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2:57
凯瑟琳盯了一会那个机械系统,慢慢地摇着头,“恐怕不行,除非我们能移动坟墓。”
格雷看了看计时器。
01:44。
晚上十点零八分
维戈尔向斯卡威的旋转楼梯靠近。他没有看到入侵的痕迹。窄门出现在面前。
“等等!”伦德将军在他们后面说道,“让我的人先下去,以防有敌人……”
维戈尔没理会他的话,径直冲进了门。他拧动了门把手。门没锁,谢天谢地。他没有备用钥匙。
但他被门挡住了。门顶住他,他被撞了回来,擦伤了肩膀。他再一次握住了门把手。门打不开,好像里面被堵住了一样。
维戈尔回头看着伦德将军。“有些不对劲。”
晚上十点零八分
雷切尔呆呆地望着计时器。还有一分钟。
“一定有其他办法。”她喃喃地说。
格雷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雷切尔仍然不肯放弃。她也许不懂工程学,不懂拆除炸弹的技术。但她却了解罗马历史。“没有骨头。”她说道。
格雷看着她,就好像她滑动了一个齿轮。
“凯瑟琳,”她说道,“你说在装置最早被制造好时,需要拔下固定栓来锁住坡道,对吗?”
凯瑟琳点点头。
雷切尔看了看其他人。“那他不会被困在这里吗?那他的骨头在哪里呢?”凯瑟琳睁大了眼睛。
格雷握紧拳头,“另一条出路。”
“我想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雷切尔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她点燃了火柴。“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出口,一条秘密通道。”
蒙克加入了他们。“四处照一照。”
几秒钟后,每一个人手里都举着摇曳的火焰。他们寻找着微风吹过的迹象,这是暗道出口的标志。雷切尔紧张地说,“梵蒂冈山因过去聚集在这里的算命人而得名。Vates在拉丁语中是‘未来预言家’的意思。就像古代的先知一样,他们藏在这样的洞穴中占卜未来。”
她沿着墙走,仔细观察着自己的火焰。
没有闪动。
雷切尔试着不去看计时器,但还是看了。
00:22。
“也许它封闭得很严密。”蒙克嘟哝道。
雷切尔又点燃了一根新火柴。
“当然,”他继续紧张地说道,“大多数先知都是骗子。就像那些降神会,占卜者们通常有一个同伙藏在壁龛或者洞穴中。”
“或者桌子下面,”格雷说道,他蹲在铁板上,将火柴放低到地面上。他的火焰闪动着,墙上的影子跳动着。“快点!”
没有必要催促他们。
00:15。
这已经足够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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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2:58
蒙克和格雷抓住赤铁石板的边缘,用膝盖顶了起来。然后他们站起来,伸直了大腿。
凯瑟琳把手放下来,拿出一根火柴,“有个狭窄的通道。”她如释重负地说道。
“快点走。”格雷命令道。
凯瑟琳扶着雷切尔一起走了下去。
雷切尔的脚最先穿过洞口,她发现这是一口石井。她跳进了井里。从陡峭的井口没费任何力气就滑了下去。她向下滑着,接着是凯瑟琳,然后是蒙克。
雷切尔探着脖子。头脑中数着。还有四秒钟。
蒙克后背撑着铁板。格雷的头伸了进去。
“快,蒙克!”
