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3

第70章 虫子问题

牐牎澳闼凳恰…疟原虫?”化验员小张呆望着吴璇,结结巴巴地说。

牐犃硪桓龊托≌乓黄鹬狄拱嗟呐化验员这时也停下手里的工作,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俩讨论刘汉唐的脊髓片。

牐牎班牛可能性非常大。”吴璇自信地点点头。解释道:“我认为是一种发生变异的疟原虫,这就是为什么它的形态和我们通常所见的疟原虫形态不一样。”

牐牎罢饷此担你那个难缠的病人得的是疟疾?”小张半信半疑地说。

牐牎懊淮怼;颊叻⑷取⒑战交替出现的症状是疟疾的典型症状,所以正好可以支持我这个结论。”

牐牎翱晌姨说他的发热一点规律也没有啊。”小张又质疑道,“疟疾患者一般不都是间隔两天或三天发热一次吗?”

牐牎澳闼档哪鞘羌淙张焙腿日疟。别忘了,还有一种不规则发热的恶性疟疾。我早就怀疑他得的是恶性疟。”

牐牎岸裥耘薄…”小张倒吸了口气,“那不是疟疾类型中最危险的一个类型吗?”

牐牎懊淮怼K的恶性疟已经向脑型疟疾的危重方向发展,出现了昏迷、谵语这些严重的中枢神经系统症状,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牐犘≌藕湍歉雠化验员听得张口结舌。吴璇暗暗有一点得意。她发现,与其说自己是在给别人解释,倒不如说是在变相说服着自己。在这样的讨论过程中,她越来越为自己下午对刘汉唐的预先处治叫好。

牐犓想了一下,又说:“不过,因为原虫的形态比较特殊,所以我想更准确的说法是:这是一种近似恶性疟的新型疟疾,或者说是一种‘特异疟疾’。”

牐犘≌诺屯纷聊プ牛半天没说话,倒是给了那个年轻的女化验员开口的机会。她问吴璇:“你的病人去过疟疾高发区吗?”

牐犖忤一皱眉,无奈笑道:“这是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题。患者最近出过一次差,但那里是北方干旱地区。虽然不能排除有疟疾病存在,但根本不算疫区。从理论上讲,他在那里感染恶性疟的可能性非常小……”此时,她不禁又想到了袁方,心又揪紧了。

牐牎芭奔彩前次么播的吧?”女化验员又问。她工作后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病例,对有关的知识早都生疏了。

牐牎安淮恚人感染的疟疾是由按蚊传播的。但我不能确认我那个患者是不是被蚊子叮过。我在他的脖颈上倒是发现了一处很小的伤痕,伤口比较新,也应该是昆虫噬咬所致,只是不像是蚊子留下的。”吴璇沉吟了一下,又说:“也许患者皮肤上被蚊子叮过的包早都平复了。”

牐犈化验员又问道:“如果被带疟原虫的蚊子咬过,人就一定发作疟疾了?”

牐牎安缓盟怠!蔽忤说,“说起来比较复杂,感染是一回事发作是另一回事。有时感染了疟疾的人可以因为自身抵抗力强而不发作。也有可能发作几次后就不再发作,但并没有被治愈。疟原虫可以在人体内潜伏下来,最长可达十几年到数十年,在一定时候会再次发作。这种现象叫‘复燃’。”

牐牎耙这么说,你那个患者会不会是‘复燃’呢?”女化验员问。

牐牎罢飧鑫一共荒苋范ǎ但应该不是。”吴璇说道。

牐犘≌藕鋈晃饰忤道:“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既然患者脖子上的小伤痕不是蚊子所留,那么他的病是不是和这个伤痕无关呢?”

牐犖忤想了想,才说道:“不能这么说。既然是‘特异疟疾’,就不能排除其他昆虫传染给人的可能。”

牐犕蝗唬电话响了。小张拿起来听了一下,马上交到吴璇手里。

牐犖忤接过听筒,一边听一边点头。挂断电话,催促小张道:“快把化验单写出来吧。我得赶快上去,那个患者有了点变化。”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4

第71章 日月当空 照临下土

牐犅薮罄诮辛艘涣境鲎獬担带着昏昏沉沉的贾信去了医院。他走之前,袁方给了他八百块钱,让他给贾信看病用。作为回报,罗大垒把自己值班室的钥匙留给袁方,袁方可以在那儿暂住一宿。袁方暗想,罗大磊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一旦相信了某人,就不再存什么戒心。可又一想,毕竟自己的八百块钱让罗大磊度过了眼前的危机。而这八百块钱,最终只能记在他自己帐下――他是不可能拿公款来做好事的。看来情况不大妙,明天该从卡里取钱了。

牐牭痹方想到失魂症和疟疾之间奇怪的联系后,他就立即给吴璇打了电话,可吴璇的手机屡次回应“不在服务区”。打到芳泽医院内科,值班护士说吴璇正在地下室的检验科,让他留下姓名,说等一会儿转告吴璇。没办法,袁方只好把他的一大堆奇思怪想暂时憋在肚子里。他知道,这当口再心焦也没用。

牐犉涫翟方本打算和罗大垒一起去医院,但是因为有些事还没弄清楚,他决定暂时呆在铁佛寺。现在,诺大的一个寺庙里只剩下了他和赵大妈两个人。看到赵大妈不像刚才那样胆战心惊了,他就跟老人提出要去藏经阁看看。由于刚捅了个大漏子,赵大妈听了有些犹豫。袁方只好向赵大妈痛陈利害――他告诉赵大妈,这个贾信是个有名的文物贩子,干了不少违法的勾当,万一这人在藏经阁里干了什么坏事,现在检查还能及时发现。赵大妈听了将信将疑,勉强答应了袁方的请求。

牐犃饺舜┕角门,沿着残破的石头台阶上到那座黑漆漆的阁楼的二层。

牐犜方向下俯瞰,只见几棵大树像几个高大的幽灵立在院里。抬头看,前方是那座方塔在夜空下的黑色剪影。

牐犝源舐璐蚩一道隔扇门,开了电灯。

牐牫氏衷谘矍暗氖歉龀し叫未蠓考洌破旧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塞满整个屋子。到处都是灰尘,墙壁上挂着大团大团的蜘蛛网。赵大妈说,这个房间好几个月前办过一个培训班,在那之后就闲置下来,一直没人进来过。

牐牎耙彩歉黾扑慊培训班吗?”袁方问。

牐牎安皇恰!闭源舐璧溃“是成人书画班。嗐,听课的人太少了,办了一两期就停了。不像计算机培训班,上课的娃多得是。”

牐犜方仔细地观察这个曾经被当做教室的房间,除了凌乱的桌椅就是空空的灰色墙壁,此外什么也没有。贾信和金老板来这里干什么?他思忖着。忽然注意到房间的一角还有一道隔扇门。

牐犓也没问赵大妈,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那道结着蛛网的木门。里面是个小套间。

牐犔准淅锏娜展獾频乒艹隽斯收希频繁地闪烁着,不断发出“嘟嘟”的声音。弄得有点像迪斯科舞厅里忽明忽暗的氛围。套间里也同样堆满破桌椅,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比外间多了一层带暗纹的米黄色壁纸。壁纸又脏又破,有的地方满是污渍,有的地方撕裂开。

牐牎罢馕葑邮歉墒裁从玫模俊痹方问跟进来的赵大妈。

牐牎耙彩墙淌摇!闭源舐柘胂耄又说:“哦,也做展览室。”

牐牎罢估朗遥俊

牐牎把г泵悄切┖玫愕淖只就挂在这间屋子里。”

牐犜方想了一下,问:“在这儿上课的都是些什么人?”

