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0

夫妻喋血

钱大明上了床,李玉芳知道丈夫在外面“玩”得过瘾,准有小姐陪伴,便故意要出他的洋相;钱大明一开始死不承认,可是操作起来却力不从心,无法雄起;老婆急了,使出绝招,也无济于事,钱大明这才如实招供。

       两人闹够了,打算熄灯就寝,可是一想到丈夫这次要捞进20万,李玉芳又兴奋得毫无睡意。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从丈夫的怀里探出头来问:“喂,听说没有?卢老板打算带几个人出国考察。”

       “对啊,我正想问你呢。”钱大明把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轻抚着,那里是她身上最棉软滑腻的部位,“肯定有你吧?”

       “实话告诉你吧,名额只有五个,除了我,还剩四个。”

       “应该还有我吧?卢总哪次出差不带着我?”钱大明十分自信。

       这话不假,以往卢老板外出,钱大明经常为他鞍前马后地服侍着,连点烟、沏茶这样的小事他也替老板代劳。

       “全公司想去的人多了,这两天哪个不在为自己活动?”

       “名单定了没有?”他问道,语气有点儿焦急。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怎么,你真想去?”

       “看你说的,谁不想到国外去溜一趟?”他坦率地表明自己的想法,“明天我去找老板打探打探。”

       “我劝你别去。”

       “为什么?”

       “这事有你落不下,没你争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但钱大明的心里却怎么也不踏实。不过,他脑子一转,很快有了一个主意。

       “什么时候走?”他问。

       “还没定,大概下个月初吧。”

       “帮我个忙,好不好?”

       “怎么帮?”

       “那还用我来说吗?”

       李玉芳愣了几秒钟,突然明白了老公的意思。

       “讨厌!”她骂了一声,使劲儿在丈夫的肥肚皮上掐了一把。

       内部传出消息说,公司派人出国考察之事已差不多准备就绪。本来老板还真不打算让财婆夫妻俩同去,因为这样做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得不偿失。

       可是,天底下有几个拒绝美色且坐怀不乱的男人?

       李玉芳诱惑男人的纯熟技巧足以将卢老板再次搞掂。不出所料,一夜之间,魂销巫山的卢老板便彻底缴械。

       就这样,钱大明的名字出现在出国考察人员的名单上。出国的行程也已确定,考察地是香港、新加坡、日本、法国。

       下午在部门经理会议上公布了名单之后,钱大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兴奋异常,他决定今晚到菱湖边一家有名的海鲜酒楼去庆贺一下,主要是犒劳犒劳为自己帮了大忙的老婆。

       下班后他俩一出大厦就钻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菱湖而去。他俩根本没注意到一部“本田”私家车悄悄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到菱湖。

       夫妻俩在酒楼二层的小包间里品尝着生猛海鲜,不时像一对恋人似地说着悄悄话。

       酒楼门口有个人影在徘徊,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起风了,闷热的空气被一扫而尽,看样子雨快下来了。那人站在离大门七八米远的地方,不时地抬起手腕看一下表,还不停地向大门口张望着。

       一个穿黑色T恤衫的家伙从酒楼出来,急匆匆来到那人身旁,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话,那人立即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塞给他。

       稍顷,钱大明夫妻俩出现在酒楼大门口,一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样子。他们刚走下大门台阶又停了下来,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就在这时,那两人迅速冲上前去,没等钱大明反应过来,“嗵”地一声响,他的头部就被一只空啤酒瓶狠狠地砸了一下。

       几乎同时,另一只啤酒瓶落在了李玉芳的头上。

       钱大明发出一声惨叫,本能地用手捂住了被击打的部位,鲜血立时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等他想看清袭击者的面目时,那两个人早跑得没了人影。这时他猛然发现李玉芳已侧身倒在地上,半个脸浸在一小滩殷红的血浆中。

       “玉芳!玉芳!”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已昏死过去。

       一阵急雨袭来,气温骤然下降。

       卢总正在同朋友一起吃宵夜,当他听到钱经理夫妻俩出事的消息后,立即前往医院,办公室主任肖寒和保安部负责人陈刚也闻讯赶来。

       钱大明的伤较轻,经医生紧急处置缝了4针后,血已止住,人也基本清醒;李玉芳的伤势较重,虽然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抢救后已苏醒过来,但是有多次呕吐,神志也不清。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1

机会来了

医生说这是严重的脑震荡症状,需要休息静养。

       在钱大明的病床旁,陈刚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然后同卢总、肖寒退出急诊室,来到走廊的僻静处。

       “好像是公司内部人员干的,要不就是雇人干的。”陈刚抢先表明自己的看法。

       “有什么根据?”卢总问他。

       “我只是觉得这种行凶方式很像是内部矛盾引起的蓄意报复。”陈刚若有所思地回答卢总的问题。

       “如果是报复的话,会不会和今天……那个名单的事有关?”思维敏捷的肖寒补充了一句。

       卢成良默默无语,陷入了沉思。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曾担心过的事就终于发生了。

       由于出了这起故意伤害事件,公司内部议论纷纷,谁也猜不透事件背后的原由。事已至此,卢成良不得不宣布出国考察一事往后推移。

       另据消息灵通人士说,出国名单也可能会有些调整。

       对李玉芳如此下狠手的人,必定对她充满了仇恨,可是连她自己恐怕都无法判断谁是这起袭击事件的幕后指使人;更让她感到窝囊的是,不但出国的事有可能发生变故,而且即使伤愈出院,头部也肯定会留下一块难看的疤痕。

       或许这正是此次报复行动所要达到的目的吧。

       林卉其实很同情钱大明夫妻所遭遇的不幸,她虽然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好感,尤其对“财婆”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甚至同她公开较量,但是她并不赞同这种暴力行为,认为应该谴责这样的野蛮行经。

       然而,李玉芳对林卉的善意并不领情。

       在她住院期间,林卉曾去医院看过她几次,每次都不忘送上一束李玉芳最喜欢的香水百合,并亲自插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可财婆却认为她这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兴灾乐祸,一肚子鬼心眼儿!

