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3

月上东山,刘今墨怀抱婴儿骑着马出发了,沈才华的两只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匹红色鬃毛的大马看,口水都流出来了。
  铁掌柜和那个伙计各骑一匹青马,一路踏着月色西行。
  铁掌柜骑在马上,想自己与苗寨的巫师麻都斗了好多年了,麻都若不是倚仗着他那条血虱,自己何尝惧他?昨天晚上,自己养的蛊虫全部死于非命,肯定又是那条血虱干的,否则怎会一古脑儿的被吸干体液,全军覆没?这仇一定要报,一定要宰了那条血虱。
  “血虱究竟是什么东西?”刘今墨问道。
  铁掌柜回过神儿来,说道:“血虱也是一种蛊虫,一般的不会超过手指甲大小,扁平的肚子,口中有刺,吸食人与猫狗身上的血液,吸饱以后肚子就圆鼓起来。”
  刘今墨嘿嘿尖笑了起来,说道:“不就是人身上生的虱子嘛?我身上现在就有,喏,这就是一只。”刘今墨随手探进内衣里,摸索一番,捏出一支灰白色小如米粒大小的寄生虫来,在月光下晃了晃,然后扔进嘴里“嘎嘣”一声响,将其咬死。
  铁掌柜看的直咂舌,恭维道:“古人清客以齿毙虱有声,真乃江湖豪杰本色啊。”
  刘今墨说道:“你说那血虱有小猫般大小?”
  “正是,铁某曾亲眼所见,菱形的脑袋,身上泛着红光,口里伸出一根白色的尖刺,两边长着触角,还有六条大腿,从空中俯冲下来,还带着呼啸声,十分可怕。”铁掌柜绘形绘色的说道。
  “这么说,就是虱蛊了。”刘今墨听说过苗疆蛊虫中有一种少见的蛊就叫虱蛊。
  铁掌柜忙说:“就是虱蛊,不过麻都的这只血虱格外的巨大,我想不培养个十年以上是不可能这样子的,而且绝对是经过了变异。”
  刘今墨心想,沈才华看来还对付不了这只血虱,自己非要助上一臂之力了。
  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高山,在月色下,显得朦朦胧胧的,山形狰狞。
  “就是那里,山中有一苗寨,寨前是一个广场,还有一株粗大的黄桷树,血虱通常就栖息在树顶上。”铁掌柜指着前方说道。
  刘今墨拍马前行,深夜里“得得”的马蹄声格外的清脆。
  已经远远的望见那株高大的黄桷树了。
  铁掌柜勒住马缰,说道:“先生,铁某不方便露面,还望体谅。”
  刘今墨道:“那好,你俩就等在此处吧。”说罢,双腿一夹马腹,直奔那株参天大树而去。
  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那座广场,抬头望去,黄桷树顶黑漆漆的一片,密不透光,山寨中苗人都已睡了,四下里寂寥一片。
  刘今墨跳下马来,走到广场中间,轻轻地放下沈才华坐在地上,自己则牵着马隐入大树的阴影里。
  月光下,光着小身子的沈才华白嘟嘟的,瞪着黑黑的小眼睛,鼻子嗅啊嗅的,他知道,晚餐的时间到了。
月影西移,躲在树下阴影里的刘今墨活动了一下手指,目不转睛的望着月光下面的沈才华,凝神贯气,准备随时出手一击。
  沈才华慢慢地站起来了,听见“哗哗”的水声,刘今墨定睛细瞧,原来婴儿在小便,他不仅心中一热,爱意拳拳,真想冲出去抱上一抱。
  这时,他的耳鼓感受到了轻微的“簌簌”声,听音辨位,那是在树顶上传出的。
  月光下,一个粉红色的物体自树顶盘旋而下,身上发出“嗤喇喇”的声音,那东西一圈圈的缩小着范围,中心点正是沈才华……
  好一个刘今墨,手一扬,五道白光如闪电般射出,月光下,那血虱感觉到了风声已经近前,急忙伸出腿足来拨挡。刘今墨的无影甲何等了得,在当今武林暗器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听得“噗噗噗”连续五声闷响,钢甲竟硬生生将血虱的五根足切了下来,血虱如断线风筝般垂直跌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摔在了婴儿的脚边。
  沈才华大喜,如饿虎捕食般的扑了上去,一口咬住血虱柔软的腹部,尖利的小牙已经洞穿血虱的肚皮,那满满的鲜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眼瞅着血虱胖胖的身子逐渐干瘪了下去,沈才华的小肚子则渐渐的圆鼓了起来,月光下的这一幕,看得人是胆战心惊。
  刘金墨靠在树干上,慢慢欣赏着,孩子在用餐,当母亲的心里自是欢喜之极。
  血虱终于被吸干,剩下了空空的皮囊,沈才华的肚皮已经胀得圆圆的,他尝试着爬起来,但没有成功,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今墨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摸摸小肚皮,感觉快要撑爆了样。
  “你们是何方神圣,竟敢害我血虱?”月光下站着一瘦高之人,负手而立,冷冷的说道。
  刘今墨吃了一惊,方才满脑子的怜爱,竟没注意到有人近前,霎时额头上渗出冷汗,忙视之。
  此人一身灰色长袍,头上缠头,面色枯黄,鹰鼻隼目,深陷的眼珠炯炯有神。
  刘今墨乃是老江湖了,随即淡淡一笑,说道:“先生所言谬矣,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被一怪物袭击,几乎丧命,老夫为救孩子出手,难道不理所应当么?”
