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47

喜儿和我再度呼噜噜上路,骑出五百公尺后喜儿破口大骂:“干洗?!你老娘我才被你们这些有牌流氓干洗了啦!妈的红灯右转开也就算了,连驾照过期也开,妈的来月经喔。”

  喜儿讲话很粗鲁。

  “我们去哪啊?”过了半天我才敢问。

“当然是去台大!”

  “啊?去台大干吗?”

  “你不是说那个叫阿光的是台大篮球队的?”

  “是啊!”

  “那我们就去篮球场堵他!”

  星期六下午台大篮球场人有够多,大太阳底下男生脱了上衣跑来跑去,看得眼都花了,咽了好几次口水。

  “找到没?找到没?”喜儿拉着我,绕着那片场地走来走去。

  “啊!”我停下来,“在那边!”

  阿光今天看起来仍然百分百帅气,穿着一条宽宽及膝短裤、白色长运动背心,额头上束了一条防汗带。他高高举起双手,呼喝着要他的同伴传球过来,拿到球闪过两个人后,瞬间腾空飞起灌篮。球──进!

  场边哇啦啦欢呼起来,那里面也有我的声音。

  “哪一个?”

  “就那个,刚刚灌篮那个。”我仍然兴奋蹦跳不止。

  喜儿眯起眼来红外线般锁定阿光,“好哇死囝仔,你老母来教训你一下!”

  喜儿拖着我,直线穿过球场往阿光所在地冲过去。只觉得人群为我们分开,就像摩西分红海那样。

  “阿光!”喜儿冲着阿光的脸大喊一声。

  阿光呆立看着喜儿,一颗球传过来没注意,“咚”一下砸中鼻梁。我的心揪一下,哎哟心疼死了。

  阿光痛得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却还是痴痴傻傻看着喜儿。

  喜儿举高手,“啪”一声挥了阿光一巴掌,这一巴掌里不知有没有捎带着刚刚被开红单的恨意。

  四周响起“呜……啊!”的嗡鸣。

  阿光张大眼,眼眶里都是泪水和眉毛上流下来的汗水,渍得他频眨眼。

  “你这个王八蛋!”喜儿不晓得去哪里学的泼妇骂街招术,跳着脚骂。偌大的台大操场此刻安安静静,数百人围着我们看,安静到甚至可以听见开着金黄色花朵的阿勃勒树上有许多蝉在叫。

  “你把她肚子搞大了,就不要人家啦!”

  在说谁?忍不住四处望望,但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喜儿用力把我拖过去,“你看!都四个月了!连堕胎都来不及了!负责,你给我负责!”

  广大群众窃窃私语。

  我这人有个毛病,特受不了人家看得起我。现眼下那么多人关爱着,怎能让人家失望?于是换了个站姿双手撑在腰后,鼓出个大肚子来。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47

刚刚鲁肉伯的豆瓣鱼馋得我一口气干掉四碗饭,要把肚子鼓得大大的一点也不难。我还很有天分地伸手爱怜地摸摸我的牛仔裤裤头处,一面向阿光投去母爱的眼光。

  他在肩头蹭掉了眼中的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还有我的肚子。

  他说:“我……”
“停!”喜儿竖起右手掌,“什么都不用说!你这种男人,不够资格当人家的父亲,这小孩生下来,我养了!”

  广大群众啪啪啪地拍起手来。好!好一个女中豪杰啊!

  “我警告你喔,别再来骚扰她,她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说完喜儿扯住我,我们昂首阔步地离开,人们一面鼓掌一面让出路来给我们,我害羞地低着头,但偶尔还是会抬起头跟大家挥挥手。

  阿光呆立原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蝉声唧唧,夏天的风拂面吹着,我与喜儿英姿飒爽,衣裾飘飘。

  上次在网络上有人写,说什么碗糕名人说过,每个人一生中都有十五分钟的出名机会。

  我的十五分钟终于出现了啊,忍不住开口唱:“湖海洗我胸襟,河山飘我影踪……”

