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1
王木一点都不想见父亲。
自从那次无意中在家里撞见华云和父亲同床共枕后,他就对父亲丧失了最后一点的感情和尊重,现在他每次看到这个长着一对三角眼的秃顶老头,都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按在水泥地板上用铁榔头猛捶一顿,一直捶到他头骨破裂,脑浆迸流为止,但是,想象归想象,等真的把这老头的脑袋顶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又失去了捶打它的勇气,他只听到自己在气喘吁吁地问父亲:
“说!华云在哪里?她到哪里去了?”他用一把菜刀顶这父亲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
父亲显然没想到在黑暗袭击自己的是他那柔弱的儿子,脸上立刻露出惊怒的表情,并张开满是烟臭的大嘴,吼道:“妈的!原来是你!老子……”
他没让父亲再说下去,他怕老头再说下去,他会失去对抗的勇气。父亲,这个称谓就足以让他双脚发软地跪下,但是他不想跪。
“你快说!华云在哪里?!”他听见自己嚎叫了一声,声音就像一只爆破的气球,他听到自己的心也跟着“邦”地一声炸开了,他的力量好像在那声巨响中得到了释放,于是他用整个身体压住了比他强壮得多的父亲,再次吼道:“华云在哪里?在哪儿?你说!”
父亲望着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哪知道她在哪儿?”父亲瞄了一眼那把菜刀,冷冷地说。
“她不是什么都对你说吗?”他把菜刀顶住父亲的脖子,心脏怦怦直跳,虽然他很熟悉这把菜刀,但是等他握在手里,才充分意识到了它的功用,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断”。它可以断开一根黄瓜,也可以断了一个人的命。
“你给我快说!快说!快说!”他再度拉开喉咙叫道,感觉那把刀赋予了他无穷的力量,但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异常刺耳的格格疯笑。是父亲。
他正在茫然之际,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肩像被一对铁钳钳住了,疼痛难忍,接着,他完全失去控制地,整个人飞了出去,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然后他看到一个人影朝他走来,再接下去,他的脸上“啪”地一下,有人给了他个清脆的耳光,正当他被打得眼冒金星的时候,那个打他耳光的人又一把将他楸起来,把他拎到沙发上。
“好了!不就是个烂女人吗?”又传来一阵疯笑。
这下是父亲在上,他在下了,父亲的力量比他大得多。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他想骂人,但骂不出来,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妈的!够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哭什么!”父亲放开了他。
他不想听这些屁话,也不想争辩,华云的确不是个好女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当父亲就可以跟她上床。长期的共同生活告诉他,跟父亲谈论礼义廉耻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他永远听不懂也会听。
他直起身子,擦干眼泪,跟父亲并排而坐。
“好了,高兴点!”父亲看看他的脸色,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你老爸马上要发财了,到时候大不了分你一点。有了钱,还怕没女人?”父亲的兴致好像很高。
“谢谢你。”他说,现在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他感到精疲力竭,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的!你这只瘟鸡!就不能说点别的?”这是老爸对礼貌用语的一贯反应。
“对不起,这是妈教我的。她说,因为你有个坏爸爸,所以你待人接物就更要有礼貌,不然会被人看穿底细。”他冷冰冰地说,这是他跟华云分手后第一次跟父亲坐在一起。他遗憾自己没好好利用那把菜刀,白白浪费了时机,现在他已经没那勇气了。
“你妈懂个屁!她就会挑拨离间!”父亲听了他的话,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算了,虽然你跟我不亲,但名义上你还是我儿子,所以等我有了钱,我会分你一点的。”
听父亲的口气,他好像又准备干什么违法的勾当了,他倒情愿父亲再次锒铛入狱。
“谢谢。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他没好气地说。
“得了,这次我不会去偷去抢。”父亲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低声笑道。
“除了偷和抢,还有敲诈勒索,拦路抢劫……反正犯罪的道理条条通罗马。”
“呵呵,敲诈勒索!说的好。我觉得这可比偷和抢安全多了,不是现场操作,当然不用担心会被当场抓住了。哈哈哈,好。”父亲大笑起来。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了,不禁产生了好奇。
