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舍利》--作者:良弓藏
序佛光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深夜的医院安静地出奇,特别是这条通向太平间的走廊。灯光不知道是电压的缘故还是其他,微微闪烁。走廊上清澈的回荡着我们一行五人的脚步声。节能灯将人的脸色映的惨白。
我和医生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班主任、美女班长以及叶子。班主任强撑着,班长早已经花容失色,双手紧紧的搂着叶子的手臂。紧张的呼吸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时从我身后传来。
我小心奕奕的侧身避开一道白影,动作极轻,尽量不让身旁的人察觉。一步步靠近太平间。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我们终于停在太平间的门口。医生打开大门,班长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叫声,班主任全身一抖。颤抖着双腿跟在我们身后走进去。我想阻止,想到她在外面的坚持而作罢,只是将她护在身后。
我们走到停尸台前,上面白布微微的隆起,明显下面覆盖着一具尸体,身后的呼吸更沉重了。医生轻轻揭开上面的白布,我看过去。
尽管心里有准备了,真正见到燕小蝶尸体的时候我还是惊呆了!我简直认不出这是那个艳光四射的校花!叶子用奇怪来形容这具尸体还真是太客气了!
准确的说,这是一具干尸。一具散发着怪异味道的干尸。我佩服叶子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美女班长看了一眼就吐了出来,恰好压下了到嘴边的尖叫。指尖深深的掐入叶子的手臂。班主任多坚持了三十秒,脸色发白,扶着我的肩膀吐了一地。手下的力道让我微皱眉。
我心里嘀咕这医生良心实在不太好,他都不给那两位做点心理建设什么的,就直接带人进来。想想又释然,有叶子这么个怪胎垫底,也不能怪人家医生产生心理误差了。
我开始仔细的观察尸体,为了那两个逞强的女人必须尽快离开。
尸体由于本来已经干了,不会腐败,所以直接放在停尸台上。尸身上穿着医院特有的病服,看的出已经被人整理过。看的见的地方肉都陷下去了,仿佛是一层酱黑色的皮包裹着骨头,身上衣服松松垮垮的,就象套在一副骨架上。我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具尸体没有牙齿,只有稀疏的几根白发。就像是一个百岁的老人的尸体。
“她的牙齿呢?头发又是怎么回事?才三天而已。”我不以为医生会胡乱指具尸体和我开玩笑,所以问的很认真。身边的班主任埋着头,不敢去看。
“你胆子挺大的!”医生笑笑,开始讲述,“三天,时间在她身上像是过了一百年。她的病情从物理上看起来就像是衰老和腐败同时的进行,当她的肌肉和内脏腐败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停止了,水分开始蒸发,但她还是没有死,几乎是到最后一滴体内的水份蒸发完,她才咽气。”
医生又继续说,“你如果不信可以过来看看,”他拉起尸体的一只袖子,指着皮肤上的皱折,“你看,这是尸体曾经腐败的痕迹,这里,证明曾有大量的水分聚集,并起过大面积的水疱,后来水疱干了才又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把两种情况分开来我知道,不过就是急速衰老和干尸的形成过程。可是合在一起就不可思议了,活干尸?”我不解。
医生赞许的点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她的身体没有知觉,好象大脑和其他器官的联系完全都被切断了。这种情况用另一种解释方式可以说,看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禁锢了她的灵魂,所以她才会一直活着,直到身体水分完全消失,她再也动不了了。说不定,她的灵魂还在,只是无法支配身体了。”
我听他越讲越不像话,哪里还有半点医生的样子,活脱脱一神棍。身边的两位女性同胞几乎要晕过去了,我忙开口道,“医生同志!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能一遇见无法解释的事就推卸责任给什么灵魂。你应该用积极的观点来解释!”
“我可没推卸责任,”医生道,“我在用事实分析,用能量守恒定律来看,她的身体已经不能提供她的生命的能量了,我们不能打针,不能输液,不能给她吃东西,甚至连水也不能给她喝!因为她的身体不允许!正常人三天不吃不喝,没死也是精神极度衰弱的,可是她到死精神都好的像正常人。我检查了很久,她的体液里没有任何异常的东西,体内细胞也没有变异。退一步说,就算是病毒,有什么病毒是这样的?或者应该说面对这种病毒我们能做什么?看不见,摸不着。我宁愿相信点其他的东西!我很希望你能提出不同的意见,帮我挽回我濒临崩溃的信心!”
我笑笑,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你的结论是通过多少证据分析出来的?我估计你也是在她住院的第一天给她做过B超检查吧?后来的一切在她满身水疱或是身体干涸后基本的手段都没办法检测。最多取一点表皮细胞来研究。你说的大部分应该都是凭空推测,根本就没办法了解她身体内的具体状况!”顿了顿,我有些迟疑,“你不会已经把她拿来解剖过了吧?”
医生摇摇头,表情很是难堪,“我或许是个庸医,但是最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你还没说你的推测呢!”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过分了,道过歉才说,“我觉得是她的身体用腐败来提供能量,维持她的大脑活动。她清醒么?我是说神智!”得到肯定的答案,我继续,“那就对了。全身的内脏都腐败了,脑子还没坏。我们难道不能理解为这是人对自身保护的一种方式吗?你需要的仅仅是她内脏或者肌肉的一块组织!”
医生听完我的话思索了一下,“这么讲也有一定的道理,看来只有等她父母来了看看能不能解剖吧!我听说她是被一只猫抓了一下才来医院的,我希望你能把猫带给我检查一下。”
我摇头,“那只猫是我的,我昨天才被它抓过。”说完,我把手背给他看,上面赫然是几道抓痕。昨天给小家伙洗澡时弄的。
医生皱眉,“那会是什么?”
