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老姐八卦
第二天晚上，老姐在公司门口堵住秀敏，让秀敏去她家吃饭。秀敏说儿子在家等着
呢，不去。老姐说已经叫姐夫去家里把儿子接她家去了。秀敏无奈，跟着老姐走了。
一路上，老姐说：“我去打听了。卢天成的老妈是个很厉害的婆婆。卢天成的前妻
就是因为婆媳关系搞不好。最后和卢天成离婚了。本来卢天成和他前妻本来关系特
别好。”八卦者就有八卦者的好处，只要想知道，就没有她知道不了得消息。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卢天成就似那天边的云彩，已经飘过了。和我没有任何关
系。”秀敏极不耐烦：“是不是你让姐夫给我介绍对象的？多屁事。我当单身妈妈，
碍着你什么了？”
“你以为我想管闲事呀？还不是老妈一有空就给我唠叨，让我对你的婚事上点心。
我说不管吧，老妈就骂我，说我只顾自己，不顾你。看到你姐夫对我好一点她都撇
嘴。好像我偷了你的老公似的。”
到了老姐家，姐夫和孩子们已经在家了。秀敏的儿子涛涛和姐姐的女儿蕾蕾在写作
业。姐夫在厨房里洗菜。 老姐进了厨房，就把姐夫赶出来了。
老姐家老姐是大厨，不过姐夫总是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干。姐夫是标准的模范丈
夫。心疼老姐得让秀敏嫉妒。
平时，秀敏经常来老姐家吃饭。也不当自己是客人，总是进厨房给老姐帮忙。不过
今天，她没有心情。
“秀敏，还不舒服呢？”姐夫问候道。姐夫平时对秀敏蛮好的。自己的老哥不在跟
前，秀敏就当姐夫是老哥了。
“也没什么。”
“其实我和卢天成打过几次交道。除了生意上往来，私下也交往过。我觉得他说话
做事很稳重的。所以才撮合你们。”姐夫解释到。
“没事，姐夫，我跟他没缘分吧。”秀敏反过来安慰姐夫。
“你姐昨晚把我一顿好骂。说我把你当垃圾站了，介绍些垃圾给你。”
“也没那么严重。卢天成人其实还可以。我就是不喜欢他那样说话。”
“我知道了，”老姐突然从厨房里蹦出来：“为什么卢天成昨天那样和你说？是因
为他前妻。他前妻和他老妈关系不好，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他是一年被蛇咬，三年
怕井绳。所以再找老婆，先把家庭情况说清楚，免得以后处不好了麻烦。”
“有道理，我说卢天成平时说话不是没谱的人。”姐夫点头同意。
(4) 不紧不慢的的通话
吃过饭，姐夫开车送秀敏和儿子回家。
儿子刚睡，卢天成来电话：
“你今天怎么样？”
“还行，刚从姐姐家回来。”
“你姐姐、姐夫他们还好吗？”
“还好。”
“他们知道了该骂我了，我昨天说话太冒昧。”
“都过去了。”
“那我明天能不能见你？”卢天成问。
还见面干什么？秀敏想问，可是懒得问。
“我其实是想请你还有你儿子一起吃个饭？”
“那不行，我没同儿子提起过你。”
“那等一个合适的时候行吗？我想看看你儿子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
“想看看你怎么当妈妈的。”
切，还想给你儿子找妈妈呀。这是秀敏心里想的，没说出来。说出来的话是：“有
什么好看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妈妈。满大街都是。”
“是一个好妈妈，对吗？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你儿子爱发脾气吗？”
“不发呀，有事就说，发什么脾气？”