“不用告诉我两次。”
下落,蒙克借铁板的重力滑进斜道。
“往下!往下!”格雷催道,“越深越……”
爆炸声淹没了他后面的话。
雷切尔半转过身,看到一股橘黄色的火焰吞卷着铁板的边缘,向他们袭来。
蒙克咒骂着。
雷切尔没太在意,沿斜道滑下去。它变得越来越陡。很快她就滑进了一条潮湿的轨道中,失去了控制。
远方传来新的噪音。
哗哗的流水声。
噢!不……
晚上十点二十五分
十五分钟后,格雷帮助雷切尔爬上台伯河岸。
其他人跟在他后面,很快他们就从河里出来了。
蒙克挤出衬衫中的水,回头看着那条通道,“如果他们有这条该死的后门,为什么——”
格雷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但有一个答案。“还没有谁能够偶然发现那个后门。我怀疑能否找到回迷宫的路。这些古代的炼金术士们用这样的方式隐藏下一个线索,以至于探索者不但要解开谜团,而且要对合金物和它的作用有基本了解,才能够掌握下一个线索。”
“这是一个测试。”雷切尔说道,在微风中颤抖着。很显然她在考虑这件事。“是能否继续向前的测试。”
“我更喜欢多项选择题。”蒙克怪异地说道。
格雷摇着头往岸上爬。他仍抱着雷切尔,帮她取暖。她慢慢地不再发抖,只是不时地打喷嚏。
他们爬到岸上,发现身处街道的旁边。远处是一座公园。更远处就是梵蒂冈山,圣彼得教堂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在那里,警报声鸣响着,警灯发出红蓝色的光亮。
“让我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格雷说道。
“还要找一个热浴池。”蒙克说道。格雷没有争辩。
晚上十一点三十八分
一小时后,雷切尔裹着一条温暖的干毛毯坐着。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但至少转移到这里,以及和这些不屈不挠的同伙们的激烈谈话让她感到相当温暖。
他们全部坐在梵蒂冈国务卿的办公室里。房间里装饰着壁画,并配备有豪华的椅子和两条相互对应的长沙发椅。坐在中间的是斯佩拉大主教、伦德将军以及那位看起来如释重负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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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2:58
维戈尔舅舅坐在雷切尔旁边,握着她的手。从他们经过哨兵防戒线来到这间密室后,他就没有松开过她的手。
他们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龙庭已经走了?”格雷问道。
“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维戈尔说道,“我们花了十分钟才打开下面的门。只发现被遗弃的武器。他们一定从原路逃走了——从屋顶上。”
格雷点了点头。
“至少圣彼得的骨头还是安全的,”斯佩拉大主教说道,“对教堂和墓穴的破坏是可以修复的。如果我们丢了遗物……”他摇摇头说道,“我们欠你们一个很大的人情啊!”
“参加纪念活动的人员无人身亡。”雷切尔说道,同样也放松了很多。
伦德将军拿着一个文件夹。“划伤、撞伤、擦伤,几人骨折。慌乱的人群所造成的损伤比一系列震动还要多。”
斯佩拉大主教漫不经心地转着他的两个金戒指,每只手上戴着一个,前后调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墓穴下面怎么样?你们找到了什么?”
雷切尔皱着眉头,“那里……”
“太黑了,我们没有看清楚。”格雷说道,打断了她,他看了看她,眼神带有歉意,但又很坚决。“有一块大的铁板,上面写着什么,但我想炸弹会将表面烧得一干二净。我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雷切尔明白他不想直说。档案馆馆长在混乱中消失了,与龙庭一起消失了。如果埃伯特·蒙纳德曾为龙庭工作,还有谁会是同谋呢?斯佩拉大主教已经答应去调查埃伯特的房间和私人信件,也许会发现什么。
同时,谨慎也很重要。
格雷清了清喉咙。“等这场报告会完毕之后,倘若梵蒂冈能够友好地为我们提供几间房子,我将十分感激。”
“当然可以,”斯佩拉大主教站起来,“我会让人带你去房间。”
“我也想自己再去斯卡威转转,看看落下什么信息没有。”
格雷转向蒙克和凯瑟琳,“我回来就去房间看你们。”他的眼神又转向了雷切尔和维戈尔。
雷切尔点了点头,知道这是沉默的命令。
不要和任何人说。
他们过会儿将一起私下交谈。
格雷与伦德将军一起走了出去。
雷切尔看着他离开,回想着那双拥抱过她的手臂。她抓紧了肩膀上的毛毯,这感觉不一样。
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
墓穴中,格雷在他安放仪器的地方寻找着。他找到了他的背包,没有被毁掉。
一位年轻的宪兵像他身上穿着的制服一样古板生硬地站在他身边。制服上的红条笔直地伸到底边,白色的皮腰带与胸部形成完美的九十度,帽子上的徽章看上去闪闪发光。
他看着那个背包,就好像是格雷刚偷的一样。
格雷没有解释,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虽然他的背包还在,但他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有人拿走了。只有一个人会偷走他的电脑而扔下背包,一个很明显的整晚都缺席的人。
赛科安。
格雷气急败坏地大踏步走出墓穴。由于有人护送,他几乎没有注意到院子、楼梯和走廊。他思绪烦乱。五分钟的步行、爬行之后,他推开同伴的房门,让卫兵等在外边。
主客房装饰着金色的树叶、刺绣的家具以及豪华的壁毯,显得十分富丽堂皇。一个大型的水晶吊灯悬挂在画着云朵和小天使图像的拱形屋顶上。
墙壁上和桌面上都有烛台,蜡烛闪烁着光芒。
凯瑟琳坐在一张椅子上,维戈尔坐在另一张上。格雷进来时他们正在交谈,他们换了一身厚厚的白色长袍,像是在豪华的宾馆。
“蒙克在浴室。”凯瑟琳说道,向一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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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2:59
“雷切尔也是。”维戈尔也说道,胳膊指向另一边。他们的房间都在一起,共有这个活动空间。
凯瑟琳看到他的背包,“你找到我们的仪器了?”
