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19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11/2000062331367782390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19
第一百零一章:做被动一方的男人真的会有感觉吗?你们俩到底谁攻谁受?
维也纳变奏曲101
“是,她是我最爱的人。”
“在我心里,爱情与艺术同等重要,当然会坚持。”
这个真心话游戏的好处就是,平时生活里很难问出口的问题,可以借游戏的机会直白地抛出来,对谁都一样,能窥探很多心里的秘密。比如汤生的问题和远生的回答,是我平时不会问,远生也不会说的,这会儿听到他的答案,心里还是很舒服。
我正在庆幸汤生提的问题还不错,没想到他的矛头就转向我。
“你和远生一周做爱几次?”
我红着脸恨恨瞪了一眼汤生,怎么轮到我就问这么限制级的问题,这个恩将仇报的男人,亏我之前还想着帮他,他倒是敌我不分了。这问题答是不答?我倒是不在乎罚酒三杯,但想着既然他开这种限制级的先例,一会儿就怪不得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好盘问他们,哼,答就答,谁怕谁!“看心情啦,和你们比不了,估计一个月一次吧。”
远生脸色明显比我还红,我知道在两个男人面前暴露隐私他肯定挂不住面子,但既然是游戏,就是为了炒High气氛,有什么关系,一会儿报仇统统问回来就好。
哪知道运气不好,仍然轮到远生输。汤生也不知道为何要针对他,竟然问了一个让我和荣生都吓了一跳的问题,“你还是处女吗?”
远生和汤生的关系一直比较疏淡有礼,不像我习惯了和他俩打打闹闹,也没什么拘束,大概这会儿完全没料到汤生会问他这种话。何况我和荣生一直比较尊重他自认为是男人的想法,绝不敢提“处女”这类说法。我看着远生自罚了三杯酒,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酒气上冲,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好不容易终于轮到汤生和荣生落在我手里,我满心惦记着报仇,非常不要脸地把一直好奇的问题赤裸裸抛过去:“做被动一方的男人真的会有感觉吗?你们俩到底谁攻谁受?”
荣生之前已经罚了两轮酒,虽然他酒量比远生好,但面对这么直接的提问,原本白净的脸也被激成了红布,当然不肯回答,直接往杯子里倒酒,却被汤生拦住,“你喝这么多就别喝了,回答个问题满足一下小女孩的好奇心而已,有什么关系。”
说着也不顾荣生的反对,笑着对我说:“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要打探。男人和男人做爱当然有快感。被动一方还是荣生的经验丰富,让他给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会有感觉吧,反正这么多年下来我看他都挺享受的。男人之间关系没那么复杂,与情啊爱的相比,身体更诚实。”
汤生的答案很狡猾,虽然作答的是他,出卖的都是荣生。我看见荣生被刺激得眼角都泛红了,连和我们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硬是把面前的三杯酒都灌给自己。我很担心他要生气,就此离席而去了,好在远生过烂的牌技挽救了他的尊严。
荣生看着已经不胜酒力的远生,斟酌着要怎么提问。我想他一直偏袒远生,不至于像汤生一样欺负他吧。哪知道他抛给远生的问题竟然也没轻松到哪去,“你能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包括心灵和身体?”
远生抬头看着他,酒精的催化让他看起来眼睛水汪汪的。我其实挺想听到远生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哪怕作为爱侣,我也从没和他探讨过。不过远生还是选择硬吞下三杯酒,沉默着没有作答。
这一晚上,远生总是三缄其口,躲避着回答汤生和荣生的提问,结果喝了一轮又一轮。我从没看他醉过,就像他说的,他那强大的意志力连安眠药和麻药都不怎么起作用,但这一晚,他是真的醉了,目光迷离,脸色酡红,连身体都在打晃,完全走不成直路。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熬点醒酒汤什么的,汤生却对荣生说:“你和远生喝得都不少,扶他到外面散散步吧,吹吹风去去酒气能舒服点。”
我心想,这差事要去也应该是我去啊,他怎么倒让荣生去,赶紧抢上前打算去搀扶远生。没想到汤生却说:“让他们去吧,你陪我把牌桌整理整理。”
看着荣生扶着远生出门,我心里忽然一阵乱七八糟的不安。汤生明显是故意把他们两个支开,这夜色深沉的湖畔小屋,只剩我们两人,他想干什么?想起刚才借着真心话问过他是不是会选择结婚,想不想要小孩,他的答案都很是肯定。如果他一直和荣生走下去,这一切明显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啊,难道他心里有别的考虑……
我胡乱地猜测着,脸也滚烫起来,今晚分明没喝几杯啊……汤生却没有发现我的目光闪烁,把瓶中剩下的酒倒进杯中递给我,“陪我喝一杯吧。”
我打量着他喝酒时并不开心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关心道:“你是不是昨天和荣生闹别扭了,他又惹你伤心了?”
哪知汤生却很暴躁地说:“我凭什么一天到晚为他伤心!”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吓了一跳,却听他愤恨地说:“你以为他是谁啊?这么多年没有我照顾他能活得这么潇洒?他知道女人长什么样吗?被我调教出来的身体,只能让男人在床上狠狠搞他!”