牐牎吧度硕加校差不多是社会上的书画爱好者。”赵大妈答道,“哦,小贾还在这儿上过课呢。”

牐牎笆裁矗俊痹方感到奇怪,“贾信在这儿上过课?”

牐牎笆前。要不我咋会认识他?自打他在这儿上过课后,就常来给佛祖磕头烧香,后来就跟我熟了。他这人,别的我不知道,烧香拜佛可是挺虔诚呐,每次都买好多的香火。”赵大妈说着,不解地摇摇头,“唉,这个人怎么也会干犯法的事?”

牐犎展獾埔谰刹谎崞浞车厣了缸牛在灯光的明灭中,壁纸上杂乱的墨迹和划痕让人眼花缭乱。袁方忽然发现了什么,向前走了几步,凑到壁纸跟前,用手指触摸着一道划痕的边缘――很剌手。这道口子竟然是新划开的!他又试探了另几道划痕,全是新划开的。

牐犓退后几步,再次审视壁纸,发现靠近套间窗户的位置有一条极长的划痕。忙搬过一只牢固些的板凳,踏了上去,抬手捏住那道划痕略微翘起的边缘扯动。壁纸被慢慢揭起,老旧的木质墙壁上显出一层斑驳迷离的墨色来。

牐牨谥奖唤铱了一大片,露出一幅画的一角。“这是什么?”袁方问道。

牐牎班蓿”赵大妈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这墙上原先有幅老画。书画班开课后,因为这房子要当展览室,工人们归置了一下,用壁纸把木墙和那幅老画给盖上了。”

牐犜方心里立即有了答案。

牐牸中藕徒鹄习搴芸赡芫褪浅遄耪夥画来的。贾信一定知道在这个房间里有幅画,但却记不住确切的位置。刚才他和金老板在这里用刀子四处乱划了半天,才找到了这幅画。

牐牨谥奖煌耆揭开,一幅残损的、色彩很淡的墨线人物画展现在眼前。

牐犜方抬头凝视。画上是一个仅用墨线勾勒出轮廓的人物,跏趺而坐,面貌模糊。从其高高盘起的发髻来看,应该是一个女子。最让他感到新奇的是,这个女子共有四只手臂,其中两只手臂高举过头,另外两只手臂,一只抬于胸前,一只置于膝上。高举的双手各握一个物体:左手握一个圆形的物体;右手所握的物体,由于沾了水迹,已磨灭成一团色块,无法辨认。―――但袁方却立刻猜到女子右手所握物体的形状。肯定是个月牙形!

牐犚蛭这个女子的形象和霍子辉项链饰牌上镂刻的那个雕像一模一样!

牐牎罢馐撬?”袁方站在凳子上低头问赵大妈。

牐牎叭赵鹿馀菩萨。”赵大妈顺口答道,说完,两手合十向着画像虔诚地作揖。

牐犜方让赵大妈解释得具体些。可赵大妈依旧冲着那个什么“日月光女菩萨”喃喃地祈祷。

牐犜方无奈地摇头。当他第一次见到霍子辉项链上的雕像时,他就感觉雕像双手所握的物体很是奇怪。一个是圆形,一个是月牙形。当时,他就隐隐地联想到了两个形象――太阳和月亮。而现在,赵大妈说画上的人叫什么“日月光女菩萨”,这个人物的名字中竟然包含了“日”、“月”二字。如此说来,说明他当时的想法很可能是对的。

牐牽墒牵这个高举日月的女神又是何义呢?贾信和金老板来看这幅画像又目的何在呢?

牐犜方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观察画像。

牐犗缚粗下,发现在画的右上角和左下角分别有两行题记,跳动的灯光使那些字都变成了一个个小墨疙瘩。他只好打开自己带的头灯,照向那些字迹。

牐犝獯慰辞辶恕

牐牷的右上角,靠近女神头部的位置写的是:“日月当空 照临下土 天授圣母 永昌帝业”

牐牷的左下角写的是:“弘道元年波斯国大首领南昧献”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5

第72章 网上援兵

牐犜方非常失望,因为赵大妈对藏经阁墙上那幅画了解得太少了。老太太只只是说,二十几年前,她初来铁佛寺看门的时候,墙上就有这个菩萨像。人们都管画上的娘娘叫“日月光女菩萨”,她也就跟着叫。至于其他的,她也说不上什么来了。

牐犜方见和这个老太太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只好一个人向前院罗大垒的值班室走去。他感觉很累,大脑在嗡嗡作响,也许该休息一下了。

牐犞钡秸飧鍪焙颍他才体会到夜是那样的静,那样的沉。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想寻求帮助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有意和他作对:吴璇的电话仍旧没有打来,张鱼龙的车子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了,刚刚找到的贾信这条线,又因为贾信的意外发病而无法追查下去。刚才,贾信的昏迷和癫狂,让他又一次领教了失魂症发作的可怖情形。他无法不想到自己的安危。下一步该怎么办?也许自己在某一瞬间就会像贾信那样失去理性。

牐犓摸出罗大磊给他的钥匙,想打开值班室的门。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罗大磊竟然回来了。

牐犃饺私了值班室,袁方并没急于问贾信的情况。他知道,不太可能有振奋人心的消息。倒是罗大磊忙着汇报了一下情况。说他把贾信送到了离此不远的平阳医院,医生给贾信打了针,开了药。医生说,病人的烧不久就会退。

牐犜方轻轻一笑,问罗大磊怎么先回来了。罗大磊打了个哈欠,支支吾吾地说他不放心这边的情况,想回来看看。袁方心里明白罗大磊这分明是想摆脱和贾信的干系。心里虽然生气,却也说不出罗大磊有什么不是。

牐犜方抱着脑袋想了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自己这么耗下去也不行了,是也该去医院了。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把贾信的病情跟医生说清楚,甚至可以把他的“疟疾”猜想告诉医生;另一方面,呆在医院对自己也是明智之举。但转念一想,自己平白无故地跟医院的大夫说什么失魂症和疟疾,人家会搭理自己吗?很难说!也许他也只能像刘汉唐那样,躺在医院里等死。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跟吴璇取得联系。

牐犗衷谒才意识到自己曾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他不该对吴璇隐瞒被白色小虫咬伤的事,病人向医生隐瞒病情永远都是愚蠢的。他不停拨打着吴璇的手机,总是一次次的忙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才感到生命的虚弱。也许不是因为肉体将遭受痛苦,而是因为心灵的软弱乏力。他头一次那么渴望找个人来倾诉藏在心中的秘密和恐惧。

牐犓正要再次给芳泽医院内科病房打电话,忽然被罗大垒那张单人床下的一个物体吸引住了,是一台黑不溜秋的电脑显示器。他灵机一动,收起手机,向罗大磊问道:“你们这里有电脑?”

牐犅薮罄谶肿煲恍Γ额角上的大包在灯下闪闪发亮。“计算机培训班能没电脑么?”

牐牎澳苌贤吗?”

牐犅薮罄诿淮鸹埃打量了一眼袁方,像是猜到了什么。“你想上网?”他打着哈欠问。

牐牎拔医裢聿凰了,想借你这块宝地上网转转。等张鱼龙来打电话,我就走。”

牐犅薮罄谧着眼珠想了想,从嗓子眼里咕哝道:“好吧,不过你得小心别把电脑弄坏了。”他心里暗想,要不是冲着那八百块钱,真想现在就让这个记者走人了事。

牐犜方跟着罗大垒进了隔壁房间,一进屋,心中就暗喜。这个小屋和罗大磊的值班室差不多大,有两张电脑桌,桌上各放一部电脑。在电脑边上,还有打印机、扫描仪一大堆外接设备。罗大磊说,这间屋子是培训班的报名处,桌上的两部电脑是用来测试报名学员上机操作能力的,都能上网。

牐犝饣芈薮罄谘Ь明了。离开时,把袁方反锁在小屋里,让袁方有事就喊他。袁方哪还顾得上跟罗大垒罗嗦,迅速打开一部电脑。趁着电脑启动,又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上电。

牐牶芸斓锹纪络,打开在线聊天工具。他估计喜欢熬夜的李雷这会儿大概还趴在线上呢。

牐牴然,一个名为“最后一个帅哥”的头像正在闪动――那是李雷的网名。袁方笑了,他还没来得及敲键盘,李雷的信息就先过来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跟你那美女同学聊天呢?”