“电脑不见了,我想是被赛科安拿走了。”
凯瑟琳扬起一边眉毛。
格雷怕自己弄脏房间里的椅子,索性踱起步来。“维戈尔,我们想明早偷偷离开这儿,你能帮我们吗?”
“我想……可以,如果需要的话。为什么啊?”
“我想尽快找出真相,越少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越好。”
蒙克走了出来:“我们去哪儿?”他一只手挖着耳朵,蝴蝶型的绷带包住了他眼睛旁边的伤口。他也穿着长袍,没有系腰带,腰间围着一条毛巾。
没等格雷回答,对面浴室的门开了。雷切尔穿着长袍,光着脚走了出来,腰带整齐地系着。她朝大家走来,小腿和半个大腿露在长袍外面。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湿湿的,很蓬乱。她用手指将头发拢在一起,但格雷更喜欢她头发蓬乱的样子。
“队长?”蒙克问道,重重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向上踢着腿,把毛巾整理好。
格雷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们要去哪儿?”凯瑟琳迅速地提醒他。
“去找下一条线索。”格雷说道。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变得更沉稳。“目睹了今晚的一切之后,在这次探宝之旅的最后,我们还能让龙庭得到哪怕一点消息吗?”没有人出声。
蒙克用指尖拉拉腰带,“墓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许知道一些,”格雷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人熟悉迈斯纳场吗?”
凯瑟琳半举了一下手,“我在跟超导体有关的论述中看到过这个术语。”
格雷点了点头,“当一个通电的超导体暴露在一个强烈的电磁场中,迈斯纳场就会出现。这个场的力量与磁场的强度和超导体的能量相当。正是迈斯纳场使超导体在磁场中飘浮起来,不过另一方面,在操纵超导体时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结果,我们假设这些奇怪的结果是来自于迈斯纳场。这就表示有一种未知的能量爆发了,它没有重量,甚至是失重。”
“这就是教堂里发生的一切?”维戈尔问。
“这里,还有科隆,对合金物的激活是通过一对大的电磁盘实现的。”
“大磁石?”蒙克问道。
“之后变成一种特殊的能量状态,从而将潜藏在M态超导体中的能量释放出来。”
凯瑟琳接着说,“这个迈斯纳场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使墓穴飘浮起来——至少是使它重量减轻,但在教堂里的电流束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猜了,教皇圣坛上那个青铜和黄金制成的天篷就坐落在圣彼得墓的正上方,我想天篷上的金属圆柱扮演了巨大的闪光体的角色。它们吸收下面释放出的能量,然后使它在上面爆发。”
“但为什么古代的炼金术士想要毁坏教堂呢?”雷切尔问道。
“他们没有,”维戈尔回答道,“别忘了,我们认为这些线索是在13世纪的时候留下的。”
格雷点了点头。
维戈尔停了下来,捋了捋胡子。“事实上,那个时候建密室是很容易的。但是,梵蒂冈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直到1377年,教皇结束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流放法国生涯回来之后,它才成为教皇权力的所在地。在那之前,教皇生活在罗马的拉特兰宫。所以梵蒂冈在13世纪时并不重要,也没有人会注意它。”
维戈尔转向雷切尔:“所以电流束不是炼金术士们的责任。贝尔尼尼的‘苍穹’直到17世纪才正式建成,线索被埋藏在此已几个世纪了,电流束只是个不幸的偶然。”
“跟科隆发生的不一样的是,”格雷反对道,“龙庭故意用M态的金来污染圣饼,我想他们把教徒们当做试验品,做了一些卑鄙的实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磁场实验,来测定合金物的力量,以此验证他们的理论。它吸收了迈斯纳场的能量,使教徒们从身体内部触电而死。”
