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3-1 16:52
绝不吻合
又是一个周六,杨开请我当模特作画。最近这一段杨开没什么异常举动,安静多了。大多时间在屋里作画,也很少出去喝酒,每晚我们回来他都在屋,又恢复到我们刚来时候的样子。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吧,间歇性的,烦恼一过,就又复归正常了。这个在女性身上体现最明显,其特征是发泄,找人倾诉,爱吵爱闹,歇斯底里;没想男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能沉得住,喜欢沉默和孤独,大多把痛苦和泪水往心里咽,唯一的途径就是喝喝闷酒了。
去大厅当模特之前,我又想起藏在化妆桌里的那枚印章,我想找出来看看,好去大厅里对照一下这些画上的印章,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当我用钥匙打开化妆桌抽屉,伸手往里取那枚印章,一摸,没有。把抽屉再打开,还是没看到,我有点慌了,翻了个遍,就是没找着那枚印章。怎么回事,难道是长翅膀飞了?我急坏了,紧张起来。难道是我放错地方了,没错,朱青原都看到我放在里面。那么,是被别人偷了?不可能啊,抽屉锁着呢,钥匙在我手里,而且没有破坏的迹象。几种可能都不成立,那么印章在哪呢?再仔细翻一遍,还是没有,真长了翅膀不成?
朱青原不在,吃早餐去了,我马上就要到时间做义工了。怎么办,印章丢了,还是落在屋里其他地方?我马上给朱青原电话。
“大猪,不……不好了!我问你一件事……”我有点紧张。
“紫儿,别慌,我是你肚里的蛔虫,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惊慌。”我都急死了,朱猪还在慢条斯里开玩笑,便问,“你知道什么。”
“首先我向你道歉,我没经过你允许私自动你物品。”
“快说,道什么歉,别绕弯子了。”
“你在找印章,是不是?你不需要说出来,只回答是与否。”
“是,你这条大蛔虫!”
“是这样,今天早上你化装时上洗手间去了,我就顺手拿起这枚印章看了下,本想马上放回去,不想你就转身就出来了。所以我就握在手里,不好意思放回去,因此要给你道歉!我把它塞到我枕头下了就去吃早餐,你现在找下在不?”
我迅速找起来,一翻枕头,那块石头印章果然在下面躺着。“好你个大猪,敢动我东西,害我心急的,怎么处罚?”
“我不是道歉了么?要打要罚随你啦,老婆,我看到有人卖新鲜蜂蜜的,我给你买回两瓶吃了养颜,让你永远美丽!”
这家伙,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老婆了,竟这样伶牙俐齿起来,还想用糖衣炮弹偷袭我。“好了,石头找到了,回头再跟你算帐。……那个蜂蜜好你就多买两瓶,最近跑步你也要加强营养。”
挂完电话,看手机话筒边一片红的,原来是擦着我嘴上的口红了。于是灵机一动,往印章上涂了些口红,再在一张白纸上重重地盖上,揭开,非常漂亮的红印,很有艺术性,的确好看。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字,这个口红印字也算得上一件稀罕品,我得保留了。
藏好印章和这张纸,我就下楼了,杨开正等着我。我今天已经穿上图腾黑裙了,在杨开眼前一晃,他看了一会,停住了:“紫儿,今天心情不错,朱青原给你买新有衣服了吧。”
“才不是呢,我发工资了,装扮一下自己,悦己悦人,所以很开心。”
“是啊,我从你眼神里读出了快乐,单纯的优雅。”然后直夸我今天有气质,好久没有看过这种黑色的动感了,“这种黑色给了我创作的灵感与流动,庄重而神秘,使我联系起来了很多事情……”我不懂得欣赏这么多黑色的内涵,我只要性感漂亮,别人说有气质,心里就美滋滋的。杨开是感慨了一番,找来一束百合让我抱上,就开始画画了。我看是假的,从花瓶里取出来,这道具也成了艺术。
画完画,我看了一眼画,这次是水墨国画,形状是取的我的坐姿,通体的黑。我看是粗线条,画法并不是太成熟,脸只是神似我。还写有字:“穿越黑色,你的秀发穿过我的手,你的眼神透过我的背。”最主要的还是那双眼睛,我看到的并不是我今天高兴的神采,还是以前忧郁迷离的眼神,稍微向下看,配合着这种黑衣,还有飘散的黑发,好像画中的人有着深深的渴望与企求,在召唤着什么,又在掩饰着什么。
“你看完有何评价?”杨开问我,“我不太擅长这种国画,技法并不成熟,也只是一个尝试。”
“哦,我不太懂得欣赏。也不太懂这几句话的含义。我只觉得有一种黑色的美,力图表现一种欲望,但是什么欲望我看不出来。”
“你的理解基本还是到位的,欣赏水平提高了啊!”
“谢谢杨老师夸奖,近朱者赤,都是您带的。您可以给我讲讲这大厅里的画吗?”
杨开见我感兴趣,也就停下手中的活,带着我讲起《蒙娜丽莎》和《向日葵》这两幅画的意义来。我也就顺带问了一些画、题字与图章的知识来。他边讲我边看画上的印章,大部分《蒙娜丽莎》画上的印章与我们捡的篆印一致,尤其是大幅面的。小的画印章不同,主要是小印章,也是篆字。
“您除了这大厅里的画,还有其他的画吗?”看完一圈,快到那蚕室我问道。
“还有,只是不太方便你看,因为是一些没完成的画,我怕你胆小。”
“哦,没事的,有您在身边不怕。你给我画的第一幅画完成了吗?”
“没有。就在里面,”他指了指蚕室门,“我就当它是一次练习,还没有完成眼睛部分。里面的画都没有完成眼睛部分,你敢看吗?”
“我瞧一眼吧。”
杨开揭开画,“咚”地打开了蚕室的门,他先进去了。我也小心地跟了进去,后面的画一松手“哗”地垂下来。我张着嘴,举着手,表现得有点惊讶。我只环视了一圈,就近看了我身边的两幅无眼画。仔细一看印章,我发现与外面画上的印章有明显的不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3-1 16:53
天罗地网
印章的差别在于,这里的无眼画上的“杨开”印章小一些,而且是隶书字体,比较粗,很清晰。我再看了旁边两画,也是如此。就不到那女人画像身边去了,我说有点不习惯然后就出来。
回头我把印章的相同与不同告诉了朱青原,问他如何解释。他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说艺术家一般不止一枚印章,可能有很多枚,不同的画他们会用不同的印章,咱们不太懂艺术,所以不好虚妄猜测。他还悄声跟我说:“通常,只有完整的书画作品才题名盖章,没有完成是不会落印的。那么这些无眼画题了名盖了章,说明已经完成了,不再加工了。这些我只是听来的常识啊!”我也不懂,只有把它搁下了。
有一天,朱青原回来乐呵呵的,要给我看一个暴笑的雅虎广告——贵族,你贵族了么?我不明白他意思,既然是笑话就一乐开怀呗,打开笔记本,看到范伟的幽默很受用,都快笑喷了,原来是这么一个“跪族”!我连续看了两遍,范伟与贵族美女在马场的一段最搞笑:
美女:Don't touch……别碰!
范伟:唉,你这个银太可笑了,咋的?你能骑,我都不能摸啊?
美女:人跟人有异,马与马不同……丹尼尔可是英国纯血马,northern dancer的亲外孙,血统纯正。
秘书:北方舞蹈家,这马老名贵啊!
