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0

牐牎霸谡庖黄荒凉的土地上

牐犖业闹芪в行矶嘧忱龅牧昴

牐犓廊サ娜嗣鞘焖在他们的墓穴”

牐牻淌诳醋叛矍暗木拔铮六百年前的荒冢群掩藏在枯草深处,没有墓碑。每座荒坟里都埋藏着一个故事,而整个乱坟岗则埋藏着一段明史——一段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明史。

牐犂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六百年悄然而逝,当年的那场因建文帝而起的大屠杀已经被众人所遗忘,甚至已经被历史学家所遗忘,偶尔地它会出现在周边村庄的某个喜欢讲故事的老大爷嘴里,于是,这一段微不足道的历史片断便以传说的形式一代代地沿传至今。

牐犝史上,建文帝的故事止于其叔父1533年的那一次兵变,正史载,兵变中,建文帝死于宫廷之火。而野史却纷纷传云,建文帝并未死与兵变,他与随从逃出北京城,一路向南,经过江浙,两湖,到达川东,并定居于川东名刹宝轮寺,后因消息走漏,不得不再次离去。朱棣派郑和七下西洋,其主要目的便在于寻找大难不死的建文帝。

牐牻淌诿挥泄多地思考这段遗落在时间长河中的历史碎片,他今晚到乱坟岗的目的是要再次见到那个人的骨灰,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心腹之患,只有看到他的骨灰才能够让教授获得些许的安宁。

牐犓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疯狂,但他抑制不住地要去做这件事情。雪莱的诗再次幽灵般地进入他的脑子里:

牐牎拔冶匦胝业较热寺裨岬姆剀

牐牬右趵涞氖头地下掘出遗骨”

牐犅尥特停止了在地上的嗅来嗅去,这时它正看着一丛深草狂吠,仿佛深草后面有鬼魂出没一样。教授不耐烦地扬起手电筒,电光在黑暗中切开一条缝,照在草丛上,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草丛因夜风的吹刮而颤抖着,发出阴森森的“刷刷”声,也许让罗威特狂吠的正是这草从间传来的“刷刷”声。

牐牻淌谠诨姆囟牙锎┧笞牛它似乎对这个地方极为熟悉。他穿过几座低矮的坟堆,来到一座高耸的坟前,他惊奇地发现这座坟前多了一块小小的墓碑,墓碑上刻着雪莱的墓志铭。而三年前,当他在这里埋下那个人的骨灰时,他并没有给他立碑,或许是某个诗歌爱好者给他竖的墓碑吧!

牐牻淌诎咽值绱钤谝豢槭头上,光线照亮了整座坟。他满意地点点头,提着铁锹走向坟墓——走向死亡之所在。

牐牎八能讲述那无言的死亡的故事

牐犓能揭开那遮掩着未来的帷幕

牐犓能描绘那挤满了尸体的地底迷宫似的墓穴里的黑影的画图……”

牐牪懿话惭锲鹛锹,掘墓行动开始了。其实这算不了掘墓,因为墓里的物件他早已知道。可是他必须要掘,因为只有看到余东楼的骨灰盒他才能心安理得。他挥动铁锹,死者的那一方小小的世界在他的铁锹下迅速地土崩瓦解了。

牐狅A恋哪竟撞穆读顺隼矗曹不安使劲地撬开棺盖,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他拿来手电筒,从撬开的缝里往里照射,强烈的白光打破了死者的安宁。

牐犓长长地出了口气,里面的所有物件都保持着原样不变,那个骨灰盒也还在。他合上棺材板,又往上面加了石块和泥土,重新将坟垒起来。一切忙完之后,他已经累坏了,他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枯草从上,粗声地喘着气。

牐犝馐保恰恰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罗威特因为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短信铃声而再次狂吠起来。

牐牻淌诖蚩短信:

牐牎敖淌冢我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前来扰乱我的安宁!我一向很敬重你,却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想在我的坟墓里找到通往‘费马的城府’之路,那么你错了。今夜,雪莱的诅咒将降临于你——余东楼!”

牐牎坝喽楼?他是怎么知道的?”教授轻声叫了起来,心里想着:难道他真的躺在坟墓里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牐牻幼牛他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牐牎敖淌冢你一定在猜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行动的是吗?我正躺在坟墓里看着你呢!”

牐牪懿话捶煽斓卮虺黾父鲎址⒘斯去:“你不是余东楼,你在哪儿?你到底是谁!”

牐犚换嶂后,他收到了对方的第三条短信:“欢迎光临死亡诗社,你将在死亡诗社看到我。”

牐犓劳鍪社!

牐牻淌谥道,那是一栋中西合璧的两层小楼,三年前,余东楼就是死在那栋小楼里的。他亲自把他那具已经僵硬了许久的尸体送进了火化厂。

牐牪唬不可能!余东楼已经死了,都化成灰了,余东楼不可能再活过来,对方一定是另外一个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1

牐犎セ故遣蝗ィ坎懿话驳谝淮斡淘ゲ痪銎鹄矗如过去的话,要是有生命危险怎么办?不去的话,他这晚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那人看到了,甚至有可能被那个人拍了下来,要是某一天网络上忽然出现“曹不安教授掘墓”之类的视频,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牐牪懿话仓道,他已经走入一个漩涡,一个黑洞。

牐犝馐保对方发来了第四条短信:

牐牎拔抑道你在犹豫不决,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那么就来吧。我保证你绝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不想知道我是谁,那么请走吧。在下决不挽留。”

牐牰苑剿坪蹩炊了他的心思。

牐犇歉鋈说降资撬?曹不安仿佛看到了对方胜利的狞笑,他咬咬牙迈出了第一步。罗威特忠诚地跟随着他,不离不弃。

牐犚刮砀浓了,浓得如同一场梦。很快地,他就走到了那栋小楼前,小楼的门洞开着,像一张怪兽的巨嘴,等待着要吞噬走进它的猎物。

牐牪懿话驳男摹斑诉恕钡靥了起来,他在门口站住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女孩的电话,但是女孩关机了。

牐牬耸贝丝蹋他忽然很想念那个女孩,尽管他的年龄已经足以作她的父亲,这时他才发现,他似乎有些爱上她了。而她呢?她是不是为了考上他的研究生才和他在一起的呢?她是不是何别人一样另有所图呢?