  还是广东话版的。

  喜儿啪地一掌砸得我头发乱飞,“白痴啊你!”她说。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48

我的十五分钟很快落幕。

  喜儿回家了,天也黑了,风也凉了。

  又黑又凉,就像我眯着眼往我的未来看时,模模糊糊感受到的一样,像一碗仙草蜜或龟苓膏。

 OUTLOOK的传送接收没有进度,底下一行冰凉凉的话,没有新邮件。几个BBS站都没有信,连我发表的主题都没人回,淹没在茫茫字海中。热门聊天室早已爆满,重新登录了一万次也进不去。MSN和ICQ安安静静,没有好友上线。

  明明进站画面说得清清楚楚,各大小BBS站正有五百到六千零一十三不等的上站人数,各主题的聊天室正有三到四十八人正在HAPPY。明明全世界的人现在都在网上,却没有一个与我有关。

  冷冰冰的世界,惟一有温度的是被我按得微微发热的键盘。

  最是寂寞网中人。

  我说的是网络的网,可不是什么渔网、蜘蛛网或法网的。

  我没捞到什么可以许愿的油灯;也没被蜘蛛咬到变蜘蛛人;更不是盛竹如慢吞吞地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体重:71.8

  身高: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

  寂寞指数:280%

  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好处,就是特注重心理卫生,寂寞指数一旦超过80%,我就会想办法对自己好一点。

  现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有什么比波士顿派配上全脂鲜乳更能抚慰人心?

  妈说爸的学生小明中午来家里玩,带了一个波士顿派当礼物。

  一直怀疑小明在暗恋我,中午他来我不在一定很失望吧。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听过哪个大学生会送波士顿派给五十岁的胆固醇跟血压都过高的教授?

  打开冰箱,切成十块围成圆形的蓬松完美波士顿派在偏黄的冰箱光线中,如瑞士下过初雪的小山丘般浪漫。当然我没看过瑞士初雪的小山丘,只是每次一看到波士顿派脑中就浮起这样的画面。

  如果因此波士顿感到不爽,当然也可以改成像波士顿下过初雪的山丘。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好相处。

  用叉子移了两块到餐盘中,大的透明玻璃杯倒上九分满的鲜奶。

  这就是我的心灵飨宴。

  心灵飨宴立刻给我涌泉般的灵感,那轻柔的糖霜、细腻的奶油和入口即化的蛋糕,与鲜奶一起,为我的口与胃带来电击般的快感。

  寂寞指数:150%

  这……这是什么感觉呢?我开始学起日本节目里那些试吃某样食物的日本艺人,五官扭在一起,眉毛嘴唇嚅动个不停,啊……,这……,这简直就是……人妻的梦幻滋味啊!!!

  对了!人妻!还有什么比人妻在网络上更受欢迎?更何况是刚刚受到情感创伤的人妻。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49

【“哀怨的人妻”进入聊天室】

  钢弹男:安安呐,哀怨的人妻。

  (寂寞指数:迅速降至90%)

哀怨的人妻 :嗯……

  钢弹男:哀怨什么呢小宝贝?

  哀怨的人妻:我,我,我说不出口耶。

  钢弹男:说来听听嘛,是不是那方面不协调啊?

  哀怨的人妻:是我老公啦!

  钢弹男:你老公不能满足你吗?

  哀怨的人妻:我老公他,离家出走了(宇宙无敌胡说八道女应该就是我闯荡江湖的名号吧)。

  钢弹男:是喔,你住哪里,我火速过去安慰你。

  这家伙有病啊,怎么讲话这么色啊。觉得口渴想再喝杯鲜奶,走到厨房再回来,顺便又拿了两块波士顿派来搭配。

  钢弹男已经自顾打了一堆话,里面不乏有爽啊插啊奶啊之类的字眼。我边吞蛋糕边打:哎呀你好坏呀,人家不跟你玩了。

  钢弹男:哇!好纯情的人妻,是我的最爱。

  哀怨的人妻:干吗爱人家的老婆ㄚ?我,我可是有丈夫的人!

  钢弹男:有丈夫的最好玩,一是好吃不黏牙,二是训练有素,三是国家认证。

  哀怨的人妻:国家认证是什么?