我惊讶汤生竟然口不择言,说出这么粗鄙难听的话,他却对我露出一种陌生的可以谓之霸道的神情,“伊伊,你来说说,到底是他没我活不下去还是我没他活不下去?你觉得我做男人有问题吗,会讨不到老婆,做不了一个好丈夫?”
我被他的话完全问傻了,看他大概也是醉了八成,竟然用一种怎么看都有挑逗意味的眼神打量我,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生怕他就这样扑上来把我按倒,赶紧说:“这屋里有点儿闷,要不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好在汤生似乎正有此意,直接拖着我的手出门。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0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12/6128960481563311349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0
第一百零二章:唇瓣竟然意外触碰到一个温软湿热的所在
维也纳变奏曲102
出了度假屋,天地一片寂静。除了沿湖的山脚别墅隐约透出几点灯火,广阔的湖面没有一丝光亮,平静得好像一面镜子,倒影着天上那轮皎月。
我刹那间就被这样的景色打动了,原本还在质疑月亮湖的形状完全不像月亮,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诗意的名字,现在才知道它特殊的地理环境,能如此完美地望月、映月。
此刻月到天心,又圆又大,银白的光辉随湖水微微荡漾,让我平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月色也可以明亮照人。我刚要感叹一声好美,嘴却一把被汤生捂住,他把我拉到湖边那一排花树背后,附耳对我说:“别出声,我们听听他俩聊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远生和荣生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木头船台上,似乎也沉醉在月光的洗礼下。从我的角度望过去,月朗清辉正照在他们脸上,清晰得连他们的神情也能分辨,而他们说话的声音,在这寂静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远生仰头对着月亮,荣生话语中透着关怀,似乎担心他酒后受凉,但远生显然非常沉溺眼前梦幻的夜色,只是坐着不肯起身。我能看见荣生把外衣披在他身上,两个人并肩坐着,身影消融于清冷的水光月夜,半晌也未交谈。
“他们不说话啊,我们要听什么?”我说着就想现身,汤生却拿手环住我的肩头,把我压在他胸口,“再等一会儿。”
我被他这么拥着,觉得两个人发热的身体贴得很紧,原本微凉的夜风已拯救了我滚烫的心事,这会儿却扰人地传递着他身上那微微的酒气以及混合了男人身体气息的古龙水味道,让我脑力根本无法集中,只能努力稳住心神,听听远生他们的交谈分散注意力。
却听荣生说:“刚才那些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嗯?”远生似乎没有清醒多少,只是转过头,语气里透着醉意。
荣生顿了片刻,说:“我是指汤生说我那些话,我……”
远生却没有听完他的解释,自顾自地说:“我记得小的时候写过一篇作文,是说沙滩上有一只小小的螃蟹,因为怀揣着很大很大的梦想,想要跨越茫茫大海,到海的另一端去。可惜它很脆弱,而梦想却是那样遥远和艰难,很多有同样想法的同伴都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了,只有这只小螃蟹非常聪明,他爬进了一个坚硬的海贝壳中,去抵抗海中的洪流和各种各样的危险。尽管它并不想作一只寄居蟹,但它需要一个壳来保护他抵达梦想,哪怕过程折损了一些骄傲,但能登上梦想的彼岸,仍不失为一个勇士。”
荣生转过头望着远生,即使相隔遥远,我都能看见黑暗中他眸中的水光。荣生说:“小寄居蟹在茫茫的深海中爬行,很多时候,它都在怀疑自己的作法,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梦中的彼岸是否真实存在。就在它以为自己或将永远化作一个海贝,停留在无边大海中时,突然有一尾会发光的小鱼吸引了它的目光。小鱼没有任何保护,却非常坚定地朝着彼岸奋力划水。小寄居蟹很钦佩它的勇气,追着它一起努力。在这个过程中,才发现自己成长了,变得强壮了,甚至到最后,发现寄生的壳已经太小了。它想要爬出来,甚至想变成一个更大更结实的壳,保护它最珍爱的那尾小鱼,一起到达海的那一边。”
汤生这时候突然低下头问我:“你们还一起写童话故事?”
我本来倚在他怀中被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影响得心不在焉,突然被问话,赶紧抬起头,哪知唇瓣竟然意外触碰到一个温软湿热的所在,等我意识到那是汤生的嘴唇时,吓得慌忙撤开距离,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哪知汤生却没有我这么激烈的反应,只是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乱动。
说实话,这时候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听那两人说什么,也不明白汤生为什么享受这个暗中窥视的过程,难道这也算是一种乐趣?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0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14/10943192761081964952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0
第一百零三章: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把我永远地沉在月亮湖里
维也纳变奏曲103
远生似乎再也无力支撑酒醉的身体,躺倒在船台上,我听见他叹息的声音:“这片湖水真的太美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把我永远地沉在月亮湖里,山水相依,星月为伴,也就完满了。”
“说什么醉话呢?你这么年轻哪里就想着死的事情?”荣生依坐在远生身边,纠正他语意中的凄凉,“再说,只有星月山水,做一缕幽魂多寂寞,便是死境,也该有个伴儿。”
远生轻轻地笑:“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活得很长,也许是一直生病吧,对生命的脆弱有更多体会。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意志可以战胜一切苦痛,但其实,我又很清醒地知道,人力不可胜天。艺术家是人群里最受到诅咒的部分,因为他们总是妄图窥探天道,突破上帝用来愚民的网,将人类的灵魂、情感这些最细微也最深藏的秘密剖出来,将云层上的景象分享给世人。却忽略了作为一个凡俗的肉身,纵然精神力有无限潜能,肉体却无力负担,除了折损生命,无可豁免。生,尚且踽踽独行,死,又何谈有人相伴?”
