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19
她在格雷之前径直朝机场出口走去。
格雷需要一个盟友。与华盛顿和队友断绝联系后,他只能和一个敌人达成协议。在他用钢锯解救赛科安时,强迫她答应了一件事,他们相互合作。以获得自由为交换条件,赛科安得协助格雷携手救出雷切尔。事成之后,他们分道扬镳,互不相干。
她同意了。
正想到这,格雷的电话响了。他从包里掏出电话。“皮尔斯。”他干练地说道。
“欢迎来到瑞士,”拉乌尔的声音,“我们用你的假名给你订好了去洛桑的火车票,从中心火车站出发,还有三十五分钟发车。”
“我的队友呢?”格雷问。
“照安排,他在去日内瓦医院的路上。你上火车后会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格雷继续问道:“维罗纳中尉呢?”
“她处境很好。记住,别误了火车。”
电话挂断了。
格雷坐上出租车。他没有找赛科安的打算。他的电话与赛科安的连着,她已经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相信她有本事跟上他。
又过了几分钟,出租车把格雷载到了火车站,格雷走到售票处,报了假名,出示了证件,拿到了去洛桑的车票,那是一座傍湖的城市。
他的电话又响了。
“皮尔斯。”他说道。
“再有两分钟就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了。”又是拉乌尔。一阵呼叫转移发出的“嘶嘶”声之后,传来一个听上去更远更熟悉的声音。
“队长,是你吗?”
“是我,蒙克,你在哪儿呢?”格雷知道他们此时的谈话除了赛科安还有人监听着。
“他们把我扔在某个医院里,留下了这部电话,告诉我说等你的电话。”
“雷切尔呢?”
疼痛让蒙克的声音变大,“被麻醉之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过她。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但是格雷……”
“什么?”
格雷放下电话。这么说,拉乌尔应该在洛桑。
他等着火车,那是趟末班车。
在两列车厢的连接处,赛科安正等着他。
她什么也没说,递给格雷一件长长的防尘皮外衣,转身带他挤向轨道对面远离站台的紧急出口。
格雷跟着赛科安,拉上夹克,竖起衣领。
赛科安匆匆跨过另一条轨道,上了相邻的站台。他们离开火车站,来到了停车场。
一辆黑黄相间的宝马摩托车停在不远处。
“快上车,”赛科安喊道,“你来开,我的肩……”她带着伤从租车中心开到了这儿,但眼下离洛桑还有五十英里的路程。
格雷纵身跳上前座,扯了扯夹克。车座还是热的。
赛科安跳上后座,把那只没受伤的胳膊绕在格雷腰间。
格雷发动了引擎,他还认得从这儿去洛桑的路。他开出停车场,驶上高速公路,向山间开去。
车灯照着前方的道路。
凌晨两点零二分
瑞士,洛桑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0
雷切尔坐在密室里,精神麻木,四肢无力。
每当她闭上眼睛,阵阵恐惧便袭上心头。她看到肆虐的斧头。蒙克的手被砍了下来。他的断手像一条死鱼一样重重地落在甲板上,流了一摊血。
当车开到这儿时她还感受到了气压的升高。
是山。
拉乌尔过来了,两个男人尾随其后。
他看上去很不高兴。
“把她带出来。”他厉声命令道。
锁开了,雷切尔被拖了出来。
“这边走。”拉乌尔说着带她向下面的大厅走去。
她在一座城堡里。
拉乌尔领她走过大门向中央监狱走去。两层台阶通往一扇橡木门。墙壁上烛台中的蜡烛照亮了大门,他用触感器打开了下面的大门。
门开了,雷切尔闻到一股防腐剂的味道,有个什么黑黑的东西在里面,散发出阵阵恶臭。她被推搡进一间四方形的屋子。
拉乌尔走过去,把门打开。
对面有一条窄而长的走廊,一排门敞开着。
对面还有六间房。她看够了,当拉乌尔在对面的一扇门那儿停下来时,她松了一口气。
拉乌尔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雷切尔被这强烈的对比给惊呆了。像是突然间走进了一间高尚博学的皇家学会学者的客厅,整个房间用锃亮的红木和胡桃木装饰着,地上铺着红绿相间的土耳其地毯。
她眼前所看到的都是艺术品。
“教授!”拉乌尔喊道,关上了门。
埃伯特从通往私人房间的后门走出来。
他的腋下夹着一本书,指着雷切尔说:“你对我们还不够坦白。”
雷切尔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他们被唤到堆满东西的桌子旁。
雷切尔注意到她的那张地中海地图在桌子的最上面。上面作了新的标记,画了圈,作了标线。显然,埃伯特一直在解这个谜题,要么是不相信雷切尔,要么就是觉得她跟她舅舅太愚钝。
埃伯特轻轻地拍了拍地图,说:“下一站不是罗马。”
雷切尔忍住不让自己后退。
“不可能是罗马。”埃伯特说,“那样的话是倒退,而不是前进。还有一个谜团有待解开。”
雷切尔装出一副惧怕的神色。
但这位馆长并不傻,他说:“我们必须确定一下,你向我们隐瞒过找到金钥匙的事。或许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恐惧进一步加剧。“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雷切尔发誓说。他们会相信她吗?他们会折磨她吗?
