区间的旅游小区。不同于那充斥着海滩味道和阳光气氛的海滨,这里却是以孔圣庙、文轩阁等文化古迹所著称。而且整个市区几乎一半的小学、中学都集中在青杨,所以这里也被当地人称做文化小区。整个社区的布局几乎都考虑到学生们的便利和安全,幽静的社区里面处处鸟语花香,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甚似人间仙境。尤其是当下的傍晚时分,更是行人们散步休闲的最好时光,带上一家人,漫步在林荫道下,看着那漫天的晚霞,不失为一种放松的享受。
锦绣花园是天麟制药在青杨小区专门为研究人员修建的一个宿舍区。里面的设计是聘请国际知名的设计师设计,完全比照着世界最流行的花园式布局,中西并用,小桥流水人家,充分考虑到了人的视觉听觉享受,并且运用一流的建材精工修建而成。其规模更是位居全国百佳楼盘之首,不过却不对外销售,仅仅用于满足本单位的职工需求,让好大一批人是望楼兴叹,却只能败兴而归。
作为特级研究员,严新慈当然的在这里拥有一套豪华的住房,平时诺大的房子里面就他和老伴两个人,略微显得有点孤寂。不过自从他们的女儿凌霜回来后,房子里才多出了那么一丝热闹的气氛。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凌霜似乎和两老之间有什么矛盾,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即使是晚上也常常通宵做实验,让旁人猜测纷纷,而知情人却是闭口不谈,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对于两老来说,女儿能够回来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们相信时间能改变一切的。
“小霜,来,吃吃这个,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在宽敞的饭厅里面,一家人正围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开动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夹着一筷子的番茄炒蛋对着正埋着头扒着白饭的凌霜说道,严新慈则在一边企求似地望着她,眼角暗暗带着一丝的悲哀之色。
看着母亲那慈祥的目光,余光发现严新慈那渴望的神情,凌霜心里一软,暗自叹了一口气,拿着碗盛过了母亲已经夹了许久的菜,不习惯地说了一声谢谢。
“家馨,慢慢来,小霜一定会接受我们的。”看着放下碗筷径直去厨房收拾的女儿,严新慈轻轻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对着面有哀色的她安慰地说道。
“哎,都怪当初我把小霜一个人留在了他爸爸那里,造成我们之间的隔阂,现在想弥补是不是太晚了?”何家馨黯然地摇了摇头,端起桌子上的餐盘走进了已经响着水声的厨房,看来她还需要好好的和女儿谈一谈。
严新慈无奈地望了望那安静的厨房,看着她们母女俩这样,他其实也是要负一点责任的,要不是当初自己告诉家馨事实的真相,说不定现在几人又是另一番的景象吧。正当他在回忆着往昔的种种之时,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呵呵,严老,你好呀。”门外,一个长相英挺的青年正拿着一个麻布口袋对着开门的严新慈露齿笑了笑,身穿一身运动装的他显得身材高挑健壮,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印象,不过那嘴角带着坏怀意味的怪笑却着实破坏了他的形象,让人有种莫名的怕怕感觉。
“是你呀,进来吧,不用换鞋了。”一看来人是上午那个青年,严新慈这才想起当时约了他到家里来,暗骂了自己一声“老了”,打开了门对着他说道。
“好的。哇,严老,你的家还真大真豪华呀。”青年一进门就左右张望起来,表情夸张地奉承起来。
“老严,是谁呀?”听见门口的声响,何家馨露出了一个脑袋关心地问到。
“哦,一个朋友,过来观赏一下我收藏的东西的。”严新慈回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敷衍似地说道。他并不想让老伴知道自己也偶尔收集一些黑市的东西,这些只是自己兴趣,没有必要让她为自己担心。
“阿姨,你好,严老真是好福气呀,有个这么贤淑的贤内助。”青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下就把何家馨夸的心情舒畅不已,连连叫他像在家里一样自便。
“什么朋友,还不是一些小偷小摸之辈。”凌霜小声地嘀咕着。他们的对话在厨房里完全听见了,略一猜测就知道来的是谁了。对于今天早上那个青年不请自入的行径她是最反感的,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她最不能容忍这种不守陈规看上去整天无所事事的人了。
“好,我们上楼去吧。”严新慈提醒了一下还在对着老伴大肆吹嘘着的青年,自己带头走上了书房去了。
“来了,严老。”青年再对何家馨美言了几句,连忙提着袋子跟在严新慈的后面走了上去。
书房内的壁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线,提醒着大家已经时近夜晚了。
“严老,你看,我手里的货可是绝对的珍品,有些还是刚弄出来不久的,你看看怎么样,保证你不会失望的。”青年看见严新慈把书房的门关了后,连忙把那大大的麻袋放在了铺着地毯的地上,一边解开上面的绳子一边对着走过来的严新慈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先等一等,你帮我估估这个东西的价,看是我捡漏了还是抢眼了。对了,你叫——”严新慈的心一看就知道并没有在他带来的那些东西上,阻止他继续介绍,打开了桌子上的台灯,走到了一个大大的书架旁边,从其中拿出了一个锦盒对着他说道。
一听老人家叫自己来好象并不是要买自己的东西,青年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但是表面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他可知道就算这次交易没有成,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顾客是怎么也不能得罪的,何况还是一个金主呢?
