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0

  小菊:“没想到天行师傅也是坏坏的。”
 
  张世怀:“哎哟……哎哟……”
 
  “活该!”张玄跑到张世怀的身边,“准是你第一个!”
 
  “师傅我……”张世怀一脸苦相看着张玄,随手拉过小菊和墨涵,“她也有份,还有他!”
 
  小菊红着脸甩开张世怀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别老是拉我手!”
 
  “啊?你也是女人?”张世怀惊愕地瞪着眼睛,于是,一场大战,就在那一刻爆发,小菊当即使出她的菊花拂云手,朝张世怀打去,张世怀立马开溜。
 
  见小菊追着张世怀而去,墨涵也向马天行和张玄一行礼,说了声“打扰了!”转身追去,他不担心小菊把张世怀打死,但担心她把他打残。
 
  “那么,小玄,我们……”马天行拉起张玄的手,准备继续刚才的温存,哪知张玄脸一沉,一手指着外面:“出去,我要休息了!”
 
  “啊?”马天行愣在原地,“我们还要讨论婚礼的……”还没等他说完,他就被张玄推出门,还差点在张玄关门的时候撞了鼻子,“的细节……”马天行苦笑着,在张玄门外说完最后的话,他开始懊悔,原来张玄一直都明白,她一直都清楚,可是这回,确是自己发傻,正因为太爱屋里的女人,才不想伤害她。如果第一次,痛的是自己就好了……
 
  他带着幸福的笑容离开了院子,今晚,是他最开心的一夜,他开始期待婚礼,那个七天后真正的婚礼……

  就在第二天,马天行随席梦茹上了灵隐寺,而张玄购物团,也在那天出发。
 
  走在清幽的山路上,马天行看着山道上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灵隐寺不愧是灵隐寺,现在和未来,一样的香火鼎盛,不过环境,确是现在的优美。
 
  “爹娘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席梦茹欣慰地望着远方,那里是灵隐寺供外来人员静修的后山。
 
  “恩……”马天行怅然若失,如果回不去,就让自己在这里尽自己的孝道吧。
 
  当——当——灵隐寺的钟声,从远处一声接着一声传来,马天行的心,在那一刻忽然收紧,这感觉,仿佛回到青龙山,那青龙山哀伤和痛苦的钟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由然而生。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山路,山路在眼前变得扭曲而诡异,仿佛自己踏上的,将是一条不归路。
 
  “怎么了?天行?”席梦茹见马天行脸色煞白,还以为他中暑。
 
  “哦,我没事。”马天行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山路变得清晰,耳边依旧是清脆的鸟鸣,真是鸟语花香,舒爽怡人。
 
  绕过灵隐寺,直接前往后山,寺中的僧人都认识席大小姐,因为她常常来看望席老夫妇,是他们眼中的孝女,而今,她身边的男子,他们自然认识,都知道是席家大少爷,毕竟席家每年捐给寺里的钱,可不是比小数目。
 
  正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一胖和尚,和尚长得福相,一张圆脸红光满面,大耳垂肩,那肚子,鼓鼓的,整个人笑呵呵,就像一个弥勒佛。他看了马天行一眼,大惊失色,惊呼道:“你是谁?你身上为何有镜的力量?”
 
  马天行被这和尚突如其来的问话,弄懵了:“我……”
 
  只见胖和尚忽然掐起指来,大惊失色:“天意啊!真是天意!”没等马天行回话,胖和尚就大呼着天意,往山下跑去,让马天行越发疑惑。
 
  “那是哈哈和尚。”席梦茹在马天行身边说道,“是灵隐寺里的一个疯和尚,整日笑哈哈,乐呵呵,主持收留了他,这里的僧都叫他哈哈和尚。”
 
  “原来如此……”马天行望着那和尚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和尚,不简单,因为他提到了镜,难道?马天行暗道:或许他知道回去的方法。他随即对席梦茹说道:“我去去就来。”说着,他朝山下追去。
 
  马天行这一追,追到了灵隐寺,而那和尚早已不知踪影,他慢慢在人群中搜索着,他站在大殿外,张望着。
 
  “施主拜佛啊……”一位老者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马天行侧身一看,却是一长眉老僧,只见那老僧人合掌在胸前,继续说道:“拜佛好,拜多了,佛自然就会保佑你的……”
 
  马天行愣了一下,这台词,好耳熟,他赶紧双手合十,行礼道:“请问师傅,可看见哈哈和尚?”
 
  “哈哈啊……”老僧人想了一想,双眼微迷,轻喃着,“哈哈啊……”接着,便是一窜呼噜声。
 
  一多汗,从马天行额边滑下,身边跑来两个小沙弥,扶住那个老僧人,嘴里嘟囔着:“方丈怎么又睡着了,快扶回禅房。”
 
  原来是方丈……马天行看着他们远去,失望地往回走去,这里是佛家圣地,真是处处充满禅机啊,他感慨着。
 
  而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的门内,探出一个脑袋,一张奸邪的脸,他看着马天行的背影,点了点头,随即缩回身体,从另一门,溜了出去,消失在人群中。
 
  之后,马天行以席风的身份拜见了席风的父母,白发老人泪汪汪,这一切,触动了马天行这个孝子的心,他并没将离开的事情急于告诉二老,此刻,他们沉静在儿子看望自己的喜悦中,如果一下子说出什么求仙离开的事,恐怕这后面的六天,二老就要在泪水中度过了。
 
  傍晚时分,席梦茹便下了山,而马天行就留在山上陪伴二老。席梦茹前往大殿上了香,让庙祝看了这两天的日子,没想到七天后,竟是良辰吉日,她满心欢喜地出了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1

  就在她下山的时候,她撞上了一个白衣老者,老者仙风道骨,长须飘然,手持拂尘,直呼:“无量天尊。”
 
  席梦茹满脸疑惑,怎么灵隐寺来了个道士,那道士只看了席梦茹一眼,就惊为天人,大喊道:“姑娘慢走!”
 
  “道长有何指教?”席梦茹欠身行礼。
 
  那长须道长圆睁着眼,就唏嘘不已:“哎呀……奇啊……奇也……姑娘福缘深厚,居然可以为你的弟弟蓄命啊,真乃奇也!”
 
  席梦茹心中暗惊,这道长莫非知道马天行不是她亲弟弟?
 