埃伯特耸耸肩:“只有一个办法能试出你是不是还瞒着些什么。是我们从你那儿得到所有实情的时候了。带她去隔壁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当雷切尔走出大厅的时候,她看到远处那个摆放着奇怪的X形桌子的房间更亮了。有人打开了屋顶的外科手术灯。
拉乌尔特别偏爱这种场景。雷切尔看到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四号烧瓶。一盘子外科手术仪器,长的,尖边的,螺旋状的,锯齿状的剃刀。一个人绑在桌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1
哦,上帝啊!……蒙克……?
“这场审讯可以持续一个晚上。”埃伯特说道,第一个走了进去。他穿过房间,戴上一副橡皮手套。
拉乌尔把雷切尔拽了进来。
雷切尔终于看清楚了被绑在桌上的那个人,他手脚被捆着,鼻子里滴着血。
“有些人来了不该来的地方管闲事。”拉乌尔说道。
被捆那人的脸转了过来。她们对视着。就在那一刹那,雷切尔绝望了。
雷切尔扑上前,喊道:“不!”
拉乌尔一把拽住雷切尔的头发,把她拉了回来,让她跪在地上,“待在这儿看。”
埃伯特拿起一把解剖刀,说:“我们从左耳开始。”
“不!”雷切尔大声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埃伯特把刀放回桌上,转向她。
“阿维尼翁,”她抽泣道,“是阿维尼翁。”
那人是她外婆。
凌晨两点二十二分
法国,阿维尼翁
阿维尼翁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维戈尔专程飞到这儿调查,试图找出问题的答案。过河去市里的时候他说:“阿维尼翁是欧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先后由凯尔特人和罗马人建立。现在它以哥特式文化遗产闻名于世。在法国教皇时期,哥特式建筑曾盛极一时。阿维尼翁被封为整个欧洲哥特式建筑最大的集中地之一,一个名副其实的哥特式城市。”
“但那意味着什么呢?”凯瑟琳问道。
维戈尔回答了凯瑟琳的问题。“‘哥特式’一词源于希腊语的‘goetic’,意思是超自然的,不可思议的。那些建筑也被视为是不可思议的。和当时已有的建筑一点儿也不像:细瘦的屋脊、飞翘的拱壁、不可思议的高度,给人一种失重的感觉。”
当维戈尔强调失重这个词时,凯瑟琳恍然大悟,“飘浮空中。”她说。
维戈尔点点头,“天主教堂和其他哥特式建筑物无一例外都是由一群自称为所罗门之子的石匠建造的。他们由圣殿骑士和西多会修士组成。他们掌握着建造这些建筑物的数学奥秘。据说是十字军东征时期,圣殿骑士发现消失的所罗门神殿时找到的。骑士们变得富有……或者是更富有,据说他们还发现了所罗门王的巨大宝藏,可能甚至还找到了约柜,据说它就藏在所罗门神殿里。”
“据推测,约柜就是摩西贮存吗哪,M态金属的配方的地方。”凯瑟琳说。
“有可能,”维戈尔说,“《圣经》上有许多关于神秘力量的记载,它们都源于约柜。甚至连“飘浮(levitate)”一词都起源于约柜的守护者——利未祭司(The Levite Priest)。众所周知,约柜可以致人于死地,它用光箭杀人。有一次,约柜倾斜了一点儿,一个名叫乌撒的车夫试图用手去扶稳它,结果被击倒在地。可怜的大卫王吓坏了,起初拒绝把约柜带到他的城市,但利未祭司教他如何安全地触碰它,戴上手套穿上围裙,拿走身上任何的金属物质。”
“以防被击中。”凯瑟琳的声音失去了些许的强硬,这些神秘事物引起了她的兴趣。
“也许内含M态粉末的约柜就像一个电容器。这种超导材料吸收周围环境的能量并像金字塔那样积蓄起来,直到有人采取错误方式触碰它,能量便释放出来。”
“被电击。”
维戈尔点点头。
“好吧。”凯瑟琳说,“我们假设这些圣殿骑士再次发现了约柜,或者可能是这些M态超导体。但他们是否知道其中的奥秘呢?”
“也许我这儿有答案,格雷曾让我查找关于这些奇异粉末的历史资料。”
“从埃及到《圣经》中的三圣王。”凯瑟琳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2
维戈尔点点头,“但我想它跨越的年代更为久远,甚至在基督之前。还有其他的什么线索吗?”