荣生俯下身,以手支颐,侧卧在远生身边,说:“你好像真的很悲观,瞬间就把生命,艺术,爱情这三样人生最美好的东西都定义了悲伤的结局。”
“我哪有?”
“怎么没有,你说自己活不长,否定了生命;你说艺术家被上帝诅咒,又否定了艺术;你说自己生死皆无伴,那爱情又是什么呢?”
远生仰望着天顶的圆月,想了半天,苦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荣生说:“但你知道吗,其实在我看来,你根本不悲观,或者说你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你看到了世界的荒诞,人类的浅薄,却始终相信这世界会变得更好,所以总是在拼命努力,以悲悯而济世的心肠,想要改造世界,惊醒世人,用艺术达到救赎。换句话说,你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生命,却又带着最大的热诚去创造生活。你眼中看到的,是痛苦,孤独,荒芜的衰草,可心里憧憬的,却是纯净、美丽,崇高的理想国。你对爱情没有信任,却偏偏把它架设在一个最伟大的地位。因为那个伴侣,要足够勇敢到和你一起踏过现实的荒凉,不论生死,携手去寻找和建设那个理想国。”
远生转过头对着荣生,没有说话,却突然笑起了,笑了很久很久,笑到听起来仿佛是哭泣。
我听着荣生那一番意象复杂的表述,很想静下心来揣摩一下其论断的正确性。但汤生那个意外的亲吻,触感犹在唇边,严重干扰了我的逻辑思维能力,让我对这种哲学性的表述思辨无能。
可汤生似乎始终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举止对我造成的困扰,偏巧在这时候把唇贴在我耳边,说:“荣生怎么也学会了这种说话方式,和他平时一点儿都不一样。男人想表现魅力,需要用这么笨的方法吗?”
我感到他唇角又碰到我的耳轮,想撤开一点距离,却生怕不谨慎的动作再次引发不必要的触碰,僵硬着身体随口应付:“讨论哲学、人生和表现男性魅力有什么关系?”心里却想,难道你今晚的表现是在向我炫耀男性魅力?这么一想,又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越发觉得他勾在我肩头的手过分灼热。
等我再次把注意力转回船台上的二人,荣生面对着远生侧躺着,却已经转换了先前的话题。
“……你知道我最想设计的东西是什么吗?一个世界最梦幻,最刺激的大游乐场。以前想设计是因为自己喜欢玩,现在想设计是带有崇高的使命感。”
远生嗤笑说:“游乐场还有使命感?”
荣生说:“那当然,给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加固信念,看看梦想国的缩影!然后带他好好地疯,尽情地玩,卸掉那些负重。责任也好,慈悲也罢,统统都置之不理,让他当个孩子,当个国王。天赋,能力什么的,让别人拿来仰望,我们拿来自娱自乐,那样才叫任性,才叫潇洒,才是大艺术家应该享受的人生。”
远生怔怔地听着,“要真是那样,该多好……”
荣生兴奋地坐起身,“有什么不可以?”想想又兴高采烈地说:“我现在就盼着赶快中标,到时候梦侣工作室要光荣回国,一起见证一下度假村是怎么从图纸化为现实的,这只是第一步,有一天,那个大游乐园也会从图纸化为现实!”
远生也坐起身,带着酒后的醉意朦胧,手抱着双膝,偏头望着荣生手舞足蹈对着漆黑的湖面诉说着色彩斑斓的未来,脸上的笑容前所未有地沉醉。
“远,答应我,一定要陪我去见证梦想的第一步!”
“好,如果真的中标,我们就一起回国看看。”
我正想着,荣生要真能成功,远生作为项目的牵线人,又付出了几个月的辛苦,的确应该算他的合伙人,别说一起回国,经济利益也应该有份才对。倒是我可怎么办呢?到时候他们回去把我留在奥地利我非疯了不可。却这时,汤生拍拍我肩头,“走吧,回去吧。”
我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怎么,你不要听了?”
“没什么好听的,两个不切实际的小孩儿。”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0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14/13699348402116504601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0
第一百零四章:人生如此神奇,而今和这三人同行,是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分吗?
