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4
(3)箱中物
眼看着那怪物一爪挠将过来,祖爷爷避无可避,只能叫一声我命休矣。
正当那尖利的猴爪行将抓挠到祖爷爷的眼珠上之时,这时候突听一声大喝,一物沉重无比,挟带着凌厉的风声,疾向无支祈的脑袋上砸来。
水怪无支祈惊惧之下,闪身一避,只听哐啷一声,一堆铁链子结结实实的砸在祖爷爷的鼻尖之前,溅起的石屑,崩得祖爷爷满脸生疼,原来是二憨追入,眼见祖爷爷受困,情急之下出手,救了祖爷爷的命。
那水怪却是机灵之极,一旦滚开,更不停留,径向门外逃去,想再逃回河水之中,奈何它东西智商不高,忘了还有它的老仇人王福成正候在门外,那王福成平生最爱面子,如今屁股上两次遭这怪物啃咬,那是相当没面子的事情,如何会放这怪物轻易离去?
眼见得那怪物向门口冲来,王福成早捡得一块石头在手,叫一声:“怪物休走,王老爷在此!”一石头砸下,砰的一声,正中那怪物的鼻梁上,打得火花喷溅,光可照人。
虽然挨了重重一记,但那怪物却浑若无觉,继续向门外冲来。皆因这东西本是水生之物,不可离水太久,因为这东西身体的细胞密度过高,肌体自身的活力受到压抑,必须要由外来的能量时刻不停的补充,才能够肆意妄为。而这怪物所唯一汲取能量的方式就是处身于水中,离水时间长了,很快就会进入休眠状态,化为石猴,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继续向门外扑来。
眼看那怪物要逃,祖爷爷疾喝一声:“快拦住它,千万别让它逃入水中……”
后面二憨疾追而上,拿铁链子一套,想套住水怪,可是无支祈的动作太快,哗啦一声,却套了一个空,眼看着那怪物破门而出,正在踏在王福成身上,再行纵远。
节骨眼上,高轻慢赶来了,他和二憨一样,虽是生力军,却早已筋疲力尽,但眼看着那怪物要逃,如何允许?当下大喝一声,避重就轻,将链子就势绕空一缠,只听哗啦一声,那铁链子缠在了无支祈的腿上,然后高轻慢用力一拖,无支祈大怒,发了凶性,竟然带着链子向高轻慢扑了过来。
高轻慢呆了一呆,突然掉头向门里逃去,恰好二憨正从门里冲出来,两下里轰的一声撞在一起,双双倒地。
如果这时候无支祈掉头飞逃,那是谁也拦不住它的。但这怪物终竟是吃了智商太低的亏,竟然忘记了逃走的事儿,一味只顾发凶,凌空跃走扑至,向着二憨和高轻慢飞踏过来。这东西体硬如金,一旦被它踏上,二憨和高轻慢这两人非得血溅当场不可。
但是怪物忘记了老仇人王福成,看那怪物凌空飞跃,王福成心中暗叫一声,来得好,突然身体一扭,瘫痪了多年早已没知觉的那条右腿,竟然凌空踢出,而且是一记漂亮的魁星倒踢斗,这一招又称倒挂金钟,极有力道的一脚,正踢在无支祈的后臀之处。饶是那无支祈机警过人,但王福成这一脚却是顺势而为,顺着它疾扑的方向再加了一把力道,只听这怪物怪叫一声,势如流星一般的疾飞入室,轰的一声,撞击在迎面的墙壁上,震动得整个岩穴都摇摇晃晃。
这一脚踢出,别人还顾不上理会,王福成却大为惊骇:“怪哉,如何我这条瘫痪的腿会动了?”这么一想,那条腿立即不会动弹了,软绵绵的摔落下来,连点疼觉都没有。
那水怪被踢得飞撞墙壁,复又跌下,未待爬起来,这边高轻慢和二憨两人呐喊着冲将过去,两道铁链子一左一右,勒在了怪物的颈子上。那怪物满脸的怨毒恼怒,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盯得高轻慢心慌,二憨手软。
祖爷爷急忙赶过来:“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死拖着住,拖得时间越久越好,过不多久这东西就石化了……”未待说完,无支祈尾巴一掀,凌空抽向祖爷爷,祖爷爷急忙跳开,左看右看,寻思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点快一点的把这个怪物解决掉。
一眼望上去,祖爷爷发现了靠墙之处,有一口石质箱子,那箱盖半开,兀自在微微颤动。祖爷爷心念一动,是了,刚才这怪物独自在石室里的时候,砸的就是这口石箱子,他在外边看不到无支祈的动静,还以为这怪物是在砸一扇门呢。
那么,怪物为什么要砸开这口石箱子呢?
祖爷爷想着,向那箱子走近了几步,再回头,却发现水怪无支祈竟然现出满脸的惊惧之色,分明是害怕极了。
祖爷爷心中更是惶惑,若是无支祈害怕这口箱子,刚才为何又凶悍的敢砸这口箱子呢?莫非,这箱子中有什么东西让这水怪害怕,所以它才想砸开箱子,在祖爷爷发现那东西之前将其毁掉?
这样想着,祖爷爷伸手放在箱盖上,做势要打开。
突听一声悲鸣,就见那水怪竟然向着祖爷爷方向跪了下来,伏地叩首不已。
霎时间祖爷爷心里透明,一点没错,这箱子之中,真的有什么东西让水怪害怕,相比之下,那带有镇符的铁链子倒算不了什么。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4
(4)笛中仙
见那水怪惧怕他打开那口石箱子,祖爷爷心中暗喜,毫不犹豫的,一下子将箱子盖掀开了。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就见祖爷爷抱着一只手,痛得在地上蹦来跳去,二憨和高轻慢正用铁链锁住那水怪,听见祖爷爷高声怪叫,吓了一跳,还以为箱子里钻出来了什么怪物,急忙一看,只见祖爷爷疼得泪光盈盈,不停的冲他们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太用力,结果被箱子盖磕到墙壁上,砸到了手……”
二憨和高轻慢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祖爷爷瞧那石箱极是沉重,所以估计箱子盖也一定是很重,非得用大力气不可,所以他大力一掀,却不想那箱子盖重则重矣,却远不象他所想象的那样沉重,结果箱子盖重重的被掀开,正将他老人家的手挤在岩壁上,当场痛得祖爷爷泪流满面。
箱子盖不重,此犹罢了,最奇怪的是,那箱子也太浅了,外边看起来那箱子高足二尺,但打开的时候,里边却只不过是五寸左右的一个浅槽,浅槽中卧放着一支长圆形的乐器。
玉笛!