“你要敲诈谁?”他忍不住问道。
“一个男人。我们中的一个。呵呵,”父亲走到桌边,拧开黄酒瓶,往喉咙里灌了一口,说道,“前天,我捡到个小包,里面有好几颗纽扣,本来以为很普通,谁知道去找人化验了一下,居然是人血,呵呵,还是不同的人。”
王木对纽扣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父亲的行为本质。
“你偷了人家的包。”
“我捡的。”
“对你来说,偷跟借没两样,所以你就承认吧。是你偷的。”
“如果是偷的,我怎么还会在这里发牢骚?”父亲突然露出苦恼的神情。
“就算是人血纽扣,又怎么样?”他懒懒地问。
“关键不是那些纽扣,而是跟纽扣在一起的几张剪报。”父亲手里拿着黄酒瓶,晃到他跟前,忽然降低了音量,“每份剪报里都有一篇女人的寻人启事,有人用红笔在那上面画了个圈。妈的,你还不明白,有个神经病杀了5个女人,用她们的血制成了人血纽扣!我操!那纽扣妈的,还真精致!”父亲的眼睛熠熠发光,他觉得此刻的父亲更像个精神分裂者。5颗人血纽扣就说明是5个死者吗?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我觉得谋杀的事不太可能。”他谨慎地说。
“我可以肯定,那些东西是俱乐部某个人的。”
“为什么?”他捧场性质地问了一句,但父亲却说得兴致勃勃。
“因为包里有张守震、程华和邱源的名片,还有上星期我们活动时邱源发给我们的海外收藏资料,妈的,这个包肯定是我们中的某个人的。我猜,肯定是有人偷了他家的东西,后来拿回去后,发现这些东西没用,就把它们扔了。”
他懒得听父亲胡侃。
“可是,没人承认有那个包。我偷偷问了一个遍,没人承认。如果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敢承认?”父亲似乎在自言自语,“吴建国以前是镇派出所的法医,他懂这个,不会弄错。”
“我跟你,再找三个邻居,也能制成5颗不同的人血纽扣。”他忍不住反驳道。
“哼!你懂个屁!”父亲瞪了他一眼。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1
“他有没有给你看过那几颗纽扣?”简东平问。
“给我看过了。”
“是5颗吗?
“5颗。”
“现在这些纽扣在哪里?”简东平问道。
王木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曾经让元元去你家偷过那几颗纽扣?”简东平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一直怀疑袁之杰和邱元元那天去王家拿的那个饼干盒子里装的就是这些纽扣。
王木抬头看了他一眼,喝了口咖啡,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她说想帮我整整我……父亲,我同意了。而且,我在外面生活也需要钱。”
“但是你自己没去。”简东平提醒道。
“她不让我去。她说想去看看我生活的屋子。”
“你们偷来的纽扣现在在哪儿?”
“我给了元元。”王木脸色僵硬地说。
简东平停顿了一下,问道:
“你们后来是在你的出租屋里制作那些假纽扣的,是吗?”
王木又喝了口咖啡。
“是元元做的。”
“她是怎么做的?”
“元元看了真纽扣的模样,就到纽扣市场去找了差不多的有机玻璃纽扣,先用钳子和把上面的盖子撬开,把里面的颜料用小刀刮掉,然后灌进鸡血,再找人把盖子重新封住。其实封住盖子只要在两边钻孔就行了。具体操作流程就是这样。”王木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元元很可爱,但她像把刀,太锋利了。我没想到她会一头钻进这事情里面去。我阻止不了她,我谁也阻止不了。如果你认识元元的家人,替我向他们说声对不起。”
简东平很想问他,是否还对华云念念不忘,但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谈正题。
“上网发布消息的事也是你们搞出来的吧。”他道。
王木一惊,咖啡杯晃了晃。
简东平笑着说:“凶手不可能发布这样的消息,人血纽扣只是他的个人癖好,他不想把事情捅出去,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你父亲应该不会上网。我看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会做这事了。所以,那盘网上播放的杀人录音带也是假的,那女人是元元装的。她后来把真的录音带给了她朋友,现在那盘录音带就在我手里。”
王木稳住咖啡杯,叹了口气道:“我说过,她一头扎进了这件事。本来说好只是把纽扣偷出来整整我父亲,但她后来忽然想出来,要在网上发布消息,一开始只是为了好玩,但后来越玩越大了,因为有人质疑真假,元元就决定录假录音证明照片上的纽扣是真的。”
“后来怎么又不上网了?”
“元元怕反应太大会引起警方的注意。”王木笑笑说,“她怕警察会抢她的饭碗,她想自己找到那个人血纽扣的真正制作者。”
“可是发了假录音后,她还不是跟她爸说,那声音是华云的?既然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为什么又要跟她父亲说这些?”
“她想引起警方的注意。”王木看了他一眼,笑道,“很矛盾是不是?我觉得也是。元元说她这么做想让警方注意华云的案子,但又没办法破案。我们都怀疑华云是被他们其中的一个杀死的。她失踪了。”王木的眼神变得呆滞了。
“为什么?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华云的死跟那些纽扣有关?”
