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2:59

  晓月本来怕狗,想跑,可是,看到那黑猫的眼睛似有泪水,而且十分可怜,实在忍不住,冲上前去,想赶那些大狗,救起黑猫,可是,那狗很凶,一口扑来,晓月抱着猫,侧地一滚,衣服扯掉一大块。

  好险,她一个轻功上了墙头,怀里的猫发着抖,底下几只狗恨恨的望着她,似是怪她多事,就这样,她与猫在墙头与狗僵持着。

  狗终于散去,她把猫轻轻放在墙头,那黑猫通人性的舔着她的手,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月色里。

  晓月高兴的回家美美的睡了一觉,起个大早,见师傅已经出门办事,晓月就和师哥柯道一起去街上,想购点香火,为那些女鬼超渡所用。

  师兄对她是极好,几乎言听计从,两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坐在一个茶楼里休息。

  一边喝茶一边休息,只听到隔桌几个提着鸟笼的老人在说:“现在的这些戏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何比得过江岸花啊!”

  “是啊,江岸花才是真正的角儿,那唱腔吐词真是透亮到天上,听他一曲,很多女人都愿意死了。”

  “江岸花是谁?”一个长像比较年轻的人问。

  老头见人一问,更是来劲。

  “说起江岸花啊,我们这一辈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当年是这里最红的戏子,当时捧他场子的人真是要排几里路,当时的戏园门都挤破也好几块,都是为了这个江岸花。”

  “那我怎么不知道呢?”

  “唉,他命苦,因为树大招风,不知道为什么引起了同行的嫉妒,居然在戏台上把假刀换成了真刀,最后一出戏,那是血溅当场,死在戏台,听说当时殉情而死的女戏迷加起来有一个戏园那么多。”

  “这么夸张,有这种人!”

  “小子,你是没有赶上好年头,没有看过那江岸花的样子,他化妆可男可女,唱男子唱得雄气万里,唱女子也能唱的痴情缠绵,是个天生的戏子。可惜可惜。”

  “也有人说是雷府的夫人看上了他,非要和他私奔,才惹来的杀身之祸。”

  那桌人围着茶杯说的唾沫横飞,晓月却慢慢手脚冰凉,最后支持不住,一头栽到了地上。

  醒来时已经是天黑,师兄师傅正担心的望着她。

  “师妹,你是身子虚了,今天上街又走的急,所以才会中暑昏倒,你好好休息。”

  “晓月,你就好好休息吧!家里的事不要管了。你睡,我们出去了。”

  见晓月醒过来,两个男人放下了心,出了门。

  晓月却痴痴的望着上方,想着那个可恨的江岸花。

  原来,他就是自己要捉的鬼。

  晓月这一次再来到戏园里,却久久不知道如何推门入内,她不知道是怕那个江岸花,还是想见到他,或者那个男子只是为了吓自己,才说叫:“江岸花”的,或者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鬼,或者江岸花根本没有死,总之,反正,那个男子就不是自己要捉的鬼。

  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门,只看到了戏院里空落落的,而中央的椅子上却坐着一个人,月光从窗户倒进来,刚好倒在那人身上。

  晓月的心像掉到了冰里,那人没有影子,而那人确实是那个男子。

  她拿着宝剑,几乎掉头就跑,但仍然是提着剑一步步的上前,手不停的抖动着,心里已经不知道是悲是怕是恨是怨,捉了这个鬼,就可以出师了,捉了这个鬼,就可以救更多的人,就不会再有哪家的小姐死在这个戏园里,而这个戏园的怨魂也不用为了他再守着不肯去投胎超渡了。

  一步步的接近,剑已经指到了那男子的背心,却无论如何也剌不下去,忽然那男子的背朦胧起来,然后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那男子并不转过头来却说:“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不一剑剌下来?害怕了吗?”

  “你真的是江岸花?”

  “是”他转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睛。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捉你!”

  “我知道,第一天你就已经说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要救我?”晓月问,如果那天他任那个女鬼杀了自己,也许现在不必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

  江岸花忽然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美景,轻轻的道:“你有没有试过寂寞的滋味,一个人守着一个地方,一年,一百年,一千年,那样守下去,有良辰美景,却没有人陪你看,有美曲好调,却没有人听,你会不会很寂寞?”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0

  晓月迷惘了,她从来没有寂寞过,没有师傅还有师兄,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你没有对吗?你没有一个人寂寞过,那你有没有心痛过,望着一台的人,唱最好的戏,却没有人给你喝彩,因为,没有人看得到你。”

  “所以,你就杀人,杀了那些女人,让她们来看你唱戏。”

  “我没有杀她们,她们都只是听到我的戏后,心甘情愿而死,我并没有杀人。”他的脸上有一种狂怒。

  “可是,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啊!是你现了形,害了她们。”

  “那又如何,你是不是要收了我,杀了我,打我下十八层地狱?”江岸花的脸上越来越冷,而且嘴角的不屑越来越重。

  “我我,,我。。。”晓月逼的步步倒退。

  “你什么,你连道行最浅的鬼都收拾不了,你如何能捉得了我,就是你师傅也不是我的对手,当年他来捉我,如果不是我当时念在生前和你师门柯家有过恩情,我早就杀了他。”

  “你胡说,师傅没有捉不到的鬼,你是怕了。”

  “哈哈哈”

  忽然间,白光一闪,晓月手中的长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现在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你在我手下过不了一招,如何杀我!”