牐牪懿话睬科茸约褐卸狭硕运的思念,许多事情一旦想明白了反而会伤害自己,还是表面化地去面对吧。

牐犝馐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牐牎敖淌冢请进吧!学生余东楼已在此静候先生多时。”

牐牪懿话泊蛄烁隼湔剑是余东楼的声音,跟三年前一模一样!难道他真的复活了?恐惧瞬间包围了这个大学教授,他跨过门槛,走进小楼,罗威特见到主人进去了,跟在后面一跃而进。

牐牽墒牵底楼的屋子里并没有人。

牐犅尥特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一样朝着楼上叫了起来。曹不安把目光投向二楼。

牐犚徽蠼挪缴在二楼的走廊里响起来。“咚!咚!咚!”教授觉得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他的心坎上,他更加地紧张起来,此刻,他倒宁愿见到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的谋杀者,也不愿意是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那个人。

牐犅尥特叫得更凶了,它紧紧地挨着教授,作势欲扑却又不敢扑将上去。

牐牎八!”教授大声地问道,他觉得他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的话很简短,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多了反而会暴露内心的恐惧。

牐牻挪缴消失了,在手电光里,一个影子进入教授的瞳孔里,曹不安的眼神呆滞了,血液凝固了,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当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不由得惊呆了。

牐牎—果然是他,余东楼:那个死了三年的人。三年前,他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他亲手把他的尸体运送到火化厂,并亲眼目睹了那具尸体被火化的整个过程。

牐牎—但,三年后,那个人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复活了!现在,这个人就坐在屋子中的唯一一把椅子上。

牐犓复活了?

牐犝馐敲温穑坎懿话彩咕⒌啬罅艘话炎约旱拇笸热猓剧烈的疼痛毫不保留地证明着他的清醒。罗威特叫得更凶了,这条狗一次次地作势欲扑,却总又不敢真正地扑上去撕咬。

牐牎安芙淌冢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余东楼了吧!”余东楼说。

牐牎澳恪…到底是人……是鬼?”曹不安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以致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一个从不相信鬼魂的人,一旦真正得见到了“鬼”,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牐犛喽楼说:“我是人是鬼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是人是鬼。”

牐牎拔仪籽劭吹侥慊成了骨灰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不安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牐犝嬲的恐惧是无知!

牐牎拔腋椿盍耍∠褚稣基督一样复活了。”余东楼说。

牐牎案椿睿空獠豢赡埽 辈懿话驳目志迳级了,他知道“复活”意味着什么。他想到了西方国家的诸多关于僵尸和吸血鬼的传说。

牐犛喽楼却忽然大笑起来,“知道什么是‘费马的城府’吗?复活就是‘费马的城府’。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找‘费马的城府’吗?只有在城府里,一个死人才会复活。”

牐牎澳闶撬怠费马的城府’是指一个具体的地方?”

牐牎笆堑模‘费马的城府’是一座隐藏在地下的宫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1

牐牎澳闶窃趺凑业秸飧龅胤降模‘费马的城府’在哪里?”

牐牎懊挥昧耍你永远也找不到‘费马的城府’了,因为雪莱的诅咒即将降临于你!”

牐牼驮谡馐保手电的光忽然灭了。房间瞬间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了,如同坠落到了十八层地狱,曹不安只恨自己没有给手电充上足够的电量,黑暗中,他看不到余东楼的脸。

牐犚磺卸枷袷且怀∶危】墒怯植皇敲巍

牐牪懿话沧过身子,疯狂地向外跑去,带着一阵风声。罗威特紧紧地跟在他后面。黑暗之中,教授和狗跌跌撞撞地向着来路跑去,只要跑出这条土路,就可以看到公路边路灯的灯光了。一阵逃命似的奔跑,曹不安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最后他们终于跑出那条土路,来到古镇的巷子里。

牐犚股中的小巷死气沉沉,充满了古老和阴森的气息,了无生气。一阵风吹来,拂过脸面冰冷无比,这不是和煦的春风,反倒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阴风。

牐犜诜缟里,曹不安似乎听到有人在哭,一个女人。

牐犛忠徽蠓绱倒来,他竖直耳朵,仔细地听着,不错,风声里一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哀婉凄凉,谁家女人这个时候在哭呢?不,不是一个女人在哭泣,是一群女人在哭泣,寂静无声的夜晚成了哭声的海洋。在这一片哭声里,还有着兵刃刺进骨头的“咔咔”声。

牐犕来澹〗淌谙氲搅肆百年前的那一场屠杀!那场屠杀就发生在他脚下的这块土地上。他似乎闻到了血的腥味……

牐犅尥特的叫声让教授打了个激灵,他身体抖了一下,仿佛刚刚做了个梦。这时他再侧耳细听,古镇依旧沉睡者,死一般地沉寂,哪里有女人的哭泣声?连风声都没有。

牐牶谝故沟闷喘吁吁的教授再次奔跑起来,如同奔赴宿命的安排。隔着一条四车道的公路,雪铁龙就停靠在对面。他走到了公路旁,路灯橘红色的光线烘托出一个温暖的人间世界。

牐牻淌诠露赖刈咴谡飧鍪澜缟希一条狗陪伴着他。

牐犚挂焉睿路上见不到一辆开过的车子。

牐牸阜种雍螅教授已经驾驶着他的雪铁龙上了返回的车道。罗威特爬在后座上,他的头紧贴着车窗,惊恐的眼睛目不转视地凝视着渐渐远去的古镇。似乎还心有余悸。教授紧紧握住方向盘,把油门加到最大,他要尽快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今晚,他经历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怪事。

牐犓心里想道,还是把科学的解释放到明天吧!当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尽快地逃离这个“鬼”地方。

牐牱绱映荡袄镒杲来,发出尖厉的叫啸声。

牐犚桓雒字闪灵般地从他的眼前划过,这就是他从“I think therefore I am”中找出来的那个名字——THANO——西雅娜!

牐犛谑牵教授想到了那幅奇怪的画,是十年前杰克逊教授从美国航运过来送给他的。这幅画的画面显得有些稀奇古怪,整幅画由三部分组成:一个惊艳绝伦的美少女,一个婴儿和一面镜子。三者由上至下刚好排列在一条直线上。少女占据了整幅画的大部分,她的脑后是一面镜子,画的中心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少女把婴儿从一堆卷成子宫一样的衣服中托出来,呈现在读者面前,画的名字就叫《拿走你的孩子》。

牐牻芸搜方淌诟嫠咚说,画中有端倪可循,说不定画与他们所要寻找那个秘密有关。

牐牪懿话苍仔细地研究过这幅画,少女背后的那面镜子很自然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用扫描仪扫描了整幅画,然后输入电脑,不断地放大后他终于发现了杰克逊教授所说的“端倪”:

牐犜来画中的镜子里有两行英文,肉眼几乎看不出来,这两行英文是:

牐牎癋rom numbers’aid and art

牐燦ever will fame depart”

牐牱译为中文即是:

牐牎笆的技艺将帮助和保护你

牐牰ΧΥ竺绝不离你而去”

牐犓不明白画家是如何把这两句英文写进那个小小的镜子的,而且藏得如此隐秘,如果不借助电脑或者放大镜之类的东西,单凭肉眼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看到这两行英文的。

牐犓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牐犚藕兜氖侵钡绞年后的今晚,此情此境之下,他才忽然明白画作中所画的那位艳丽少女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秘密,也就是笛卡尔和费马千方百计要隐藏却又想方设法要让世人知道的那个秘密——西雅娜,古希腊最漂亮最聪明的女人,毕达哥拉斯的妻子,兄弟会最大的秘密!