“可是我儿子总发脾气，今天又发了，他奶奶说把他的玩具都摔怀了。”
“噢，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可能吧。”
“那你问他了吗？”
“没问，我没在家，他奶奶拿了些吃的把他哄好了。”
“那你该问问的，孩子发脾气也是他的一种表达方式，也许他没有被人理解，所以
发火。”
“有道理。我平时管他少。都是他奶奶管他，他一发脾气，奶奶就用吃的哄他。把
他惯的脾气越来越大。”
“小孩子是惯不得的。”
“是呀，可是老人除了惯就是惯。”
“那你呢？你惯他吗？”
“我？我不怎么管他。我没时间。”
“噢。现在理解你为什么急于给他找个妈妈了。”
“你理解了，不怪我了，你来当他妈妈行吗？”
“我？关我什么事？我自己的儿子都顾不过来。”
“两个孩子一起管嘛。”
“行了，别拿我开涮，挂了。”
秀敏挂了电话。心里好像不那么郁闷了。是因为刚才卢天成谦虚的态度，还是最后
的请求满足了秀敏的虚荣心？谁知道。
从此以后，卢天成几乎每天晚上都来电话，有应酬的时候，就只有几句话，没应酬的
时候，就会多聊一点。偶尔，中午，他会来秀敏的公司，叫秀敏一起吃顿午饭。
秀敏公司的人看见过他们在一起。和秀敏关系好的姐妹就问秀敏：他是不是秀敏的
男朋友。说实话秀敏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两的关系算什么。当初姐夫是把卢天成当男
朋友介绍给她的。可现在，他们更象讨论教育子女的同僚。更确切地说，是卢天成
向秀敏请教。不过，卢天成的样子不错，身份也不错，如果不是他家那一老一少，
他实在应该算是黄金王老五。当然有那一老一少，他的含金量也还蛮高的。有这么
一个人和自己七牵八挂着，秀敏的身价也显得不低。所以，秀敏和卢天成一直这么
暧昧地联系着。事实证明，女人是虚荣的动物。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卢天成来找秀敏，问秀敏他是否可以周末可以去她家拜访她和
她儿子。
“干什么？”秀敏问。
“如果，我以后要当你儿子的父亲，你不认为我们有必要从现在就建立良好的关系？”
“你是不是说胡话？”
“不是，我是很认真的，我一直在想，你的家和我的家都只是一半，如果合起来，
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这样你的儿子有爸爸了，我儿子也有妈妈了。不是很好吗？”
秀敏哑然失笑：“噢，你比上次进步了。上一次只想到了你儿子，这一次还想到了
我儿子。不过你忘了最关键的。你有了老婆，我有了老公。是不是？”
“这个，当然。”卢天成有些尴尬：“两个家的合成必须要通过我们两的结合来实
现。”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当爸爸的？”秀敏调侃到。
“我……？我可能现在不是一个好爸爸，不过我会提高的。”
“那就是说，实际上现在只有我这个当妈妈的有使用价值，你还没有。”秀敏继续
玩笑。
“虽然我对孩子没有很多的经验。但是我可以养家糊口阿。”
“嗯，这个听上去还不错。我可以考虑。
“那么这个周末我可以去你家吗？”卢天成问。
“不可以。”
“为什么？”卢天成再问
“第一，关于你的结合理论我还要考虑。第二，我还要问问我儿子他需不需要你个
爸爸。”
“你今天就告诉他不行吗？”
“他需要时间来接受。”
“那，要不你去我家？”
“不行，你儿子知道我吗？他不需要时间来接受新妈妈？即使你儿子不在乎，我在
我儿子接受你之前去你家，不是对我儿子的背叛吗？还是等我儿子接受你了再说。
你也可以用这段时间让你儿子接受我。”