  “我不能让人再害人。”晓月忽然咬着牙坚定的说。

  江岸花忽然退去,只见墙角里猛的生出很多手来,把晓月紧紧抱住,往两边拉。

  晓月感觉身子巨痛无比,像要让人拉成两半。

  而江岸花却依着窗含着冷笑看着她。

  “你求饶啊!求饶我就让那些女鬼放你一命!”

  晓月望着他如寒冷一样的眼睛,拼命的咬着下唇,死命的挣扎,但是已经无能为力,她越来越痛,最后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醒来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睁开眼,果然是江岸花抱着她坐在月光下的戏台上。

  “你果真宁可死,都不愿意对我求饶吗?”这句话里有无限的凄苦。

  晓月冷冷的转过脸去:“要杀就杀,你不必多言,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死在这里,我师兄一定会为我报复。”

  “师兄,你的心上人!”江岸花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冷冷的不屑。

  “不管你事,总之比你好一百万倍,就是不会唱戏,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晓月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阵巨痛,江岸花的两只手像铁一样夹着她,像要把她给挤碎。

  江岸花看来已经大怒了,她心头一急,挥手去推,长剑就当胸穿过江岸花的身子,晓月大惊失色,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手和他的伤口,她只不过是一时情急忘记了自己手中居然还握着剑。

  江岸花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真的要杀了我!”他皱着眉头,似乎不解。

  “不~不~,不是这样子,是。。是要杀。”晓月望着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江岸花忽然一挥手,狂风大作,那根长剑居然慢慢的在他休内融化,他却已经变得很可怕。

  他一把抱着惊呆了的晓月,张开嘴,对着她的脖子右侧猛猛的咬下去。

  那个脖子在月光下粉嫩粉嫩,发着轻轻的光。

  晓月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秀发摆动,打到他的脸上。

  他硬生生的停住动作,张着嘴,没有下口。

  两人久久的抱在戏台上,那个动作看似亲密却是那么的可怕。

  终于,他推开了晓月,对她说:“你走吧,再也不要进戏园了,你根本杀不了我,而且我也根本不可能杀得死,走!”

  他消失了,只留着晓月在空荡荡的戏台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0

  晓月回到家里,只见师傅已经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师傅只说了一句话:“放弃吧!我不想失去你。”

  晓月扑到师傅的怀里终于痛哭出来,她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她终于放弃了杀江岸花的念头。

  这件事情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生活着,和师兄一起帮师博去别的人家里看鬼捉鬼,只不过是笑容少了,而且整个人多了一层忧伤。

  一日家里来了两个客人,师傅像是真正的高兴,忙叫晓月端茶倒水,然后让她上街去选最好的菜。

  她出了门,半路才想到没有带钱,回来拿,走过客厅窗前,听到师傅的声音:“多谢两位肯下山帮忙。”

  “也没有什么,这种恶鬼实在不能再容他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道行如此之高。”

  “听人说,他未死之时,已经有了通神的本领,可能是天生的异人。”

  “可惜,如果他不死,或者是一代高人。”

  师傅又说:“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两位肯出山帮忙就好,我十年来曾经败在他手下,现在我的女徒儿也败在他手下,我并不想除他,因为他也死的凄凉,可是,七日前又有一女子死在他的戏园里,他已经夺无数条人命,这种恶鬼不能再留,不然我就不配做柯家天师。这一次就是拼了我的性命,也要把他给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晓月心头一紧,掉头就走。

  她躲在戏园里,一直等天黑,天黑很久了,江岸花还不出现,而她担心师傅和两位高人随时杀进来,又担心两边真的打起来。

  她说不上自己希望谁赢,心里虽然明白师傅所做的是对的,可是,又不想看着江岸花给打得烟消云散。

  很久很久,月亮又上来了,她抬起头,看到江岸花已经出现在窗边,依然是倚着栏,确是静静的望着他。

  两个就这样一个站在窗前,一个坐在椅上,月光从同一扇窗透进来,一人一鬼,却也能享受同一窗月光。

  “你可不可以不杀人?”

  “那你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说完之后,又是久久的沉默。

  “我师傅已经叫人来收你,你快走吧!”

  “我能走哪里去,我并不怕那两个人,他们出山也收不了我。”

  江岸花忽然到了晓月面前,紧紧的望着她说:“其实,杀我也很容易,我的死穴在两个眼睛上。”

  晓月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正想问,可是,唇已经被封上。

  时间并不能静止,而回忆时永远都会有这一格,他们的缠绵一吻不能容与天地之间,晓月的心却像掉到了温水里,失去了方向。

  忽然门外响起了师傅的声音:“晓月,你!!!”