       林卉并不在乎李玉芳怎么诋毁自己,反正自己问心无愧,该做的事还得做,别人爱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

       李玉芳出院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这是后话了。

       生活就是这样:不管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过后都会被人们逐渐淡忘,一切又会恢复往日的模样。

       阿芬死去才十来天,大家对这个神秘而恐怖的事件已经渐渐失去了兴趣,几乎没有谁再提起它。

       但是林卉内心的一个愿望却越来越强烈:弄清事实真相,特别是阿芬临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机会终于来了。

       林卉下班后直接去了那家她常去的超市。下班前她突然想起做饭的大米已经没有了,花生油也所剩不多。

       因为是星期六,许多单位都已经实行双休日制度,超市里人特别多。看来还应该多开几家这样的超市,免得大热天的让老百姓都往一个地方挤,好像这儿的东西都是不要钱似的。

       虽然超市里冷气开得够大了,但林卉还是热出了一身汗。当她拎着货篮子挤到付款处时,那里早排起了长队。

       “咦?你怎么也来了?”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林卉的肩头。她回头一看,是那个“爱管闲事”的丁荷秀。

       “是你呀!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我这个笨女人没有米更不行啦!”

       “你买的是什么大米?”

       “东北大米,黑龙江的。”

       “我也总买东北大米,做出饭来又香又滑。怎么?你晚饭自己做啊?多麻烦,我就偷懒,常常来这儿买现成的。”

       林卉一看,阿秀的货篮子里装的差不多都是拿回去就可以吃的食品,什么葱油饼啦,肉包子啦,炒河粉啦,白切鸡啦应有尽有。

       “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看得我都馋死了!”

       “那好哇,你就到我那里一起吃啦!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怎么好意思!想吃我自己可以去买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没看排队的人这么多吗?下次再买吧,这次就到我那里去吧。这么热的天,你还回去做什么饭!”停了一下,阿秀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就这样,林卉去了丁荷秀的宿舍。

       阿秀住的是一套一房一厅的房间,每月房租就要500块。原来是打算让在外省工作的丈夫也过来的,可是丈夫只呆了半个月就回去了,不习惯这里的气候。现在她独自一人在这里生活已经快3年了。

       “丁姐,那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林卉边问边帮着收拾桌子,这顿晚饭是名副其实的快餐。

       “你坐下,我自己来。”阿秀摆出主人的架势,不让林卉动手,“暂时先这样过吧。我挺喜欢这里的,不像我们那里,夏天热,冬天冷,又穷又落后!”

       “听说你以前在内地一家大企业工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1

不许出声

“什么大企业?徒有虚名,不死不活的,都快撑不下去了。”

       据说阿秀以前的单位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她又是业务骨干,大小也是个科级干部。

       林卉觉得像阿秀这样的人才,到天成公司来当一个部门的副经理,没有实权,成天干活,待遇又不高,实在是委屈了她。

       从年龄上来说,林卉要比她小5岁,所以,林卉平时对阿秀是很尊重的。

       “要是有机会的话想不想跳槽?”

       “再说吧,在哪里做都是给别人打工,除非自己当老板。”

       “对啊,那你就自己干呗。”

       “不瞎扯了,”阿秀在床沿坐下,突然收住了话头,“我有事儿跟你说呢!”

       “什么事儿?这么一本正经的。”

       “是关于阿芬的。”

       阿秀回忆起中秋节酒会上的一些情况,其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林卉的注意:阿芬离开酒会之前,保安队长陈刚曾出现在门口……

       “这么说,阿芬有可能是被陈刚叫走的?”

       阿芬出事后,林卉一直想知道中秋节那天阿芬怎么会中途离开,因为正是那次离开后她便一去不返,丢了性命,所以那次离开是一个致命的环节。

       现在,阿秀给她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当时,大伙儿正玩得高兴,有个人在门外走廊里露了一下脸,接着,不知是谁走到阿芬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她就起身向门外走去。

       阿秀看得很清楚:门外那个人是保安队长陈刚。

       “这事你没跟公安说吗?”

       “都怪我没多长个心眼儿,嘴又太快。公安来了解情况时也问过我阿芬是什么时候离开中秋酒会的,我说阿芬离开时陈队长也在门口,他可能也看到了。可是,后来陈队长特意为这事来找我,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跟公安瞎说些什么!阿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那天过来办事,见你们那儿挺热闹的,就过来看了一眼,根本没注意别的情况。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我感觉他是在威胁我。”

       “你刚才说阿芬在离开之前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记不记得那人是谁?”

       “当时我没特别注意,反正不可能是销售部以外的人,好像是个男的……”

       “陈刚自己没进来,是担心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就让别人去叫阿芬。公安来了解情况时,你们部里谁也没主动提起过这个事?”