牐牎坝惺抡夷悖 痹方哪有心思跟他闲扯。

牐牎吧妒拢俊

牐牎澳馨镂医饩鋈粘龊腿章涞姆轿晃侍饷矗俊

牐牎按蟾纾你说中文好么?”李雷予以很激烈的回应。

牐犜方也意识到心一急发了一句胡话过去。忙写道:“别急,听我慢慢说。”

牐牎疤着呐。”

牐犜方缕了缕思路,然后迅速敲击键盘,急就了一篇小文。把他的发现告诉了李雷,说“观堆山和观堆塔是一个巨大的日晷和观象台”。然后问李雷,有什么办法可以测算出夏至日太阳落山时观堆塔塔顶投影点的位置。

牐犂罾椎幕馗词侨个冒汗的头像,紧接着是一句话:“您是不是耍我呢?”

牐牎氨鹇捺拢快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5

牐牎案缮队茫俊

牐牎胺凑很重要。到底有没有办法?”

牐牎靶枰具体数据,否则一点辙没有。”这句话后面又跟了一个冒汗的头像。

牐犜方一喜,李雷可能有招。“什么数据?”

牐牎吧教甯叨取⑺的高度、水平面位置、周边地形情况等等。你有吗?”

牐牎暗赝夹胁恍校俊

牐牎靶校但得是专业的!有就发过来看看。”

牐犜方又是一阵窃喜,迅速从包里翻出那张霍子辉的军用地图。没想到自己未雨绸缪,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他打开旁边的扫描仪,开始扫描地图。地图很大,他只选择了观堆山附近的一部分做了扫描。扫完后,马上从网上发过去。

牐牴了一会儿,李雷回复道:“图还不错!”

牐牎澳蔷涂焖惆伞!

牐牎安恍校』剐枰其他数据,主要是山和塔的高度值。山包括观堆山,和观堆山正西的最高峰。”紧跟着,李雷又追发道:“好了,山的高度值地图上已有,再给出塔高就行了。”

牐犜方一愣,看看那张地图,发现在一角的注释栏中列出一些数据,其中就有观堆塔的高度值,忙发话给李雷:“塔高27.3米。行了么?”

牐牎叭梦沂允浴!

牐牎笆遣皇堑糜霉垂啥ɡ恚俊痹方追问一句。

牐牎班牛基本原理就是勾股定理。”

牐牎澳悄阍趺慈范ㄏ闹粱苹枋狈痔阳的位置和入射角呢?”

牐牎昂盟怠1鹜了我还有‘天空作曲家’。虽然是个气象软件,但解决太阳视运动数据这样的小问题也不在话下。”

牐犜方想,这类复杂问题就都留给李雷去解决吧。

牐牎暗饶阆息。”在这句后面,袁方加了一个“V”字型手势图标。

牐牎氨纠丛己煤鸵桓雒烂剂奶斓模这下吹了!”这句后面是一个泪水四溅的头像。

牐牎澳堑苊每傻酶行晃伊恕!痹方也饶上一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6

第73章 赐尔石棺以华氏

牐牫米爬罾准扑悖袁方又登入了国家图书数据库。还有另一件重要工作要做。――他要证明“失魂症即疟疾”这个猜测绝非异想天开。

牐犗仍谒阉骼钢邢燃入了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词――“李世民”、“疟疾”,中间以空格键隔开。按下回车,几十个搜索结果迅速跳出来。用不着打开那些网页,搜索结果已证明了一个事实――唐太宗李世民一定和疟疾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牐犜方激动得打个响指。

牐牬蚩其中一篇网页。那是一篇简短的文字,好像是李世民的小传。他顾不上看其他内容,直接搜索到含“疟疾”一词的段落。上面说,唐太宗李世民在公元618年七月间,在与军阀武装薛举作战时,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使他无法指挥战斗,那场战役也以唐军失利告终。

牐犉渲校最令袁方感到兴奋的一行字是:“当时李世民身染疟疾……”――他的推测越来越接近真相!

牐牸绦阅读,对照小传里列出的一张李世民生平事迹简表,袁方发现了一个颇为奇怪的情况:

牐牴元618年,正是第一次霍邑之战结束后的一年,又是李世民回师太原之战的前一年。也就是说,李世民不偏不倚,恰恰是在两次霍邑战役之间的那一年里发作了一次疟疾病。

牐犖了不被那些夹缠不清的年代搞晕,袁方从那张表中抄下了他觉得有用的几条:

牐617年(隋大业十三年,五月)李渊父子举兵太原;霍邑之战

牐618年(武德元年,七月)李世民征讨薛举,发作疟疾

牐619年(武德二年,十一月)――620年年初(武德三年)李世民率军回师太原,在霍邑附近和尉迟恭军队激战

牐626年(武德九年,九月)李世民登基

牐649年(唐贞观二十三年,五月)李世民崩

牐犘赐辏接着查阅。他又惊讶地发现,李世民发作疟疾的次数不止一次。为了对付反复发作的疟疾,李世民可谓遍请医生,遍试药方,但是效果似乎都不好。疟疾竟然成了这个大唐天子一生中无法摆脱的疾患。

牐牬耸痹方意识到,他所听到的那一系列貌似荒唐的传说都开始指向一个明朗的解释。

牐犖蘼凼抢钍烂裨诨糁菔鹨褂鑫尥饭恚还是在长安皇宫被泾河龙的鬼魂骚扰,这些荒诞不经的传说背后,很可能掩盖了一段历史。那就是,李世民并不是被什么恶鬼缠身,而是被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长期困扰。这种疾病就是疟疾!

牐犜方进而推测,除了史书上明确记载的疟疾发作之外,李世民还有过另几次严重的发病经历。这几次发病经历虽不见于史书,但却藏在神话传说之中。

牐犎绱怂道矗刘汉唐、霍子辉、贾信,甚至还包括他自己所感染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失魂症”,更加可以肯定是疟疾了。可他又有了新的疑问:疟疾并不是什么罕见病,为什么芳泽医院的医生们没诊断出来呢?

牐牱畔抡飧瞿岩越獯鸬奈侍猓他又在搜索栏中键入了两个字:“蜚廉”。他要查查和蜚廉有关的典故。

牐犛质羌甘页的搜索结果。不停点击鼠标,迅速浏览一个个网页。在看过数个网页之后,袁方确信董凤歧讲述的蜚廉传说是准确的,蜚廉和恶来父子的确是纣王最重要和最得力的两个帮凶,古书中称这两个家伙的行径为“助纣为虐”。后来,蜚廉在霍山祭天时挖出一口石棺,石棺上刻有铭文:“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棺以华氏。”蜚廉把这段文字看作是天帝对他的警示,因此翻然悔悟,不再与纣王为伍。而其子恶来依然如故,继续助纣为虐,最终为周朝军队所杀。

牐牭蜚廉毕竟是个有点神话性质的人物,并总不是以人的形象出现。在一篇比较专业的民俗类文章提到:蜚廉是古代传说中一种身份飘忽不定的神奇生物。有的古书说它是一个长得近似于羊的怪兽,有的古书说它是一只神鸟,还有的古书上说它是一种怪异的虫子。

牐牽戳四切┩页之后,袁方陷入思索。当赵大妈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他想到失魂症就是“疟疾”时,他还曾想到一个极为奇怪的巧合。现在,他就要证明那并不是一个巧合。

牐犙劬开始发胀,头更沉了,可他还要强打精神。又调出国家图书数据库的辞书系统,准备查一个汉字。

牐犝馐保手机响起来。

牐犖忤终于来电话了。

牐犆坏仍方开口,电话那头吴璇就惊喜地轻呼道:“太好了,找到了!我找到了!”