“你已经找到了。”凯瑟琳答道,看出了他的兴奋。
“这些M态粉末曾有过许多名字:白面包、放射粉末、天堂石、三圣王石。让我吃惊的是,从《圣经》时代向后查寻,我发现了另一种有着炼金术历史的神秘之石,著名的点金石。”
凯瑟琳皱着眉头问道:“就是能把铅变成金的那种石头?”
“那是个普遍的误解。一位17世纪的哲学家艾拉钮斯·腓拉勒斯,德高望重的皇室成员,在他的专著中有明确的记录。照他的记载,点金石只是纯度最高的金子,比最纯的还要纯……但它的外表是一种非常细腻的粉末。”
“又是金粉。”凯瑟琳惊讶地说道。
“还需要更清楚的记载吗?不仅仅是艾拉钮斯,一位14世纪的法国化学家,尼古拉·勒梅曾描述过一种类似的炼金程序,最后几句写道:‘我炼制了一种优质的金粉,也就是点金石。’”
维戈尔深吸一口气,“虽然那个时期的一些科学家都在用一种奇特的金子做实验。事实上,整个皇家学会的科学家都对此着迷。其中也包括艾萨克·牛顿。许多人都不知道,牛顿是一位狂热的炼金术士,同时也是艾拉钮斯的同事。”
“那他们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呢?”凯瑟琳追问道。
“我不知道。大多数可能都中断了。但牛顿的另一位同事罗伯特·波义耳同样研究炼金术,不过遇上了麻烦,他发现了某种物质,于是停止研究,并宣称这些研究具有危险性,极具危险性。他说事实上这种物质会导致人类秩序的混乱,颠倒整个世界。人们疑惑,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提心吊胆?难道正是因为他触碰了哪些东西,以致使炼金团体慢慢转入地下成为秘密组织?”
凯瑟琳摇摇头,一脸迷惑。“但点金石与哥特式建筑又有什么关联呢?”
“大有联系。20世纪初,一位名叫福尔坎耐利的法国人曾写过一本名为《天主教堂之谜》的畅销书,里面详细记载了欧洲哥特式天主教堂的结构中隐藏着神秘的密码信息,它们指向一些遗失的知识,包括如何制造点金石以及其他的炼金术秘密。”
“石头里的密码?”
“这不足为奇。教会正是这么做的。那时大多数民众都不识字,教堂的装饰物既是指示也是信息,《圣经》上的故事就是通过这些石头传授给民众的,还记得我说过是谁建筑了这些哥特式建筑的故事吗?”
“圣殿骑士。”凯瑟琳回答说。
“据说他们从所罗门王那儿得到了神秘的知识,因此,也许除了讲授《圣经》故事,他们还掺入了一些额外的密码信息,传递给他们的同伴——共济会的炼金术士。”
凯瑟琳一脸的疑惑。
“仔细看看这些哥特式杰作,你一定会感到吃惊。上面布满了出自当时炼金术文本的黄道十二宫符号、无解的数学难题、几何迷宫图。《巴黎圣母院》这本书的作者维克多·雨果甚至花了整整一章的篇幅,斥责巴黎圣母院的艺术构造与天主教堂是如何地背道而驰,称它的哥特式风格为石头上的‘煽动性纪录’。”
维戈尔指了指前方,他们即将穿过公园来到广场。“福尔坎耐利和雨果并不是唯一认为圣殿骑士建筑与异教有关联的人。你知道为什么逢十三号的星期五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吗?”
凯瑟琳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1307年10月13日,那天是星期五,法国国王联合教皇一起,宣布圣殿骑士为异教徒,判处他们死刑,并把他们的领导人钉上十字架烧死。普遍认为,法国国王之所以取缔圣殿骑士是想夺取他们的权力和财富,其中也包括他们所掌握的知识。国王折磨拷打成千上万的骑士,但仍未查出他们财富的存放地,这也标志着圣殿骑士的完结。”
“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不幸的日子啊。”
“一个悲惨世纪的终结,真的。”维戈尔领路走出公园,来到通往城中的路上,“教会与圣殿骑士的分离始于那个十三号星期五的一百年前,当时教皇英诺森三世残酷地消灭了洁净派,那是一个与圣殿骑士渊源深厚的诺斯替教派。这真是正统信仰与诺斯替信仰之间的一场世纪之战啊!”
“我们知道谁赢了这场战争。”凯瑟琳说。
“是吗?我倒觉得那并不是一场真正的胜利。如果不能打败他们,就加入他们。在2001年9月,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文本,题为《希侬羊皮卷》。那是一卷古书,上面的日期恰好是那个血腥的十三号星期五的一年之后,由教皇克莱门特五世签署,宣称赦免圣殿骑士。不幸的是,法国国王菲利浦不理会这些,仍对圣殿骑士进行全国范围的大迫害。但是教会为什么会回心转意呢?为什么教皇克莱门特按哥特式传统建造阿维尼翁的宫殿?并由被认为是异教徒的工匠建造?为什么阿维尼翁又成了欧洲的哥特式中心?”