我摊摊手,也很纳闷。说道,“这就是你们医生的责任了。只要用科学积极的观点来看问题,我相信你很快能找到答案的。
我们走了出去,关灯。关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干涸的尸体旁一抹白色的倩影漂浮着,静静的落泪。
十三天前。
黄昏的九峰山被环绕在一片云雾中,草木森森,山顶破落的寺庙在云雾中到有几分仙气。夕阳余辉在山顶盘衡,盛夏的温度在三千多米的高度已被消耗的差不多,呼吸间云蒸雾绕,轻风抚过,让人欲乘风归去。
此刻在悬崖边平滑如镜的大石上站着一名身着休闲服大约二十来岁的男子,齐肩的长发随风飞舞,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年轻俊秀的脸上是满满的感慨。 夕阳又落了一些下去,刹那间,七彩霞光环绕了整个山头,年轻男子的身影在空中凭空出现,风吹过,云雾升腾,金光镶嵌,竟有几分宝像庄严。
我震惊的看着霞光中自己的影像,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心头,心中只有四个字——佛顶霞光。没有看见的人是绝对感受不到心中的震撼的,风吹过,我只觉得身体一轻,刹那间,竟有纵身飞起之念。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光一闪一切都消失了。
痴然凝望空中,心中思绪万千。一想到刚才那股莫名的冲动,我不竟起了一身冷汗,好险,好险,自己若真跳下去,还不摔成肉泥了!三千多米呀!打了个冷战,没胆子看向崖下,虽然云雾遮蔽看不确实,就怕自己脑袋一时短路,那就对不起养育我的双亲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当好好爱惜才是。我急急的转过身,希望能快点回到寺庙。在心中默默发誓再也不来看这个什么见鬼的佛光了。
“很壮观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旁响起。一个三十来岁的美丽的过分妖媚的女人站在我身旁,披散着头发,一身黑衣,怀里抱者一只刚出生的小猫,一双翠绿的眼睛近在咫尺。
怪异的感觉传遍全身,我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不慎一脚踏空,失重的感觉还来不及传到大脑,手便被一只冰冷、细腻的手抓住,冰冷的气息传遍我的全身,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直呼好险,一时半刻也没发现女子仅用了一只手,‘轻轻’的拉住我。
“时辰已过,现在舍身也成不了佛了!”女人微笑着,一时间绿眼中妖冶闪过,一股气流轻轻的将我托起,怪异的感觉更浓了。我尴尬的笑了笑,口中喃喃胡言乱语,“家有父母要奉养,为人子女可不敢先行!还要多谢大姐救命之恩!”
“你要谢我?怎么谢?”女人将我扶坐到大石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中流露一丝诡异的神采,不知在计较什么。
我无力计较她眼中闪过的得意,强压下心中越来越浓的不安,,嘿嘿干笑了两声,“恩!原则上是这样的!受人点滴当以涌泉相报,不过凡是需量力而为,不可有违天道,只能尽量,尽量!”
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怀里的小猫放在我面前,“什么量力而为,有违天道,我又不会叫你去杀人放火,就想你帮我照顾一下这只小猫而已!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我轻轻将小猫从她手中抱过来。这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眼睛都还未睁开,通体的黑毛,软软的,很是可爱。
女人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叹了口气,一股悲哀的感觉突然笼罩了她的全身,冰冷声音犹带着一丝温柔从她阖阖启启的唇中流出,“他刚出生就没有父母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我点点头,“大姐没办法收养它么?”
女人怒瞪了我一眼,“废话!”
我干笑两声,正要说话,一股香风向我脸上袭来,我的唇碰到了一只冰冷的手,冷的不像是活人的手。诧异间,一个硬物落入我腹中,我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不已。女人乐的大笑。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女人神秘一笑,“好东西!”
我信她就有鬼了!可吞都吞下去了也吐不出来了,我还能怎么着?
“生气啦?那可真是好东西哦!别人求也求不到的!”女人愉快的说,在我看来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开始分析‘好东西’的可能成分,越想越是背皮发麻,苦笑到,“我天生命贱,最怕消受的就是好东西。一吃就拉肚子!”
女人是神情更愉快了,“你不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么吗?我就告诉你好了!那是……”
“别!大姐,我错了还不行么!”连忙阻止,她脸上的笑容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是你自己不想听的,你以后可别怪我!”女人满脸不满,随及似乎又想起什么,妖冶的眼睛神光流动,指指我怀里的小猫,用蛊惑的语气说,“他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哦!以后说不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女人顿了顿,“不过,你既然答应我要照顾他就不许反悔!说不定刚才你吃的是一颗毒药,只要你不好好照顾他,就死定了!”
我无语,她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不愿和她胡扯下去,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不回寺我就只能站在这里,等外婆发现还没回去了——没习惯山上的夜,要是一不小心摸下哪个悬崖,就只有一块块把零件拣回来了。
应付了女人几句,并再三向她保证会照顾好小猫,这才被允许离开。我刚走了十步不到忽然想到我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夜里独自留在深山,特别是她的脑子还不大正常。忙回头,却看到光滑如镜的大石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心中一沉,她不会跳下去了吧?我叹息,愧疚浮上心头。
我回到寺中时,僧人香客都吃过了晚饭。我扒着冷饭心头埋怨寺僧,要提早开饭也不说一声,我们也不是白吃白喝的是不?那香油钱哪次是少给了的?整个一破破落落的地方(晚上上次厕所得走上五分钟,一巴掌排下去能打死十只蚊子,郁闷的是外婆她老人家还不许杀生,我那个恨啊!)。我们来一次给的钱能抵上上五星级酒店的消费。
外婆在一旁数落我不该这么晚回来,没胆子回句不是,只有用力嚼嘴里的饭,泄愤地想着这次走的时候要不要背着外婆把香油钱扣扣。
吃完饭就被外婆强迫去睡觉,我郁闷的看着还是亮着的天,打了个哈欠。我快都习惯这种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了。只是今天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我都觉得过了很久了,怎么天还蒙蒙亮着?