维也纳变奏曲104
一夜宿醉,醒来已经将近中午,鉴于我们今天唯一的行程就是在月亮湖上泛舟,心情倒也从容。
把充气船一路从维也纳扛过来是我的主意,因为真的很想体会欧洲人那种度假方式——自在,闲适,随心所欲。而不是像中国那样,连在所谓公共财产的湖里划个船也要收费,也要有个老大爷管辖着,在规定的路线里,时刻担心着船票上的时间限制。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权力按着他们希望的方式玩耍,只要不影响别人,无论玩什么,基本随心所欲。当然,因为没有人管辖,玩乐存在的危险也要由自己评估,自己承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自由。
我看着汤生他们给船充气,竟然无端感慨起来:上次划船的记忆要追溯到刚上大学的时候了,还是和初恋男朋友一起划着那种公园里的铁皮船呢。一晃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也不知道人生是怎样兜兜转转,竟能来到这片如此遥远的水域,和这三个人同船共渡,这是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分吗?
“伊伊,又在那儿感慨什么呢,赶紧上船,出发啦!”远生看我一脸呆样,估计又是瞬间猜透了我的心思。我赶紧收起“女人的情绪”,拎着鞋跑过去,嘴里还不忘顶撞他,“干嘛老鄙视我,亏人家还在思考和你算不算‘百年修得共枕眠’呢”。
赤着脚趟了几步水才爬到船上,我一面搓着脚心一面龇牙咧嘴地惊呼,“六月天,这水怎么还和冰水似的!冻死啦,本来还指望一会儿能游泳呢。”
汤生一边用船桨支着湖底卵石把我们荡向广阔的湖面,一边回答说:“游泳可不行,萨尔斯堡湖区都是雪山融水汇聚的湖泊,水温超低,即使到八月盛夏,也只有靠近湖岸的浅滩可以戏水。而且这些湖看着清澈,其实还是非常深的,下水有危险,你可别掉下去!”
荣生说:“充气船这么小,又是柔软的材质,比不得国内那铁皮船稳当。不时刻保持平衡,真的很容易出危险。”
我试着挪动一下屁股的重心,果然引起船身的剧烈晃动,汤生、荣生立刻喝止我冒失的尝试,我吐吐舌头乖乖地坐好。远生说:“伊伊,只要你小心注意,我们大家就会平安的。”
“知——道——啦。”我拉一个长声回应他人前揭我短处的恶习,人家就算是大大咧咧粗心一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好不好,难道还能在水面上张牙舞爪的,要不要他们三个像管教小朋友一样谆谆叮嘱啊。但是鉴于这里的其他人都不太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也就只好默认担当大家的“安全隐患”这一事实。
这个季节湖上划船的不是很多,我们四个荡着小船,一路朝向湖心,悠然自在,充分领略被群山包围的湖面上难得的空旷与静谧。
午后暖阳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清澈到能透视到湖面下数米深的距离。我看见许多鱼类安然游弋,偶有几只天鹅凫过,鱼群都没有一点儿惊惧奔逃的意思,估计是天敌太少,就凭这些天鹅水鸟,敞开肚皮又能吃下多少。没有人类作为天敌,动物都多了一份从容。
我狞笑着说:“要不要我一网下去,给你们来一盘新鲜的烧烤野味,也给它们留一点儿深刻的教训?”
汤生无奈地朝我笑笑:“小姐,奥地利捕鱼是要执照的。”
由于四个人已经是充气船搭乘人数的上限,我们一直靠在一起就坐,身体无法变换姿势,还是比较辛苦。为了让大家坐的能舒服点,远生主动坐到船头上,让汤生能有更充分的空间划桨。荣生看我坐在汤生身边,重量足以维持平衡,便也坐上船舷,拿赤脚试探着拨动水面,却冷得瞬间把脚缩回来。
我忍不住说:“晒了这么久太阳,水还那么冷吗?”
荣生说:“这里是湖心,肯定比岸边的水冷,几十米深,太阳哪里能晒透。”
汤生划了一程,估计是累了,干脆收起船桨任小船自由飘荡,自己从防水包里拿出相机拍摄湖光山色。我十分迷恋眼前的美景,便也央汤生帮我多拍几张照片留念。
一边远生和荣生又在锦绣河山的激发下聊起那部秦宫小说,不过荣生显然没有在编正剧,而是擅自发挥了一个搞笑版本出来,把小说中不可能出现的情节和配对都瞎编一气,远生初时还对他这种不着边际的杜撰满脸无奈,哪知听着听着,竟然也就没正经起来,似乎是脑海里具象出了荣生所说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荣生受到他的纵容,显然越发起劲,各种添油加醋给小说重新调味,最后两个人干脆笑成一团。
我看汤生的表情,知道他对他们聊的话题极不感兴趣,也根本插不上嘴,生怕他觉得闷,就主动提议也帮他拍照。汤生虽然应允,但对着镜头的表情却总是缺乏由衷的笑容。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17/1847724297197853329l_smal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第一百零五章:眼见远生再也无力挣扎,竟然就往水下沉去
维也纳变奏曲105
我一路念着汤生是这次旅行的大东家,总是希望他喜欢我安排的所有项目,眼看行程快要接近尾声,之前状态一直那么好,临到最后暗淡下来怎么行?便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哄哄他开心。看他划了这么半天的船,估计也累了,我包里放着不少早上洗好的水果,拿出来让他吃点儿缓解一下疲劳。
一心顾着要够放在远生脚边的包,却忘了刚才拍照时的镜头盖还放在我手边,身子一动船一晃,镜头盖竟然笔直掉到水里了!汤生新买的相机价格不菲,弄丢配件罪过可大了!
