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见了。”
“肯定是进旅馆了,一家家找,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找。”
这样,鹰钩鼻守在外面,斜视眼开始一家一家搜查旅馆。开始的三家都扑了个空,第四家叫做“钟路旅馆”。
“欢迎光临!”
一推开门,服务员就迎了上来,斜视眼开门见山地问:
“刚才一个戴红色帽子的人来这里了吧?”
“您干嘛问这个?”服务员不想回答问题。
“他妈的,进来还是没进来?”
斜视眼睁大了眼睛,奇怪又可怕,服务员吓得发起抖来。
“您,您是谁?”
“你这他妈的,话怎么这么多?找死吗?”斜视眼把服务员推到墙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肋下。
“哎哟!”服务员脸色发红,弯下腰,嘴张得老大。
“起来!”
斜视眼拿出匕首,“哗的”一声打开,又合上放进口袋。
“到底有没有来过?”
服务员抖着点了点头。
斜视眼打开旅馆大门朝着外面吹了一下口哨,等在外面的鹰钩鼻跑了进来。
“在这?”
“嗯……呀,在哪个房间?”
拍了一下服务员的肩,服务员就给他们带路了。在走廊右边第二间房门前停住脚步,无声地指着房门。
斜视眼点头示意,服务员敲了敲房门,两个家伙同时亮出匕首,服务员吓得发抖。
“谁?”
屋里传来紧张的声音,服务员开了门,可是房门被里面反锁住了。
“先生,是我,开开门。”
“干什么?”
“还没给房钱呢。”
“过会儿再给你。”
“你得现在就给我。”
“现在不行,过会儿再给。”
“开开门!”服务员摇着门。“不行!我说过了不行。”
里面好像是死命抓住门把手。
斜视眼和鹰钩鼻支走服务员,分别潜伏在了隔壁和对面的房间。
崔九走进公用电话亭,拨起了一一二。
“这里是报案中心。”
“辛苦了。在位于钟路一个小巷子的钟路旅馆里,有男人企图自杀。”
“是钟路几街?”
“钟路三街。”
“是几号房间的客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一个戴红色帽子的男人!请快点赶来,不然他就会自杀了。”
“请告诉我们您的姓名和家庭地址。”
崔九挂上电话,舒了口气。
他重新朝钟路旅馆方向小跑过去,旅馆附近有一家小小的酒馆,他进去找个可以清楚看到旅馆的位子坐下。店里只有两个清洁工模样的男人在喝烧酒,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
叫了一瓶啤酒,刚倒了第一杯,两辆摩托车就鸣着警笛出现了。两名警察从车上跳下来朝钟路旅馆跑去,崔九看到这一切,喝完了瓶里的酒。
接着从里面传来乒乒乓乓开门的声音,旅馆门口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
一会儿后,大家看见一个戴红帽子的男人被警察带着出来了。
“你们干吗?我没犯罪,为什么这样?”
“你不是想自杀吗?”
“什么?我?没有没有,我干吗自杀?”
“你现在吃药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没吃药。”
“那你为什么进旅馆,又把门反锁上?”
“这,这个……”
“好了,别嘴硬了,到医院去检查检查。”
警察拖着男人离开了。
第五个目标
“你们肯定?”老大的墨镜受到火光的反射,闪闪发亮。
“是,错不了。”斜视眼和鹰钩鼻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我们真的看到他被警察带走了,那家伙挣扎着不想走,警察硬是把他带走了。”
“可是警察怎么知道那家伙在那儿?”
“可能是旅馆服务员或者其他人报的案。”
老大深深叹口气点点头。
“那家伙被逮捕了我就安心了。现在他可完蛋了。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他了。可是咱们还是得杀死他,万一那家伙告诉警察咱们的情况,那可头疼了。那家伙现在知道了咱们的电话。”
“那就赶快搬家吧,不然被警察抓到。”
“是的,得快点搬。”
“搬到哪儿去?”
“先去别墅吧。”
“把老板娘也带过去吗?”