  没想到刘今墨如此对答,那人竟一时间语塞。
  “你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我苗寨?”片刻后,那人说道。
  “在下深夜赶路,误入此地,原想歇息下再走,不料出此变故,实属意外。”刘今墨语气也和缓了些。
  那人冷冷一笑道:“实属意外?一个吸血婴儿深夜到访,然后从容不迫的吸干了一只血虱,还说是意外?我看这孩子是个鬼婴吧?”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4

第七十九章
  刘今墨一愣,缓缓说道:“阁下是……”
  那人冷笑道:“苗疆走阴巫师麻都。”
  湘西苗疆自古以来,巫师的地位极高,分走阴与不走阴两种,走阴巫师不但祭鬼,而且善医人畜疾病,是苗寨中最有学问的人。
  “原来是麻都巫师,久仰久仰。”刘今墨早已猜到此人就是麻都,故作寒暄状。
  麻都说道:“既入苗寨,便是远客,明日乃甲子日杀鼓社猪,是我苗寨鼓社祭祖大典,今晚就请盘垣舍下如何?”
  刘今墨深知苗寨之中,蛊毒无所不在,令人防不胜防,这种地方还是避开为妙。
  想到此,于是开口说道:“孩子尚小,偏巧还要赶路,贵寨的大典难以有幸一睹,日后如有机会,定来拜访。”
  麻都淡淡一笑:“深夜赶路,多有不妥,况且我要和你秉烛长谈。”
  “谈什么?”刘今墨疑惑道。
  “谈鬼婴。”麻都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今墨望了一眼沈才华,那小家伙喝得太饱,又试着站起来,但还是没有成功。
  “我的孩子有什么好谈的?”刘今墨冷淡的说道。
  麻都也笑了,嘿嘿道:“鬼婴喝了剧毒的血虱的血,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三天之后,将会肠穿肚烂而死。”
  刘今墨听罢大惊,他知道苗疆走阴的巫师善医术,万一其所说不虚,沈才华岂不危险之极?
  麻都看着刘今墨犹豫之中,遂又加上了一句:“血虱之毒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解,告辞。”说罢,转身奔寨子里而去。
  “且慢,好,我就相信你了,若你骗我,哼,我一定杀光铲平你苗寨!”刘今墨发出了金属般刺耳的嗓音。
  麻都耳鼓如针刺般的一震,不由得心中愕然,此人的功力简直闻所未闻,平生仅见。
  “先生,请。”麻都客气了许多。
  刘今墨走到沈才华身边,俯身轻轻将他抱起,好像重了许多,然后牵着大红马,跟着麻都朝苗寨里走去。
  山道上,铁掌柜一直等待着刘今墨的消息,月亮西斜,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
  “走,我们去打探一下。”铁掌柜说道,拍马上前,两人直奔苗寨而去。
  空荡荡的广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那是什么?”年轻的伙计眼尖,发现了地上的血虱皮,遂跳下马来,自地上拾起递与铁掌柜。
  铁掌柜拿在了手里,细看之下,不由得轻轻一笑:“麻都啊麻都,你也有今天,你的血虱还是被我铁家干掉了,从今后,黄狗垭就是我铁家的天下了。”
  “他们呢?”伙计环顾四周问道。
  “不管了,他们地死活对我已经没所谓了,走。”铁掌柜手中拿着血虱皮,两腿一夹,朝黄狗垭疾奔而去。
  那伙计叹了口气,紧随其后,两匹马很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巫师麻都的吊脚楼内异常的清洁,屋里一丁点灰尘也没有,刘今墨知道,这是养蛊人家的特征,因为凡是蛊虫都特别爱干净,一些小昆虫如蜘蛛蚊虫之类的早就吓得躲远了,主人家也必须日日打扫卫生,这样蛊虫才愿意居家长住。
  “先生可愿与麻都饮酒赏月?”宾主落座后,麻都问道。
  刘今墨淡淡道:“在下并无心情饮酒。”蛊毒最容易下入酒中,发作也快,刘金墨自然是要提防的。
  麻都嘿嘿一笑,说道:“先生远道而来,哪儿有不敬拦门酒的道理?莫非是怕麻都下蛊么?”