“所有这些死亡,”雷切尔说道。
“只不过是一场实验。”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维戈尔说道,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
格雷点了点头,“但我们首先得弄清下一步该去哪里,我还记得那幅画,我可以画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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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00
雷切尔望着他,然后转向她舅舅。
“怎么了?”格雷问道。
维戈尔转身拿出一张折叠着的图纸。他向前探身,将图纸放在桌子上铺平。是一张欧洲地图。
格雷皱皱眉头。
“我知道石头上的线代表什么,”雷切尔说道,“河中的小三角洲泄露了一点迹象,尤其是如果你住在地中海沿岸的话,看。”
雷切尔向前倾身,把手指比划成一个方框,就像她在测量照片的大小。她将手放在地图的右下角。
格雷和其他人一起向下看,被圈起来的海岸线部分大体上与金属板上所雕刻的线吻合。
“是张地图。”他说道。
“另外一条线索……”雷切尔望着他的眼睛。
“金属板上一定藏着一些M态金的沉积物,它吸收了迈斯纳场的能量,并引燃了它。”
“看地图上的这一点。”雷切尔手指着地图。
格雷靠得更近了,她指着一个城市,在尼罗河河口处,那是河水汇入地中海的地方。
“亚历山大港,”格雷说道,“在埃及。”
他抬起眼,他的脸与雷切尔的脸只有几英寸远。他向下看着她时,他们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两个人几乎都无法呼吸。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不记得她要说什么了。
“这座埃及城市是诺斯替教的主要研究基地。”维戈尔打破了僵局,“它曾经是著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所在地,也是古代学识的宝库,由伟大的亚历山大本人创建。”
格雷直接地问道,“亚历山大,你曾提到过他是历史上了解金质白色粉末的人之一。”
维戈尔点点头,眼里闪着光芒。
“另一个圣人,”格雷说道,“他会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个圣人吗?”
“我不确定。”维戈尔回答道。
“我确定,”雷切尔坚定地回答道,“谜团中的诗句……就是指的这位消失的国王。”
格雷想起有关鱼的谜语。它淹死的地方,飘浮在黑暗中,凝视着一位消失的国王。
“如果它不只是寓言,”雷切尔坚持道,“如果它就是写实呢?”
格雷不明白,但维戈尔却睁大了眼睛。
“当然!”他说道,“我早该想到那个!”
“什么?”蒙克问道。
雷切尔解释道:“亚历山大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有关他的葬礼和安置,史书上有完整的记载。他的尸体就在亚历山大港内,”她轻敲着地图,“只是……只是……”
“他的墓找不到了。”维戈尔替她说完,十分兴奋。
格雷看着地图。“这就意味着他就是那位消失的国王。”他喃喃道。他看了看房间,“接下来我们知道要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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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01
11.亚历山大
第三天
The Third Day
7月26日,早晨七点零五分
地中海上空
再有两个小时他们就会到达埃及了。
登上私人飞机,格雷清点了他的背包。克罗指挥官为他们提供了新的仪器和武器,还有电脑。指挥官还十分有远见地将他们租用的Citation X飞机从德国运往了罗马的达·芬奇国际机场。
他们从亚历山大港的哪个地方开始搜寻呢?