“当然。”
他们站起来开始行动。这里是位于明洞的一家店面很小的洋酒店,毒品交易主要以这里为中心展开,伪装得很巧妙。
崔九站在某个建筑二楼的窗前,是茶馆的入口,通过窗门,街上的情况一目了然。
他已经几乎站了两个小时,一直观察着马路对面一个巷口,那里有一家写着“灯盏”招牌的洋酒店。
两个小时以前,斜视眼和鹰钩鼻就消失在这家店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崔九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六点三十分,正是下班高峰,马路上挤满了人。
七点,他看见一个身材匀称的三十多岁女人从洋酒店里出来。女人看看四周,向左边走去。
白色的紧身裙勾勒出她的美好身段,右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
女人消失在街角的同时,店里走出来两个男人,是斜视眼和鹰钩鼻,手里各拿着一个包,朝着女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崔九匆匆下了楼,女人和两个男人站在出租车站,很多人在等出租。崔九悄悄地排在队伍后,正是斜视眼的后面。
“他妈的,人怎么这么多?”斜视眼嚼着口香糖,嘟囔着。
过了好久才轮到他们。女人和鹰钩鼻首先上了车。斜视眼最后上去,他把包交给鹰钩鼻后退下身子。
“你们先走,我再去。”
“干吗?”鹰钩鼻抬起眼睛奇怪地问。
“我闷死了,想转一圈再去,别担心。”
斜视眼“哐”地一声关上门,转过身来。
崔九面前来了一辆空车,前面的一辆已经开出老远了。
“您坐还是不坐?”
排在他身后的一位中年绅士问道。
“啊,您先上!”
崔九退到一边,仔细看了看前面那辆车子的号码和公司名称。
斜视眼双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走着,时而看看商店的橱窗,时而瞟瞟街上的女人,无所事事的样子。
接着他往忠武路方向走去,进入一条很窄的小巷,巷子尽头有一家舞厅,门口有很多年轻的小姐在踱来踱去,都是在寻找帅气的伴侣把自己带走。
斜视眼站在舞厅门口看看小姐,挑了其中最漂亮的一个短发少女,碰碰她的肩膀。短发少女笑着露出酒窝,跟着男人走到里面。
吴刑警一整天坐在警情室里仔细检查所有记录在案的案件,结果有一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马上叫来管辖的警察,然后就见到那个男人,姓名池千秀,三十多岁的民工。
“开始以为是自杀,因为有人来报案。可是一检查……身上竟然带着一百二十万元。靠卖苦力的人拿着这么多钱不是令人怀疑吗?根据他说,是某个不认识的人给的,这怎么可能?”
负责的警察向吴刑警大致介绍了一下经过,池千秀的肩膀缩了一下。
“你不要再撒谎了!这钱到底是从哪儿偷来的?不说清楚就别想出去!”
吴刑警把池千秀带进一间小房间,给了他一支烟,池千秀开始抽泣起来。
“我虽然穷,可是从来没偷过别人的东西,我真的冤枉,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别哭了,我相信你,从头开始,你慢慢说一遍。”
男人止住眼泪,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我去职业介绍所找工作……有一个小个子绅士出现了,他说只要给他办事,就给十万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他叫我下午两点去一个剧场,带着红帽子,在里面呆一会儿出来,走一会儿之后,进入一家旅馆再出来。事情很简单。我犹豫了一下,他就说要给我二十万。后来我说了家里情况后又给了我一百万。我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人说自己的钱在用完之前就会死去,所以给了我钱。”
“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吗?”
“不知道。”
“那个人叫你做事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不管是什么。”
“看到了。有两个男人跟踪我,长相很可怕。后来到了旅馆还要逼我打开门,接着警察就来了,撞开门把我带了出去。”
吴刑警指着红色的帽子和眼镜问:
“这个是那人给你的吗?”
“是的,他叫我戴上帽子和眼镜。”
吴刑警最后拿出崔九的照片。
“是不是这个人?”
池千秀看了好久的照片,慢慢点点头:
“好像是他,那人是长头发,带有色眼镜,仔细一看是和他比较像。”
“眼镜是什么颜色?”
“好像是黑色。”
“衣服呢?”
“藏青色西装。”
“领带呢……”
“这个我不大清楚。”
“谢谢,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是真的吗?”
“是真的。”
出了警署,吴刑警快速回到杀人课。崔九是利用了池千秀,他现在已经和罪犯接上号了,把池千秀派到和他们接头的地方,以防自己被害,同时在背后注意罪犯。真是个聪明的家伙,玩弄敌人于股掌之上。过了不久肯定就会杀了第五个吧,吴刑警突然感到一阵挫败感。オ
舞厅内被前来寻欢作乐的年轻人挤满了。那个短发少女好像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孩子,大约十九二十岁,可能还在复读。身穿牛仔裤、红T恤,舞动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性感身子。
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坐在对面的女人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崔九的膝盖。
“你看什么?”
崔九无声地笑了。对面的这个女人妆画得太浓以至猜不出实际年龄,像是靠跳舞为生,引诱独自一人的崔九。
“你不跳舞吗?”