“您的意思是教会突然转变了立场,接纳了圣殿骑士?”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2
“记住我是如何得出结论,说多马基督徒和诺斯替基督徒的一些观点早已藏身于正统教派的教义之中。也许他们说服了教皇,让他干涉菲利浦国王的暴行,保护圣殿骑士。”
“目的是什么呢?”
“来隐藏对教会,乃至整个世界具有重大意义的某样东西。在阿维尼翁的罗马教皇任职期间,这里的建筑猛增,绝大部分都是由所罗门之子监工的。他们也许轻易地掩埋了一些什么。”
“我们从哪儿开始找呢?”凯瑟琳问。
“从由那位善变的教皇委托,由圣殿骑士建造的最大的哥特式建筑杰作开始。”
维戈尔指向前方的大广场,满是节日喜气洋洋的人们,五彩的灯光映射出一个舞池,一支摇滚乐队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重重地敲击着,年轻人随着节拍扭着、笑着、喊着。在广场边缘,摆放了许多桌子,更多与会的人聚集在那儿。一个变戏法的人将燃着的木头来回抛向夜空,引来观众的阵阵喝彩声。地上洒满了啤酒,还有盛在纸杯里的咖啡。到处弥漫着烟味,混杂着特制手卷大麻的味道。
聚会的背景是一座巨大的、阴森的、海市蜃楼般的建筑。它被高耸的方塔衬托着,前方是巨大厚重的石拱门,有着一对圆锥形的塔尖。建筑的冰冷威严与下面欢乐嬉闹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历史使之尤为沉重,一个古老的秘密孕育其中。
教皇的宫殿。
“在宫殿的某处藏着写在石头上的一些煽动性记录。”维戈尔一边走近凯瑟琳一边说,“我很肯定。咱们得找到它并把它破译出来。”
“我们从哪儿开始呢?”
维戈尔摇了摇头,“是什么让罗伯特·波义耳害怕?是什么恐怖的秘密使被认为是异教徒的圣殿骑士与正统教会结为同盟?是什么神秘事件需要进行环地中海的宝藏追踪……所有的答案都藏在这儿。”
维戈尔感到河面吹来的飕飕凉风。阿维尼翁就得名于这河面上的阵阵清风。他感到,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头顶,漆黑的夜空乌云笼罩,看不到一颗星星的踪影。
他们还剩多少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八分
瑞士,洛桑
“我们就是这样推测出是阿维尼翁的,法国的梵蒂冈。它是下一站,也是最后一站。”雷切尔说完了。
她始终跪在油毡上,外婆仍被绑在桌上。雷切尔如实告诉了他们一切。她回答了埃伯特的每一个问题,没有半点搪塞。有她外婆的性命做要挟,她只能选择老老实实交代。她不敢拿外婆的性命做赌注。
“当然了,”埃伯特开口说道,“我们会去核实的,但现在我得投入精力解开另一个谜团……阿维尼翁。”
埃伯特转向雷切尔。
雷切尔浑身僵住了,她回想起上次的情形,虽然她告诉了他们金钥匙的真相,蒙克的一只手还是被他们砍了下来。
雷切尔慢慢站起身。“你们能放了我外婆吗?”她哀求道。
埃伯特挥了挥手,就像压根儿忘了老妇人的存在,显然,他在盘算着更重要的事。
一个人走上前,解开她外婆身上的皮带。雷切尔噙着泪水,赶紧将外婆搀扶下桌子。
外婆把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整个身子,晃晃悠悠地站稳了脚。
她伸手过去,擦去雷切尔脸上的泪水,“好孩子,我的孩子,哭够了,这没什么大不了,我还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呢。”
外婆挥手示意她站到一边,“不相信我外孙女有本事守住秘密吗?”她蹒跚地走上前,吻了下埃伯特的脸颊,“我告诉过你,雷切尔对你来说太聪明了。”
雷切尔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冻结了。
“有时老人的话是值得相信的,不是吗?”