“有这么麻烦吗？小孩懂什么？”
“说他懂他就懂，说他不懂他就不懂。”说这句话的时候，秀敏是认真的。
(5) 娘家人之哥嫂
周末，姐夫一辆车把老姐家和秀敏娘儿俩一起拉到了老家。这是两个月左右就有的
一次家庭聚会。秀敏家兄妹三人。老哥立新比秀敏大七岁，除了读书，样样都行。
所以，老哥没考上大学。但是老哥实际上是最聪明又肯干的。高中毕业顶了老爸的
职，进了家国营厂子里当司机学徒，然后当卡车司机跑长途给厂里运货，顺带稍点
紧俏货搞小买卖。等国营厂不行了，他就自己开了家修车厂。老爸几十年的开车、
修车技术正好派上用场。后来又开了个租车公司，贷款买了几辆二手高级轿车，供
结婚的新人接新娘用。出租的生意火爆，现在不仅车辆的档次更高了。还添了小型货
车和小型面包车。所以哥哥在老家也是个富翁了。老哥不光是脑袋灵光，人脉还广。
五湖四海的朋友都有。过年时连哈尔滨都有人给他捎红肠来。秀敏第一次婚姻解体
的时候，前夫耍赖，拿儿子要胁，非要秀敏给一大笔钱，要不就不离婚。老哥知道
后，就给那人打了个电话。他人就乖乖地离了。从那以后远走他乡。因为老哥说了：
见他一次，让他身上少一个部件。那人知道老哥说到做到。
嫂子18岁时，老哥还是个学徒工的时候就和哥哥好上了。那时秀敏家里除了父亲的
退休工资和哥哥的学徒工资外，就靠妈妈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家里还有秀清，秀
敏两个半大的妹妹，条件不是很好。嫂子家就她一个独生女，要模样有模样，要人
品有人品，还是百货公司的出纳。蛮可以找个比老哥条件好的小伙子。嫂子妈妈死
活不同意她和老哥好，非要她和新分来的大学生处对象。嫂子不愿意，自己卷了几
件衣服跑到秀敏的家来了。
秀敏那时还是小学6年级的学生。就记得嫂子的妈随后到家里来闹。闹的四方街邻
出来看热闹。嫂子躲在家里不出去。妈妈急得不知怎么办，自己出去和嫂子的娘说
好话，没说两句，就让人给骂得狗血喷头。秀敏妈其实嘴不笨，不过看跟谁比，嫂
子妈可是有名的刀子嘴，谁都不怵。还是老哥自己，跑到外面戳到未来丈母娘面前
说：
“你别骂我娘。我家穷不是错。您老有气朝我身上撒，谁叫我去招惹你家闺女。”
那老太太“啪啪”就给老哥几个耳括子。老哥一动不动。还是嫂子看不下去了。自
己出去说跟妈说：回去可以，如果要和别人订亲，她就自己剁个手指头留给老哥，
把妈妈打哥哥的给还回去。
嫂子娘拧不过俩年轻人。最后还是同意两人好了。
哥嫂当时做这番惊天动地的事的时候，秀敏是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那时的秀敏
正好刚开始偷看老姐借的言情小说，把爱情看得即神圣，又高不可测。哥嫂的举动，
无异于在秀敏眼前演出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言情剧，比小说里的更真实，比电
视剧更亲切。那时候，秀敏对老哥和嫂子顶礼膜拜。在她那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
“这世上，爱情是最伟大的事业”之种子。以至于后来秀敏自己也模仿了嫂子演了
一出“夜奔”。可惜的是，秀敏的那位不配合，当秀敏妈和老哥追到秀敏前婆婆的
家里的时候，那位自己偷偷地溜了。秀敏自己负隅顽抗 的结果是，自己挨了妈的两
巴掌，然后让老哥给拽回家了
老哥结婚后不久，家里的条件慢慢好了。有钱以后自然把岳父岳母安排得好好的。
就那样老丈母娘对他也不怎么客气。耳刮子不煽了，但不顺眼了照样骂。那会儿用
煤气罐的时候，老丈母娘家里煤气罐空了，就喊老哥来换。老哥派厂里的工人或者