       “没有,那个人可能也是怕招来麻烦吧。”

       “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没了。说实话,我一直对陈刚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尤其是那双贼眼,老往女人身上乱扫,听说厂里的女工都怕她,去年他还对一个湖南妹子动手动脚的。”

       “你怀疑他跟阿芬的死有关?”

       “这很难说……,比如他对阿芬动了什么歪心眼,甚至因为有了那种事……后来突然反目就出了人命……,社会上这样的案子时常发生的。”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看天色已晚,林卉便起身告辞。一路上她仍在琢磨着阿秀说的情况,心想:只要能找出那个人,那么阿芬到底是不是被陈刚叫走的就一清二楚了。

       夜里11点刚过,林卉冲了凉,正准备休息,突然听见有人轻轻敲门。

       “谁啊?”林卉警觉地问了一声。

       门外没有动静。

       “是谁?”林卉有点紧张。

       仍没人应答。

       林卉正在纳闷,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却惊恐地发现门锁竟慢慢转动了几下!还没等她作出反应,门就突然被打开了,林卉刚想喊叫,一只有力的大手已封住了她的嘴巴。

       几个陌生人不由分说就闯了进来。其中一个家伙“啪”地一声关闭了电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紧接着林卉的双手被他们扭到了背后,借着从窗帘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她被这伙人推搡着进了卧室。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林卉虽然看不清这伙人的面目,却看清了一共是三个人:两个扭着她的手,无法看到;还有一个高个子,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此时的林卉已从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深更半夜,遭遇这几个不速之客,她脑海里立即出现一个闪念:坏人入室抢劫!

       “不许出声!否则就要你的命!”高个子走上前,手上的东西在她眼前一晃,一道微弱的寒光一闪,像是一把匕首样的东西。

       那只封住嘴巴的大手转而掐住了她的脖子,林卉有点喘不过气来。

       自从林卉来到这座城市,就经常听说歹徒入室抢劫的事,那些穷凶极恶的坏蛋不仅抢劫钱财,有的还奸淫女事主,甚至杀人灭口。今夜这伙歹徒破门而入,只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2

恐吓电话

“老子今天不想要你的命,你如果反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高个子压低嗓门儿恶狠狠地发出警告。

       “你们……想干什么?”由于被掐着脖子,林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听着,阿芬死了,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跟别人没关系!听清楚了吗?”

       “你们……怎么知道阿芬的事?”

       “啪!”对方出手给了林卉一记耳光,林卉立时感到左脸火辣辣的。

       “告诉你,臭三八!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管阿芬的事,否则就放你的血!”

       高个子意犹未尽,又伸手在林卉的胸部狠狠地抓了几把。

       在林卉痛苦的呻吟声中,这伙人转眼就溜出门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清晨,林卉迷迷糊糊醒来,一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心里还有些后怕,这伙地痞烂仔,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她早就听说这些人不是好惹的,他们收了别人的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林卉第一次真正感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林卉全身瘫软,像大病了一场。她从小手袋里摸出手机,给卢总打电话请假,只说是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半天。

       卢总也没细问,大概以为是女人的月事。

       林卉感觉口渴,起来倒了一杯凉开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又躺下了。巷子里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好像是卖甜豆花的,林卉已经好久没尝到甜豆花的滋味儿了,真想出去买一碗,那豆花吃到嘴里又嫩又滑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手机的响声打断了林卉对豆花的美味体验。

       林卉马上想到可能是卢总打来的吧?以前自己请病假,卢总就会打来电话表示关心,可是自己不是刚给他打过电话吗?她没注意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就拿起来接听,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林助理吗?昨天夜里睡得怎么样啊?……”

       “你是谁?”林卉警惕地问,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别有用心的电话骚扰。

       “你怎么这么健忘啊?昨天夜里我们见过面……”

       林卉这才听出像是昨夜那个高个子的声音,这家伙居然盯上她了,林卉又惊又恨,不过,她还是沉住气,壮着胆子不慌不忙地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到我们公司来见我,我没工夫跟你在电话里罗嗦。”说完就把手机关掉了。

       她不想去查看来电号码,肯定是在街头电话亭或者公用电话打来的,这样的电话亭和公用电话到处都有。

       烂仔的骚扰电话,使林卉再次回想起昨日半夜的惊恐遭遇,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这伙人竟然有办法打开自己的房门,这就是说危险随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事情是明摆着的:背后指使的人十有八九是公司内部的,而且是跟自己有过节的,或者是自己得罪过的。

       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财婆那两口子。

       从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李玉芳就对林卉憋着一股劲儿,好像林卉来到天成公司就会抢了她的饭碗似的。尤其是他们在酒店门口被殴致伤后,似乎对林卉怀有某种仇恨,在他们看来,林卉虽不可能参与其中,但肯定脱不了干系。

       可是,那伙深夜闯入的烂仔威胁林卉不要再管阿芬的事,这说明此事非同一般。但这样一来反而欲盖弥彰,更说明有人在阿芬死亡事件上不干不净,阿芬决不是自杀。

       只要有人对此表示怀疑,甚至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危险。

       那么到底谁是这幕后之手呢?