诗云,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话说那玉笛乃上古之神乐,人类目今挖掘出的最古老的原始人遗址,就挖出了骨笛,这么一根长管子塞进嘴里,却吹奏出天簌之音,委实是件让古人大惑不解之事。
在这藏宝之地发现一支玉笛,并非什么稀罕之事,然而怪异的是,那无支祈见到这玉笛,竟然发出了一声凄恻的悲鸣之声,然后就见这东西脑袋一歪,看模样好象是吓死了,实则不过是迅速的进入了休眠状态,总之就是化成了一只石猴子。
高轻慢和二憨看得目瞪口呆,相互对视了一眼,手上的力道一松,只听哐的一声,那只石猴子倒在地上,还晃晃悠悠震荡了几下。
为什么无支祈竟然对这东西如此的恐惧呢?
祖爷爷心里琢磨着,把那玉笛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几遍。
但见这玉笛,乃一方天然形成的硬玉,实则是一支翡翠笛,其长十八寸,中有七孔,接头处嵌有一方软玉,最珍贵的是,在这玉笛之上,还饰有一块色彩瑰丽的雪山种蜜蜡。如果说到珍贵,单那蜜蜡就已经价值连城,要知道那蜜蜡形成于地质时代的始新世,距今少说也有两亿年了,祖爷爷是读书之人,生平最爱的就是这东西,拿拓手上,爱不释手,说什么也舍不得放下。
偏偏王福成这时候自己爬了进来,多嘴问了句:“夏兄,你手中的拿的,可是咱们两家的藏宝?”
“这个……”祖爷爷讪讪把那玉笛再放回去,心里骂王福成多管闲事,他实在是有心将这玉笛据为已有,可是如果被祖奶奶发现了的话,估计不会有他老人家的好。
大家此行是为寻宝而来,不贪不占是必须要注意到的事情,如果起了贪念,只是佛神不佑,宝物寻觅不到,却因为寻宝而带来杀身之祸,那可就划不来了。
见祖爷爷把那玉笛放了回去,王福成心里也是非常的失望,起初他还以为自家的藏宝就在这石室之中,不料当他进来的时候,除了那口石箱子,他只看到墙壁上几幅飞仙的佛画,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这难免会让他稍感失望。
但此时大家最感到欣慰的是水怪已经被制伏,赶紧出去找到吴岩,把祖奶奶救回来才是正经,至于寻宝之事吗,此时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当下大家将石猴子无支祈拖到一角,用铁链子横七竖八的缠起来,祖爷爷还不放心,又特意将几道铅符压在这东西的脸上,估计没个千儿八百年,这东西也挣扎不出来,这才忽忙忙钻出水窟,去营救祖奶奶。
制伏了水怪,大家越发的痛恨吴岩那无耻小人,回想被水怪在水中追逐时的可怕情景,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大家恐怕早被无支祈那石头猴子撞得血肉横飞了,吴岩这家伙心肠如此狠毒,断断饶他不得。
当大家钻出水窟的时候,恰逢那滔天的巨浪褪去,须知这大水原本是水怪无支祈搞的怪,现在这东西已经被制伏,水势失去依凭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迅速的消失,惊动了祖奶奶和吴岩,二憨急忙出来和祖奶奶打招呼,并告诉祖奶奶那水怪已然制伏,而高轻慢,却终于逮住了吴岩,只管将吴岩往死里打。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5
(5)怪奇事
喝止住高轻慢对吴岩的殴打,祖奶奶听二憨说了水窟中的情形,心中疑惑,问道:“知非,那水窟隐藏得如此秘密,其中必有玄机,你没有再好好的在里边找一找吗?”
“我这不是担心……咱儿子吗,”祖爷爷分辨道。
“轻重不分!”祖奶奶瞪了祖爷爷一眼:“我们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所为何来?”
“嫂夫人,你别怪夏兄……”王福成急忙劝道:“那水窟就在下面,也不会长腿跑掉,如今嫂夫人和小公子安然无恙,正好我们大家一起进去看看……”
二憨却插进来道:“若是我家夫人进去,那是断不可沾到一身泥水的……”
高轻慢也急忙抢道:“二憨所言极是,嫂夫人何许人也,岂可象我们几个在泥水里钻来钻去?咱们让这吴岩把河水舀干,然后请嫂夫人进去……”
祖奶奶皱起眉头:“高轻慢,你别做怪,吴岩哪有这本事?还是让他王大哥想想法子吧……”
“什么?”王福成听了这话,心中好不乐意,心想,噢,你出身高贵,你沾不得泥水,我老王得琢磨着替你把河水舀干,合着我老王就活该这么倒霉……虽然心里有这种抱怨,但他却也是非常愿意露一手,也好让大家瞧瞧他的手段。
转目一看,王福成计上心来,笑道:“这河水是活水,舀是断断舀不净的,但如果先行将上游截断,令其改道,则那水窟自然会露出来……”
祖奶奶笑道:“他王大哥,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现在你不怪我非要烦劳你了吧?”
王福成何尝不知道祖奶奶的心智?既然被祖奶奶一口道破心事,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不敢驳赖。他终究是黠智之人,让祖奶奶这么一敲打,就明白了祖奶奶的心意,倒是祖爷爷懵懵懂懂,站在那儿纳闷,不明白祖奶奶原本是一个平和的性子,怎么突然颐指气使起来了呢?