“因为那叠报纸里也有华云的寻人启事。上面也用红笔画了个圈,跟其它几个一样。”
“元元在出走前把一盘录音带放在她朋友那里,那盘录音带是哪儿来的?”
“是跟纽扣一起从我父亲那里偷来的,当然也不是我父亲的,他捡到那些纽扣时,报纸里还包着一盘录音带。”王木低头看着咖啡杯。
听到这里,简东平已经迫不及待要打电话给袁之杰了,他上次只拿来了录音带和纽扣,并没有报纸。
“那些假纽扣呢?你们做了几颗?”他决定再问一句。
“我们做了5颗,给了他们一人一颗。”
“给那五个人一人一颗?为什么?你们是什么打算?”简东平见王木没有马上回答,紧接着说,“让我来猜猜好吗?”
王木没有表示反对。
“你们给他们每人一颗纽扣,然后再提供一个联系电话,诱使他们来买其他4颗。你们知道收藏家都急于想占有所有的人血纽扣,一定会跟你们联系,但是凶手不会来,因为他知道那是假的。只有凶手才知道那颗纽扣是假的,对不对?”
王木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说:“你猜得没错。”
“结果怎么样?谁中招了?”简东平立刻问。
“有两个人没跟我们联系。陆劲和刘毅仁。”王木说,“元元说,她肯定凶手就是两人中的一个。”
“她说得很有道理。”简东平想,邱元元不愧是侦探小说迷,他接着问,“王木,那些真纽扣在哪里?”
“我给元元了。”
“全部吗?”
王木点了点头。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1
“哥,他醒了?”袁之杰一进门就问。
“嗯,他在给我修电脑,这方面他是专家。”简东平觉得让王木帮自己修理那台已经坏了半年的手提电脑,是帮助他建立自信的最佳方法,而且还省了一笔修理费,何乐而不为呢?“报纸带来了吗?”他问袁之杰。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元元给我纽扣的时候,纽扣是包在一叠报纸里的,我也不知道那报纸有没有用,就放在抽屉里了。”袁之杰从宽大的球衣里拿出一叠报纸塞在他手里,一边向屋子里张望。
“他怎么样?”袁之杰好奇地问。
“很和气的一个人。放心吧,他不会怪你打他的。”简东平笑着拍拍他的肩,走到前面去引路,“进来吧。”
“你家没其他人?”袁之杰局促不安地跟在他后面。
“我爸今晚不回来。”
“你们家房子真大。”
简东平拿着那叠报纸,心情非常好,他打开堂弟的房门,王木正在聚精会神地摆弄那台破电脑,简东平虽然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但他发现,王木操作手法娴熟老到,显然他对此非常在行。
见简东平带了个陌生人进来,王木本能转过头来露出紧张的神色。
“别紧张,他是元元的朋友,也就是前不久打昏你的人。”简东平笑着介绍道。
王木漠然地望着袁之杰,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袁之杰先开了口,他上下打量了王木一番,笑笑说:“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可口可乐放在王木面前说,“给你的。”
这小子,见情敌居然还带来了礼物。简东平心想,袁之杰的阳光朴实跟王木的阴郁软弱真是鲜明的对比。
王木看了一眼那罐可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谢谢。”他说。
“袁之杰是来给我送报纸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报纸。”简东平把报纸递给王木,王木不安地扫了他一眼,低头翻看起报纸来。
“对,就是这五份。”他立刻得出了结论。
简东平心头一阵惊喜。这时候,他听到袁之杰在跟王木作自我介绍。
“你是王木吧,我姓袁,叫袁之杰,袁世凯的袁,之乎者也的之,英雄豪杰的杰。我是元元的朋友。”袁之杰挺热情。
“元元说她约了个朋友一起去我家拿东西,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你们一定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王木的口气有些冷淡。
“是我。”袁之杰坦率地答道。
“她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幸运。”王木说,口气缓和了一些。
“嗯,我们只是好朋友,你不要误会。”袁之杰尴尬地挠挠头发。
“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她能跟你好。”王木说。
袁之杰好像没听懂,傻愣愣地盯着王木看。
“你说什么?元元,你认为她还活着?”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2
“我总觉得元元没那么容易死。”王木很难得地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很温和地说,“在我眼里,元元是个很有生命力的雌性生物,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下,碰到什么事,她都能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因为她聪明,胆子大,做事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做完了也没愧疚感,所以像她这样的人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打个比方,如果杀人能帮她摆脱困境,她也会这么干的。”