牐犖餮拍瘸闪嗣孛艿闹行模这一点,曹不安刚从笛卡尔的那句哲学名言中就找出她的名字时就已经意识到了。只是那时他接到了余东楼的电话,这个电话让他感受到了世间少有的恐惧和疑惑,所以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西雅娜为什么会是秘密的中心。

牐犚残恚上帝创造女人是因为女人能够创造故事,上帝创造男人是因为男人能够让故事精彩。在女人创造的故事里,男人永远只可能是配角,尽管他们的戏最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1

牐----从发现√2的希帕苏斯到笛卡尔再到费马,从雪莱到宣布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普林斯顿数学教授怀尔斯再到杰克逊本人,这些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名字,他们对人类文明的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是又有谁知道,这群伟大的男人却都与一个女人有关呢?在她的故事里他们都仅仅是配角而已。

牐犝馐且桓鍪裁囱的女人?

牐犝馐保曹不安忽然看见雪铁龙的后望镜里出现一个女人,她端装秀丽,有一头金色的长发,眼睛像碧潭般清澈深远,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忧郁,她赫然就是《拿走你的孩子》那幅画中的美丽少女。

牐牎拔医躺在埋葬她的墓地

牐牭鄙命将要和我分离

牐犖以冈谒的坟墓上死去”

牐犛质茄├车氖,今夜不知怎么回事,雪莱的诗句总是有意无意地进入他的脑子里。

牐犜趺椿峥吹交里的女孩?她怎么会出现在后望镜里的?曹不安心想:兴许大半夜没有睡觉,眼睛花了的缘故吧,他揉了揉眼睛,往后望镜又看了一眼,后望镜里依然有一个女孩,她似乎没有移动脚步,却紧紧地跟着飞奔的车子,事实上她似乎是飘在空中的。

牐牪懿话沧⑹幼耪飧雒览龅呐孩,或许她就是那个叫做西雅娜的女孩吧!

牐牎傲榕,来自天国的灵女,来自古希腊的灵女,牵了我的手吧,带我离开这个嘈杂的世界!”曹不安兀自念叨着。

牐牴然,他看到后望镜里的女孩向他伸出了纤纤细手,他忽然觉得自己在飘,飘向一个未知名的极乐圣地,那是一种失重后的快感和飘逸。他看到两条来自天国的光线笼罩了他的全身,似是上帝的显灵。

牐牼驼庋一路跟随美如天仙的西雅娜,飘往那遥远的极乐圣地,不再有恐惧,不再有喧嚣……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牐牎—就在这个瞬间,一声刺耳的汽车急刹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割破了夜的咽喉,急躁地响起来,接着是一声山崩地裂的撞击声,然后一切都不可挽回地走向毁灭……

牐犑分钟的沉寂后,另一个男人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牐牭缁敖油了,这个男人焦急而语无伦次地嚷嚷道:“警察局吗?我现在报警!桃源路中段发生了车祸,五分钟前,我驾驶着卡车经过这里,一辆雪铁龙轿车飞快地从对面开过来,好像要甩掉什么东西一样。接着,那辆车忽然向着我冲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至少超过了220的时速,接着就撞到了我的车上。我没有受伤,我也没有勇气走出去看,对面车里也没有人下来,只有一条狗在狂吠,估计死人了,你们快过来看看。一切不关我事!”

牐牭诙天,《山城早报》登出这样一条新闻:

牐牎俺祷觯喊犬安然无恙,主人魂归西天”

牐牎氨颈ㄑ督裉炝璩3:20左右,在桃园路中段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雪铁龙轿车与一辆卡车相撞,轿车主人当场死亡,后座的一条宠物狗却幸免于难。据调查,死者乃是**大学哲学教授。

牐牼萘硪幻当事者卡车司机张先生说,事发当时他正驾驶自己的卡车经过桃源路,见到迎面开来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便减速慢行尽量避开,不料雪铁龙轿车却向他撞了过来。据警方现场探查,事故发生在卡车前进的通行道上,轿车有拐弯行使的痕迹,张先生所言属实。案件的具体原因,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牐犑眠就如同失恋一般无可奈何。

牐犅硗蚶锎耸闭处于无可奈何的失眠的煎熬中。对于疲倦的人来说,床是天堂;而对于失眠的人而言,床便了无生机的地狱。当你失眠的时候你会发现,幸福其实很简单,因为入睡就是一种幸福。

牐犌奘依锏哪种映萋址⒊觥暗未鸬未稹钡墓龆声,马万里看到时间之河从他的眼前哗哗地流过,他躺在床上似乎已过了一百年一千年。寝室里又有人在打呼噜了,鼻息如雷,似乎要把整栋宿舍楼掀翻。马万里恨恨地骂了句“孙子”,拉被子蒙了头强迫自己入睡,可是那呼噜声幽灵般地无所不在,它穿透被子,清晰地进入马万里的耳朵.马万里更加地清醒和精神了。

牐犜诒蛔永锉锏没帕耍他把头露出来,转个身侧卧,这样的睡姿尽管压住了一只耳朵,同时另一只耳朵却暴露在夜空中了。那呼噜声依旧震天价地“轰炸”着马万里暴露在夜空中的另一只耳朵。对于失眠者而言,最大的恶魔莫过于雷声般持续不断的呼噜了。

牐犞沼谌涛蘅扇塘耍情急之下马万里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捶床,床板刺耳的“咯咯”声惊醒了打呼噜的室友,那人迷迷糊糊地骂了句脏话,瞬间又进入了梦乡,呼噜声再次响起……

牐牱凑都睡不着,还不如出去透透气。马万里穿上衣服走下床。他带上手机出了宿舍。楼道里寂静无声,惨白的不夜灯让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更加地空旷。马万里向着楼梯口走去,脚步声响彻整个楼道。这时,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牐牨∥砀万籁俱寂的夜增加了一种梦幻般的虚无感,这种虚无感让马万里暂时忘记了“雪莱的诅咒”,他开始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冥思中。