  “上天为你弟弟赐了个身体,为何你还不帮你弟弟还魂?”那长须道长还在一边掐指凝神,接着便是一脸叹息:“哎,可惜这个身体就要离开了,你要在七天内找到这个和你弟弟长得一摸一样的身体,否则你弟弟就错过还魂机会了……”
 
  “道长你!”席梦茹顿时大惊,难道这道长的意思是,席风还可以还魂,“我弟弟真的可以还魂?但如果我的弟弟还魂,那那个身体的主人会如何?”
 
  长须道长轻甩拂尘:“他?自然代替你弟弟回到阴间。”
 
  “啊……这……”席梦茹的心头搅成了乱麻,这怎么可以。
 
  那长须老道似乎看出了席梦茹的心思,淡然道:“即使你弟弟不还魂,那个身体也没了利用价值,也依旧会死,他本就是上天赐的,上天自然收回。”
 
  上天赐的……席梦茹想到了马天行的出现,难道这道长说的是真的?如果席风不还魂,马天行也会死,而且是在七天之后?这怎么办?
 
  一边是弟弟还魂,从此一家团聚;一边是不让弟弟还魂,但马天行终归会死,到底该如何选择,到底该何去何从?
 
  席梦茹心一横,牙一咬,问道:“怎么才能让我弟弟还魂?”
 
  那道长挤眉弄眼了一番,又是一番掐指推算:“明日正午,阴司的判官就会化作凡人上阳间偷喝酒,你只要找到一黄衣黑袍的道士,悄悄求他即可,当然,一求未必答应,他定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判官。”道长的语气渐渐变得神秘,“你必须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他,必要时,还得下点血本,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席梦茹立刻积极点头。
 
  长须道长眯眼一笑,忽然滑入一阵烟雾中,待烟雾散尽,道士已消失不见……
 
  “神仙?”席梦茹惊讶地瞪大双眼,“难道真的遇到神仙?太好了,小风有救了!”这神仙的话,燃起了席梦茹新的希望,她欢天喜地地下了山。而就在她走后不久,那个所谓的神仙,从旁边的灌木丛钻了出来。
 
  他一边掸着沾在身上的杂草残叶,一边冲着下方贼头贼脑观瞧了一番,然后,他迅速地摘去胡子眉毛和假发,再将身上的白衣脱下卷了卷,手指沾着唾沫沾了沾鬓角,得意地笑了起来,却是那黄衣道士,而现在,他的穿着,却是一市井公子哥。
 
  要不是那日神仙助他,他也不会想到马天行居然是一个法师,要让席梦茹上当,还真得好好下一个套。当然,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他在想为什么神仙不亲自动手除掉马天行?他后来又一想,神仙不能杀人,所以只能拐着弯来除掉自己的对手,他乐了,难怪神仙都是这么圣洁,原来肮脏的事,都让别人做了。
 
  可他哪知,那“神仙”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除掉的,不只只马天行!
 
  席梦茹是偷偷回的家,她不想碰到张玄,动摇自己的决定,也怕张玄从中阻挠,张玄是法师,而下午的是神仙,她该听谁?自然是神仙,既然神仙这么说了,肯定不会错!
 
  而现在,马天行又在山上,与张玄分隔两地,只要在这七日内让弟弟还魂,相信张玄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去地府要人!而她也知道张玄没有掐算的本事,所以席梦茹胆子越发大了。
 
  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若张玄真要找人索命,那自己就给她,这是她,席梦茹欠张玄的。“对不起,张姑娘!”席梦茹最后一次对着张玄的院子,诚恳地说道,“席家真的不能没有小风,我席梦茹欠你的,到时一定奉还!”
 
  善恶抉择,在那一瞬间,开始动摇,而就在一念之间,便有了最后的结果。

  张玄在屋中抚着胸口,她的胸口好闷,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盘腿凝神,想用先前下在马天行身上的连心绝看他在干什么?可是,那心如同断线的风筝,消失在远方。
 
  “该死!”张玄骂道,“居然破了我的连心绝!”随即,她又笑了,不破就不是马天行了,毕竟连心绝没什么多大的好处,先前下的时候,马天行就极力反对,更何况现在马天行恢复了力量。
 
  她缓缓倒在床上,将抱枕紧紧抱在胸口,七天,她将有七天看不到马天行,虽然可以由席梦茹捎信,也可以飞鹤传书,可这七天,还是觉得很漫长,就像是七年,尤其现在席府上下,还操办着婚礼,在这样喜庆的气氛渲染下,让她觉得时间更是漫长。
 
  就像现在,她不能冲着他的冰冰撒娇,不能对着冰冰耍性子,更不能捉弄冰冰,虽然她的冰冰有时很不老实,总是乘机卡油,但她真的很开心,她忽然发觉,自己居然开始怀念他的吻,和他的怀抱。
 
  脸热地像发烧,张玄含笑躲入被窝,此刻,她成了真正的待嫁新娘,一个娇羞的新娘。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2

  为了让张玄呆在席家,防止她上山找马天行,席梦茹将今后几天的日程都安排地满满的,光是量尺寸就是单独一天,将日程表安排妥当后,她自然出了门,现在她出门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要安排婚礼嘛。
 
  她按照老道说的,在正午,守候在杭城最大的酒馆边,因为她想,如果那判官上来,自然是到最大的酒楼。
 
  正午的日头又毒又辣,晒在人身上,如同进了火炉,而老天爷,也并没让这个女人多等,没多久,只见远处,悠悠晃来一黄衣黑袍的道士。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撵着胡须,很是得意。
 
  他与席梦茹擦身而过,就像陌生人一般,没看见席梦茹,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喊道:“小儿,上酒!”
 
  席梦茹立刻明白,她要等的人来了。她疾步走到道士面前,轻声道:“可是判官大爷?”
 
  那黄衣道士立刻一脸惊讶,随即站身就是离去。
 
  席梦茹紧紧跟在那道士的身后:“民女席梦茹,受到神仙的指引,找到判官大爷,有求于您。”
 
  道士摇头摆手:“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没有!”席梦茹压低声音说着,“如果您觉得说话不方便,可否让小女子请判官大爷吃酒?”
 
  那黄衣道士扬了扬眉,点了点头,与席梦茹进了一家较为偏僻的酒楼。
 
  当上满一桌山珍海味之后,席梦茹就跪倒在那黄衣道士面前:“求您一定要帮帮小女子啊……”
 
  那黄衣道士紧皱双眉,扶起了席梦茹,大声叹气:“哎……你想求的事,我自然知道。”
 
  “您知道?”
 