牐牎罢业绞裁戳耍俊

牐牎盎褂惺裁矗老刘的病因!”

牐犜方有些啼笑皆非,看来自己没必要宣布那个令他颇为自得的发现了。

牐牎耙恢衷虫,奇怪的原虫!”吴璇的医学术语又脱口而出。

牐牎笆裁矗吭残蔚某孀樱俊

牐牎安皇恰!蔽忤有点着急,“不是圆形的‘圆’,是原来的‘原’!原虫是一种微小的寄生虫,可以侵入人体血细胞。”

牐犜方唯唯诺诺,不敢再胡乱搭话。

牐牎敖裉煜挛纾我又给刘汉唐采了血和脊髓样本,终于把原虫找出来了。”吴璇的高兴劲还没过,“我敢保证,原虫就是让刘汉唐发热的根源!”

牐犎梦忤这么一说,袁方更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发现了。他暗想,还是别给人家专业人士添乱了。“这种原虫是怎么来的?”他问。

牐牎拔一骋墒峭ü血液传播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某种病媒昆虫。一般来说是蚊子。”

牐牎罢饷此道狭醯牟“俜种百跟虫子咬伤有关了?”

牐牎岸浴!

牐牎澳鞘遣皇呛退脖子上的伤痕有关?”袁方很关切这个问题。

牐牎斑溃这个嘛……那伤痕虽然不是蚊子叮咬所致,但极有可能和他的病有关。”

牐牎拔什么?”袁方搔了搔右肩上的伤痕,心中仍存最后的侥幸。

牐牎拔一骋烧庵衷虫是一种未知的疟原虫。而疟原虫侵入人体是通过昆虫作为中间宿主传播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6

牐牎暗鹊龋 痹方急忙打断道,“你是说――‘疟-原-虫’?”

牐牎岸匝剑就是引发疟疾的原虫。怎么了?”吴璇答道,随即才醒悟过来,“哦,我都忘说了,老刘得是一种比较特别的疟疾。

牐犜方差点大叫出来。疟疾,真的是疟疾!

牐牎霸趺蠢玻俊蔽忤没听见袁方的回应,有些不解。

牐牎埃-我也发现老刘得的是疟疾了。”

牐牎笆裁矗磕阋卜⑾至耍空娴模吭趺捶⑾值模靠焖邓怠!

牐犜方没回答,反而问道:“疟疾不应该很难诊断吧。为什么到现在才查出来呢?”

牐牎澳慊故敲幻靼住T诶狭醯难液中查出来的不是一般的疟原虫,而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原虫,也就是说,是一种特殊的原虫。这种原虫能导致病人不规则发热――而不规则发热又不是疟疾的典型症状。况且,这种特殊的原虫在患者血液内的数量非常少,极容易漏检,所以前几次实验室检查都没查到。”

牐犖忤越是解释,袁方反倒越是糊涂。“那老刘得的到底是不是疟疾?”他问。

牐牎凹虻ニ蛋桑他得的是一种新型疟疾,我管它叫‘特异疟疾’。”

牐牎啊特异疟疾’?”袁方重复了一遍。想了想,问:“老刘现在怎么样?”

牐牎盎共淮怼K的体温已连续9个小时没有出现异常。特别是在刚才,他还出现了配合我们喂食的动作,估计就要醒了。”

牐牎疤棒了!”袁方心里踏实了不少。特异疟疾――不论这个病有多少见多怪异,至少可以肯定,他和吴璇不是在跟什么“鬼魂”作战。

牐牎翱焖邓的闶窃趺捶⑾峙奔驳模俊蔽忤催促道。

牐犛谑牵袁方给吴璇简单讲了他刚才的调查。讲述了李世民得疟疾的史实,以及本地人有关失魂症的传说。

牐牎罢媸翘不可思议了!”吴璇听完极为吃惊,“唐朝就有这种病?”

牐牎翱赡芨早。”袁方笑道,“没准商朝就有。”

牐牎笆裁匆馑迹坎灰跟我故弄玄虚。”

牐牎澳悴恍牛俊痹方一笑,又给吴璇大致讲了一下蜚廉的传说。

牐犔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吴璇有点意外。过了半天,才回过神说道:“不对呀,我没听出这个蜚廉跟疟疾有什么关系呀?”

牐牎澳愦蟾琶蛔⒁獾揭桓鲇幸馑嫉南附冢候懔和恶来父子一生中最大的事迹是什么?是‘助纣为虐’!”袁方故意把最后一个字说得极重,“――发现什么不对劲了么?”

牐犖忤沉吟着,没听出所以然来。

牐牎盎蛘咚担发现什么巧合没有?”袁方再次提示。

牐牎班蓿 蔽忤突然醒悟,“难道是‘助纣为虐’的‘虐’字和……”

牐牎按厦鳎 辈坏任忤说完,袁方就表扬道,“说对了,就是这个‘虐’字不对劲。它一定有特别的含义!”

牐牎澳愕囊馑际撬怠助纣为虐’的‘虐’指的是‘疟疾’?”吴璇将信将疑道,“这是不是太牵强了?我记得‘助纣为虐’的‘虐’字是‘暴虐’的‘虐’吧?”

牐牎拔揖椭道你会这么说。但我不这么看,我认为这个词是一个双关语。”他一边说,一边点击鼠标,在电子辞书中搜索着。“‘助纣为虐’――我们既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典故,也可以把这它理解成是一个暗示。也就是说,蜚廉父子在纣王统治的殷商末代曾传播了一场浩大的疾病,即一次大瘟疫。这场瘟疫危害巨大,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而这场瘟疫的名字就是――疟疾。”

牐犖忤那边许久没回应,似乎被袁方说呆了。

牐犜方又说:“你可以想象一下,在殷商末年那个动乱的时代,如此严重的传染病对纣王的统治一定是雪上加霜,正是疟疾的爆发加速了殷商的覆灭……”

牐牎疤着怎么像幻想小说?”吴璇喃喃道。

牐犜方注视着电脑屏幕,发出一声轻叹。“看看,根本不是幻想小说!我又找到了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

    “一些词源上的证据。”袁方拖动鼠标,念道:“疟,酷虐也。凡疾或寒或热耳,而此疾先寒后热两疾,似酷虐者也。”

    “你念的这是什么呀?之乎者也的。”吴璇嗔怪道。

    袁方一笑,每次都是自己被吴璇的医学术语弄得头晕,原来她也有头晕的东西。

    “这是一部古代辞书上对‘疟疾’的解释。它的意思是说,‘暴虐’的‘虐’是指对待人或事物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残害行为。而疟疾一病恰恰是种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疾病,所以疟疾的‘疟’和暴虐的‘虐’的意思是一样的。换句话说,‘疟疾’的‘疟’和‘暴虐’的‘虐’是可以通假的。”袁方再次摆明他的观点,“所以我认为,蜚廉父子‘助纣为虐’的传说真相是说――蜚廉父子传播了疟疾。”

    吴璇全听明白了,但并不认同。“就算蜚廉父子传播了疟疾,那也说不通啊。蜚廉父子都是纣王的大臣,他们又怎么传播疾病呢?疟疾是通过昆虫,准确地说是按蚊传播的。大臣和蚊子挨的上边么?”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糊涂,”袁方说,“但现在差不多想明白了。既然蜚廉父子的事迹只是一段神话,我们就该用看待神话的眼光来看待蜚廉父子。他们或许是纣王的臣子,或许不是。昨天白天,我在干街村的山洞里看到过一幅古怪的岩画,那上面的怪兽长得鹿形蛇尾,雀头羊角,整个是一个四不象。本地的一位老人告诉我,岩画上的怪兽就是传说中的蜚廉。所以我想,‘蜚廉’不一定就是某个真实的历史人物,说不定它代表的是一个殷商时代的一支远古部族,‘蜚廉’是这支部族的图腾名称,这个部族的首领也顺理成章地就被称为‘蜚廉’。而这个部族首领曾经纣王当过臣子。”他停了停,希望吴璇能跟得上他的思路。

    然后又说:“顺着这个思路,一切就好解释了。蜚廉部族崇拜一种叫做‘蜚廉’的怪异图腾。这个图腾其实是某种生物,而这种生物的身上恰恰带有疟疾病原。”

    “好,就算蜚廉不是人而是怪兽,说怪兽传播疟疾是不是也有点夸张了?”