眼看着高轻慢和二憨押着吴岩,到了那河窟的上游,三个人一起动手,搬石运垒,不长时间,就在水窟的上游建造了一条弧形的水坝,河水为水坝所阻,从呈流线形的两端淌走,暴露出了中间那个水窟。水窟中,还积满了河水,祖奶奶若想摆谱进去,还非得有个人把这水妥干才行。
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吴岩吴团长的肩膀上。
此时大家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祖爷爷、王福成、二憨和高轻慢四人分成两组,一组倒地呼呼大睡,另一组监视着吴岩的舀水工作,也亏得吴岩有本事,居然让他从河中捞出一只大蚌壳,这比他用手掌舀水有效率得多了。
为什么非让强迫吴岩干这种没名堂的苦活呢?
这个秘密如果说透了的话,那可是石破天惊的,概因这奴役二字,向来是因役而成奴,被役使得久了,人就自然而然的养成了奴性,从此服服帖帖,俯首贴耳一任驱使。现在我们还经常说一句话:统治阶级不顾劳动人民的死活……这奴役的法门,就是不能顾你的死活,顾到了你的死活,让你的自主意志萌苏,那就没办法奴役了……
从现代心理学上来讲,繁重的苦役会最大程度的消磨人的意志,辗碎人的独立性人格,养成人的依附性心理和奴性人格,任何一个人一旦遭受到这种由体力而精神上的摧残,很快就会人格崩溃,并建立起新的奴性人格……
祖奶奶当然不想做什么奴隶主,她甚至连现代心理学为何物也不晓得。但是她太了解吴岩这种小人了,这种小人永远是欺软怕硬,在强硬者面前他是奴才,在善良软弱者面前他就是强盗,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将吴岩心中的邪戾之气压下,养成他服顺的性子,他迟早会再闹出事来。祖奶奶自己倒还罢了,万一让这个无耻的家伙伤害到自己的儿子,那可就划不来了。
事实上这个道理吴岩也是知道的,但知道归知道,一旦落到个被役使的地步,连智商也会快速的下滑,他蹲在那里吭哧吭哧的干着舀水的工作,干得久了,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仿佛吴团长这辈子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到这个暗洞里来替祖奶奶妥干河水。
大家轮换着睡了几觉,醒来后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希望什么地方再钻出来个怪物,也好活动活动腿脚,而吴岩却已是形容枯槁,半死不活,只是机械的舀水不止,眼见得,水窟中的一道通道,在他契而不舍的努力之下,已经显现了出来。
突然之间,高轻慢惊叫一声:“夫人快看……”
王福成闻言未看,心里先笑,这吴岩还未驯服,倒是这高轻慢现在变得比狗还听话,连遇到点事都赶紧禀报祖奶奶,亏他还曾经是一师之长呢……心里想着,众人顺着高轻慢的手指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那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顺流淌下无数具尸体,看那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混杂斑驳,但大多数都是随吴岩驻扎在敦煌的守军。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5
(6)匣中怪
祖奶奶虽然智计过人,可终究是一个妇道人家,最见不得鲜血和尸体,眼看着密麻麻的尸体飘过来,被那水坝所阻,竟然形成了一道尸垒,吓得祖奶奶脸色惨白,急忙拿手掩住儿子的眼睛,怕吓到儿子。
正在舀水的吴岩呆呆的站了起来,看到那尸体身上的军装,他的脸色大变,扑过去搬过一具尸体看了看,突然大叫一声,竟然吐了一口鲜血,一跌坐倒在地。
不怪吴岩如此伤心,这飘来的尸体大多都是他的部下,他之所以小人得志的耀武扬威,恃仗的就是这支军队,如今眼看着自己的部属尸横累累,如何能够不伤心?
当下祖爷爷和王福成目光急闪,知道他们在洞窟里折腾的工夫里,外边的千佛洞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瞧那尸体上的累累弹痕,以及杂夹在吴岩部下尸体中的布衣汉子,这多半是大股的马匪进犯千佛洞,想抢夺国宝,赶巧这吴岩不知死活的跑进洞窟里跟大家闹事,外边的守军群龙无首,所以吃了大亏。
当下祖爷爷匆匆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尸体,问高轻慢:“高兄,你久在军旅,能不能判断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高轻慢回答道:“外边肯定是早已打成了一锅粥,只是我们人在洞中,没有听到枪声罢了……”
“那么依高兄所见,来者又是什么人呢?”王福成远远的问道。
“肯定是大股的马贼,”高轻慢道:“你们看这具尸体,身穿反襟老羊皮,不是军中之人,却手持枪械,定然是啸聚于戈壁之中的大股马匪……”
高轻慢的判断,与祖爷爷一般无二,这让祖爷爷心中得意,一摇脑袋,就要不看场合的乱拈酸,正在这时,二憨又叫了一声:“老爷,上游飘过来一口藤箱……”
果然,随着一具具的尸体飘进来,就见一口诺大的红油藤箱,顺着水面颠簸飘浮而来,祖爷爷心念一动:“快点把这口箱子搬上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当下高轻慢照吴岩屁股上踹了一脚:“听见了没有?还愣着干什么?”
那吴岩果然是被驯服得极是听话,立即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向那藤箱游了过去,到了近前,双手搬住藤箱,又向岸上游来,二憨和高轻慢在岸上接着,把藤箱拖上岸来。
然后祖爷爷走到藤箱前,绕着那箱子转了两圈,这里边会是什么东西呢?
高轻慢就下令:“打开!”