我顾不得多想,立刻伸手去捞,结果伸长的手指还是与迅速下沉的镜头盖失之毫厘……我一急,就探出身子想尽量伸长手臂,哪知却完全忘了充气船不能乱动的事,刚一抬屁股,小船的重力平衡瞬间就遭到破坏,剧烈地晃动起来,只听汤生大叫一声“小心!”,却已经来不及阻止我的动作,远生和荣生坐在船头聊的正欢,根本没有注意我的情况,船身的剧烈摇晃使得他俩全无准备瞬间往后仰倒过去。
汤生纵身一扑,一手按倒重心失衡的我,一手及时拉住荣生的小腿挽救了他将要落水的境况,哪知我们三个稳住平衡这一下剧烈的晃动,却把远生直接翻到水里去了!
水花飞溅的一声巨响,才让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尖叫出声,不顾一切就想站起身去拉远生,却被汤生严令喝断,死死压低在船上不敢动作。
小船剧烈地颠簸着好不容易才避免倾覆的命运,等我惊慌地抬起头搜索远生的身影,却发现他在水中挣扎着想要抓住船身,但显然猛然落水的慌乱和他原本并不过硬的水性,根本不足以完成自救,更何况这样的冰水和深不见底的湖泊又岂是我们平日里那一点儿游泳池的游水经验能够应对的!
我大叫着无计可施,眼看着远生被水呛得不辨方向,伸手扑腾了几下却离我们的小船越来越远。荣生不顾汤生的阻拦把半个身子探出船外就想去拉他的手,但努力了几次,勉强相触的指尖却仍是无法握紧,眼见远生再也无力挣扎,竟然就往水下沉去。
我惊得大声呼喊远生的名字,恐惧感刹那涌上心头,早已急得满眼是泪。荣生见汤生只是伸长船桨试图去够远生,大喊道:“来不及了,他体力已经透支了,快下去救他,我水性及不上你啊!”
汤生目光四处搜索,但显然附近并没有足以营救的船只帮手,只得命令我们趴低身体伏在船上维持船的重心,自己站起身去脱牛仔裤,但就是这个时间,远生的身影竟然已经被湖水吞没,完全失去了踪影。荣生似乎再也等不及汤生的动作,不待我们阻拦,甩脱上衣一个翻身就跃入水中。
汤生完全没料到荣生会直接跳下水救人,被他下跃的动作搞的重心不稳摔倒在我身上。等我们再次稳住剧烈起伏的船身重新坐起身搜索他们的踪迹,湖面上已是一片死寂,既看不到远生的身影,也看不到荣生浮出水面。
汤生这下彻底慌了,奋力呼喊荣生的名字,却得不到一点回应。我看他三下五除二脱下衣裤,也打算下水的样子,慌得不知所措,完全丧失了判断的能力,不知道这样的局面是不是应该阻拦他也下水冒险。幸好就在此时,湖面传来一片水花响动,大概离我们小船十几米的地方,我终于看到荣生抱着远生浮出水面。
远生已被水呛得神志不清,双手紧紧环着荣生的脖子疯狂咳嗽,脸色呈现一片青白,身体早已失去配合划水的能力,完全依托荣生的帮助浮沉在水浪间。荣生单臂抱着远生的身体,仅仅靠脚下踩水和一只手划水来维持两个人的重量,在刺骨的冰水中,显然也是气竭力穷,浮出水面拼命喘息咳嗽,却又在远生慌乱而无意识地挣扎和拉拽下,再次沉下水去。
汤生一边高喊着让荣生坚持住,一边奋力划船向他们靠拢。我看着二人沉沉浮浮挣扎在水面,想起昨晚远生说想死在月亮湖那种不吉利的话,心慌意乱到无以复加,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是何等罪孽深重!