自己的徒弟去帮忙还不行。他岳母娘一气就会骂到老哥的面前。不管他是在修车，
还是人模狗样地谈生意。老太太指着老哥的鼻子就问：“你是不是我女婿？你是我
女婿怎么不给我换煤气罐？你打发别人去干什么？他是我女婿吗？你要说他是我女
婿我就让他换。”老哥没法，乖乖地去扛煤气罐。老哥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就怕丈母
娘。秀敏和老姐跟老哥急了，就会拿他的丈母娘来吓唬他说：“你等着，让你老丈
母娘来收拾你。”
秀敏的父母一直和哥嫂住在一起。嫂子的脾气好，原来也上班，哥哥自己开修车厂
后就回来给哥哥管帐。有了儿子后也不怎么管事了，回到家和婆婆一起带孩子做家
务，秀敏的爸爸虽然老了，也闲不住，每天在修车厂转悠。有点疑难的事，他也跟
着参谋参谋。一家人其乐融融。
(6) 娘家人之老姐
说起老姐秀清，让秀敏嫉妒得无话可说。要说有什么人能顺风顺水，一辈子要风得
风，要雨得雨，那就是秀清了。
秀清比老哥立新小四岁，比秀敏大三岁。
老爸老妈生了老哥以后，打算再生一个女儿，落个儿女双全就不再生了。可是在老
大立新出生以后，一连流产了两个。到了老妈怀秀清的时候，老妈的身体再也禁不
住折腾。全天候保胎。所以秀清在娘肚子里就比别人娇贵。等秀清一出生，正好是
老爸老妈计划并盼望已久的女儿，老两口自然是乐开了花。老妈有话：傻小子糙点
就糙点，女儿不能糙。女儿糙了，以后嫁不了好人家。家里再穷也不能穷女儿。一
声令下，家里好吃的，好用的全尽着秀清。秀清也够争气。从小出落得水灵，人见
人爱。嘴巴又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家里上上下下，邻里左左右右。让她糊
弄得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用老妈的话来说，她是个人尖子。
秀清上学成绩好，老师喜欢，男同学喜欢。顺顺利利考上医科大学，是家里上三代，
横八家第一个大学生。本科毕业后又顺顺利利的考了研究生，研究生毕业了有顺顺
当当地留在了医大的附属医院，好象什么不用她操心，自然水到渠成。
到了该谈恋爱时，人家有一个排的男生追她，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有，有浪
漫的，有木讷的，有有钱的，有清贫的，有清秀的，有威猛的。没办法，人家漂亮。
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人家就结了。而且结婚对象是即不高也不矮，即不胖也不瘦，
即不威猛也不清秀。看上去非常中庸的张中。姐夫对老姐很体贴，很爱护，很照顾，
很心疼。那种体贴照顾爱护心疼，连老妈都感觉过分。结婚后，秀清一改过去那种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作法，居然进厨房给老公烧菜了。人家不但烧，而且烧得好吃。
然后就生了个和秀清一样水灵的女儿。
好象秀清有旺夫命，原来中庸的张中，在某一天就发起来了。原来在公司也就是个
不起眼的部门经理，没两年人家到总公司担任要职了。秀清自然也是夫旺妻旺的总
经理太太。出入各种场合。丰姿绰约，风情万种。连老妈都说，秀清这孩子的命太
好了。
(7) 娘家人之爹娘
和秀清相比，秀敏的命就太逊了。出生的时候就不受欢迎，属计划外产物。本来生
了秀清之后，爹娘不准备在要孩子了。可是秀敏不请自到。还要老妈去医院把她请
走。老妈准备去流产的那天早晨，奶奶突然光临。听说妈要去医院，顺口说了句：