范伟:噢,还挺飞沫丝的哈?好,开个价,我买了。
美女:那得看你祖上有多贵了?
范伟:你是何许人也?
美女:祖上汝南周氏,和这马一样血统纯正。
范伟:做啥生意的?
美女:什么都不做,贵族!Baby,Let’s go!
…………
雅虎最后的搜索结果显示秦总的祖先是“跪族”秦桧,打出的广告词是“生活因找到而快乐——Yahoo!” 这个广告让想到了网络的神通广大,给了我很好的启发。我也想到上班后要在网上搜搜杨开,如果他很有名的话,应当可以找到他与夫人相关的信息。
我用自己习惯的搜索引擎搜了一下,换了几个关键词。终于搜到画家杨开与夫人陈丹彦出席一个艺术家的追悼会,是1998年的11月的;再看到一条是画家杨开是著名画家,欧洲中世纪复兴绘画派的代表,其画作《蒙娜丽莎》仿画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外国收藏家还专门收藏他的画作,不过杨开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尤其是一次摔折腿后便隐居了。此外就是一些介绍杨开画作的情况,没有更有价值的消息了。
我想起《向日葵》画上“陈——”的签名了,原来用的是艺术字草书 “陈丹彦”,后面两字就是两笔打卷,怪不得我们不认识了。单独搜索了一下陈丹彦只有她的画作《向日葵》相关情况介绍,找不到与杨开有关的事。现在可以确认杨开与陈丹彦是夫妻了。但奇怪的是杨开摔折过腿,但我们现在看到的杨开很健康,还能开车,看不出腿有做过手术的迹象。不过他深居简出是真的,除了乞丐从没别的朋友来访,也从没见他接听朋友电话,只有上次碰到“白鬼”时他说和参加一个朋友活动,有朋友也很少吧。那么,现在杨开的夫人哪去了呢,是不是他们真的离了?不得而知。
一天下班后,我等到了朱青原一起吃饭。饭后,我们手挽着手一起散步回公馆。刚才在饭馆我们不方便谈网上查询杨开的事,现在两人一起散步,是佳谈论这个话题的最佳时机。我把网上查询的结果都告诉了朱青原,问他有什么见解。
“没什么见解,我觉得一个女人最不幸的就是婚姻,男人也是如此,但男人更可悲的是失去了事业的着力点,没有支撑,便没有生活的动力。我觉得他目前十有八九是婚姻出了问题,所以他偶尔会在感情上有烦恼,就像上次醉酒一样。但至少他还有艺术这个事业,并且很喜爱,所以生活并不迷茫。”
“我不是要你说这些,我想问你他夫人有可能去哪了?”
“这个我的确难以猜测到,这个城市很大,哪都可以容得下,而且艺术家一般耐得住寂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出国了。”
“我心中有个问题,一直觉得奇怪,我猜测他夫人是不是无眼或者盲人啊?为什么里面的画没画上眼睛就盖章完结了呢。”
“嗯,你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你说过里面有几幅无眼画,包括一个女人的,我想他夫人是盲人的机率比较大,而且可能是出过事故后盲的。因为她是画家画过葵花,盲人是不可能作出这些有颜色的画的,如果是盲人的话,一定是画完这些葵花后盲的。”
“你提醒得好,我想起来了,你说有不有可能他夫人出了什么事故,然后眼瞎或去逝了,所以他要画这些无眼画来纪念他夫人。”
“对,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你记得刚来时他就说了,就画你的脸像,而且第一次没画眼睛,第二次只画眼睛,说明都跟眼睛有关系,那么他想把对夫人眼睛的渴求表达到画中,这样就可以解释得通。”
“我还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的脑子一下子活跃起来,想到什么我都会及时抓住,“大猪,我想问你一个扯远的问题,如果两个人没有了爱,却依然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我很难回答啊,好像琼瑶小说里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多吧,我觉得古代人受到礼教和家庭的制约,没有爱情的婚姻也被迫在一起,甚至是嫁过去没有丈夫守活寡。今天虽然这些制约少了,但仍然有障碍,比如权利、地位、面子把两个不爱的人拴在一起,形同陌路人,没有感情,也没有交流关怀,这样的结合也是不幸的……”
“但是,如果太爱一个人而伤害了对方呢?”
“这种情况我没遇到过,我也不好回答。我想有一个原则需要清楚:相互尊重是前提,如果不尊重对方再怎么爱对方都是一种错;相互理解是基础,这是两人在长期生活中达到默契;相互支持是动力,给予对方帮助和鼓励,相濡以沫,这是爱的最好体现。”
“如果由最爱到不爱,又怎么处理呢?”我不知怎么脑子里蹦出这么多问题来。朱青原还以为我在考验他呢,吱唔着一下回答不出来。
我们谈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正当朱青原抓耳挠腮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重重地拍在了朱青原肩上。朱青原正在想问题,不禁怔得呆了两秒钟。我赶紧转头看去,一个比朱青原矮的黑影正站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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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3
偷窥
当我们反应过来时,那个黑影说起话来:“刚回来啊?”
原来是杨开,一听就知道了。一时我们尴尬起来,因为我们刚才在谈论的就是杨开和他夫人。他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后的?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吗?我们一时语塞,朱青原吱唔了一声:“我,我们散会步。”想来他的表情也极不自然,甚好是在黑暗中,看不清。夏夜的天气闷热一些,周围还有一点暗光,头顶的天空中盘旋着不少蝙蝠在吃虫子,时常还发出“啾啾”的叫声。我急忙补问了一句:“杨老师,你怎么也在这啊?”
“哦,今晚我父亲洗了个凉水澡,着凉感冒了,我去买了点药回来,一瞧就是你们俩,所以打个招呼。”
“啊,老爷子严重吗?”我真替老爷子着急了。
“没事,他挺好强的,有点轻微感冒,先吃点药防着点。”
“那我们赶紧跟您回去一块看看吧。”朱青原也很关心老爷子。
“谢谢,不麻烦了,你们散步吧,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我去就行了。”
已经离公馆不远了,我们也没啥可逛的了,又不能虚情假义,也就跟杨开一起回到了公馆,看老爷子还只是在打喷嚏,也就放心一些。
刚才杨开拍朱青原肩膀这一下,既让我们受到了惊吓,又让我们很为难。我们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看样子好像没听到,他也只是勿勿从药店赶回来。奇怪的是,杨开每次走路都非常轻盈,如果是没有意识到是很难听出来他就在后边走。回到屋里,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点,和朱青原一致同意以后说话千万要保住口风,千万别吃嘴巴的亏。
晚上太困了,没来得及洗澡,第二天早上洗也一样,也就偷回懒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天已经大亮了,又是一个大晴天。还早,大猪还没醒呢,我蹑手蹑脚进了卫生间,插好;有光线我也没开灯,放好衣服和洗护用品,把身上内衣脱去,在外面白光衬托下我的肌肤很是白皙,身材很有形,感觉有些轻飘飘起来。正要举手去拿热水器,我看到北边的高墙毛玻璃上有一个黑影,细一看,是一只黑手,正扒在玻璃的右下角上。
不好,有人在偷窥,我赶紧把双手捂在胸前,背转身尖叫起来。热水器龙头也扔了,狠狠地砸在磁砖墙上,“当当”作响。我的尖叫和砸响声惊动了睡着的朱青原,他爬起来冲到卫生间,门插住了他拉不开,“开门呀!”他不知道我出什么事了,“哐哐”地在推拉卫生间的门。
当我意识过来,迅速地打开门冲进了卧室,爬到床上用毯子裹紧了,吓得我还是哆嗦不停。朱青原也随后进了卫生间,查看了没东西,那只水龙头还垂在那晃悠晃悠的。
“宝贝,别怕!没事了,你镇定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我惊魂未定,还在喘气,从毯子时露出一个头来。“丫的……外面窗户上有人想偷窥我。”
朱青原又进去了,查看了一遍,尤其看了北面的窗户,关的严严的,贴着玻璃纸,并没有什么可疑迹象。他进来跟我说了这些,纳闷地问:“没有什么可疑的,你刚才看到什么啦?”