  刘今墨缄口不语。
  “先生多虑了,巫师从不在自己家中下蛊,请放心饮用。”麻都递上苗家自酿的苞谷烧酒。
  既如此,刘今墨不便推辞,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刘今墨说道,那酒浓烈辣口,入腹如火。
  麻都笑道:“湘西苗家的烧酒能溶物,能燃烧,冰冻三尺不凌,窖地十年犹香;《辰州府志》曾有一首苗民的七绝这样咏道,‘江城杨柳绿成围,日暮渔翁换酒归,醉卧晚亭呼不起,白头高枕一蓑衣’。”
  刘今墨心想,走阴巫师果然是有学问的人。
  “麻都,我家孩儿……”刘今墨关切沈才华的身体,急迫的发问。
  麻都说道;“不急,先生还是不肯透露尊姓大名么?”
  刘今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负罪在身,多说无益。”
  麻都听着不以为然的笑了:“不说也罢,即使身负天大的罪,来到了苗疆,就是客人,苗家是决不会出卖客人的。”
  刘今墨默默的又饮了一碗,将碗撂在桌子上,说道:“在下刘今墨,浙东青田人士,自江西而来,欲往武陵天门山,途经此地,误伤血虱,如巫师所言属实,便请相救我的孩儿,否则,刘某告辞。”
  “天门山?怎么也是去往天门山?”麻都自语道。
  刘今墨一听警觉起来,问道:“巫师的意思说,还有人前去天门山?”
  麻都点点头,说道:“这两年,前后已经有数批人途经此地前去天门山,但从此却不见有人活着回来。”
  “他们去干什么?”刘今墨感到事出蹊跷。
  “野拂。”麻都望着刘今墨说道。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5

野拂?那是什么?”刘今墨不解的问道。
  麻都疑惑的看着刘今墨,似乎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刘今墨正色道:“刘某在江湖上并非泛泛之辈,难道还会诓你么?”
  麻都看看在一边已经睡了的婴儿沈才华,点点头说道:“当年,清兵入关之后,李自成手下有一员大将,名李过,出家后法号‘野拂’。”
  麻都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了:“起义失败后,李自成与野拂一同隐居在湖南石门的夹山寺。李自成圆寂以后,野拂带领100多人,雇了九艘大木船,逆澧水秘密潜入湘西大庸,悄悄登上了天门山。上山之后,野拂就在天门山寺出了家。但是他时刻枕戈待旦,准备着伺机而起,进而恢复中原。他在天门山寺做和尚期间,清朝政府曾多次派出过高手前来缉捕。
  野拂上山后不久,曾夜探鬼谷洞,他在洞内石壁上发现了两千多年前隐居于此的先秦鬼谷子的甲子篆文,从而领悟出一套内家功夫,凭着这身功夫,他多次击败了朝廷派来追杀他的武功高手。随着时间的推移,野拂发现形势江河日下,终于忧患成疾,一病不起。
  李自成败退出京城的时候,曾经将国库中的金银财宝掠夺一空,意图日后东山再起。野拂始终追随着李自成,直到他圆寂才转投到天门山寺,而且用了九艘大船来转移家当,人们猜测,被他秘密运到天门山的,必定是国库里被掠空的大量金银财宝。眼看着东山再起的计划落空,野拂干脆在临死前,将这些宝藏分散埋藏在了天门山上几个隐秘的地点。
  据说几百年来,来天门山寻宝之人络绎不绝,可是大多数人都尸骨无存。”
  哦,原来如此,寒生千里迢迢到天门山做什么呢,难道也是来寻宝么?
  刘今墨颌首沉吟不语。
  “刘先生带着婴儿前往天门山,谅不是去寻宝的吧。”麻都说道。
  刘今墨点点头,道:“我的一个朋友去天门山,我是沿途来保护他的。”
  麻都叹道:“江湖人果然重情义,自己负罪在身还要保护朋友,麻都佩服,那人一定是刘先生的红颜知己吧?”