  钢弹男:国家认证都不懂喔,就是嫁得出去的不会太差啦。

  手机响起,叮叮当当三重奏着《我的野蛮女友》主题曲。

  欢天喜地地接起来,寂寞指数:20%。

  我说:“喂。”对方迟疑了两秒钟,然后说:“小林吗?”

  哇哩勒!

  这,这不是我肚里小孩的爹吗?

  寂寞指数:-100%!

  “我是。”故作镇定,但声音发抖。

  “嗯,我是阿光啦,嗯,就是啊……”孩子的爹也在发抖,我俩真是心有灵犀一起抖啊。“就是那天在麦当劳,真的觉得很抱歉,我太没有风度了。”

  “没关系啦!”

  “希望你不会怪我。”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既然你没有生气,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呀。”问我,问我,吻我也可以问我,问我一万个问题!

  “那个女生呀,陪你来台大那个,是你同学吗?”

  “是啊。”

  “同班的喔?”

  “对。”

  “她叫什么名字啊?”

  “她喔,她叫喜儿。”干吗问喜儿的名字,他想去告她喔?

  “那,那你可以给我她的手机号码吗?”

  “啊?”

  哀怨的人妻:嗨钢弹男我回来了,刚刚是我老公打电话。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52

钢弹男:哇靠!那我们今天岂不是做不成了。

  哀怨的人妻:哎哟,他又没说要回家。

  钢弹男:不然他打电话干吗?

哀怨的人妻:他问我我好朋友的手机号码。

  钢弹男:啥@_@;;?!他想干吗?

  哀怨的人妻:没啦,我猜他想从她那边多了解我一些啦!

  钢弹男:……

  哀怨的人妻:怎样了?

  钢弹男:很抱歉这位小姐,我不跟蠢货做爱的。

  【“钢弹男”离开聊天室】

  寂寞指数:……%。

  第二天早上。鸟山明漫画里的乌鸦飞过去,于是全新的一页展开了。

  “妈,还有没有波士顿派?拿来当早餐吧!”吴可松说。

  “在冰箱里,昨天小明拿来我们都还没动呢。”老妈从厨房回答。

  吴可松打开冰箱,发现透明塑胶盒里只剩一块波士顿派。

  “妈!”吴可松喊:“妈,我们家的冰箱昨天晚上被猪攻击了!”

  “松松!”正在看报的老爸呵斥他:“不可以这样说妹妹,她还是个少女,这样讲她她心里会有阴影。”

  “妈!”吴可松倒带原动作重做一次,打开冰箱往里面看一眼:“妈,我们家的冰箱昨天晚上被飞天少女猪攻击了!”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53

“Faint!”喜儿右手纤细无比的指头飞快把长发拨到后面去,露出她酷似全智贤的额头与五官。不过她现在正像《我的野蛮女友》里面的女主角发狠的样子,瞪大眼怒视我。

  “你把我手机号码给他?”

  “人家都开口了,我没办法嘛。”
“妈的,那是我──的,我──的手机OK?”

  “对不起嘛!”

  刚上完上午的课,同学们收拾东西打算去吃中饭。

  赖皮过来敲敲喜儿的桌子,“宋喜儿,走,我请你吃饭。”

  她抬头做了个假笑:“好啊,可是我跟梅梅约好了,一起请吧。”赖皮瞟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当,当然。”然后装出爽朗的样子:“梅梅一起来呀一起来呀,人多热闹嘛。”“说得也是。”喜儿回头叫住坐最后面的一群女生,“Jasmin、乔乔、小余,赖皮说要请我们大家吃饭!”

  赖皮面色如土。

  三个女生理都不理我们,知道喜儿又在耍人,嘟嘟囔囔地背上包包走掉。

  喜儿双手一摊,赖皮知难而退。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正想站起来收东西,喜儿一把拉住我:“等等,把话说清楚!”