       林卉又想到了陈刚。这个人早已进入林卉的视线,虽然林卉还是怀疑阿芬的死与他有关,但是他不可能是害死阿芬的元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他要将阿芬置于死地的理由。

       林卉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也理不出头绪,但有件事必须马上去做,就是给房门换一把门锁,再装两个插销。

       她找人办完这件事之后,还是忍不住给卢总拨打电话。

       卢总在市政协开会,林卉不便把昨夜的事在电话里细说,就告诉他下午想单独找他谈点事,不料卢总说政协的会要开两天,恐怕这两天没时间,让林卉晚上打他手机。

       林卉在办公室一直忙到上午11点,离吃午饭还有一个钟头,于是就到各部门去转了转。

       她发现办公室肖主任不在,听说是去卫生间了。等林卉巡视一圈回来时,却碰见肖寒正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林卉立即想起了阿秀曾经跟她说过的事情,顿时心生疑窦。

       “肖主任有事找我?”林卉尽量装出毫不介意的样子。

       “噢,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刚才电脑系统出了点问题,我来检查一下。”

       “检查完了吗?有没有问题?”

       “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我还要到别的部去检查,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肖寒说完就走了,林卉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点儿鬼鬼祟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2

危险的私情

她走进办公室,看到电脑的保护屏开着,一个奇异的变形物出现在显示屏上,像天外来客似的在漆黑一片的宇宙空间游荡着。

       每次坐在电脑前凝视着显示屏上的这个怪物,林卉都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生活中许多不可思议、难以捉摸的事情就像眼前这怪物一样,每天都在我们的身边发生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遭人算计,掉入无形的陷阱。

       林卉把目光扫向自己的办公桌,她立即感觉有点不对头,没错,右侧那只抽屉似乎有人动过,其他抽屉都关得好好的,惟独这只抽屉没有完全推上,明显凸出来,露出一个很小的缝隙。这不符合林卉的习惯,她从来都是把抽屉关严的,不会留下任何空隙。

       正是上次发现死老鼠的那只抽屉。

       林卉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生怕再见到那种令人恶心的动物。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打开它。她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抽屉的拉手……。

       “咚咚!”有人敲门。林卉吓了一跳,立即缩回了手,然后应了一声“请进!”

       门一开,进来的又是肖主任!

       “我忘了告诉你,公司的电脑系统已经安装了新的办公软件,如果在操作时遇到问题,就打电话找我。”

       “好吧,知道了,谢谢你。”

       肖主任走后,林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只抽屉,她再次伸出手捏住了拉手,用力一拉……。抽屉里并没有再出现什么死老鼠,却放进了一张白纸,上面有一行字:

       小心!你有危险……

       林卉把它取出来放在桌上,仔细猜测着其中的含义。

       这是那种常见的A4打印纸,上面的这行字是大号的黑体。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在向她提出警告,或者说是一个善意的忠告。那后面的省略号,好像是在提醒她要提防身边的某种危险。

       这“危险”是指什么?指林卉目前的处境?还是她做了什么冒风险的事?难道是指她同卢成良的关系会酿成什么后果?与卢成彪私通的阿秀不是已经丢了性命了吗?那么下一步可能要轮到她了?

       一想到这里,林卉的脊背立即窜上一股凉气,她偷偷回了回头,就像有个幽灵正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林卉把这张纸小心地夹在自己的工作记事本里,心里开始琢磨:如果这仅仅是个善意的忠告,那么这件事和上次的死老鼠事件就不会有什么联系,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不过肖寒这个人好像挺神秘的,他为什么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进出我的办公室呢?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联呢?是不是在告诫她不要步阿芬的后尘、与老板保持特殊关系?

       林卉不由心里一惊,因为她跟卢成良之间的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自从林卉那次跟卢成良去了趟香港之后,公司里的人在背后盛传林卉跟卢总早就有了那种关系,甚至连卢成良给了她1万港币的事也传了开来,弄得林卉十分难堪。

       传言的源头似乎是财务部,凡是对林卉不利的事情总能隐约看到李玉芳的影子,这些涉及林卉个人隐私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她施展手段从卢成良口中套出来的。

       本来林卉是不愿跟卢成良发展成这种关系的,可是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就是现在想起来,林卉也弄不明白她当初怎么会投入他的怀抱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林卉与卢成良总是装得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林卉差不多每个星期都有一两次跟卢成良外出“办事”。每到这时卢总就亲自驾车,载着林卉直奔自己的寓所。

       那是一个十分幽静的公寓式居住区,除了卢总的司机,没人知道这地方,而司机是绝不会透露老板的行踪和隐私的。

       这里就是林卉与她的老板幽会的地方。

       阿芬死后,林卉暂时一个人住,公司并没有安排别人进来。其实这是卢老板的意思,作为总经理助理,一个人住一套房并不过分,而实际上是要给林卉更多的私生活自由。

       上个星期六,也就是前天,林卉是在卢老板的公寓里过夜的。

       平时斯斯文文的卢老板,一到这种时候就完全变了样,根本不顾林卉的感受,兀自行事,亢奋异常,而且总是一发而不可收,接连几个回合,直至精疲力竭,像瘪了气的皮球一样仰面一躺,再也不能动弹才算罢休。

       说老实话,林卉跟他做爱越来越没有快感,更像是例行公事,或是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

       林卉从浴室出来后,他不知为什么提起了阿芬:“阿卉啊,你跟阿芬是好朋友,你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自杀吗?”