吴岩跟只乖巧的哈叭狗一样,立即上前打开箱子,不料那箱盖闭合得极是严实,他抠了半晌,也没有打口,就嗫嗫的道:“这箱子里边……好象有人,拉住箱盖不让咱们打开来……”
“胡说,”高轻慢却不相信,走到箱子前拿手想弄开箱盖,费了好一番力气,又趴到箱子边侧耳听了听,他分明是听到了箱子里有什么声音,竟然吓得嗖的一声躲到了祖爷爷身后:“夏兄……夏兄……此物殊是怪异,内中竟然有呼吸之声,莫非那水怪无支祈,另有同类不成?”
“不会吧?”听高轻慢这么一说,祖爷爷也是惊心不定,就轻手轻脚的走到箱子前,把耳朵贴上去,正想听个明白,岂料这时候那箱盖突然自动跳开,一双白色的手掌自内挥出,只听啪啪啪几声清脆的耳光之声,伴随着祖爷爷吃惊过度的怪叫声,打得祖爷爷眼冒金星,两耳轰鸣,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只手飞快的缩了回去,箱子盖又严严实实的合上了。
事发突然,大家谁也没有防备,直到祖爷爷被打得一跤跌倒,那怪手重新缩回到箱子里之后,才听见高轻慢和吴岩同声惊叫起来。
二憨却急忙上前搀起祖爷爷:“老爷,老爷你没事吧?那箱子中的怪物……”
“没事,我没事儿……我突然有点……嗯,内急,我去去就来……”说着话,祖爷爷拿手捂了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掉头就往没人的地方走。
祖爷爷的神态异常,让祖奶奶疑心顿起,她大喝一声:“夏知非,你给我站住!”
祖爷爷却装没有听见的,撒腿就跑,眨眼工夫就跑进黑暗处躲了起来。
祖奶奶唤不回祖爷爷,心中生气,抱着孩子走过来,拿眼睛仔细的瞧了瞧那箱子:“来人,给我把这箱子钻几个洞,沉到河里去……”祖奶奶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那藤箱之盖竟然破空飞了起来,就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厉鬼,尖叫着从箱子中跳了出来,向着祖奶奶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7)疯丫头
藤箱中突现鬼物,而祖爷爷更在此之前骇得闻风而走,事发突然,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眼见得那鬼物向着祖奶奶扑将过去,二憨虽然骇得腿脚麻软,可是他忠心护主,抢过去拦在祖奶奶身前,牙齿打着战说道:“……夫人莫怕,有我二憨在此,任什么鬼物也休想……高师长,你还不快一点……还有吴团长,你愣在那里干什么……”眼见得那鬼物跳跃着扑上来,毕竟是心里怕得发慌,忙不迭的向高轻慢吴岩求救。
那高轻慢果然冲了上来,吴岩也跌跌撞撞的跟在他后面,两人双战恶鬼,只见那鬼物反手一个耳光,打得高轻慢陀螺一样就地转了几个圈,这时候吴岩冲将上来,那鬼物纵身一跃,飞起连环脚,只听砰砰两声,就见吴岩仰面喷出一口鲜血,血光中犹自可见几枚清晰的牙齿。
这可怜的吴岩,此前他连遭高轻慢暴打,打得嘴里牙齿已不剩几颗,如今又遭遇到凶狠的鬼物,把他所剩无几的牙齿一次性的全部清理了。
这箱中鬼物,果然是端的厉害,惊走祖爷爷,掌掴高师长,脚踢吴团长,实在是所向无敌。
打倒高轻慢和吴岩之后,那鬼物更加凶恶,向着祖奶奶扑了过去。
祖奶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骆大小姐,你有完没完?也该玩够了吧?”
就听一阵银铃也似的笑声,那鬼物扯落脸上的一张青铜鬼怪面具,果然正是最爱调皮捣蛋的骆家大小姐骆冰花。
这就怪不得她出掌惊走祖爷爷了,概因祖爷爷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实则是个标准的男人,那手掌拍到他的脸上,就嗅到了一缕清淡的女孩子体香。祖爷爷立即知道箱子里边躲着的是谁了,所以祖爷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当机立断,一逃了之,也免得再挨祖奶奶的修理。
倒是那高轻慢和吴岩这两人笨到家了,早在骆大小姐脸戴面具跳出箱子的时候,祖奶奶就立即从她那少女纤丽的体型上知道来的是这个惹祸精,可是高轻慢和吴岩却先入为主,认准了箱中所藏是可怕的鬼物,结果不幸的惨遭骆大小姐暴打。
扯落了青铜鬼怪面具,骆大小姐纵身跳上前,先向我爷爷做了个鬼脸,我爷爷开心的回之以鬼脸,骆大小姐乐得咯咯直笑,伸手去掐我爷爷的脸蛋。祖奶奶却顺手将孩子交给二憨:“二憨,看好了小公子,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碰到他……”
“什么?”骆大小姐勃然大怒,当即绕着祖奶奶兜了两圈:“夏家嫂子,你好凶啊……”
祖奶奶冷笑:“再凶也凶不过你,是不是?”
“那是,”骆大小姐洋洋得意:“其实也不是本小姐手段高明,实在你家里的下人太窝囊了,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下人?”祖奶奶微微冷笑。
二憨向来是自居为下人,听了骆大小姐的话倒也没什么,只是高轻慢和吴岩心中那个火啊,可是火归火,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打得鸡飞狗跳,这要说出去岂不得笑掉世人大牙?