“我不会。”
“那你来干嘛?”
“就来看看……”
“噢……真无聊。给我一杯酒。”
“只要你喜欢……”
崔九给了她杯子,又给她倒了啤酒。
过了十点,斜视眼和短发少女出了舞厅,短发少女看来不想出去,被斜视眼强拉出去了。崔九也行动起来。结完账,给了女人小费之后,他也急忙出来。
巷子里有旅馆,斜视眼和短发少女正在争执。
“跟我来!”
“我不要!”
“听话点,跟我来!”
“不要!放手!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你这臭婊子!”
听到打耳光的声音,接着又在腹部上捶了一拳,短发少女捂着肚子弯下身。
“明白了吗?明白就跟我来!”
短发少女再也不敢反抗,颤抖着跟着斜视眼进了旅馆。原来站在巷子里的两个小姐看到这一切,吓得睁大眼睛,然后就小跑着出了巷子。
旅馆比起外面看起来更加旧而简陋,房间之间只用薄木板隔着,所以隔壁的动静能听得一清二楚。
给了一张万元的小费后,服务员就二话不说把崔九带到了斜视眼隔壁的房间。崔九轻轻关上门,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不行!这样不行!”
传来短发少女哀哭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毫不留情的打骂。
“快脱!女人落在我手里,没一个能逃得掉的!在我杀你之前赶快脱!”
“啊!不要!”
“看到这个了吧?用这个在脸上一刮,会怎么样?”
“我,我脱!求求你……求求你……”
“快点脱!”
墙壁摇晃起来,短发少女的哽咽渐渐变成了呻吟,男人野兽一样粗重的喘气声传了过来。
杀人五号
一朵鲜嫩的花朵被无情摧残的声音让人无法卒听,少女的呻吟就像匕首一样挖着他的胸口。呻吟的声音一直持续着,身体和身体互动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听起来这个家伙在这方面有着无穷的精力和手段,层出不穷。在愤怒和绝望中崔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冰块一样寒冷僵硬。
“够了……不要再……啊啊……”短发少女呜咽着喊出来。
“安静点……厄……厄……你……是最好的……厄……最好的……有一个……叫玫瑰的……厄……她也不错……”男人的声音像暴风雨一样敲打着墙壁。
崔九拔出了登山用的小刀,在黑暗中闪着寒光。要是一刀捅下去,直到刀柄,再强悍的男人也必死无疑。我的妻子就是这样被你们强奸的,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子瑟瑟发抖。
几乎过了一个小时,强奸才结束,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沉静中,微弱的呜咽声时断时续。
“别哭了……女人们总有一次……肯定会有一次的。”
男人心满意足地嘟囔了一句,少女伤心地呜咽着,过了好久也止不住,男人终于不耐烦地喊了起来:
“吵死了,快停住!”
少女忍住哭泣,室内安静下来。
“干吗穿衣服?你要去哪儿?”
“今天晚上你得跟我睡,别想着逃走,今天晚上你是我的。”
“……”
“你别想逃,去洗手间只能穿我的衬衣,包放在这儿,马上就是通禁时间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一等到走路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崔九才静静地开了门,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
少女正在洗脸池前一边洗一边哭泣,身上穿着宽大的男人衬衫。崔九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少女吓得回过头来,一张淋湿的脸格外漂亮,半张开的嘴惊讶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哭?”
“……”
“我可以帮你。”
“不,不用。”
短发少女红着脸摇头,崔九也摇摇头。
“那家伙是坏蛋,你得躲开他。”
少女的眼睛由于恐怖而变大。
“叔叔你是谁?”自己被强奸的事实竟然有人知道,羞耻和慌张使少女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警察。”
“那为什么刚才不管?”
“那家伙是杀人犯,我一个人弄不了,他身上带着刀。”
“是真的吗?他身上带着刀?”
“我已经要求支援,马上会有警察包围这里!所以小姐你千万不要进入那间房间!那家伙会把你当人质,干出可怕的事情来。”
“天哪,叔叔!救救我!”短发少女开始哀求起来,崔九扶着她的肩膀。
“别担心,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危险。现在你就回到原来那个房间左邻的一间,那是我的房间……知道吗?”
“是……”短发少女像孩子一样点点头。
“你要沉着一点,来,走吧。”
崔九推着短发少女的背部,疼痛好像还未散去,少女慢慢地走着。确认她进入自己房间后,崔九转过身来。
走廊呈CM形,他走了一圈,四处查看,终于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走廊里很安静。他勘察了四周后,拉下环打开保险盒,把本来朝上的电闸往下一拉,整个旅馆顿时陷入黑暗中。
“这里怎么停电了?其他地方没停啊。”
“蜡烛在哪儿?蜡烛?”