  刘今墨摇摇头,说道:“他是一个医生,中原的神医。”
  “神医?麻都对医术素有研究,哈哈,若是能得以同中原神医切磋医术,麻都可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刘先生能否引荐?”麻都一听说有中原神医经过此地,不由得心中技痒难耐。
  刘今墨道:“一两天内,必经此地。”
  “好,麻都恭候贵客。”麻都喜道。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6

第八十章
  月色迷离,万籁俱寂,下半夜丑时,荒凉的山道上走来了一行三人,身后拖着斜长的影子。
  前面走着一个身着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脚踏草鞋,头戴一顶青布帽的年轻人,身后摇摇晃晃的跟着两个身披宽大的黑色斗篷,头戴高筒毡帽的人,帽子上订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条,看不清相貌。
  年轻人手中拿着一面小阴锣,一个摄魂铃。
  “前面就是黄狗垭,开始要进入湘西的腹地了。”年轻人指着前面月色朦胧的墟镇说道。
  寒生用手掀起垂在眼前的黄纸条,望了望前面的小镇,说道:“残儿哥,我们要去歇息么?”
  “不,走尸不能穿镇过村,我们要走镇外的小路,如遇到人,你俩低头走便是,切记不要作声,过去这几里地,找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再休息。”残儿叮嘱道,他边说边瞅着最后面的一清,唉,明月若是能不变回一清该多好。
  自从离开残儿家,根据残儿的意见,他们伪装成赶尸的,昼伏夜行,这样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寒生和一清都装成了尸体,跟在赶尸人残儿的身后一路西行。寒生和明月都感觉到很好玩,只是一清有点嘟嘟囔囔的。
  残儿带路,他只认识夜间以前曾经走过的山路,湘西山区小道纵横,以往赶尸都是昼伏夜行,所以白天就不识道了,毕竟白天和夜里景致是完全不一样的。其实,残儿更主要的是想在夜里可以见到明月,若是白天的话,一清那苦瓜脸实在是难看之极。
  月光下,前面是一农户庄院,残儿提高警觉,万一有狗窜出来,他就要及时使出“哑狗功”,那是一种药粉,狗嗅到后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沿着庄院高大的围墙而过,就在这时,前面的小路上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
  “小心,有人来了。”残儿悄悄的叮嘱道。
  月光下面,小路上跑来两匹骏马,马上之人远远的望见了残儿他们。
  “吆死人喽……”残儿敲起了小阴锣,口中念叨着号子。
  两匹马停了下来,骑手跳下马来闪避在了山道一侧,这是规矩,湘西人没有不懂的。
  残儿一面敲着小阴锣,一边晃荡着摄魂铃,在前面领路,寒生和一清低着头匆匆跟着走过。
  正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正当一清匆匆经过之时,那匹青色的公马突然腿一叉,就地撒起尿来,粗大的尿柱射在地面上,骚臭的尿液飞溅起到一清的裤腿上。
  “唉呀,脏死了!”一清竟然一时叫出了声来。
  “站住!你们是活人!”山道旁的铁掌柜厉声喝道。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6

铁掌柜话音未落,一个箭步欺身上前,劈手抓向一清,原来他也是身怀武功的。
  一清未及反应,高筒毡帽连同上面贴着的辰州符统统被铁掌柜抓了下来,月光下,一清丑陋的面孔倒是吓了铁掌柜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黄狗垭地界装神弄鬼!”铁掌柜喝问道。
  “我们是死人。”一清哆哆嗦嗦的说。
  “呸!你们赶紧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就不客气了。”铁掌柜怒道。
  残儿见状赶忙抢上前来,那边铁匠铺伙计“唰”的一声竟抽出一把亮晶晶的长片刀来,逼住了残儿。
  寒生摘下帽子,面对铁掌柜,文质彬彬的说道:“我们是为了赶路方便才装扮成这样的,若有冒犯的地方,实在是对不起了。”
  铁掌柜见寒生举止文雅,说话得体,于是语气稍微缓和了,说道:“你们从哪儿来,路过黄狗垭要去哪里?”