回到房间也没开灯,从行李里找了只为外婆准备的针筒和葡萄糖(老年人嘛,就怕生病,她身体不好又喜欢到一些偏僻的地方,为人子孙也只有悠着点了)。用开水温了温,小心奕奕地喂了猫。昏昏沉沉的睡了。
一觉醒来,天蒙蒙亮。迷糊中看看表,三点多?山上天都亮的这么早么?还是我的表出问题了?
我摸起来上厕所,外面一片寂静,只有四处的虫鸣。弯弯的一牙月亮挂在天上,光芒很弱。我感到有些诧异,今天初五,即使有月光也不会这么亮。四周虽然昏暗,有形的物体落入我眼中却是清清楚楚,连树叶上的一点白痕都看的真切。难道,是那个女人给我吃的东西?我快速跑回房间,摸出手机一看3:15。 第一部人间
下山十天。开学了!
我在另一座城市读大学,今年大三,由于从小就成绩普普,高考也就只混了个一般本科。值得安慰的是专业还可以,学经贸,有利于将来接收老爸老妈的小公司。桑叶对我这点很是不满,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没出息。桑叶是我的女朋友,和她相知起源于CS大战暴了她13次头。打完20局她就找到我要单挑。
我和她总的说来是一段孽缘。当初才进学校的时候,她认为上大学最大的功课就是恋爱、游戏、交朋友(还有脸说我),寻觅了大半年也没半个看上眼的,于是就强迫我兼任。每天陪她打游戏,把作业给她抄抄,考试的时候护航……我想,和以前没区别呀,一时不察就给答应了。
成就了两年来被迫提前返校就为了给这丫头接机。我站在通道口,怀里抱着已经能睁眼的小家伙——还没起名字,那丫头一听我得了一只小猫就非要我带来,还让我把起名权留给她。
机场在开学的日子人总是很多,学子从各地赶来,或者赶去各地。人潮不息,我看着一拨拨人流从出口走出,看看时间,应该到了。
目光搜索人群,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通道尽头出现,一米六的身高,短发、T-shirt加牛仔裤,身材挺好,面孔也不差。
她远远的就看见我了,冲了过来,让我捏了把冷汗。站在我对面隔着玻璃做了几个鬼脸,又转身跑去领行李了。疯丫头!
拖着行李箱,她又冲过来了,机场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们,我险险一侧身,避开了可能让我肋骨断裂的力道,用手将她拦下来。
叶子略带薄嗔地瞪我一眼,口中暧昧的说着,“亲爱的,你都不想我吗?”
我勾住她的脖子,死死勒住,把小猫递到她面前,“少来!我被你撞一下躺几天医院就没事了,这小家伙被撞一下估计你就有张猫皮做书签了!”
“怜香惜玉!有你这么对淑女的吗?放开我!”叶子想要猫,脖子却被我勒住动弹不得,只有用手掰我的手臂,不见成效就准备用牙齿来折磨我的衣服了!
我连忙放开她,明智的不去讨论这个问题,接过她的行李向外走去。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呀?王瑞他们呢?打电话的时候都说回来了!哼!敢不来接我,今天晚上非灌醉他们不可!”叶子跟在我身后,“绿色的!猫眼有绿色的吗?”
“这不就是了!”我回答,“我说大小姐,你今天就别打他们的主意了,王瑞的春天到了,哥儿几个正给他出谋划策。为了你,这才特批我出的寝室门!”
“是么?什么样的?那就更应该来接我了,几个男人能知道人家女孩心里想的什么吗?”叶子不屑的看了看我。
我不给面子的说,“得!你可别乱支招,坏人姻缘要下地狱的!”
叶子眼神复杂的看看我,“我要是帮他追到了怎么说?”
我笑笑,“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算了,我要用事实说话!喝酒!喝酒!今天谁也别想逃,不醉不归!”听听,一位淑女能说这个么?她喝酒到是豪爽,只可惜是标准的一瓶醉,一瓶啤酒下去她小姐就睡的昏天黑地了!还好酒品不错,否则还真没人敢和她喝。每次都要扛她回寝室!后来我只好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每次喝酒都直接到那里,到也省了不少麻烦。
回到学校,叶子行李也不收,把我们四个人拖到租的套房,买了一大堆啤酒要当爱情军师。王瑞估计也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对叶子的一番胡言乱语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赵文江、胡诚听的直冒冷汗。叶子一高兴就要来个与猫同醉,吓的原打算把猫给她养的我立刻打消了主意。刚能睁眼的猫能喝酒么?
估计叶子是被我们的不给面子激出斗志了,一听是她一个认识的学妹,就决定来一次无间道,卧底去也!
姑且叫做工夫不负有心人吧,王瑞听了她的话,终于在一个月后赢得了和佳人共进晚餐的机会。这让兄弟几个很为不解,不耻下问了几次后叶子砸了几本书给我们,我一看,不是班上女生上课的时候看的那个叫言情小说的东西么?
叶子可得意了,一副专家的口吻,“女生为什么喜欢看这个?那是因为天性渴望浪漫。书里面不切实际的东西不能照搬,那我就搬实际点的,再加上四字箴言,死缠烂打!古人也说过啊,烈女怕缠郎!只要心没所属,石头做的我也能给她化开了!”
王瑞心有戚戚的直点头,这会儿,叶子说猪能飞他也会承认!