牐犚刮硐碌男T吧铄涞貌蛔疟呒剩深沉而厚重,马万里就行走在这样的夜里,他感觉每一寸夜空、每一份寂静都充满了无数的谜、无数的阴谋。自从死亡诗社归来,他的生活便被搅成了一个漩涡,而他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漩涡的中心。

牐牎读橐焐阶》!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2

马万里忽然想到了这部小说,还有小说中轻描淡写的十五起自杀。如果在平时,马万里肯定会认为,这些被作者一笔带过的自杀仅仅是用来增强作品的悬疑氛围的,然而被恐怖困扰中的马万里却发现了其中的玄机,那就是该小说所写到的自杀事件竟然……都这所大学发生了。

难道---《灵异山庄》的作者是一位变态杀人狂!马万里的脑海里迅速形成这样的逻辑推理:一位变态至极的家伙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陷入了小说场景中而不可自拔,他只有从现实生活中的死亡里去寻求感悟和灵感,然后他便采取了各种手段让受害者自杀……不,错了,毕竟小说中对死亡的描写极少。应该是这样,就像男人见到美女会有一种心灵上快感一样,于是他便把这种快感诉之笔墨,然而纸上的诉说并没有让他从这种快感的渴望中解脱出来,于是他……不,这样的推理太过于牵强了。

这时,他走到了那幢圆形建筑物前,那是一幢久老的水泥楼房,这幢楼房已经废弃许多年了。因为传闻闹鬼,所以私下里同学们叫它鬼楼。没有人知道这幢楼房建立于哪一年,似乎从盘古开天辟地那一天它就矗立在这儿了,也没有人知道这楼房什么时候被废弃不用的,似乎自这所大学成立以来就没有用过。这些年来,因为学校扩招的原因,差不多所有的楼房都被翻修一新了,唯独那幢造型奇特,颜色古旧的老房子没有被动过。

这所大学日新月异地变化着,翻新着,楼更高了,草更绿了,楼台水榭更多了,新时代的气息也更浓厚了。而那幢老建筑物却依旧孤独地坚守着它自己的沧桑和古旧,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

“鬼楼”所有的门窗都被关闭得死死的,窗玻璃后面挂满了黑色的窗帘。谁也说不清楚那黑色的窗帘掩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恐惧源于无知,每次经过“鬼楼”,马万里总会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恐惧感,他总是觉得那些黑色的窗帘后面有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瞪着他。

那是些什么样的眼睛?幽灵的?抑或是冤魂的?

三年前,马万里来这所大学报到的第一天,就有师兄告诫他,有事没事不要路跑到“鬼楼”去看。在新生军训结束后的老乡会上,马万里特意地问了一位大三的师兄有关“鬼楼”的传闻,师兄说了这么个故事:

许久许久以前,不知是八几届还是九几届,有几个学生在自习室熬夜上自习,夜里一点多了才从自习室回宿舍。在经过“鬼楼”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鬼楼”里传出奇怪的音响,仔细一听,原来是舞曲,难道有人在鬼楼举行狂欢舞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楼闹鬼事件?几个年轻人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大家相互一打气便决定去鬼楼探险,要找出鬼楼闹鬼的秘密。然后他们悄悄地溜进了“鬼楼”。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他们晕倒在“鬼楼”的门前,没有人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从他们晕倒的姿势可以看出,他们在逃避什么东西的追赶。三个人在校医院里被抢救而活了过来,可是他们无一例外变得神志不清了,不久之后,其中一个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后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自杀了。而另外两个则被遣送回家。后来,学校在“鬼楼”四周筑起了一道围墙,只留一个窄门进去,并把“鬼楼”所有的门窗都钉死了。

自此,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一年之后,马万里在新生入学后的老乡会上,给旁边的一个师弟讲了这个故事,“许久许久以前,不知是八几届还是九几届,有三个学生在自习室熬夜看书,夜间一点多……”再一年,马万里在下一届的新生入学后的老乡会上,听到这个师弟对一个新入学的小师妹说:“许久许久以前,不知是八几届还是九几届,有三个学生在自习室熬夜看书,夜间一点多……”也许,这个以“许久许久以前”开头的故事就是这样传下来的,并且还会永不间断地传下去。

马万里在“鬼楼”前面停留片刻,他侧耳细听,希望能听到舞曲的声音,然而“鬼楼”像是千年古棺一样沉寂着,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从马万里站的地方看过去,“鬼楼”就像一个冻僵了的巨兽,盘踞在光线暗淡的黑夜里。马万里知道,这样一个巨兽你不动它则已,你胆敢动它,噩运便会瞬间降临于你。而此刻,马万里却很希望听到传闻里说的“舞曲”之音,他很想知道那三个前辈校友见到了什么。

起风了。

夜风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渴望拂面而过,马万里听到风在自己的发间掠过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深夜里的微寒,马万里的身体轻轻哆嗦了一下。他忽然被自己“希望听到那支舞曲”的想法吓呆了,之前他可从未有过这种念头啊!

他躲闪似的把眼光从“鬼楼”的阴影中收回来,匆匆地离开鬼楼。前面是图书馆,在图书馆的前面有一个人工湖,白天湖水清澈见底,而此时看上去却是一片死亡的黑色。马万里记得去年盛夏的一个深夜,由于酷热难当,他跟一个好朋友曾悄悄地来到这里游泳解热,当时他们没有想到,半年之后的小湖竟因为淹死过一个男生而成为令人忌讳的死亡之湖,更不巧的是,这个男生的自杀竟是他马万里预料到的事。当听到人工湖里有人溺水自杀的消息后,马万里吓坏了,因为这件事更加明确无误地证明了他的推测:《灵异山庄》里写到的死亡将在现实生活中一一发生。这也意味着这所大学还得有两个人自杀,因为小说里写了十五起自杀事件,而现时里只发生了十三起。据说死去的人生前都曾去过死亡诗社,那么……那么剩下的两名受害者将是-----马万里和同班女同学宋姗姗!

恐惧潮涌而起……

站在湖边,马万里一时陷入意识停滞的虚无状态中。

姗姗!

马万里忽然想到这个这些天与他一起患难于共的女孩。她是否睡得安宁,她的梦乡是否香甜依旧,她是否会在噩梦中惊醒?