  “喜儿我好饿。”

  “真拿你没办法,走走,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公馆那家涮涮锅好不好?”想到咕嘟咕嘟沸腾的火锅就猛吞口水。

  我点了猪肉喜儿点了牛肉,猪肉锅比牛肉锅便宜,而且我知道喜儿怕胖一定会把一半以上的肉给我,如此一来,我只要花猪肉锅的钱就可以吃到豪华猪牛火锅大餐,喜儿连最后那坨面条也会给我。

  我跟喜儿今天撞衫了。

  我们常一起去买衣服,好多衣服穿在喜儿身上都好漂亮,穿上那些衣服的喜儿显得修长又性感,所以我老是看喜儿买什么我就跟着买什么。喜儿很生气,每次都警告我:“不要跟我撞衫喔。”

  开玩笑,我就怕跟你不撞衫。

  我太热爱那种路人盯着穿着同样衣服的我们两个看的感觉,他们一定在赞叹:多么出色的一对姐妹花呀。而且我比较矮,看起来比较年轻比较像妹妹。

  连买自己衣服时,都是以“如果是喜儿的话穿起来一定好看”这种标准下去挑选。觉得只要穿上某件衣服,我就会完全看起来像喜儿。

  今天我们都穿了一件BCBG的细肩带薄软布料的玫瑰色渐层洋装,只不过喜儿穿的是S号,我是L号,还得拿去改衣服那边把长度修短一大段。

  一进火锅店看见最里面角落里有一伙闹哄哄的男生,占了两张桌子吃火锅喝啤酒,讲话和笑声很响。

  大门丁冬一开,喧哗声暂停,服务生说欢迎光临!可以在那突然而来的静默中感到被欣赏赞叹的光荣。极度矜持地故意不看那边,挺胸缩腹高贵无比地爬上台边的高脚椅上。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4:53

等待高汤沸腾的时间,喜儿一面丢金针菇和豆腐进锅里一面埋怨着,“万一他打来怎么办?”

  “AA喜儿,”我说:“如果他约你出去,你带我一起好不好?”

  “什么啊?”喜儿又对我瞪起凶狠的眼睛:“我干吗跟他出去,我吃饱撑着啦!”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一片猪肉烫好,飞快挟起来浸进装着酱料和葱花蒜泥辣椒的碟子里,然后嚼了满口。哇!幸福。这就是幸福!我边吃边跟喜儿呼噜呼噜,“拜喔拜喔拜喔。”

  “谁理你呀!”

  把我的和喜儿的面跟汤全都吃干净后,才依依不舍地下桌。一出门两个男生追出来。

  “同学同学!”

  应该是刚刚涮涮锅店里面的那群男生之二,高中生模样,服装和发型都菜菜的。我喜形于色,喜儿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们,拉着我就要走。

  “同学别这样嘛,认识一下又不会死。”

  我们继续走。

  “操!拽什么啊?”两人冲到我们面前拦路。

  喜儿猛地停下来,目光冷冷扫着:“矮冬瓜还想把妹,谁跟你是同学,你国小念毕业没?”

  其中一个塌鼻子男抢上前推了喜儿一把,喜儿短促尖叫一声后迅速有了动作,皮包甩起来劈头劈脑往他身上砸。另一个青春痘男见状欲冲进去加入混战,我赶紧抱住青春痘男不让他打喜儿,他不断狂叫:“操你妈死肥猪!死恐龙!滚开!”

  呵!骂我恐龙!

  顿时一股怒火从胃中刚刚吃下的猪牛大餐中升华而出,劈啪作响的能量灌向双臂,发起狠来紧箍住他,死青春痘男皮包骨一点用都没有,被我夹得五脏六腑叽叽移位,很快就脸色发白哎哎叫起来。塌鼻子男欲救,却被喜儿一脚踹中下体,呜!只出一声就蹲在地上动也不动。

  街上好多人围观,都为我们两位弱女子叫好,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喜儿!小林!怎么了?”

  是?

  是阿光!