“你,你,到,到,底,是什么,意思?”袁之杰结巴了。
“我觉得她还活着。”王木又朝他笑了笑,“跟她相比,我只是个懦夫。她需要你这样的人。阴暗的庭院需要的是阳光,不是一口枯井。我就是口枯井,我觉得把它封掉是最好的办法,免得又让别人掉进去,摔得头破血流。”
“雌性动物?”袁之杰喃喃道。
“这是我的感觉。”王木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说她是动物,只是在评价她的气质。……我们没那事。”
“你干吗跟我说这个?”袁之杰很困惑,又有些尴尬。
“我觉得你想知道。所以就告诉你了。”王木冷静地说,回过头去又开始摆弄电脑了。
趁他俩聊天,简东平迫不及待地翻看那5份报纸上的寻人启事,果然,那些寻人启事上都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圈,他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按照时间排序,失踪事件应该是从2000年4月开始的:
第一位,登报时间:2000年4月5日
寻王雯 海南省人 24岁,身高160cm,上身穿褐色羊毛衫,银色风衣,下身穿白色蓝条纹长裤,穿白色高跟鞋,于3月20日晚下班后走失,至今未归。望知情者看到此人,速与家属联系,定当重谢。联系电话:×××××××
第二位、登报时间:2000年6月8日
寻薛英英 福建人,28岁 ,身高153cm 身穿黑色吊带裙,褐色连裤袜,黑色高跟鞋,于5月20日晚11点左右离家,至今未归。望好心人提供线索。联系电话:×××××××
第三位:登报时间:2000年10月2日
寻蔡民 浙江人 26岁, 身高164cm,上身穿黑色吊带衫,下身穿黑色短裙,黑色凉拖鞋,右手腕戴绿色手镯一个,于9月20日晚12点离家后,至今未归,望知情者见到她后,速与家人联系。联系电话:×××××××
第四位:登报时间 2000年12月5日
寻葛方 本市人 18岁 身高170cm 上身穿白色风衣,黑色高领羊毛衫,下身穿黑色超短裙,穿绿色帆布鞋,手腕处有刀疤一个,戴奥米加手表一块,金项链一条,于11月20日深夜1点离开工作单位后,至今没有消息,望看到此消息后,尽快与家人联系,家人非常着急。联系电话:××××××××
第五位 登报时间 2001年3月5日
寻华云 武汉人 20岁, 身高164cm 上身穿黑色皮衣,红色羊毛衫,下身穿灰色西裤,穿黑色长筒皮靴,背黑色鸡皮皮包,于2月20日离开上班地点后失踪,至今未归。请知情人提供相关信息。联系电话:×××××××
看完报纸,简东平迅速在脑子里归纳了4条寻人启事中的共同点,1,所有女失踪者的穿着都属于妖艳型,(比如黑色吊带衫,银色风衣等等);2.失踪时间几乎都在深夜,看来所有女失踪者都有深夜外出的习惯,或者她们的工作时间都在深夜;3.女失踪者不是本地人;4凶手喜欢在20日那天作案。
为什么单单选择20日?对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也许,也许,元元跟他想的一样,所以才会这样计划,按理说,这是合理的,但是,也许凶手比她想象得要聪明得多,她太早暴露自己了。
……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袁之杰在问王木
“喂,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到处流浪?”
简东平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王木,他也想知道答案。
“我想找到元元,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她。即使我跟她没什么,也不能丢下她。”王木喝了一口咖啡,声音非常平静,“而且,我没有家。”他说。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2
10.人血纽扣
“喂,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江璇瞪了赵依依一眼。
“这些都是他要你买的吗?”赵依依指指江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一大堆床上用品,笑着问道。
“对,是他要的!有什么好笑的?”江璇都后悔拉赵依依陪自己出来购物了,自从把简东平的洁癖告诉她后,她就笑到现在。
“我的东平哥哥真是个办事认真的人哪。”赵依依捂嘴笑。
“不要这么叫他!谁允许你这么叫他啦?!”江璇白了赵依依一眼,决定不理她了,还是来清点一下有没有漏买什么。
昨天晚上10点,James给她送来了钱和购物清单。
“蜜枣,我这几天,实在忙得分身乏术,索性你帮我去买吧。”他说完这句话,当着她的面,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矿泉水。
“你很渴吗?”她问道。
“我一直在跟王木说话,忘了喝水了。说起水,”他在房间里四下望望,拿出圆珠笔在购物清单上又添了一条,“我觉得还应该再买个饮水机,我不喝自来水的,漂白粉味道太厉害了。”
“你真挑剔。”她嘀咕了一句。
“我也是想我们能生活得舒适一些嘛,蜜枣。”他马上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我们甲乙双方要密切合作,才能把事情办好嘛,你说呢?”