好在荣生还是很顽强,终于挨到我们划船靠近。我惊恐地被汤生命令着趴在船上死死稳住重心,看他费力地把被荣生拖出水面的远生救上船来。
远生全身被湖水冻透了,一直不停地咳嗽着,人瘫软成一团儿直不起来,我张开双臂环抱着他,用身体温暖他,除了流着泪说对不起,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此刻的歉意。远生虽然逐渐恢复了意识,却颤抖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无力地挥动着一只手,安慰我别慌没事了。
汤生此刻还在竭尽全力尝试想将荣生拉上船来,怎奈荣生在寒冷的湖水中耗力太多,看着远生得救,拼尽全力求生的意念一旦松懈,冰水的杀伤力瞬间铺展开来。
我看他皱着眉,勉强抓着船舷上的救生绳,抽筋的手臂和腿脚使不上力,根本无法配合汤生拉拽的动作,挣扎了几次都撑不上来。而且只要他俩一用力,小船就开始猛烈摇晃,我和远生虽然拥坐在受力的另一侧,却根本压不住船身,除了担心和焦急,帮不上一点儿忙,只能看着最后,荣生放弃了努力,示意汤生就这样返程。
汤生满脸心疼和不甘,望着荣生手扶着小船边缘,痛苦地喘息着,嘴唇都在打颤,失去了血色,却知道此刻并无更好地选择,只能疯狂地划桨,拖拽着他在水中移动,全力向岸边靠拢。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19/3932881351934815535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第一百零六章:汤生吼道:“那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维也纳变奏曲106
终于挨到岸边,我把远生搀扶上岸,汤生把早已冻透的荣生从水里捞出来。
虽然湖岸离我们租住的度假屋并没有几步路,但看远生和荣生目前的体能状况,根本没有马上行走的能力。我飞奔回屋,抱了各种毛巾毯子和替换衣服出来,干脆就让他们在湖岸草地上晒晒太阳,还比较暖和一点。
远生脸色仍没有恢复,眼神虽然维持着镇定,身子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被湖水打得透湿的衣服未干,紧贴在身上,越发显得他人瘦瘦小小的。我一边拿毛巾帮他擦干,一边帮他脱下湿衣,裹上毯子。
荣生坐在岸边,人也没了精神,只是乏力地拿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扭动抽筋的肌肉。汤生想帮他按摩冻僵的身体,荣生却并不接受,微微侧身拒绝了他的好意。
汤生被他的态度点燃压抑已久的怒气,大声训斥道:“你刚才是不是疯了!这么不顾一切往下跳,到底知不知道没有活动身体就下到冰水里会出危险!在水里救人你以为是儿戏吗?我这么多年就尝试过一次,结果差点被那人连累得丢掉性命!溺水者是没有理智的,遇到可以借力的物体会不顾一切地抱住,任你多好的水性,都会被这种慌乱的挣扎和搂抱拖入危险,为救人赔上性命的例子还少吗?就算真的要救,也要从背后反剪双臂,或者从后面抓住头部,以仰泳的姿势施救。你没有一点常识,就这么冒失,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荣生被汤生的一番话说的不厌其烦,怒道:“都什么情况了,还顾得想这么多!像你那么磨蹭,脱衣服脱裤子再做一套热身操,远生的身体弱,哪里还撑得住?要是他出了事怎么办!”
汤生吼道:“那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我看他俩彼此对吼,内疚得泪雨滂沱,“求求你们别吵了,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远生坐在一旁,听到他俩吵架,也着急着想站起身,怎奈他完全被落水事件抽空了体能,撑着我的肩膀想要起来,却完全控制不了绵软的身体。我环住远生瘦弱的身躯,制止他逞强的做法,他那高傲的头依旧不肯靠在我的肩膀上,只是用断断续续的语调劝我不要哭了,是他自己疏忽大意造成这次危险,应该要向大家好好道歉。
荣生见状再不理会汤生的态度,努力挣扎着自己站起身径直走过来,完全不接受远生和我说什么歉疚的话,强硬地从我的怀中接过远生小小的身子打横抱在胸前,虽然起先的几步路走得摇摇晃晃,但很快,他就稳定了脚步,抱着远生朝度假屋方向走去。
远生试图挣扎着不让他抱,却完全无法达到效果。我被荣生此时的硬汉作风彻底折服,如果不是他今天毫不迟疑的态度,远生恐怕就命丧湖中了。而且凭借他此时的体力消耗,竟然还能负重行走,不知是怎样的意志驱动。
汤生被丢在一边,脸色越发难看,我看见他快步追上荣生,但荣生显然没有把远生交给他的意思,仍是一步步自己坚持着前行。汤生无奈地转回头,见我垂头丧气地在后面挪动着脚步,只好回来拉着我走。我虽然非常感激他此刻还能记挂着我,也十分体谅他遭受的委屈和气恼,却没有心情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解,只是懊悔自己非但没有挽救那个镜头盖,还惹出这么大一场祸。
回到屋里,我伺候着远生赶紧洗热水澡把他包进棉被里躺倒,又和汤生去镇里买来了生姜和驱寒的药物。然而忙碌的结果并不见收效,入夜十分,远生还是发起了高烧。他显然是担心影响大家的旅程计划,让我不要慌乱,别急着和他们汇报病情,也许睡一夜就好了。但荣生从我焦虑的表情中立刻窥知了情况,果断决定当晚就返程维也纳。
于是,原本精心策划的七天旅程就因为我的大意,提前划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20/493129163789759065l_small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2
第一百零七章:老公最近终于找到一点儿做女人的感觉了
维也纳变奏曲107
回来后,远生在家休息了几天,好在除了发烧并没有引起他旧疾复发,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告诉我期末考试在即需要认真准备,而且专业课的教授又因为他比赛的出色表现对他寄予了更大的期待,布置的练习曲目和汇报性质的小型音乐会都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于是,除了上课之外,我看着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钢琴前,除了偶尔借吃饭时间和我说几句小说情节,很少和我聊闲天,也绝对不出门,只是没日没夜地弹琴或伏琴看书备考,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生活,显得异常辛苦。
荣生倒是回来第一天就来看望过他。可奇怪的是,远生再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满热情地与他说话,也没有谈起艺术和创作,两个人的对话失去了欢声,偶尔还会出现几句寒暄,好像彼此突然生疏和客气起来。
荣生见远生态度很淡,坐不多久也就起身回去。远生并不挽留,还让我送他到门口,好像荣生不是那个几天前还与我们打成一片的好朋友,也不是那个奋不顾身救他性命的恩人,反而像个长久未见,从远方赶过来的同学似的。
后来,大概出于考试季的缘故,荣生便也不再来我家里走动。偶尔我下班,能看到他行色匆匆地出门,这种时间安排,难道他考试之余竟然又开始打工了?