  寒生回答:“我们从江西而来,准备前往武陵天门山。”
  铁掌柜闻言心中一动,面色微微一变,随即脸上起了笑容,说道:“哦,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老表,既然来到了黄狗垭,就请舍下休息一下,喝杯热茶再上路不迟。”
  铁掌柜手指着那所农户庄院道:“这就是舍下。”
  寒生望着那手持长片刀的汉子,知道不去也难以摆脱掉的,见机行事吧。
  “好,那就打扰了。”寒生平静的说道。
  进了那户高墙大院,来到了客厅落座,不一会儿,果真端上茶来了。
  一清正要端起茶杯喝下,寒生忙使以眼色制止,这间屋子清洁异常,棚上蛛丝都不见一根,他想起山人叔叔说的话,这是养蛊人家的特征。
  铁掌柜看在了眼力,明白他们怀有戒心,于是也不道破,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姓铁,在黄狗垭开铁匠铺子,还未请教几位的尊姓大名?”
  寒生只得说道:“原来是铁掌柜,我叫寒生,他是一清,那是残儿。”
  铁掌柜点点头,说道:“寒生,天门山离此地山高路远,你们去那儿做什么?”
  一清插嘴道:“我们是去找……”
  寒生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一清的话,说道:“探亲,我们是去探亲的。”
  铁掌柜心下寻思,这些人远从江西而来,化装成赶尸人,掩人耳目,定是奔天门山宝藏而去,做事如此神秘,说不准是有备而来,可能知道宝藏的所在呢。
  “哈哈,你们如此走法何时得到天门山?不如这样吧,铁某也恰巧有事要去天门山,你们今晚就在此地住下,明天我准备好几匹快马,我们一同上路,也好有个伴儿,如何?”铁掌柜大方的提议道。
  寒生看眼下这个局势,虽然不知道铁掌柜的真实用意,但是不接受提议确实没有合适的借口,索性答应下来,毕竟还可以节约些时间。
  “好吧,可是我们付不起马匹的钱。”寒生说道。
  铁掌柜笑容可掬的说道:“包在铁某身上了。”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7

寒生三人被安排住进了客房内。
  寒生到门口停了停,然后小声告诫道:“此户人家大概是养蛊的,我们晚上睡觉要机灵点,虽然不知道铁掌柜是否善意,但还是提高警惕的好。”
  熄了灯,三人躺在了床上,一时还没有睡意。
  一股淡淡的甜香气从门下飘了进来,寒生听到一清和残儿的喉咙里“咯囖”一声,随即同时发出来鼾声睡过去了。
  此刻,寒生听到推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铁掌柜的说话声:“他们会昏迷一两个时辰,注意要仔细翻,任何一张纸片也不要放过。”
  “明白了,掌柜的。”那个伙计的声音。
  寒生明白中道了,一定是迷香之类的东西,但是奇怪的很,自己蛮清醒啊,好象那迷香对自己没有起作用似的。
  寒生不知道,灵古洞前的千年古墓里面的白陀须乃是解毒圣药,从寒生鼻子里曾钻进去了少许,因此寒生的身体里已经有了某种抗体,所以即使是天下最毒的植物与生物类毒药,恐也奈何寒生不得,当然,如今世界上的那些化学合成类毒剂或是放射性的东西,白陀须就解不了了。
  铁掌柜负责搜查他们三人的行李物品,伙计则对三人的搜身。
  摸到自己身上时,寒生感觉痒痒的,强憋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掌柜的,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伙计对铁掌柜说道。
  铁掌柜从寒生的旅行包里找到一小块绿盈盈的宝石,顿时激动不已。
  “看,绿宝石,这很有可能就是野拂当年宝藏中的东西,否则,他们若是平常探亲,只是带点全国粮票和钱而已,怎么会随身携带如此贵重之物呢?我这儿也没有发现藏宝图之类的东西,看来宝藏的地点都在他们的脑子里呢。”铁掌柜说道。
  伙计看看他们三人,疑惑的说道:“这种机密不会三个人都知道的。”
  “这是肯定的,我想只有这个叫寒生的人知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是处变不惊,谈吐不凡,如果不是世家子弟,也是天赋奇禀,我们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他身上,明白吗?”铁掌柜吩咐道。
  “是的,掌柜。”伙计应答道。
  他俩把东西都按原样放好,然后退出房间,关好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寒生躺着依然未动,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铁掌柜误以为他们是到天门山寻找一个叫野拂的人所藏宝藏的,经搜查没有找到什么藏宝图,认为我知道宝藏的地点,真是好笑之极。
  兰儿将自己赠送给她的那块绿石头偷偷夹藏在行李里,被铁掌柜发现了,难道那用来照亮的绿石头竟是绿宝石么?如果真的很值钱,哇,那天蚕洞边上岂不是很多?我下次回去再抠块大点的下来,顺便探望一下首领一家。
  寒生知道,铁掌柜起码暂时不会加害于他们了,于是放心的睡去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8