  “当然,我也是神仙嘛,可是……这……很难办啊,下面的关节,可都要打点啊……”
 
  “这没问题,判官大爷请您务必收下,帮小女子打点。”说着,席梦茹就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随便看一眼,都是纹银百两。
 
  黄衣道士小眼一眯,装作不在乎那些银子,啧啧哀叹:“哎,这……哎……那么……我就姑且试试吧。”
 
  “多谢判官大爷!”席梦茹感激地为这黄衣道士斟上酒。
 
  只听黄衣道士说道:“明日我便会带着席风的魂回来,到时我想让你帮个忙。”
 
  “帮忙?行,您说。”
 
  “这马天行是个法师,收魂有一定的难度,所以,我希望你把他迷昏,到时我就可以取他的魂。”
 
  “怎么判官爷打不过马天行吗?”席梦茹满脸的疑惑,马天行不过是个法师,而判官怎么说也是个小仙。
 
  黄衣道士一抿嘴,怒道:“我怎会打不过?只是怕弄坏了那副肉身……”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席梦茹颤悠悠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既是激动,又是壮胆。
 
  窗外传来哭喊声,那悲泣的哭喊撕心裂肺,席梦茹好奇地探出窗外,但她立刻缩回脑袋,因为她看见,张玄师徒就站在下面,他们也正驻足观瞧。
 
  张玄购物团一行四人,分成两组,此刻张玄和张世怀已是大包小包,张世怀站在张玄的身边,惊讶地看着倒在路中的人,是的,他和张玄都看到了那一幕,那是一幕奇怪的景象。
 
  先前,那男子还好好地和自己的妻子儿子有说有笑,突然之间,从地下甩出一条锁链,勾走了他的魂,动作之快,让张玄他们根本还没反映,那男子便瘫软在了地上。
 
  而此刻,那名小娘子,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已哭成了泪人。
 
  “阿牛,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可是这个躺在地上的阿牛,依然纹丝不动。
 
  有些好心人上前,掐着那男子的人中,只当是中暑,可张玄知道,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再次醒来。
 
  “师傅……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那……那链子?”张世怀小声地说着,生怕别人听见。
 
  张玄双眉微皱:“鬼差索魂。”
 
  “大白天?”
 
  “恩,这很正常,又没说人一定要晚上死,可这……也太突然了,难道这人命中注定要暴毙?”张玄想着脑溢血或是心肌梗塞之类的可能。
 
  张世怀怅然若失,感叹道:“原来人真就这么死了,哎……”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2

  众人带着惋惜纷纷离开,大家一边走着,一边因为这事而发出感慨。
 
  “你说今年这怪事怎么就特别多?”
 
  “是啊,先是爆炸,后来就是山神发怒,现在又莫明其妙的死人,哎……”
 
  “有死就有活嘛,王老爷不是突然活了,你说他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怎么就突然又活蹦乱跳了呢?”
 
  “我也听说了,给王老爷治病的,就是夏大夫,他正奇怪呢,他说王老爷本来就已经不行了,哪知突然有了精神,活地有模有样,你说奇不奇怪。”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也听说过,最近富人中,这样奇怪的事好像不少,哎,你说怎么就坏人长命呢?”
 
  “走吧……走吧……这世道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感叹着世道的不公和黑暗。
 
  张玄听着他们的话,觉得奇怪,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毕竟人的生死实在是一件平常的事,而且明朝晚期本就乱的很。
 
  到了会合地点,小菊和墨涵已等在那边,这是墨涵第一次参加民间的婚礼筹备,他很激动,虽然忙碌,但心情却是喜悦,他对于这种感觉很好奇,忽然有种自己也想做做新郎官的感觉。
 
  他这种单纯的人,一下子就被众人看出想法,最后,被众人捉弄了一番,成为大家开刷的对象,直问是不是想着马飞雪,墨涵在羞怯中溜走,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这种快乐的日子让人留恋,若是永远都能这样,便是幸福。
 
  而快乐的时间也容易流逝,夜幕很快降临在杭城之上,席梦茹终于想着该回家看看张玄的进展了,这也算是一种监视。
 
  就在她匆匆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有人抢了她的钱袋,这年头,就算有人杀人,路人也不会多看一眼,顶多当热闹看,更别说抢钱袋了。她拼命追拼命追,追进了一条街,追地她钗支滑落,头发凌乱,衣服好几处也拉出了口子,但她,依旧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因为这条街,实在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和浓郁的脂粉味,处处都是莺歌燕语,娇声连连,她居然闯进了花街。她局促地想离开这条街,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这人长得像那黄衣道长,只是没有胡子,而且还穿着公子哥的衣服。
 
  席梦茹警觉起来,她的心开始疑惑,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只见那人进的是【凤来楼】,门前的姑娘还嚷嚷着:“哟,黄公子又来看妙妙啦……”
 
  遥遥望见,那人在姑娘的簇拥下,进了楼。席梦茹心开始发慌,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自己被骗的预感。
 
  她摸索着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用帕巾裹住自己的脸,偷偷来到门口,对着其中一位姑娘道:“我要见你们的嬷嬷。”
 
  门口的姑娘笑地花枝乱颤:“我们这里不收老姑娘。”
 
  老姑娘?席梦茹怒火攻心,可她随后拿出一只翡翠耳环,沉声道:“我是来找人的,快叫你们嬷嬷来!”
 
  姑娘两眼发直,这可是好东西,立刻抢过耳环,一脸谄笑:“请,请进,我这就去叫。”
 
  【凤来楼】里醉影连连,带着醉意的男人,都搂着姑娘,嘻嘻笑笑。席梦茹捂着帕巾,鄙夷地看着这些男人和女人,自己居然也会来到这种地方!
 
  这边有醉鬼前来骚扰,那里又有公子搭讪,要不是席梦茹身边的姑娘,“保护”着她,她还真被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凤来楼】的嬷嬷,是一个五十岁的妇人,但却风韵犹存,她抬眼看了看席梦茹,露出轻蔑一笑,又是一个来捉奸的,这种事情,基本每天都会发生。
 
  “听说姑娘来找人,请问找谁?”
 