“我看到一只黑手,就扒在玻璃窗上。”我总算平静下来。
“这只黑手是什么形状,你还看到什么吗?”
“没有,就一只黑手,巴掌很大,但我没看清它的几个指头。”
“嗨,我明白了,一定是蝙蝠,看把你吓成这样。它们白天就挂在屋檐下,人的手不是黑的,只有蝙蝠是黑的,况且在二层的高墙上人也难以爬上来。”
我没话可说了,肯定是蝙蝠无疑了,我昨晚还看到它们在天空吃虫子,又是虚惊一场。可刚才一惊哪顾得上想那么多啊,以为有什么不轨的人呢,看来又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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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4
井中妖花
七月流火,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平城也笼罩在一片酷暑中。
今年的雨水还不错,有时稍微长一些,但下起来都比较大。所以植物们长势良好,最直接的就是我们公馆里菜园的菜都生机蓬勃,蔬菜都吃不完。老爷子经常要我们随便摘菜下厨,有时也叫我们一起吃饭。当然,我们没时间也没炊具,还主要在外面吃得多,帮了老爷子领一下情他也高兴。
又一个大热天,我和朱青原又帮老爷子浇菜。这片菜地也成了我们一个主要任务,也是生活的一项乐趣。我从无知到有知,对这些蔬菜的培植和浇灌熟悉起来,朱青原也教了我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偶尔劳动一下活动活动筋骨,是一种很好的体验生活方式,但我们只是小小的劳动,想想农民一年四季都在地里,那才真叫累呢。
最喜的是枯井旁的向日葵——这片长得婷婷玉立的“女人花”,已经叶繁花茂了。它们在我和朱青原的浇灌中也长势良好起来,都有一个人高了,每株都开了一个大花盘,金灿灿的,有大有小。还是朱青原有先见之明,拔了好多棵,只留下稀稀落落的五六棵,远看去却是一大片,很是茂盛。看着这些花盘,我们有说不出的喜悦,这可是我俩的劳动果实啊,在我们的浇灌下才长大成“株”,要不是我们当初“爱怜”,可能就长成尾巴草了。
在我们给葵花浇水时,我眼尖,看到了枯井盖上怎么有个黄尖,有一个手指那么长。我感到好奇,走到井盖上一看,这不像旁边那几棵向日葵没开花时的一样吗,也是一个黄尖,顶上有个苞,是即将开花盘的那种。井盖中间缝隙约有一厘米,那个黄尖被挤扁了,井盖下面也连着一根绿绿的茎干。
“这井里也有一个从下面冒出来的黄尖,是不是下面也有一棵向日葵啊?”我明知故问大猪,他比我有经验多了。
“应该是。可能是原先这里就种了一片向日葵,有葵花籽掉井里了,又下了几次雨,我们也不小心泼过一次水到里面,所以里面就长出向日葵了,有可能还不止一个。由于里面阳光不足,它就长得慢了。”
“你说这葵花在下面长了多高啊,也就是说这井有多深啊?”
“这好办啊,我们找一根细杆,往下面一插,就量出来了。或者,用一根绳子吊个石子下去,也能测出来。”
说干就干,找不到长杆,有的也太粗了,所以还是找根绳子拴了一个石子垂下去,一测,有两米多深呢。这口枯井是一口老井,那它是干吗用的啊?我心里一想,马上就问朱青原这个问题。
“你傻啊,挖井就是为了打水的呗。这口老井肯定与这个公馆的历史一样长了,当年建的时候周围没有水源,所以只能就地挖井取水了。后来有自来水了,这口井可能就废了,然后填了土进去也就加高了,成了现在的样子。你看这水泥盖,也是后来给铸的,盖住它以防出事。”
“哦,我明白了,咱们是不是把这井盖缝隙挪宽一些,好让这井下的向日葵长好一点,也不至于挤成一根干扁豆一样!”
朱青原赞成,我们马上动手,两人一用劲,没想这井盖这么厚还比较好移,由于用力过大一些,移出十来个厘米宽,真是出乎我们意料。也就在这同时一瞬,井盖底下“砰”一声轻响,弹出一根东西,正好打在我手背上,冰凉凉的。我以为是蛇或蜥蜴什么的藏在井盖下,要是咬到我的手就死定了……
我被这冰凉凉的东西一沾手,心理起了鸡皮疙瘩,慌得坐在了地上。
“是不是滑到手了,怎么突然坐地上?”朱青原忙转过来,以为我掰井盖擦伤手了。
奇怪,我一坐地下手上就没东西了,刚才那冰凉的东西离开了我的手,难道是咬完跑了,但不痛啊,赶忙检查自己的手,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痕迹。
“快起来吧?手没伤着啊!”朱青原见我看手,也翻转着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奇怪,不是蛇,那是什么呢?一看那井盖中央的大缝隙,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一棵更长的向日葵,没有钻出来在井盖下弯曲了一大截,刚才把井盖移开它就弹在了我手背上,还真像蛇呢。
我也不好意思向朱青原解释,要不他又说我胆小了。只好说刚才手没抓稳,滑了一下。我们想知道为什么这井盖这么好移,凑到井盖中央往下一瞧,感觉下面一股湿气直往上冒,阴气逼人。细一看周围,原来是井圈是细砖垒成的,踩的人多了,非常光滑,难怪会移出这么宽。此时,两棵向日葵立在井中,后弹起来的更高一些,下面是粗粗的茎干,叶子比较小,发黄,正是缺少阳光了。
看过一些电影,也听过有关的鬼故事,都说枯井里会埋死人。没想到我们这公馆的枯井却钻出这么两棵高长的向日葵,还以为有孤魂野鬼呢,看来都是人编的。于是我和朱青原谈论起来:
“大猪,别人都说枯井都有冤魂,你相信这回事吗?”
“我不信,那都是一帮小说家编出来瞎唬胆小鬼的。你看咱们这枯井,能有冤魂吗?”
“我想也是没有,要是有的话,咱们住了这么久,早把咱们魂儿给勾走了,嘿嘿……”
“要是真有,我也会做一位护花使者,全力给我的小猪护驾,瞑目美人裙下,做鬼也风流啊!”他一脸的坏笑。
“就你嘴贫,我才不要你护呢!”