第八十一章
  清晨,一清睁开了眼睛,带了哈欠道:“昨晚睡得好香啊,一觉到天亮。”
  残儿此刻也醒了,揉着眼睛嘟囔道;“奇怪,平时没有睡得真么死的呀。”
  寒生心下一笑,还是不要说破的好,山人叔叔告诫过出门在外少说多看,言多必失嘛。
  铁掌柜准备好了早餐,也是些稀饭和山中小菜。
  饭后,收拾停当,伙计已经又牵来了三匹马,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残儿自幼在湘西土生土长,骑马自是没有问题,一清和寒生生活在江西,虽然可以骑,但却是不熟,骑到了马背上战战兢兢的。
  以后改成白天赶路,寒生他们自然也不能是赶尸人的装束了,于是各自从行李里拿出正常人的衣服换上了。
  他们一行人,五匹马便匆匆启程上路了。
  铁掌柜知道寒生他俩不太会骑马,也就不加催促,任由马儿慢慢前行,走了段时间后,寒生才逐渐习惯了起来,速度也就渐渐加快了。
  前面山脚下传来了阵阵鼓乐声,铁掌柜告诉寒生,那是苗寨里四年一度的杀鼓社猪大典,若有苗人拦住献酒,可以浅尝,然后赶路。
  但愿别遇上麻都,铁掌柜想。
  山道边的广场上聚集了大批的苗人,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那株高大的黄桷树下架着双鼓,然着火堆,木柴燃烧着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一个苗家汉子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个盘子,里面是几只装满了酒的杯子。
  “远方的客人,请喝杯拦门酒,今天是苗家杀社鼓猪大典的日子。”那汉子说道,并高高的举起了酒盘。
  铁掌柜道谢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同时示意寒生等人照做。
  寒生接过酒杯,眼光瞟过黄桷树下的架设双鼓处,一个奇特的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临时搭起的木台上,一个小小的婴儿光着身子坐在那儿玩耍,恰巧此刻回过头来,眼光望着他这边,对着寒生诡异的一笑……
  这笑容简直是太熟悉了。
  “沈才华!”寒生脱口而出,随即跳下马来,奔那台子而去。
  铁掌柜吃了一惊,待要拦阻已经来不及了。
  寒生跑到那木台子前,仔细一看,果真就是沈才华。
  鬼婴一乐,张口叫了声:“妈妈。”
  寒生朝旁边一望,大树下面,刘今墨正笑咪咪的看着他……
“刘今墨,怎么是你们?”寒生大喜道。
  树下转出一瘦高清癯之人,鹰鼻隼目,面色枯黄,但双目如电,此人正是麻都。
  刘今墨微笑着走近前来,说道:“我在此地等你,湘西一路不太平,今墨始终放心不下。”
  寒生闻言心中一热,眼眶竟有些湿润,正所谓他乡遇故知,何况自己还被铁掌柜挟持着,以刘今墨的武功,寒生真的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刘今墨对麻都说道:“这就是我要等的神医寒生。”
  麻都仔细的打量着寒生,嘴里啧啧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想不到。”
  “这是苗寨的巫师麻都。”刘今墨介绍道。
  此刻,站在圈外的铁掌柜处境十分的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昨晚自己怂恿这位梅家传人杀死了血虱,不料今天又见其与麻都关系密切,而且寒生竟然与其相熟,算计好的事陡生变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正寻思之间,忽听麻都叫道:“原来黄狗垭铁掌柜也到了,却是稀客啊,难道也是来为杀社鼓猪庆典而来么?”
  铁掌柜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麻都巫师别来无恙?”同时眼光瞥向刘今墨,心想不知道此人又没有当麻都说出杀血虱的原委来。
  刘今墨表情依旧,瞧不出一丁点蛛丝马迹来,真是个老江湖啊,铁掌柜心中说道。
  麻都呵呵一笑,道:“今天是杀社鼓猪喜庆的日子,来我苗寨的都是客,来,随我入内奉茶。”说罢,率先前行。
  刘今墨抄起沈才华抱在了怀里,寒生招呼一清和残儿随刘今墨同行,铁掌柜和他的伙计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吊脚楼内,众人席地而坐,早有苗女在每个人的面前摆上了酒和茶。
  麻都并不正眼看着铁掌柜,而是对着寒生聊了起来。
  麻都首先介绍道:“鼓社祭,是我们苗疆最隆重的祭祖庆典。我们苗人认为木鼓是祖先亡灵的居所,是一个血缘家族的纽带与象征,鼓社是个以木鼓为核心的祭祀组织﹐故称鼓社祭。第一天起场,第二天祭祖和祭雷神,第三天最隆重,是祭五谷神,最后一天送祖。”
  寒生第一次来到苗疆,感到处处都很新奇,湘西此地的风俗的确与汉人有很大的不同。
  麻都很快转入了正题:“寒生小兄弟,听说你是位神医,恰好我是一个走阴巫师,在医术上也颇有研究,不知你对中原的医学圣书《黄帝内经》心得如何?”