    “我刚在专业数据库中查过,古代典籍中对蜚廉的怪异形象众说不一。除了刚刚说过的怪兽样子,它还有鸟和昆虫两种形象。这意味着,远古的蜚廉部落除了崇拜那种近似羊的怪兽之外,还崇拜某种鸟类和某种奇异的昆虫,而传播疟疾的很可能就是那种怪异的昆虫。”

    “那商代的疟疾和唐朝的李世民发病又有什么联系?”吴璇疑问道。

    “哦,这个也是我所迷惑的。我总觉得,在霍州的某个地方还藏着这种怪病病源。”

    “我怎么觉得还是幻想小说呢。”吴璇笑道,“还是你厉害,一天没见,竟有这么多有趣的发现。”

    袁方莞尔一笑,他还没敢说他真正的历险呢。说道:“我这都是猜测,还是你的诊断有说服力。”

    “咱们怎么互相恭维起来了?”吴璇一笑,“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们都认准刘汉唐得的是疟疾了,是不是?”

    袁方问道:“说了半天,这个‘特异疟疾’有办法治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6

第74章 时飞身份之谜

牐犓湟压了午夜,但沈剑的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望着潘翼手里拿的两张照片,众警官议论纷纷。

牐牗D―真是不可思议,陈岩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时飞!

牐犈艘硪渤沟缀涂了,他完全想不到头儿的一句话会引出这样一个惊人的结果来。上海警方刚提供的这部分资料,包括陈阿明和陈岩的简单档案和两人的照片。一拿到资料,他就被陈岩的照片吓了一跳,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呢。

牐牭鹊桨旃室里的躁动气氛渐渐平息,潘翼才对沈剑说道:“头儿,你不会是有第六感觉吧?你怎么就想到这个陈岩会和咱们的案子有关呢?看这意思,他跟时飞就像一对双胞胎似的。”说着,又咂了一下嘴巴,疑惑道:“不对呀,没听说时光还有一个儿子呀?”

牐犐蚪C蛔魃,目光移到桌上那份姓名是“陈石”的孤儿院档案。档案上还用曲别针别着一份技术科刚刚出具的分析报告。报告是小班提交的,他对幼年陈石照片和时飞照片的比对分析已经出来了,这两个人面部骨骼特征值高度近似。小班给出了结论:两张照片上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牐牶闷婀值囊桓链条!

牐犑狈桑-陈石--陈岩。

牐犝獾降资窃趺椿厥拢可蚪0蛋邓尖庾拧

牐犃刺趿蕉耸橇礁隹此坪敛幌喔傻娜宋铮然而他们却通过“陈石”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下午的时候,沈剑之所以叫潘翼管上海方面要陈岩和陈阿明的材料,纯粹是一个闪念。他只是觉得陈岩的名字和孤儿陈石的名字很近似,听着跟哥俩似的,所以想看看这个陈岩到底何许人也。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惊人的结果,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牐牎罢夥葑柿虾孟褚裁惶峁┦裁从杏玫亩西,”潘翼翻着上海警方刚传过来的传真抱怨道。他瞅瞅还没缓过闷来的几个同事解释道:“这上面说,陈阿明和陈岩父子一直住在上海。陈阿明开办着一家小铁艺作坊,两人靠制作、销售铁艺为生。作坊没其他雇员。这爷俩是一老一小两个光棍,家庭和社会关系都非常简单。……”他忽然否定道:“不不,说‘非常简单’不大准确。这个陈岩实际上还不是陈阿明的亲生子,他是陈阿明从自己的亲弟弟那儿过继来的。――不知你们听明白没有,这种亲属关系说起来真是费劲……”

牐牎靶辛耍 鄙蚪4蚨系溃“你快说吧,陈阿明的弟弟,也就是陈岩的生父是谁?”

牐犈艘碓诖真上找着,说道:“哦,这儿呢。叫陈景星,人早就去世了。其他的没提。”他抬头看着沈剑问:“怎么了?”

  沈剑用手指敲敲桌上的另一份材料,说:“这很可能是时飞在西安孤儿院的档案,当时他名叫陈石,而在他父亲的一栏里写的不是时光,而是――陈景星!”
  
  “什么?”潘翼第一个惊讶道,拿起那份沈剑桌上那份材料,扫了一眼,惊道:“难怪您对那个叫陈岩的那么关心,原来这俩人的名字合在一起是‘岩石’。嘿嘿,有趣。”
  
  沈剑说道:“我想,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陈岩和陈石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的父亲叫陈景星。从“岩石”这个词我猜测,哥哥是陈岩,弟弟是陈石。弟弟陈石就是我们说的时飞。”
  
  众人议论纷纷,谁都没想到在时飞的身份问题上居然会横生枝节。
  
  沈剑接着说道:“据上海警方的调查显示,陈岩可能没死,他和他的弟弟时飞――哦,陈石一样,失踪了。”他停了停,补充道:“另外,陈家铁艺作坊发生火灾的时间和石像失踪案发生的时间相比仅晚了一天,这好像也过于巧合了。”
  
  “难道说朗月也介入了石像这个案子?”潘翼说道。
  
  “现在看来,有这个可能。”沈剑推翻了自己以前的判断,“我想,我们需要跟上海方面打声招呼,将这两起案件并案处理。”他又指示潘翼道:“再通知小卫,如果在西安调查不到线索,让他马上去上海。一方面跟那边通通气儿,一方面查阅陈阿明的详细档案。”
  
  “Yes sir!”潘翼应道。又想想,说:“头儿,您发现没有,那个叫袁方的记者有点怪。他既出现在陈家的铁艺作坊,又在做石像失踪案的报道。怎么哪都有他?会不会……”
  
  沈剑不耐烦地说道:“那就连他也查一下。”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7

第75章 买药

牐犓得正香的罗大磊被一阵急促的拍打声惊扰,他迷迷瞪瞪,刚想破口大骂,忽然想起塔室里那个面色惨白的人,不由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是那个记者在拍隔壁的房门。

牐犝庖凰蘼薮罄菟闶鞘芄涣恕L觳梁谑保他跟赵大妈撒谎说出去会朋友,实际上是一个人到小酒馆喝了几杯。本打算回来美滋滋睡一觉,不料寺里全乱套了。好不容易送走那个一会抽风一会又昏睡的瘟神,却又碰上这么一个纠缠不休的记者。

牐犅薮罄莩隽俗约何葑樱打开隔壁房门,揉着睡眼望着袁方。袁方早把东西收拾停当,急不可待地说,他刚了解清楚,贾信的病很重,必须吃一种特效药才有救,他俩现在就得去买药。