“您一直是对的,卡米拉。”
雷切尔几乎无法呼吸。
外婆让拉乌尔把手臂给她,说道:“还有你,年轻人,也许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要保护龙的血统了吧?”她伸出手拍了拍这人渣的脸,“你和我的外孙女,你们俩要生许多漂亮的宝贝。”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3
15.追捕
七月二十七日,凌晨三点
瑞士,洛桑
格雷跟在赛科安旁边,赛科安一边爬山,一边拿着一个GPS装置。“你确信能找到后面的入口吗?”格雷问道。
“我第一次来这儿时头被蒙着,但身上藏着一个GPS追踪仪。”她看了一眼格雷回答道,“我记录下了那条路的位置和海拔。它会领着我们找到入口。”
格雷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悲惨的画面。科隆无辜死去的人们,米兰遭受折磨的神父们。如果他失败的话,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赛科安查看了她的GPS装置,然后拐向左边。山崖上出现一道大裂缝,被一块倾斜的花岗岩半遮着,花岗岩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和雪白的野花。
赛科安弯下腰穿过裂缝,向一条狭窄的通道走去。她打开笔形手电筒,照见前方有一条路,不长,尽头是一扇旧门。赛科安迅速地打开锁。
他们走到里面,格雷仔细观察周围的墙壁,全部都是坚固的大理石,没有电线。
赛科安跟在他身后进来了。“通向城堡的楼梯在那儿。”她说道,并指向另一条通往外面的隧道。
格雷朝那边走了一步。突然,原本黑暗的隧道口亮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朝这边踱近。
是拉乌尔。
他手里端着枪。
左侧的灯亮了。另外两个躲在钢板后面的人端着枪突然站了出来。格雷身后的铁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更糟糕的是,格雷感到冰冷的枪管正对着他的脑门儿。
“金钥匙在他的脖子上挂着。”赛科安说道。
拉乌尔大步走向格雷。“在选择合伙人时,你应该把眼睛擦亮点儿。”
在格雷开口说话前,一记有力的拳头朝他的腹部挥去。
格雷大声咳了起来,跪在地上。
拉乌尔抓住他的喉咙,攫住他的项链,“吧嗒”一声从格雷的脖子上抢过链子,把它高举在灯下。
“谢谢你把它送过来给我们。”拉乌尔叫道,“还有你自己。在我们动身去阿维尼翁之前,还得请教你几个问题。”
格雷抬头怒视着拉乌尔的脸,掩饰不住诧异的表情。龙庭怎么会知道阿维尼翁的?
他明白了。
“雷切尔……”他喃喃自语道。
“哦,别担心,她还活着,还很好。现在这会儿正跟家人团聚呢。”
格雷不解。
“不要忘了他躺在医院的同伴,”赛科安开口说道,“我们可不想留下任何隐患。”
拉乌尔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关照过了。”
凌晨三点零七分
瑞士,日内瓦
因为睡不着觉,蒙克打开电视,里面说的全是他听不懂的法语。
电视里传出嗡嗡声。
门外的一阵骚乱引起他的注意。有争吵的声音,大声喧哗。蒙克从床上直起身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一个身影经过保安大步走来,蒙克瞪大了眼睛,诧异不已。
一个熟悉的身影。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4
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斯佩拉大主教?”
凌晨三点零四分
瑞士,洛桑
雷切尔回到了她的房间,但不是单独一人。一名警卫守在防弹玻璃外面。
在密室里,外婆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也许现在你不明白,但将来你会的。我父亲是萨尔茨堡的政党领导,跟奥地利的龙庭也有联系,是一个相当有权势的人。正是通过那个团体和索瓦热男爵的协助我们才得以秘密逃离瑞士。而索瓦热男爵就是拉乌尔的祖父。”
雷切尔越听越觉得恐怖,她甚至想捂住耳朵,不愿承认听到的一切。
“但要安全逃离得付出代价,我的父亲允诺把我的初夜……给男爵,像你一样,我宁死不从,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第一次是父亲硬逼着我去的,说是为了我好。但那之后我们在城堡又待了四个月。男爵跟我发生了好几次关系,直到我怀上了他的私生子。”
雷切尔再也站不住了,一头靠在冰冷的墙上。
“不管是不是私生子,这是一桩好交易。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血统与瑞士伯尔尼血统的交汇。当胎儿在我腹中孕育成长时,我开始明白,这是龙庭强化血统纯正度的一种手段。父亲逼我这么做,我也渐渐知道,我身上流着皇族的血。”
“父亲把我带到意大利的冈道尔夫城堡,那是教皇的夏宫。在那儿你母亲出世了。真是耻辱,我也因此挨了打。他们期待的是一个男孩。”
雷切尔的外婆痛苦地摇摇头,继续诉说家族的历史。她后来是如何嫁给另一个龙庭成员的,那人与冈道尔夫城堡的教会有着密切联系。那是桩有预谋的欺骗婚姻。他们家的子孙后代被指派去教会做间谍,内奸。为了严守秘密,他们让雷切尔的妈妈和舅舅维戈尔对自己该死的身世毫不知情。
“但你担负的责任更重。”外婆用骄傲的语气说道,“你证实了你龙的血统。你被注意到并被选上重回龙庭。你的血液太珍贵了。主教亲自选择你,让我们的家族链重回索瓦热一脉。你的孩子将会成为王中之王。”外婆的眼里闪烁着光芒,“龙庭的国王。”
她突然有一个担忧,惊恐地问道:“那……那……那维戈尔舅舅呢?您的儿子?”