  寒生心想这下子可要出丑了,自己压根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黄帝内经》,这个名字也只不过从父亲口中听到过两三回而已。

yayi 发表于 2007-10-4 12:49

寒生回忆父亲曾经讲过有关《黄帝内经》的话,可是自己当时对中医并无多大的兴趣,一时间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麻都急切地眼神望着寒生,迫切的冀望能够得到神医的指点。
  寒生的脸红了,支支吾吾,说道:“我对外经比较感兴趣。”他想到自己多少知道点离奇古怪的方子和药引子,起码他的解穴方法,在吴道明身上和朱彪身上用过的,百试不爽呢,只是不太卫生而已,想到这儿,他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铁掌柜心中“哼”了一声,神医,会是这个样子?
  不料,麻都的脸色骤然变了,原本是枯黄的皮肤突然间胀得绯红,他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懂得《黄帝外经》!”
  寒生微笑不语,心想《青囊经》和《尸衣经》我是不会说的。
  麻都几乎透不过气来,学医的都知道《黄帝外经》早已于两千多年前失传了,这位寒生竟然懂得,这简直是超了麻都的想象。
  刘今墨也曾听过自己的师傅癞头和尚梅一影说过,中国古代有黄帝内外经,内经流传下来,是所有中医的理论根据,但记载另类治疗手段的外经却失传了。
  “《黄帝外经》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刘今墨说道。
  麻都安下心神,缓缓说道:“古时,黄帝时世间共有三位名医,雷公、岐伯和名气最大的俞跗。此人的医道非常高明,治病一般不用汤药以及针灸按摩等一般的中医治疗方法,而是用刀子划开皮肤,解剖肌肉,切除病灶后结扎,还有更多的匪夷所思的方法。有一次,俞跗在过河时,发现一个掉在河里淹死了的女人被家人打捞出来准备埋葬,俞跗拦住他们询问死者掉进水里的时间。抬尸体的人说,时间不是很长,但捞上来就已经断气了。俞跗让他们把尸体放在地上,先是摸了摸死者的脉搏,又看了看死者的眼睛,然后又让人找来一条草绳,把死者双脚捆绑好,倒吊在树上。开始大家都不理解俞跗为什么要这样做。死者刚一吊起,口鼻处就向外喷吐泥水,不吐时,俞跗才叫人慢慢将死者解下来,仰面朝天放在地上,双手在死者的胸脯上一压一放。最后他拔掉自己的几根头发,放在死者鼻孔上观察了一阵,发现发丝缓缓地动了动,于是告诉死者家人:她活了,抬回家好好调养吧。
   在俞跗晚年的时候,黄帝派仓颉、雷公、岐伯三人,用了很长时间,把俞跗的医术整理出来,共纂成三十七卷,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公布于众,仓颉就去世了。后来,俞跗的儿子俞执,把这本书带回来交给父亲修订。不幸全家遭到了大火,房屋、医书和俞跗、俞执全家人,一起化为灰烬。据说这就是《黄帝外经》失传,至今没有找到的原因。”
  寒生在一旁听着,心道原来还有《黄帝外经》啊

stabi 发表于 2007-10-6 11:29

麻都话锋一转,感叹道:“寒生小兄弟,麻都在苗疆走阴行医一生,今日终于有幸遇到中原神医,实在三生有幸啊,敢问小兄弟是祖传医术么?”