  她大惊,想推开他的脸。

  两指,涂着凤仙花汁鲜红的两指却剌进了江岸花的眼睛里。

  晓月已经停止了思想,呆呆的望着已经让自己破了死穴的江岸花,看着他像一件破碎的玉器一样慢慢的倒下,然后从地上消失不见。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也说不出话,但是,她跪倒在地,疯狂的在地上摸索着他的身子,粗糙的地面磨得她白嫩的十指鲜血直流,她却还在那里找他。

  一定是开玩笑的,一个鬼哪里有这么好杀,他不是一直说自己道行高吗?怎么可能杀的死呢!

  是自己杀了他,是自己破了他的死穴杀了他。

  天地间都缩小起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都像有了份量,她支持不住,又倒了下去。

  再醒来,师傅已经送两位高人上山的路上,师兄守着自己,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的一张脸,或笑,或怒,或不屑,或做鬼脸。

  可是,他是一个鬼,而且是恶鬼,现在已经消失了。

  晓月在心里不止一万次的提醒自己,但却没有用。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一个鬼,但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再也回不来了,是不是?

  晓月在心底狂喊。

  不,不,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他,既然是柯家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晓月躲在阁楼里,拼命的翻看着书,她小时候听师傅说过,如果能够起坛请到祖师爷就可以解决世界一切的难题。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1

  终于找到了这个方法,晓月在昏暗的阁楼里看完了那本发黄的书,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夜已经来了,晓月换上了自己最美丽的衣服。

  然后拿着祭台的用品,走到了那个戏园里,在后院的睡莲池边,升起了祭台,开始做法。

  但是,她点上的香让人捉住了手。

  她抬起头,是师兄。

  “师妹,你不能这么做,你会死的,为了一个鬼,值得吗?”

  “值得。”

  “他只是一个鬼,就算你让他能重生也只是一个鬼,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我不管他是人是鬼,是好是坏,能不能和我在一起,这都不重要,我只要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能感觉到他。”

  “这个祭台是柯家的禁忌之事,起了之后,请到祖师父固然能让你心想事成,可是,你要过火关,虫关,刀关,还要用你最好的东西和祖师父换,才能打动祖师父,能才心想事成,你也许死的知道吗?”

  “师兄,我并不害怕死,我也不害怕鬼,我只是害怕寂寞,你知道吗?如果要我一个人,一年,一百年,一千年的守着同一个景色,良辰美景,却一个人看,不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他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地方,连月光都不能和我一起分享,我宁可死。”

  晓月狠了狠心,趁师兄失神之际,点了师兄的穴。

  然后又开始举香,这个时候又有一只手握住了她。

  她不敢抬头,那种熟悉的香味又传到来了,这是江岸花的香味。

  “你没有消失。”晓月轻轻的问。

  “我以为这样做,你会开心点!”

  “眼睛不是你的死穴?”

  “我没有死穴,遇上你才是我的死穴。”

  她抬起头,第一次在月光下认真的看江岸花,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表情,都想记到心底。

  “我知道,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在太阳看到你,所以,我愿意付出一切,让你看到太阳。”晓月一字一句的说。

  “就算你牺牲自已,找祖师父帮我洗脱罪过,让我重新投胎做人,那又怎么样,我也会失去你,下辈子我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你,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如果没有你,做人和做鬼有什么分别。”

  “有分别,如果你做鬼,我会心疼你看不到阳光。如果你做人,就算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你能认识很多人,可以活下来,我就会很高兴,这一辈子那一辈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都想你好。”

  香还是落到了香坛里。

  祭火一点,谁也无法阻挡,江岸花和师兄还是让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了祭圈外。

  两个男人,眼睁睁的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赤脚过火关,然后无数的虫子从天而下,咬着她,一切都无法挽回。

  祖师爷出来了,一个胡子头发皆白的老头,懒洋洋的望着台下的晓月。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心愿吗?”

  “我只求你把江岸花能超渡重新投胎为人。”

  “小事一桩,你有什么给我。”

  “祖师爷你要什么?”

  “你长得如何闭月羞花,我要你的美貌,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我就不要你的命了,虽然是一物抵一物,我只要你的美就行了,对了,为什么柯家的人一起坛,都是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呢?”

  他感叹了一番,然后遥指一下江岸花,只见江岸花,居然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

  晓月冲了上前,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站着,什么也不说,言语已经没有用处。

  他望着她慢慢变老变丑,她望着他慢慢的透明。

  她没有泪水,有的是心甘情愿的笑。

  他有泪水,是淡紫色的,在月光下亮的像星星。

  “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有这么的痛。”他说。

  “我也从来不知道爱一个鬼有这么的幸福。”

  那颗泪水凭空的滴落下来,他已经化去了身形,透明至不见了。

  半空中只落下那个从晓月脖子上摘下的玉牌。

  晓月从地上拿起玉牌,慢慢的离开,身影在师兄的眼里变得模糊起来,而她的背影苍老无比,淡淡的月光照着她,前路是平淡而宁静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2