外婆叹了口气:“他在教会任职,独身生活终断了他的血脉。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了,我们家族的兴衰荣辱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一阵喊叫声把雷切尔的注意引到门口。有人过来了。雷切尔起身,外婆也做出了一样的反应,如此地相像……
下面的大厅里,一组警卫正走过。雷切尔绝望地看到在第二排,格雷双手捆在背后,正吃力地朝这边走来。他朝她这边的密室看了一眼,发现了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绊倒了楼梯上。
“雷切尔……”
拉乌尔一把将格雷推向前。他朝雷切尔这边瞟了一眼,举起一条坠着什么东西的链子。
是金钥匙。
雷切尔彻底地绝望了。
凌晨三点三十六分
瑞士,洛桑
格雷被推搡进了一间石室。里面装着防弹玻璃,足有一英寸厚。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他看见了雷切尔和她外婆被囚的密室。
拉乌尔对他的警卫吼道:“把卡米拉女士送上卡车,召集所有人马,几分钟后我们去机场。”
格雷听到另一间房门打开的声音。
又是拉乌尔的声音。“如果时间再多点就好了,”他冷冷地轻声说道,“但命令终归是命令。到了阿维尼翁,一切都会有个了断。主教会跟我一起回来,他想看到我俩的‘第一次’。在那以后,在你的余生里,就只有我俩。”
“去你妈的。”雷切尔回了他这么一句。
格雷听着拉乌尔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他迫不及待地用力用靴子的前部踢坚硬的石墙,一块三英寸长的刀片从脚后跟中弹出。他弯下身子,用刀片切断腕上的绳子,行动异常迅速。时间就是一切。
格雷又等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朝着大厅下面的警卫大喊:“嗨,伙计,这儿出了点儿问题。”
一阵上楼的声音。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4
格雷从门口退回来。
警卫一步步走来。
那警卫走到门那儿,皱着眉头。
太好了!
看准时机,格雷纵身一跃,猛地关上门,朝着铰链开了一枪。整块坚固的玻璃压在警卫的身上。他使劲儿地推开,试着探出脑袋拔出手枪。
格雷弯下腰从警卫的枪套中拔出枪,还取了一串钥匙,飞奔到雷切尔那间密室。
他用力拉开门,雷切尔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嘴唇贴在他耳朵上,在他颈间喘息着。
凌晨三点四十二分
赛科安站在通往城堡主楼的台阶上。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五辆SUV正在装货。
拉乌尔告诉赛科安:“我认为我们不再需要行会的服务了。”
赛科安听后耸耸肩:“那我得跟你一块离开,然后走自己的路。”她朝银色的SUV点点头。院墙边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
门开了,她发现是格雷,手里拿着枪,太好了!
拉乌尔手中拿着无线电,穿过院子。赛科安再也等不及了。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士兵身上,那人肩上仍挎着格雷的背包。不幸的是,包的内衬里面缝着二百五十克的C4。赛科安按下了口袋里的引爆装置,立刻闪到前楼梯间的栏杆边。
炸弹在车队中间引爆了。
人仰马翻,两辆车的油箱着火了。火球冲天,燃着的残骸洒满了整个院子。
赛科安迅速撤离。她朝格雷挥挥手,指了指银色的SUV。挡风玻璃被炸碎了,但车却完好无损。格雷和她一个箭步冲上去。
两个士兵想要拦住他们。格雷和赛科安一人推开一个。他们到了SUV旁边。
引擎声把赛科安的视线引向城堡大门。领头的那辆车向前冲出。拉乌尔正在逃离。士兵们仓皇间上了第二辆卡车,朝他们连续开火。
“下车!”赛科安喊道,从车上跳下来。
枪声听起来像大炮声。她听到一阵挡风玻璃被击碎的声音,后面的玻璃也碎了。车子重重地挨了一击。她滚向后方。卡车仍在她与拉乌尔之间。
另一边又传来枪声。格雷趴在地上,处在一个更好的射击角度。当拉乌尔的车向出口拐去时,他朝他开了一枪。第二辆卡车紧随其后。
拉乌尔不停开枪,对大火没有丝毫的畏惧。
SUV的窗框重重地挨了一击。
妈的!