想想杨开的妻子也是画家,原先酷爱向日葵,这井中的向日葵一定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即便葵花籽深埋枯井,也要与旁边这五六棵向日葵一样,追逐太阳,向往日光——我们就来充当阳光使者吧。
使个眼色,我们两人这回没用多大力,把井盖合拢一些,留了二三个厘米,向日葵也不用在压迫中生长了。我们期待井中这两棵向日葵也能长出花盘来,毕竟它现在能见天日,吸收日月精华了。等我们干完这些活,拍拍手上的尘土去看老爷子怎么样了,水早就应当浇没了,这老爷子却没吭声。等我们转过墙角一看,天哪,老爷子坐在一旁的地上,戴着草帽,一手撑着地面,快要倒下去的样子。
哑巴老爷子这是怎么啦?我们两人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一看明白了,原来天太热,老爷子中暑了,刚才坐在地上快晕过去了。幸好我们及时赶到,把老爷子扶起搀着他走起来。可能杨开听到我们这边的响动,又看到我们扶着老爷子,也赶紧出门来扶。他看了看井盖那边,凝视迟钝了一会,当看到盖上冒出了两个尖,而且挪宽了点,先是有些吃惊,既而咬了咬牙,低下头去扶人,没说什么。我见也没批评我们什么,让这两棵向日葵见阳光,这是好事呀,不知底细,我们就没产生更多的联想。
老爷子闲不住,中暑之后休息了一中午,下午又在侍弄那片菜地,看来这也是他的生命和乐趣所在啊。我们是耐不住晒,躲到空调房里享受去了,听得外面的蝉声此起彼伏,酷暑正是时候了。
晚上,我想去做个新发型,朱青原陪着我一块去。
我想考考朱青原:“大猪,跟你这么久,你觉得我这次做什么发型最好?”
“这个嘛,我最有发言权,你是长发,我觉得你这次的发型要有点诗意,用李白的诗‘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形容最好,所以,你只需要染个白发,哈哈……”
“染你个猪头啊,这不成了白毛女了吗?——是个鬼哟!”我追着他要打。
“嘿嘿,我开玩笑的嘛。听好了,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建议你一定会采纳:把头发染着半紫色——这才是咱家紫儿的标志嘛,发稍多打几个葡萄卷儿,显得既青春又有活力,还很有气质!”
“嘿嘿,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正合我意。葡萄卷儿是你的创意,我采纳。啥时候变得也这么富有审美力啊?”
“没事偷学呗,还不是你带回来的几本杂志的功劳。哈哈……”
我做发,朱青原做在一边看杂志,好像是一本故事集。我看他边看边沉思,偶尔瞧瞧外边,却不看我。也许时间久了些,朱青原等了好长一会,我也快做完了。有一位理发师没顾客了,他也顺便刮了个脸。突然,只听得“哎哟”尖叫一声,朱青原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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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4
合二为一
不知是朱青原走神,还是理发师走神,竟然把朱青原的脸刮了一道小口子,一溜鲜血渗在了他脸上。我赶紧过去给他擦干净了,理发师也连声道歉。
“没事没事,是我开小差了。你接着把剩下两下刮完吧。”等止了血,朱青显得很自然,却把我紧张坏了。
刚一出美发店的门,我就问朱青原今天怎么走神了,这么不小心。
他把我拉到一旁,看了周围没人,神情严肃地说:“我刚才看到一个故事,受到了很大的启发。还记得杨开给我们讲的盖天利的故事吧,他说盖天利的老师和妻子都是画家,而杨开和他夫人也是画家,怎么这么相像啊。”
“是啊,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你这一说还觉得真是巧。怎么,你从里面得到什么启发?”
“我刚才也看到一个类似的故事,我想啊,杨开是不是就是盖天利的老师啊,杨开是在说自己啊。要不怎么这么熟悉?”
“嗯,让我想想……我觉得不对劲啊,他讲的故事不是说他老师倒在血泊中,而他的妻子则吓得躲到窗户栏里去了。”
“但倒在血泊中并不一定死了啊,他不是没讲后文了么?我现在对他后面的故事感兴趣了,尤其是盖天利好像消失了。”
“不对啊,盖天利的老师现在应当有五六十岁了吧,而杨开看上去四十出头,好像不是一个人吧?”
“你怀疑的有道理,他说故事发生在好多年前,当时盖天利的老师就是一个著名画家,到现在过了好多年他老师也应当有五六十岁了,与杨开的年龄不符。但也不好说,艺术家只要出名30来岁就可名扬天下,如果是过了十来年,那么盖天利的老师与杨开是同一个人还是有可能的。”
“你说得我晕了,犯迷糊了。如果他们是一个人,又怎么样呢?”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盖天利后来发展的如何了,他与他老师的妻子充满悬念啊。”
“如果他老师与杨开是一人的话,盖天利就没戏了呗!”我脑快嘴快,这句话没过多少脑子。
“但是,从我们住进来后,不就没见到杨开的夫人么,而且我们上次还猜测杨开可能与他夫人感情出了问题,杨开还为此喝醉酒,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好戏啊?说白了,是不是盖天利又插足进来了?”
“我搞不明白,太复杂了。看来盖天利是一个关键人物啊。”
“嗨,不说了,我今天就是想这些事情走神了,还刮到了脸。咱们也别瞎猜了,时间长了,咱们肯定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即便不是如此,来龙去脉还是会有着落的。”
这样,我们怀着一些心事慢慢散步回去了,没怎么说话,有些沉重。到了分叉路口时,朱青原拉着我的手说:“别想那么多啊,不关咱们的事。生活要更多的开心,为了让你开心,我给你讲个‘报纸和女人’的笑话啊:
一家报纸的老板在他的报纸上出了一个题目,如果答对了,由报社提供一笔到巴厘岛去旅行的费用。题目是:‘为什么有人把报纸比作女人?’
结果是一位女士获得头奖。她的回答是:‘因为每个男人都有他自己的一份报纸,但他仍免不了要向别人手里的报纸偷看几眼。’”
朱青原看我没笑,于是又出了个主意:“紫儿今晚很漂亮,因为她做了一个新发型,将成为我美丽的新娘,为了纪念,我想讲个只有咱们俩听的黄段子,嘿嘿,成不?”
“不听不听!还黄段子呢,老不正经。”
“是关于广告的,嘻嘻,超搞笑的,真不想听吗?”见我默不作声,他就讲了起来:
约翰是做活体广告的,但他很少告诉朋友他是做啥的。和女友相恋了很久,女友只知道他在广告公司上班。他们订婚后,同居的第一晚,两人都是兴高采列,彼此欣赏。
女友问:“你在广告公司具体做什么呀?”
约翰高兴地说:“广告呀,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就是赚钱呢,你看到一个广告,公司就得为我付费。”女友帮他脱下了T恤,露出了身上“NICK”字样,约翰说耐克公司会为此付10美元广告费。
接着,女友又帮他脱下了长裤,露出了腿上“Puma”字样,约翰喜悦地说彪马公司也会为此付20美元广告费。
最后,约翰自己脱掉了内裤,女友赫然发现他的JJ上“AIDS”的字样。
女友吃了一惊,很是生气,怒道:“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你有艾滋病?!”