“没有蜡烛。”
“真是的,火柴在哪儿?别光站着,快去买火柴。”
“哎,真麻烦!”
“你这臭小子。”
黑暗中传来各种声音,崔九沿着走廊走过去,最后来到门前,打亮打火机确认好房间号后,深深吸了口气。
他右手拿着登山用小刀,左手拿着打火机,慢慢地开了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一股馊味扑鼻而来,他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晚?”一个迟缓模糊的声音问,好像快要睡着了。
“过来,脱了衣服到这边来。”
崔九屏住气看着漆黑的室内,关上门躲到一边,右手缓缓往上扬。
“干吗在那儿?叫你过来。”
崔九后退了一步,紧贴着墙壁,捂住怦怦乱跳的胸口。
“叫你过来!咱们再做一次,快过来!”男人好像发火了,站起身子。“在哪儿?快过来!” 影子渐渐靠近的刹那,崔九突然点燃了打火机,煤油味扑面而来。
“啊,烫死了!”
斜视眼挡住脸的瞬间,崔九右手的小刀发出寒光。
“厄!”
斜视眼惨叫着倒下身去,崔九重新捅了一刀,只留刀柄在外面。
“我是玫瑰的丈夫崔九!你知道自己死的原因吧?”
看了一眼在地板上抽搐的斜视眼,崔九拿起少女的包和衣服,急忙走到隔壁房间。短发少女正在黑暗中发抖。
“我把包和衣服带来了!我不是警察!我杀死他是另外有原因!你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走!随你的便!好,我走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出走廊,正好对面服务员举着蜡烛走过来。
“啊,这里好暗……”
“请等一等,刚才听到喊叫声……”
“嗯,我也听到了,给我蜡烛。”
他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蜡烛,悄悄往地上一扔,走廊重新陷入黑暗中。
“啊,真对不起……”
他躲过服务员跑出门厅,出旅馆的时候,墙上的钟正好开始报十二点。他匆忙向巷子里跑去,出了巷子,过马路时听到后面一阵焦急的喊“叔叔”声。
短发少女跟在后面,他拉起少女的手跑进另一条巷子,少女也拼命地跑着。
“叔叔,你杀得好!”
“……”
他停下来看着短发少女。
“叔叔不像坏人。”
“我,我是坏人。”
“你只要帮我今天晚上,明天我就走。”
“随你的便,通禁时间里被逮到可不好,来,快走。”
两人尽量跑得远一点,夜间这一地段搜查得很厉害,根本无法在这里过夜。
“旅馆宾馆都很危险,咱们去夜总会吧。”
马路对面有一家宾馆,地下有夜总会。
时间是五月二十一日零点十五分,两人过了马路。这时响起了号角声,两名治安警察做着手势朝着这边跑过来。
崔九拉着短发少女进了宾馆。服务员笑着看他们,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几对男女也为了躲避通禁逃到宾馆里来了。崔九和少女走下通往夜总会的楼梯。
“你叫什么?”
“玉花……刘玉花……”
“我叫崔九。”
他俩打开门进了夜总会。夜总会里流淌着安静的布鲁斯音乐,几对男女搂着慢慢旋转。
“欢迎光临,请到这边来。”
“有没有安静点的房间,为贵宾准备的那种。”
“有是有,就是比较贵,只有两个人的话就困难了。”
“贵点没关系,我会给钱的,给我们一间。”
小个子男人带着少女来到这里要求开房间,真有些可笑,服务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两人。
崔九拿出一张万元纸币递给他,一接到钱,服务员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温和起来,对他们说:
“请跟我来。”
离家出走的少女
吴奉岩拔出扎在斜视眼背上的登山用小刀。尸体已经僵直了,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这男的和一个女的先进来,然后那男的也进来了,好像是跟踪过来的。问我刚刚进去两个人的房间是哪一间,我问他为什么,他就给了我小费,叫我直接带他到隔壁的房间,刚好房间空着……”
吴刑警静静听着手下警察和旅馆服务员的对话。
“你收了多少小费?”
“一万,收了一万。”
“说说那人的衣着长相。”
“什么?”
“那人长得什么样?”
“长得很难看,个子矮,戴着眼镜,头发是长的,声音也低。”
“衣服呢?”