第十七章、偷布

  秦锦看着那个凄凉的背影在眼前的大镜子前慢慢的消失,而那块镜子也消失了,忽然清醒过来,看周围,阳光已经升了起来,四个人都在沙发上醒过来,对视着对方,拿不定这是一场自己的梦,还是柯良爷爷走的时候送给大家的记忆梦,想问对方又感觉很不好意思。

  这个早晨,大家都在那里怀着心思,最后还是柯良忍不住了,跑去秦锦那里说:“秦锦,你别说,你还真像那个柳晓月,难怪爷爷要认错人。”

  另外两个人马上就围上来说,是啊是啊,你长得真像柳晓月,你应该不是真的是柳晓月的转世吧,你前世好伟大啊,那个爱情故事可以拍电影,成为经典了。

  气得秦锦抱着黑宝夺路而逃,跑到书屋里把书紧紧的反锁,而屋外那三个人居然开始讨论起那个记忆梦里的场景,像是看了一出好的电影,影迷在那里说细节。

  秦锦站在房里,久久发呆,想着那出记忆梦中的柳晓月和江岸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前世,但是,不管是不是前世,那两个人的爱情都让人心疼。如果自己真的是晓月转世,那么江岸花到底在哪里呢?

  茫茫人海如果真有前生今世,又到底都落在何方,凭什么来相认呢!

  忽然唐诗诗来拍门了:“秦锦快出来,我们找到破诅的方法了。”

  还是正事要紧,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还是先放一边儿,现在小命都还难保,想殉情都没有机会。

  她出去,只见大家都围着桌子,上面放着一大堆从柯良爷爷那里找的捉鬼书籍,看样子,四个人都想是自学成材。

  一本书中正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把红布烧掉就可以破卡嘣恶诅”

  大家看了看那本笔记本,感觉很不可思议,难道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的事情却要损失这么多的生命,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还是决定去烧布。

  大家一听,都感觉事不宜迟,要马上动身,刚好布有四份,秦锦回家拿,陆子明去医院取,而唐诗诗则去精神病院找瑛琪要,柯良跟着唐诗诗保护她,秦锦做的决定,因为诗诗刚恢复身体,而且病房里有两个鬼,自己的围巾并没有上过身,所以,威力不大,不用人陪。

  四个人一出家门,就各上各车,约定晚上的时候在唐诗诗家里聚合。大家都以为白天是不会遇到鬼的,当然,如果我们人类总是自以为鬼会什么时候回来,那么,鬼一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的。

  秦锦打的一路回了家里,很久没有回到家里了,打开了窗户房间内阴沉沉的霉气都散了出去,家里幸好没有什么植物动物,不然这么没回来,就已经养死掉了,这就是为什么单身不适应要宠物的最主要原因。

  总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抱一条黑猫满世界走吧!

  她把黑宝放进了猫筐里,从冰箱里拿出猫粮,开始满屋子找自己丢掉的包。那个包里有红围巾。

  太阳从窗户里射进来,明晃晃的,她心情比较好,人还很年轻,天天想着死总是让人很难过,如果真的要死,还不如现在放松的大吃大玩好了。

  包是黑色的,已经让黑宝拉到了床底上,露出一个柄。

  她大喜,跑上去,往外拉,却怎么也拉不动,好像让什么卡住了。

  拼命一拉,包是出来了,可是东西都已经散了一地,她四处在那里找,却什么也没红围巾。

  奇怪,明明是放在包里带回来了,怎么现在没有呢!

  黑宝在背后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窜上了窗台,她马上跑到窗台边,只见一个人影正在下面树下慢慢的对着这个窗户招手,而脖子上正是自己的红围巾,她心一横,无论如何也要抢回围巾,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已经把秦锦变成了一个勇敢的女人,生存的欲望大过于恐惧,对朋友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害怕。

  她飞快的抱着黑宝,把门一关,跑下楼去。

  树下什么也没有,空洞洞的,她正在迷惘的四处看着,猛然看到很远外的一个大厦窗户边又有人影在招手,而脖子上还是那个红围巾。

  继续追。

  唐诗诗和柯良走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两个都沉默不语。柯良上次听过秦锦说看到了瑛琪房里的两个鬼,虽然是白天,却依然汗毛倒立,而唐诗诗却是很久没有看到表妹,心里很是着急。

  一路上很顺利就到了精神病院里,小护士认得柯良,对着柯良闪了闪眼睛,也不能怪柯良,他长得实在比较帅。

  一路走去小小的走道,两边都是很奇怪的声音,那里病人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念诗,柯良问小护士:“你难道不怕吗?”

  “怕什么,这都只是病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很快就到了瑛琪那间房,从窗户里看,瑛琪正听话的躺在床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像一个植物人一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2

  而唐诗诗却感觉到手腕的玉镯那里开始发烫,玉镯是李伯伯,她们家的守护灵送给她的,用来是避邪的,看来这个病房有点怪怪的。

  但两人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唐诗诗激动着,走到瑛琪床边。

  “瑛琪,瑛琪,你醒醒,是我诗诗。”

  瑛琪居然听话的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大而且空洞,却又像什么都看得明白。

  瑛琪看着诗诗,忽然轻轻的问:“诗诗,你背后趴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诗诗倒退几步,惊恐的睁着自己的背后,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柯良,柯良也是疑惑的眼神,两个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诗诗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但也硬生生的忍往了恐惧。

  “瑛琪,你告诉我,你的红帽子到哪里去了?”