马万里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不知道他跟随姗姗去“死亡诗社”寻找杨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或者可以说即是一种幸运又是一种不幸,幸运的是与他患难与共的是他暗中喜欢的女孩,不幸的是他们要么真的被“雪莱的诅咒”诅咒了,要么陷入了别人阴谋的圈套。

    离开那片湖水,他走向教学楼下面的一个公用电话,往事历历在目。两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只会背着书包上自习的“好”学生,每晚9:30,当他从自习室走出来以后他总要走到这台公用电话下面,插卡,摘机,然后拨通那个女孩的电话。而当她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的时候,他却捂住自己的嘴一句话也不说,女孩“喂”了三声之后他主动挂了电话,然后仔细的回味着女孩动听的声音。其实他给她打电话,只是想听听她可爱的声音而已。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到那地方“旧戏重演”一次。开始的时候,女孩总是“喂”几声,后来女孩把这样的电话当成是骚扰电话,干脆就不接,再后来女孩显得被这样的行为触怒了,她对着手机大骂“神经病”,然后将该号设为“限制打入”。他感觉自己不仅变态,而且懦弱,卑鄙。于是下定决心不打如此无聊的电话了,可是三个星期过后他又开始变得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了,于是他再次走向那架公用电话。拨通女孩的电话之后,他的心脏随着听筒里的电流“咚咚”声而强烈地跳动起来。出人意料地,女孩接了电话,更出任意料地女孩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会说话,你也不会让我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想,你也应该没有恶意吧,这应该不会是骚扰电话吧!你不就是想听听我的声音吗?这样好了,我给你唱首歌,就唱《水晶》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2

牐犈孩唱歌的声音十分优美,幸福洋溢在他的脸上。唱完一首歌之后,女孩说:“希望你能张口说话,最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要不就不要给我打这种电话了,这样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牐犓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两个星期后他又用同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女孩的手机,女孩“喂”几声之后,他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说话,女孩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再给你唱那首歌吧,但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从此,每过二十天左右,他就会用那架公用电话拨打女孩的手机,女孩每次都说:“好吧!我再给你唱那首歌,但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牐牼驼庋,他们的故事一直延续到大二结束,直到女孩极其愤怒地骂他“胆小鬼”,骂他“他娘的不像男人”之后嘎然而止。直到最后,女孩也不知道他是谁!

牐牬耸保马万里已经走到了那架公用电话前,他熟练地摘下话机,插上话卡,然后开始拨那个熟悉的号码,他的食指每按一个数字,他的身体就会产生一阵微弱的颤抖。拨到最后一个数字,他的右手突然定格在空中,食指如同被凝固了,久久没有按下去。

牐牎八懔耍”马万里叹了一口气,“就让这个秘密烂死在自己心里算了,她不知道也许更好些。”

牐犓从话机上拔出电话卡,转身走向学校正门。

牐犙校门卫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并没有阻止他走出去。

牐犓跨出学校大门,学校外面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车路,没有夜车通过。此时,大地一片宁静,马万里沿着车路往前走,他不知道会走向那里。

牐犖砩⒖了,天空显得无比地深邃和空旷,不再那么压抑了。夜幕下的天空异常地透明和干净,如同被上帝的刷子刷过一般。深夜的马路上空气不再带着灰尘和油味,十分清新。马万里贪婪地吸了几口,沿着车路继续前行。

牐犚桓鋈斯露赖匾剐杏诓辉傩嚣的车路,没有嘈杂,没有烦恼,没有不安和紧张,任思绪的奔马插上鹰的翅膀,任想象力骑上这匹奔马上天入地,这不也是一种浪漫和逍遥吗?

牐犅硗蚶锲涫挡⒉恢道这一夜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他只记得他沿着这条马路一直前行,最后又沿着马路返回学校。

牐牷氐窖校时,天还没有亮,也为什么这么长?马万里从另一道门里走进学校,值班的门卫依旧用特有的高度警戒的目光打量着他,然后不加阻拦地让他走进来。

牐犅硗蚶锎笠〈蟀诘刈叱雒盼赖氖酉叻段В他走到了四教学楼的下面,他并没有停下来。他一边走一边抬头去看四教学楼的楼顶,然后再去看楼底的草坪。

牐犜诼ザビ氩萜褐间,一个漂亮的大四女生曾用自由落体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事情就发生在半个月前。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女生是第三个自杀者。他和姗姗也还没有经历死亡诗社的“变异”,那个时候他的生活阳光的不留一丝阴影。而在这个跳楼自杀的女孩身上,他第一次看到了惨不忍睹的跳楼自杀场面,第一次看到了一颗鲜活的生命在瞬间之后跌入死神的怀抱。

牐犚购苌睿马万里凝视着女孩落地的那一方草坪,哪里出了死一样的沉寂,什么都没有。十年之后,还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地方曾经葬送过一个女孩的生命呢?现在,马万里的心理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期盼,他希望女孩的幽灵依旧飘游在在这片孤寂的草坪上,他希望能够通过某种方式与女孩交流,他很想知道“雪来的诅咒”是如何降临于他们身上的,抑或是他们为什么相继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花样年华。

牐犈孩的幽灵并没有出现,那片草坪孤独地沉睡在黎明前的寂寥里,承载着一颗怨恨的心灵。说不定——

牐犅硗蚶锏男脑嗪鋈惶动起来,恐惧再次泛滥而起。

牐牎—说不定某一天,他也会像这个女孩一样,选择一片孤寂却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草坪来结束自己对那个诅咒的恐惧。当生命旋舞着经过楼顶与草坪这一段历程之后,来自诅咒的恐惧便永远地消失殆尽了,留给草坪的是另一段哀怨的故事。

牐犅硗蚶锬芄桓惺艿侥侵肿杂陕涮宓难T胃校这种眩晕感让他惊恐不已。他热爱生命。尽管生活不一定美好,但生命总是美好的。

牐犓加快脚步赶回宿舍,宿舍里的人依旧像死猪一样沉睡在他们的快乐和幸福中。而此时的马万里疲倦已极,可是依旧睡意全无,他开亮台灯,把散落在书桌上的书本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书架上,然后把书桌上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全扔到了垃圾筒里,书桌上的东西便显得空阔了,不再那么凌乱和紧凑。一切凌乱和紧凑的摆设都会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压抑感,而压抑的心灵只会让他更加地忧郁和烦恼。

牐犂杳鞯某筷厍锌黑暗,外面已是一片黯淡的灰白色。黎明像害羞的少女迈着羞涩的脚步,终于姗姗来迟。

牐犅硗蚶镒叩窖籼ㄉ希把一块干燥的毛巾用水湿润了,然后走回来,用湿毛巾一遍遍地擦拭自己的书桌,衣柜、凳子、茶杯、笔筒、电脑、饮水机和台灯,他要让自己的世界一尘不染,洁净如水晶……

牐牭闭庖磺忻ν曛后,他终于可以歇下了。他走进浴室冲了个温水澡,然后在黎明微弱的晨光里上床睡觉。

牐牰哉飧霰豢志灏围了的人而言,夜晚从黎明开始……牐

牐牼驮诼硗蚶锕露赖赜巫咴谝辜涞穆砺凡⒁源死窗竟漫漫长夜时,我躺在大学寝室的床上,开始了对无知的恐惧。如果没有听到那如泣如诉的哭泣声,我一定会在梦的香甜中睡到早上七点。

牐犖沂窃谝辜2:40醒来的,准确地说是一阵哀怨的哭泣声惊醒了我。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听上去似近似远般的缥缈,在这般寂寥的夜里,谁家女子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牐犜谡飧雠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里,我彻底清醒过来了。哭声清晰得如同近在耳畔,凄怨得让人肝胆寸断。到底是谁在哭呢?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翻身下床,走到阳台上观望,整个校园正沉睡在自己的梦幻中,一切平静如恒。没有人哭呀,甚至连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2

难道――我的听觉除了问题?