牐犅薮罄菽睦锟闲牛说什么也不去。袁方只好威胁道,贾信不吃药肯定就没命了,那铁佛寺今晚的事可就闹大份了。这话倒是让罗大垒心里发毛,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袁方再走一遭。他打算把所有的麻烦在培训班早晨上班之前全解决掉。

牐犐塘客琢耍罗大磊又去后院叫赵大妈帮着值班。袁方站在从前院通往宝塔所在院子的门廊里,等着罗大磊。他的心里反复想着一个新词语,那是吴璇刚才在电话中讲到的一个拗口的药名:磷酸哌喹。

牐牼菸忤说,这个药在刘汉唐的身上已经初见成效,自服药后,老刘没再发热,而且还出现了短暂的苏醒。如此看来,找“伏火之丹”也就成了无关痛痒的事了。也好,那种离谱的东西就由它去吧。他又想到了被他拉着一齐熬夜的李雷,在他和吴璇通完电话后,李雷已经下了线,估计这会正忙着计算呢。他觉得有点对不住这哥们儿,又一想,只当是让李雷帮他自己的单位测试一下软件吧。

牐犠钊盟感到很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是没跟吴璇提起自己被小虫咬伤的事。心中也在暗自庆幸,好歹他已经知道怎么自我拯救的办法了。

牐犜诮行崖薮罄葜前,袁方还给郑海打了个电话。他把失魂症是特异疟疾的事简单跟郑海说了一遍,让郑海赶紧去买磷酸哌喹,然后给干街村的病人们送去。按照药品说明书上注明的剂量给那些人服用。郑海听了高兴得直叫,挂电话时,嘴里还在叨念着那个古怪的药名。

牐犗衷谠方感觉心里越来越踏实。虽然这一宿闹哄哄的,可却大有收获。失魂症终于被查出了眉目。他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正好瞅见薄薄朝雾中的铁佛寺宝塔。一眨眼间,熹微的晨光就从东方照射过来,金黄色的琉璃塔身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这座宝塔可比观堆塔漂亮和气派多了。两者相比,一个是穿戴讲究的大家闺秀,另一个就是个一身土气的毛丫头。但两者境遇又有类似之处,都是养在深闺人不识。

牐犗缚刺佛寺这座宝塔,它的每一层、每一面都饰有精美的琉璃浮雕,只可惜位置太高,看不太真,依稀能分辨出是佛祖、罗汉、经变故事一类的图案。袁方现在真想找一架望远镜来看个真切。没法子,只好退而求其次,拿出相机猛拍一阵。

牐牶鋈唬他又想起了塔室里那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佛头。走出门廊去看,发现塔室的门已经上了锁,他已无缘再看一眼那只巨大的铁佛头了。只看到塔室门楣上的四个字:原头佛祖。

牐犜方扭头看了看门口的香炉,里面立着三根短短的,被风吹熄了的香头,那是昨夜贾信上的香。他不由暗想,也不知这三柱高香能否保得住贾信的小命。

牐牨λ后面种着几株繁茂的皂荚树,树叶在晨风中沙沙响着。在枝条的掩映中,是一座歇山顶红墙建筑,那正是他深夜造访过的藏经阁。于是他又想到那个奇怪的“日月光女菩萨”,她到底是谁?画上的署名“南昧”又是谁?贾信和金老板大老远跑来找这幅画又为的什么?还是一大堆的问题。

牐犚徽蟮缁傲宕蚱屏饲宄康哪静,张鱼龙来电话了。他的声音呼哧带喘,说他花了半宿时间才把摩托车鼓捣好,然后在修车铺迷瞪到了现在。他问袁方啥时候回霍州。袁方不知能否顺利买到药,就留了活话,让张鱼龙八点钟在鼓楼下面等他,直到他到来为止。

牐牎白甙桑 闭说话间,罗大磊冷不丁出现在袁方身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神情木讷的赵大妈也出来了,她似笑非笑地目送二人离开。

牐犠叱鎏佛寺那座像城堡入口一样的大门时,袁方看到贾信那辆厢式小货车很凄惨地蜷缩在街边,它和他的主人一样萎靡不振。

牐犅蛞┑墓程并不顺利,罗大磊领着袁方跑了两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都没找到“磷酸哌喹”,售货员的答复是,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药。最后他们在一个卫生防疫站里有了收获。袁方几乎把防疫站里仅存的几袋“磷酸哌喹”都包了圆。装好了药,两人急慌慌地走了。防疫站的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牐牬臃酪哒境隼矗两人直奔平阳医院。在车上,袁方就着矿泉水一仰脖吞下两粒药片,药片落入肠胃的瞬间,他感觉像是吞下了两粒定心丸。他想像着,在自己的血液中即将发生一场战争,最后以叫做“原虫”的一方落败而告终。接着,又惦记起干街村那边的情况。估计在郑海的救助下,霍子辉很快就会苏醒了。他真恨不得插翅飞到干街村,把一肚子的问题向霍子辉问个够。可是他还不能马上离开临汾,而必须先去解救新一例特异疟疾患者贾信,尽管那是一个他讨厌的家伙。刚才和吴璇通话,他也没忘了向吴璇说明贾信发病和送到医院的情况。他知道,既然特异疟疾是一种恶性传染病,那么一遇到染病者他就要尽快通知专业医疗人员。吴璇听完后,说她会立即向卫生防疫部门汇报的。

牐犚┢下肚,袁方才感觉到自己已困乏不堪,他打算趁着这功夫小睡一会儿。可是手机偏偏又响了起来。这次来电话的是李雷。袁方以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刚想予以表扬,李雷却说,计算结果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出来,他是想问怎么把结果传给袁方。袁方想了一下,让李雷挂上电话先等一等,随后拨通了郑海的电话。

牐犞:R唤拥缁埃就大声咒骂“见鬼”。原来他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妙,跑遍了霍州好几家医药单位,都没买到磷酸哌喹这种药。袁方叫郑海别急,说自己手头还有不少药,要不然等自己到了霍州,他们再一道赶奔干街村。郑海颓丧地接受了袁方的建议。接着,袁方跟他要了一个旅行社的传真号,说有份很重要的传真一会儿就发过去,让郑海帮着收一下。郑海答应下来,这边袁方又把郑海的传真号告诉了李雷。

牐犚煌ǖ缁按蛲辏平阳医院也到了。袁方想打个盹的愿望告吹。

牐犜诩仿患者的急诊室里,袁方见到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贾信。他轻声呼唤贾信,奢望贾信能有片刻的清醒,好问些问题。突然,一个气势汹汹的男医生从外边走进房间,上来就把袁方和罗大磊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他说,他最讨厌这种丢下病人一走了之的家属。

牐犜方一个劲赔不是,好不容易才把医生的气消了。这才问医生,贾信得了什么病。医生一笑说,是最普通的感冒,言下之意是让他们不用担心医药费。袁方委婉地提醒道,贾信的症状可能是疟疾症状。

牐牎澳闶且缴还是我是医生?”那个医生眉毛一扬斥道,不等袁方辩白,已扬长而去。

牐犜方一想,管他呢,反正不能再耽搁了。

牐牽纯疵挥幸轿袢嗽弊⒁猓他忙悄悄取出两粒磷酸哌喹调到水里,喂给了贾信。罗大垒在一边紧张兮兮地看着,现在他不但觉得贾信是个怪人,就连袁方也是个怪人。心里深感纳闷,自己怎么被这两个怪人给缠住了呢?