  “就戴在我头上啊,你摸摸,是不是软软的,湿湿的,很舒服的。”

  诗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虽然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可是,当他们站在那里和病床上的瑛琪很清醒的交谈时,那种恐怖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承受力。

  唐诗诗恶从胆边生,对着病床上的瑛霜左右开弓,一边一巴掌,打得异常响亮,瑛霜似乎有点回过神来,只说了一句:“姐姐拿走了”就沉睡过去了。

  诗诗退出了病房,大口大口喘气。

  瑛琪的姐姐,那个不可一世的有钱女人,从来不正眼看人,对瑛琪极坏,她也来看瑛琪了。

  她站在门外,大声叫柯良,柯良跑了出来,虽然没有缺手断腿,但脸色也是铁青,想必是受了一些惊吓,她说明红帽子已经在琪瑛姐姐那里,他们要离开。

  两人一出精神病院,就看到大门口闪过一个戴红帽子的小孩子,一跳一跳的往前走,唐诗诗心头一紧,感觉很奇怪的,那帽子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想,是瑛琪的红帽子,她俩撒开腿就往外跑。

  那小孩子一晃就不见了,正在两个失望的时候,那个红帽子又出现在前一个街角。

  两个紧跟着红帽子追,那个小孩子像有意要把他们引到一个地方一样。

  陆子明进了医院,他记得那个红色的肚兜是泡在那两对眼睛,医院里显得特别的冷清,沿着廊走着,本来这些证物是要存在警察局的,只因为那两对眼睛泡在自来水里也没有腐烂,所以才拿到医院来检查,没有人敢乱动它,连里面泡着的红色肚兜都没有拿出来。

  他来这个医院已经很多次了,没有人上前来盘问他,一直沿着走廊走,上次的电梯事件,已经让他不再敢坐电梯。

  往地下层走,那里放着很多很多的标本,停尸间就在左边。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子,所以,这里永远都显得阴风阵阵。

  他扭了一下标本室的门柄,一下子就开了。他感觉很奇怪,但来不及奇怪了,还是闪进了门内。

  一个护士推着一具尸体从门口走过,在门缝里看到那个护士面无表情,尸体肯定是出了车祸,居然还不停的流着血,滴的洁白的走道上留了一路的惊目的血红。

  随着左边的停尸间门怦的打开,然后又关上,厚重的鞋底磨擦着地板,渐渐的远去。

  他松了一口气,开始反身在室内找着那件红肚兜,照理说那种红应该很好认,可是里面的标本太多了,人脑,断手断脚,如果是平时,他做为一个无神论者,或者会很平静的看着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些人体器官,可是,他已经经历了那种恐怖的场面,所以,生怕那手脚会动起来把自己给拉进剌鼻的溶液里。

  到底还是让他给找到了,那种红色的缎子无论放在哪里果然都好找。

  他轻轻的动了一下水杯,那里的眼球就转到了一下,一下子都瞳孔对着他。

  放大十几倍的瞳孔,已经布满了眼球的一面,他感觉到一阵恶心,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响动。

  回过身去,什么也没有,想动是来自门外。

  走道里有声音,他拿出枪,动作很轻盈的走着,靠进窗。

  走道里并没有人,不过,是那个声音已经转到停尸房了。

  谁?这个时候去停尸体房做什么?

  他带着疑问,轻轻的想扭开门进停尸房看看,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停尸房的门无声的开了,他没有开去,只是从门缝里看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3

  是一个老婆婆,她趴在地上,正在努力的往外移动。

  那个老婆婆正在地上低着头,用舌头舔那些新鲜的血迹,那路新鲜的血迹已经无影无踪了。

  老婆婆抬起头,目光扫了一下这边,他感觉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寒意,居然是上次在走道里看到的那个老婆婆。

  他的念头只有一个。

  想办法逃。

  但出口只有一个,就是过道,而且已经被赌了。

  他在门内喘息着,听着那个声响慢慢的靠近。

  然后门怦的一下被推开了。

  一个人影扑了进来,他大叫一声,枪指着那个人。

  幸好他的控制力好,才没有开枪,不然杀死的就是秦锦。

  只见秦锦气喘呼呼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是怎么来的。”

  “我追一个红围巾的人,追到这里来的。”

  “追到没有。”

  “追到这个房间就不见了,我跑进来就看到你了。”

  陆子明艰难的说“我一直都在这里,什么人也没有,我只是让门外那个女鬼堵上了。”

  “门外,我来的时候,过道上什么也没有啊!”