       听到“阿芬自杀”这样的话题,林卉心头不觉一震:“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3

怪事不断

“我觉得这里面好像有问题。”

       “你认为她真的是自杀吗?”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看不出她有什么自杀的迹象,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断定她不是自杀。”

       “公安方面好像对她的自杀有怀疑,如果不是自杀的话,问题就复杂了,搞不好会把一些人拖进去,公司也会因此受到连累,当然,我也逃避不了责任。”

       “你说会把谁拖进去?”

       “与阿芬有关的人,比如阿彪,……还有你。”

       “你怀疑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警察会不断找麻烦,会浪费你的许多精力和时间。”

       “协助警方调查是应该的嘛,你不是也要求大家这么做的吗?”

       “你又误解了我的意思!……好了,不谈这个了。阿卉啊,说心里话公司里值得信任的人不多,你是我现在惟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

       林卉第一次听到卢成良跟自己谈起婚嫁问题,显得毫无思想准备,有点语无伦次:“这个事……我还没考虑,不,是没想那么多,你真的相信……信任我?”

       “是真的,我很快就要办离婚手续了,……她提出要100万,我答应了。”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真的?那太好了!……”卢老板异常激动,紧紧地抱住林卉一阵狂吻。

       “星期一我要在公司会议上宣布,由你兼任公司的财务总监。”卢老板很认真地对林卉说。

       “这……恐怕不妥吧?财务部……”林卉想象着财婆李玉芳会作出什么反应。

       “你不必顾虑,她不会为难你的。”卢老板似乎早已看透了林卉的心事。

       “为什么不让她……”

       “你以为我信任她?恰恰相反,我要你好好监督公司财务,有什么问题直接向我报告。”

       不出林卉所料,上午卢老板宣布决定之后,中午李玉芳在老板的小会客室发了一通怨气,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无奈老板心意已定,她也只好认命。

       卢成良任命林卉为公司财务总监,足以表明林卉已成为卢老板的嫡系心腹,同时也意味着李玉芳的失势,这一现象使天成公司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某种意义上说,卢成良是在冒险,他走的这步棋很可能正中卢成彪的下怀,李玉芳如果把屁股坐到了他这一边,那么阿彪显然在兄弟之争中占有了一定优势,同老练的财婆比起来,林卉毕竟还稚嫩了一点。

       公司财务部一共才6个人,清一色都是年轻女性。由于李玉芳在公司里的特殊地位,平时她们都小心地伺候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李玉芳也很会笼络人心,经常施以小恩小惠,隔三差五地请她们去附近大排挡撮一顿。因此,她们对财婆是三分忠七分怕,对她们来说,自己的顶头上司要比老板重要得多。

       从前她们也都知道财婆与卢总的暧昧关系,因而每次钱大明到财务部来办事,总会遇到异样的目光,她们觉得这位公关部经理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弄了顶绿帽子戴着好像还挺受用的。

       现在她们开始把异样的目光射向了林卉——总经理助理兼公司财务总监,她们的心很齐,林卉过去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在这里找到一张和善的面孔,李玉芳这个霸道的女人是不会甘心受她制约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当天夜里林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反复问自己:到天成公司来到底是为了啥?

       当初来求职应聘时想得很简单:自己年轻,有学历,长相不错,能力不比别人差,到这家本市名牌企业谋个职位应该不成问题。林卉知道自己的价值,她有信心在企业里成为一名出色的管理人员。

       没想到自己被老板一眼看中,而且一步登天,当上了总经理助理。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女孩子来说,是不是太顺利了?

       林卉感觉像做梦一样,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容易了。

       然而,想不到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公司内部关系错综复杂,老板两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财婆李玉芳的阴险霸道……;她也没想到车间里那些从四川、湖南等地来的打工妹,天天拼命地干活,有时一天要干10多个钟头,甚至来了月经也不敢请假,每月只挣三五百块,有时还会受到各种刁难和侮辱;她更没想到向来洁身自好的自己竟然会不由自主地、无可救药地委身于表面斯文的老板,成为他的情妇。

       自从发生了阿芬死亡事件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她的身边怪事不断,竟然发生了烂仔流氓入室恐吓、猥亵这样的严重事件,她简直像一只地上的蚂蚁,可以任人拨弄来拨弄去,要是想一脚踩死还不是易如反掌?

       夜里林卉又做了一个类似的恶梦,梦见那伙烂仔闯进她的住处,将她推倒在床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4

可疑的账目

在那个可怕的噩梦中,为首的高个子先是警告林卉不得再跟任何人提起阿芬的事,否则就要割掉她的舌头;接着又命手下堵上她的嘴,无耻地动手剥她的内衣……。

       林卉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强烈地意识到阿芬事件的背后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黑幕,公司内部一定存在着一股邪恶的势力,甚至是……犯罪团伙。

       林卉问自己:你能对付得了吗?

       她的确无法回答。不过,她始终相信总经理卢成良不是那样的人,只要有他在,这些人就不可能为所欲为。

       她想起了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相信坏人终究会受到惩罚,阿芬之死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今天有位重要客户从成都过来,阿彪上午有事抽不出身,让林卉出面接待,同时派销售部的杨伟去谈货款的事。

       在星湖酒店跟客户谈完事,林卉特意把杨伟叫到酒店的茶座饮茶,了解中秋酒会的情况。

       杨伟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四川小伙儿,长得挺帅气,可惜名字取得不好,听起来有损男子汉的形象。好在平时大家不习惯称全名,都叫他阿伟。

       阿伟近来很苦恼,他预感到有人要找他的麻烦,他必须谨慎小心,以防不测。现在,中秋节酒会成了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谁也不敢触及它。

       阿伟不想自找麻烦,所以当林卉私下里问他是谁把阿芬叫出去的,他不是回答“不知道”就是推托“没注意”,然而他多少有些慌乱的神情没逃过林卉的眼睛。

       “你不要有顾虑,把情况实事求是地告诉我,我一定替你保密。”林卉一开始就向他作出承诺。

       那天阿秀曾告诉林卉,她印象中那天把阿芬叫出去的好像是个男的,可能是阿伟,但又不敢肯定。

       “林姐,我真的不知道……”林卉大他两岁,平时他就称林卉为“林姐”。

       “那天你中途离开过没有?”