牐犜方给贾信喂完药,取出一只药瓶递给罗大磊。对罗大垒说,他必须马上赶回霍州去救另外几个病号,这瓶药是留给贾信的,让罗大垒在医院暂时照看一下贾信。看到罗大垒的脸拉得老长,袁方只好安抚道:“帮帮忙,救人要紧。我的一个医生朋友已经向有关部门做了汇报,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专门的医生过来,那时候你再走不迟。”

牐犅薮罄葑着眼珠子想了想,应承道,“好吧,我等他们。”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7

第76章 槐树岗

  “这位老板,是哪阵风又把您给吹回来了?”“算命大师”张二狗叼着烟,倚在小店柜台边上拿腔拿调地问袁方。
  
  袁方没理他,从小店老板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
  
  “我上次说的保准没错,一看您就是在道道上发大财的人。”张二狗依旧喋喋不休,“您瞧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且印堂发亮,最近这笔横财就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袁方低头看表。心想,郑海也该到了。
  
  早上八点半,袁方和张鱼龙在临汾市中心的鼓楼底下一会合就火急火燎地赶回了霍州。在路上,他又和郑海通了电话。这次他告诉郑海,自己之所以跑到临汾是为了追踪贾信。郑海则告诉他,传真已经收到,是一张上面做了不少标记的地图。袁方听了很高兴,暗暗感激李雷。郑海又问袁方这张地图是干什么用的,袁方把他认为观堆山是日晷的想法说了。郑海听完,足有半分钟没说话,袁方都能想像得出他那瞠目结舌的样子。忽然,袁方想到回霍州的路上还要经过观堆山,就这么和它擦肩而过实在是有点可惜。于是又和郑海商量了一下,重新调整了一下后面的计划。
  
  新计划是这样:袁方把他带来的药品先送到贾村的董老先生手里,然后让张鱼龙带着董老先生去干街村救人。他和郑海则在贾村碰头,带上李雷提供的地图去观堆塔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伏火之丹。假若真的有收获,对付失魂症就有了双保险。等到两人在观堆塔探查完以后,再赶往干街村与众人取齐。郑海对袁方倡议的新计划很是赞同,他又何尝不想找一次伏火之丹呢。袁方则考虑得更周详些,他特意叮嘱郑海,一定要带几样工具过来。――那些工具很重要,一样都不能少。因为可能会有探险行动。郑海听到“探险”二字,更是兴奋得够呛。
  
  一个不错的计划!袁方喝了口水,有些自得。服下磷酸哌喹之后,他对失魂症的恐惧早就烟消云散,现在他可以放下心来做任何事情。
  
  不过计划还是出了一点小变故。郑海给袁方打来电话,说他临时有点急事要出一趟霍州城,回来时恰好先到观堆村,所以他就不去贾村了。他让袁方把药交给董老先生后,乘乡村小公共汽车折返观堆村,两人就在观堆村村口的小卖部碰头。
  
  这会儿,袁方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办妥,有点心焦地等着郑海露面。
  
  他又看看表,估计张鱼龙和董老先生都快到干街村了。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董老先生不是个冥顽不化的人。当听袁方说,大医院的医生已经发现,所谓的“失魂症”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疟疾时,老先生当即就表示了信服,他说,他昨晚新备好的草药也只能用于缓解失魂症,既然袁方带来的药是特效药,那他宁可给病人用这个药,他答应一到干街村就把磷酸哌喹给众病号服用。
  
  “您是发大财的人,心肠好啊,最好施舍了。”张二狗还在不停说着,“舍得小财,才有大财,大人有大量,好人有好报嘛……呃,人要是不施舍,那就该有灾了……嗯,那就该有灾了……哎,不对啊,我怎么瞅您的头顶上有一团黑气呀?……不好,这位老板您真的要有灾了!”
  
  张二狗就像一只赶不走的苍蝇围着袁方来回转,小卖部的老板在一边偷偷地乐。正当袁方烦得不得了的时候,公路上响起了几声汽车喇叭,一辆又脏又破的面包车停下来。
  
  郑海到了。

  袁方没想到和郑海一同下车的还有个穿西装的大个子――房晋一也来了。他用宽厚的大手使劲握住袁方的手,兴奋地问长问短。很显然,房晋一已经听说袁方找到治疗霍老师怪病的药了。郑海拉开他那辆破面包车后面的车门,面带喜色地对袁方喊道:“看看,我们带什么来了?”
  
  袁方一瞧,惊呆了。车厢的后座堆得满满的,像个小仓库。工兵铲、镐头、撬棒、电筒、绳索,所有工具一应俱全,外加两个巨大的橙黄色帆布背包和一个金属箱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了“疯狂野人”每次行动时那种疯狂阵势。
  
  他走上前去,翻动着那一大堆工具。
  
  “风雨衣和皮筋带了么?”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郑海,这两样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他在电话里特别叮嘱郑海,除了带上挖掘和探洞的工具外,必须要找两件完全密封的套头风雨衣,再带几条皮筋――用来扎紧风雨衣的袖口和裤脚。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在干街村山洞里挨了虫咬,他不得不提醒自己时刻做好防范毒虫的准备。
  
  “哎呦,见鬼,忘了带了!”郑海大惊失色道。
  
  “什么?”袁方一听,差点没蹦起来。
  
  郑海慌里慌张地拎起一只帆布包,拉开拉锁,从里面拽出一套橙黄色的衣裤。忽然大笑着对袁方说:“嘿,你看这个行不行?”
  
  袁方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套专业的防护服,比普通的风雨衣不知强多少倍了。
  
  “哪来的?”他走过去摩挲着专业用聚氟乙烯面料,惊讶不已。郑海和房晋一对视一笑,都没说话。在那身衣服下边,袁方又翻出来手套、面罩和一双防穿刺雨靴。他可真有点傻了。
  
  郑海又打开那只金属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巧的银灰色钢瓶,举到袁方面前。“认识这个吗?”他得意地望着袁方。
  
  袁方目瞪口呆。那是一只专业用的小型氧气瓶。
  
  “正压式空气呼吸器。”郑海把钢瓶放回金属箱,念着箱子里的一张商品标签。
  
  袁方看到箱子里还有一只同样的钢瓶。妈的,怎么这么专业!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设备他也只是在探险杂志上看过,怎么突然间就都摆到了眼前。看来,郑海超额完成了任务。
  
  袁方又瞥了眼房晋一。房晋一等郑海盖上箱子,从兜里掏出一只漂亮的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他脸上的表情比郑海还要得意。
  
  郑海用手一拍房晋一的肩膀,对袁方说:“这小子没白回来,东西都是他的。”
  
  袁方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和郑海聊起房晋一时,郑海曾说房晋一正在做劳保用品生意,难道这一大套先进的防护设备就是那些“劳保用品”?
  
  “这两天我正跟两家煤矿和另外几家企业谈项目,”房晋一终于开口了,“主要是想为一批防护设备找找销路。――哦,我刚在太原市注册了一家公司,专门经营防护设备。”他拍了拍两只帆布包,又说:“这是我带过来的样品,本来是给客户展示用的。听说你们今天可能用得着,就拿过来了。你们凑合着用吧。”
  
  “好,好,那我们就凑合着用了。”郑海戏谑道,“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弄坏了我们可不负责。”
  
  房晋一没理郑海,又对袁方说道:“唉,这两天我实在太忙。对霍老师的病情我是干着急,帮不上忙。听郑海说,你为霍老师的事出了不少力气。我替霍老师先谢你了。”
  
  “不用客气。”
  
  “不过你也要小心。”房晋一很严肃地补了一句。
  
  袁方点点头,估计房晋一已听说自己在山洞被人袭击又被虫子咬了的事。
  
  “地图呢?”他转身问郑海。郑海忙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袁方,说:“我正想问你地图的事呢。”

  袁方接过图纸,铺展在一块空地上。只见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那肯定就是李雷标注的观堆塔投影点了。果然,在图纸的下方有李雷写的说明,上面写明投影点就在五角星的正中心,同时标出了这个点的经纬度,以及它距观堆塔的直线距离这些数据。

  就在这行字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V”字形手势图案。――

  这个图案袁方昨晚曾发给李雷,现在李雷又以同样的图案来预祝袁方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4:48

  “知道这里是哪吗?”袁方指着五角星的中心点问郑海。
  
  “我琢磨过了,大概是观堆村东面的槐树岗。”郑海答道,“一个小山冈,在观堆塔的东边。”他怀疑地瞅着袁方,“你真相信那儿会藏着伏火之丹?”
  