  席梦茹压低声音道:“我听见他来找妙妙。”
 
  “妙妙?”嬷嬷立刻吃惊地看着席梦茹,暗想就凭那痞子,也有这么好的女人为他吃醋?那小子烧了高香还是走了狗屎运?“是黄易公子吗?”
 
  席梦茹依旧捂着帕巾:“嬷嬷请进一步说话。”
 
  嬷嬷点着头,她是个聪明人,她将席梦茹带到一间雅间,当只剩下席梦茹和嬷嬷两人时,席梦茹摘下帕巾,正色道:“我是席家大小姐席梦茹!”
 
  “啊?”嬷嬷大吃一惊,这玩笑可开大了,她挑着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点狼狈的女子,虽说她此刻头发凌乱,但身上的首饰的确价值不菲,难道是那小子偷了席家大小姐的银子,人家追来了。嬷嬷觉得这个猜测比较合理。
 
  席梦茹道:“我之前遇到一黄衣道士,他说能帮我……除鬼,于是我给了他钱,可方才我在此处看见了他,他却成了一位公子,所以,我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一个骗局,请嬷嬷帮忙,事成之后,我会给嬷嬷好处。”
 
  果然如此,嬷嬷暗道,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痞子,如此一来,倒帮了席家,这笔交易,划算,她当即嘴角微扬:“您就瞧好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3

  妙妙的房内,琴声四起,她指尖流转,就如珍珠落玉盘,一曲琵琶行弹毕,妙妙就为那黄易公子斟上了酒,娇声道:“黄公子~~你到底什么时候为妙妙赎身啊~~”
 
  “快了快了,哈哈哈……”黄易公子顺手带过妙妙的纤腰,捉着那双柔夷。
 
  妙妙轻轻推着黄易:“讨厌~~你每次都那么说~你一定在骗妙妙,妙妙命真苦~~呜……”说着,妙妙开始掩面哭泣。
 
  “别哭罗,我的心肝宝贝,你看这是什么?”黄易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立刻止住了妙妙的眼泪,或许……根本没有眼泪。
 
  妙妙双眼瞪大,双手向那叠银票摸去,黄易迅速收回:“看见了?你还不好好伺候我?”
 
  “当然,当然!”
 
  “对了,黄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昨晚落在你这里一个包袱,你可扔了?
 
  妙妙一脸鄙弃:“就那包袱?里面就是件破道袍,扔了都没人要,我去取来!”说着,香帕一甩,就走向床头。
 
  黄易坐在凳子上,说道:“你莫嫌它破,那可是我吃饭发财的工具!嘿嘿!”
 
  “就这?”妙妙抽出一件白色道袍,“这也能赚钱?还有这胡子?你以为你唱戏呢!”
 
  “比唱戏都精彩!”说着,黄易色眼迷蒙,朝妙妙扑去。突然,只听“哐嚓”一声,房门被重重踹开,门口站着的,正是席梦茹。黄易当即吓得腿软,跌坐在床边。
 
  席梦茹怒气冲冲,走到床边,捡起道袍和胡子,狠狠摔在黄易脸上:“好!很好!这破袍子的确为你赚了不少钱,钱呢!”
 
  黄易老老实实从怀中取出银票,席梦茹要来拿,他却突然抱住席梦茹的腿:“大小姐啊!我没骗您,我真的能带回……带回您想要的东西,小的用人头担保!”
 
  “人头?”席梦茹轻哼一声,“你的命能值几个钱?我这里随便取出一张,就够杀你一百次了,你居然敢骗我!”席梦茹心底的怒火犹如火山爆发,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她席梦茹都敢骗,而且还是骗她能带回席风!让她心念动摇,险些又做了缺德的事!
 
  “滚开!”席梦茹一脚踹开黄易,夺走银票,甩了一张给嬷嬷,便愤怒而去。
 
  嬷嬷接过银票,浅浅而笑,转而,她脸一翻,下一刻,黄易便被人扔出了【凤来楼】。
 
  黄易摸着屁股,懊恼万分,到手的钱,煮熟的鸭子,居然在眼前飞走。咬了咬牙,暗道:不行!这生意我一定要做成!这钱,我一定要赚!
 
  他心想席梦茹一定尚未走远,便迅速爬起,朝着席梦茹离开的方向,急追而去!
 
  寂静的夜路上,席梦茹急急地走着,自己这是怎么了?差点就走错了一步,要不是那个小偷,自己根本不会看见这个黄易,更不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骗局。小偷?席梦茹倒抽一口冷气,这莫非是老天爷的安排,老天爷告诉自己被骗了?
 
  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还魂的事,差点就让自己失了一大笔财,多谢菩萨,席梦茹双手合十,连连拜着,她只道是菩萨帮她保住了一笔财。
 
  而后,她又愧疚起来,自己居然会为了席风的复活,而去牺牲马天行的性命,让张玄和马天行阴阳相隔。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一方面帮他们筹备婚礼,而另一方面,却计划着要马天行的命,自己何时如此残忍?如此毒辣?
 
  难道这才是菩萨真正的目的?让自己回头?哎……席梦茹长叹一声,自己居然如此自私,自私地可以连人命都不顾!
 
  “大小姐——”身后又传来那个骗子的喊声。席梦茹转身怒视着他:“如果你再做纠缠,我可以让你连今晚都活不过!”
 
  “大小姐!我死不要紧,您真不想让风少爷复活吗?”黄易说得大声而响亮,仿佛想让全世界都知道,现在出现在席家的那个席风,是假的,是马天行!
 
  席梦茹惊吓地倒退两步,左右一看无人,沉声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见席梦茹已经慌了神,黄易一改先前低三下四的奴才样,得意地笑道:“是,我骗了你,但我会还魂是真的,而且,我得到神仙的指引,才知道你弟弟的事,不信你可以跟我来。”说着,他不理睬发愣的席梦茹,往一条小巷走去。
 
  在左思右想之后,席梦茹决定跟他前去看看,他到底会甩什么鬼花样,而且,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席风就是马天行。
 
  小巷的尽头,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月光都无法到达,鸦鹊无声的小巷里,只有丝丝的风声,和奇怪的水滴声:滴答,滴答。
 
  席梦茹冷冷地看着黄易,只见他走到小巷尽头的墙面,敲了敲,便说道:“出来!有事找你!”
 