汤生也变得很少说话,来厨房做饭的时间大幅减少,我偶尔遇到他,感到他身上那股春风化雨的气息有所消淡,变得阴郁好多。他只是礼貌性地问过一次远生的 情况,并没有主动来我家探视过。
我没想到一次热热闹闹的旅行之后,大家的关系倒像是疏离起来——这种疏离,不仅发生在远生和我之间,汤生和荣生之间,甚至远生和荣生之间,汤生和我之间,以及我们两家之间,都存在着某种程度的感染。
这样的转变,让我莫名其妙,非常不舒服也不习惯,甚至感觉到许久未有的寂寞。闷闷地站在一个人的厨房,让我简直不知道生活里突然多出的大段留白该如何打发:
和远生去宣泄情绪似乎是无理取闹。以前总嫌他把我逼得太紧,大脑每秒钟都必须进行有价值的思考,如今他自我封闭了,留给我许多自主的时间,我哪有什么道理去抱怨这种反常?既无力分担他的辛苦,又无法一个人接过写小说的责任哄他开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忍耐这种空虚,不去打扰他。
至于汤生,我更是没有立场去表达此刻心中的失落。作为邻居,他并没有义务在厨房里陪着我,承载我每天叛离精神世界偷闲一刻的幻想。虽然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存在些什么,但这些东西,却又不足以让我凭此去索要他的怜惜和关怀。
百无聊赖下,我只好要求货行老板把偶尔的夜班或者周末临时加班的机会尽量安排给我,想着多攒点钱早日还清欠汤生的那笔巨资。
总算熬到七月来临,维也纳的所有大学都开始了暑假,放纵的三个月长假让满载青春热力的高校学生都从奄奄一息的考试中恢复了活力。
我满心期待着炎炎夏日美好暑假的来临能结束远生那种辛苦和低落的自闭状态,哪知他却说必须要趁着放假时间尽量打工。教授已经正式决定让他代表大学参加这一届在维也纳举办的贝多芬国际钢琴比赛,并要求他一定要参加世界顶级钢琴大师举办的大师班。
我知道远生向来不愿意服从这些国内外音乐比赛的游戏规则,去参加这一类的特训活动,不但是经济方面的巨大开支,也是对他个人能力在比赛中所占分量的某种削弱。
但据说这一次,是远生的教授特别叮嘱的,他觉得远生的演奏在这段时间发生了非常重要的转变,原先演奏的情绪偏向内敛,理性,适于诠释带有生命重量的深沉作品,但最近,他的演奏似乎终于在处理细腻的情思和表现柔情方面有所改善,举办大师班的女钢琴家正是这方面最擅长的,也许她的课能帮助远生抓住并加固这种变化。
“老公,估计这么久以来你的教授都为你头疼死了,人家女性演奏者都是最擅长处理细腻的情感,偏到你这里,弹奏深沉、大气的作品没问题,表达柔情倒成了困难。”
远生对我的打趣无奈地笑笑:“是啊,你知道我是男是女。在演奏上,生理性别能够影响的因素更多体现在技术和技巧层面,而心理性别,才决定了对作品的理解和表达。这一点,在我身上并不矛盾。”
“那你教授的意思我可不可以这样去理解,老公最近终于找到一点儿做女人的感觉了?是什么因素促成了你的提升呢?”
我的话让远生眼中闪过一点迟疑,看他沉默着不想作答,估计也没思考出个道理,我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因为一直花心思揣摩秦宫那部小说女主角的心思,产生了代入感,结果体现在演奏中,正好弥补了不足啊?”
远生听了我的解释,略扯了扯嘴角,“是啊,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
我笑着说:“看来和我一起写小说真的有作用,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人家想和你一起写小说啦。”
“我参与得少些你就不能自己写吗?又要我批评你没有自觉性?”
看远生露出难得的笑意,我忍不住拿出小贱猫的姿态哄他,“对啊,批评也是会上瘾的,最近没有你批评,我好不习惯,浑身难受。”
远生被我逗得哭笑不得,点点我的脑壳,“你啊,就是嘴上会哄人,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却突然用很认真的口吻对我说:“伊伊,答应我,不会辜负我的选择,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我看着他眼中涌动的期待,用文艺小说式腔调对他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见远生只是摇头,我赶紧说:“不喜欢啊?那换一种——就算世界荒芜,我永远是你的信徒!”