  两个心中都大感吃惊,再扭门,门已经紧紧的锁上了。

  诗诗和柯良跟着那个戴红帽子的小孩子直追,只见那小孩子一闪进了一个大楼就不见了。

  诗诗说:“这不是医院吗?蓝绮出事就送这家医院。”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追再说。”

  “别,还是打电话找一下陆子明,问问情况,我总感觉这里面不对劲。”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伤到你的。”

  诗诗白了他一眼,心里并没有真相信他的话,而是站在医院门口打通了陆子明的手机,“喂,子明”,手机那边久久没有回音。

  诗诗又喊了一声:“子明”

  手机里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这是殡仪馆~”

  诗诗大吃一惊,怎么会打错电话,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没错,确实是子明的。

  再打过去,只听到电话里全是笑声,各式各样的笑声。

  诗诗吓得把手机死命一丢,柯良问:“怎么了。”

  “走,里面出事了。”

  两人马上就往医院里跑去,她们一进去,医院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红帽子小孩子,欢欢跳跳的也跟着俩人进去了。

  柯良问:“医院这么大,到哪里去换陆子明!”

  “医院大,可是,哪里阴气最重。”

  “太平间”

  电梯坏了。怎么也打不开,只好按照指示牌走楼梯,而那楼梯像是没有办法有个尽头,怎么也下不完,他们心里虽然恐惧,却也不敢说也来吓对方,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3

  秦锦和陆子明两人困在了房间里,两人都静静的在标本房里等着,许久都没有声音。

  两人有千百种疑问,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没有任何办法,陆子明问:“黑宝了?”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从手里跳下来,跟在我后面跑,但看来是没有跑进来,幸好没有跑进来。”

  “算了,别想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们先把那个红肚兜拿出来吧!”

  两人走到那个水杯前,都深呼了一口气,有时候,我们以为有一个人壮一下胆,会不那么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子明和秦锦现在的感觉都非常的害怕对方,好像对方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而是别人化身而成的。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两个人都说不清楚,或者是空间里绝对不止只有两个人。

  但无论如何,只要对方不发狂,逃出去的机会就大很多。

  柯良拿起了台上的一把铁钳,伸到水杯里,从四个眼球里夹出了那个肚兜,丢到一个密封袋里,装好,放在身上。这个时候两个人听到有了响动,都僵硬着不敢动弹,响动是从身后传来了。

  他们马上溜到门旁,想听听过道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一回是过道里没有声音,响声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可是,房间里除了泡在防腐溶液里的那些半截半截的尸体,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声音偏偏是从那个泡着尸体的大池子里发出来的。

  两人都麻着头皮往前凑,哗哗的响动,不断的在池子里发出来。

  当他们看的时候,原来是一个小壁虎不知道怎么掉到了溶液里,正在那里拼命的做临死前的睁扎。

  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几乎要松软之余要倒在地上一样。

  陆子明自嘲的说:“我们现在都要精神崩溃了,一会儿没有鬼,也让我们自己给吓死了。”

  秦锦也笑,两人都感觉在这种环境中,人变得特别的胆小,当然,如果一个人都处在一大堆的断手断腿断头中,怎么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他们扶着站起来,又往门外走去,就在他们扶着对方站起来的那刹,溶液里所有尸体,都忽然把眼睛张开。

  他们开始拍打门,希望有人能从外面听到自己的求救声,好把这个铁门给打开。

  一边打门一边说话,缓和气氛,却不知道自己的响动掩盖下,溶液里那种挣扎的小壁虎被一个张开的嘴巴从水面下浮上来,吸了进去。

  有很多手都已经冒成了水面,那些尸体在往上爬。

  而溶液尸体的正前方不远的柜头上,就放着那只已经失去了红缎衬托的一双眼球,那眼球已经变得恶狠狠的,在没有任何震动的水里,不断的滑动,像还活在眼眶里一样。

  柯良和诗诗开始喘气,终于诗诗抱怨了。

  “什么破医院,地下室有一百层啊。我们都下了多少层了,怎么还没有个头啊,也没有一个标志,真是烦人。”

  柯良正在奇怪,照他们这种走的时间和速度,都还没有看到地下室,估计医院的地下室是建在地心中央了。

  诗诗拿出一包口香糖,往嘴里塞了一个,又给柯良一个,说:“这个时候,我们活力一点吧!”

  柯良把包装纸一撕,随手一丢,然后说:“吃这个就能活力。”

  “你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啊!算了,别吵了,我们下吧!”