       “让我想想……,离开过,去了一趟卫生间。”

       “那么你离开后碰见谁没有?”

       “没有。”

       “有人好像看见保安队长在门口跟你说话。”

       “谁说的?我没跟他说话,我……”

       “你没跟他说话?你刚才不是说谁也没碰见吗?”

       阿伟无意中说漏了嘴,被林卉抓住了破绽,他脸一下涨红了,只好承认在走廊里遇见了陈刚。

       “是陈刚让你叫阿芬出来的吧?”林卉趁机单刀直落。

       “林姐,你可要为我保密,万一让别人知道了……”

       “请你相信我,不要有顾虑。”

       “陈刚让我告诉阿芬,外面有人找她,叫她出来一下。”

       “你就把他的话转告给阿芬了?”

       “是的。”

       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是陈刚吩咐杨伟把阿芬从中秋酒会上叫出去的。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有陈刚自己知道。

       林卉狠不得马上把陈刚找来问个明白。

       林卉从酒店回来,没有直接上楼,她急切地想证明中秋节那天陈刚的有关情况,她在车上就想好了,要找那天值班的保安问一下。

       她在大厦门口遇到了保安小周。

       “小周,过来一下,”林卉迅速环视一周,把小周叫到一边。“中秋节那天是你值班吗?”

       “中秋节?你指的是白天还是晚上?”

       “是白天。”

       “白天班不是我,我那天值夜班。”

       “白天是谁的班?记得吗?”

       “我想想……,对了,是王定虎的班。”

       “今天有没有他的班?”

       “今天……没有他的班。”

       “怎么?他休息?”

       “不,他……大概这两天就要走了。”

       “走?不想在公司干了?”

       “是啊,他上个月就提出要走。”

       “为什么?”

       “这……我不大清楚。”

       林卉抬手看了一下表,还不到11点,这个时候不便去找他,于是转身上了楼。

       林卉刚进办公室,卢总就来电话要她马上过去一下。

       下午,按卢总的指示,林卉来到财务部,第一次履行财务总监的职责:查阅有关账目。

       林卉在财务室的一个小房间里一边核对账本,一边不时地在笔记本上作记录。她发现有的帐目十分可疑,尤其是行政支出、出差报销等账目问题更为明显。

       临下班前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笔记本往最上面的小抽屉里一放,随后又用钥匙锁上;然后因为“内急”去了趟卫生间,反正马上就回来,就没锁办公室的门。

       这是她的老习惯了,怎么也改不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5

不翼而飞的笔记本

林卉在电脑前忙了一阵后准备去向卢总汇报查阅账目的情况。

       当她拉开抽屉时,那个笔记本竟然不见了!

       真见鬼了!自己明明把笔记本放进抽屉的,怎么一夜工夫就不翼而飞了呢?她心里很焦急,把办公桌所有的抽屉都翻了一遍,还是不见踪影。

       奇怪,抽屉都是锁着的,也没有撬过的痕迹,怎么就会丢了呢?林卉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用钥匙打开了抽屉偷走了笔记本。

       谁手里会有自己抽屉的钥匙呢?这个情况按理办公室应该知道,于是林卉在电话里很客气地请肖主任过来一趟。

       听到林卉提出的问题,肖寒急忙问:“怎么?钥匙丢了?”他以为林卉不慎丢了抽屉钥匙。

       “不是,……我放在抽屉里的东西丢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你抽屉里的东西?”

       “是的,是用钥匙把抽屉打开的。”

       肖寒很仔细地查看了林卉所指的那个抽屉,确实没有撬过的痕迹。

       “你来公司后,是谁给你办公桌钥匙的?”

       “是阿彪,两套钥匙。”

       “这两套钥匙你从来没丢失过吧?”

       “没有,绝对没有。”

       “这样吧,我回去问问小李,或许他能提供更多的情况。”

       肖寒说的小李是办公室的一位职员,他手里保管着各个房间的钥匙和借用钥匙的凭据,不知道他那里是否有林卉的抽屉钥匙。

       不一会儿,肖寒来告诉林卉,她的抽屉钥匙原先有三套,以前是一位叫陈丽红的秘书使用的,不知怎么的丢了一套,曾向办公室报失过。

       这么说来,那套丢失的钥匙很可能是被人偷了。

       另外,林卉办公室的钥匙也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虽然三把房门钥匙都在她手里,但不能排除有人偷偷配制的可能,否则那只肮脏的死老鼠怎么会一大早就出现在办公桌抽屉里的呢?

       现在的问题是,笔记本丢了,林卉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核查账簿的数据和疑点也都消失了,该怎么向卢总汇报呢?

       万一笔记本落到财务人员手里,那就糟糕透了!那等于泄露了公司的机密,责任实在太大了!