远生怅然一笑,未置一词。
我知道这些流于空泛的誓言并不能证明我的坚贞,也不能抚慰他的情感,但我又该说什么呢?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证,至少这些誓言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我是真诚的。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2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21/19886431454281780l_small
远歌
发表于 2016-10-11 02:39
第一百零八章:为了那一鸣惊人的梦想,他们各自竭尽全力
维也纳变奏曲108
于是,这个分外炎热的七月,我看着远生才从期末考试的苦海中挣扎出来,又投入外出打工的艰辛,看着他忽略了夏季的风景,顶着汗流浃背,在黑白的琴键上,熬掉又一季青春,看着他为了那一鸣惊人的梦想,竭尽全力。
这天晚上,正当我惆怅着要怎样才能把远生从钢琴旁拉开片刻休息一下,有人来敲门,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荣生。
他估计也是忙过了艰难的期末考试季,终于有时间来串串门。看着他那清瘦的身板和窄成一条的小脸,不禁感叹这些为了追逐梦想还在不断积累、不断磨练的人,真是不容易。像我,拿了一个学位也就满足了,实在没勇气继续遭这种罪了。
我很热情地把荣生请进屋,隔了这么多天,再见的感觉竟然是如此陌生。我突然发觉他成熟了不少,神色间透着一股男性化的英气,淹没了曾经的学生气。我给他端了茶和点心,他只是淡淡报以感谢的笑容,严肃得让我觉出一种距离感。
远生刻意忽略荣生身上的变化,两人很客气地彼此道了一回好久不见。荣生关心远生的身体状况,远生简单地归结为一句“很好”;荣生问他这么久有没有作什么新曲子,远生说他忙于规定曲目的练习,没写什么;荣生又问小说有没有新进展,远生说那部写秦宫的长篇好久没动过了。他没有向荣生提起假期在打工的辛苦,也没有主动聊到任何一个艺术相关的话题,两人说了几句,竟然又出现了冷场。
荣生似乎对远生这样的疏离有所觉察,主动提起竞标项目的进展,说国内方面虽然没有结束评标的流程,暂时还不能公布最终决定结果,但显然梦侣工作室的方案极有胜出的希望,因为评标的专家组让他进一步提交施工过程中各种施工设计技术问题的详细论证,他这段时间都在为这件事而全力以赴。
听了这个消息,远生脸上终于露出由衷的笑容,他说如果这次荣生真能够最终胜出,就正式把工作室组建起来,邀请几个同行一起完成这个投资金额不菲的度假村项目,一切宏伟的梦想也就获得了坚实的起点,可以从此快步出发了。
荣生说如果真是这样,他首先要酬谢的人非远生莫属,梦侣工作室哪怕只邀请一个合伙人,也一定是他。
哪知远生却敛颜沉默,说自己能帮荣生的也就在最初确定总体风格和艺术设计这些笼统的层面,进行到具体环节,把外观与功能、安全、成本、客户需求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做出真正的设计方案,都是荣生一个人的辛苦成果,他根本就没做什么,而今进行技术论证,更加什么忙都帮不上。
荣生说他的梦想本来也是成为一个能称得起艺术家的建筑设计师,结构设计那些都是匠人的层面,而他追求的是能真正体现出设计师人生理念和艺术修为的作品,这些,恰恰是远生所能给予的。他真心期待能和远生一起见证人生中的第一个成就,完成未来更多的艺术梦想。
远生沉默在那里,许久才说明自己正在为新一轮钢琴比赛备战,需要集中精力,无法一心多用,也没有能力帮他什么忙。
我当然听得出远生这种说法完全是推托之词。上次参加钢琴比赛,正是他帮助荣生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却从来没听他抱怨过因此而耽误练琴和参赛。而且他向来把艺术视为融会贯通的整体来看待,也非常认可诸如文学创作这类的活动,非但不影响他的音乐表达,还对他的演奏和作曲形成强大的助动力。以前他还亲口说过,和荣生一起搞建筑设计,让他产生了很多的灵感和动力,是难得的跨行业合作。怎么他们俩一起忙碌了这么久,说不定荣生马上就要有所成就的关头,他倒突然消极起来,把参加工作室当成是分心,是力有不逮的事了呢?
以荣生的聪明,当然也领会到我所感受到那些言不由衷的推脱。我看到他望着远生的目光中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好像是一种期盼,又散落着无奈的痛苦。
而远生没有像以前一样时刻去观照谈话的氛围或者在意听者的反馈,只是望着钢琴的键盘不言不语,若有所思。
终于,荣生打破沉默,把一张纸展放在远生面前,说那是他刚刚写的一首歌词,想请远生看看。虽然他不擅长音乐,也没写过歌词,只是有感而发可能不是太合音律,但还是希望远生能够给出一些意见。
远生说:“如果是音乐方面的事,作为朋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如果是其他的,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荣生听了远生的答复,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我看见他临走时脸上的伤痛。
最新章节请关注远歌国际威信公众号
远歌
发表于 2016-10-11 02:39
http://image.xiniugushi.com/2016/08/25/1478750364174648585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