“庄天宇。这个没问题,严老,我帮你看看。”青年接过那个有点沉的盒子,一面笑嘻嘻地对着满脸紧张地严新慈说道,一面把盒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打了开来。凭手感应该是青铜或者玉器之内的东西,对这些干他这行的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因此才回如此有恃无恐地大咧咧答应道。
大概有一米左右的长度,一手刚好能够把握住。质地温润光滑,在强光的照射下似乎还有一层紫色的光晕流动其中。浅灰绿的颜色给人一种质朴的感觉,完整的表面丝毫没有一般出土文物土咬、黄土锈、斑沁的痕迹。两条造型奇异的蛇状浮雕盘旋在整条玉杖上,那模样似乎就像在守护着什么一般。
拿着一个高倍放大镜仔细地在这件巧夺天工的玉器上观察摩挲着,庄天宇的眼睛都几乎鼓了出来。如此完美的玉器,凭借自己的经验,应该是绝对的真玉。不过看那奇特的造型和玉器的质地,他竟然丝毫判断不出到底其应该属于哪一个年代。而且这么一大块浑然天成的美玉也绝对是千年也难得一见的,就凭这个就几乎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更别说加上其所蕴涵的文化元素,那价值更是不能想象了。
但是据他所知,严新慈最多只能称得上一个古玩发烧友而已,那他又是从何种渠道获得这件拿出去几乎就能撼动整个古玩界的文物的呢?不过他也清楚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能够看上这件宝贝一眼他已经算幸运的了,自己也不屑那种巧取豪夺的把戏,所以实话实说道:
“严老,我老实和你说吧,这个东西据我初步估计,其价值绝对是难以估量的。如果你想自己收藏,那绝对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当然,如果你想交付给国家,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听着庄天宇如此委婉的说法,年老成精的严新慈当然知道其中蕴涵的意思。对于这个偶得的东西他其实开始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也就当做一般的玉器而已。现在得知了其可能的价值,一时到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古老的摆钟在滴答滴答地走动着,整个屋子静悄悄的,似乎就像没有人一般,只有两个沉迷在自己世界的人相对而坐。
“恩?”还拿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宝贝观赏着的庄天宇突然发出了一声惊疑,又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两条玉蛇,皱着眉头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怎么了?”严新慈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烦躁,转过头对着他问到。
“你看,严老,”把玉杖和放大镜递给了严新慈,庄天宇指着那两条蛇头奇怪地说道:“一般玉器都代表着祥瑞之意,其上的各种珍禽异兽也代表着吉祥如意和守护等等的意思。可你仔细看看这两条蛇,表情却是异常的痛苦,似乎正在忍受什么巨大的折磨一般,这太让人费解了。”
一边倾听着他的讲述,严新慈一边按照其指引仔细观察起来。结果果然如他所说,在高倍放大镜下,可以清楚的看见两条蛇都是双目圆睁,狂吐长信,吱牙裂齿的凶恶模样让人心里一阵莫名的心凉。
“咦?这是什么?”正对着光观看的严新慈突然指着那散发出淡淡绿光的玉杖,又指了指那映照在光洁墙壁上的阴影,惊讶地说道。
“这……这是……”望着墙壁上那长条形阴影里面不断蠕动着的一条淡淡光影,庄天宇一下抢过了他手中的玉杖,对着台灯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因为温玉质地的关系,灯光经过玉杖的过滤更加的明亮,他揉了揉被光线刺得有点发痛的眼睛,不敢肯定似地说道。
“用这个看看。”不知什么时候,严新慈从一边搬过来了一架家用电子显微镜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庄天宇说道。