“遭那罪干什么，说不定就自己没了。”老妈一想到自己的流产史，就没去医院，
不想秀敏竟然赖在老妈的肚子里不下来。到了老妈认为不能再留的时候，奶奶又说
了：“看来你命中注定就有三个孩子，留着吧，就是多一把米的事。费不了多少事。”
感谢奶奶的一句话，有了秀敏。果真秀敏不费事，从小就穿姐姐的旧衣服，跟着姐
姐的后面当跟屁虫。秀清挺烦秀敏的。因为秀敏不漂亮，脾气还倔。秀清的同学都
不相信秀敏是她妹，经常有人说：“秀清，这是你妹？怎么不象你呀。噢，还真是
你妹，这衣服你几年前穿过。”
在没有人重视的情况下，秀敏大了。长大了，知道维护自己的权益了。不肯再穿姐
姐的旧衣服。秀清有新衣的时候，她也要。老妈就说：“我前世欠了你的？跟讨债
的一样。你以为家里是开银行的？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确，那时家里很穷。哥哥
的衣服一直是爸爸的旧衣服改的。等哥哥长到和爸爸一般高的时候，就穿爸爸的工
作服。再等哥哥比爸爸高的时候，爸爸领工作服的时候就会领大一号的。谢谢爸爸
的厂子，解决了爸爸和哥哥的衣服问题。妈妈从来也没有穿过新衣服。她的衣服都
是好多年不变。破了的地方，会有个补丁。所以家里只有姐姐有新衣服。
秀敏记得她的第一件新衣服是嫂子进门的时候，给做的。那时嫂子给家里每一个人
都做了件新衣服。从那以后，家里的情况好了些。哥哥不是学徒了，工资长了点。
爸爸退休后又帮一个个体户搞运输，也能挣些钱。哥哥跑长途时带回一些当地紧俏
的物资，放在妈妈的小摊上卖，也能赚些钱。新衣服已经不再是奢侈的事了。
嫂子进门后，妈妈就说了：“媳妇和女儿都一样，我不能让人家说我惯着女儿，使
唤媳妇。”所以家务活，女儿和媳妇一起干。不过那时，老姐是高中生了，要准备
高考了，人家成绩好，很有可能会成为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全家人都对她抱有殷
切的希望，自然是重点保护对象。家务事是舍不得要她插手的。当然人家也没那个
时间，那个功夫。所以，秀清不用干家务。女儿和媳妇平衡的事情就落在了还是初
中生，成绩平平的秀敏的身上了。嫂子倒不计较，家里有什么事，自己顺手就干了。
但是老妈看不过去，嫂子一拿搓衣板，老妈就喊：“秀敏，去帮你嫂子洗衣服去。”
嫂子做了饭，老妈就要吩咐：“秀敏，去洗菜去，一会儿你洗碗。”秀敏不是没有
怨言，觉得老妈对自己和秀清不公平。无奈，人家秀清就是争气，时不时拿个什么
竞赛一等奖回来。秀敏，行吗？不行，那就乖乖地干活。嫂子的娘说了：“这两闺
女，同娘不同命，一个是小姐的命，一个是丫环的命。不信命不行。”
说到秀敏的爹，如果不单独提一下他的话，会很容易的把他忽略。因为这个家里的
大事小情一直到是老妈主持的。无论重要或是不重要的事情，从开始酝酿到最后做
结论，都是老妈出面。或者老爹可能有过什么意见？什么建议？什么指示？但在秀
敏姐妹面前从来没有表达过。也许是让老妈给代言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建议。
总之，从小到大，关键时刻，秀敏只要看老妈的眼色就行了。等到老哥大了以后，
老哥开始履行家庭的“执行长官”的职责，老妈是顾问。老爹退居到无人问津的地
步，似乎是隐行人，在一切事情面前，难得抛头露面。所以如果不单独提起，很容易
让人忽视，好象家里没有这样一个人。
其实，在秀敏的记忆里，小的时候，老爹还是家里名副其实的顶梁柱。因为那是只
有老爹一个人挣工资。并且那时还是有很多的体力活的。那些体力活都是老爹干的。
那时家里的条件不好，所以父母亲常有口角。老妈是得理不饶人，无理狡三分，而