接下去的10分钟,他就一直跟她拉拉扯扯,一会儿说案子,一会儿谈情说爱,一会儿又把两件事混在一起。江璇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一边用嘴唇深情款款地摩擦着她的嘴唇,一次又一次,一边说,我觉得程华作案的可能性很小,他有很铁的不在场证明,他的确没时间去勒死杜群,苗峰也可以排除,虽然他欺负过王木,对警察有仇视心理,但是他也有不在场证明。
“哦,James,那你说会是谁?”她伸手捧住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深吻。
他望着她笑了,随后搂紧她,亲了亲她的睫毛。
“反正不是我。”他说。
她送他到楼下的时候,他忽然转过身来,小声问她:“她走了吗?”
她笑出来,打了他一下。
“走了。”她说。
“那你明天就去买吧,我们抓紧时间。”他说。
“你怎么那么急啊。”她笑着打趣道。
“你让我等,我就等好了。”走到台阶下面后,他正儿八经地说,“我也能等的。”
“那你就等等吧。”她故意说。
“要我等过多久啊。”他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至少也要48小时。”她笑着说。
听她这么说,他马上就又高兴了,搂住她,亲了亲她的脸说“亲爱的,床单和被套千万不要买小熊图案的,求你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2
真想揍他!还想问他为什么讨厌可爱的小熊图案,但是看他那一脸的纯真热情,她最终还是没问。
“有没有漏掉什么?要是漏了,你们可又要延期喽。”赵依依嘴里咬着一根炸鸡翅,笑盈盈地问道。
“漏买一双他要的拖鞋。”江璇不理会赵依依的奚落,用圆珠笔在那张购物清单上拖鞋那一栏前面画了个勾。
“拖鞋?刚刚我们不是路过拖鞋柜台了吗?你怎么没买啊?”
“那些拖鞋根本不符合他的要求。”
“什么破要求,让我看看!”赵依依一把抢过江璇手里的购物清单,接着就叽叽咕咕地笑起来,她大声念道,“拖鞋的终极目的是让脚获得到充分的放松,所以购买拖鞋一定要秉承宽大,舒适、暖和的原则,具体要求,鞋长24-27cm,鞋宽12cm以内,鞋底厚2-3cm,眼色深蓝色、红色或褐色。材质:绒毛的。……啊,他可真挑剔!他要是我的男朋友,我早就一脚踹了他了!”赵依依把那张条子又丢还给江璇。
“踹什么踹,你又没有,等你有了男朋友再说吧。”江璇收好条子,嘟着嘴说。
“对了,你们的事你告诉你姐姐了吗?”赵依依也认识江璇的姐姐。
“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跟她简单地说了说,她不太高兴。但是她也没说什么,让我自己考虑。她最近自己很忙,也没时间管我。”江璇想到昨天给姐姐打的那个电话,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姐姐好像永远都不会祝福她,只会数落她。
“我猜你姐姐这个势利鬼肯定不高兴。”
“她说我不应该找个拿薪水过活的人。还说如果他对我有心,就该给我买房子,而不应该住在我家。”江璇低头喝奶茶,姐姐的话让她从昨天白天一直难过到现在,她一方面觉得姐姐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一方面又痛恨自己没有当场反驳姐姐的说法,痛恨姐姐的势利和自己的软弱,她为自己没在姐姐面前竭力维护他,感到内疚。姐姐说,找男人就该像登台阶,找到一个,就向上走一步,她真后悔当时没大声说,我不是你,我要的是有人爱我,疼我,只要他对我好,哪怕跟着他往下走,我也愿意,再说James是个有文化的正直的好人,他只会带我向上走,不会往下的。可惜等她想起来说这些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
“拿不拿工薪倒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东平哥太挑剔了,以后你得围着他转。”赵依依小心翼翼地说。
“嗯,他是挑剔了点,不过,我觉得他人好就够了。”江璇对赵依依说,“你知道吗?我的Jasmes不仅让你姐姐的男朋友王木在他家白吃白住,还给他找活干呢,说这样可以树立他的自信心。”
“他能干什么?”赵依依说起王木,口吻里总是充满了轻蔑。
“他们杂志社隔壁那家公司在找电脑技术人员,他正好认识人事部的小秘书,就把简历送进去了。也不知道那个王木肯不肯干呢。听上去,他好像对上班没什么兴趣。”
“他不想上班,就随他去喽,你的James真爱多管闲事!”赵依依不以为然地说,“要是我,才不会理他。”
“喂,他可是你姐的男朋友,你怎么这么无情?”