       事不宜迟,她马上来到财务室。可是掌管保险柜钥匙的小朱外出办事去了,林卉不想在电话里把笔记本的事透露出去,又没有合理的理由让她马上回来,只好作罢。

       她来到卢总办公室,发现卢总也不在,问他的秘书,说是到厂区的车间去了,上午也许回不来。

       林卉手头暂时没什么事,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写字楼,到员工宿舍找王定虎去了。

       员工宿舍1号楼是一栋三层楼房,从前这里是一家工厂的仓库,工厂倒闭后天成公司买下了这个仓库,翻修一下后成了员工宿舍。

       宿舍楼每层有20多个房间,底层是男工宿舍,二三层是女工宿舍。一层和二层的入口处是管理员的房间,外人进入须登记。

       林卉是第一次来这里,管理员并不认识她,于是她只好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哦,原来是林助理!不好意思,欢迎光临!”那位30多岁瘦巴巴的男管理员看过工作证,马上一脸堆笑地表示歉意,并殷勤地把林卉让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林助理今天是来……”男管理员对总经理助理的突然造访显然有点局促不安,这两天没有认真搞卫生,宿舍楼里又乱又脏,连走廊里都堆着垃圾。

       “噢,我下午有点儿空,想到各宿舍楼转转。”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清扫工请了病假,楼里卫生太差……”

       “临时找几个人扫一下不行吗?自己住的地方,还不弄干净点?”

       “哎,谁也叫不动,下了班男的打扑克,女的出去遛街,谁管呢?”

       “公司保安是不是也在这里住?”

       “是啊,这几个小伙还不错,到底是从部队出来的。”

       “是不是有个叫王定虎的?”

       “有啊,你想见他?唉,干得好好的,就想走,你知道这事吧?”

       “听说了,他在的话顺便跟他谈一下。”

       男管理员领着林卉来到保安的房间,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有人。管理员上去推开门,朝里面喊了一声“王定虎,起来吧,有人找你”。

       靠里侧的那张床上一个人翻身而起,见门口有个女的,赶忙拽过一条长裤套上。

       “林助理,怎么是你?”王定虎十分意外,甚至有些惊奇。

       “怎么?不欢迎啊?”

       “哪里啊,你们当领导的,请都请不来呢!”

       “你们谈,我先过去了,有事尽管找我。”管理员知趣地退了出去。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5

狐狸尾巴

林卉在另一张床边坐下,这时王定虎几步跨出门,不知跟管理员嘀咕了几句什么。

       “林助理今天是来检查宿舍吗?你都看见了,平时就这样,总是乱糟糟的。”王定虎站在床边有点不好意思。

       “不,我是来找你的。来,坐下谈!”

       王定虎是个很斯文的小伙,20刚出头,却显得老成持重。

       “老家是哪里的?”

       “安徽的。”

       “当过兵吧?”

       “是,在部队呆了三年。”

       “听说你在部队立过功?”

       “那不算什么,只不过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

       林卉对保安的情况还是有点了解的,作为总经理助理,她有必要对公司人员的素质有个基本了解。王定虎在部队立过一次三等功,在一次外出办事时,他从几个歹徒手里救出了一位少女,至今他的背上还留有一条10厘米长的伤痕,那是歹徒用刀砍的。

       “你在公司表现不错,大家都很满意。不过我好像听说你想走?”

       “是的,我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这时,管理员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几罐百事可乐饮料。

       “林助理,天太热,来一罐!”管理员递过一罐给林卉,剩下的往床边的小桌上一放,“我还有事,你们谈。”说完就转身走了。

       王定虎拿起一罐饮料追出门去,硬把它塞在管理员的手里。

       林卉同王定虎谈了有半个多钟头,很有收获,至少弄清了两件事,都是与陈刚有关的:一件是他之所以想走是因为不满陈刚的横行霸道,尤其是他在工人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作派,而且林卉还从他那里获悉陈刚对女工耍流氓的丑事。另一件是中秋节那天陈刚是下班前进写字楼的,直到晚上9点多钟才离开。

       在林卉的劝说下,王定虎答应暂时不走了。林卉还让他暗中注意保安队的情况,尤其是陈刚的动向,如有情况,随时向她报告。

       林卉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卢总的电话,他已经从厂里回来了。

       林卉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赶回公司,直接来到卢总办公室。她撒了个谎,说自己身体不适,到外面药店买药去了。

       “那件事怎么样了?”

       林卉明白卢总问的是查账的事,她心里一阵紧张,在这种时候只好实话实说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卢总也感到非常意外,但他并没有随意做出猜测。

       林卉试探着问:“要不要再去复查一下?”

       卢总沉思良久,然后小声吩咐道:“一定要把问题查清楚,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

       林卉明白卢总的意思,如果账簿中的可疑之处被做了手脚,那就说明笔记本的失窃决非偶然,公司内部已没有安全可言,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下午一上班,林卉就来到了财务部。

       见林卉突然又来查看账簿,李玉芳一脸不高兴。等林卉说明来意,李玉芳冷冷地说:“现在不行,你要的账簿都在保险柜里锁着呢,钥匙在小朱手里,她去银行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下班前不一定回得来。要不你明天上午来吧。”

       林卉只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卢总打电话。

       “那就明天吧。阿卉啊,今天晚上有事吗?我请你吃宵夜。”

       林卉知道卢总打的什么主意,才两三天就又憋不住了,男人真是个怪东西,我要是个男的,会不会也是这个德性呢?