那帮混蛋下了卡车。
车的前灯炸碎了,赛科安看了看地面,汽油正从发动机里漏出来,流到石头上。
格雷扣动了扳机,子弹打了出去。
赛科安匍匐着接近他,但是为时已晚。
卡车一辆接一辆地驶出大门。拉乌尔的笑声回荡在他们身边。大门的吊闸在最后一辆车子开出后落下了,“砰”的一声,合得密不透风。
一阵发动机的噪声传进了他的耳朵。
赛科安蹲了起来。一层钢板罩在了城堡里所有窗户和房门外面。这是一种现代化的城堡防御系统。龙庭对于安全工作考虑得相当周密。他们被困在城堡里了。
又传来一阵动静,门被扣上了沉重的大锁。
凌晨三点四十八分
法国,阿维尼翁
“也许这儿根本就没有带磁性的标识。”她举起指南针,以此吸引维戈尔的目光,想让他全身心地投入。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5
“那又怎么样呢?”
“想想我们之前谈过的那些,这座城市和这个地方的哥特式历史。”
“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呢?”维戈尔反问道。
凯瑟琳看了看窗外,慢慢地转向维戈尔。突然间,她领悟到了什么。“磁性打开了圣彼得墓,”她一边说一边走回到维戈尔跟前,“也是磁性把我们带到了亚历山大的坟墓,但是在那儿,是电点燃了金字塔。也许它同样会领我们找到这儿的宝藏。”她指着暴风雨中夹杂的炫目强光,“是闪电。这座宫殿建在最大的山顶上,罗歇得多姆。”
“吸引电击,照亮黑暗的一阵光芒。”
“有什么关于闪电的描述被我们落下了吗?”
“我想不起来,”维戈尔搓着下巴回答说,“但我觉得你的推断很有道理,光是知识的象征,也象征着启蒙。这也正是诺斯替信念最重要的目标,寻找《创世纪》中所提到的最原始的光,寻找古老的圣杯。”
维戈尔激动地伸出手指数着,“电、闪电、光芒、知识、能量,它们相互关联。这座宫殿里肯定有这些的象征物,就体现在它的设计中。”
凯瑟琳摇了摇头,茫然若失。
维戈尔突然间怔住了。
“怎么了?”凯瑟琳走近了一步。
维戈尔迅速地跪下,在布满灰尘的地上画起东西来。“亚历山大的坟墓在埃及,我们从前也说过,一个谜到另一个谜。在埃及,光的符号是一个圈,中间加个点,代表的是太阳。”
“但有时候它又扁成一个椭圆形,形成一个眼睛的形状,不仅代表太阳和光芒,还代表知识。一只有洞察力的炽眼。共济会和圣殿骑士眼观六路的眼。”
凯瑟琳皱着眉头看着地面上的画,她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好吧,那我们从哪儿开始找呢?”
“不是找,而是形成。”维戈尔站起身回答道,“为什么之前我没想到这些呢?哥特式建筑的一大特点就是光与影的巧妙运用。圣殿骑士建筑师正是这种建筑的熟练掌握者。”
“但我们怎么能……”
维戈尔打断了凯瑟琳的话,走出房门,“我们得到一楼,我们肯定看到过那么一幅画,画着一双绽放着光芒的眼睛。”
凯瑟琳紧跟在维戈尔后面,她回想不起有那样的画。他们迅速地跑下楼,出了天使塔。维戈尔领着凯瑟琳穿过宴会厅,脚步停在了他们搜过的房间前。
“怎么是厨房?”凯瑟琳问,神情诧异。
她重新审视着四周的墙壁,中间是一座炉子,头顶上,是八边形的烟囱。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它在上面,所以它也在下面,”维戈尔静静地说道,“正午的太阳升到头顶时,或待在某一特定角度时,这种效果会表现得更加明显。”
凯瑟琳将信将疑,她取出刀子向火坑边的岩石上刨去,底部露出一块橙色的石头。“不是赤铁石,也不是磁铁石。”如果是其中的任何一种,她也许会相信维戈尔所说的,“这只是铁铝氧石,一种氢氧化铝矿石,很好的传热导体,适于建火炉,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看了维戈尔一眼,他正咧着嘴笑。
“怎么了?”
“我差点儿错过它。”维戈尔回答说,“我本该想到另一块石头会指引我们。先是赤铁石,然后是磁铁石,现在是铁铝氧石。”
凯瑟琳迷惑不解地摇摇头。
维戈尔解释说:“铁铝氧石就是在这里开采的。事实上,它得名于雷波的勋爵(雷波,法国地名,法文为Les Baux,铁铝氧石为Bauxite——译者注),他们的城堡离这儿仅十英里,在铁铝氧石山的顶上,这块石头正指向那儿。”
“所以?”