“我姐姐失踪三年,生死不明,他做了什么?他要是爱我的姐姐,要是还有点脑子,他就该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察!可是他干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只会躲起来,到处流浪,把自己弄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有用吗?不管他有多可怜,我认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加废物!我姐姐就是害在他手里的!大混蛋!……”见赵依依越说越激动,江璇连忙拉拉她的衣服说:
“喂,你声音轻点好不好,要影响别人了。”
“我想到他就生气!”赵依依用吸管狠狠搅了两下杯子里的奶茶。
“好了,别生气了,找到他至少也是一个大进步吧,”江璇喝了一口奶茶,略带几分得意地说,“要不是James,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找到他呢。你说对吧?”
“那倒是的。说起这个,东平哥哥还真的有点本事。”赵依依重重点了点头。
“说不定,你姐姐也会很快有消息的呢。”
“但愿如此。”赵依依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2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大声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程13终于现身了。”
“真的?”江璇一惊,连忙又提醒道,“你轻点好不好?”
“还是东平哥哥厉害,”赵依依压低了嗓门,“他一跟程13她爸那个老乌龟谈完,她爸就联系了程警官。昨天,程13跟警察谈过话了呢。我爸也见过她了。”
“你爸回来怎么说?”
“我爸只说警方还在盘问程敏,情况不明。我觉得我爸有事瞒着我们,他肯定是听到了一些坏消息,昨天回来的时候,他脸色可差了,但他什么也没说,我和我妈求了他半天,他还是没说,后来就到书房里一个人看书去了,我爸很少这样的。”赵依依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依依……”江璇看看好朋友,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嗯……元元失踪那么久了,我想你们应该……什么结果都想到了吧。”
赵依依憋气地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得没错,是都想过了。”
“所以,你多想也没用。还是等结果吧。我们祈祷有个好结果,有时候祈祷还是很管用的。”江璇笑着拉拉她的手说。
赵依依低头看着奶茶杯,过了会儿问:
“江,可不可以让东平哥哥帮忙打听一下消息?”
“好。我跟他说。”江璇很想再次提醒赵依依,不要乱叫哥哥,但是看见好朋友脸上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决定换个话题,“依依,我昨晚让你想的事你想过了吗?”昨晚简东平让她给赵依依打个电话,回想一下杜群的工作和生活习惯。
“我想过了,实在没想出什么来,后来我就去问了我妈。我们家还是我妈跟她接触最多。”
“你妈怎么说?她有什么特点吗?”江璇连忙问。
“我妈说,杜群做事很有条理,她就为这个才雇她的。”赵依依见江璇一脸困惑便解释道,“杜群做什么事都是按照顺序来,喜欢弄个12345。”
江璇不觉得这是个值得注意的特征,决定再问问:“东平是想让我问你,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拿这个有条理来说,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拗不过来的地方?”
“拗不过来?”赵依依没听明白。
“人人都有拗不过来的地方,比方说,我每天早上起来,习惯先刷牙后洗脸,如果倒过来先洗脸后刷牙,就会觉得特别别扭。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反正就这意思吧。杜群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江璇说。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3
“她有个习惯,就是排好顺序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拿做饭做菜来说吧,我妈想让她先做饭后洗菜,她就是倒不过来,后来我妈也不管她了。总之,她有自己的一套做事程序,别人很难打破,她自己更是坚决不会打破。我妈说她是个时钟式的人物,所以像她这样的人,到了规定时间没回家做饭,是很不寻常的。”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改变的生活习惯。”江璇觉得这根本算不上是一条有用的信息,但James说了,多小的事都必须告诉他,所以还是让他自己去判断有用没用吧,“还有别的吗?”她问赵依依。
“还有就是她喜欢朝我爸抛媚眼。这有用吗?”
“怎么抛媚眼?你不要乱说。”
“她老跟在我爸屁股后头,我爸到哪儿,她就到哪儿,还一看见我爸就假笑,恶心死了。不过我妈倒不在意,说她大概觉得我爸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所以想尽力讨好他。”
“你妈真是通情达理。”江璇一向就很喜欢赵依依的妈妈,温柔文静又有文化,从来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别人的立场批评自己的孩子,她觉得这样的妈妈才真正配得上“妈妈”这个称呼,“你妈人真好。”她又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嗯,没错,我妈是个大好人,所以佣人都不怕她。”赵依依直起腰板,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幸亏家里还有本小姐在,不然她们都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对对对,就你厉害!”江璇笑道,接着问,“对了,我昨天还丢给你一个问题,是什么?我都忘了。”
“你让我想想杜群在出事前的一两个星期,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或者在她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赵依依用吸管搅奶茶,眼睛滴溜转,“其实警察也问过这问题,当时我没想起来,你昨天问了我后,我也没想起来,可昨天晚上我摔跤后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你昨晚摔跤了?”