“好的。”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古物的他也被勾起了兴趣,完全忘记了到这里来的目的,略带兴奋地把玉杖交给了严新慈操作了起来。 没过多久,电脑便把玉杖的数十万倍放大图给显现了出来。正处在电脑前等着结果的两人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面相觑地望了望,两人都没有发出声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画面,一动也不动。
墙壁上那老式的钟表仍然在滴答滴答地一格一格一成不变地走着,整个书房里却流动着一股诡异地气息。微微喘着粗气的两人最后再次核对了一下电脑上的图片,两双眼睛里都充满了不信与惊奇。
庄天宇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柔软的沙发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可思议地说道:“不可能吧,严老,我们不是看错了吧。”
“我也不敢相信。”搞了生物学这么多年,他也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奇特的事件,严新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在电脑屏幕上,赫然流动着一排规律的细胞。这些细胞不断的和周围的玉质溶液进行着物质交流,甚至可以看见细胞里面有点变形的线粒体、细胞核等等的运动,换而言之,这些存在于这块玉杖中的细胞有极大的可能还存在着活性!
“这是个伟大的发现,是人类的奇迹呀。”严新慈喃喃自语地说道,脑子也不相信似得左右摇摆着。这个玉杖的年代至少也有上千年的历史,那形成它的原石就更不用说了,包含在其中的这些奇特的细胞的年代那更是要顺移往前推了。化石,已经是自然界给予人类认识历史的巨大恩赐了,如果这些细胞能够妥善的运用,那真实再现远古甚至更远时代的历史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恩?严老,你去哪里?”看见严新慈拿起显微镜上的玉杖就往门外走去,庄天宇奇怪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问到,随手还不忘把自己带来的那一袋古玩捎带着。
“去实验室。”严新慈头也不回地答到。
现在他心中早就被兴奋、紧张等等情绪所支配着,如果能够分析出这里面细胞所属的年代,那就算不会流芳百世也能名震一方了。能够在生物学的里程上留下一个脚印,可是他毕生追求的目标,现在这个机会就放在了眼前,他怎么能够放弃呢?
“小霜,你能够送我到研究室一下吗?”望着窗外那月已当空的浓浓黑夜,为了安全起见,严新慈对着正在客厅里和老伴一起看着电视的凌霜说道。
“这么晚了还去工作呀?你啊,可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嘛。”知道丈夫就是这个脾气,只要心血一来就会什么都不顾得钻到研究中去,何家馨走了过来理了理他那显得有点凌乱的衣服吩咐道。
“呵呵,好。”他当然明白老伴的唠叨也是为了自己着想,点着头笑了笑回答道。
看着眼前这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的温馨场景,凌霜眼中闪过一丝苦闷的神色。转而仔细打量了一下严新慈手中抱着的那个一米来长的锦盒,不由地皱了皱眉,却一下望见了跟在严新慈后面正对着她做了个鬼脸的庄天宇,心里没来由的一恼,抓起一边的小提包便向大门外走了出去。
“对了老婆,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们了。”走到门口的严新慈一下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客厅里的何家馨喊到。
“你为什么上来?”系好了安全带,看着恬着一张脸跟上车来的庄天宇,凌霜略带恼怒地看着车内的反光镜说道。
“呵呵,也许我也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多我一个车子应该也能发动吧。”庄天宇就仿佛没有看见凌霜那快要噬人的眼神一般,还老神自在地对着同样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严新慈解释到。