  寒生谦虚地说道:“朱家是杏林世家。”心中想到,要是老爹听到,不知作何感想呢。
  “原来如此,不知能否对苗疆医药指点一二?”麻都看出寒生若不是怯于言谈,则就是不愿透露祖传医术,这在中原汉地是很普遍的现象。
  寒生说道:“其实我只是对疑难绝症感兴趣。”这倒是心里话,普通常见病《青囊经》上并无涉及,因此也基本上不懂。
  麻都心中一热,说得不错,真正的神医不就是体现在治疗绝症上么?治众所不治,医众医不医,这才是高人啊。
  “寒生,你对苗医了解多少?”麻都说道,心想,寒生若是能对苗医发表看法,恐终生受益非浅呢。
  “不了解。”寒生实事求是地答道。
  麻都说道:“我们苗疆民间有着‘千年苗医,万年苗药’之说,西汉刘向在《说苑.辨物》中说:吾闻古之为医者曰苗父,苗父之为医也,以营为席,以刍为狗,北面而祝,发十言耳。诸扶之而来者,举而来者,皆平复如故。
  苗父就是黎,最早的苗疆的走阴巫师,不但会祈祷禁咒术,也使用些酒、草等药物。大苗山中草药资源很多,甚至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种植。但我们苗族没有本民族语言记载的医书,始终是‘巫医一家,神药两解’,比起你们中原汉地则落后了许多,到目前,也只有三千苗药,八百单方而已。”
  寒生心想,这也不少了嘛,于是嘴里说道:“治病救人,药不在多,而在其准,我治疗绝症,往往只用一味药,外加药引子即可,”他发现麻都听得眼睛都直了,心中一高兴,就索性自由发挥起来,“中原的医生用药不厌其烦,往往一个小病用数十味药,方显其医术高明,遂不知,如此一来,五行药性互相牵制,反而不及一味药来的快些,只要药引子好就行。”
  麻都听罢半晌说不出话来,寒生此番话与如醍醐灌顶,自己茅塞顿开,不由得喜上眉梢。
  “精辟至极啊,一个医生若是能够化繁为简,只用一味药攻其必攻之一点,体内自然生成抵抗之力量,何愁病之不除?医生要做的就是所谓的‘四两拨千斤’的四两,调动人先天的生理御病机制,‘天人合一’,这不正是《黄帝内经》最精髓的内涵吗?”麻都感慨地说道,眼眶有些湿润。
  寒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引出麻都内心之中对中医医理的深刻领悟,自己回味着,感到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寒生以前从未仔细的想过这些问题。

stabi 发表于 2007-10-6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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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铁掌柜在一旁插嘴道:“中原医生多卖药多赚钱呗,如此浅显的经商道理谁不知道啊。”
  麻都点点头,说道:“铁掌柜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寒生见大家反映还不错,索性就拣自己熟悉的再说上一些:“中医理论中,人生病无非就是经络阻滞、阴阳失调所致,举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就拿点穴来说,人体的穴位大家都知道吧?”
  众人有点头的有摇头的。
  “麻烦你给大家介绍介绍。”寒生对刘今墨说道。
  刘今墨说道:“是。人有十二正经,十五别络和奇经八脉,周身52单穴,300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计穴位720个。其中要害穴108个,其中72穴不致命,其余36个穴是死穴。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致命要穴。有歌诀曰: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身亡。”
  寒生点点头,说道:“重手点击穴道,经脉闭塞,气血受阻,人或麻或痒或软或痛或晕或睡,世上点穴手法因门派而各异,解穴之法也各不相同,可是作为我们医生,不可能懂得各家各派的武功,如遇到这样的病人送上门来,我们怎么治?难道就束手无策吗?”
  寒生以目环视大家一遍,见人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心中暗自发笑。
  麻都心中直发痒,竖起耳朵静听。
  寒生正色道:“闭其口鼻,使之不能呼吸,激发其体内先天元气撞击受闭之穴,最后冲开经络,可解一切门派所点之穴,当然,老人小孩体弱之人不可擅用此法。”
  众人齐声“哦”的一下,刘今墨面露喜色。
  麻都大叫一声:“好哇,寒生小兄弟不愧为中原一代神医,麻都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怪异的解穴之法真的是令人大开眼界、耳目一新啊。”
  麻都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喃喃道:“御气升降之道,《生气通天论》此乃内经之髓,灵枢辩证之治啊。”
  寒生感觉基本已经说完了,于是坐在那里微笑不语,尤为显得深沉。
  铁掌柜可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毛头小伙子竟是个神医,不过被我的迷香迷倒,看来也神不到哪儿去。
  残儿和一清惊讶之余,也替寒生颇感自豪。
  麻都钦佩之下,有点尴尬的说道:“寒生小兄弟,在下有个不请之请,想有劳您给头人看下病,不知可否?”
  寒生正心情高兴着,于是也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没问题。”
  麻都大喜,说道:“请随我来。”
  寒生站起身来,问道:“头人得的是什么病?”
  “脱骨疽。”麻都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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