“藏青色西装。”
杀人课的刑警们一致认为此次杀人不是和被害人一起来的短发少女所为。手法过于残酷,而且女人不可能把刀子扎得那么深。
吴刑警拿出崔九的照片给服务员看。
“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嗯,挺像的……不过那人戴眼镜,头发更长。”
崔九已经换了装扮,所以凭照片不能确认,但是从各种证据看来,这次又是他无疑。
“这家伙是在拉下保险盒的电闸开关后开始作案的。真是够快够狠的。”
听到同事的评语,吴刑警点点头。不过他又想到了另外一点,短发少女去了哪里?崔九也不见了,两人在临近通禁时间的时候消失了,崔九作案的时候,少女在做什么呢?
“那短发少女,你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夜里太黑……”
时间是凌晨两点。
吴刑警紧紧握着双手,感到自己汗流浃背。崔九已经是第五次突破了天罗地网成功地杀人了,他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的杀人计划,无视警察的存在。这是因为他强于常人的复仇心,这种复仇心已经成为他的信仰,在他眼里,只有罪犯,没有其他人。
对他而言,无所谓希望,也无所谓恐怖,只是报仇。所以他能胆大心细,一有机会就以最快的速度、最残忍的方法实施计划。临近通禁时间逃走的话,不可能逃出很远。离解除通禁还有两个小时,吴刑警马上吩咐警察包围整个地区,严密得连一只蚂蚁都爬不出去,这次肯定会把你逮到的,崔九,这下子你可成了瓮中之鳖了。
三十分钟不到,以杀人现场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径一千米的包围网。动员的警察超过一千名,他们分散在因为通禁而显得死气沉沉的街道上,手里拿着枪。
(一)逮捕持有“崔一旭”居民身份证的三十多岁男人,如果反抗可以开枪。
(二)寻找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可能一个人也可能和凶手在一起。
(三)逮捕所有身份不明的人。
(四)迅速地毫无遗漏地仔细搜查。
下达给警察们的指示内容大致如上,同时他们每人都收到了印有崔九照片的传单,照片底下还写着“悬赏五百万元”。
包围网逐渐变小,所有大楼、住宅、营业场所都被仔细搜查了一遍。
吴刑警在包围网的指挥中心不停地转来转去,他觉得机警的崔九不会去旅馆或者宾馆。会不会是躲进亲戚朋友家里?几乎整个城市市民都知道他被通缉,他们会收留他吗?他本人也不会去的,除了旅馆,宾馆,亲友家,他还会去哪儿呢?如果有很多钱,很可能藏在酒吧里。
他马上决定每两名警察组成一组,对包括夜总会在内的所有酒吧展开搜查。
这个时候,崔九和短发少女正坐在夜总会的密室里。崔九知道不合适,但还是不断喝酒,似乎要把埋在心头的恨都化解掉。
“你不怕我吗?”
“不,不怕。”
短发少女也在喝酒,崔九并没劝她。粉红色的灯光幻化了两人的表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几岁?”
“十九岁。”
“十九岁的年轻人…… 真是好年龄。”
他吐了一口气,眼睛看着空中。
“叔叔呢?”
“我三十五了……白活了这么多年。”
“您肯定结婚了吧?”
“嗯……和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
“您夫人几岁?”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少女大胆地问他,好像忘记了恐怖和不安。
“二十四岁……”
“哎呀,年龄差距挺大的。”
“嗯,可是……她死了。”
十九岁少女的脸僵住了,凝重的沉默包围了两人,笑着看少女的男人的眼里有眼泪在闪烁。
“要是知道我是谁,小姐你会昏过去的。”
“我不会的。”
“我……是杀人犯。”
“那家伙该死。”
少女憎恶地说,他抓住少女的手。
“不是的。”
“什么不是?” “不仅是他,另外我还杀死了四个人。近来报纸上经常报道的案件你知道吗?我就是那个通缉犯。”
“天哪!”
短发少女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崔九笑了。
“你看,吓了一大跳……”
“我,我不相信。”
“你当然没法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悬赏金都出来了,我的脑袋值五百万,你要是去告发我的话,就可以马上赚五百万。”
“不,不,我不会这么干的!”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呵呵……我马上就会死的,可是在杀掉另外两个人之前,我不能死。你看到报纸的报道了吧?”