  又走了几层,他们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最后柯良忍不住说:“算了吧,我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一直在圆地打转。”

  诗诗那不屑的表情已经不见了,她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也发现了,不过不敢说,怕吓到你。”

  “刚才我丢口香糖纸,是为了做一个记号。”他顺手一指,那个糖纸果然还在台阶的一角。

  “刚刚我吃口午糖时,吐出来一个也暗暗粘在那儿做记号,现在看得很清楚,果然是我自己亲手沾上去的。”

  两个的脸面如死灰,现在抬头看,是数不清的台阶和楼层,往下看,又是数不清的楼层,而无论他们怎么走,都只是在圆地打转罢了。

  他们被困住了。

  秦锦正在和子明说着话,话语硬生生的停顿了,她的目光惊恐的盯着后面,子明也随着她的目光扭过头去,瞳孔猛的缩在一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4

  尸池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不,不是一只,是很多只,手都笔直的伸着,而且响动很大在池中,像有人在里面洗澡一样。

  子明拿着枪,紧紧的指着那里,背靠着门,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声音,就是刚才那个老婆婆趴在地上舔血的声音,在地板上磨的沙沙的,让人感觉到像几万只沙虫钻到耳朵里,而且那个声音还越来越重,像可以透过门钻进来。

  门边也不安全,两人往房间另一角里靠,这个时候秦锦大声的尖叫了,她看到所有的溶器内的头都睁开了眼睛,正盯着自己。

  这间房子里似乎所有的断头断肢都有了生命,而那些东西都正在盯着这两具活着的人,好像他们侵犯了它们一样。

  尸体纷纷开始从池外伸出手,像是要出来,而门正在一点点被挤开,陆子明硬着头皮对着正在被挤开的门缝里准确的开了一枪。

  “怦”唐诗诗和柯良一起抬起头,他们听到一个这样的声音。

  接下来是怦怦怦,不对,是有人在他们脚下的那个楼层拍皮球。

  有人,唐诗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他们被困在楼顶里,却有人在下面拍皮球。

  不是人,诗诗和柯良心里都很清楚的知道,下面的不可能是人。

  可是,却两个相视着笑了笑,这个笑容可能是柯良一辈子挤出最难看的笑,而且还安慰了一下对方,做了一个眼神,两人飞快的往下冲。

  不管是人是鬼,现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困死在这里,不然,不仅帮不到秦锦,还会累上自己的命。

  下层楼空空如是,什么也没有,柯良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陆子明已经不管不顾的拼命开枪,可是,尸体不可能再被打死的,那些子弹击中了泡的苍白的尸体,一点血都没有,只有一些透明的药水从那些活动的尸体里渗了出来,秦锦躲在陆子明的后面,心里转了千万个念头,比如这个时候柯良来救自己,他的耳朵上有天师的法宝赤月,比如黑宝这个时候跑来镇住这些鬼。

  但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了,因为她看到,那些尸体里透明的药水渗出来之后,已经慢慢的变成了血,而那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的血迹,门已经被挤开了,一个老太婆正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这些血,那舌头在地上磨出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子弹已经用完了,可是,一点也阻击不了尸体和老太婆逼近的步伐,秦锦终于大叫起来。

  柯良忽然听到了一种沙沙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尖叫声。

  柯良知道那是是秦锦的声音,就在楼顶下面传来的,唐诗诗显然也听到了,忽然柯良说:“我知道了,这是幻觉,我们早就不在楼顶里了,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我们一定已经到了停尸体房这边,而且秦锦就在我们附近。”

  他一念想到,没有等诗诗反应过来,忽然闭着眼睛拉着诗诗猛的往楼顶那封闭的墙上狠命的扑去,那个封闭的墙忽然就破了,他们重心下坠,重重的跌到地上。

  周围的景色都变了,眼前是一排排的尸体,他们就在停尸体间里面转圈,一层一层的跑来跑去的楼顶,其实也都是围着尸体在跑。

  那些白布盖着的尸体的双手都往上举着,但诗诗和柯良已经顾不上这个了,他们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尖叫声,是秦锦,柯良心头一紧,疯狂的跑了出去,隔壁是标本室,柯良第一个冲进去,他发现了一把枪正对着自己,陆子明正拿着枪退到一个角落里,身后是发抖的秦锦。

  诗诗也看到了,陆子明的眼神已经迷离狂乱,他看不到任何东西,眼前全是一个个挥舞的尸体,枪里面只有最后一颗子弹了,他不敢开,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着保护秦锦的。

  柯良发现了陆子明用枪指着自己,却以为陆子明是忽然让自己吓到了,一边走上前去,一边说:“没事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柯良往秦锦走去,秦锦的眼神也是迷离的,她那慌乱的样子让柯良的心没有来由的疼了一下,想抱她入怀安慰一下她。

  在陆子明的眼里,一个流着血的尸体,正在慢慢的靠近秦锦,他手里的枪口已经瞄准了那个尸体的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东西伤害到秦锦。

  诗诗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拼命的对着柯良说:“别过去,很危险,柯良,他们已经疯了,别过去。”

  来不及了,柯良那个不要命的家伙的手已经摸到了秦锦的肩,而那把枪也已经扣到了板机。

  怦,一声巨响,大家都回过了头。

  一只黑猫站在柜头的上方,挤下来了那瓶泡着眼睛的瓶子,瓶子粉碎,眼睛失去了活力。

  陆子明忽然清醒过来,满屋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而自己的枪却指着柯良的头。

  秦锦睁开眼,那个往身上摸的老太婆已经不见了,只有秦锦的眼神正关切的望着自己,她的心头一热,扑倒在柯良的怀里,哭了出来,诗诗跑上前去,把陆子明的手枪给拿掉。

  陆子明也坐在地上,他差一点就在幻觉的作用下杀了柯良,如果不是黑宝把瓶子把挤下来的声音惊醒自己的话。

  黑宝跳了过来,也扑到了秦锦的怀里,秦锦一手抱着黑宝,死里逃生,不停的说:“黑宝,你去哪里了,刚刚吓死我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6 23:05