“雷波的勋爵们与他们的新邻居——法国教皇的关系不稳定。但他们以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宣称而闻名,他们声称自己是一位《圣经》上的著名人物的后代。”
“谁?”凯瑟琳问。
“巴萨扎,‘三圣王’之一。”
凯瑟琳睁大了眼睛,她转身看着火炉,“他们用从‘三圣王’的后代那儿得到的石块封住通道。”
“你现在还怀疑我们找错了地方吗?”维戈尔问。
凯瑟琳摇了摇头,“但我们怎么打开它呢?我没看到有钥匙孔。”
“你刚才已经提到了,是电。”
她将手电筒的电线与铁铝氧石块相连,这是一种具有轻微的传导性的矿石,然后轻轻地打开手电筒的开关。
一股弧形的电流刺上石头,响起一阵重低音,就像敲大鼓。
声音退去后,凯瑟琳退了回来,走向维戈尔,他正站在墙边。
在石壁炉的边缘,一阵火光蹿起,映出整个火坑的轮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26
“我想他们是用融化的M态玻璃把石块粘合在一起的。”凯瑟琳喃喃自语道。
“就像古埃及建筑师用融化的铅来粘合法罗斯灯塔。”
“现在电正在把玻璃中贮存的能量释放出来。”
火炉边缘不断地迸射出火光,每一块石块的轮廓都在火花中显现,火光的亮度越来越强了,一道十字形的图案印在她的视网膜上,一股热量向他们这边涌来。
凯瑟琳用手护住眼睛。但是那效果持续的时间不长,随着强光的消失,铁铝氧石块开始掉落,不再粘合在一起,落到隐藏在火炉的坑里。凯瑟琳听见石头与石头撞击的声音,石头滚落到更深的地方,一阵嘎嘎声。凯瑟琳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走上前去,打开手电筒,火炉边缘如今显现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阴暗的阶梯。
她转向维戈尔,“我们找到了。”
“上帝帮助了我们。”他说。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
雷切尔、格雷和赛科安三人站在通往主城堡的阶梯上,背对着门上的铁罩。他们只有一支手枪,六发子弹。
雷切尔离赛科安一步之遥,更靠近格雷,一只手拽着他衬衫的后襟,她忘了是什么时候抓上的,但就是不想放,她两腿发软,得靠抓着东西站稳脚。
一只猎犬从阶梯下面走过,嘴里叼着死尸的残肢,共有二十来只猎犬在院子里徘徊游荡,撕扯着地上的死尸,相互咆哮着、争执着,有些猎犬相互撕咬起来,场面相当野蛮,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六发子弹,二十条猎犬呢!
在未散尽的滚滚硝烟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爆炸残骸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阵微风吹散了烟雾。雷切尔猛地认出了那个蹒跚的身影。
“外婆……”她低声喊道。
老妇人发出一阵呻吟,她抬起一只手捂住受伤的头部。“爸爸!”她用微弱的气息喊道。
不只是雷切尔听到了这悲惨的呻吟。
几米之外,一个黑影从一个燃烧的轮胎后面立起身来,快速地穿过烟雾,朝着那虚弱的呻吟声跑去。
雷切尔松开格雷,跌跌撞撞地冲下台阶。
“我看到它了。”格雷用手拦住她,不让她下去。
他举枪瞄准目标,扣响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尤为刺耳。但挨了枪的那条猎犬倒下时发出的叫声更大。雷切尔的外婆被这帮猎犬吓坏了,后背着地摔下了台阶,嘴吃惊地张着。
“她已经死了。”赛科安叹息道,放下GPS装置,但她还是跟他们下了台阶,一步不离那把唯一的枪。
在雷切尔赶到之前,猎犬已经扑了过去。外婆伸手想要防御,却被它死死地攫住。猎犬朝着她瘦小的骨头、松垮的皮肉一口咬下去,并把她整个身子拖到了地上。
外婆睁开眼睛注视着她,目光呆滞,用意大利语虚弱地说道:“妈妈……对不起……抱着我……”
一阵枪声,外婆在她怀里猛地抽搐起来,一枚子弹穿过了她的胸口。雷切尔感到了子弹从她自己的手臂下擦过。
雷切尔抬起头来。
三十码外,两名持枪者正站在铁闸前。
雷切尔瞄准大门处。她站稳身子,平息心中的怒火,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了出去,两声枪响。
那两人都倒了下去。
格雷晃了晃手中的霰弹筒,剩的不多了。
赛科安一直盯着天空。接着,格雷也听见了什么声音。
直升机在上空轰隆隆地响。它飞过屋脊,掠过城墙,一束束灯光射了下来,螺旋桨搅出一阵阵旋风。
赛科安大声喊道:“我们在这儿!”
机舱打开了,一个尼龙梯子被扔了出来。
雷切尔鼓起勇气,爬上了梯子。
赛科安接着也爬了上去。
格雷跟在最后。不一会儿,他就爬进了直升机的机舱。机舱门在他后面“砰”的一声关上。格雷直起身子,想去感谢那个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人。
那个人挂着一脸白痴似的笑容,“你好,头儿。”
他盯着机舱里的另一个人。
“斯佩拉大主教?”格雷疑惑地问道。
赛科安坐在他旁边,回答道:“你以为是谁雇的我?”
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