我一时没忍住,道“死缠烂打,那是妨碍人身自由!入了社会还有女人相信什么浪漫,浪漫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
哥儿几个立即用看白痴的眼光看我。
叶子怒目一横,“在学校当然讲浪漫。出了社会就凭王瑞家的家底,多的是女人前赴后继!再说了,他小子也长的小帅小帅的,倒贴也有女人愿意!”说完不忘顺便挖苦两句。听的王瑞哭笑不得。
我这不是找骂么?我们班的人除了一些中、小企业的公子、小姐,就是一些成绩很好的勤奋学子,前途都是闪亮闪亮地。我和这群人讨论什么物质基础!
叶子趁机又开始跟我争小豹的抚养权。她说小猫长的像头豹子,就决定叫小豹了。一直没给她养,想不到她还真是锲而不舍,看看已经有一个多月大的小豹,应该不会闹出猫命了吧?
叶子把猫抱走了,却在两个小时后就给我还了回来。她们寝室有个人在逗猫的时候被抓了一下,结果小豹就被驱逐出境了。来去匆匆,说是要陪那个女孩去打预防针。就没了下文。 三天后,晚上十点多,叶子来了个电话,我正在寝室和王瑞他们连网打游戏。
“燕小蝶刚刚死了!”
我知道燕小蝶!那个被小豹抓伤的女孩。
“怎么回事?”我的手握紧了电话。
“医生说是感染了一种未知的病毒,刚检查出来,”她顿了顿,声音中有种恐惧,“你来看看好么?她的样子很奇怪!”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们年轻的女班主任和美女班长都刚到,正要去太平间。我奇怪怎么只有叶子一个人在,问道“你们寝室其他人呢?”
叶子没回答。一旁的医生热心地说,“因为不知道这种病毒会不会在空气中传染,我就建议她们不要来了!还好不会,要不,这个小姑娘不听劝,天天都呆在这儿,不又得多搭上一条人命么!”
我恍然,责怪的瞪了她一眼,“嫌命长了是吧?”
叶子笑笑,“大家都是一个人到这里上学,我不陪她难道让她一个病人自己呆着?都呆一起这么久了,要传染上早就传染上了,怕什么?不是说越怕死,死的越早么?”忽然想起燕小蝶弥留时的样子,脸色暗淡下来。
我叹了口气!
见到那具干尸,绝对没有见到她身旁的灵魂让我惊讶。之前只发现我可以黑暗中视物,现在又多了一项——阴阳眼。
想到在医院里看见那些灵魂,我手心握出一把冷汗。还好躲得快!差一点就被那条灵魂穿体而过,我没叫出来还能让身边的人不发现躲过去,多亏了定力够。真不感想象如果被穿越会是什么感觉。
还有。燕小蝶怎么会死?会是小豹吗?我不确定。
我和叶子回到租的房子已经三点了。叶子回了寝室,我走进我的房间。没有开灯,看着熟睡中的小豹。平静而祥和,身上有股淡淡的气息,和燕小蝶身上残留的味道很像。我迟疑着把手放在它的脖子上,无意识的慢慢越收越紧。一道绿光闪现,我被一股大力推到地上。咚的一声!
“你怎么了?”叶子在门外问。
“没事,东西掉地上了。”我回答。双眼盯着它,一动不动。
它委屈的叫了一声,跳到我身上,用头蹭蹭我,小小的舌头直舔我的脸。我颓然坐在那里,心中问道:怎么办?
燕小蝶的父母来了。
班主任和班长现在是谈燕小蝶色变,两人都去看心理医生了。叶子就拉我去做苦力。
接待他们的工作是我们副院长带着我和叶子进行的,校方下了封口令,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可数。
又是机场接人,当看见从出口走出被一群男人包围着走出的人,我才知道她的父亲竟然是燕长青——全国百企龙头的掌舵人。内敛而深沉的容颜,眼神将悲伤掩饰的很好。被他扶着的夫人虽然戴着墨镜,鼻头仍泛红,手拿纸巾不断的擦拭眼角。
我透过人群,看到燕长青身后跟着几条淡淡的白影。
副院长表情很沉重,频频用手绢擦他那个光秃秃的脑门。看见燕长青后用力的把手绢抹抹手心,走了上去,隔着人群高声说道,“燕先生,你好!鄙人是X大学Y学院的副院长,鄙人姓刘,刘国文。”
燕长青扶着他的妻子,目光越过众人冷冷的看过来,“副院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说完,在众人簇拥下向外走去。
副院长神情尴尬地紧跟了上去。
几道白影围在他们周围形态古怪,我皱皱眉。
叶子拉拉我的衣服,“小蝶走了,她的父母难过也很正常。”
我随叶子跟了上去,紧盯着燕长青夫妇身旁缠绕的魂魄。副院长正在对燕长青说什么学校的重视,无比的哀伤。一条白影飘到他身后,朝他的脖子直呼气。副院长脸色微变,一股寒意从背脊冒出,连忙退开让叶子给他们讲燕小蝶病中的情况。
叶子把情况介绍了一遍,她说她几乎可以看见燕小蝶的苍老过程。我看见燕长青看我们的表情像是在看演技拙劣的演员。
我淡淡笑了。
“你觉得很好笑?”我没料到燕长青会注意我。
“伯父不觉得吗?这么奇怪的事学校竟然想用空口白话来证明。”我淡笑着看他。
副院长的表情变的很激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现在开始相信了!”燕长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淡笑不语。叶子狠狠的在背后拧了我一把。
副院长忙说,“我们先去医院吧!”
燕长青点点头,扶着他的妻子跟在副院长的身后坐上校方派来的车。
我和叶子走在最后,她低声说道,“你笑这么开心干嘛?小心别人以为你幸灾乐祸!”
我敲敲她的头,“要不是死了女儿,我看燕长青也能笑出来!这招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笨的老师不教出一群笨蛋学生才怪!”