  黑宝的眼睛闪了一闪,粉红色的光里似乎有了泪水,大大的猫眼睛看着她,好像在说自己的委屈。

  这时秦锦才发现黑宝的身上受了伤,像是让人丢在地上而弄的伤,一条腿已经是一灵便了,走路都一歪一歪的。

  秦锦心疼死了,只抱着黑宝,看了又看,嘴里说:“谁伤了你,黑宝,到底是谁伤了你。”

  而柯良却在那边和陆子明斗嘴:“你差点就杀了我知道吗?我就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哼,如果不是黑宝来的及时,你一定就开枪了。”

  “谁叫你长得跟个尸体一样。”

  “什么,尸体,你是说我像尸体。你才像尸体,刚刚你吓得那个样子。”

  “你难道不害怕吗?你不害怕为什么一头的汗。”

  “我一头的汗是因为我刚刚跑楼顶运动造成的。”

  诗诗在边上大叫一声:“行了,你们还吵什么,黑宝都受伤了。”

  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黑宝身上,四个人围着一只黑猫不停的讨论怎么治疗,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拍皮球的声音。

  黑宝把猫眼一眯,猫的一声就扑到了秦锦的怀里,不肯再出来,

  大家刚刚才松懈下来,却清楚的听到拍皮球的声音在过道里传来。

  “怦怦。”一下一下,沉重却有节奏的。正是诗诗和柯良在楼顶口那里听到的声音。

  四人慢慢的探出头去,过道上空无一人,可是,拍皮球的声音却还在继续,仔细一听原来是从停尸间里传来的。

  柯良冲在最前面,他的好奇心最重,诗诗拉了拉陆子明:“我们离开吧!别管了。”

  但还是走进了停尸体间,那里尸体的所有手都已经放下了,而那个沉闷的声音是在尸体最后面那一排传来的。

  四人慢慢的往前走,只见一个红色的头巾慢慢的清楚,在晃动,秦锦叫了一声:“围巾,围巾也在。”

  果然,那个人影的脖子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围巾,那种红,除了血缎之外,再也不会如此的艳丽如此的妖媚如此的让人错不开眼神却一身的寒意。

  人影在尸体的白布间显得越来越清楚,随着大家的移动,终于看清楚了,是一个小孩子在那里拍一个红色的皮球。

  诗诗指着那个孩子说:“是她,就是她引我们来医院的。我们追进来的。”

  秦锦说:“我也是追她来这里了。”

  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是一个穿着白色的纱裙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鞋子,正在那里专心的拍着球。

  红围巾和红帽子都在她的身上,加上陆子明从地上的破瓶子里捡起来的红肚兜,还有唐诗诗留在自己祖坟地里的那件红色的短袖旗袍,所有的布,就已经完全已经齐了,现在难的就是要把小孩子身上的给脱下来。

  陆子明轻轻的叫了一声:“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拍球啊!”

  那个女孩子没有转过身来,却脆生生的回答:“我不是一个人,这里好多人都在陪我玩呢!”

  大家看了看四周阴沉沉的尸体,都寒了一下。

  柯良说:“你爸爸妈妈呢?怎么来这里玩啊!”

  黑宝这个时候尖锐的叫了一声,小女孩猛的转地头来说:“坏猫,打死你,刚刚打你的时候,你却跑了。”

  原来黑宝是她伤的,秦锦十分清楚,她能伤害黑宝,一定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诗诗看到这个长得十分漂亮却很苍白的小女孩子时,大约三四岁的模样,有一个红色的小痣在嘴边,惊呼出声:“叮咚,怎么会是叮咚!”

  只见她扑了上去,把帽子和头巾都脱下来丢在一旁,然后,把小女孩把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道:“别害怕,叮咚,是诗诗阿姨,我现在就带你走,别玩了,我们走。”

  那个小女孩听话的趴在诗诗的肩上,只见诗诗好像比看到鬼还要震惊,抱着孩子就往外跑,陆子明又捡起了头巾和帽子,大家跟着诗诗离开,只见小孩子在走停尸体间那一刹对着空荡荡满是尸体的房间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话:“再见,你们自己玩吧!”

  诗诗更是没命的跑,三人都在后面追,一口气跑到了外面,阳光很大,可是,诗诗还是感觉到寒意剌骨,只见她挥手招了车直奔神经病院,柯良奇怪的问:“诗诗,你怎么能,为什么要抱这个孩子去见瑛琪,你认识她吗?”

  车子行使的很快,诗诗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秦锦,我们不能再拖了,如果这个诅咒不破,我们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的陷到诅咒里来,再拖下去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诗诗对着秦锦说。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查看完整版本: 《红缎》--作者: 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