可是,刚才我的确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我再次回到床上,躺了下去。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女人幽幽的哭泣声,清晰得近在耳畔。没错,有人在哭,一个悲恸欲绝的女人在哭。这不是幻觉,为什么在阳台上听不到呢?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声音在宿舍里!

然而,这又怎么可能呢!宿舍里哪里有什么女人。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宿舍闹鬼了?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我迅速地以十种以上理由来证明这个世界没有鬼。可是如果是这样,我所听到的声音又作何解释?这种及其矛盾的想法促使我叫醒了同宿舍的其他三个人,这三个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沉呢?难道他们没有听到“女鬼”的哭声?

被我叫醒后,三个人骂骂咧咧地开始嘟囔起来。

“你干吗呀?半夜三更把人吵醒,睡不着到球场跑步去,真是的,老子刚刚梦到心爱的女孩了,你一声鬼叫老子的美人便没了。”老马愤愤不平地嚷道。

“就是就是,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干吗呀?”其他两个人纷纷附和着老马说道。

“别嚷了!”我高分贝地喊起来,“你们听,听到了吗?”

三个人静了下来。

“什么呀?听不到。”老马问。

“一个女人的哭声,就在咱们宿舍里。”我回答。

三个人一时沉默下来,无声无息的寂静充溢了整个宿舍。我重新躺了下来,凝神细听,女人的哭泣声依旧如泣如诉地传来。不!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群女人,一群女人在哭泣,声音显得极为嘈杂,什么样的声音都有。

“听到了吗?现在不是一个女人了,变成一群女人了。”我对他们三个说。

“哪有什么哭声?你不要耸人听闻了,恐怖的哦!”小罗小声地说道。

老莫则说道:“你该不会见鬼了吧,哪有什么女人的哭泣声,做恶梦了吧!”

“真的没有听到吗?”我问他们三个人。

“没有!”他们三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惊恐地说:“什么?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吗?可是我千真万确听到了,又来了又来了,快听――嘘!”

几秒钟之后,老马又叫嚷起来,把我们三人吓了一跳,“我听到了我听到了,”老马紧张地叫道:“咱们宿舍真有女鬼在哭,她哭得好伤心呢!听,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话了,语气不再显得那么紧张,只听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女鬼宝贝,你干吗哭得这么伤心呀!是不是你老公跟其他女鬼鬼混去了,乖!不要伤心了,有哥哥我在呢。上来一块睡吧!”说完,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原来他在开玩笑。

“老马!你疯了吗?开什么玩笑?”我严厉地说。

“你才疯了呢!”他忽然对我咆哮起来,“哪有什么女人的哭声,分明是你自己神经兮兮嘛。还说别人开玩笑。我们三个人都听不到,就你听到,我看你真的撞鬼了。神经兮兮,扰人清梦,我要是梦不到刚才那个女孩,我跟你没完!”

“就是嘛!”老莫和小罗纷纷附和道。

“我,我真的听到了,你们要凝神细听,这样才能听得到。相信我!”我辩解道。

“去!”三人齐刷刷地说。

我不再说话了,宿舍又重归宁静。不一会儿,三个人又陷入了本能的睡眠中,如同三头蠢猪,而我则继续守候着夜的孤寂和恐惧。

听着那些催人泪下的哭声,我的脑海中不禁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百多个女人,年轻的年老的,漂亮的丑陋的,善良的狠心的……她们以各种方式在这个宿舍的小小空间里捶胸顿足地鬼哭狼嚎。

这个画面让我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渗入我的身体,占据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我听到了我心跳的声音。

而我耳朵里面的哭泣声却越发地显得分明了。

这时,我又听到了另外的声音,那是兵器割断咽喉进入骨髓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女人们更加响亮的哭闹声,其间还夹杂着男人们惊恐的咒骂声和惨叫声。这像极了一个电影中的屠杀镜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3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些声音就在我的耳畔,甚至仅存在于我的耳朵里。我听到了它们,千真万确不会是错觉。

这时我发现这些声音竟然是从我的枕头里发出来的,怪不得那三个家伙听不到了。可是我的枕头里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呢?

我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来回摸索着,我的指尖触摸到一块片状的东西,捏在手指间,我感觉那块片状的东西一面光滑无比,一面凹凸不平,有着椭圆的轮廓――原来是那东西。

鬼脸币!

这块古币是马万里从龙隐镇带回来的,是桃源旅社的那个女主人找给他的零钱,而他本人的描述则更加玄乎,他说当时旅馆里的那个女孩找了张二十元的零钞给他,他带回学校后才发现零钞变成了鬼脸币。

我将鬼脸币拿近我的耳朵,刚才的哭闹声和屠杀声便更加清晰了。原来,那些声音来自这块神秘的古币。

然而,又有谁听说过一块一千七百年前的古币能发出声音来?如果说出来不知会令多少考古学家大跌眼镜。可是这又是事实,而且事实已经发生了。

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天马行空地飘远了,当我把自己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扯回来时,鬼脸币已经停止了“出声”,它似乎在我的手指间睡着了,像个已经熟睡的温顺婴儿。而它给我带来的疑惑却铺展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等着我一头扎进去。

我把鬼脸币方回到枕头下面,疑惑代替了恐惧在我的心里卷起一片狂澜。我躺身体,闭上眼睛酝酿着新一轮的入眠,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蓝绿色的荧光就像受到了惊吓一样闪烁不定。

一条短信息!打开,却是个陌生的号码。短信只是短短的一段话:

“费马的城府就要开启了。”

费马的城府?我心里想着,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瞬间之后,一个人的名字浮出水面,沃森!不错,正是沃森给我提过这个短语,几天前他给我发了封邮件,“关于数学界的一个秘密”,在信里他提到了许多次“费马的城府”。肯定是沃森发来的短信,这么晚了难道他还没有睡?