为了找出答案,Citation X的机长作为智囊团加入了他们。凯瑟琳、雷切尔和维戈尔都在研究,蒙克在驾驶舱中,做着着陆后的运输和后勤的准备工作。
格雷站起来走向他们。“有新的线索吗?”他问道。
凯瑟琳回答说:“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搜遍了所有与从亚历山大出生到死亡以及墓穴最终消失有关的书籍和文件。亚历山大身上还有很多谜团,甚至包括他父母的身份。他母亲是个名叫奥林匹亚斯的女人,父亲是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二世。但也有不同意见,亚历山大认为他父亲是宙斯神,而自己则是半人半神。”
“出身不错嘛。”格雷说道。
“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维戈尔说道,“他容易发怒,但他的思想很深邃;他热衷于友谊,但一旦发生冲突便大开杀戒;他与同性恋为伍,却又迎娶了一个波斯舞女和波斯国王的女儿。这是为了统一波斯和希腊。再说他的父母,众所周知,他的父母互相仇视。一些史学家认为奥林匹亚斯曾卷入暗杀菲利普国王事件。有趣的是,一位名叫卡利斯提尼斯的作家声称亚历山大不是菲利普的儿子,而是埃及宫廷魔术师奈科坦尼布的儿子。”
“魔术师……是‘三圣王’吗?”格雷明白了这个暗示。
“不管他的父母究竟是谁,”凯瑟琳继续道,“他出生于公元前356年的7月20日。”
维戈尔耸耸肩道:“即便是日期,也许也不是真的。在同一天,以弗所的阿耳忒弥斯神庙被烧毁了,它是古代七大奇迹之一。历史学家普鲁塔克写道:‘阿耳忒弥斯忙于照看刚出生的亚历山大,而没能保护受到威胁的神庙。’一些学者认为,是教会为了配合这件不祥的事情而篡改了亚历山大真正的出生日期,他们选择这一天来宣传,将这个国王描述为从灰尘中升起的凤凰。”
“他确实带来了埃及的崛起,”凯瑟琳说道,“亚历山大只活了三十三岁,却在如此短暂的生命中征服了大部分已知的世界。他打败了波斯的大流士国王,然后去了埃及,在那里建造了亚历山大港,接着又去了巴比伦。”
维戈尔将故事讲完,“最后他到了印度的东部,去征服旁遮普地区,也就是圣多马给‘三圣王’洗礼的地方。”
“统一了埃及和印度。”格雷注意到。
“为古代的学识画了一条线。”雷切尔在她的电脑旁突然说道。她没有抬起眼睛,仍然专注于她的研究,只是扭动了一下后背。“他……亚历山大甚至找了印度学者,花费了一段时间来进行有意义的哲学讨论。他对新科学很感兴趣,让亚里士多德亲自教他。”
“但他的生命很快结束了,”凯瑟琳继续说道,引回了格雷的注意,“他于公元前323年在巴比伦城死去。死因很神秘,一些人说他是自然死亡,其他人则相信他是被毒死的或是被传染上了瘟疫。”
“也有人说,”维戈尔又道,“在巴比伦皇宫弥留的最后时刻,他凝视着著名的空中花园,平台上的宝塔,屋顶上的花园,瀑布。这又是古代七大奇迹之一。”
“所以他的生命开始于一场奇迹的毁灭而结束于另一场奇迹。”
“也许这预言着什么,”维戈尔承认,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但奇怪的是,亚历山大港的历史竟与七大奇迹相关。就连七大奇迹这个概念最早都是由一个名叫卡利马什的亚历山大图书馆管理员于公元前3世纪提出的。罗得斯岛那高大的铜像也是七大奇迹之一,这座十层楼高的巨人是以亚历山大为模特塑造的,它横跨海港,像你们的自由女神像一样手持着火炬。之后,奥林匹亚山上出现了宙斯神像,一座四层楼高的由金子与大理石造成的雕像。按亚历山大所声称的,那是他的亲生父亲。毋庸置疑的是,亚历山大曾经访问过吉萨金字塔,他在埃及待了整整十年。看来亚历山大的足迹踏遍了古代世界的杰作。”
“这有意义吗?”格雷问道。
维戈尔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但亚历山大港还是另一个奇迹的所在地,最后一个奇迹的所在地。这就是亚历山大港的灯塔,尽管它已经不存在了。它从一个海岬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亚历山大港口,将海湾分成了两半。它是一个三层的石灰岩塔楼,由溶铅粘合起来,比自由女神像还要高,有四十多层楼高。在它的顶部,有一个黄铜制成的盘子,里边燃烧着火焰,被一面金子做的镜子放大。它的灯光能够为五十公里内的船员们导航。即使在今天,灯塔这个名字就是源于这个奇迹(灯塔在英文中为lighthouse,即有光的房子——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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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02
“这些与我们要找的亚历山大墓有什么关系呢?”格雷问道。
“我们是去亚历山大港,”维戈尔说道,“去寻找古代圣人留下来的线索,我不禁想到那个灯塔,作为导航之光的象征,它对我们这次行动有着重大意义。灯塔还有一个传说——那就是灯塔之光非常强大,能够灼烧一定距离内的船只。也许这暗示着一些能量的来源。”
维戈尔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但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要如何联系到一起。”
格雷敬佩蒙席的智慧,但他需要更具体的资料,一些到亚历山大港就可以追踪的信息。“那么让我们直接谈谈谜团的中心问题。亚历山大死于巴比伦城,然后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从她的电脑上方探过身来,她指着自己整理的一个清单说:“有许多历史资料记载着他的遗体从巴比伦到亚历山大港的运送情况。在亚历山大港入葬后,这个地方就成为了权贵的圣地,包括恺撒和卡里古拉大帝。”
“这个时候,”维戈尔补充道,“城市被一名亚历山大以前的上将托勒密和他的后裔所统治。他们继续修建亚历山大图书馆,使这座城市变为知识与哲学的研究中心,把世界上的所有学者都召集了起来。”
“墓穴怎么样了?”