老爹是个闷葫芦，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这样，父母的口角就变成了老妈一人的独
角戏。但是，老爹不会说，不等于老爹没有脾气。每次当老妈一气数落老爹到口干
舌燥的时候，发现老爹已经自己躲在里屋或者院子里抽烟生闷气去了。老爹也是有
个性的人，生闷气的结果就是不理老妈。事过境迁之后，无论老妈怎么找话岔和老
爹答话，老爹都不理她。这样，两个人之间就要有一个传声筒。比如，老妈把饭做
好了，要喊老爹吃饭，就得有个人去传达老妈的意思。
老哥曾被老妈指使当过传声筒，但男孩子嘛，总是心不在焉：“爸，妈喊你吃饭。”
然后不记后果。这样，老爹自然不买他的帐。
老姐也被老妈指使当过传声筒，那时的老姐，正时自视清高，愤世嫉俗的时候，认
为老爹老妈这样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来吵去“俗不可耐”，很是看不起。对老妈把她
卷进这种俗事中更是万分不满。于是语气里就有些不耐烦：“爸，吃饭了。”这样
自然也达不到目的。
后来，秀敏被老妈指使当传声筒，那时的秀敏，也许是女儿对父亲的一种天然的亲
切；也许因为两人在家里都是“人微言轻”的一类，有些同病相怜。秀敏内心里自
觉不自觉的就和老爹有一分同情和认同。当秀敏走到老爹面前的时候，她会轻声轻
气地说：“爸爸，要吃饭了。”然后，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老爹，老
爹在秀敏的期待下，只好掐灭烟头，跟着小女儿的后面走向饭桌。从而也结束冷战。
从那以后，秀敏就一直充当着老妈和老爹的传声筒。秀敏和老爹之间也有着一种亲
切的连接。
比如，小时候，秀敏想吃冰棍，从老妈那儿是要不来钱的，但是，老爹却会从他那
可怜的烟费里挤出一角两角给秀敏。
比如，那时家里难得杀鸡，都是老爹操刀。每次老爹就会小心地收集一把好看得鸡
毛给秀敏，让秀敏扎毽子用。
比如，秀敏的学习没有姐姐好，每学期期末把成绩单拿回家时，老妈不免要骂她几
句，这个时候，老爹就把秀敏护在身后，为秀敏辩护：“秀敏还小，秀敏还小。”
虽然老爹不善言词，也拿不出钱来给秀敏买好吃好穿，但是秀敏总能感觉到老爹的
对自己的那份与众不同的关爱。
秀敏记得，那时，因为第一次婚姻和老妈，老哥激烈对抗的时候，老妈急得要揍她，
老哥扬言就是一辈子把秀敏当老姑娘养着，也决不让她进那家的门。秀敏在家不吃
不喝，以绝食抗争。老爹，守在秀敏的床头，端着一碗饭，轻轻地喊：“敏儿， 你
吃点吧，不吃饿坏了咋办？ 乖，你吃点吃点。”老爹放下碗，又去劝老妈：“你随
了秀敏去吧，别管她了。”老妈气得直骂：“你糊涂啊，你眼睁睁地看孩子往火炕
里跳啊？”“可是，秀敏饿坏了怎么办？”老爹嘟囔着。
后来，秀敏离婚了，带着满心得伤痕和年幼的孩子会到了娘家，虽然，是老妈和老
哥把她接回来的。但老妈那张刀子嘴自然免不了唠叨：“当初不听话，栽了跟头才
知道父母是不会害你的吧。”
老爹忙说：“你别说了，秀敏该难过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从那时起，秀敏
就明白，如果这个世界上只要一个人不会违背自己，永远宠爱自己，那个人就是老
爹。
(8) 娘家人之中心话题
用老妈的话说：“欠人家的总是要还的。”因为从小到大，老妈都没在秀敏身上花
费心思，老妈说她欠了秀敏的。所以到了秀敏结婚生子的时候，没有一样不让老妈
受累，操心，是三个孩子中最累人的。老妈时常说，现在秀敏单身带个孩子，就是
老天爷对她这个当娘的惩罚，故意折腾秀敏，让秀敏找她讨债。秀敏就是老妈的最