       天黑了,林卉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今晚有线电视开始播映香港电视连续剧《肥猫正传》,由影视大腕郑则仕和鲍起静主演。林卉特别喜欢那一家人温馨的家庭气氛,尤其是“猫妈”与子女们之间朋友般的融洽、诚挚让她非常感动。

       林卉正看得入迷,卢总来了电话。林卉有点纳闷,还不到8点半,吃什么夜宵啊?没想到卢总是叫她到写字楼取一份资料,他马上要看。

       林卉不敢怠慢,简单化了一下妆,就出了门。

       在大厦门口,林卉跟值班保安打了声招呼。那保安随意问了一句:“今天晚上开会啊?”

       林卉一愣:“没有啊,开什么会?”

       “刚才阿彪和李经理都来了,我以为你们来开会呢。”

       “咚,咚。”有人敲财务部的门,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夜晚哪怕是铅笔落地的一顶点声音,也会被放大成惊人的响动。

       “谁?”李玉芳机警地发出一声喝问。门外没人应答。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5-7-17 16:46

老板的打算

“是谁?”她又问了一遍,声音比第一次更尖利。

       还是没应答。

       李玉芳紧张起来,她迅速把摊在桌子上的账簿放进抽屉,随手拿过一份《会计通讯》放在面前。

       她悄声来到门边,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一下把门打开,门外并没有人,她探头往走廊里查看,也空无一人!见鬼了,明明有人敲门,却不见人影。

       她狐疑地走到玻璃大门口,又来到电梯门廊,还是空空荡荡,只有一只日光灯管的整流器发出令人讨厌的电流声,除此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玉芳失魂落魄地跑回办公室,把门反锁上,拿起电话打了一通,好不容易拨通了丈夫钱大明的手机。“喂,你跑哪去了?……在外面?……我不管,你马上到公司来,刚才……我害怕极了,……你不要问了,快点儿过来!”

       卢总一脸倦容地躺在床上,刚才还是龙腾虎跃的,现在却成了一只死猫。卢成良在床上已经经常表现得力不从心,可能是劳累过度,也可能是生理功能上的衰退迹象。每次行事,身上储存的那点能量很快就消耗殆尽。

       卢成良心里开始苦恼,照这么下去,再过几年就彻底了结了,不可能再有销魂夺魄的享受了。

       此时,躺在他身边的林卉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体内好不容易被激起的欲望尚未消退。

       事情老是这样,不合拍,不同步,更谈不上什么和谐。

       林卉越来越觉得她纯粹是在履行某种义务,再没有从前那样的兴致了。虽说卢成良跟乡下老婆的离婚是早晚的事,林卉也有了嫁给他的思想准备,可是林卉还是清醒地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巨大差异,比如生理方面就无法协调,这样的婚姻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更不用提文化和兴趣方面的差别了。

       所以,林卉虽然口头上答应嫁给他,可是真要将婚事摆上议事日程,也得好好斟酌一番,她是不会轻易披上婚纱的。

       “怎么啦?不舒服?”林卉看了一眼身边死气沉沉的卢成良,轻声问道。

       “不是……,这几天有点儿累。在广州天天只睡四五个钟头。”卢成良很善于给自己找理由,反正林卉也无从考证,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以后就不要做这种事了……,再说我也老担惊受怕的,这么下去对谁都不好。”

       “你担心什么?我是过来人,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这么下去……”

       卢成良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完全左右眼前这位青春少女。

       他第一次听到林卉对他说“不”,不免有点自卑和无奈。此刻他突然发现以前太高看自己了,你卢老板不就是有点钱财吗?而像林卉这样的女性,未必就对钱财感兴趣,那么除此之外,你卢成良还有什么优势可言呢?你靠什么去吸引和征服你身边这个具有大学文化的漂亮女孩呢?

       卢成良越想越觉得自己原本就是一厢情愿,林卉之所以与他发生这样的关系,可能只是对自己的一种报答而已,而自己却有点异想天开,得寸进尺。

       “公司账目上的问题你以前一点也不清楚吗?”林卉的提问打断了卢成良不愉快的思绪,也避免了在他俩关系问题上立即发生分歧和裂痕。

       “怎么会呢?不过我有我的打算,你慢慢会知道的。”

       “看来,李玉芳今晚的举动肯定与账目有关,明天上午就会一清二楚,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肯定有人偷了我的笔记本。你说是不是啊?”

       一边的卢成良已发出轻轻的鼾声,林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伸手关了床头灯,不由自主地反省起她与卢老板之间的关系来。

       一想到自己是个年轻未婚的姑娘,竟和一个大自己20多岁的男人同床共枕,林卉心里就乱糟糟的,久久无法入睡。

       上午林卉在财务部重新查看了一遍有关账目,正要离开时,阿彪把电话直接打到财务部,让林卉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本来林卉打算查完账簿就去找卢总汇报,不过她又想,这些情况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还是先去见阿彪吧,就直接去了阿彪那里。

       阿彪的办公室虽然面积不算大,但室内用品从书柜、写字台,到沙发、茶几却都是高档货,这些豪华的用具只有在卢总和他的办公室里才能看到。

       最明显的还是地上铺着漂亮的纯毛地毯,充分显示房间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林卉平时很少进阿彪的办公室,尤其像今天这样阿彪特意打电话要她去见他,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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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写字楼噩梦》--作者: 魏晓霞,魏晓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