约翰不紧不慢地答道:“别急啊,这是ADIDAS的广告,再过一分钟就全露出来了。阿迪达斯将支付我50美元。”
我晕,竟是这种广告段子,男人们真是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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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4
鸟惊心
平城的8月,天气已经很温柔了,不是那么热了,而且好像懂得照顾人似的,白天天气挺好,晚上过几天就下场雨,也不赶着上下班那会,畅汗淋漓的,既消了暑气,早晚又好睡觉,实在是很美妙。有了大雨,蜗牛又来犯过我们的窝几次,不过习以为常了。
雨水丰润,菜地也不用怎么浇水了,给老爷子省了许多力,我们劳动的机会也少了。
一天看电视,说某地老鼠都成精了,专偷人类东西。故事发生在某国乡下的一个庄园,那里人烟稀少,人们普遍都比较富有。有户做小买卖的人家经常遭小偷“光顾”,有时偷块手帕,有时偷袋饼干,有时偷件衣服鞋子什么的。他们家没有小猫小狗,刚开始还不知道是老鼠,以为是小偷干的,但感到奇怪的是这“小偷”怎么就偷些小东西,也不怎么值钱,主人不以为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后来发生了偷钱的事,十块八块的常丢,也不是小孩干的,因为他家小孩才二三岁。那么会是谁干的呢,主人观察了一阵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小偷”,正觉纳闷,不过还没想到要报警。后来,发生了丢手机的事,最可恶的是连钥匙也丢了,急的团团转,赶紧报警,更换重要门锁。警察也查看了一阵,确实没发现可疑的人,小东西还照丢不误。这就奇怪了,于是主人决定外出两天,让警察入室值守。
一天深夜,夜深人静,非常的静,快半夜了,才听到“小偷”出动。警察们惊醒,悄悄堵住门和窗户,并拿出防身家伙。那“小偷”却不是从门外进来的,原先就在屋里,唏唏嗦嗦了一阵,好像还不止一个,而是几个,有一个窜上楼梯放哨去了,其他的并不急于偷东西,而是四处坐坐沙发与桌椅,还到处碰响。原来,主人的卧室在楼上,这客厅便很少听见。精明的“小偷”很干净,少留痕迹,他们先是搬食物,瞅准了一个小孩的玩具宝贝就想搬,那玩具有声弄出一串声响。警察们赶紧拉开了所有的灯,那些小偷们弃东西而去,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警察发现了,那些“小偷”正是老鼠,它们都跑到壁炉里去了。经探查,那里面连着一个很大的鼠洞,一直连到院里的枯井底下。打开废弃多年的枯井,里面藏满了主人家丢的各类物件。而一窝老鼠则像一窝小猫一样大,过着悠闲的生活。
这种故事已经不叫什么奇闻怪事了,很多地方都出现过。但是真与鼠为邻,恐怕是比较吓人的,丢东西不说,最可怕的就是被老鼠咬坏东西,还有它们突然窜出会以为闹什么鬼。还好,我们住的蒙娜丽莎公馆虽有枯井,却没有发现鼠患,要真是如此,我们恐怕会遭殃了。
真正的可怕倒不是几只老鼠,只要一个地方被人怀疑上有鬼了,或者什么邪乎的东西,名声不好了,即便是没有老鼠、怪虫和毒蛇,只要有丁点儿不正常现象,有人便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以讹传讹,再怎么干净的地方也会成为阴森恐怖之地。
蒙娜丽莎公馆倒是鸟语花香的,每天清晨都是鸟鸣叫醒我,感觉很是惬意,除了周末,上班还是不能偷睡。有人羡慕公馆的这种自然之美,当然,也有它的不足之处,最明显的便是每晚不祥的鸟叫,比如猫头鹰的哭夜声,我至今还不太习惯。
最近不知咋的,又有猫头鹰落到公馆的大树上,吵了两三夜,不知是何方来的鸟儿,吃了豹子胆,敢犯这里的井水。而且,最奇怪的事是,井盖旁还有被撕碎的鸟爪鸟翅,片片羽毛散落在一旁,叫人触目惊心。
一天下班回来,黄昏尚早,我经过植物园旁的那条土路时,在我们刚来时那棵被劈掉半个伞盖的松树上,一群老鸦惊起,呱呱地叫个不停,向北飞去。我心里像蒙上一了层阴影,感觉有些晦气。第二天早上,还是清晨,没到我们起床的点。朦胧中,我跑在一片无尽的森林中,后面被几人追赶着,可狠的是我想拼命跑,却迈不开腿。我被人抓住了,死死地捆在一棵树上,动弹不得。我只觉得手脚非常沉重,呼吸困难,正当我要喊救命时,我看到几条枪齐刷刷地对向了我,正在扣动扳机。我的天啊,我就被毙丧命了,我还不想死啊,我正要挣扎,但来不及了,只听到一连串的枪声向我的脑袋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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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5
鸩占鹊巢(一)
我手脚用力地一蹬,全身弹起,才发现又是在做恶梦。高中那晚被夜袭的情景总会以不同的恶梦纠缠着我,使我难以解脱。朱青原也被我惊醒了,他已习惯了我一年几次的恶梦,然后是安慰我一番。还没等朱青原说话安慰,我又听到一声枪响,我又震了一下,看见朱青原也是如此反应。难道我还在做梦,但我看见朱青原就觉得自己没有死去,正要彷惑间,朱青原掐了一下。
“又在做恶梦吧,醒醒,我在你身边,不怕啊!”
我感觉到痛,不是在做梦啊,怎么刚才又听到一声枪响呢。“嗯,我好难受啊,刚才又被人追杀要把我毙了,还向我脑袋连开了几枪,这不就惊醒了。”
“你不是在做梦,我也听到几声枪响,这是真的,刚才我醒来后又开了一枪,你听到吧?”
“啊?不是做梦,那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有枪响,我出去看看。”停了一下,他又补充说,“这几天又有猫头鹰在这院里哭夜,估计又是杨老师开的吧!”
我想十有八九应当是这样。但偏偏我做梦与这枪声重叠在一起,真是太巧了。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穿上衣服出来看个究竟。
到露台一看,杨开正站在枯井附近,脸色憔悴而凝重,正在望着树上。他手里拿着那把银灰色的气步枪,正在向上左看右看。地上一片落叶,最糟糕的是,我看到井中这两棵长出地面一尺多高的向日葵没了,只看到井盖上有几段残茎和拳头大的花盘,它们遭劫被扼杀了!
我们有心让井中的葵花见光,却不想它们会遭此厄运。真是难以相信,是谁会这么残忍地把它们砍掉了?看这架势,我们一时还不好作判断。杨开拿着枪,面色憔悴,很显然他是被猫头鹰的哭夜声给扰了。但他在张望,不知他打到了那鸟没有?
我们悄悄来到下面,走近了,杨开才跟我们说:“把你们吵醒了吧?很不好意思。我也是没睡好。”
“哦,没事的。你知道这两棵向日葵怎么断了吗?”我心直口快地问。
“呃,是我弄断的,怎么了?”杨开很平静地承认。
“我还以为鸟给弄断了,我们给它浇了很久的水,本想让它跟旁边的向日葵一样开花结果。”
“我之所以弄断它们,是因为这井中太晦气,阴气太重,不适宜让生物长出来,即便长出来也是畸形的。所以没跟你们商量就动手了,还有劳你们一番辛苦。”这么一说,把我们所有想问的问题都压下去了,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白辛苦了。
“杨老师,你把猫头鹰打下来了吗?”朱青原等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
“打到了,但估计还没死,还在树上呢,我给它补了一枪后还是没掉下来。”
“这只猫头鹰是新来的吗?”