只能是装听不见的,现在他们衷心的佩服祖爷爷的智慧,还是夏知非有智慧啊,提前跑路,也免得人前出丑了……
总之,没人能够受得了这个疯丫头。
这时候王福成就要说话了:“骆大小姐,你怎么会躲在箱子里?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猜。”骆大小姐故意白了祖奶奶一眼,白生生的手腕一抖,两只德制转轮枪出现在手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要我猜啊,”王福成慢吞吞的道:“无非不过是大股马贼进犯敦煌,骆大小姐被逼无路,水遁而走……”
“只猜到了一半……那边是什么?”大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提防疯丫头突然脚步一错,已经闪到了二憨的面前,冲着他怀中的孩子做个鬼脸,拿手去掐我爷爷的脸蛋。奉了主母之命,不许“不三不四的人“碰到我爷爷,但二憨又不敢招惹骆大小姐,急得抱着孩子团团乱转,口中直叫:”骆大小姐……大小姐……小姐……“
终于痛快淋漓的在我爷爷的脸蛋上掐了一下,疯丫头找回了场子,故意白了祖奶奶一眼:“越是不让我捏,我偏要捏……“
祖奶奶冷笑:“二憨,把小公子交给骆大小姐……“
“哎哎……“不得已伸手接着二憨塞过来的孩子,骆大小姐目瞪口呆:”哎哎,这可是你们自己家的孩子……真的不想要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9)排兵将
臭男人们聚到一起吵吵闹闹,嘀嘀咕咕,祖奶奶这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骆大小姐,牵起了她的手:“来,骆姑娘,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骆大小姐其实非常想参加大家的商议,可是眼见得众人都对祖奶奶钦服不已,这却更让她羡慕,居然没有再调皮,而是跟着祖奶奶到了一边。
到了一块干燥的石头前,祖奶奶自己坐下,拉着骆大小姐的手,问道:“骆大小姐,你猜他们会商议出来一个什么结果?”
“这我哪知道啊,”骆大小姐没精打彩的回答道:“他们为什么都听你的话呢?”
“他们并不是听我的话,而是愿意听在他们来说有价值的话。”祖奶奶笑道:“骆大小姐你信不信,我听都不用听,就知道他们商议的结果是什么。”
“噢,你说说看。”骆大小姐半信半疑的望着祖奶奶。
“那吴岩肯定要马上回去,集结残部,抵抗马贼,高轻慢虽然恨他入骨,可这时候大义所在,也只能一同跟着去,但是他们非常想带上二憨,可是二憨却不愿意……”祖奶奶道:“所以他们商量到最后一个结果,肯定只是吴岩和高轻慢一同回返,而二憨却仍然和我们在一起。”
骆大小姐慢慢摇头:“就算是吴岩和姓高的一同回去,也无济于事,你可知道外边足有七、八百号马贼啊,实在是杀不胜杀……”
“所以呢,这个问题,就得由咱们俩个替他们解决了……”祖奶奶道。
“咱们两个怎么解决?”骆大小姐眨着眼睛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祖奶奶大模大样的抱着孩子站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要跟在我的身边,要让这些臭男人看看咱们女儿家的手段,你愿不愿意?”
“愿……意……”骆大小姐这两个字还没说完,我爷爷就已经爬在了她的脖子上:“从现在开始,你先替我看着小公子……”祖奶奶漫不经心的声音,平淡如砥的响了起来。
看着我爷爷张牙舞爪的往她头上爬,骆大小姐胆战心惊,有心抱起这个比她更调皮的孩子一家伙扔得远远的,可又实在压仰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知道祖奶奶如何解决掉那七八百号马贼,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权充祖奶奶的使唤丫鬟。
吴岩和高轻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祖爷爷、王福成和二憨兀自坐在原地争论不休,到得祖奶奶面前,吴岩居然扑通一声跪下了,这一手连高轻慢也没料到,吓了他一跳。
祖奶奶却很淡然:“吴团长,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妄自菲薄?更何况,此时事情还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大股马贼终究是乌合之众,只要你和高轻慢二人能够协心同力,出去后暂时收拢部众,万不可与马贼死拼,只须拖延时间,届时马贼自会溃散。”
“怕只怕……”吴岩开口了:“夫人,怕只怕我们支持不了那么久……”
“嗯?”祖奶奶看着吴岩。
高轻慢上前一步,替吴岩解释道:“夫人,是这个样子的……由于吴团长与马鸿逵不合,所以西北护军之中,从未曾给吴团长部属发过一块光洋的军饷,这番吴团长守护敦煌,却任由各路高官大肆索要佛像国宝,实是出于无奈……若不如此的话,那军饷更是无处筹借,只怕拖不过三五日,那军心自然涣散……”
原来是这样,祖奶奶恍然大悟。
早在洼子沟村庄遇到王道士的时候,王道士曾经告诉过祖奶奶一行,不要相信他们亲眼见到的事情。所以他们入得敦煌之后,眼见得吴岩的军队大肆偷盗佛像国宝,却全都栽到了王道士的头上,就心下狐疑,如今一听吴岩的解释,终于恍然大悟。
俗话说,养兵千日,养兵养兵,养兵用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如小山一般高的银洋,仅吴岩手下的一团人马,一天吃掉的粮食就能堆成一座小山,但国家穷困,连一个铜板都没人给吴岩,这让他如何养兵?
就算吴岩“深明大义”,坚决不盗国宝,那他一个人饿死也就罢了,那许多吃粮的汉子,凭什么为了他的“深明大义”而要陪他一块饿死?
善行就意味着花钱,你不损失银子白白让对方受益,如何又能够称得上善行?天大的善行,要花天大的银钱,没钱的人,惶论成就大事,更不要说报效国家了,这也是吴岩一边偷盗国宝,却一边厚颜无耻的自诩忧国忧民的原因之所在。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到了吴岩这个位置都会这么干,但是,不这么干的人最终会因为饿兵散去,独臂难支,最终还是让吴岩这种人抢了风头,所以这世上之事,就变得晦涩难明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6
(9)排兵将
臭男人们聚到一起吵吵闹闹,嘀嘀咕咕,祖奶奶这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骆大小姐,牵起了她的手:“来,骆姑娘,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骆大小姐其实非常想参加大家的商议,可是眼见得众人都对祖奶奶钦服不已,这却更让她羡慕,居然没有再调皮,而是跟着祖奶奶到了一边。
到了一块干燥的石头前,祖奶奶自己坐下,拉着骆大小姐的手,问道:“骆大小姐,你猜他们会商议出来一个什么结果?”