  “哼!”席梦茹轻哼着,真是赶狗入穷巷,这种烂招数都用上了。
 
  就在这时,忽然平地刮起了一阵强风,风沙四起,掀起席梦茹的衣裙,席梦茹用衣袖挡住扑面的沙尘,暗道哪来的怪风,随即打了个寒战,依旧站在原地。

  鬼门大开,鬼差替加走了出来,当然,席梦茹是看不见他的。他打着哈切,脸上全是不悦:“都说过,不要随便叫我出来。”忽然,他看到了席梦茹,怒道,“你怎么带了凡人来?”
 
  席梦茹看着黄易,心想他又耍什么花招?只见他脸上满是欣喜,对着一边的空气道:“你来啦,快现行,否则大小姐不信。”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3

  席梦茹愣愣地看着黄易,再次揉了揉眼睛,确信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只见黄易急了,伸手还抓住空气,大吼道:“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很重要!”
 
  而与此同时,那个席梦茹看不见的替加正准备离去,怎能在凡人面前现行,节外生枝?
 
  席梦茹已渐渐待不住,不想再看这个骗子演戏,她开始转身离去。
 
  黄易急了,一把拉过替加的勃领,悄声道:“这次事成会有一颗仙丹。”
 
  替加顿时双眼圆睁:“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是一个神仙交代下来的事,过会再跟你详细解释,先把那女人留住!”
 
  替加眯着眼,点着头,双手一挥,再次卷起一股阴风,阻止席梦茹的离去,随即,他现了形,沉声道:“席家小姐,干嘛走这么急?”
 
  阴风立刻形成了一堵风墙,将席梦茹堵回了小巷,风静之后,只剩下呆立的席梦茹,她缓缓转过身,双眼开始发直,只见黑暗中,忽然多了一个人,她暗想明明只有两个人的小巷,几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穿着怪异的怪人?只见这怪人居然还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还有着链条。
 
  “哎,大小姐,我真没骗你,这就是下面的鬼差大哥,凡人的魂魄都是他勾的。”黄易在一旁焦急地解释着。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席梦茹抽着气,惊呼着。
 
  替加悠悠地笑了:“那这样你可信了?”说着,便抡起棍子,棍子顶端的锁链,突然飞射而出,那链子起先明明只挂在棍子的顶端,而此刻,却源源不断从棍子的顶端冒出,越来越长,仿佛没有限制,无限生长。
 
  席梦茹惊讶地大张着嘴,而那链条已牢牢缠住她的身体,在缠住她身体后,那链子不在生长,停顿在她和替加之间,突然,只见替加轻轻一拽,席梦茹只觉得自己随着链子飞起,那链子飞速收回,等她回神时,自己已被拉到替加身边。
 
  她挑着眉,暗想这就是这个神秘人的本事?不过就是将自己锁住,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嘲弄的笑在她眉眼间浮现,她嘲笑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你这算什么意思?莫非要从我这里硬抢银子?”
 
  替加听罢,大笑起来,笑地比席梦茹还要鄙夷,还要大声,笑得席梦茹只顾瞪着他发呆,替加忽然右手一挥:“你自己看!”
 
  席梦茹扭头一看,顿时,她双眼发直,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啊——”。只见替加所指的正是她方才所站立的地方,而此刻,那里赫然躺着,她的身体,她席梦茹的身体。
 
  “啊——”席梦茹大声惊叫着,“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替加朝席梦茹扬了扬眉,“看不出吗?勾魂啊,现在的你,就是一个鬼,一个魂,我是鬼差,勾魂就是我的工作。”说罢,将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戳,捆在席梦茹身上的铁链,顿时犹如盘蛇,迅速撤回。
 
  替加抬起右手,就狠狠一掌拍在席梦茹的后背,将还在尖叫的席梦茹一掌拍飞,席梦茹就像一只垂死的苍蝇,被替加拍起,向自己的身体飞去。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席梦茹的身体里立刻产生,就像在迎接自己的灵魂,将席梦茹纳入体内。
 
  稍倾,席梦茹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傻,随即跳起来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而她的后背,却隐隐作痛。
 
  “这回你信了吧,我是鬼差,我要谁活就谁活,我要谁死就谁死!”替加站在原地不温不火地说着,可那神情,却似他才是生命的主宰,就算阎王,他都不放在眼里。
 
  席梦茹呆愣的点着头,只见黄易突然将一包黄色的药包放入她的手中:“如果你想让你弟弟还魂,就将马天行迷晕。”
 
  随即,他朝替加挥挥手,替加诡异一笑,便退入墙面之中,但在席梦茹眼中,他仿佛是溶入墙体,十分地慎人。
 
  她呆滞地站在夜幕之下,丝丝寒风灌入她的勃领,可她的感觉此刻已彻底消失。这一切发生地太突然,太离奇,让她一时无法接受,更不知如何接受。她开始茫然,一个半吊子的道士,也能随心所欲地掌控生死,原来,命,真的是可以买的……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席家,在院子里,她遇到了张玄,张玄见她神色不对,便上前关问:“梦茹,你没事吧……”
 
  “命可以买吗?”席梦茹痴痴地问着。
 
  张玄想了想,正想告诉她,她却已缓步离去,口中还轻喃着:“原来命是可以买的……原来命是可以买的……”
 
  她又受什么刺激了?张玄暗道,心想可能最近她压力比较大,脑子里又胡思乱想了吧。她看着席梦茹的背影,感叹这样一个女人撑起整个席家,身上要背负的,是多么大的压力。可她为何要问命能不能买?
 
  当然能,那些杀手不就靠着交易生命来过活吗?这世上,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张玄怅然地摇着头,原来人命真的可以买卖。
 
  可是,张玄想的,却和席梦茹问的,完全南辕北辙,她若此刻便警觉起来,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在第二天,也就是准备亲事的第三天,张玄他们始终没看见席梦茹的身影,直到傍晚,席梦茹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整个人变得憔悴,就像昨晚一样,神情恍恍惚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3

  她茫然地从席家后门走出,茫然上了山,茫然地看着经过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茫然地望着天空傻笑,最后,她茫然地停在了半山腰的山道上,因为,灵隐寺的主持:智空方丈,正盘腿坐在山道一边的突石上,他的身后,便是倾斜的山林。
 
  “这真是你想做的事吗?”老方丈忽然说道,他闭着眼,仿佛说着梦话。
 
  席梦茹在那一刻,清醒了,是啊,这真是我想做的吗?既然知道生死是如此无偿,何苦还要去执着风弟的生死?我对得起马天行和张玄吗?即使风弟复活,他会开心吗?他会安心吗?他会苟活于世吗?
 