  我迅速松开臂膀,青春痘男软绵绵瘫软在地。

  “阿光……”我委屈地扑向阿光的胸膛,哭得梨花带雨,“阿光,他们,他们,”老是觉得哽咽的女人楚楚可怜,赶紧哽咽了一下:“他们欺负我。”

  阿光的同学涌上来站成一排,塌鼻子男拖起青春痘男颠颠簸簸地跑,连从涮涮锅店里赶出来要救他们的兄弟们见此阵势,都中途转弯好像忽然想起家里瓦斯没关地赶紧摸鼻子散开。

  阿光的同学围在喜儿身边殷勤问她有没有怎样,喜儿用手指顺顺长发,说没怎样呀,可恶!那些死王八蛋,真该把他们阉了。

  女生应该温柔乖巧才讨男生喜欢嘛,喜儿实在太粗鲁了,但阿光的同学们似乎没人在意。喜儿每次说话引起的他们的欢喜赞叹,就像我小时候看的童话的小女主角那样,小女孩得到神仙祝福,每次开口都有鲜花和珠宝从她嘴里掉出来。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6:03

喜儿每次一开口,这些猪哥都仿佛看到一辆BMW跑车从她嘴里跳出般兴奋。

  我还抱着阿光,此时此刻真是幸福时光美丽时光黑暗之光。

  阿光身上有浓浓的男子气概的味道,心跳在胸腔里猛烈撞击。喔!我使他心跳加快
 偶像剧指数:100%。

  视线慢慢向上,阿光连喉结都性感无比,突突尖尖的仿佛就要破皮而出,此时那不听话的小家伙正上上下下乱跑,一定是我丰满的胸部令他动情了吧。无限娇羞我看向阿光的眼睛,心中小鹿乱撞怕他的深情注视会使我受不了立刻昏倒。

  阿光……

  啊,阿光的眼神的确是深情无比,但那眼神投射的对象不是我,而是,而是那边的喜儿。

  阿光……,我左右摇动我的身体,阿光也被带得摇动。阿光……,别害羞啊,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阿光的手动作轻柔的,却很有力的,把我从他身上剥开。他拍拍我的头,然后走向喜儿。

  喜儿笑盈盈看着阿光,完全就是《蓝色生死恋》中恩熙看着俊熙。旁人也都受到俊男美女光芒的蛊惑,让出路来让他们越靠越近。喜儿面色红润轻启红唇:“妈的,你这死人又来讨打了喔?”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阿光似乎还记得那巴掌,脚步略有迟移,但很快他就像俊熙一样重新鼓起勇气来面对他的宿命。

  “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坏了?”他问喜儿。

  “没啦,这种货色想撂倒我,再练十年吧。”

  “既然如此,来吧!”他壮士断腕往前跨一步,咬牙咬得面颊鼓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等你打完,我就要追你!”

  众人脸上出现了“喔”的嘴形。

  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因为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6:06

事情过去很多天了,我仍然不能接受喜儿抢走我男友的残酷事实。

  喜儿跟阿光来喜临门找了我几次,我都坚持不见客,让他们大太阳底下站在外面一直喊。喜儿说,梅梅出来一下啦!阿光也说,梅梅出来一下吧!

  现在阿光也随喜儿叫我梅梅不叫小林了,心中五味杂陈,阿光跟小林的故事就这么结束
了吗?如果我真的长得像蔡依林,故事是不是就会改写了?

麻雀变凤凰指数:0%。

  鲁肉伯说:“梅梅呀,生气啦?”

  “嗯。”我坐在餐厅里把块抹布扭得都快烂了。

  “是……,有人得罪你?”

  “嗯。”

  “那鲁肉大哥我煮一碗全世界最辣的红油抄手给你消消气?”

  “万岁!”

  鲁肉伯说前几天店里来了个女客人,居然敢嫌他五更肠旺里的鸭血味道炖得不够透,把他也是气个半死:“还是个白白净净挺斯文的女人呢,怎么讲话那么直接,说什么听说这家餐厅很久了,没想到鸭血里最重要的麻辣汁味竟没入透,让她太失望了。我承认那天因为补进货时间晚了时间不够,可是干吗那么直接啊,简直跟我死去的老婆一样讨人厌,害我那天得连吃三碗红油抄手才解气。”

  吃着鲁肉伯特地为我制作的疗伤止痛红油抄手,被辣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同时,眼睛瞪着天花板幻想,想得都忍不住微笑了。

  我想着,过了几年,喜儿已经变成一个臃肿不堪的婆娘,阿光也被她打骂到厌烦不已。突然有一天,有个脸蛋艳丽不可方物,身材火爆曼妙的女郎出现在他们家。当然,那就是我,25岁经过林静芸和刘伯恩改造过后的我。我寄以无限同情、高贵无比地翩翩来到,两人擦去眼角的目屎以便相信自己看到的全是真的。

  我说:“阿光,喜儿,还记得我吗?我是梅梅呀!”