  房晋一更是带着不屑的笑容,站在一边听两人说话。
  
  为了打消郑海和房晋一的疑虑,袁方简单地向两人解释了自己的投影假说。
  
  郑海听完,咋舌道:“高见!高见!原来观堆塔顶指的是塔顶的投影点!真见鬼,我怎么就没想到?”
  
  房晋一没郑海反应那么强烈,看样子他还是持保留态度。袁方也无暇顾及二人的态度,他需要的是马上行动。
  
  “到槐树岗好走么?”袁方问郑海。
  
  “我只去过一次槐树岗附近的小村子。路倒没多远,但路上全是荆棘。”
  
  “不管它,我们去瞧瞧。”袁方卷起地图。一看到图上标注的经纬度,不禁又犯难道:“要是能确定精确的经纬度,那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别担心。”房晋一抿嘴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像手机似的黑色长方形物体,在袁方面前一晃。
  
  GPS仪!袁方又是一阵惊喜,房晋一手里的货真是不少。
  
  房晋一告诉袁方,他已在GPS里输入了五角星中心点的经纬度,他们只要跟着仪器指引走就行了。
  
  “那就出发吧。”袁方说。万事俱备,他对找到投影点的信心十足。
  
  三人带好各自的装备,几乎都是全副武装。郑海和房晋一各背了一个大帆布包。郑海肩上扛着工兵铲;房晋一胸前挂了一部军用望远镜,背包带上别着一把折叠起来的工兵铲;袁方背的是他自己的旅行包,只是肩上多了一捆绳索,手里多了一根撬棍。郑海开路,扫除一路上的的荆棘和蒿草,袁方和房晋一抬着装呼吸器的金属箱子,跟在后面。
  
  郑海一边走一边感慨。他说,他想起了不久前几家旅行社联合搞得一次户外探险活动,这会儿又找到当时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向袁方打听,是不是《谜境》杂志的记者三天两头刊登探险的文章?袁方笑笑说,没错,等他回北京给郑海和房晋一寄几本杂志过来。郑海羡慕地说,还是袁方的工作好,可比他这个困在小县城里的导游强多了。
  
  袁方一笑说,好什么呀,他觉着自己就是一只背着相机四处乱转的蝗虫,正经事一点没做,青山绿水反倒都被他种人给糟蹋了。郑海和房晋一听了大笑,觉得这个记者可真是会开玩笑。

  槐树岗的确名符其实,老远就能看到在这座小山岗的最高处生长着一棵参天的槐树。郑海告诉袁方,附近村子的人都说这棵老槐树非比寻常,它能镇住恶鬼,保本地百姓平安。袁方没太在意郑海说的风物传说,心里总惦记着输入GPS的投影点是不是找到了。
  
  三人到达大槐树跟前时,都有点气喘吁吁。
  
  这个山岗的顶端是一片四五十平方米的平坦地带,除了那株大槐树外,周遭还有些杂乱生长的小树和灌木。在东侧浓密的灌木丛中,有一间被拆了一半的小屋,也不知原先是干什么使的。向西边眺望,碧澄澄的天空下,观堆塔沉默地矗立着。从这个位置看去,它不像生日蛋糕,倒是很像是一只螺旋状的牛角。
  
  三人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房晋一拿着望远镜朝着观堆塔望了望,又交到袁方手里。袁方举起望远镜,观堆塔的身姿霎时飞到眼前。在明媚的阳光正照射下,塔身上每块青砖,甚至上面的划痕都历历在目。
  
  “夏至日,黄昏时,观堆塔顶觅神石。”袁方默念着那句童谣。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虽然他们和观堆塔遥遥相望,但伏火之丹一定就在他们身边。
  
  “就是这儿,没错。”房晋一低头看着GPS的屏幕说。
  
  “怎么样,我说是槐树岗没错吧!”郑海说道。
  
  袁方在空地上来回踱了几步,向两人说出了他的疑虑:就算投影假说没错,李雷的计算结果也完全正确,但他们仍然可能什么也找不到。因为投影点只是一个点,而他们找到的却是一片区域。假如伏火之丹就埋在这个山冈上,而它占的面积很小,那么能挖到的伏火之丹可能性就微乎其微。房晋一无奈地说,他的GPS精确度也只能划定在这个范围了。
  
  郑海叹道:“唉,要是我们再配备一架地下金属探测器就好了。”
  
  房晋一没好气地说:“最好给你配个专业挖掘队。”
  
  “探测器也不一定有用。”袁方摆摆手说,“别忘了,伏火之丹是块石头,而探测器只能找到埋在地下的金属物体。”
  
  “说的也是。要是伏火之丹是一大堆金银财宝该多好。”郑海悻悻地说。

  袁方的目光在岗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灌木丛中的那间毁弃的小屋上。“这个小屋是干什么的?”他问郑海。
  
  “菩萨庙。”郑海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可能不了解,乡下很多地方都有这种小庙。说它是庙,其实就是个大一点的神龛。”
  
  袁方走到灌木深处的小屋跟前。惊讶地发现,原来小屋并没有毁弃。它的三面砌着灰白色的砖墙,剩下一面根本就没墙壁。不走近看,还以为这面墙被拆了。小屋正中的墙上有个凸出的龛位,大概就是郑海所说的神龛。龛位上部为椭圆形,下部为长方形。里面既无神像也无供品,一片光秃,而且被烟熏得一团黑。
  
  看到郑海也跟了过来,袁方问道:“这里供奉的是哪位菩萨?”
  
  “不知道。本地的老乡习惯称它‘菩萨庙’,具体供的是哪一位我没问过。依我看就是个避雨的地方。”
  
  袁方走到小屋里面。
  
  空间很窄,仅能容纳一人。用脚跺跺地面。硬邦邦的,从这里开挖基本没有可能。
  
  郑海看袁方跺脚,凑趣道:“要不就在这儿下家伙?”
  
  袁方没说话,从小屋里退出来。难道寻找观堆塔的投影点最终要靠撞大运的方式来决定么?他抬头茫然地想,目光无意间碰触到小屋后面露出的一角青石。
  
  “怎么样,探险家们,行动啥时候开始?”房晋一也跟了过来,笑呵呵地问。
  
  “笑什么,”郑海没好气地说,“你出国没学会别的,就学会说风凉话了。”
  
  袁方根本没听两人说些什么,迈步绕到小屋后面。
  
  小屋后密匝匝地长满一人多高的荒草,蓬蓬勃勃地蔓延到高岗之下。野草中间,点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星星点点煞是好看,几只孱弱的白蝴蝶在花间飞舞。他蹲下来,看见那块青石板静静躺在小屋的阴影里,边缘上长着几蔟马齿苋。轻轻拂开青石板上的尘土,发现石板已碎裂成三四块,几株野草从石板裂缝中滋生出来。
  
  他掏出折叠小刀,刺进一株野草下边的泥土中,用力一戳,居然吃空。石板下竟有一个空洞。他又在另几道裂缝上戳了几下,同样如此。那几道裂缝大约都有半厘米宽,由于石板太厚,隔着裂缝看不见底下的情况。他拣起一粒小石子,投进石板缝隙中,――悄无声息。再把脸颊贴在石板上,只觉一阵嗖嗖的凉气。
  
  “发现什么了?”
  
  袁方回过头,只见郑海和房晋一正以奇怪地目光盯着他。“这底下是空的。”他站起身说,“撬棍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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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门神宝藏》--作者: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