  “回头是岸……”老方丈的脑袋垂着,又是一句呓语。
 
  席梦茹捏了捏衣袖中的迷药,猛然抽出,扔在一边,那包迷药从山间滚落,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席梦茹的心,在那一刻,变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她深深呼吸着似乎变得特别清晰的空气,往山上而去。
 
  迎面急急跑来两个小沙弥,他们皱着眉,嘴里直嘟囔:“方丈怎么就不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呢?”看着被架走的,面带微笑的方丈,席梦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多谢您了,老方丈?”
 
  带着一份轻松和愉快,席梦茹走在黑暗的山道上,此刻,她心中毫无畏惧,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夜路鬼?风弟,姐姐这么做,你也会觉得是正确的,不是吗?
 
  席梦茹遥望着满天的星辰,眼前渐渐浮现席风微笑的脸庞。

  席梦茹站在山边,许久未有的轻松让她豁然,她缓缓转过身,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是一个男人,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席梦茹暗自吃惊,他究竟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略带惊讶地往后退了两步,惊呼道:“是谁?”
 
  男人微笑着,笑容让人无法拒绝,他柔声说道:“是来帮你做出决定的人。”话音刚落,男人缓缓抬起手,带着一股黑气,飘过席梦茹的眼前。
 
  黑暗瞬即将席梦茹吞没,她呆滞地睁着眼睛,而那双眼睛里,却不再有半点神采。
 
  一阵阴冷刺骨的山风吹过,席梦茹打了一个寒战,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哦,姑娘,您掉东西了。”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药包。
 
  席梦茹在看见药包的那一刹那,大惊失色,一把抢过,便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男人的嘴角渐渐上扬……
 
  席梦茹呆滞地将药粉撒入夜宵,这是为爹娘和马天行准备的夜宵,为了达到目的,就算爹娘,也要利用。痴痴的笑在她脸上浮现,今晚,就会让自己的风弟复活。风弟复活,席家就不会垮,席家不会垮,自己就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有钱,就算是男人,也不会缺。
 
  为了风弟!为了席家!为了自己!你们就去死吧!马天行你去死吧!张玄你去死吧!你们通通都去死吧!
 
  墙上的黑影,赫然出现了一个佝偻的,扭曲的身影,那身影仿佛不是席梦茹的,而是一个充满邪念的老妇人的身影。
 
  今夜似乎特别寂静,就连虫子,都惊惧地收起自己的声音。空气是让人窒息地闷热,席老夫妇和马天行坐在院子里,扇着风,今晚,居然连山风都没有。
 
  “今晚好闷热啊……”席老爷已经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了。
 
  席老夫人轻拭汗水:“是啊,风儿,看你也是满头大汗啊。”
 
  “我不要紧。”马天行用衣袖慢慢擦着汗,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他心沉闷地跳着,就像要抢出喉咙般不老实。
 
  阵阵香味从院外传来,席梦茹缓缓走了进来,她将莲子羹放在桌上,笑道:“爹,娘,风弟,吃莲子羹吧,我用井水泡过,降降暑。”
 
  “好……来的正是时候。”席老爷立刻拿了一碗,而席老夫人自然是拿了一碗放在马天行的面前,然后才自己拿了一碗。
 
  马天行端着莲子羹,疑惑地看着席梦茹,不知为何,她今天身上,好像有邪气?
 
  他放下莲子羹,关切地问道:“大姐今天没事吧……”
 
  席梦茹微笑着:“姐姐没事,就是最近忙着你那件事,有点累,不过有小菊他们帮忙,轻松不少。”
 
  原来是小菊,马天行若有所思,看来人妖确实不能长期相处,让席梦茹身上也沾上了妖气。
 
  清甜的莲子羹,带着丝丝凉意滑入了喉,而顷刻之后,众人在席梦茹的狞笑中倒下。
 
  “哈哈哈……”席梦茹在他们倒下后,大声地笑着,放肆地笑着,忽然,她双眼一闭,整个人瘫软下去,一缕黑气,从她的身体里飘出,那薄如蝉翼,细如发丝的黑气,消散在空中。
 
  坐在禅房中闭目安歇的智空方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从院外探出,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嘿嘿一乐,便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正是那黄衣道士黄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6

  “神仙说成果然成!”
 
  他先踢了踢马天行的身体,没反映,太好了,他手中符纸一化,没入地中,仿佛是给某人的讯号。随即,他走到席梦茹的身边,淫笑着:“没想到连你也晕了,让我来尝尝席家大小姐的豆腐,是什么滋味。”
 
  他抬起手,就准备摸向席梦茹的脸蛋,忽然,他顿住了,整个人如同石化般,不再动弹,就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影,确切地说,是一个魂魄。
 
  “你想干什么?”那声音冷若冰山,带着强烈的杀气。
 
  黄易皮笑肉不笑地恢复了站姿,慢慢转身,就在他转身看见那魂魄的时候,他惊地目瞪口呆。
 
  与其说面前这个是魂魄,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实体。面前的魂魄毫无缥缈无力的感觉,反而相当沉稳结实,即不透明,也不无神,他稳稳站在地面,浑身散发着淡淡黑光,那黑紫的光,在惨白的月光下,就像黑夜里的魔鬼,威严而让人畏惧。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马天行再次冷冷问道,他不喜欢问第二遍。
 
  黄易变得手足无措,原来这马天行真是个法师,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厉害的法师,他结巴着:“我……我……我来收你!”突然,他从怀中拔出那面旗子,晃着。
 
  马天行半眯着眼,冷冷地看着那黄衣道士在自己面前挥着旗子,他摆出各种造型,嘴里喊着:“嘿嘿哈哈!”可是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是你把我们都迷昏的?”马天行在那个道士挥舞地正起劲的时候,问着。
 
  黄易的手停顿在半空,他的心一直沉到脚底,他暗想:完了,被那神仙骗了,这到底什么破旗,他尴尬地收起旗子,双手胡乱擦着因为挥旗而出的满头大汗,说道:“是你的好姐姐,席大小姐。”
 
  “什么?”马天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救她弟弟席风呗,用你的身体,让席风还魂,让你做替死鬼,笨蛋!”黄易大声说着,甩着手,一副吊儿郎当。
 
  “不可能!你撒谎!”马天行大声喝着,上前就要揪黄易的衣领,忽然,他面前的地面形成一个黑色漩涡,漩涡里隐隐泛着红光。
 
  黄易暗喜,自己的帮手终于来了。
 
  漩涡越来越大,地面开始扭曲,从漩涡里,缓缓浮现两个人影,当他们站在地面时,马天行惊呆了,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席风。
 
  席风由鬼差带着,双手还锁着锁链,他似乎刚从昏迷中苏醒,皱着双眉,甩了甩脑袋,然后扬起脸,对一边的鬼差道:“你硬拖我上来干什么?”
 