  不知不觉嘴里念出这句话,结果被红油抄手的辣汁呛到,咳了老半天。

  阿光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结结巴巴地说:“梅梅,喔不,小林,你好美,就像我想像中的小林。”

  喜儿则因为太相形见绌,自卑地蜷缩在角落不好意思看我。

  阿光经过几年的折磨,略显憔悴,但他天生的俊美并没有被苦难的生活完全磨损。我怜惜地抚摸他布满胡碴的下巴,然后踮起脚跟在他唇上深深一吻。

  阿光此时爱意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紧紧拥住我喊道:“心肝!我的小心肝!当年是我错了,请原谅我,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我轻轻推开他。

  “不!阿光,我很抱歉,我的他已经来接我了。”

imwangqi 发表于 2005-2-2 16:10

三人一起望向门外,银白色的宾士S350无声地滑行到达,车头的星状标志在太阳底下尊贵又谦虚地闪闪发亮。我的SWEET- HEART走出来靠在车边,伸出手来:“梅梅我的小宝贝,才分别一下下,我已经被思念折磨死了。”

  喔……,多美啊!

突然一阵乒哩乓啷,喜儿的声音大喊,闪开闪开!冰的喔凉的喔!谁要吃Haagen-Dazs的脆皮雪糕呀,不吃融了就丢垃圾筒啊!

  两人矗立面前,手里摇晃着Haagen-Dazs的保冷袋。

  喔!脆皮雪糕!我又麻又辣的舌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脆皮雪糕!

  轻轻咬下,咖啡色脆皮喀嚓应声而碎,香浓松软冰凉甜滑的白色雪糕害羞地现身,脆皮与冰淇淋不敌我口中的热情,化为巧克力牛奶滑下食道……

  我愤怒地瞪着他们,然后一把抢下袋子,火速拆开纸盒来猛啃雪糕,火辣辣的五脏六腑立刻获得五星级的安慰。

  “好了,不气了喔?”喜儿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不气了不气了,啊?”阿光也拉张椅子坐下来。

  店里的男工读生看见喜儿居然带个男生出现,都躲到厨房里偷哭去了。

  “哼!”我接着吃第二枝。

  把冰棍棍舔得干干净净后我说:“那我怎么办,这是我的初恋耶!”哀怨地看了阿光一眼,他立即出现吃到坏掉荔枝的表情。

  “不然这样好了,”我轮流看着喜儿和阿光,“不然把小强介绍给我好了!”

  阿光看着喜儿,喜儿回看阿光。阿光表情无辜,喜儿踢他一脚:“听到没?在跟你说呐!”

  “啊?啥?谁?”阿光张目结舌。

  “小──强啊!”喜儿笑笑的却从牙缝里逼出话来。

  “哪个小强?”

  喜儿又踢了一脚,这脚终于把阿光踢醒了。

  “喔,喔!小强……,喔小强呀!小强这小子,嘿嘿嘿!啊?你说什么?”

  “她叫你把小强介绍给她啦!”喜儿恶狠狠地,说完却又偷笑。

  “啊?”阿光看起来又要打嗝了,他瞪大眼吞了好几次口水。“呃……小强啊,小强吗,小强他,”阿光突然眼睛一亮,“小强移民了啦!”

  阿光右手握拳猛击一下左手掌,“可惜!他昨天才走的,要不然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呀!”

  “啊……”我的心迅速下沉,简直可以听见绝望的气泡在身边咕咕作响。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多蹇,为什么我的爱情老是随风而逝?虽然我没看过小强,但我已经有爱上他的感觉了。喔天呐!WHY?

  “那他移民去哪里了?”我泫然欲泣,哽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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