“这也是没办法啊!谁遇到了也不会相信的。只有用力去解释了!”叶子低叹。
“天真!”我骂道,“这种事情只有越描越黑的份!对其他人或许可以解释,但像燕长青这种奸商,你还不如不做任何解释,让他自己去看,去想。这种人,只相信自己!”
“你很有经验吗?还说别人是奸商,小心被听到了。”叶子低声说道,打了我一拳,钻进车里。
我不语,也钻进车里。
一行三辆车向医院方向开去。
还是那位医生,胸口挂了个主治医师的牌子。
有了上次吓到人的经验,他这次在开门前的提醒了一句,让众人要有心理准备。效果嘛,就不是很良好了。燕夫人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哭,非常不给面子的晕了,副院长估计要不是面子撑着也的直接落跑。
“这是小蝶?”燕长青问,脸色铁青。
“是的!”医生点头。
燕长青冷静而快速的看清了尸体的状况,问道,“你怎么证明?头发白了,没有牙齿,这根本就是一具老年人的尸体。还可以说是一具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干尸。”
医生很镇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死者家属了,知道该如何处理,“医院可以提供DNA检测。你如果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取样品回去检测。”
燕长青沉默,快速的思索着什么。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尸体。
“她的症状很特别,院方希望您能同意捐赠遗体,供医学研究。”医生非常不识时务的提出了要求,完全没看见燕长青的脸已经变成黑色。
“不可能!”斩钉截铁的回答。
医生一脸失望还想说什么,我拉了他一下。开始一段长长的沉默。燕长青决定先做DNA鉴定。
第二次见燕长青是在第二天。我接到他的电话,要我过去一下。
我和他坐在酒店的房间里,心里很纳闷。旁边是燕小蝶的母亲,一夜休息似乎没什么用,她更憔悴了。
“秦洛,”燕长青的声音有些沙哑,“小蝶是被你的猫抓了才进医院的!”
我点头道,“是的。不过我这和我的猫没什么关系吧?昨天给他洗澡的时候还被抓了。”亮出手上的伤痕。
“她的情况很奇怪。”燕长青顿了顿,话题一转,“你的猫很稀有!我没见过什么生物的眼睛是绿色的。”
我摸着小豹的头,任他去舔我的手。搞不清燕长青想要说什么,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他下面的话。
燕长清继续道,“我昨天又去了一次医院,那位医生告诉他的猜测。”
我微笑,心中还是猜不透他到底要说什么。告诉我他相信鬼神?他应该不会闲到要找我谈心的地步。
“他也告诉我你的想法!”燕长青眼神变得凌厉。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不喜欢和人绕圈子。
“你真的不信神佛?”他的声音越来越冰冷。
我忽然觉得燕长青在画一个圈,要把我圈进去。为什么?我思考,发现除了燕小蝶没有别的可能,“伯父,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关心一个与你无关的人的信仰。所以,您到底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呢?”
“你所知道的一切!”燕长青用手指指我的心。
“我知道什么?”我反问。 “小蝶生前去的地方,吃的东西,我都调查过了,和以前一样!”燕长青缓缓地说,“唯一的意外就是你的猫!”
我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想说我的猫杀了她?还是我让我的猫去杀她?或者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燕长青只是笑,笑的阴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燕长青似乎把燕小蝶的死怪到我的头上。周围白影飘荡,怨气聚集,温度似乎下降到让人感觉冷的地步。
燕母又开始檫眼睛,哽咽着,“你真的不知道吗?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苦命的女儿死的好惨啊!”
我看看被恶灵缠绕的燕母,终究忍不下心,“伯母,我听我外婆说有人可以通灵,你或许可以找个道士或者和尚什么的,去试试。”
后来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几天后DNA报告下来他们就走了。叶子说她也被审讯了一番,也许是因为她在死前一直陪着燕小蝶,燕长青对她的态度比我稍好一些。
我去见燕小蝶父母的事竟然被传开了。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是我家小豹抓伤燕小蝶,她才进的医院。
校花的影响力体现出来了,虽然校方没有公布燕小蝶的诡异死状,流言还是风风火火的传开。
传到我耳朵里的版本之一竟然是,我爱慕校花不成,因爱生恨,就在猫爪上涂毒药,害死了她!弄的整天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忘了说一句,现在我的听力好的不得了,三百米外的人说悄悄话只要我想听都没问题。
那只猫要抓谁我管的着吗?
校园本来就禁止养宠物,现在更是一天不定时不定量的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些人来我们这间寝室特别勤快,来了也不掩饰一下就直勾勾的瞅我,叶子直嚷着要来收门票,被我用武力镇压了。
我一怒之下决定包袱一收出去住。
对外宣称意识到小豹同志可能是病源体,我害怕被传染已经给灭口了。尸骨也措骨扬灰以绝后患。
开玩笑,交给他们要是闹出更多人命,那我乐子岂不是更大了。
燕小蝶死后第十天。周六,我打了一个通宵游戏,刚洗完澡,门铃响了。
我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打开门,看到一脸惨白的叶子。后面跟着王瑞他们,王瑞新上任的女朋友也赫然在列,脸色都不太正常。三个男人手里提着几个大包,拉练都没拉好,还有一些衣角露在外面,看得出行色匆匆。
我问,“怎么了?”
叶子惨惨一笑,“我来和你同居,你不欢迎么?”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退进去,让王瑞他们进来,“一点都不含蓄,有些事是只能由男人主动的!”
“我就这样,我就这样!你敢嫌我?要嫌也该是我嫌你呀!缺点一大堆。”叶子使劲捶我的肩,神经质的尖叫。
王瑞他们同情的看着我,这丫头的拳头大家都见识过,硬的像铁打的似的,一拳能把一张木板打出个窟窿来。
我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她发泄。
打了半天她终于累了,停下来,深深的看着我,眼神迷茫,“昨天晚上,肖月开始发高烧,我把她送到医院,照顾了她一夜。她的情况和燕小蝶一模一样!我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老去,皮肤一点一点的干涸。只要再过两天,再过两天,她也就会像燕小蝶一样。你说,下一个会是谁?”