“是的,没错。原来这有几只猫头鹰常在此栖息,被我赶跑了。不知这只猫头鹰是从哪来的,我试图在下面用石子赶了它几次都没走,看来它是想把原先猫头鹰的老地方给占了,据为己有。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吵声,因此心一狠就把它打下来了。”看来是一只顽固的猫头鹰啊,真是“鸩占鹊巢”,不知险境。
“这猫头鹰长啥像啊?”我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傻,其实是脱口而出的。
“猫头鹰就猫头鹰的样子呗!”朱青原回答了我,好像要我闭嘴,这种弱智的问题还用问。
“我也没看清?但个头比一般的大,我只看到它一部分身体,像个球。”
“它在哪呢?”我一时好奇,难怪杨开一直在树上张望着,原来鸟还在上面。8月的树上很浓密,枝叶繁茂,即便打死,鸟身上有羽毛,并不重,所以难以掉下来。杨开给我指了指,我也仰头转来转去在树下张望,却一直没有发现,朱青原也在向上瞅。
一滴粘乎乎的液体,轻轻的落在我仰起的脸上,没来得及避开。不好,有鸟屎,我自叹倒霉,下意识的用手去揩。
“血——”,我发现了我的手指尖是红的,不是鸟屎,是鲜血!我顺着滴血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张猴子般愤怒的脸,对我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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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6
美女与野兽
这树上掉下来的血,还有这狰狞的猴面,是人?还是动物?我惊慌地快要晕过去,一转眼那张猴脸就不见了。幸得朱青原看到我吃惊的神色,把我扶住,接着问:“你看到什么啦?……啊,你脸上有血!”
“是,是一张可怕的猴脸!不是猫头鹰,这血就是它受伤了滴下来的。”
“怎么可能,我看到身子明明是猫头鹰,让我来看看……”杨开急不可耐,也挤到了我身后张望,但已经看不到了。
朱青原拉着我到一旁,闪开了,给我擦干净脸。这么一大早就沾上这可怕东西的血,真是晦气。我走到枯井边看那“断头”的向日葵,只留下了短短的一截在井盖上,茎叶和花盘任意散落,还挺新鲜,一点都没蔫。我心里觉得挺可惜的,好好的生命就这样被人给摧残了。我用脚碰了碰还冒出的一小截茎干,突然,一个灰色的东西“咚”地从下面跃出来,一条线似的细水喷向我脚面。原来,是只小蛤瘼,这可恶的家伙竟敢向我的脚撒尿,我气啊,它却已经蹦跳进葵花丛中了。
朱青原拉我回去,别看了。我们正背转身往回走,才迈出几步脚,背后又是“砰砰”两声枪响,枪响过后,只听得树上枝桠的“哗啦啦”响动,我们迅速转头望去,一个黑色的圆球形东西从树中滚落而下,重重地掉在草地上。
我们过去看时,杨开用枪拨开了那团全身羽毛的圆球,露出了一张猴脸来,呈上大下小的椭圆形,着实吓人。我好像记得在哪见过,对,动物园,联想到它的面孔,我想起它的名字是猴面鹰,属国家珍稀保护动物,禁止猎杀。一时间,我们成了猎杀珍稀动物的看客,真是可悲。
多么可笑啊,这只猴面鹰成了鸩占鹊巢的祭品,牺牲在某些光鲜儒雅的人物手下。在这柔弱的动物面前,杨开是主谋,我们是帮凶,为了自己的安宁,护住这块领地,我们统统都成了刽子手。只有哑巴老爷子,不闻世事,依然安睡于这个不宁静的早晨。
猴面鹰的脸是狰狞的、丑陋的,它也会用全身的羽毛掩饰这张脸;但是人类是狡猾的、欺骗的,一旦伪装起来,便没有谁能够识别出来,尤其是在这偏僻少人踏入的公馆。如果不是一个月后我在公馆出了意外,令人惊惧的意外,差点失去了我宝贵的光明与未来,我还会在公馆住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无法破解我和朱青原心中的一个迷团。但这件事也捅出了一只隐藏的“猴面鹰”,他就藏在我的背后,觊觎我的血眼!
这是后话,而比这猴面鹰占巢更先的是人。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后来我从警察那里了解到的,先插叙在这,前因后果就会一见分晓。还记得杨开给我讲过那个没有后文的盖天利故事吧,导火线也就从这里燃起。
美女与野兽的结合是因为有真情和爱,但是,如果没有爱,美女与野兽在一起又会如何呢?当画家倒在血泊中后,当百万富翁的“乞丐”盖天利把美女画家抱在手中时,一个现代版的“美女与野兽”故事发生了……
在画家的家中,美丽的妻子挥椅砸中了画家,加上画家身体本来就不行,倒在血泊中没有及时救治,再也没有起来,“光荣”在老婆冲动的手中了。女画家看到自己把画家砸倒在血泊中,后悔出手太重已没用了,自己杀人了,神经高度紧张,理智一下乱了,她本能地想去扶直画家时,警报声彻底击溃了她,唯一的本能就是逃生,从而逃到了窗户的铁栏里。
她神情已经呆滞了,木纳地在窗户里缩在一团。当盖天利伸手去拉他时,她更加害怕地拒绝,就像一只快被捕的小兽一样,拒绝一切抓捕。而且她手臂上有玻璃的划伤,已经沾了不少血,看到血她更是害怕得不行,手挥舞着不让盖天利接近。
盖天利只好打开了窗户,爬上了窗台,不知哪来的力量,他抓起女人的手,一把把她抱起来,走下了窗台,女人疯狂地在肩上捶打起来。从来没接触过女人,第一次抱着这样心仪已久的女人,盖天利内心很是激动,正是秋季,抓住她柔软的身体,他都要醉了。到大厅他想把她放下,又没有可放的方,沙发上也是一片狼籍,倒了很多家具在上面。干脆,就这样抱着女人在肩头吧。
女人还在挥手打着他,但劲越来越小,最后是无力地垂下了,在他肩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盖天利想起刚才进的书房并不乱,他就把女人扛到书房,正好有单人沙发,他就把她放下了,抓住她的手防止她乱动。女人眼睁着,并没睡去,目光呆滞无神,一动不动。盖天利索性松开了手,放开了,女人摊软在沙发里。
这时,盖天利才想起外面地上倒在血泊中的画家来。这是自己的老师啊,虽然结交不久,但画家还是收了他做弟子。他把手往他鼻子上一搁,已经没气了。这下可坏了,画家死了,他的妻子呆傻了,而他成了见证人,还有可能被警察疑为杀人凶手。一时他也方寸大乱,不知怎么办才好。
人都死了,他又不敢动画家尸体,怕留下痕迹,到时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与老师相比,他更倾向于救助女画家,机会真的太好了,自己对女画家都已经爱慕已久了,之前还在想办法和那女画家套近乎,或者夺人之美,一时都没想到更好的办法。而这次,机会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降临,他还真不好办。
他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事来着,想了半天才拍了下脑门,对,给女画家倒杯水,让她清醒一下。看着那傻女人,他真是觉得可叹又可笑,原以为这女画家是多么高贵,她也会吓成傻子。自己对女画家垂涎欲滴,刚才就抱在自己的肩上,双手抓住了她柔软的腰和细腻的大腿,真是有感觉。一想起这个他又觉得冲动,这个女人太有味道了,想想给做自己老婆真是太爽了。
他端着水来到了书房,把水送到女画家嘴边。女人竟然没动,目光还是呆滞,望着外面。她还在喘气,比刚才好多了,律动的胸脯非常明显。女画家穿着比较保守正统,在家虽然穿休闲装,但身体的韵味散发出来让盖天利想入非非。
女人还沉浸在恐惧当中,没有反应过来,盖天利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捏着女人下巴,给她灌了一口水,可能倒的多了,女人呛了一口,把水全喷盖天利脸上了,手里端着的水不小心倾倒在女人胸前。
女人前胸的衣服打湿了,隔着透明的胸衣,露出了那尖尖挺起的乳房来,不是很圆润丰满的那种。盖天利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欲火,但他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初秋有些寒意,水打湿了女人的衣襟一大片,她不禁颤抖起来,也醒了几分。眼睛转动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陌生的又似乎见过,正在脱下外套给她盖住。然后,看着她颤抖,他又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希望给她一些温暖。也许女人已经感知到温暖了,惊慌麻木的脑子也渐渐醒过来。当他看到是盖天利握住自己的手时,不知哪来的劲,一下就挣脱了,把外套也抖落到一旁,自顾蜷在沙发里,像只受伤的小猫。
“丹彦,”他思考了一下,叫起了女人的名字,因为叫师母和陈夫人他觉得都不恰当,这样叫也许更亲近一些,“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杨开怎么样了?是他叫你来找我算帐的?”女画家清醒了,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声音由于害怕和寒冷发着抖。
“你们吵架我都看到了,杨老师被你砸死了,已经没气了!”盖天利说出了结果。
“啊?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女人又惊慌失措的喊起来,双手抱着头,在不停地摇晃和喊叫,声音打着颤!