“没事,脚脖子崴了一下,在走廊地板上摔了一跤,我倒没什么,就是害我妈心疼了半天,我妈现在看不得我受一丁点儿罪,她都有点神经质了,后来在我房间呆了半天,命令我吃钙片,又啰嗦了半天,嗨,这都是我姐姐闹的……”赵依依心烦意乱地低头搅了几下奶茶,江璇知道她心里难过,连忙说:
“依依,你该高兴,我还没那么好的妈妈呢。”
赵依依看了她一眼,把吸管丢在奶茶杯里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言归正传。其实我想起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我放学回家,那时候是下午4点多,我爸妈都不在,我看见杜群趴在客厅角落的地板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就走过去问她,本来倒也没什么,可是她看见我的时候,好像很紧张。所以我就觉得有点……”
“那她说了什么?”江璇觉得这件事,更像是James需要的“线索”,连忙问道。
“她说她摔跤了。然后她就很快地爬起来走了。”
“你觉得她说谎了?”江璇从赵依依的口气里听出了怀疑。
“我觉得不像,如果摔跤的话,马上站起来应该会一瘸一拐的,但是她一点都没那迹象,看上去很灵活。”赵依依仰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我觉得她根本没摔跤。”
“那你知道她在看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死死盯着地板。”赵依依又拿起了一块鸡翅,“我后来就把这事忘了,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今天跟你这么一说,我决定回去好好瞧瞧那块地板了。我倒想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3
接到父亲的电话后,简东平只用了7分半钟就从杂志社赶到了父亲的律师事务所。父亲在电话里说,林仲杰警官在事务所等他,这意味着他上次委托父亲交给林警官的那两颗纽扣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刘毅仁对真纽扣的描述,袁之杰手里的那两颗,显然更符合真纽扣的特征,但究竟是真是假,还得检验结果说了算。
“林叔叔,是人血还是鸡血?”一进门,他劈头就问。
他本以为父亲这位脾气执拗的警察老朋友照例会绕几个弯子,跟他扯上几句官话后才不清不楚地回答他,哪知道这次对方答得格外干脆。
“是人血。”林仲杰答道。
啊,果然是人血!这答案让他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但他立刻想到,这人血究竟是谁的血还是个问题。他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决定先谈点别的。
“林叔叔,我昨晚给你的5张剪报,您看了吧?”他问道。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林仲杰把身子侧了侧,将一张严肃得像大理石般的脸正对着他。
他洗耳恭听,并偷偷在口袋里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5张剪报中的两个人,尸体已经找到了。”林仲杰平静地说。
“哪两个?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找到的?”他立刻问道,心里微微有些兴奋。
林仲杰吸了口烟,没回答他,反而对简律师笑了笑说:“我本来以为你儿子是个慢性子呢,想不到他这么急。”
“跟你一样,内急。”简律师朝老朋友挤挤眼。
“我们是内急,你是暗急(疾)!”林仲杰马上还击。
一见面就吵,这俩老头真无聊。简东平决定不跟半截入土的人计较,他好声好气地催促道:“林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说吧。老家伙,不然我把暗疾传给你。”简其明笑着给自己点上跟细细的雪茄。
林仲杰不理简其明,再度把脸转向他:“被发现的两名死者,一个叫蔡民,另一个叫葛方。”他掏出个旧笔记本来,翻到了他要找的那页,“2000年11月2 日,有人在一家饭店后巷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蔡民的尸体,2001年1月4日,葛方的尸体在忘生桥附近的垃圾堆里被发现。两位死者都是被勒死的,衣衫完整,死前都曾有过性行为。”
“忘生桥?”简律师的目光朝他扫过来,他完全领会父亲的提示。
“不错,那地方最近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林仲杰冷淡地说,“我早晨刚刚看了卷宗,死者身上被浇了麻油,尸体被发现时,有无数老鼠爬在她身上,非常恐怖的场景。不过,撇开老鼠和麻油,她跟前面两位死者以及我手里的另一名死者李雅真一样,都是被勒死的。而且……”林仲杰看了简其明一眼,仿佛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好像她们的死都跟所谓的人血纽扣有关。”
“你现在终于相信这个故事了?”简其明笑了笑。
“你说的那个人血纽扣的故事,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立刻相信。”林仲杰停顿了一下,“不过,我找到了当年经办邱元元失踪案的警官向他要来了那盘网上流传的杀人现场录音带,还询问了另一些搞收藏的人,我现在相信,世界上确实有那么一批人,他们会花大价钱买一些在别人看来分文不值的东西。”林仲杰看看简律师,又看看简东平,“说实话,这次我长见识了,我一直以为最贵的纽扣顶多也不过10块钱。”