想到这个青年对于古玩的熟知,严新慈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当事人都没有出声,凌霜也不好说什么。贝齿微微一咬,白了一眼镜子里面递给了她一个胜利眼神的庄天宇,猛地踩下了油门。看着他因为冷不及防的那个狼狈样子,凌霜的心里这才好过了一点,渐渐把车速放慢了下来,她可不想严新慈因为这样突犯什么心脏病之类的。
“和我玩?哼。”她在心里微微娇哼了一声,不无骄傲地说道,却丝毫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哪还有平时的那种冷漠与平静,就仿佛一个爱撒娇的小女孩一般,为了一点点的小事而心情起伏不定的,根本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小心一点!”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庄天宇看着穿着消毒过后的专用衣服在里面忙碌着的两人喊到,即使知道他们根本听不见,可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的汗。
这是天麟制药第一研究大楼里严新慈专署的研究室。在宽敞明亮的实验室里,规则地摆放着各种庄天宇见都没有见过的许多仪器,红灯、绿灯、蓝灯等等忽闪忽闪的,各自代表的数据让他一见就整个脑袋都大了似的。这时里面的两人,正在一台电脑前面操作着,而那个玉质长杖则被静静地放在前面的一个金属托盘上面,用一些闪亮的金属条固定着。
在托盘的正上面,是一个机器的横臂。端头镶嵌着一个像钻子一般的针头大小的长针。此时正在电脑前两人的控制下左右上下微微移动着,似乎正在找一个最准确的下钻位置。
在车上的时候严新慈便把两人的发现告诉了凌霜,从刚开始的嗤之以鼻到后来眼见为实的惊讶,她也义无返顾地加入了进来,看来好奇也是科学家共同的一个性格。不过因为庄天宇并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当然的被两人拦在的实验室的外面,充当一个临时的保卫,让他自己哀叹不已。
透过洁净的玻璃,看着那针管笔直地一下插入了玉杖的里面,似乎连他都能感觉到那金属和玉器相碰撞产生的撕裂声。耳边莫名响起一声奇怪的吼叫,似乎是一种什么动物的声音,可是左右看看并没有什么东西,他也只摇了摇头,全当是自己的错觉,又聚精会神地看着研究室里面的动静来。
“好了,小霜,准备接下来的实验吧。”看着电脑显示玉杖里面的细胞连带着那些液体已经被抽到了针筒里面,严新慈对着旁边的凌霜吩咐到。
“好的。”一脸沉静的她在工作时永远是那么的一丝不苟,不然也不会被同伴们戏称为“霜美人”,可谓是名副其实了。
凌霜把封闭试管里面的细胞液体取了出来,从那透明的玻璃器皿里仅仅可以看见一层淡淡的痕迹,这些细胞就仿佛全是水构成的一般,几近透明。她从旁边拿过一个刚才就准备好的针管,对着试管木塞按了下去,在细胞液液体注射进了一种淡绿色的试剂。等到颜色全部扩散到整个液体后,凌霜把它放进了一个长方体状的小金属箱子里面。在连接着无数导线的箱子那头,严新慈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天保佑。”严新慈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颤抖着按下了鼠标,那个乘放着细胞的箱子里便传出了一阵微不可闻的轰鸣声。
两人在静静地站在电脑的前面,等待着对ATP生物荧光技术的分析。ATP是活细胞最基本的能量来源。在有氧条件下,ATP可以被荧光素/荧光素酶系统催化转变为ADP,同时荧光素被氧化为加氧荧光素,并释放出荧光。测定所产生的荧光强度,即可获得ATP的含量。而ATP的含量又与活细胞数成正相关关系。细胞死亡后由于细胞内有ATP酶的存在,ATP迅速被水解。因此测定内源性ATP的含量可以反映活细胞的数量。他们正是利用次项技术来测量一下这个玉质里面所含细胞的存活情况。 “这不可能!”看着电脑上详细的检测结果,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惊讶起来了。
根据电脑的分析,这些细胞的存活率竟然达到了90%以上!换而言之,这些细胞完全就是真正的历史活标本!这绝对是一个跨世纪的发现!