“那就是个秘密了,”凯瑟琳说道,“据说墓穴是一个用黄金制成的巨大的棺材。但还有一些资料,包括当时史学家斯特雷波也说,它是用玻璃制成的。”
“也许是黄金玻璃,”格雷说道,“那种M态粉末的一种状态。”
雷切尔朝东部海岸开去。
上午十点十四分
格雷跳入了海中。
海水浸没了他,不过没有一点皮肤暴露在下水道排出的污染物中。制服上的接缝处缠了两次,也缝了两次。脖子和腰的封闭处是厚厚的橡胶。面具把脸全部覆盖住了,头上裹着海盗式的头巾。调节阀安在面具的面板上,使他得以自由呼吸。
他试了试无线电。“大家都能听到吗?”他问道,“回答一下。”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甚至在船上负责值第一班的蒙克也回应了。蒙克有一个Aqua-vu红外线摄像机,可以监测队伍在下面的行动。
“我们将潜入海底,全面搜索完后再回到岸上。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肯定的回答。
“我们下去吧。”他说道。
海底的沙子翻了起来,混杂着残骸和碎片。
“都能看见对方吗?”他问道。
大家点了点头。
他们一次能够搜索二十五码远。倘若到达岸边而没有发现什么,他们可以沿着海岸线再搜查二十五码远的距离,然后游回去等他们的快艇。从前到后,象限接着象限,他们将搜索城堡周围的整个海岸线。
格雷出发了,他在腰的一侧佩了一把潜水刀,另一边挂了一把手电。阳光照在头顶,而海水只有四十英尺深,所以不需要什么其他的照明。但搜索隐蔽处和裂缝时就会需要了。毫无疑问,要找到那条通道不是件容易事,要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这又是一个有待解决的谜团。
他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他没有看到刚才在他右边的凯瑟琳,这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放慢速度,又看见了凯瑟琳在前面,于是满意地向前游去。前方出现了一个从沙底伸出来的物体。一块石头?还是岩脊?
他向前游去。
透过淤积的泥沙,它露出来了。
“这到底——”
一张石头雕成的脸望着他,是张人脸。虽然长时间在海水中浸泡,但他的五官却惊人地清晰,神情泰然。他的下身是狮身,半蹲着,上面是人身。
凯瑟琳也注意到了石像,游近了些,“是一尊狮身人面像。”
“这边也有一个。”维戈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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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02
尽管时间紧迫,但格雷还是盯着这尊石像,觉得很惊讶。他研究着这张由两千年前的人们雕刻出来的脸。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石像,感觉着他与雕刻者之间巨大的时间跨度。
维戈尔不知从哪里突然说道:“这些谜团的主人在试图保护他们的秘密。”
格雷把手抽了回来,“你什么意思?”
接着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难道你不知道狮身人面像的传说吗?这些怪物威胁着底比斯的人们,如果那些人解不开谜底,就会被吃掉。‘什么东西会发声,而且是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答案是什么?”格雷问。
“是人类,”凯瑟琳在旁边说道,“婴儿时用四肢爬行,成人后用双脚直立行走,老年后靠拐杖支撑。”
维戈尔继续道:“俄狄浦斯揭开了谜底,于是狮身人跳崖而死。”
“从高处跳下来,”格雷说道,“就像这些狮身人一样?”
他从石像旁离开向前游动着。他们有自己的谜团要解决。又搜索了十分钟,他们来到了岸边。格雷看到了翻倒着的大石头,但没有通道,没有开口,也没有线索。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看起来有些不对头。”他咕哝道。 “我们错过了一个线索,我知道,我们看到了坟墓中的地图,发现它指的是亚历山大墓,然后飞到这里来。我们查阅记载、书籍和文件,试图解决这个困扰了史学家们千年的谜团。我们以为自己是谁啊,要在一天内解决!”