“老林,我比你强一些,我认为最贵的纽扣应该值五千,5万美元的纽扣,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所以我一开始也当它是个笑话。”简律师哈哈笑道,“我想恐怕连凶手自己也没想到,他的这些纽扣价格会被炒得那么高。”
简东平知道如果他现在不插嘴,两个老头就会从纽扣的价格一路聊到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
“林叔叔,你刚刚说,那两名死者在死前都曾经发生过性行为,那么有没有在死者的体内发现生物样本?”他问道。
“发现了。”林仲杰笑笑说,简东平刚想问下去,就听到林仲杰又补充了一句,“样本不同。”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28 13:23
“这意思是不是说,两个死者在死前跟不同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是的。”
这个答案让简东平非常意外。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或者凶手只跟其中的一个发生了关系?也或者凶手根本就没跟死者发生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那盘录音带里,那个女人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不断叫着“不要停,不要停”的呢?那段录音他至少听过10遍,怎么听都像是男女亲热的片段,每次听完他都想立刻飞到江璇的身边,总之,就是那种听了会让人血脉喷张的录音,实在很难想象,如果凶手什么都没做,那女人会叫得那么欢……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么,警方有没有抓到杀那两个女人的凶手?”他谨慎地问道。
“没有。”林仲杰说。
“如果找到了DNA样本,那查凶应该不会很难,只要找嫌疑人来验个血,对对标准答案不就行了?”简东平假装无知地问道,其实他想知道的不是侦破过程,而是嫌疑人的范围,因为画出了嫌疑人的范围就等于是画出了女死者的生活轮廓。他想知道,女死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果然,这个问题让林警官露出鄙夷的表情。
“小子,这两名女死者生前都在从事非法卖淫,光从她们的地址簿里就找到了二百多个嫌疑人。每人二百多。全部筛选过了,通通不符合。”
“很显然,不是常客。也许是当晚才认识的。”简律师道。
“所以想找到嫌疑人,就等于是大海捞针。”林仲杰叹了口气。
“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简东平决定提出一个看了剪报后,一直盘旋在他心里的问题。
“什么问题?”林仲杰冷峻地注视着他问道,每次林警官这么看他,他都有种坐在警察局里接受审讯的错觉,好在父亲就在身边,他心定了一些。
“她们如果是卖淫的话,为什么一个要戴绿色手镯,另一个要戴奥米加手表和金项链?”他掏出了剪报的复印件,把他说的地方指给林仲杰看,“她们就不怕被对方抢了?”
“你想说什么?”父亲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觉得她们不是去卖淫的,她们是去见朋友的。这个人在表面上应该是个值得她们信赖的人,她们觉得这个人不会抢她们手里的财物。”简东平说。
林仲杰聚精会神地看着剪报复印件,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照你的说法,杀死她们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但现在有两份完全不同的男性体液样本,这如何解释?难道凶手有两个人?”
“从杀人方式和选择的下手对象看,我认为就是同一个人干的。凶手都是在20号作的案,不知道您是否注意到了这点。”简东平问道。
“我注意到了。”林仲杰点点头。
“报纸上有没有报道过她们出事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尸体被找到的过程?”
“这是悬案,在侦破工作完成以前,不会登报。”林仲杰说。
“所以说,就不存在模仿作案。”简东平沉着地说,“在同一时间点,出现两个以妓女为谋杀目标的凶手的几率几乎为零。”
林仲杰笑了笑,没搭腔。
“所以我认为,她们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她们有可能是等卖淫结束后才去见那个人。她们先把首饰放在了包里,等卖淫结束后再戴上,说明这是个约会,不是工作。”简东平的脑子飞速地转动起来,“有可能完事之后,约了某人去吃夜宵,去酒吧喝一杯,或者去某人家里,……”他在脑子设想着种种可能。
林仲杰看看他,将烟灰磕在烟缸里。
“不瞒你说,我也认为是同一个人干的。我已经将你给我的人血样本送到刑侦实验室了,他们会把它们跟那两个女死者的血液样本作比对,如果相符的话,就可以正式并案处理了。在这份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什么都不好说。”林仲杰说完这句,看了看在对面抽烟的简其明。
“就算血液样本不符,也不能认定不是同一个案子吧,另外三人的尸体还没找到呢。”简其明提醒道。
“另外三人的血液样本,我已经找人去弄了,麻烦了一些,但试试看也许能弄到。”林仲杰歪头猛吸了口烟。
“效率真高啊。”简律师笑着赞了一句,接着又问,“听说,你昨天见到程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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