“这我哪知道啊,”骆大小姐没精打彩的回答道:“他们为什么都听你的话呢?”
“他们并不是听我的话,而是愿意听在他们来说有价值的话。”祖奶奶笑道:“骆大小姐你信不信,我听都不用听,就知道他们商议的结果是什么。”
“噢,你说说看。”骆大小姐半信半疑的望着祖奶奶。
“那吴岩肯定要马上回去,集结残部,抵抗马贼,高轻慢虽然恨他入骨,可这时候大义所在,也只能一同跟着去,但是他们非常想带上二憨,可是二憨却不愿意……”祖奶奶道:“所以他们商量到最后一个结果,肯定只是吴岩和高轻慢一同回返,而二憨却仍然和我们在一起。”
骆大小姐慢慢摇头:“就算是吴岩和姓高的一同回去,也无济于事,你可知道外边足有七、八百号马贼啊,实在是杀不胜杀……”
“所以呢,这个问题,就得由咱们俩个替他们解决了……”祖奶奶道。
“咱们两个怎么解决?”骆大小姐眨着眼睛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祖奶奶大模大样的抱着孩子站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你要跟在我的身边,要让这些臭男人看看咱们女儿家的手段,你愿不愿意?”
“愿……意……”骆大小姐这两个字还没说完,我爷爷就已经爬在了她的脖子上:“从现在开始,你先替我看着小公子……”祖奶奶漫不经心的声音,平淡如砥的响了起来。
看着我爷爷张牙舞爪的往她头上爬,骆大小姐胆战心惊,有心抱起这个比她更调皮的孩子一家伙扔得远远的,可又实在压仰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知道祖奶奶如何解决掉那七八百号马贼,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权充祖奶奶的使唤丫鬟。
吴岩和高轻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祖爷爷、王福成和二憨兀自坐在原地争论不休,到得祖奶奶面前,吴岩居然扑通一声跪下了,这一手连高轻慢也没料到,吓了他一跳。
祖奶奶却很淡然:“吴团长,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妄自菲薄?更何况,此时事情还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大股马贼终究是乌合之众,只要你和高轻慢二人能够协心同力,出去后暂时收拢部众,万不可与马贼死拼,只须拖延时间,届时马贼自会溃散。”
“怕只怕……”吴岩开口了:“夫人,怕只怕我们支持不了那么久……”
“嗯?”祖奶奶看着吴岩。
高轻慢上前一步,替吴岩解释道:“夫人,是这个样子的……由于吴团长与马鸿逵不合,所以西北护军之中,从未曾给吴团长部属发过一块光洋的军饷,这番吴团长守护敦煌,却任由各路高官大肆索要佛像国宝,实是出于无奈……若不如此的话,那军饷更是无处筹借,只怕拖不过三五日,那军心自然涣散……”
原来是这样,祖奶奶恍然大悟。
早在洼子沟村庄遇到王道士的时候,王道士曾经告诉过祖奶奶一行,不要相信他们亲眼见到的事情。所以他们入得敦煌之后,眼见得吴岩的军队大肆偷盗佛像国宝,却全都栽到了王道士的头上,就心下狐疑,如今一听吴岩的解释,终于恍然大悟。
俗话说,养兵千日,养兵养兵,养兵用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如小山一般高的银洋,仅吴岩手下的一团人马,一天吃掉的粮食就能堆成一座小山,但国家穷困,连一个铜板都没人给吴岩,这让他如何养兵?
就算吴岩“深明大义”,坚决不盗国宝,那他一个人饿死也就罢了,那许多吃粮的汉子,凭什么为了他的“深明大义”而要陪他一块饿死?
善行就意味着花钱,你不损失银子白白让对方受益,如何又能够称得上善行?天大的善行,要花天大的银钱,没钱的人,惶论成就大事,更不要说报效国家了,这也是吴岩一边偷盗国宝,却一边厚颜无耻的自诩忧国忧民的原因之所在。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到了吴岩这个位置都会这么干,但是,不这么干的人最终会因为饿兵散去,独臂难支,最终还是让吴岩这种人抢了风头,所以这世上之事,就变得晦涩难明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1:47
第十五章:天魔之蛛
(1)天魔舞
“嚷什么嚷,吓着孩子怎么办?”听到大家惊声的喊叫,骆大小姐停止了吹奏,拿着笛子挤到前面来:“什么动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这墙壁上的飞天……”二憨全身颤抖着:“刚才那飞仙动起来了,你看你看,飞仙的姿式都变了……”
“哪变了?”骆大小姐表示怀疑:“刚才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只有她一个人在瞎嚷嚷,大家却一声不吭,因为除了骆大小姐之外,每个人都知道,刚才那飞天画像,姿式确实不是这个样子的,那飞仙曾经突然飞了起来,可是瞬息之间又静止在石壁之上。
然而飞天的姿式,却终究是发生了变化。
祖爷爷喘着粗气,上前用手摸了摸石壁:“莫非……是这后面有暗道?”