我本想责怪她出了事也早点不通知我,一看她伪装的坚强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有轻声安慰,“你别胡思乱想,先过来陪我住,正好我一个人也无聊。你也该尽尽女朋友的责任了。不如,今天晚上就陪我睡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思考,昨晚我抱着小豹打的游戏,白天也没让它离开我半步。难道之前是我错怪它了?念头一转,便决定要去医院看看。有些事我要确认一下。
“好啊!你说的,晚上可不许赶我出门!”叶子也不脸红,气定神闲的回我。
我大叹这丫头不是属蟑螂就是数蚯蚓的,恢复能力还真是强。把她踢进房间收拾东西,我和王瑞他们聊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问。
赵文江耸耸肩,说:“别问我,我们也是刚才听叶子说了才知道。一大早打完游戏,正回学校,大门口的,就碰到叶子。叫她也不理人,脸色白地鬼似的。还以为你小子和她闹分手呢!我们和她说了半天话,都走到她们宿舍了,她还是没吭声。我们总不能跟进女生宿舍吧?王瑞赶紧打电话给林放。”
林放接口道,“我也是!到了她们寝室,叶子正在收东西。问了半天,支吾了句要搬出来住,我一听不是吵架,放心了,赶紧帮忙收拾。然后就这样了!”
“她们寝室到底是怎么回事?还真邪乎!”王瑞心有余悸的问。他们都在我这里了解到了部分事实。事情重复发生心里总会有怪异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也别担心,要死也是我先。”我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丫头怎么会舍得搬出来留陈妃一个人在寝室?”
“估计早就搬走了吧!我去就只看见叶子一个人,有两张桌子上都是灰。”林放说,表情不太正常。 我点点头,心中感激。这种情况他们还如此对待我。正打算让他们先回去,一辆救护车就开到了我家大院。
医护人员武装的像面对SARS似的,把我们押解上车。我看到曾在医院见过的那位医生座在前面冲我直笑。
学校被这次的事情闹怕了,把所有接触过燕小蝶她们寝室的人都被扔进医院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前提仍然是保密。我赫然和叶子以及陈妃并列名单首位。
把小豹藏在叶子提包里,也带去了。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低着头不知道各自在想什么。
离医院越来越近,什么味道?我抬头望着前方。
远远的看见了高大的白色建筑物被一层淡淡的灰气笼罩。我用力吸吸鼻子,好奇怪的味道!和小豹的完全不一样。
到了医院,各自分到一个单间,我们算是被软禁了。第三天,肖月死了。医院没说,但从他们更加严谨的态度白痴也能看出来。
校长也穿着可笑的隔离病服来看了我们,嘴里说着什么病魔不可怕之类的笑话。要不是担心叶子,我当时就会笑给他看!
我不知道这时陈妃也开始高烧,命悬一线。叶子那里不停的有人送温度计过去。晕,温度计能治病么?整个世界的气氛都很诡异。
医院门口,人群络绎不绝。看病的,探病的都是行色匆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状硕男子慢步走了过来,手插在休闲服的口袋里,神色严峻。望者天空口中骂骂咧咧,“他妈的!妖魔鬼怪开会啊?档次参差不齐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还敢到老子面前晃悠!找死!”
手接连不断地掐出不同的结印,脚下步伐凌乱却又显示着一种怪异地协调,口中喃喃。如果秦洛在的话可以看到他身上散发出道道金光将医院的灰气逐渐冲淡,可惜他不在,也就没人欣赏男子的伏魔英姿。
几个路人快步绕道离开,眼神是看到疯子的惊恐。
“诛邪!”男子低喝。手掐出最后一个结印。
男子身后忽然窜出一个身高体形和他长的七分相似的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匆匆跑进医院。
男子看着妖魔被打的魂飞魄散后的点点金光,心情好了起来。心想偶尔杀几只妖怪解解闷也不错。伸了个懒腰,就要离开,转身,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别动!你被捕了!”警察甲开心的笑着,抓到抢劫现行犯,他可以看到自己肩上的两杠变成一颗星星。
“看你还往哪里跑?”警察乙也笑着,上班才一个月就立功了!
“妈的!你们干嘛?”男子不解?
我正思考该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小豹突然叫了一声跳到我怀里,全身发抖。我闻到周围的气息淡了许多,隐约还可以看到几道金色的光芒。
抱紧小豹,我顺着金光的方向跑到窗边,可惜阳台太大了,门又被锁住了,除了远景什么都看不见。
我回到床边闭上眼开始感觉,清冽的气息越来越盛,几乎都要把这里的怪异气息冲洗干净了。
小豹难受的卷着身子,我轻轻的抚摸它,它似乎好了许多。
一团金光突然以某处为中心炸开,空气中多了许多闪烁的尘埃,随风飘散。
金光过去,我睁开眼,小家伙竟然没事,只是有些疲惫,赖在我怀里再也不肯下去了。
陈妃慢慢好了,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到底拣了条命回来。校长同志第一时间又来看我们,声称医院找到特效药。
又关了我们十来天,只差我们没写保证,这才把我们放了出来。
第一件事,去看陈妃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不是小豹,那么会是谁?
一片雪白中,我看到了陈妃,原本清丽可爱的一个女孩。她整个人老了二十岁。酱紫的唇,蜡黄的皮肤,眼神浑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父母都坐在床边,神色憔悴,看的出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眼里都是对未来的绝望。
没有理会别人诧异的眼神,我直直的走进去,劈头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刹那间,她脸色变了几变。“你说什么?”