我迅速地回了一句话:

“沃森,这么晚了还在研究那个‘数学界的秘密’吗?”

短信发出去之后不久,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谁是沃森?我不是沃森!”

“你是谁?”我快速地编辑了这几个字回过去。

对方的回答同样干脆简练,只是这条干脆简练的回复让我再次陷入新的疑惑之中,这是一个带着杰克逊教授的血腥味的名字。

对方的回复是:“随风潜入夜!”

我的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这个人就是发布杰克逊教授自杀录像的那个人,也是偷走我的小说手稿并且把它发布到论坛上的人。我双手捧着手机,情绪有些莫名其妙的高涨,我迅速打出这么几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他(她)没有很快地回答这个问题,显然他(她)在思考该如何措辞,一会儿之后,我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她)的回答是:

“我只是要你知道‘费马的城府’是一栋建筑物,它比地狱还深,比地狱还恐怖,而它就要开启了。它绝不能开启!如果有必要,我会见你的,到时我会把你的小说手稿还给你,另外顺便告诉你,你的小说写的狗屁不通。”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喜欢在图书馆看名人传记的那个女孩?”这是我今晚所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而这次对方却在没有回复了,许久之后,见他(她)没有回,我主动拨了对方的号,系统提示为“关机”。我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我的短信会飞向哪个角落。

“费马的城府”是一栋建筑物?它在哪里呢?

这个升腾着雨雾的漫漫长夜注定是一个充满了疑惑的长夜。

第二天倒是一个少有的好天气,薄雾散去,太阳露出它娇贵的面容。

中午,我在历史系的教学楼前拦住了刚上完课正要往外赶的唐国儒老师。唐国儒老师是历史系学识最为渊博的一位老师,他应该对中国古币文化比较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鬼脸币,这正是我来找他的原因。

在历史系教学楼前面的石桌旁,我们坐了下来。我拿出那块会“哭”的鬼脸币,呈现在唐老师眼前,他伸手把古币接了过去,仔细地看着着块神奇的古币,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兴奋和惊奇。

历史学家只对死人和死人的东西感兴趣,正如同捡破烂的对破烂感兴趣一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3

牐犝馐彼睁大了眼睛,惊叹道:“天哪!蚁鼻钱!这是蚁鼻钱。你是怎么弄到的?”

牐牰我却丝毫兴奋不起来,“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稍加保留地说:“不过,我的朋友管它叫做鬼脸币,因为它正面凸起的铭刻像鬼脸,所以古人叫它鬼脸币!”

牐犔评鲜λ担骸八说得很正确,这种古币确实叫做鬼脸币,不过它另外还有个名字叫蚁鼻钱。这个名字的来历说法不一而足,有人说是因为它常被置于坟墓中用来镇服蚂蚁所以叫做‘蚁鼻钱’,也有人说‘蚁鼻’两个字只是夸张地形容这种钱币形体很小等等。蚁鼻钱是先秦时期由楚国铸行的,只流行于楚国境内,那时的中原地区则广泛地使用贝币。同其他各种钱币相比,蚁鼻钱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它的小,它的重量一般只有2克到5克。”

牐牎耙媳乔为什么会这么小呢?”我问道。

牐牎肮赜谝媳乔为什么比其他钱币小,目前学术界还有许多争议和猜测。有人认为是因为当时的楚国,大宗贸易用的是金币,而蚁鼻钱只用于日常生活,并且只在楚国流行,所以鬼脸币比较少,也比较小。我个人认为这种说法颇为牵强!”

牐牎澳敲刺评鲜κ窃趺纯吹哪兀俊蔽倚酥掳蝗坏匚实馈

牐牎熬菸宜知,那时的钱币不论是刀币、贝币还是圜币都是用铜铸成的,唯有鬼脸币不是用铜铸的。”

牐牎肮砹潮也皇怯猛铸成,那用的是什么?”

牐牎笆且恢旨其神秘罕见的金属矿物,这种金属矿物大概只存在于楚国境内,楚国人发现了这种矿物,便用它来铸成钱币。因为这种矿物实在很少,所以楚国人只有把这种钱币铸得小一些,以便造出更多的鬼脸币。”

牐牎俺国人为什么要另起炉灶,选用一种与众不同的矿物铸成钱币呢?”

牐牎罢庥胨们所发现的那种矿物有关,那是一种极为罕见却又神秘的矿物,当时的楚国人把它视为魔鬼的化身,或者魔鬼的依附物,他们对这种矿物充满了恐惧,他们能想出来的化解这种恐惧的唯一办法是把这种矿物质‘分尸’,于是楚国人把矿物筑成一枚枚的鬼脸币,并分配到全国,他们认为鬼脸币的流散是分散魔鬼力量的唯一一个办法。钱币正面像鬼脸一样的铭刻则有着相同的寓意。这也是鬼脸币为什么那么小的原因。”

牐犔评鲜Φ幕叭梦矣行┱潭和尚摸不到头脑,于是我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矿物呢?楚国人为什么把它视为魔鬼的化身?”

牐犔评鲜ο肓讼耄然后才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矿物我也不是十分明确和肯定,不过根据史书上星星点点的微量记载来看,这种矿物应该是一种磁铁矿。野史上曾记载过这样一件事情,说某个山谷里曾录下了数百年前的一场战争之音,当人站在这个山谷中,就能听到金戈铁马的打斗声。报刊杂志对这些神秘现象的描述并不少见,而事实上,这是因为山谷中富含磁铁矿,是磁铁矿录下了几百年前的‘战争之音’。这种矿物不仅能够录下声音,还能够录下场景,但要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之下才能再次呈现出来,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但原理不同。想必楚国人一定是在他们的国土上发现了这种神秘的现象,继而发现了这种矿物质。由于当时文化水平的局限,他们不可能用科学来解释这种现象,所以只有把它归结为魔鬼的力量。”

牐犖页こさ赝铝艘豢谄。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枚鬼脸币会“哭”,原来是因为它是由磁铁矿铸成的。真想不到啊,历史原来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得以保存,可是这个小小的古币到底装着一个什么样的历史故事呢?

牐犖也坏枚知,但我知道这个故事肯定很凄惨!