祖奶奶摇头:“暗道我猜肯定会有,但这跟刚才的飞天没有关系……”
“那支笛子……”祖爷爷终究心智过人,猜测着,看了看祖奶奶。
他老人家不敢招惹骆大小姐,只能拜托祖奶奶了。
“骆姑娘,把那笛子给我。”祖奶奶伸出手。
“我再玩一会儿……再玩一会儿……”骆大小姐将笛子藏在身后:“蜜蜡啊,是天地间最神奇的物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有机质珠宝……让我吹个曲子就还你……”不由分说,骆大小姐纵身一跃,跳到那口石箱子上,吹奏了起来。
笛声起处,音韵缤然。
骆大小姐吹奏的是《梅花村》,是中国有名的古笛曲,这支曲子演奏的是中国清初才女吴绛雪红炉晓炭夜读诗的美景,随着那优美的节奏,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石壁上的飞仙漫然舞动衣袖,轻盈如花瓢一般飘飞起来。
美丽的飞仙挟带着天国的梵香飘飞而起,霎时间天旋地转,星河无垠,天风席卷,无尽的繁花点缀出一条迷幻的七彩之路,浩荡长风自星辰之末吹拂而来,无尽的苍溟之中,唯见那绝美的飞仙轻踏着花径飘飞而去。
风火起处,鳞甲之兽相逐于星汉之间,透明的冰岩与绚丽的流火构筑成一个冰寒而纯净的世界,飞仙雪白的足趾踏过那联结星河的禽羽之桥,漫空中洒下的是翎金的青香色枝叶……
琼楼玉宇,凌建于无尽的天宇之间,异兽奇珍,琳琅遍布,堆金砌玉,一望无际,正所谓朱栏翠碧白玉城,人间天上无此景,更有那仙飞飞阁,飘浮云天,数不尽的仙子鹤童,往来其间。
……
耳听着仙乐四起,眼见得梵花无尽,王福成举目唯见浩潮的天界,他的思维陷入了迷惘,心道:莫非我已经成仙了吗?否则的话,缘何会看到如此瑰丽的仙界异景?刚刚想到这里,忽觉嗓子眼处一阵腥甜,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鲜血一吐出,王福成立时恢复了神智,猛抬眼,只见骆大小姐脸色青白,兀自坐在石箱上吹奏那支魔笛,而祖爷爷、祖奶奶、二憨三人却如梦游一般,满脸的迷惘与绝望之色,正在飞仙的飘拂的法力之间苦苦挣扎。
“快阻止她,别让她再吹了……”王福成拼命的叫喊了起来:“这支笛子……不对头,那不是仙乐,是慑人心魂的魔音……”
当王福成这样喊的时候,祖爷爷似乎吃力的想扭过头来,可是他的神智已被怪异的笛音慑去,虽然听到了王福成的声音,却仿佛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无法在他的思维中形成清晰的概念。而二憨早已是神迷周天,陷入了迷妄状态之中,根本无法听到王福成的呼喊。
祖奶奶的身体仿佛飘浮起来,向着骆大小姐吃力的走了过去,她的手堪堪触及到骆大小姐的身体之上,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却总是无法碰到她。
王福成心急如焚,他拼命的向前爬着,爬着,如果不能够快一点制止骆大小姐的吹奏的话,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骆大小姐就会因为精力耗尽而死亡。
而在此之前,那迷妄的飞天魔女,终将吸去在场所有人的精气。
只留下,石室中遍地的尸体。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2:21
2)秘藏宝
那根笛子,殊是古怪。
我祖爷爷后来说道,实际上,那笛子是比之于水怪无祈更为可怕的东西,所以无支祈才会见到那笛子就吓得当场石化。
实际上,那魔笛中藏有一个飞天魔女,这其实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神秘生命现象,因为祖爷爷不知道应该对这种奇异生命现象何以名之,所以暂称之为飞天魔女。此魔女一如水怪无支祈,自上古以来就处于休眠状态之中,但是此物一旦获得能量,就立即飞天而起,迷幻四方。
那支可怕的魔笛,正是飞天魔女从外界汲取能量的通道,因为这魔笛过于珍奇而贵重,拿到它的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吹奏起来,这时候,飞天魔女汲取了吹奏者的能量,立即飘飘而出,贪婪的吞食着四周生物的精元,而吹笛者陷入了瞻妄状态,根本无法停止吹奏,只有当自己全部的精元被飞天魔女汲取光了之后,才会倒地化为白骨。
这千佛之洞,不唯是为了镇付那水怪无支祈,更多的是为了镇住这飞天魔女。
当时的情况是,在场诸人尽为魔音所惑,即使是王福成,也只不过是他自以为清醒而已,根本没有力量拯救大家。
除了一个人。
一个没有惑于魔音的人。
我爷爷。
我爷爷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心中没有任何污渍杂质,没有任何不洁的欲念,听到那笛声响起来,看到一个飞天魔女绕着大家飞来飞去,我爷爷心中害怕,就猛的拉住骆大小姐的腿:“我怕……怕怕……”见骆大小姐不理会他,只顾自己吹奏,我爷爷索性爬到骆大小姐的胸前,一把抓住笛子,这时候骆大小姐力气枯竭,我爷爷虽然不过是一个孩子,却轻若无物的将笛子夺了下来,然后用小手抱住了她:“我怕怕……怕怕……”
扑通一声,祖爷爷跌倒在地,抬眼看到那笛子滚到他身边,他如避蛇蝎,急忙躲过,却又突然之间拿起这支魔笛,对准石壁,狠狠的砸了过去。
啪啦啦一声脆响,那魔笛,已经被祖爷爷砸得断裂为几截。
“砸得好……”王福成在一边说道。一张嘴,也沤出一口鲜血来。
祖奶奶急忙盘膝坐下,开始念颂金刚经,现在念虽说稍嫌迟了一些,但经声一起,大家无不感到心境平和,那贪欲之念随经声化去,心口上的的憋闷顿时大为减轻,好半晌过去,才听到骆大小姐一声尖叫:“有鬼,这笛子里边有鬼……”
二憨气哼哼的道:“骆大小姐,你才知道啊……”
“你闭嘴!”骆大小姐却是死性不改:“这笛子玩过了,不好玩,咱们再玩一玩那石头猴子……”
一声惊呼,众人齐拥而上,拉胳膊拉腿揪住骆大小姐,碍于身份不敢得罪她,只能是苦苦的哀求:“骆大小姐,骆大小姐,你老人家不想要命了,我们还想要呢……求求你老人家了,就饶了我们大家吧……”
“不行……我非要玩不可……”骆大小姐拼命的向石化的无支祈爬了过去:“要想不让我玩也行,除非……”
“除非什么?”大家齐声问道。
“除非你们叫我一声好听的。”骆大小姐气呼呼的道。
“这不都管你叫大小姐吗?这还不够好听?”王福成不明白。
“谁家的大小姐天天抱孩子?”骆大小姐气道:“我要做真正的大小姐,不当使唤丫头。”
“行行行……”大家没口子的答应:“只要大小姐你别碰无支祈,你说什么我们都答应你……”
“不行!”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孩子就得她带,谁说不行也不行!”