盖天利的老师就是画家杨开,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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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6
鸩占鹊巢(二)
女画家本来就虚弱无力了,哭喊一阵,又静下来了。但此刻她并没有呆傻,也许是喊干了,最后无力地喊着“水,水——”。
盖天利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次女人接过水自己一个闷灌,全喝下去了。女人要站起来,但她太疲惫了,一站起来就歪歪斜斜地要倒,幸好盖天利及时扶住。
“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吧,吃了东西才有力气走动。”
“不,我不要!”女人推开了他握着的手,不想与他手与手接触,盖天利扶着她手腕才勉强没被甩开,摇摇晃晃的来到大厅。
破椅子之前被杨开挪开了,他还是很聪明,没有直接用手,而是用画纸包着椅子挪在一旁。画家杨开侧身倒在地上,脑袋周围的地上流了一滩血,已经凝固了。女人看到这情景,头冒金星,眼一花,差点就栽倒地上,不过盖天利在一旁拖住,女人晕倒在他臂弯里。
这次,他拦腰面对面抱住了女人,平行而立,而不是扛在肩上,拖着女人到了书房的沙发上。女人还没醒来,他放倒了女人,没想自己被沙发腿绊了一下,也顺势倒在了女人身上,脸差点磕着脸了,嘴也就差这么二三厘米的距离。女人身上散发的是幽香,而不是血腥之味,闻着这种香味,他迷住了,看着她那姣好的脸,轻薄的桃瓣嘴,紧闭的眼睛,又压在这女人身上,萌萌之动,所有的热劲都上来了。
对着那双迷人的嘴,盖天利没有犹豫,嘴盖下去,热吻无限的美好,手也在女人全身游走起来!在这杂乱血腥的别墅,在这初秋的午后,盖天利偿到了女人甜吻的滋味。
女人也许是饿醒了,也许是被弄醒了。当她醒来看到盖天利正在亲吻吮吸她的乳房时,她又羞又怒,直接给了盖天利两耳光,但是那么的虚弱。
女画家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还是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流氓!你干什么呀你?”
“对不起,丹彦,我太冲动了!”盖天利也知道理亏,趁人之危,算不得君子。但他本来就不是君子,他一直把自己当“乞丐”,35岁的老处男了,还没摸过女人,这样的机会他没法拒绝,本来对这个女人都已到了痴狂的地步。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吧,那我回去。”被她这一骂,盖天利也受到了打击,反正这个女人的老公已经死了,要想讨她欢心还是慢慢来吧,现在她在气头还是避其锋芒。于是他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经意地说:“这里你收尸吧,我去报警。”他不会动这画家的尸体,一旦动了自己就有可能沾上罪名,报警倒不是马上去报,而是碰到这类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警。
“盖天利,你给我回来!”他走到别墅的大厅门口时,女人把他叫住了,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女人已经自己到了书房的门口探头叫住他,他觉得女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很亲切,而且叫他回来,那么一定是有事。
女画家并不是笨人,她现在已经清醒了,知道了自己犯了严重过失,杀人——那是犯罪。当她听到盖天利说要去报警时,她就害怕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他去报警,拖延时间,之后再商量对策。她用椅子砸到画家倒下去时,听到警报就以为是被人发现了,所以潜意识就逃到窗户里去了。现在,又要报警,警察一来她就要被抓,从此就要在牢狱里度过。
盖天利走回来了,到了女人的身边,不解地问:“有什么事吗?”
“你先扶我进去坐下,给我找点吃的,我有事和你讲。”盖天利一听高兴了,自己正巴不得呢,没想太多,就照办了。
这下,他不仅给女画家找来了吃的喝的,还给她打了一盆温水,给她洗脸擦手,表现得很是温柔。女人这回却不太文雅,拿起东西就塞进嘴里大口吃,也许是饿坏了吧。盖天利眯着眼瞧着女人吃蛋糕,心里很高兴,尽管自己中午在商场赶过来其实也没吃中饭,这会看到吃东西肚子也咕隆隆响,还是忍了忍,一直看着女人吃完,自己也吃了点剩下的。
填饱肚子后,女人精神了许多,也更有活力,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漂亮和气质马上就显出来了。她正襟危坐,要和盖天利谈话了。
“盖天利,谢谢你今天这么关照我。我要和你谈几句话,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你说吧,我认真听。”
“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吧?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嗯,我觉得还是报,报警吧!”盖天利怕以后自己惹上麻烦,报警最妥当。
女人脸色一沉,停了一会,她也不再正襟危坐了,和盖天利靠拢点,拿起盖天利的一只手看起来。盖天利不知女人想干什么,倒不自然了,呵呵地又不知说什么好。
“你结婚了吗?”女人握着他的手问。
“没有。”
“谈过对象吗?”
“没有。”
“和女孩相处过吗?”
“没有,我都没动过女人,……嗯,除了今天冲动之外。”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你愿不愿意?”
“愿意!”
“不过有个条件。我再问你,今天画家的死怎么处理?”
“嗯,让我想想,还是先别报警吧。之后咱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好。”
“天利,你说实话,你对我是不是有意思?”女人倒很平静,盖天利脸却一下子刷红了,他经历过很多事,但在感情上一片空白,没想女人这么直截了当。
“呃,呃,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我。”他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要你娶我,你敢吗?我现在可是个杀人犯。”
“我,我……这事没人知道,我会替你保密的。只要你答应嫁给我。”
“我可以答应嫁给你,但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对我?”
“我做梦都想娶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好好伺候你,陪着你,跟你学画画,带你出国旅游,反正我有的是钱。……忘了,我今天就特意给你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手机要送给你。”说着他就要去大厅拿,进来时顺手放在外面了。
盖天利正要起身去拿手机,被女人给拉住了。“别急,先放外边吧。”他又端端正正坐下后,女人接着说,“我知道你会对我好,但你还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你要娶我,你还要答应我几个条件,只有你能做到,我才能嫁给你。”这下,轮到盖天利傻愣着,女人把手拦到他胸前了,靠着他的肩膀,显得小鸟依人。
“你说什么条件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嗯,那我说了。第一,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你要改名字叫杨开,顶替那个老死鬼。你能做到吗?”