“是的……”短发少女的声音颤抖着,“可是……我觉得那个凶手很可怜。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如果是为了妻┳印…我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
崔九点燃了一支烟,向空中吐了一口气。
“您给我讲讲吧,我想听。”
“你看起来像是不良少女……”
“考大学落榜了,现在离家出走……过一天是一天。”
崔九一直到点燃了第四支烟才开始讲述自己杀人的来龙去脉。在他讲故事的过程中,短发少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还是第一次向别人全部说出来。”
崔九说完故事,擦干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少女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她也在哭。崔九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肩,柔软单薄的肩膀抖得厉害。
“先生……”
“嗯……”
“先生您太可怜了。”
“我没事。”
她终于哭出声来。崔九用胸脯堵住她的嘴。
“别哭,今天晚上可真够奇怪的。”
“先生……该怎么办?”
“我无所谓,玉花以后准备干嘛?”
“不知道,我就一个人过吧。”
他抚摸着少女的头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先生……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您不要再杀人了,您现在报仇已经够了。”
“……”
“先生,一定要杀了剩下两个人才能安心吗?您可以把他们交给警察。”
崔九静静地摇摇头。
“一定要让七朵玫瑰都开放。”
“玫瑰?”
“每杀死一个人,我就给妻子献上一朵玫瑰。”
玉花停止哭泣,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像是看着一个幻想中的人物。
“我活着的理由……就是为了让七朵玫瑰全部盛开,你要理解我,这个世界上即使只有一个人理解我,也是好的。”
“我能充分地理解先生。”
少女大而明亮的眼里重新噙满了泪水。
“谢谢你理解我。”
“七朵玫瑰都开放后,您会做什么?”
“去见妻子。”
“不行,不能这样。”
“你想想,我一被逮捕就是死刑。理由嘛……”
“不会的,杀死坏人为什么要判死刑?”
“你这就不懂了。连我自己也会讨厌自己的,不管是什么坏蛋仇人,杀了七个之后,我怎么能再活下去呢?我不想这样延续生命。”
“先生您也知道自己犯了大罪?”
“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要杀,也不想把他们交给警察,我想亲手杀了他们,你要是知道我的妻子死得有多惨,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情。”
这真是一次奇怪的交谈,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又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人说出一切,崔九的心情居然舒畅多了。
时间将近三点,屋外,铁桶一样密不透风的搜查正在进行。
盲人乐师
包围网正以极快的速度在缩小,警察们的火眼金睛连一只老鼠也不放过。在人迹罕见的通禁时间内,搜查起来很方便速度也快。吴刑警和同事们一起进入了宾馆的夜总会。“欢迎光临!”
以为来了客人的侍者一看到他们的身份证就傻眼了。
离解除通禁还有三十分钟,疯狂热闹了一个晚上的夜总会马上就要关门,场内气氛很冷清。
舞台上有一个小个子男人熟练地吹奏着萨克斯,是有关离别的悲伤音乐,男人可能是个瞎子,戴着深色墨镜。
大厅里只有一对男女紧紧搂着曼舞,其他的客人不是坐着瞌睡就是喝酒。吴刑警仔细检查每一个客人,转了一圈,没发现像崔九的家伙。短发少女倒是有几个,但都靠在和崔九长的完全两样的男人怀里。
他暂时站着看在舞池里跳舞的一对男女,男人是中年男子,很胖,女人很年轻,短发,咋一看像是爸爸和女儿,让人觉得别扭又难受。夜总会禁止未成年者出入,可是里面竟有好几个未成年的短发少女。中年男人搂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跳舞,真让人寒心。
被搂在中年男人怀里的短发少女穿着牛仔裤、红色T恤,和旅馆的服务员说得差不多。
一直等到他俩跳完舞,吴刑警找了过去。
“对不起。”
中年男人用不耐烦的眼睛看着他。
“干什么?”
“我是警察。”
“警察……?”
男人用嘲讽的语气重复了一句,吴刑警恭敬地说:
“有点事情要问问这位小姐。”
吴刑警看着短发少女,少女害怕地回视他,少女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小姐几点来到这里?”
“昨晚十点左右。”
“和谁一起……”
“和我们老板。”短发少女看着中年男人笑着说,笑得很勉强。
“是真的吗?”
吴刑警用严厉的语气问中年男人,男人坐得歪歪斜斜的,点点头。
“是真的,我们昨晚十点左右到这里,她是我公司里的金小姐。你干什么?她偷东西了吗?”
“没有没有,对不起。”
吴刑警出来了。
萨克斯音乐渐渐响起来,盲人乐师流着汗左右摇摆着身体。这时一位同事带着侍者急急地走过来。
“他说曾经为一个短发少女和三十多岁的男人带路到那边的密室里。”
“有密室吗?”
“是的。”
“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经理出来点头哈腰地赔罪。
“现在还在吗?”