大心病。老妈常常恶梦，有时梦见秀敏破衣烂衫地站在荒郊也外孤零零地在哭，有
时候又梦见秀敏奄奄一息躺在冰冷的房间里无人问津。每每被恶梦吓醒，老妈就会
上火，大骂秀敏前夫之余，然后给秀清打电话，让秀清给秀敏介绍对象。
秀清不是不管秀敏，无奈的是秀敏心已死，对再婚不感兴趣。秀清也没办法，只好
对老妈说：“您要不放心，我把秀敏和涛涛接到家一起过。”老妈骂她：“你跟你
男人一起亲亲热热，从不避人，想让秀敏看着眼气呀？”从那以后，看见张中对秀
清体贴，老妈居然也有气，认为秀敏之所以这么不幸和秀清也有脱不掉的干系。从
小秀清就把秀敏的福气占光了。她自己顺风顺水样样都好，可秀敏呢？只落得孤零
零一个人。秀清有时想开导老妈：“秀敏是大人了，她自己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的，
她自己会对自己负责。您就不要操心了。”老妈一听差点吐她一脸唾沫，骂她冷血，
没人味。自己过好了，就不管自己的妹妹了。
所以，每次回家，最头疼的是老姐。
不过这一次，好歹能够用卢天成来打发老妈了。只是不知道如果老妈知道卢天成要
秀敏去当后妈还要侍候婆婆会怎么想？
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后，秀敏帮嫂子收拾碗筷。秀清和张中就和老爹，老妈，老哥一
起说到了卢天成。老妈一听卢天成条件不错。来了精神。不过老姐不敢隐瞒卢天成
老妈和孩子的事。
因为秀敏上次鬼迷心窍，找了个混蛋当老公。虽然最后离婚，但受的伤害不小，一
家人提起了就窝火。尤其是老哥，自己神通广大，却来连小妹都没保护好。虽然怪
秀敏自己那时要面子不告诉家人，但是毕竟自己当老哥的没有明察秋毫。每次看见
秀敏一个人孤单，就想找到那个混蛋把他暴打一顿。现在家里人一提起秀敏的再婚，
都加着十二万分得小心，生怕再有什么差错，秀敏受到伤害。
老姐把卢天成家里的事一说，老妈和老哥琢磨开了。老哥说：“孩子不要紧。就是
怕婆婆不好对付。那是个寡妇婆婆，厉害是肯定的，不知道秀敏能不能应付。秀敏
前夫虽然混蛋，但婆婆人老实，秀敏没有受过婆婆的气。”
老妈说：“婆婆到不要紧，她再怎么是个老人。总会懂点理。就是不懂理，给她吃
给她喝，她也说不出什么。倒是后妈不好当，并且还有秀敏自己的孩子。两个孩子
厚此薄彼地容易有闲话。”
哎呀，事情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也是，秀敏自己都是离过婚的，还有孩子，那个完
美的男人怎么会看中她？只要人好，能养家就行。
等秀敏帮着嫂子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老妈，老哥和老姐已经基本达成一致意见
了，那就是劝秀敏抓住卢天成这个人。等秀敏一坐下，老妈的说服工作就开始了。
秀敏白了老姐一眼，怪她多嘴。秀清一脸无辜：她只是在执行老妈的命令。她要不
听话，被烦的就是她。
老妈的说服工作就是重复那些陈词滥调：一是：秀敏要有个伴，头痛脑热地有个人
端茶送水。二是，孩子要有个爸，有爸有妈才象个完整的家。
老哥在一旁帮腔：女人就是要相夫教子，侍候公婆。所以卢天成的妈和儿子应该不
是问题。只要这个人好就行了。
秀敏在老妈和老哥的狂轰滥炸之后，终于开始认真考虑和卢天成结合的可行性了。
二 交往
(1)和儿子的谈话
如果秀敏打算抱着结婚的目的和卢天成交往，儿子的看法是非常重要的，她的结婚
对象必须是儿子喜欢的。那个人也必须接受儿子。
秀敏和儿子的关系是朋友式的。儿子早就接受了没有爸爸的事实，同时也接受了他