  “好事!兄弟!”鬼差望向黄易,也看到了一边的马天行,面露怒意:“你居然还没解决?”
 
  黄易嬉皮笑脸着:“他不是法师吗?不好惹。”
 
  “法师?”鬼差替加嗤之以鼻,“我是鬼差,我来收拾他,你过来看着他。”他指了指身边的席风。
 
  黄易乐呵呵地从替加手中接过锁链,牵着席风,席风疑惑地看着马天行,这人怎么长得跟自己一样?
 
  鬼差替加将自己的趋魂棍往身边一杵,一手叉腰,嘲笑道:“你给我自觉点,否则别怪我打地你魂飞魄散!”
 
  马天行轻蔑地笑了:“怎么现在鬼差干起了这样的勾当?”
 
  “要你多管闲事,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就抡着棍挥来。

  趋魂棍,打魂趋鬼,被打到的灵体,魂魄受到伤害,将变得不稳。就在棍子即将碰到马天行的时候,马天行脚下只是轻轻一移,棍子当即落空,鬼差替加也顺势冲了出去。
 
  他转过身,脸色有点发黑,仅管他本就不白:“嘿,有点本事,看来要拿出我的真本事了。”说着,他就要冲上来,可当他抬脚的时候,他惊地无法动弹,只见马天行双掌合十,黑紫色的灵光陡然爆发,当他双掌缓缓拉开的时候,一把赤红的神箭,赫然出现在他双掌之间。
 
  “哎哟妈呀!”鬼差替加当即吓得当场就跑回黄易身边,而黄易和席风,更是惊地双眼发直。
 
  “啪!”鬼差替加狠狠扇了黄易一个耳光,“你有病啊,居然勾神仙的魂!”说着,就要从他手中,带走席风。
 
  黄易大张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马天行到底是人是神?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喊他的名字……”忽然,他耳边传来一个轻微的声音,犹如风吹进他的耳朵,他愣了一下,轻声回问道:“什么?”
 
  “拿出旗子,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变得清晰。
 
  黄易恍然大悟,立刻手忙脚乱地掏出旗子,在马天行面前晃着,马天行将诛邪剑收回,双手环抱在胸前,摇头轻笑,他又要耍猴戏了吗?
 
  “马……天行!”黄易颤悠悠喊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6

  马天行扬起了脸,笑道:“什么?”
 
  可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那旗子登时从黄易的手中飞出,直冲上天空,旗子直立在天空,旗面形成一个黑色的,巨大的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旗子里出现,马天行怔愣之间,便被那黑色的漩涡吸入旗子,旗子立刻跌落地面,一切恢复自然。
 
  众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匪夷所思,马天行就这么被收了?就这么简单?只被一面旗?
 
  “摄……魂……旗……”鬼差替加木呐地轻喃着,他突然揪住黄易的勃领,“说,这摄魂旗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我……那个……神仙……”黄易已经被刚才的情景惊地语无伦次。他甚至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摄魂旗是鬼界神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替加再次闪了黄易两个耳光,让他清醒过来。
 
  黄易大张着嘴,任由被替加打出的口水滴落,随即他咽了咽口水,终于回过神:“是神仙,就是那神仙,我跟你说了是神仙!”
 
  “这事不简单,决不简单!”替加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双手哆嗦地捡起摄魂旗,“要出事,要出大事了!快,快把这里的事解决,免得节外生枝!”说着,他慌乱地卸下席风的锁链,推着他朝马天行的身体前进。
 
  席风猛然惊醒,大声怒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对那个人,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做你的凡人吧!”说着,替加一掌打在席风身上,席风跌入马天行的身体,融为一体。
 
  替加转身瞪着黄易:“你也快走,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最近我们别再联系了。”说着,扬起一股黑烟,替加随风消散。
 
  黄易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起来,难道真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既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如拿了仙丹,赶紧跑路!想罢,提起衣摆,一溜烟跑下了山。
 
  黑夜依然吐着自己的气息,那阴冷的,没有生气的呼吸沿着地面,吹进了山,吹进了院子,扬起了席梦茹的发丝。她缓缓睁开眼睛,恍若从梦中惊醒,她坐了起来,不解地看着院子,自己怎么在这里?
 
  在夜风中,她打了一个寒战,缓缓站了起来,脚后跟撞到某样软软的物体,她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爹娘!她慌了神,摇着席老夫妇:“爹!娘!你们怎么了,别吓茹儿!”
 
  她摇着,哭着,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姐……”一声有气无力地呼唤飘入席梦茹的耳朵,她浑身变得僵硬,忘记了哭泣,只见地面上,一个身影,正趔趄地向她靠近。
 
  “姐……”又是一声相同的呼唤,席梦茹倒抽一口气,猛然回身,泪水,在那一刻决堤而下……
 
  “玄……玄……”黑暗中,伸出一双闪烁着温柔的光的手,他向张玄伸来,急于抓住什么,却依旧什么都没抓住,“玄……玄……”那一声声呼唤无力而又痛苦,挣扎着从黑暗中逃脱,却依旧被黑暗吞噬,“玄……要过地幸福……”苍白的手,最后,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天行!”张玄猛然从梦中惊醒,额边的冷汗,从她的脸庞滑落,她大喘着气,胸口犹如压着万斤巨石,沉重而压抑,心跳如擂鼓,痛地无法呼吸。
 
  她紧紧揪着衣领,不祥的预感让她寒毛直竖,耳边闪现一个声音:“天行出事了!”挂在脖子里的镜居然散发着淡淡的黑光,一阵接着一阵,闪烁着,闪烁着,就像是一个危险的讯号,提醒着张玄。
 
  难道天行真的出事了?她随意套了件外套便下了床,急急来到院中,天空已渐渐发白,晨光将东方渲染地一片金黄,明明是这般美景,可在张玄的眼中,却变得阴冷,灰暗,就连那片金黄也暗淡无光。
 
  “天行……”张玄担忧地望着灵隐方向,轻咬下唇,“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正准备进屋换衣,却听见院外急急的脚步声。
 
  一个焦急身影晃过她的院门,却是席梦茹,席梦茹显然没有想到张玄会起那么早,更没想到她看见了自己。望着张玄满是担忧的脸,席梦茹停下了脚步,该怎么说?自己该怎么跟张玄交代?
 