“不用装傻,事情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我冷冷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她几乎在尖叫。
她的父亲站起来,脸色极难看。“我的女儿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我冷笑,“怎么?你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未来的事可说不定!” 她的父亲迟疑的看着我,他也很疑惑好好的女儿怎么一夕之间就变成这样,他回头,轻问,“小月?”
肖月把被子拉过蒙住头,不再言语,低低地哭音传出来。
我冷哼一声,“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不想恢复了?好!你继续!我走!”做势要走。
“秦洛!” 陈妃叫住我,“你有办法是不是?”
我停住脚步,“如果你告诉我你们做了什么,我也许能找到,但不保证!”
她沉默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说!要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眼神决绝,后来我才知道原因,她注定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下半辈子了。
不顾父母的意愿,她把两人赶了出去。
门开时,陈医生,我终于知道他叫陈医生,正站在门口。
陈妃开始陈述她们的遭遇。
你有深爱却不爱你了的人吗?
你有憎恨却奈何不了的人吗?
你有希望达成却无奈现实束缚的愿望吗?
以鲜血为引,
打开欲望的枷锁,
以灵魂为媒,
破灭心灵的束缚,
以生命为介,
无上忠诚,
燃烧生命之火,
得以永生!
这算什么?
电脑画面开始旋转,音乐飘扬,古怪的节奏。我的头像针扎一样疼!
这就是陈妃形容的仙乐飘飘?咚!我一拳捶在电脑桌上。吓得小豹从我身上跳了下来,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音乐节奏被打破,电脑画面恢复正常,跳出一个用户窗。
我把陈妃给的密码输入确认,又弹出一个窗口让我注册。草草翻完会员手册,总结——邪教!乱编了堆资料填进去,确认、确认、再确认!
终于出现一个单选窗,没有确认键了,点击就会直接进入下一页。我仔细看了看选项,A.爱情;B.仇恨;C.金钱;D.权利;E.生命;F.其他。我点了仇恨,陈妃选的就是这个。
画面转换,屏幕上面出现了许多古怪的法术名称,后面注明了功能,还是没有确认键也没有返回键。
我找到束魂术点下去,就有一个窗口弹出,上面写了一种巫术,我看了下过程,头皮发麻。
这些丫头也忒歹毒了,标准的损人不利己呀!别人也就比你长的漂亮了点,家里比你有钱了点,男朋友要移情别恋也不管她的事,别人也没主动勾引嘛!用得着那么狠么?把一大活人都给整成变态了!
只是这种法术的作用是将灵魂束缚在身体里面,那为什么她都还可以出来呢?那天我清晰的看到她飘荡在那里,哭的很伤心。今天在医院该再去看看的,可惜我还没试过和灵魂沟通。不知道行不行。
就这样?我无趣地准备关掉窗口,忽然发现最下方有一个对话窗,下一页!
我连忙点开,上面却是写着实施巫术要付出的代价。
真没诚意!危险标示就该注明在显目位置上嘛!施术之人在法力不够的情况下会被反噬。
我郁闷的关上电脑,决定以后千万不要招惹心计深沉的女人。
电话响了!是陈医生,一个对医学非常执着的中年人,在医院他还来看过我两次。一直对我的猫很有兴趣。我和他约在一家咖啡厅。 下午,一点,咖啡厅。
“你找到答案了吗?”他问,眼神很是热烈。
我不意外他能猜到,把事情毫无隐瞒的讲了一遍。
当然,省略了某些我不该看到的东西。“陈妃给了我一个网址,我去看了下。那个网页在主页上写了一大堆蛊惑人心的话,趁人心意浮动的时候就开始放‘催眠曲’。里面的内容是一些独特的现在科学还没掌握的控制能量的方式。你还记得那个为救自己孩子把汽车都给抬起来的女人吗?因为生命力透支死了!燕小蝶她们的情况就差不多。透支自己的生命去达成一些事,当时没看出什么不对,后遗症过一段时间就出现了!”
他叹了口气,“再怎么诡异的事你都可以说的理所当然。我怀疑你是怎么避免被催眠的!”
我笑,“我提供我的见解,你怎么想我管不了!至于催眠吧,对于心志坚定的人是没用的!”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找你吗?”陈医生摇摇头,对我很是无奈。
我说,“不知道!”眼睛上下打量他的颓废。
他径自说起来,“燕小蝶的父母把她的遗体带回北京解剖了,今天过来调档案。”顿顿,“还带来两个道士!”
我心一动,“他们知道其他人的事吗?”
他摇头,语气很是不屑,“我不清楚,院长陪着,调了档案就走了!听说一群保镖保护总统似的。我这个没用的主治医师事后才知道。”
“不错,不错!还知道双管齐下。我说陈大夫啊!别人中年丧女受的打击比你大吧?瞧瞧人家,多方面找原因,态度多积极!你好歹最后也找到治病的方法了,怎么还像打焉的茄子似的?”我开始消遣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你不知道!”他突然激动起来,“我从始至终给陈妃注射的都是葡萄糖!她是突然自己好起来的!”
我当然知道!要是他乱用药,陈妃不死估计也得脱层皮!有点后悔刺激他,我连忙说,“药医不死人!你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还不明白?医者医的是病不是命!我去坟堆里挖具尸体来,你能治?”
陈医生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笑起来,“我算服你了!虽然我一直觉得你说的话是在掩饰什么,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那些不关我的事,我只要能治病救人就行了!”
我苦笑,“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随即想想又说,“你不会以为燕小蝶的事和我有关才特地来告诉我的吧?”
他点头,点的我心惊肉跳!
他会这么想难保别人不这么想!回忆起当时我和燕长青说的话,我叫他怎么着?招魂?糟了!燕小蝶的灵魂不会被那道金光给灭了吧?那我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难道要把陈妃供出来?