“冷静,冷静!”严新慈不断地在自己脑子里重复着,期望能够平复那就快狂热沸腾的鲜血,以让自己能够更好地分析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如果把这些东西披露出去,毫无疑问的,他们绝对会成为整个生物学界的焦点,而这些标本也肯定会被各种机构以不同的借口转移出去,那时在他手里到底还能剩余多少的细胞,谁也说不准。思考再三,他在心理做了一决定,一定要先一步研究这些细胞,等做出了更大的成绩后,再对外宣布。
“严老,怎么样?”庄天宇对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其实也不太清楚,看着两人拿着玉杖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问到。
“对不起,我想你没有权利来过问这些吧。”凌霜看着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我只是关心一下嘛,用不着这么对我吧?来我帮你拿着。”庄天宇一脸无辜的说道,一双手对着凌霜怀中的玉杖就摸了过去。
“不用了。”凌霜一下闪过了他的手,满怀戒心地望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地说道,接着头也不回的就插身走了过去。
“呵呵,小庄,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不要放在心上。”也许是今天太高兴了,严新慈对这个给他带来惊喜的小伙子格外的友善,接着又似若无意地说道:“你也知道财不露白,今天的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就直接带到我家里来吧,我都包了。”
“啊,好的好的,那就谢谢严老了。”最懂得察言观色的他怎么不会明白严新慈言语中的意思?会心地笑了笑说道,把手中装着刚才借着靠近凌霜的机会得到的一点那玉质的小瓶往袖子里面挪了挪,若无其事地跟着两人身后走出了实验室。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遗留在试管里面的细胞慢慢挥发着,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其中袅袅升起,消失在空旷的夜幕之中。而此时,在距次千里之外的河南灵宝某一陵墓旁,却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衣的人影。这青衣人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瞬间遍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枯叶飘荡在空中。
月亮依旧在夜空中挥洒着它的光芒,夜色似乎又更浓了一些。点点繁星星犹如大海中的波浪在漆黑的空中起伏着,在这辽远空寂的夜空中,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人们未知的秘密,也许,谁也说不清楚……
“铃——”电话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凌乱的屋子里不断地响了起来。
赖在床上睡像不佳的主人还把头埋在了厚厚的被子下面,嘴边嘟囔地不知道在小声地念着什么梦呓,一丝未干的口水挂在一边,那蓬松的头发和半眯着的朦胧眼睛似乎显示着他还没有从甜美的梦乡中清醒过来。
“喂,谁呀?”庄天宇烦躁地拿起了电话不耐地问到。从梦中被人吵醒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了,要不是昨晚回家太迟了忘了拔掉电话线,现在说不定他还在和梦中的情人幽会着呢。
“庄先生吗?我是张医生,庄怜儿的情况又恶化了,希望你能尽快赶过来一下。”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似的传了过来。
“Shit!”听到怜儿又发病了,庄天宇整个人就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到了底,一个激灵便完全没有了睡意,暗自诅咒了一声,快速地穿起了衣服拿着外套便往门外走去,连早餐也顾不得吃了。
庄怜儿是庄天宇大学毕业那年遇到的一个孤儿。也算是他们有缘,庄天宇毕业时因为在校期间打过几次架被记过处分,所以一直都没有找到公司录用他。而自己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想到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己这许多年的坎坷经历,一时也悲从心来,信步就走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座废弃的大桥那散散心。就在他感怀自己遭遇的时候,一声稚幼的啼哭声却从脚下微微地传了上来。好奇心很重的他寻着声音的来源,在一个桥墩下发现了被人遗弃在那的怜儿。
那时的怜儿全身上下就用一块毯子草草包裹着,放在一个竹制的摇篮里。可能是因为饿了,两只嫩白的小手对着空气抓了抓,胖嘟嘟的雪白脸颊因为风吹的缘故红彤彤的,小小的鼻子一张一合,刹是可爱。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了天真无邪,在那清澈的眼中甚至都能看见自己的身影。一看庄天宇过来,怜儿竟然奇异地停止了哭泣,小脑袋跟着慢慢走近的庄天宇移动着,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高兴的神光,就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似的,继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着对自己亲切地笑着的怜儿,庄天宇心里的某一部分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怜惜地摸了摸她那粉嫩的小脸蛋,她也毫不避生地吮吸起他的一个小指头来,搞得他一阵发痒,心里却异常地享受这种感觉。曾是孤儿的他深深明白那种被人遗弃的痛苦。,他轻轻抱起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婴孩,虽然现在可能自己温饱都成问题,但他还是决定收养这个和自己同样命运的女孩子,并给她起名叫怜儿,就是希望她以后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怜惜与关心,