  还没开口,泪水便已婆娑而下,将院中的张玄吓得脸色骤变。
 
  她急急跑到席梦茹的身前,紧紧捉着她的双臂:“天行!天行是不是出事了!”
 
  揪心的痛,无奈地懊悔,这不是她想要的,真的,她已经放弃了,可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颤抖着咬着下唇:“是的,我没照顾好他,他发烧了,烧地很厉害,我是回来请大夫的……” 不想发生也已经发生,在不知如何告诉张玄前,不如先安稳她的情绪,一切,等席风醒过来再说吧……
 
  “发烧?”张玄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发烧。”
 
  “不,是我没照顾好!”席梦茹哽咽着,“是我没照顾好啊……”席梦茹大声哭着,是在忏悔,也是内疚,她现在真的好无助,不知所措。
 
  那痛苦的神情让张玄心软,安抚着席梦茹:“没事,会好的,那就麻烦你请大夫了。”
 
  “张姑娘!我对不起你啊……”张玄的安慰让席梦茹更加痛心,她哭得喘不过气,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软弱,她,不过是个女人,“真的……对不起……”她好累,好痛苦,席梦茹在张玄的怀中缓缓滑落……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2-29 18:27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更没有出口,马天行虚弱地躺在地上,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地面。
 
  他只要呆在这里一刻,就会虚弱一分,仿佛这黑暗正在不断吞噬他的力量,他的生命。
 
  眼前渐渐出现张玄的身影,他向前伸出无力的右手,张玄含笑看着他,她是他唯一活着的希望,是的,他不能死,决不能死在这里,他要保护张玄,他要给她幸福,他还没有跟她拜堂……
 
  “你不能死!逸辰!为了玄月,你必须活下去!”朦胧中,走来一个白色身影,他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和熟悉的容颜。
 
  马天行无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你……是我的前世?”
 
  “不,是封印在你体内的力量!”男子缓缓蹲下身体,“我是你的本尊。”
 
  “你……”
 
  “在我们离开盘古之地的时候,力量被封印在灵魂之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你现在需要我吗?”
 
  “我想……我需要……”
 
  力量的封存,只为需要时的爆发,一旦爆发,将脱胎换骨!
 
  前方渐渐出现一点亮光,那亮光越来越强,越来越亮,忽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如他被吸入旗面时,被吸入那个光点。
 
  生平的事迹,前世的回忆,那盘古的圣地,那永恒的誓言,在脑中一一滑过,盘古圣地的白衣,在空中飘舞,坠落地面,那黑色的长发,将他的脸庞,深深埋入。
 
  “鬼王!就是他偷走摄魂旗,请鬼王发落!”
 
  阎王殿上,青金椅上,斜靠着一个男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刚毅而柔和的线条,略尖的下巴,邪魅的双眼下,是挺直的鼻梁,两片如同略施胭脂的薄唇微微含笑,一头绿色的长发随意地用缎带束起,他右手支在脸庞,慵懒地看着地面上虚弱的马天行:“真是他?替加,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是……”替加的额上已经开始冒起冷汗,“小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他,但他的确有鬼王陛下您的摄魂旗,所以,小人认为他必定是那小偷,即使不是,也与小偷有莫大关联。”
 
  “恩……”鬼王轻轻点头,微微抬手,替加手中的摄魂旗便已飞回他的手中,“有些事,自有他的定律,我不管,是未到时候,我希望下面的人,都能像你这般忠心,那我也省心省力,是吗?鬼差替加?”鬼王声音柔和,而眼神却变得凛冽,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替加立刻吓得腿软跪了下来:“小的明白,小的今后一定更加忠心,小的这就下去!”说罢,往后爬了出去。
 
  大殿上,只剩下鬼王的侍卫和躺在地上的马天行。
 
  “王,这人怎么处置?”虎背熊腰的牛丑问道。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鬼王冷冷地说着,在青金椅上坐直身体,“不过,他应该就是那关键的人,想办法把他弄醒。”
 
  “是!”牛丑立刻走到马天行的身边,将他翻了个身,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也是个美人,他憨憨地笑了,随后单掌盖在马天行的天灵盖,先帮他稳定魂魄。暗道这人的确厉害,在摄魂旗里这么久居然没有魂飞魄散,否则还要想办法找出他的魂魄。
 
  “你笑什么?”鬼王看见牛丑看着地上的人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王,他是个美人。”牛丑憨直地说道,一手还扶起马天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轻轻撩开遮住他面容的长发,几缕稍长的刘海散落在他的眉间,一张白净而秀气的脸,从黑发中隐现,只是这张脸,没有什么神采。
 
  鬼王略微挑了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底却在暗喜:没我英俊。可那憔悴的脸,却又让他产生一丝怜惜,他变得不爽,不爽牛丑又在动他的色心,随即冷声道:“带他去后面休息。”
 
  “是!”牛丑咧嘴笑着,轻松抱起美人,优哉游哉。
 
  “老牛!”鬼王忽然大声高喝。
 
  “在!”
 
  “别露出那副色样,我讨厌看见你流口水。”
 
  “是!”牛丑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看着美人苍白的脸,顿生怜惜。
 
  鬼王看地越来越郁闷,这老牛实在恶习难改,看见美人就流口水。他朝另一边招手,只见一名白发瘦削男子走到他的身边:“老马,还是你去吧,我看着老牛那副样子就恶心。”
 
  “是!”马午从牛丑怀中接过马天行,就是一阵叹气,在看见牛丑失望的神情后,马午却扬起一丝坏笑。
 
  而就在这时,我们这位美人醒了,他可是一个不好惹的美人。他猛然睁开眼睛,带着寒冷的杀气立刻从他眼中射出,薄唇开启,就是一句冷语:“放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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