“能!”这个考都不用考虑。
“第二,既然你已经是杨开了,你就要悄悄把那个老死鬼处理掉,以后要绝对保守这个秘密,我也会做你一辈子的妻子。你能保密嘛?”
“一定能。”
“第三,你要对我好,就像你刚才说的,陪着我、宠着我、爱着我,并给我自由的活动空间,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艺术事业上多给我一些支持。这个能做到吗?”
“没问题,我会好好爱你一辈子,大力支持你的事业,我也跟你一块学画画。”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不过我还要问你,你刚才说的从没动过女人是真话吗?你敢发誓?”
“是真话,我敢发誓,我从没跟任何女的谈过对象,更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如果我说谎,我愿接受天打雷劈……”
女人看他来真的,还没说完就把一根手指搁在他嘴上了,看来盖天利是有诚意的。“那么我这第四个条件是要委曲你一下,因为我对性不感兴趣,所以一开始时一个月不能超两次,一年后一个月顶多一次,而且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别强迫我。你考虑一下吧!”
“嗯,这个,我想没问题啊。”盖天利没吃过葡萄当然不知葡萄味,所以爽快地答应了,还落纸画押,签订了“马关条约”,而这正是后患所在。
就这样,盖天利摇身一变成了画家杨开了,真正地合二为一了;他也名正言顺地与女画家陈丹彦生活在了一起,鸩占鹊巢却无人知晓,一住就是好些年。然而,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人结合在一起,注定了要让错误延续下去,两个不适合的人过起了牛头马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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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1 16:57
牛头马嘴
之后,续任者杨开把原来的杨开尸体悄悄给埋到后山上去了,也就是我和朱青原所发现的那个印章所在的坟窝,连衣服带人裸葬的。那枚印章就可能在画家杨开的口袋里,埋进土里后被老鼠等动物给扒到了地面。
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是对别墅进行了简单装修,原先的别墅没有名字,新杨开给它起了一个“蒙娜丽莎公馆”的洋名,还不写中文,也艺术起来了。他还利用自己的化装术,换了各种证件,加上新旧杨开都少与外人往来,这样,新杨开堂而皇之地成了这座公馆的主人。现在,公馆、所有财产和画像、还有女人,统统收归到杨开的名下,瞬间又做了一笔百万生意,美哉乎?
不见得,利为身外之物,纵然再多也不能弥补心理的某种缺惑,它们有爱情、真情、自由、成就感、幸福感,杨开获得了公馆与女人,但并未得到女人的心。
第一天他们没有睡到一起,第二天也没有,一直到清理完公馆,已是一周后,他们躺到了一起。没有几句言语,更多的是沉默。两人仰面而躺,各自想自己的心事,杨开想示爱,伸手想把女人抱过来面对面睡,手很快被推开了,女人随即翻身侧面而躺。
第一次,杨开就碰了钉子,但他并没有气馁,一开始他只想多和女人说几句话,慢慢建立感情。爱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和朱青原讨论过互爱与单方之爱,而杨开和陈丹彦却不好归为哪类,也许归为单恋更合适一些。躺在床上的杨开曾经做梦也想和这女人在一块,现在就同床共枕,却没有那么多激情,更不用说互悦欣赏了。
陈丹彦的确是一个性冷淡者,高贵而冷漠,性格刚烈,火气比较大,不过很少“火山”暴发,而是压抑着自己。她在一个艺术收藏品公司任职,虽不是里面的专职画家,但她还是以绘画作为自己最佳伴侣,向往崇高的艺术。她和老杨开的结合也是朋友撮合的,并不是很合适,而且也有年龄之差。当时杨开已经是很出名了,而陈丹彦却只是一位助理画家,若干年后才凭借仿真的《向日葵》有了一些名声。而且她为人一向很低调,大学时就几乎不结交朋友,更没有谈过恋爱,当然对婚姻之事还是免不了俗尘的,最后还是勿勿跟老杨开结合了。
与老杨开的结合他们就买了这套别墅,住了进来。但他们的婚姻并没有幸福,虽没有波折和婚外恋,但是没有爱而结合的两个人就是活受罪。陈丹彦除了和老杨开在艺术上有些共同点,经常可以切搓,但还是口角不断,主要是杨开在性爱方面得不到满足,而陈丹彦又极排斥这种事。生活了近10年,最终导致了这场杀人惨剧。陈丹彦是聪明人,怎能因此而入狱呢,好死不如歹活着,所以他也就抓住了盖天利这根救命稻草,好像上帝有意派给她的。不过,她也想过以后会有类似的下场,只有得过且过了,自己也尽量将就一点男人!
现在,盖天利成了新任丈夫,成了新杨开,却是一种交换的结果,陈丹彦想逃避都逃避不掉,命运真是跟她开玩笑。生活真是太残忍了,而这种残忍竟是自己主动选择的。老的走了,新的来了,火力更壮,而且是个处男,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她还是委曲求全,因为新人是可以调教的,她还看出了新杨开是那种勤奋之人,还比较坦诚,也会关心人。久经争吵的她,已经预料出了后果,所以她与新杨开结合之前,必须要答应四个条件,并写了书面保证。尽管这种保证并没有多大效力,不过,在她心理这毕竟是一个尚方宝剑,以后新杨开要想翻脸也不成了,毕竟他埋了尸体而不报案就是协犯。
“丹彦,我爱你。”在女人正在沉思的时候,杨开探头到她的耳边轻轻说话了,“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好吗,不干别的。”杨开估计她心情不好,两个人正好可以多聊聊。
陈丹彦不想弄得太缰,第一次还是给点面子,于是把身体转过来,和杨开面对面躺着。
“丹彦,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你不知道,自从第一次见你后我就很多个晚上没睡好觉,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
“嗯,你爱我,是看中我什么?”陈丹彦问的那么直接。
杨开一下不好回答了,她跟女人相处的经历太少,几乎是没有。而且喜欢是一种感觉,如果要说出来,还真有点难为情,况且他也不会吹捧女人,要是会的话以他的身价早就有女人扎堆了。他想了想说:“我看中你很漂亮,很有气质,”他伸手去轻抚女人的脸,“就像这张脸一样,多像蒙娜丽莎啊!”他已经找不出词来了。
“呃,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中我身体?”她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动作上的回应。
“是啊,是啊,你的身材很好,很有曲线美,高矮胖瘦正是我理想的追求形象。”回答只沾上边,杨开似乎并没理会女人的这句问话,看来他不解风情。而陈丹彦心下却在窃喜,这样的男人最好,有点呆,以后生活就可少许多波折,自己可控制的余地就大些。
陈丹彦简单问了杨开一些情况,杨开没说多少,只说自己开了一家很大的化装公司,服务的顾客上至明星下至乞丐,当然他没说从乞丐出身,专做乞丐化装,因为那样丢份儿,在高贵的女人面前,杨开也要让自己高贵起来,才不让自己处于被动,这是不用人教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公了,我叫你老公吧,不想再叫那死人的名字,你还叫我丹彦吧。老公,乖,今晚先睡吧,明天还要忙装修呢……”末了,陈丹彦给了杨开额头一个吻,这个香吻让他一晚都难以入睡,而美人就躺在自己的身旁,却不能抱着她入睡,也是一种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