“不见了。”侍者害怕地回答道。
“什么?”
吴刑警飞快地向着密室走去,窄窄的通道两边是几间小小的房间,从房间里传来男男女女喝醉酒胡言乱语的声音,有的东倒西歪的在房间里。
侍者领着去看的那间房间空着,地上有好几个啤酒瓶,看来他们喝了不少酒才走的。
“什么时候走的?”
“不清楚。”
从衣着相貌和进来的时间看,他们应该是崔九和那短发少女。
“晚了一步!不过你们逃不远的!”
吴刑警咬紧牙关,马上以宾馆为中心展开搜查,可是崔九不知道躲在哪儿。オ
一到凌晨四点,盲人乐师放下乐器,擦去如雨的汗水。一直坐在角落里喝酒的一位乐师走上舞台接过萨克斯。
“您吹得真好!”
盲人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业余爱好,是您的萨克斯好。”
盲人拿起包,下了舞台,小心地朝出口走去。
“没关系吧?”
“能不能送我到叫出租车的地方?”
“好的,没问题。”
收到丰厚小费的中年乐师二话不说,牵着盲人的手一起走到外面。
“您一个人过来吗?”
“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那女人可真坏,丢下您一人……”
“她老这样。”
盲人又微微一笑。
到那时为止宾馆前面还是警备森严。 时间刚过四点,街道上还很黑。一辆出租车滑过来停在他们身前。两人朝出租车走去,机动警察叫道:
“喂!喂!看看身份证!”警察看也不看盲人一眼,对着乐师说。
“一起的吗?”警察还给乐师身份证时问道。
“是的,帮他上出租车。”
警察点点头,示意他们走。盲人坐上出租车的后座,和乐师握手。
“非常感谢。”
“您走好。”
关上车门,可是出租车没有动。
“不走吗?”
出租车司机瞟了他一眼,好像心情不好。
“不走吗?”
盲人又问了一次,司机只好回答道:
“对不起,您坐其他车子吧。”
“为什么?”
“客人┠……有点困难。”
“……”
盲人似乎明白了司机拒载的理由。出租车司机一整天在街上跑,又累又危险,可是大清早第一个客人就是个瞎子,太不吉利了,这也怪不得他们。
“拜托您了,我给您两万元,我要去的地方也不远。”
盲人掏出两张万元纸币递过去,一看到这个,司机的脸部表情完全变了。有了两万元,还管他什么吉利不吉利。
“好的。”
司机接过两万元钱,车子马上出发了。
盲人乘的出租车在黑暗中消失后不久,吴刑警从宾馆里出来,他刚刚检查完了宾馆的客人。
虽然通禁已经解除,街道还是像死亡一样安静。他经过站着两个机动警察的地方,无心地问了一句:
“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没有。”一位刚进警队还不到一年的年轻警察向他敬了个礼回答道。
“有没有人从宾馆出去?”
“有过一个人。”
“长得什么样?”
“是个盲人,小个子盲人。”
吴刑警的眉毛立刻往上扬:
“真的是盲人吗?”
“是盲人,戴着很深的墨镜。”
“摘掉墨镜察看了吗?”
“没有。”
“查身份证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是盲人……”
“是一个人吗?”
“是的,有个人送他上了出租车。”
“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中年男人送他上车后又回宾馆了。”
吴刑警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夜总会独自吹奏萨克斯的盲人的影子。
吴刑警向夜总会跑去,舞台上乐师们正在整理乐器,客人们正纷纷起身去吃解肠汤(韩国的一种料理,可以醒酒)。吴刑警跑上舞台,一个个察看乐师,没看到盲人。他说明自己身份后问他们:
“刚才吹萨克斯的盲人去哪儿了?”
“一会儿之前走了。”拿着萨克斯的中年乐师回答道。
“你送他上了出租车?”
“是的,可是……”
“他是你的同事吗?”
“不是,是这里的客人。他给我小费,说想过过瘾,我就借给他了。”
“什么?”吴刑警重新跑到外面,气得好久说不出话来,“你这狗崽子……你这狗崽子……”
他骂着,突然笑起来,笑得不可抑制。机动警察们都被他搞糊涂了,看看他,也跟着笑起来。
“怎么回事?”
跟在他后面跑出来的同事拍拍他的肩膀问。他这才止住笑,抓住对方的肩,摇晃着。
“那,那家伙又逃走了,在咱们眼皮底下坐上出租车悠闲地逃走了,装成一个盲人,我怎么能不笑呢?”