可上天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祈祷,随着怜儿的长大,他也发现了她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别人不懂的话,在幼儿园里也是常常一个躲在角落里望着天空发呆,完全没有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更甚他还遇到过几次她一边喊着痛,一边把自己的小脑袋使劲得往墙上撞。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也把庄天宇吓的够呛,急忙带她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诊断结果却让他心里又一痛。
怜儿可能以前得过一次严重的感冒,却没有及时治疗。虽然后来性命是保住了,但显然其脑部神经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才导致她行为的异常。而现在的医学水平对这类的病却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用药物控制住她的病情,使其不会经常发作。但所用的药物和治疗费用却是高的离谱,也许这也是怜儿的父母抛弃她的原因吧。
庄天宇当然不会让给自己带来了无数欢乐亦妹亦女的怜儿再遭受一次被抛弃的命运,可以他当时的收入根本支付不起那昂贵的费用。就在他一边工作一边以卖血艰难维持着怜儿每个月例行的治疗时,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盗墓的老手,在他的劝说下,思量再三,历史系毕业的他还是决定进入这个以前自己是深恶痛绝的一行,一干就到现在。通过那违法的收入,怜儿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可是因为其发病时间的不确定性和自己工作的特殊性,她也只能长期地住在医院里,就像一个困在牢笼里的公主,每天通过电视了解着外面的变化。那渴望外面世界的眼神也常常让庄天宇苦闷不已但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最大可能的满足她的愿望。现在,就连整个医院的护士医生都已经熟悉了这个乖乖的小女孩子,不时也来陪她聊聊天什么的,这才没有闷坏了这个庄天宇心中的小宝贝。
而庄天宇也在努力存着一笔钱,准备够了以后就带怜儿去美国治疗,他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让可怜的怜儿像个正常人一般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
“张医生,怜儿怎么样了?”在病房前,庄天宇刚好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张医生,连忙担心地问到。
“今天大概九点左右,她突然又犯病了,经过我们的治疗后才安定了下来。这段时间她犯病的几率明显的增多了,看来其体内已经对这种药物产生了抗体,你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发现来人是庄怜儿的亲人,张医生翻了翻病历表淡淡地说道。 “准备什么?”庄天宇心里一紧,不安地问到。
“庄怜儿现在的脑部神经几乎已经瘫痪了大半了,能够清醒着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照这种恶化速度下去,没多久她就将失去全部的知觉,也是就成为你们所说的植物人。”张医生还是那么一副表情,口气仿佛就和吃顿饭一般轻松。医生的职业已经让他看惯了死亡,所以才能如此淡然的面对每一个病人及其家属……
“爸……爸爸……”轻轻掩上病房的门,那细微的动作还是把睡的不安稳的怜儿吵醒了,揉了揉还有点朦胧的眼睛,她嘟着嘴巴对着进来的庄天宇甜甜地喊到。
原本粉嫩的圆圆脸蛋上就像抹上了一层白灰一般苍白,小小的嘴唇因为说几句话就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鼻翼一张一合的微微颤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染上了一层娇弱的神光,给人一种巴不得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的冲动。
“好呀,乖宝贝,今天感觉怎么样?”隐去心中的焦虑,庄天宇走到了怜儿的旁边把她扶了起来半靠在床上,微笑着关心问到。
“怜儿……很好……爸爸……不好……”因为脑神经受到压迫,怜儿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起来,看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的担心的神色,庄天宇不禁为这个懂事的女儿叹息了一声。
因为起来的太急了,胡子头发都几乎没有怎么整理,所以难免给别人一种略带落魄的感觉,他笑了笑摸着怜儿的头说道:“爸爸看起来不好吗?那就要怜儿要快点好起来给爸爸打理打理哦。”想到以前怜儿都会乖乖得给自己梳头发,虽然常常是越帮越忙,可他却是甜在心里,一下心里就被一种酸涩的感觉充斥着。