牐犝馐保学校的大巴车开了过来,唐老师把鬼脸币交还给我,“好好保存着它吧,说不定有一天有用!我还有事,必须得走了。”说完唐老师站起身来,上了大巴车。

牐牬蟀途尘而去,车玻璃扬起一片夺目的阳光。

牐犝馐保我又想到了那个叫“随风潜入夜”的幕后“猎人者”。

牐犉鸱缌耍微冷……

牐犖稚从一堆书里抬起头来,视线透过玻璃门射向城市的灯火深处。

牐犚雇淼奈砥很重,将这座都市巧妙含蓄地隐藏着,沃森只能看到城市的局部。这时,C大学的钟声敲响了,一共是二十一下。

牐犖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餐,他推开书桌上那一撂枯燥无聊的书本,在书桌上腾出一个空间,准备随便吃点东西。对他而言,读完一本中国学者写的人文书籍可能比解十道难过费马大定理的数学题还具有挑战性,他弄不懂中国学者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论文里标注“一、二、三、(一)(二)(三)、1、2、3、(1)、(2)、(3)”之类的条目,这些条目非但不会是文章显得条理清晰,而且会让人觉得这并非在创作,而是仅仅在总结陈述别人的观点。

牐犝整一个下午,沃森就只看了四篇有关笛卡尔的哲学论文,从各个学者的简介中,沃森发现他们有一个巨大的共同点,那就是四人的头衔比他们的作品多出不止三倍,而他们的论文无一例外地使用了同一种模式,无一例外地晦涩难懂,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牐犖稚起身走向冰箱,昏昏沉沉的脑袋让他顿时明白这样一个道理:要想从这些“学者”的文章里找出一点与笛卡尔那个秘密有关的线索是不可能的。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时候很傻,傻得竟然要去读教授们写的论文。

牐牨箱里只有面包和牛奶,沃森把手伸向贫瘠的冰箱,明天该去商场买点食品了,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一边走到宽大的玻璃门前,山城的夜色依然那么美好而诱人,橘红的街灯雍容大度地倾洒着柔和的宁静。大街上一片温馨的气息,雾已经退了一些,薄薄地延续着这座都市的梦幻朦胧。

牐犝媸且桓雒篮玫囊雇怼

牐犖菽诘呐气让玻璃门上起了一层水雾,沃森伸出手指,极其自然地在沾有水气的玻璃门上写下那句著名的“IthinkthereforeIam”。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15:34

沃森知道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的名字就隐藏在这句话里,他已经感觉到了笛卡尔当年的苦衷,如果不是宗教法庭对伽利略的迫害有例在先,估计笛卡尔就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把一人的名字隐藏在这样一句简单而富含哲理的话中,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把这句简单的话变成人人皆知的哲学理论,笛卡尔所要做的仅仅是希望有人从中找出他所要隐藏的秘密。

沃森紧接着在这句英文下面写下两句中文:

“来自哲学的呓语,谁的声音如梭。”

这两句话与“IthinkthereforeIam”是笛卡尔一首诗中连在一起的三个句子,笛卡尔显然是用这样一个提问式的句子来引起读者对“IthinkthereforeIam”的注意,不可否认,句子中的“谁”字既是笛卡尔对读者的提示,又是笛卡尔的暗示。

这不可谓不是笛卡尔的良苦用心。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谁的声音如梭?”“谁”到底是谁?

1619年一个寒冷的夜晚,23岁的笛卡尔连续作了三个梦,这三个梦被笛卡尔本人理解为上帝对他的人生的一种启示。第三个梦更为玄妙:一个陌生女人给了他一本百科全书和一首以“是与否”开头的诗。百科全书代表了众多学科的统一,即“形而上”的哲学,而那首以“是与否”开头的诗则为毕达哥拉斯所写的“YesandNo”,代表了真理和谬误。五年后,笛卡尔为了感激这三个梦,特地去了圣母玛丽亚神殿进行朝拜。――这是一个美国学者在《笛卡尔》一书中的描述。

如果这些描述是真实的话,那么那个陌生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是谁?她会不会就是这句“IthinkthereforeIam”所隐藏着的那个人?

沃森来回踱着步子,一遍,又一遍。许久以来这些问题就像一群挥之不去的蚊子,“嗡嗡”地叫着盘旋在他的脑子里。有那么许多个瞬间,他觉得它们一点一点地吸尽了他的血气,以致他绵软得如同滚水中的面条。现在,这些问题已经侵入了他的细胞,与他共为一体了。无论怎么样,他再也摆不脱它们的纠缠了。

沃森不知道自己在屋子里转了多少圈,当他再次回头去看玻璃门上的那行英文时,黑夜似乎在那个瞬间死亡了,一切变得如此地明亮和清晰。

他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IthinkthereforeIam”

几分钟前,沃森把这十八个字母就着水汽写在公寓的玻璃门上,几分钟后,大部分字母已经模糊成一片了,只剩其中的六个字母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形状,清晰地印在那扇以山城之夜作为背景的玻璃门上。

沃森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他凝视着剩下来的那六个字母。

“THNEOA”

“OH,My God!”沃森惊喜地叫了起来,“原来是她!Theano!”

沃森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地颤抖着,他喃喃地说道:“噢,上帝!竟然是她,我应该早想到她才对。”沃森的语气极为复杂,惊喜与激动各自掺半。

沃森闭上眼睛,一会儿又再次睁开,目光落在这六个字母上,此时,这六个英文字母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但还能看出其大概的轮廓。

“T-H-E-A-N-O,Theano!”沃森重新拼了一遍这个名字,确认无误之后他第二次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西雅娜!”

这个时候,玻璃门上所有的字迹都已经被下流的水滴拉扯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像是一那个调皮孩子的胡乱涂鸦。沃森的嘴角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的思绪飞到大洋彼岸自己的祖国:严寒时节,一间宽大明亮的教室里,窗户上布满了灰蒙蒙的水雾,四岁的沃森踮着脚,扑在窗玻璃上,随意地画着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图画,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四岁时就掌握了后现代主义作画的技巧。而开始在窗玻璃上演算多元一次方程则是他五岁的时候。

“Theano!毕达哥拉斯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神秘的近乎于神话传说的一个女人。”沃森心里想着,他忽然觉得这个夜晚绝对地与众不同,正如同半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多年之后,他一定不会忘记这个多雾的夜晚他是如何从笛卡尔的哲学名言中拼出“Theano”这个名字的,就像现在他依然没有忘记那个深夜导师给他打电话一样。

那个夜晚和今夜一样有着薄薄的雾气,似乎刚下过小雨,世界是一片氤氲的朦胧。电话铃声刺破夜空,在午夜十二点急促地响起来。

“喂,沃森!”他接起电话。

“嘿!我是杰克逊,很抱歉打扰你。”电话那头,杰克逊很绅士地说。

“沃森,你是基督教信徒吗?”导师严肃地问道。

“不!但我母亲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沃森心想,这么晚了打来电话就是为了谈基督教?他可对宗教不感兴趣,他只对数字感兴趣。

“那你母亲一定相信人是上帝创造的了?”导师问。

“至少她偶尔会提一下。”

“那么你是达尔文进化论的信徒吗?”导师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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