“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凯瑟琳问道。
格雷顿了一会说:“我们回广场去,我们的研究建立在那些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历史资料上。比起那些几个世纪以来的寻宝人,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在圣彼得墓下所发现的。我们错过了那里的一条线索。”
“也许我们并没有漏掉墓地里的线索,”维戈尔说道,“也许我们的研究还不够深入。记得那个地下墓穴吗?这个谜应该包含多个层次。谜团中还有没有其他值得研究的方面呢?”
大家都沉默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打破了沉默。
“那颗该死的燃烧着的星星,”蒙克咒骂道,“它不仅指向亚历山大港,它还指向了那块铁板。”
格雷感到蒙克一语道出重点。他们太关注刻在金属板上的地图了,燃烧的星状物暗示了一切,而他们却忽略了这个不寻常的媒介。
“赤铁石。”凯瑟琳说道。
“你对它有什么见解?”格雷问道,他相信她的地质学知识。
“是一种铁氧化物。在欧洲曾经发现过大量的沉积物,大部分都是铁,但有时也含有一定量的铱和钛。”
“铱?”雷切尔说道,“不正是合金物中的一个元素吗?圣骨里也有?”
“是的,”凯瑟琳说道。无线电里她的声音突然很激动,“但我认为那没有什么意义。”
“什么?”格雷问道。
“对不起,队长。我早就应该想到,赤铁石中的铁通常有微弱的磁性,虽然没有磁体强烈,但有时被用作天然磁石。”
格雷明白这个暗示了。也是磁力打开了第一个坟墓。“所以星星不只指向亚历山大港,还指向一块磁石,那正是我们要找的。”
“远古的人们用天然磁石做什么?”维戈尔问道,声音显得很激动。
格雷知道了答案,“他们用它来制造指南针!”他给他的BC浮力背心灌满了空气,向水面游去。“所有人都上岸!”
上午十一点十分
“我看指南针,”格雷说道,“在城堡周围,我们要保持蜗牛般的速度。指南针的指针一有晃动,我们就抛锚,然后下去看看。”
雷切尔点头同意,她祈祷着下面能有一块磁化的石头,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他们的指南针感觉出来就好。
锚已经收上来了。她松开螺旋桨的节流阀。几乎很难看出他们在前行。
“太完美了。”格雷轻声说。
船继续向前开动。太阳慢慢地升到了头顶。温度越来越高,他们拉起座舱盖挡住阳光。蒙克躺在左边的长凳上打着呼噜。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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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03
雷切尔的担心随着螺旋桨的转动一点点增加。
“如果石头不在这里怎么办?”她小声对守在指南针旁的格雷说,“如果它在城堡里呢?”
“那我们下一步就搜那里。”格雷半眯着眼看着那座石头城堡,“但我认为你关于神秘入口的想法是对的,通往洞穴的隧道外覆盖着一块赤铁板,这个洞穴通向一条河道。水,应该是这个谜团的另一层。”
凯瑟琳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的腿上摊着一本书,“是不是我们想太多了?”她说,“总是试图让我们想要的东西来配这个谜。”
在船头,维戈尔按摩着他潜水后有点酸痛的小腿。“我认为最终的问题是那块石头在哪——在陆地上还是水里——这完全取决于那些炼金术士们是什么时候设定的这条线索。我们猜想,如果那条线索大约是在13世纪左右被隐藏起来的,但那是诺斯替教和传统教派斗争最关键的时期。那么,是不是炼金术士们在1303年左右隐藏了他们的下一条线索,也就是灯塔被摧毁的那年。”
没有人知道答案。
几分钟之后,指南针的指针发生了微弱的晃动。
“快停。”格雷喊道。
指针又恢复了稳定,凯瑟琳和维戈尔瞥了他们一眼。
格雷把手搭在雷切尔的肩上说:“后退。”
雷切尔把节流阀拧到空挡,向前的动力停止了,她让海浪带着他们向后退。
指针又晃动了,转了九十度。
“抛锚。”格雷下了命令。
她迅速按下了释放按钮。
“下面有东西。”格雷说。
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去拿自己的氧气瓶。