说这话的,竟然是祖奶奶,大家顿时愕然,正不知如何是好,那骆大小姐却突然改了主意,声音欢快的道:“其实我是真的喜欢带宝宝……刚才要不是宝宝把那鬼笛子从我手中夺下来,现在你们全都惨了……所以呢,从现在开始宝宝归我了,谁也不许跟我抢……”
“不抢不抢,孩子归你带……”大家如释重负。
骆大小姐把我爷爷抱了起来:“宝宝快看,那里有只石头猴子,咱们过去玩……”
“天哪,这还有完没完……”
大家被她折腾得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くだキの
发表于 2008-7-10 12:21
3)血族亲
那骆大小姐当真是精力过人,刚才还被那魔调吸去精元,半死不活,一眨工夫就又活蹦乱跳了,她抱着我爷爷,不理会大家的纠缠,向着石猴无支祈奔了过去,跑不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咿,大家快看,这里多出一个洞……”
大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就在那存放魔笛的上方石壁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龛洞来,洞并不深,里边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部竹简刻成的古书。
“这是什么玩艺儿?”骆大小姐不由分说,将竹书取在手,翻阅开来:“这是什么鬼画符……谁认得这玩艺儿?”
难怪骆大小姐不识得竹简上的字,那是上古的一种蝌蚪文,形态怪异,状如八脚蜘蛛,冷眼看上去那字体好象满书的蜘蛛在爬行,不识得这种字的人,哪怕看一眼都会头晕。
现在骆大小姐就有点头晕了,她赶紧把竹书合上,塞了回去:“这玩艺儿没人能够看得懂,不好玩,咱们快回去吧……”
“胡闹!”祖奶奶生气了:“你看不懂,别人还看不懂吗?给我把书拿过来。”
骆大小姐还有点不服气,祖奶奶冲她一瞪眼睛,她顿时不高兴了,撅着嘴将竹书拿出来:“夏家嫂子,你可别蒙我,你真的看得懂?那念给我听听。”
这是上古的镇魔之书,除了祖爷爷爱琢磨这玩艺儿之外,只怕普天之下,没谁能够看得懂。可是祖奶奶却又不想给祖爷爷看,因为她担心万一祖爷爷再卖弄起来,万一让骆大小姐不耐烦了,将祖爷爷痛殴一顿,不好收场。
于是祖奶奶就吩咐道:“他王大哥,你们和知非过来看看这部书,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是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们女人不掺合。”
二憨急忙上前,毕恭毕敬的从祖奶奶手中接过竹书,摊开在祖爷爷和王福成面前。那王福成一看这竹书上的怪字就头晕,所以他选择了最聪明的办法,只管盯着祖爷爷看个不停。
祖爷爷却是满脸的严肃,居然生平第一遭没有卖弄,而是站起来,向着竹书恭恭敬敬的掬了一躬。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骆大小姐抱着我爷爷,问祖奶奶。
祖奶奶没吭声,却听祖爷爷用威严的口吻吩咐道:“二憨,扶大老爷起来,给祖宗磕头。”
“大老爷?”二憨左顾右盼:“哪来的大老爷……”
“就是王兄……”祖爷爷拿手一指:“老兄,我们原来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部竹书上说……九百年前,我们两家原是一家,因为国难而亡命,当时我们的祖上有两个儿子,一个携了玄天珠,一个携了迷花镜,约好世世代代,相扶相持,纵地久天长,不改血族之情,等到了珠联镜合,全家子孙共同来取回故宝…… 大哥,如今我们总算是回来了,让我们给祖宗磕头吧……”
二憨惊喜的把王福成搀扶了起来:“恭喜大老爷,贺喜大老爷……”那王福成流动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这血族相认煞是感人,无论是二憨,还是祖奶奶,看得都是泪流满面,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骆大小姐突然咭咭咭的大笑了起来。
二憨大为生气:“骆大小姐,你笑什么?”
“喂,我说你们两个糊涂蛋,”骆大小姐抱着孩子跳上前去:“认亲就认亲,这有什么稀奇的,可是辈份上你们总得先弄明白了吧?现在就大哥兄弟的乱叫,万一族谱上根本就不对头,你们哪一个比另一个高出两辈,这帐又该怎么算?”
“这个……”祖爷爷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骆大小姐此言有理……这个……大哥……这个……王兄……”
祖爷爷的脑子被骆大小姐彻底搅乱了,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王福成了。
祖奶奶一瞧这情形,大为着急,劈手照骆大小姐后脖梗就是一巴掌:“捣什么乱你……甭管辈份了,在祖宗面前,咱们都是小辈,磕头总是错不了的……”
“对,对,先磕头,磕头要紧……”二憨也有点糊涂,抢在大家前先跪下来,砰砰砰的乱磕起头来,看得骆大小姐笑得前仰后合。
虽然大家讨厌骆大小姐捣蛋,可是人家说得也确实在理,祖爷爷和王福成有血缘关系倒是不假,可是这辈份上,确实还弄不清楚,现在就大哥二弟的乱叫,明显有点不合适。
倒是二憨说得对,磕头吧,磕头要紧……
大家乱七八糟的磕过了头,就听祖爷爷又说道:
“还有一桩麻烦事,这竹书上说,咱们家的秘宝,在这条水道出去之后的山顶上呢,那应该是三危山……可是我们要出去,还得过一关,有一只更可怕的魔蜘蛛,比这无支祈和飞天魔女更难对付,这千佛之洞,就是用来镇住这三个邪物的,现在看起来……你们谁有办法把那只魔蜘蛛除掉?”