“那你还来告诉我?我可是嫌疑犯!”我问。
他笑笑,“我是想着你一感动就把猫送我研究了!”
我瞪他,“做梦吧你!小心我告你虐猫!”
莫非定律说事情总会向糟糕的方向发展。你最不愿发生的事偏偏就会发生。到后来,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了一场困境。他们的思考方式和我不太一样!
酒店里,燕长青脸色很难看。
中年丧女,即使冷静如他也会病急乱投医,他回去后先把爱女的尸体送去化验,然后想尽办法到茅山去请了两位据说道行高深的道长,却多次招魂未果。听道士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他才匆匆忙忙的带人赶过来。
该死的,医院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一清子仿佛没注意到他脸色有多难看,继续讲述他的见解,“医院,最少也应该有几条往生的魂魄的,但是一条都没有。半里以内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可能,有法力高强的道友刚施过传说中的伏魔咒。如果令千金魂魄真被困在那里的话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牛鼻子就是牛鼻子,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说话也不知道委婉。
“会不会是她已经离开了呢?”燕长青问。
一清子摇摇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之前我和师兄找遍三界都没有消息,机会实在不大。”
“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打的她魂飞魄散才肯罢手?”燕长青失望的低语。
一尘接着开口,却不知道他一番话将来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贫道经过一间病房的时候,隐约看到几道佛光,想必就是施法之人了!这位朋友手段确实也太毒辣了一点,死魂自有鬼差来拘,他何必非要将他人逼入绝境呢?”随即又在燕长青的追问下报上我病房号。
这两人到是有几分真本事,说完后见自己已无用武之地,推却了燕长青的挽留飘然而去。只余下燕长青在房间里咬牙切齿。虽然他以前不信神佛,但此刻,他宁愿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事情来的很快。我还没过上两天安生日子。
十一月的头一天。清晨六点整,我家的门铃就响了。
我是被吓醒的,从床上滚到地上,连拖鞋也没穿,睡眼朦胧,走去开门。处于混沌状态的脑子也没思考到底谁会一大早来我家,更别说看清门外是何人。
门外影影绰绰,站了十来个人,把楼梯间堵了个水泄不通。我揉揉眼睛,还是一片雾茫茫,颓然放弃。等待来人说明来意。
“秦洛?”有人问。
“恩!”我马马虎虎的点了点头,一张A4的纸立刻被一只黝黑的大手拿到我面前,我只看清了上面最大的三个字:拘捕令!
我彻底清醒了!
我被带进了一间黑暗的房间,三张凳子一张桌子,在强烈的灯光下,开始了最典型的审讯画面。
“姓名?”
“秦洛。”
“年龄?”
“二十一。”
“籍贯?”
问来问去都是什么杀人动机之内的问题。我又没杀过人哪儿来的狗屁动机。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叫江什么什么的人是谁!我火大的想。
五个小时后,程为民C市凶案组组长看看手表,支开了另一位警察。对我说,“秦洛,再坚持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打了个哈欠,用手遮住刺目的灯光,“你不要说你看不出来我是冤枉的!我到现在为止连那个姓江的是谁都不知道!”
“江文强!”他指正我,“胸口被人捅了一刀!我们在现场找到一把有你指纹的匕首,当然,那是凶器!”程为民笑道。
他看的出面前这个和他孩子差不多大的男子不是凶手。长年的经验让他知道再狠毒的凶犯在长时间的审讯下也会出现偶尔的恍惚。但这个孩子虽疲惫,眼神却清明,眉宇间有一股正气。
之前就看到了案子太多的疑点,加上上面指定要抓这个人。他几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惜,他无能为力,铁证如山啊!
有我指纹的匕首?我又没案底,他们连我指模都没套就说是我的,摆明了就是要冤枉我。苦笑,“这玩笑开的太大了点。看来我认不认都不重要了。”
程为民摇头,“怎么会不重要?你签字画押后某些地方很可能发生什么火灾啊什么的。天干物燥啊!”
我欣然,这么说指纹是有,但不是我的,有人急于要我顶包。
还以为他应该会把我抓到面前,让我表演一番死前忏悔,再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才杀我报仇!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不过,难保他现在不是坐在电视前乐呵呵的看我。
无论如何,这罪我不会认,也不能认。“程警官你说笑了,我相信警察局的消防措施还是很好的,毕竟是执法机构嘛,存放的东西可都关系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是不?”
程为民点头,“我们尽人事,但也要听天命!”
我感激的笑笑,“你太消极了,我相信人定胜天!”
程为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另一个警察回来,继续盘问我。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
盘问维持了一天一夜,换了三次班,直到他们都肯定在我嘴里问不出半点东西以后,我被扔进了拘留所。
没空去嫌弃空气中浓浓腐败的臭味,极度疲劳的我只想好好的躺下睡一觉。还在窃喜他们没有招待我的皮肉,小王同志,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才出学校没经验还是被贿赂了,临行前一句话把我彻底打入地狱,“你们如果让他老实交代了罪行今天晚上就给你们加菜!”
咣铛一声,门锁上了。几条浑身散发恶臭的身影向我走来。
“兄弟!嘿嘿!打个商量,你就认了,咱们兄弟挣顿肉吃,你也少受点皮肉之苦!”粗旷的男声,口臭熏的我皱起眉头。一张凶恶的脸近在咫尺。粗大的手臂像一根树枝,沉沉的,压在我的肩上。像一只熊,这是我唯一的想法。苦笑,想来最近我苦笑的次数抵的过过去二十一年的总和了。
“大熊,你他妈的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早开工早收工!”猴子,不是说他聪明如猴,单指他的体形而已,又瘦又小,不过拳头很有力,一拳打在我的胃上,我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