蒙克忽然醒了,坐了起来,“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看来你又得在这儿守着了,”格雷说,“除非你还想洗个澡。”
蒙克怒视着他。
一旦船停稳,黄旗就升了起来,随即四个潜水员同时潜入水中。
雷切尔把浮力背心的气放掉,消失在了海浪里。
格雷通过无线电对她说:“看着你手腕上的指南针,针指到零就是有异常事物出现。”
雷切尔一边向下潜一边观察她的指南针。这儿的水很浅,还不到十米。她很快到了底部,其他人就像鸟一样在她的身后回旋。
“这儿什么也没有。”凯瑟琳说。
海底是一片平坦、广阔的沙地。
雷切尔盯着她的指南针,蹿出一人多远,又蹿回来。“不明物就在这儿。”
格雷也潜到水底,用手臂扫过海底,“她是对的。”
他从手腕下拔出一把刀,向软绵绵的沙地里扎去。刀刃每次都能全扎进去,直没刀柄。扬起的沙子模糊了大家的视线。
但他扎第七刀的时候,刀子只刺进去不到几公分,而且有明显的震动。
“有东西。”格雷说。
于是他收起刀,开始挖。视线很快又变得模糊了。雷切尔看不到他了。
然后她听到他的喘气声。
雷切尔游近了一些。格雷挥手示意她回去。让人困扰的沙子渐渐散了,沉淀了下来。
沙中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半身塑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04
“我想这是磁铁,”凯瑟琳边说边研究着雕像上的石头。她把手腕上的指南针靠近那个半身像,指针偏转了。“是磁铁。”
雷切尔靠近它,看着它的脸。没错,她今天已经看这个面孔好多次了。
格雷也认出了它。
“又是一个狮身人面像。”
中午十二点十四分
“把它藏在其他的雕像中,”维戈尔说,“我猜这可以解释炼金术士们是什么时候把他们的宝物藏起来的。”
“是在灯塔被摧毁之后。”格雷说。
“完全正确。”
他们停在狮身人面像周围,等沙子和淤泥慢慢沉淀。
维戈尔继续说:“这个古老的巫师组织一定非常了解瑟维如在3世纪隐藏的亚历山大墓的位置。他们没有打扰它,让它保护着消失的图书馆里最宝贵的文卷。然后,1303年的地震可能不但摧毁了灯塔,还使坟墓暴露了。他们利用这个机会把更多的东西藏在这儿。利用地震后的动乱时期设下了下一条线索,埋葬它,让时间又一次掩盖它。”
“如果你是对的,”格雷说,“这说明了设定那些线索的时间。可是别忘了,据我们的分析,那些线索大约是在13世纪设下的。我们还差了几年,那是1303年,14世纪的第一个十年。”
“嗯……”维戈尔游到离雕像更近的地方。
“怎么了?”
“我是在想,在那十年里,真罗马教皇被驱逐出罗马,放逐到法国。在那个世纪,僭称的罗马教皇统治了罗马。”
“那又怎样?”
“同样,1162年,三圣王的遗骨从意大利运到了德国。当时也有一个真正的教皇被驱逐出罗马,一个僭称者坐在了教皇的位置上。”
格雷沿着这个思路,“所以那些炼金术士们在教皇权力受到威胁的时候就会藏起他们的宝物。”
“看起来是这样的。这告诉我们那个组织与罗马教廷有着紧密的关系。可能在那个混乱的时代,那些炼金术士们加入了诺斯替教派,并且多马派基督徒们乐意接受他们对神秘知识的寻求。”
“这个神秘的组织和正统的基督教合并了?”
维戈尔在浑浊的水中点了点头。“当主流教会受到了威胁,这个神秘的教会当然也一样,所以他们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方法。首先,在12世纪,他们将尸骨运到德国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在被放逐的日子里,他们背叛着自己的心。”
“即使这是真的,又怎么能帮我们找到亚历山大墓呢?”
“就像天主教的教义隐藏圣彼得墓的线索一样,这儿的线索可能跟与亚历山大的神话有关。希腊神话。”维戈尔将带着手套的手指移到雕像的脸部,“另外,为什么要在门口用狮身人面像做记号呢?”
“希腊。”格雷含混地说。
“而且如果你没有正确地回答出问题,那些怪物会立即杀了你,”维戈尔提醒他们,“可能选择这个标志就是一个警告。”
沙子沉淀了。格雷研究着那个狮身人面像,它的表情很神秘。“我们最好解开这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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