“怜儿……现在不行,要……妈妈……帮帮……”怜儿抬着头仰望着庄天宇那棱廓分明的脸庞,眨着可爱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
“好,好,爸爸给你找个妈妈……”他敷衍似地答到,又把她轻轻放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以怜儿现在的状况是不适宜多交谈的,最好能让她好好的休息,这可是医生给他的建议。
怜儿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吵闹着要一个妈妈来疼她,可对于庄天宇来说,这比去秦陵偷尊兵马俑都还困难。也许是因为和女人不对盘吧,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却连一个女朋友都还没有耍过,更别说找个妈妈来照顾怜儿了,这也是他觉得最对不起怜儿的地方。
开着自己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庄天宇不禁又为怜儿的病担心起来。按照医生的说法,怜儿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几乎是九层以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他到底该怎么办?想到和自己相处这么多年的女儿从此就只能毫无知觉地躺在那冰冷的病床上,他心里不由一阵烦躁,脚下猛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快地冲了出去,他现在是急需一点刺激来麻痹自己已经有点疲惫的大脑。
果然不出所料,已经到了100速度的破车立刻被交警所注意,一辆警车闪着灯一下就跟在了他的身后,那刺耳的警报声在马路上响起,一些车辆纷纷让道,使得庄天宇的车子一下就直接暴露在了警车的前面。
“切。”从反光镜后面看着那警车中规中矩地笔直开了上来,甚至都还能看见里面副驾驶座里的一个警察已经拿出了罚单准备一下车就列行公事,庄天宇不屑地撇了撇嘴。
在以往盗墓的经历中,也不乏有被警察追捕的镜头,那些缉私警察的技术可不是这些在城市里面悠闲巡逻着的交警能够比拟的,可还是让他安全地逃了出来。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让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就在后年的警车也放慢速度准备跟在他身后停下来时,他突然一提档,猛的一踩油门。橡胶轮胎和地面急速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甚至还冒出了点点的轻烟,车子就飞一般地急驶了出去,一下拉开了两辆车的距离,只留下一阵焦味驻留在空中。
大失面子的警车也立刻开足了马力跟随着庄天宇的背影驶了出去,不过失了先机的他们在那破旧的车辆左拐右转之下已经是昏了其头,不久就失去了前面车子的踪影,只得打电话给总台准备拦截那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车子。
吱的一声,车子一下停在了一个陈旧的小巷子前面。
“宇哥,怎么?又被交警追了?”这时,几个穿着花哨的青年吊儿郎当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穿着鼻环戴着红色头巾的,正咀嚼着口香糖的青年对着走出车子的庄天宇了解似地问到。
“老规矩,换个好点的牌子。”庄天宇熟练地掏出了一张百圆大钞递给了青年,同时点燃了一支烟问到:“老头子在吗?”
“在,怎么不在!除了每天看他的那些破旧玩意,他还能做什么?”青年摸了摸那还滚烫的车盖,无聊地回答到。
“我进去看看。”把刚拿了一支的香烟盒扔给了后面的几个青年,庄天宇就径直往小巷子里面走了去。
驾轻就熟地来到一幢古老的两楼小房前,庄天宇一脚踢开了那半掩着的木门,大咧咧地就走了进去。对于已经不知道来过几次的这里,他就像在家里一样熟悉。
昏暗的房子就像在电视里经常看见的那种老式当铺一般,一张又长又大的带栏杆柜台把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分成了两半。柜台外边仅仅放着几张就快腐朽的木凳,在里面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满头白法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透亮的玉配正对着阳光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对于庄天宇的到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一般。
“好了,别看你那东西了,帮我瞧瞧这是什么东西。”庄天宇也知道这个老头子的性格,除非是有价值的古董,不然一般的东西是引不起他的注意的。他拿出了昨天晚上装了那奇怪玉质的小瓶子放在了柜台上问到。
老头子用眼角瞟了瞟那造型古朴的小瓶子,撇了撇嘴说道:“清代的仿制品你拿来干什么?当我这收破烂的呀。”
“靠,老头,谁叫你看这瓶子的,是瓶子里面的东西。”庄天宇一阵泄气,对着这个带自己入行的所谓师傅无奈地说道。
“不早说。”老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起了那个小瓶子,先试了试它的重量,这才慢慢拔开了瓶塞。
“恩?这是什么?”老人看了看滴在手掌上的一水滴,奇怪地说到。
一小块小指甲那么大的液体在手掌上滚动着,非金非银的颜色中透出一股淡绿色的光芒,给人一种圆润光滑的感觉。那似粘似分的状态倒有些许像水银,但放在手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重量。仔细闻一闻,没有任何的异常味道,就像一滴染了色的水滴,没有一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