“什么,你说什么?”同事也呆了,张大了嘴巴。
“就是刚才在夜总会里吹萨克斯的盲人,咱们眼睁睁的被他跑了……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痛苦的笑声。
吴刑警觉得又委屈又气愤,可是又不得不佩服崔九的策略,最后,疲劳笼罩了他全身。
警方马上就下了指示,缉拿载有盲人的出租车。
幸福的彼岸
“那死胖子硬要把我拖进宾馆房间里去,气死我了。”“真是个坏东西!”
崔九抓住玉花的手爬上黑乎乎的楼梯。他租来的房子位于二楼天台,得爬一座铁质栏杆才能上去。
“恶心死了。”
“还好你逃出来了。”
“我运气好。”
“嗯……”
两人站在房门前对视着。
“你的萨克斯怎么吹得那么好?”
“嗯,以前喜欢过一阵子,我还以为都忘了呢。”
崔九解开锁,开了门,亮了灯,短发少女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可是在某些方面又天真得像个白痴。
“这是什么?”
他奇怪地展开一封信,白纸上用圆珠笔写着如下一句话: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从现在开始寻找新生的路吧。”
崔九万分震惊,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看了一遍,不是旧纸条,是第一次看见的笔迹。他联想到来历不明的电话,一想到有人在背后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他就吓出了冷汗。是谁?
会是谁呢?不会是那个吴刑警吧?是谁呢?怎么想也没有头绪。
“哎呀,这是谁寄来的?”玉花读完信,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不久前他还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警察已经包围了我的家,叫我别回去,是一个男人的电话。”
“哎哟,好奇怪,看来有人在跟踪先生你哪。”
“好像是。”
“会不会是警察?”
“不是警察,要是警察早就把我抓起来了,他们一旦知道我躲在哪儿不会放过我的。”
“问问房东有谁来过。”
“嗯,等天亮了我就问。”
天空渐渐发白,两人关了灯坐在房里。晨光照进屋内,一点点地吸取角落里的黑暗。房间非常寒碜,一心只想着报仇的男人的房间里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在房间的一个角上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张照片和插着四朵玫瑰花的花瓶,分外显眼。
他好像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整个人沉浸在死一样的寂寞与孤独中。
玉花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安静有规律的呼吸声听来格外自然。
他小心地让少女躺在床上,帮她脱了牛仔裤,雪白美丽的下身映入眼帘。然后他也脱了衣服躺在少女身边,一盖好被子,少女就像等待了好久似的钻进他的怀里。
“抱紧我。”
少女呢喃着,他心里泛起微妙的感情,轻轻地抱住了她。
“啊,头发的味道真好。”
“我想都脱了。”
少女躺着脱下了T恤和胸罩,最后把内裤褪至脚部,一下投进他的怀里。
“我爱你。”
这句话足以融化冰冻的胸膛,即使是小女孩情绪激动瞎说,对于崔九这样一直处于紧张不安生活中的男人来说,也没有比这句话更让人感动的了。
他像瞎子摸东西一样抚摸着少女的身体,十九岁的身体,娇艳鲜嫩。他每次抚摸她,少女就激动起来。
“太好了……先生您想怎么样都可以。”
她好像已经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他接触到女人的身体,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似乎想忘记一切,把自己放入女人体内。可是有什么东西强烈地阻止着他,他松开了抱着她的胳膊。
“不行,这样不行。”
“啊,先生……我想成为你的情人。”少女颤抖着。
“不行,这样不行,来,睡一觉,回家去。”
“不要!我没地方可去……您是想起了夫人才这样的吧?”
“……”
“我都知道,可是她已经死了,您想她有什么用?傻瓜……”
ァ啊…”
“傻瓜,先生是傻瓜。”
“对不起。”
“先生,您不想要我吗?您是不是觉得我身体脏?”
“不,不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想起您夫人?”
“我们不能这样,你干嘛找像我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逮捕的人?我马上就会死的……”
“所以我想在你身边,我们在一起不行吗?”
“这个……”
“我不会妨碍您的,求求您,让我在您身边!”
他静静地看着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天真少女,对方正热烈的看着他,眼泪流下来,弄湿了被子,他重新抱住她。
“好的,我们在一起。”
“谢谢您。”少女马上笑了,脸蛋摩挲着他的胸膛。
“作为交换条件,咱们的关系要有严格界限,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咱们去别的地方住吧,像夫妻一样做饭,洗衣服,租房子住太没意思了。”
“是吗?”
谁也不知道那样的生活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但是玉花好像已经在梦里得到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