是家里唯一男人的事实。小小年纪，就有了要保护妈妈的想法。俗话说：外甥多象
舅。儿子多少还真有点舅舅的英雄气概。平时，秀敏和儿子谈话也是平等的。
“儿子，要是妈妈帮你着一个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爸爸？”儿子问。在儿子心里，他就是没爸爸的孩子。他曾经问过秀敏：
“妈妈我怎么没爸爸？”秀敏很艰难的回答：“因为妈妈和爸爸关系不好了。所以
你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但是他不是不喜欢涛涛， 他是不喜欢妈妈了。妈妈也不喜
欢爸爸，但是妈妈还是喜欢涛涛的。” 秀敏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令儿子满意，也不
知道对儿子心里会有什么影响。不过这个艰难的问题没有被重复过。爸爸这个字眼，
让秀敏和儿子都回避。
“你说得是我爸爸吗？”儿子问。
“这个人不是你的亲爸爸，不过他愿意当你的爸爸。”秀敏说。
儿子无语，也许这个问题对他太过复杂了。不知如何是好。
“涛涛，妈妈只是想和你商量。妈妈也不知道那个人合适不合适。如果你觉得可以，
我们可以先试试。”秀敏说。
“那他有汽车吗？”因为秀敏的老哥老姐家都有车。涛涛非常羡慕，也许他的下意
识里，爸爸都应该有车。
“有。”
“是什么车？”儿子从小都车着迷。抱在怀里的时候，止住他大哭得罪有效办法，
就是抱到街边看车。大一点了，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秀敏老公的修车行。每次见到
舅舅，就要和舅舅“探讨”半天车的问题。对各种他能见到的汽车头头是道。舅舅
曾经无比欣慰地说“这就是我的外甥。”
偏巧秀敏是个车盲。对车的认识仅限于知道，车有五个轮子，其中四个在地上跑，
一个在手里攥着。儿子曾经认真的更正果秀敏：“妈妈你还少了一个轮子。后备箱
里还有一个备用轮胎。”这样秀敏才知道，不是只有吉普车才有备用胎的。所以虽
然秀敏坐过卢天成的车几次，还真没注意到卢天成的车是什么。
“我没注意。”秀敏诚实的回答。
“那你说他的车上面的标志是什么样子？”
秀敏想想，摇摇头：“我没注意。”
儿子无奈，他知道妈妈对车的认知水平。
“还有一件事妈妈要告诉你，那个叔叔有也一个儿子。好象比你小一岁。”
“那你要当他的妈妈？”儿子好象受了不小的打击。和别人分享妈妈，这是孩子们
不愿意的。
“嗯，妈妈当你们两的妈妈，那个叔叔当你们两的爸爸。”
儿子的脸涨的通红，看得出他的伤心难过。
秀敏不忍，把儿子拉过来抱住：“其实妈妈没有说一定要那个叔叔当爸爸，只是问
问你想不想试一下，要是涛涛喜欢那个叔叔，也喜欢那个弟弟，觉得叔叔的车还行
的话，咱们就在一起生活。这样涛涛有爸爸了，那个弟弟也有妈妈了。妈妈还是象
以前一样喜欢涛涛。要是咱们两都觉得那个叔叔不好，那个弟弟也不好，那个车不
怎么样，咱们就不要爸爸了。妈妈就和涛涛两个人。好不好？”
“那你见过那个弟弟吗？”涛涛问。
“没有，没和涛涛商量之前，我怎么能自己去见他？”涛涛听妈妈这么一说，好象
有些轻松了，毕竟妈妈最重视的还是涛涛。
秀敏接着问：“要不然，周末的时候，让那个叔叔来家里吃个饭。你和他认识认识。
先不让他当爸爸，就当他是一个叔叔，是妈妈的朋友。就象你见过妈妈单位的李叔
叔，张叔叔他们那样的。看他顺不顺眼，顺便看看他的车，行不行？”
儿子同意。
这样秀敏和卢天成约好，星期六下午4点，来秀敏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